第一章：认了！
素瑶是被疼醒的。
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她的身子像是被人碾碎了一样，稍微一动弹就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至面前的青石板上。
看样子她是穿书了。
作为穿书局的佛系员工，看这个开头以及周围的景色就明白，她穿到了一本叫《配角炸翻天》的剧本里。
素瑶忍着一身疼痛颤巍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道道沉沉的声音从她头上压下来，“你还不认错？”
“最后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把大师姐推一下后山的！”
素瑶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最讨厌的就是一穿过来就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
此时她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认，一道温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
“阿瑶，我们清风山的戒训是敢做敢当，这事我也有责任，倘若你肯承认过错，后果由我来承担。”
俗话说得好，上帝给你关到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户，瞧瞧她的运气也不是很差，好歹也有人替她说话，而且这人长得还不赖。
替她说话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面容英俊，浑身沉稳之气，让人忍不住信服。
素瑶忍不住冲他无辜的弯了弯嘴角，这人就是男主吧。
“师兄，你不能因为她是小师妹就如此的包庇，大师姐失踪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场，如今罗盘指向后山，谁都知道后山设有禁地，就连师傅都不能轻易进入，更何况是大师姐。”
“大师姐可是你的道侣，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她吗？”
大师姐？道侣？
素瑶整个人愣住，随之深吸一口气，好家伙，感情他是真男主，而她却不是女主。
淦！
就离谱！
作为穿书局的优秀员工，能手撕绿茶白莲花能扛能打的金牌主角素瑶，居然头一次当起了配角。
“系统在吗？你给我出来！”
素瑶在心里默念着，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3D电子悬浮面板跳了出来，只有她才能看见。
“系统小三恭喜传书局员工003成功进入到配角炸翻天小说中女配系统，鉴于这是宿主职业生涯里最后一项任务，所以任务难度会加强，小三与你同在，望宿主能顺利完成任务。”
素瑶冷静了下来，怪不得这次穿越一点预备机会都没有，在宿主进行到下一任务前都会提前知晓，并且还有时间做好攻略，但如今竟是直接穿了过来。
“确定你们不是在搞我吗？”
这本书叫配角炸翻天，当初因为书的名字，所以素瑶翻进去看了几眼，大致把书看完一遍之后就没有再细品。
书之所以叫这名字不因别的，只因书中的配角牛逼到把苍生毁灭导致全书end。
有人传作者是现实中突然继承了千万遗产所以烂尾了，也有人说作者是为了虐而虐。
但不管如何，即使穿过这么多本书的素瑶也觉得这结局未免太荒唐了些。
这本书的设定是一个带着妖物奇幻色彩的架空世界，男主墨千珏是清风剑派掌门人的嫡系大弟子，与玄女剑派宋凝是自小青梅竹马的一对。
即使后来两人分别加入不同的门派，感情还是依旧牢固。玄女剑派一向是不屑于同男子结为道侣，特别是宋凝作为下一任玄女剑派的掌门人，更是不能被七情六欲所困扰。
奈何男主光环过剩，凭借着个人魅力以及种种让女主非他不嫁，宁可与全世界为敌也与他誓死相守。
只可惜，多情总被无情伤。
违背门派同男人私奔的女人一般都不会有多少好下场，女主也不例外。
素瑶的父亲对清风剑派掌门有恩，在师傅的教导下，男主墨千珏从小就把素瑶当成亲妹妹对待。
并且留下了无数让女主气的吐血的海王语录。
“她只是我的妹妹。”
“你跟她不一样，她是我的家人，我当然会选择先救她。”
“虽然我与你真心相爱，但她是我的亲人。”
正是因为有男主妹妹这个绿茶婊的存在，男女主在文中感情线永远在拉拉扯扯，时好时坏，最终两人走向了be，从此相忘于江湖。
而如今是宋凝叛师门来到清风山的第一年，凭借强大的女主魅力成功取得全门派弟子的认可，并且给冠上了大师姐的称谓。
大师兄配大师姐，天造地设。
而小师妹素瑶心里自然是不愿意了，墨千珏在她眼里已经算是完美的道侣人选，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居然被人捷足先登。
于是仗着男主妹妹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女主，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尽管如此，男主还是有意无意的偏向她，这更是助长了素瑶的焰气，做事更为过分。
以至于宋凝有个三长两短，门派弟子想都不用想直接把罪名安在她身上，虽然绝大部分他们猜对了，但这次还真不是她干的。
这是素瑶在穿书局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后她就能拿到退休金，即使难度加强并且咸鱼梦破灭，她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有着丰富穿书经验的素瑶很快就分析出了局面，不出意外女配就是恶毒的存在。
无非就是拆散男女主，小三逆袭上位，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系统小三：不你想错了，主线任务：全员he
应广大读者的需求，本任务旨在让男女主的感情顺利发展，成为让天下人羡慕的鸳鸯道侣。
支线任务：拯救苍生。
阻止男配魔化。”
素瑶明白了，原来她就是个工具人，全员he唯有她一人be，为了拿到那可观的退休金，她咬咬牙，即使沦为爱情的牺牲品她也
“认了！”
“好啊，你这次终于承认了吧！”
“平时就觉得这小师妹除了一张脸外，其他资质都平庸至极，要不是他父亲当初对长老有恩，怎么可能占着一个亲传弟子的位置。”
“可不是吗？真是蛇蝎美人！”
“大师姐跟小师妹再怎么争吵，大师兄也是向着她，可偏偏还是不知足，我们清风剑派一向以和为贵，她这番脾性要是常人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素瑶：？？？
第二章：剑琢
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人坏话，大家就不能尊重尊重她？
指责鄙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素瑶不生气，甚至还有点小雀跃，大家说了这么多句，她唯独记住了这句：除了一张脸外。
这么说，她是个大美人儿？
书中的人物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主角美颜光环，但没人规定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女主，素瑶穿过好几本书里女主都比女配差上那么一截，以至于她想撬开作者的脑袋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隐去期待感，素瑶仔细回忆书中剧情，她记得书中并没有交代过多，女主消失在后山之后第二天就自己走了出来。
但而后又时不时的往后山跑，这引起了素瑶的强烈好奇心，读到最后她才明白，原来女主频繁往后山跑是因为给人疗伤，那个人是谁来着？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混乱的人声中又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各位师弟，阿瑶虽然平日确实调皮了些，但从小在清风剑派长大，除去孩子心性外，绝不会做出如此不知轻重的恶毒之事。”沉稳的声音带了一丝急迫，“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后山是剑琢，我会请师父下令允我去探查一番。”
剑琢。
素瑶一个激灵，突然睁大眼，她记得当初女主频繁往后山跑是为了谁了！
书中最强男配——陆之言。
也就是导致整个世界走向be的大魔王！
陆之言也是清风剑派的弟子，比素瑶的师父还要高上一辈，按照备份来说，是她的师尊。
一百年前，魔界妖王强行解除封印从魔窟逃出来好巧不巧的落在他们清风山上，于是门派众人齐齐对抗，而这位师尊亲手把妖王封印，却不小心被魔种所伤。
而后为了修养一直看守后山剑琢，由于此人存在感低从不露面，甚多清风剑派的子弟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位师尊的存在。
由于女主在大魔王最脆弱的时候出现，一直在默默给他疗伤于是产生了情愫，后来不知怎的找了个理由重回清风山，并且一直跟在女主身后。
这把男主弄得是一个郁闷，上属对自己女朋友好，他敢吃醋吗？
他不敢。
更何况对他们肝胆侠义心肠的人来说，长辈照顾晚辈是天经地义。
由此可见，男女主的感情线并没有很顺利，可以说还非常坎坷。
然而男配之所以没有成为男主的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女主拒绝了他，于是加重了男配心中的魔性，导致他后期魔心肆起，把整个魔窟里的妖魔都释放出来，于是全员be。
素瑶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攻略这本书，这男配在她看来比男主还要重要。
按照这陆之言。
在心里默默捋清了思路，素瑶勾了勾唇角，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我没有推她下后山，既然你们怀疑我，我就把它找出来好了。”
“找？知道你是去把人找出来还是悄悄的把人给封口！”有人暴喝一声。
空气凝结了那么一刹那，原本少女身上一直带着的软弱在一瞬间消失掉了，她的双眼极亮，从容自若。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推她下山崖，你可有证据又或者亲眼看见？”
“我没有亲眼看见，但这一定是你做的！”
素瑶扫了他一眼，眼里似笑非笑。“你既然如此的激动，难不成在欲盖弥彰？”
“我才没有！”那人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反过来诬陷他，顿时大怒道。
站在原地的少女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白皙秀丽的小脸儿。
她笑着道：“我也没有呀，张口就来谁不会呢，你说是吧？”
青衣弟子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脸色涨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他梗着脖子道：“信口雌黄！”
这分明就像是吵架说不过人家但是就是硬要杠的小学鸡。
素瑶对此不屑一顾，面露嘲讽之色。“既然如此，我就去把大师姐找回来，倘若她是我推的，那千刀万剐我也愿意，倘若不是……”她顿了会儿。
继续道：“那你就拿着扩声符，绕着清风山走一圈向我道歉。”
青衣弟子被她的态度唬住了，但箭在弦上没有后退可言。
他冷哼一声，“那是自然！不过倘若真的是你，就等着大家写请愿书，把你逐出门派！”
墨千珏见状，眉头一皱，疾步上前。
“阿瑶……”
素瑶知道他在担心她，她深吸一口气，抽了抽鼻子，语气有些哽咽道：“真的不是我推的，我一定会把宋凝姐姐找出来的。”
在男主面前刷好感度很简单，只需要在他面前表现一副软弱无辜的样子就好。
素瑶果决地潇洒转身，身子一扭脸上顿时出现了痛苦面具，好家伙，步子甩大了，差点忘记身上还有伤。
清风后山剑琢，是历代清风剑派已逝弟子留下的佩剑。
虽然剑的主人已经逝去，但是剑身仍带着一股正义侠士之气。
这剑气能让魔物都不敢靠近，所以大魔王陆之言才会一直待在剑琢里闭关，但为何他就突然出来了？
素瑶头顶着郁郁葱葱的树林，站在半山腰处仰天长啸，“这该怎么找啊！”
后山是一片大丛林，最大的特点就是——大。
她哼哧哼哧找了大半个山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难不成真要把这后山转一遍，等待大魔王随机掉落吗？
忍着身子的酸痛，双腿有些发软了，恰好旁边有块巨石，她一屁股坐了上去。
“轰隆！”一声，像是触发某种机关，地面传来阵阵响动。
素瑶猛地跳了起来，震动随即停了。忽然间，她嗅到空气中传来一丝铁锈味儿。
——是血。
“有人吗？”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出声，循着血液的味道走去，天色已逐渐暗沉下来，前方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人形。
朦胧的暮色让素瑶看不清他的五官，可他浑身迫人的气质倒是让她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男子。
他左手握着剑单膝跪地，双目紧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骇人的气息，嘴角抹开一道血痕，在他如雪的肤色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第三章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墨发雪肤的美人儿，单单让人看了心跳都漏一拍。
素瑶心也跟着突突的跳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美色，而是他从衣领处蔓延至脖子的蜘蛛网状般的图腾。
那是快要入魔的证明。
这是大魔王陆之言！
书中记载他是后期才开始魔化，难不成现在还提前了？
“不带这样的啊喂！他魔化了我就没戏唱了呀！”
陆之言一旦魔化，那就是毁天灭地的实力，相当于大boss对抗刚出新手村装备还没买齐的小菜鸟，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系统不吭声，素瑶总觉得它过于冷淡了些，正感叹人性凉薄，世态炎凉之时。
“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
哦，那没事了。
素瑶认真观察起局势来，大魔王的样子看起来很虚弱，连剑都要握不稳了。
她心里倏地闪出一个念头——
陆之言是书中最大的反派，既阻碍了男女主感情线的发展，又导致整本书走向end。
如果把他杀了是不是就一劳永逸了？
“系统小三：如果您能做到，那自然是可行的。”
系统的话给了她极大的鼓励，趁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还深受重伤，直接把他杀掉！
这一刻，素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文曲星降世，一下子就找到了通关的法子。
她暗戳戳的握紧腰间的匕首，退休的美好日子在向她招手。
清风后山的瘴气很重，特别是一到晚上四周就会蒙上一片看不清的白雾。
皎月被一片乌云遮住了大半，颇有几分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感觉。
几乎没有犹豫，她迅速的走向他，趁对方没睁眼，当机立断的捅了下去。
——扑哧一声。
匕首没入的声音。
素瑶咬着牙，把深陷泥地里的匕首用力拔出来。
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这时候他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卯足了劲儿把匕首拔了出来，正当她准备再次动手时。
陆之言睁开了眼。
赤红色的瞳一瞬间变成了与天地一般漆黑的夜色，
狭长的双眼不带任何情绪宛如一摊死水般盯着她。
素瑶：“！！！”
他怎么醒着？
好在他胸口的赤红色印记已经消了下去，这就意味着他体内的魔种已经被压制了。
素瑶咽了咽口水，他记得，此时男配应该是昏迷了两天之后醒才对。
周围的空气因为男人的存在都变得冷了几分，手中的匕首已经扬起，此时再放下来也说不清了，倒不如搏一搏。
她赌，此时这位师尊一定还没有完全清醒！
成败在此一举，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男人挥去，然而她却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他只是轻轻一动，素瑶整个人就扑了空。
使出的力收不回来，于是就有这样的一幕。
月黑风高下，男下女上两副身子紧紧贴住，仿佛月下偷情的鸳鸯。
而在这时，一道女声响起，还带着一丝僵硬，“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好家伙，跑的这么快，为什么要特意把这话说出来，为了刷存在感吗？
看她的背影素瑶猜到了，她就是女主宋凝。
得知赶在女主面前先找到男配，她心里松了口气，但又坏在如今这个情况该怎么解释？
“…嗨。”
素瑶尴尬的打了声招呼，陆之言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素瑶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立起身子，顺带想把赃物也一并捡走，没想到这后山的泥地倒是结实，一下她没能把匕首拔起来，差点整个人又栽了下去。
还好素瑶反应的快，要不然就会发生言情小说里的经典玛丽苏强吻桥段。
陆之言仍旧无动于衷，但他眼底的寒光更盛。
素瑶可以清楚的看出他眼底的厌恶。
顷刻间，林间的寒气已经冷入骨子里，但还不及男人目光半分凉。
她松开手，咽了咽口水，“我…我刚才看见……”
“看见什么？”男人的气息陡然转变，原本只是刺骨的寒现在变成了一道凌厉的风，仿佛下一秒就能割破她的喉咙。
他眼睛稍眯宛如野兽盯着猎物一般。
素瑶心里慌的一批，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我刚才看到有白芨，所以就想把它挖了给你止血来着。”
陆之言往两次刀刃落下的地方看去，旁边都躺着一紫色的小野花。
他眼里出现复杂的神情，仿佛在思考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这大魔王竟然这么好糊弄！
素瑶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话题转移，“我看到你受伤了，不要紧吧？我会医术！这就去帮你采草药来。”
眼下素瑶只有一个想法，只要男配不对女主产生好感就行。
原书一笔带过陆之言对女主的产生好感的原因。
宋凝仿佛及时雨般闯入他的生命里，并且医好了他千疮百孔的心。
虽然不知道怎么医，但是素瑶把话放出去了。如今闯入他生命里的人变成了她，顺便在帮他把病治好，让他赖上自己然后再找个机会把他做掉，岂不是妙哉？
如今，问题来了，她不会医术啊！
或许是因为背后的目光太过于强烈，素瑶有些紧张，这后山虽然是剑琢，但也长出不少的草药。
素瑶分不清这些，只要是绿色植物在她眼里统一只有一个名称——草。
横竖都是绿色，随便摘一片最特别的估计就是草药了吧。
她随手摘了一片绿色的嫩叶，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药草递到他面前。
“这药草止血化痰发冷发热都能用！”
这些词她信手拈来，就像现代的板蓝根，她不管是发烧感冒头痛牙痛姨妈痛，奶奶总会给她冲上一包板蓝根，说这包治百病。
意不在这玩意儿真的有如此神奇，只是为了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还真的有奇效。
下一秒，陆之言在素瑶的注视下站了起来。
看，果然，这药还没吃人就快好了。
陆之言近了她的身，手扣住她的脖颈，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你确定要我吃这个？”
素瑶感觉到自己仿佛一只待宰的鸡，轻轻一扭脖子就能断掉。对上那双带着杀意的眼，她心里有几分惊慌。
第四章 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那那……我吃。”
素瑶颤颤巍巍地把这药草递到嘴边，但他的手仍旧没有松开，她思衬着到底要吃还是不吃呢？
他下意识的看了男人一眼，目光却落在被血迹染红的唇上，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要不然你先擦擦血。”
空气有这么一瞬间凝固。
这位老祖宗没有放开她，扼着她脖子的手却卸了些力道，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好啊，你帮我擦。”
素瑶：“……”
您认真的吗？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老祖宗的嘴，咱能摸吗？
看他的眼神，不是在开玩笑，素瑶也别无他法。举起袖子，这才发现她的衣袖上面早已沾上了泥，于是她索性用手帮他把嘴角的血迹抹开。
陆之言的皮肤很白，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死白，但好在颜值撑起来，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他的脸如同玉石一般冰凉，拇指轻轻摩过他的唇角，赤色晕染开。
……好像有点不太妙。
“怎么？”
素瑶的身子颤了颤。“你…你的脸太冰了。”
素瑶板起脸，极力忍住自己想发笑的念头。
嗜血严肃的大魔王，如今像是偷吃番茄酱没擦干净嘴一样。
趁大魔王没注意，她得赶快跑了！
“我我得走了…这位兄台，后会有期！”
她迅速的把话说完，还非常有江湖气息地对他作揖，如今这氛围实在不宜打感情牌，倒不如改日再来。
然后就在这时，陆之言说话了，“带我回清风剑派。”
带？
素瑶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不可一世的大魔王何曾请求过别人？诧异地朝他看去，发现他神情状态未变，但仔细观察发现他的鼻息有些混乱。
他快不行了？
那就更不能救了！
素瑶假装没听见，脚步飞快地离开。紧接着一阵凉风吹过，一柄剑碎着寒光架在她脖子上。
“凉凉凉……”
素瑶本能地叫出声。
陆之言：“……”
下一秒，男人压了下来，素瑶的身子跟着一倒。
“嘶，临死前都要坑我一把！”她身上还留着伤，原主修为不高又不肯修炼，偏偏脾气又犟，被门派弟子挑衅只会一股脑的上，不为别的，只为了争口气。
咱就是说，被人打得喘气都困难不是更丢脸吗？
素瑶正想着怎么毁尸灭迹，矮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阿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墨千珏一脸担忧之色，“阿凝说看到你……”
话还没说完，墨千珏脸色突变，“师尊！”
好家伙，来的可真巧。
素瑶尴尬地笑了笑，“我刚才看他受伤了，所以刚想把他带回清风剑派。”
随后她假装惊讶了下，“他居然是师尊啊……”
宋凝看见有伤患立刻上前检查伤势，她蹙着眉道：“师尊的经脉受损，看样子伤的很深，得带回去慢慢治疗。”
墨千珏颇为凝重的点了点头，“在剑琢都能受如此重的伤，难不成有妖物入侵？”
“不，倒不像是被妖物所伤，具体是怎么我也说不清，总感觉更像是…运行内力时被强行打断。”
不知为何，素瑶脖子总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可能是那柄剑留下的后遗症吧。
陆之言被带回了清风剑派，在掌门的悉心交代下，宋凝作为清风剑派医术最强的弟子，照顾师尊的重任就交到了她手上。
这师尊比她师傅还要大上一辈，乃是整个清风剑派地位最高的，宋凝和墨千珏轮流守夜，不敢怠慢。
由于素瑶之前也受了点伤，所以跟陆之言待在同一个病房。
跟门派弟子们切磋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没有及时休养的身体早已酸痛不已。在得知自己的出现既然没有半点作用，她心口更是一阵痛。
这就是女主光环吗？不管怎样都能和男配相遇。
她长叹一口气转过头对上宋凝那张疏淡冷傲的脸，素瑶知道，女主这个表情只会在讨厌的人面前显露，此外对待其他人甚至是陌生人，都是一副温婉柔和的样子。
也不怪原主是女主最讨厌的人，毕竟以妹妹的身份一直粘着自己的未来道侣，自个儿还得叫人家一声小姑子。
如今还要伺候她，任谁谁不难受？
要是按照素瑶来说，不把人医死都不错了，可见女主的心是有多仁慈。
白莲花见绿茶婊，还是如此近的距离，气氛好不尴尬。
“谢谢你。”
宋凝一言不发的帮她上完了药，神色冷淡，“不必。”说完，她又转身去帮陆之言把脉。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陆之言醒来之后就会因为女主光环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所征服。
不行，女主光环她没有，体贴入微她总得行吧？
素瑶琢磨了一下，决定先缓和一下两人的气氛，唠两句，“大师姐，师尊伤的重吗？”
听到一声大师姐，宋凝倒是惊异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还行。”
眼看宋凝不是很想搭理她，素瑶又继续道：“大师姐的医术可真是整个清风剑派最厉害的呢！能不能也教教我呀？”
这句话不仅仅夸赞对方，还能使对方感觉到极大的虚荣心。
“教你，然后用来残害师门吗？”
素瑶：“？”
“我看到大师姐照顾师尊太辛苦了，我这受的是皮外伤不碍事，要不然让我来照顾师尊吧。”
男配这枚旗子，绝对不能放掉。
宋宁睨了她一眼，最后看向陆之言的眼神有些奇特，她轻飘飘道：“师尊跟你有仇？”
素瑶：“……”
不带这么损人的啊！
好歹原书上说，绿茶女配虽然对医术一窍不通，并且毫无天赋可言，但确实是清风剑派第一的毒女。
她干笑一声，强装羞赧道：“我这不是怕大师姐太辛苦了嘛。”
宋凝站起身，语气冷漠，“你好好呆着，把伤养好让千珏不担心你就够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翌日，数位弟子将素瑶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为首的那名青衣弟子，她神色颇为骄傲地轻哼一声，这群人是来道歉的吧。
“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将后山的剑琢迷阵给毁了！”
“什么迷阵？”素瑶脑子一懵，很快的联想起之前那阵异动。
“如今师父在用尽法力修补阵法，而你却在这儿呼呼大睡，你心安理得吗？”
第五章：阴谋
旁边的弟子也附和道：“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喂，昨天你们把我打的鼻青脸肿，你们就有良心了？”
“那是你先应战的，可没人逼你。”
素瑶：很好，她无话可说。
既然说不过骂不过，那就摆烂吧！
“不是不想去，是没那个实力啊，倒是你们一个个都比我厉害，为什么不去？”
“你少颠倒是非，明明就是你犯的错！”
行吧，看样子是糊弄不过去了。
“破坏后山迷阵依照门派规矩，杖责五十，并且在各位已逝师祖灵位前磕头忏悔！”
好家伙，他这么一说素瑶才想起来，门派还真有这么一门破规定。
杖责五十对于剑修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残酷的惩罚，修剑之人本要强化肉体。肉体的损伤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但素瑶哪里顶得住呀，原主她这幅身子，让她去挑村口的粪桶都扛不住。
挨下这五十棍，还有命？
青衣弟子似乎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慌张，眼神流转，周围的弟子们都朝着素瑶围了过来。
这名为首的青衣弟子叫张尘阳，是门派里的二师兄，他对这位长年霸占榜一的大师兄墨千珏耿耿于怀心有不甘，于是暗地里处处与他做比较。
直到宋凝的出现，打破了他长年依附在他人阴影下痛苦的日子，让他知道人生并不是只有黑暗和比较，就当他要表白之际，却发现这宋凝喜欢的是自己死对头墨千珏，他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万念俱灭的张尘阳秉着正义之气，做不出挖墙脚这等缺德事儿，心中的白月光得不到，当然是要祝她幸福了。
于是他不计前嫌，与墨千珏和解了。
墨千珏一脸懵逼，表示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下让张尘阳更为感动了，好家伙，我暗恋你道侣这么多年，你居然如此豁达，真不愧是好兄弟。
于是作为俩人头号CP粉，不仅给经常帮俩人留饭，还时常给他们送一些关于如何巩固道侣感情的读本，还花重金买来请画师画了一张“神仙眷侣”图裱框在自己的床头。
素瑶记得，在书中他不是有竞争力的男配，但是却在男女主吵架起到了添油加醋的作用。
俗话说得好，雪山崩塌的时候，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得想办法把他先解决掉才行。
“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压着你走？！”
眼下这副场景对素瑶来说还真是棘手，闹出这么大一番动静仍不见墨千珏出现，看来他们早就是有备而来。
素瑶猜测他应该是跟师父一起去修补剑琢的迷阵了，若是等他回来，恐怕自己的屁股已经被打开花了。
就在这时，她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语气略微沉重，“你们知道师尊出山了吧？”
“那又如何？”
素瑶紧绷着严肃的表情，“若不是我当初把迷阵给破了把师尊救出来，恐怕他老人家早就……”
张尘阳蹙眉，“所以你这做的是好事？”
“当然了，人命关天嘛。”素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还不忘颠倒黑白给自己邀功，“我去找大师姐的时候碰巧遇到师尊走火入魔，当时他一口血喷出来还好心劝我赶紧离开，但我怎么能放任他不管？直到昨晚回到门派，我还寸步不离的在他身边呢！”
说完抽了抽鼻子，她可没说谎，虽然是因为在同一个病房，都确实是寸步不离嘛。
素瑶想了想，要是陆之言醒来，她就把这段话说的更煽情些。
没准他一下子就对她陷入情了吗，然后爱得死去活来，把女主忘了。
但让素瑶没想到的是。
陆之言蓦地低笑一声，嗓音带着些许嘶哑，听着让人觉得心头酥酥麻麻的。
他虽然在笑，可眸中的神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走火入魔…寸步不离……”一字一顿的把话说出口，脸上笑意未减，“谢谢阿瑶姑娘了，待我身子好转，定会重谢。”
押着素瑶前来的弟子都流露出惊羡的目光，师尊的重谢，定然是绝世剑法或者是倾囊相授的技法，旁人悟不来的东西。
素瑶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反倒还有一丝恐慌，虽然是道谢，但是听语气就像是“你活不过今晚了”的警告。
行吧，不仅没相信，还把她列入了暗杀名单里。
虽然是大魔王，但不得不说前期没黑化的样子倒像是一名风光霁月，正直侠义的正道人士。
一身白袍穿在身，竟比墨千珏还要好看上几分，不愧是书中T0反派。
一番“肺腑之言”，不仅没得到这位老祖宗的赏识，甚至还让好感度降了几分，但好在成功让张尘阳等人打消了要处罚素瑶的念头。
张尘阳等一行人离开，素瑶连忙追了上去。
原书中的陆之言前期是嫉恶如仇的翩翩公子，后期黑化成睚眦必报大义灭亲的大魔王。素瑶以上帝视角看完整本书才明白，什么狗屁黑化！这人从一开始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只是没显露罢了。
倘若只留她一人在屋子里，说不定下一秒她直接能人间蒸发掉。
素瑶追了出去，“既然大师姐不是我推下山崖的，你们是不是也要给我个交代？”
众人猛地一愣，似乎才想到还有这码事儿。
“是我们误会你了，对不起小师妹，告辞。”
“告辞。”
“……”
其他弟子匆匆散去，只留下二师兄张尘阳。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慢慢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误会小师妹了，我会绕着清风山用扩音符向你道歉！”
“不，向我道歉，委屈二师兄了。”
“不委屈！男子汉敢作敢当！”
“不不不！你委屈！”
素瑶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要不然，咱们换个法子。”
张尘阳有点狐疑地看着素瑶，对方眉眼无辜地看着他，甚至从中看出了几分跃跃欲试和不易觉察的阴谋。
他鬼使神差地靠了过去。
落日余晖，一青一粉对立而视，宋凝身着一身嫩粉色长衫，头发只单扎了一个低马尾。身后是耀眼但不刺目的霞光，侧影朦胧，本就柔婉的面容在衬托下显得温柔几分。
第六章：我喜欢你！
张尘阳：“我有话要对大师姐说。”
宋凝：“二师弟你说。”
“我……我喜欢大师姐！”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张尘阳不禁低下头，耳根臊红。
站在对面的宋凝短暂的错愕之后，遗憾地说了句“抱歉。”
得到对方明确的拒绝，张尘阳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无法思考，还没等宋凝把话说完，拔腿就跑。
素瑶一直躲在不远处的矮木边上，看见张尘阳哭哭啼啼地跑了，她没有半点惊讶。
眼下男女主俩人的感情正是你侬我侬，无话不说之时，宋凝是万万不会对张尘阳产生任何感情，甚至还会把这事儿告诉墨千珏。
只要俩人对张尘阳产生了警惕之心，以后不管他再如何撬墙角都撬不动了。
解决了男女主感情的第一个障碍，素瑶拍拍手，一脸的心满意足。
暮色爬上枝头，素瑶路过陆之言的厢房偷偷进去瞄了一眼，他双目紧闭，看样子还在昏迷不醒。
眼下是把他杀掉的最后机会了，倘若还让他继续活着，就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能炸开。
素瑶走近他，举起的匕首又放下，在门派杀人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直接被关禁地，她还如何确保男女主的感情线顺利发展？
算了，还是不要因小失大。
再过几天，后山剑琢的迷阵应该修复好了，到时候在墨千珏面前拐弯抹角地提个醒，再把这老祖宗关到剑琢，只要剑琢的正气压制，他就不会入魔。
可真是机智如她。
素瑶心满意足地盖上被子睡觉。
空气中的气息消散，陆之言睁开眼。
他撑起身，靠着床沿，双手无力地垂在膝上，然后闭上眼，头颅微微后仰。
感觉到明显的杀意后他催动内力，然而人居然跑了。
印象中，陆之言没见过这名女弟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对他动手？
陆之言掀起眼睫，一双黑眸如月色清冷，与身上着的月牙白袍温润如玉的样子判若两人。
爬至胸前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淡去，直到全部隐于衣襟内，诡谲危险地气息散去。
他手指曲起，缓缓地轻扣床沿。
桌上的烛火闪了又闪，倏地一下只剩一缕袅袅白烟，烛光刹那间熄灭，一道凌厉的风袭来，径直冲向了陆之言。
来势汹汹，却在离他只剩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接着，空中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轰然一散。
没有挣扎和嘶喊，对方甚至还没露出本体，已经消散在空气中。
陆之言眼皮都没动一下，心如死水面上毫无任何波澜。
只是慢条斯理地披上了外衫，饮了杯凉茶，然后起了身。
自从体内留下魔种，隔三差五就能招惹这些不自量力的臭虫，宛如飞蛾扑火，不要命的往自己身上扑。
烦人。
想杀他的不少，除了这些臭虫外，还有另一个。
他眼眸一深，转身走向屋外。
陆之言脚步不停顿，轻而易举的就能感觉到那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藏在哪间屋子里。
出乎意料的是，她还睡得挺香。
手中的佩剑轻颤一下好似错觉，但还是被陆之言捕捉到了。
他继续朝着床上的人走近，每靠近一步，剑鸣更是明显。
陆之言皱起了眉，伸出手轻点她的手腕。
果不其然，她这副身子，有着天生的纯阴体质，是修炼合欢之法的绝佳炉鼎。
合欢法是修士中最为让人不屑但又为之痴狂的一种修法，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享受的状态就能使得修为大涨，简单点来说，就是——躺平。
江湖上但凡出现纯阴体质的女修士，一定会被其他门派明争暗抢的目标。但如此精粹的魂魄，他倒是第一次遇到。
陆之言面色泰然，不动声色的看向手中蠢蠢欲动的剑。
这柄剑是上古神剑的其中一把，名列首位。
通体赤红宛如淬火，刀削如泥，乃取自万魔窟里的幽冥之火淬炼而成，剑气一出，方圆百里的妖魔皆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曾经他用这柄剑登上除妖天梯榜的第一人。
这剑件什么都好，唯一的特点就是贪吃，它需要吸附巨大的灵力才可出鞘。
与其他修士人剑合一的理念不同，这柄剑当初之所以屈服于他，是因为他体内的灵力充沛，它不屈服与人，只有足够的灵力才肯听人差遣。
虽然这剑不似其他那般忠诚，但对他来说好用就行了。
结果他却被魔种侵了身子，如今体内一大半的灵力转化成了妖力，这下可好了，本就高傲的第一剑更是瞧不起变废的剑主，不仅不让他拔剑，还如一摊废铁似的对剑主的命令无动于衷。
要不是它还能驱赶这些妖物，陆之言早就把它当成废铁重铸了。
自从自己被魔种侵蚀以来，想要吸附他妖力的妖物不在少数，再加上这柄天下第一剑的存在，其他各个心怀鬼胎的门派之人都来寻过他，但如今派这么个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废物来用匕首偷袭自己，未免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吧？
陆之言看了眼素瑶雪白的脖颈，纯阴体质，倒是真肯下血本。
陆之言目光闪烁，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佩剑感知到他的变化，剑生不满，剑柄疯狂颤动，显然是吸不够灵气。
他语气凌然：“要想还有下次，就给我安静。”
剑不为所动，甚至抖动的幅度更加剧烈。眼前的小姑娘蹙着似乎要醒来，陆之言轻睨了她一眼，赶紧退出房门。
一夜好眠的素瑶并不知道半夜屋子里出现的不速之客，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意外的发现墨千珏回来了。
素瑶急得早饭都没吃，匆匆赶去了他的别院。
依照墨千珏男主思维不同寻常之处，一定能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再加上陆之言能与之抗衡的外貌，很难不对他产生敌意。
魔种之事情不容小觑，相信这位老祖宗很快就能回到老地方闭关，不再出来祸害人世。
书中的陆之言这个人物在中期才会出现，如今出现的太早了，素瑶害怕他体内的魔种也随之提前爆发，书的结尾，男主墨千珏尝试将他体内的魔种封印，千钧一发之际却被宋凝打断，如今墨千珏和宋凝俩人还甜甜蜜蜜，况且陆之言身上还有伤，姑且能打个平手。
第七章：你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吗？
更何况还有清风山弟子众人，只要陆之言一直待在清风山，他们定能将人制服。
佛系员工素瑶何曾如此的这么认真的动过脑？
这两日因为陆之言废了不少脑细胞，想到事情即将解决掉，素瑶生个人一身轻松，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
墨千珏真是yyds！
以后能专心当俩人爱情的保护伞了！
“虽然我知道你也是关心阿凝，但是后山设有不少阵法，你一个人不要贸然行动。”墨千珏一脸严肃，将手里的化瘀药递给她，“门派的师弟们也是一时冲动，你不要应战便好了，阿瑶，你是女孩子，大可不必理会他们的挑衅。”
素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这些对她来说无关痛痒，他只想把话题引到陆之言身上，“墨哥哥你说的都对！这次师尊出山，我听说他体内……”
“师尊也是命苦之人，这次阿瑶救了他，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真棒！”
素瑶：“……”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夸啊！
“不是，他……”
墨千珏继续道：“师尊的事你不用在管了，有阿凝在，你把身上的伤养好，这几日就快要下山试炼了，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素瑶连忙点头，继续把话题拉回来，“师尊他体内有魔种啊，这样放任他……”
“师尊当年仅凭一己之力战胜了妖王，是我们整个清风剑派的骄傲，如今却被魔种折磨地如此。”墨千珏垂眸，语气里尽是唏嘘，“以前听到师父同我讲师尊的事迹，如今见到他的真容，真是仙风道气，我乃吾辈之楷模。”
“阿瑶，他对你我，甚至是整个清风剑派，都是值得敬佩尊崇的。”
猛女落泪，好了好了，她知道陆之言是你墨千珏偶像了，但是你偶像是最大的反派，这事儿您知道吗？
她拼了命想拯救世界，而他拼了命在为他说话，真是像极了爱情。
但凡他把这份爱慕放到宋凝身上，俩人的感情也不至于如此的摇摆不定。
素瑶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音量抬高，“你说得对！但是师尊体内不是有魔种？没有了剑琢的正气压制，会不会……”
“你的担心有道理，但目前后山迷阵之事还有些棘手，且看看师尊的身子如何。”墨千珏忧心忡忡，站起身，拂袖离开。
眼看他还是不把魔种之事放在心上，素瑶整个人气得更是舌头都差点捋不直，“魔种可是大事儿，要是出了点差错整个清风山都会被他夷为平地啊！”
她敛着眉，面色凝重，“师尊为了抑制体内的魔种爆发在剑琢呆了几十年，以师尊的法力都需要借助外力才能抑制，要是一不小心被释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墨千珏闻言，停止脚步，沉吟不语。片刻后有些欣慰笑道：“嗯，阿瑶长大了，懂得关心天下苍生了，等明个日师父回门派，我便同师父商量此事。”
说完，面色郑重地离开。
素瑶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终于把这尊大佛劝对了方向，她内心欢欣雀跃甚至想要跳起来打几套拳。
身子刚跳起来，别院里就来了一位稀客，说是稀客，但是最近来的是频繁了些。
别院前的篱墙外，张尘阳以一只手托着腮，头部望天微微上扬四十五度，一个非常难以言喻的姿势靠在门口。
素瑶抬头望天，眼底疑惑，此时的天色一片阴沉，没有一片多余的云。
这时候，他开口了，“这破碎的云霄，跟我的心一模一样。”
他缓缓闭上眼，一副伤痛欲绝之色。
素瑶有点窒息：“二师兄，天涯何处无芳草，您节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张尘阳重新睁开眼，眼底的阴郁一扫而过，取而代之是一副坚定的神情，“师妹你说得对，要不是听了你的劝告，如今我恐怕还被蒙蔽在爱的情网里。”
还没等素瑶开口，张尘阳伸出手捋了捋髻角，抬起眼眸，一副大情种的模样，还故意将嗓音压得低沉：“我不愿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我相信你也是，所以，你愿意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
素瑶：你忘了我俩之前是怎么针锋相对的吗？
“你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是恨吗？”
“从前我心里只有大师姐一人而忽略了你，如今就让往事随风，以后我眼里只有你一人。”
素瑶：“……不了吧。”
好家伙，接盘侠，当她是大冤种呢？
“没关系。”张尘阳含情脉脉，“时间还长，我有的是时间等。”
说完，将掏出手里的佩剑，开始舞地天花乱坠，素瑶心里一阵窒息。
怎么？这是要逼她就范？
张尘阳一边自以为帅气地舞着剑，一边不忘提醒素瑶不要走神，“小师妹你看，这剑法不仅仅是大师兄练的好，我也不差。”
素瑶茫然地点点头，双手僵硬地鼓了鼓掌。
她想起来了，墨千珏每次练剑的时候，原主就像小迷妹一样在旁边星星眼呐喊，倒也不是因为这剑法有多厉害，而是看舞剑的人有多帅。
虽然张尘阳长得也不差，但是比起主角墨千珏来说，还是逊色不少。
见惯了山珍海味，这点寡淡小白菜入不了她的眼。
素瑶站在原地看他舞了好一会儿，无聊地打起了哈欠，明明他的髻角已经被汗水打湿，仍是不肯停下来。
她不叫停他就不停，这就是男人的尊严吗？
汗水流入眼角，张尘阳的动作已经逐渐慢了下来，别看清这套剑法简单，但是需要强大的体力才能舞出好看又霸气的剑花。
他的手逐渐发酸，动作从一开始的行云流水到放慢动作，终于忍不住出声，“小师妹……”
素瑶摇了摇头皱眉：“剑修岂能心有杂念！二师兄之所以如此的乏力，肯定是心中有欲念在作祟！”
张尘阳：“……”你连续舞剑两个时辰试试！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素瑶笑眯眯地接过他的剑，“二师兄想要在剑道走地更远，你可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第八章：爱情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
“什么话？”
素瑶衣袂翻飞，剑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剑光，她摆了个起手式，郑重其事道：“爱情，只会影响人拔剑的速度。”
张尘阳：？
素瑶握着剑柄帅气地往前平刺：“修剑者，最忌讳的就是情爱，别看大师兄如今是门派第一，假以时日，你定能超越他！”
张尘阳：……？
素瑶挑剑，脑中莫名出现了武侠小说里大侠剑气凌然弹指间灰飞烟灭的场景，她临摹了一下，恍然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大佬十分之一的气势，深沉道：“或许，我得重拾武艺了。”
做武功天下第一的女配感觉也不错？
张尘阳：……？？？
空气中出现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素瑶收了姿势，感觉十分良好，她得意洋洋一脸期盼问道：“二师兄有没有觉得我进步了不少？”
原主就是个废材，心思只放在墨千珏身上，想她穿过不少武侠副本，也是耳濡目染，进步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吧。
“嗯……你握剑的姿势或许可以再换换，而且……”
“而且什么？”
清风剑派只有两名女弟子，除了宋凝之外就是素瑶，素瑶性子顽劣且一心在大师兄身上，门派的弟子们没把她当成正常女子看待。
张尘阳也是第一次正眼看她，素瑶有一双天生的明亮的杏眸，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让人心跳漏了半拍，他不动声色地把眼睛移开。
“可…可能也是因为我的剑不适合你。”
“原来如此，我说呢这剑拿起来怎么那么硌手。”
张尘阳：“……”
清风剑派弟子佩剑都是师父发的，全门派统一，女弟子也不例外。
“二师兄，这套剑法改天再教教我呗！”
对于清风剑派最咸鱼的小师妹都如此虚心向学，作为二师兄的他确实是替师父感到欣慰，他很高兴素瑶终于想走上正道，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素瑶带着三分笑意，右脸颊上还有一个梨涡，偏偏她的五官又是明艳的。她笑起来的时候，十足的无辜又纯净。
张尘阳脸颊似乎有些发烫，他斟酌语言，但斟酌了半天，想不出答应但是又不想如此简单就答应的话术，于是他干脆道：“练的很好，下次别练了。”
素瑶：“？”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内心捶胸顿足面上风轻云淡地把剑收回剑鞘，匆匆跑了。
望着他有些踉跄的背影，素瑶深刻地反省了下原主的情况。
按理来说，能作为清风剑派破例的第一位女弟子，她应该是有过人之处才对。她的根骨虽然算不上惊才绝艳，但是体内的灵气却很充沛，灵气充沛的体质练剑应该事半功倍才对。
但如今她的状态却是：别人筑基了，她在炼气，别人结丹了，她在炼气，别人剑修了，她的气还没炼好。
挺愁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下求学之处甚多，其中，清风剑派剑修强者人才辈出。
不仅仅是清风剑派的剑法天下独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风山位于九大剑派最中间，灵力最为充沛的山脉。
不管是剑修还是气修都少不了灵气的辅佐，但凡想要好好修炼早日登上大道的修士，资源自是较与常人天然优渥，以至于清风门派一度成为抢手货。
但凡但凡是个修士都想挤破脑袋想进清风门派吸收天地灵气提高修为。
而素瑶，身在福中，亲师父是掌门，干哥哥是门派弟子中实力最强的大师兄。
有如此优异的资源，却是门派最拉胯的存在。
正道看不上她，她不配，嘤。
或许，这就是设定吧，上天注定她要当一个废物笨蛋美人。
想开了的素瑶又开始没心没肺的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就看见墨千珏的别院门前，大枣树下。
俩人坐在石桌前，墨千珏抓着陆之言的袖子，一副依依不舍痛心疾首的模样。
不愧是男主角，满脑子都是正道的光，为了天下大义，亲手把自己偶像送走。
素瑶心情大好，嘴巴叼着一块杏仁酥匆匆出了别院，墨千珏的别院就在隔壁，她招呼都没打，悄悄蹲在篱墙外开始偷看。
男主角墨千珏拉着男配陆之言的衣角，眸子里是压抑又掩不住的敬慕之色。
“看了师尊的剑法，晚辈自愧不如。”
“江山代有人才出，你才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人相谈甚欢。
甚至还有惺惺相惜之色。
素瑶蹲在墙角听了半天，腿都发酸了，这波商业互吹捧完，应该要进入主题了吧。
然而，正当她快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突然听见墨千珏开口：“师尊，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求。”
“想必师尊也知道门派弟子下山历练之事，本来是我和阿凝陪着她一起历练，但如今师父交于我二人新的重任，我怕无暇照顾阿瑶。”墨千珏眉头紧凝，语气里皆是担忧之色，“山下妖物众多，阿瑶修为低浅，师尊可否跟我们一同前行？有师尊的教导，我相信阿瑶也会成长不少。”
听到这话素瑶差点没晕过去，什么叫有师尊在她会成长不少？
她不想长大！她宁愿做一辈子的宝宝!
陆之言体内的魔种是妖王留下来，作为万妖之王的精骸，下山同他们一起去抓妖？
到时候确定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
怕是到时候他体内的魔种觉醒更快，和那些妖魔鬼怪达成同一阵营，争着抢着要把他们这些修士的皮给活剥了才对。
素瑶露出痛苦面具，墨千珏是嫌大家的命都太长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原书里并没有陆之言下山一起去抓妖完成历练一事，他应该是拒绝了墨千珏的请求，毕竟是大魔王嘛，魔种侵蚀的不仅是身还有心。
再怎么侠义心肠的好人，七情六欲都会被磨灭掉，这也是为什么书中的陆之言明明是个柔情侠骨的正义剑客，后期不顾天下苍生把魔窟打开。
于是素瑶安慰自己，重新燃起希望，她竖起耳朵认真听，期待陆之言嘴里说出一个“不”字。
第九章：劝茶
片刻，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希冀。
“在清风山待腻了，下山看看也不错。”
墨千珏语气里皆是感激，“多谢师尊出手相助。”
素瑶：…我也谢谢你啊。
陆之言身形动了动，“不必谢我，毕竟，阿瑶姑娘也救了我一命，不是吗？”
他的声音仿佛贴着素瑶的耳畔，她吓得一阵哆嗦。
忍不住蹿了起来，“不！”
“阿瑶你来的正好，这次师尊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历练，相信这次有他相助，你一定能顺利通过历练。”
这已经是素瑶第三次下山历练了，只有通过历练，才能被门派真正的认可，排得上号，这也是为什么素瑶比起很多门派弟子更早的进到门派，但如今还是被称作小师妹的缘故。
合着从小在门派长大，如今还是个门外汉呢。
“这…太兴师动众了，不好吧，我自己一个人成长会更快！”
人家可是师尊呢，门派的老祖宗，跟着一起下山，这不是明晃晃的给放水嘛。
就在素瑶以为这番晓之以理的话能打动墨千珏时，他却意外的坚持。
“不瞒你说，后山剑琢需要寻三只百年修为的妖物镇压阵眼方能重新筑好，我和阿凝无暇分身，有师尊助你一臂之力，也能让我放下心来好好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
本想着把陆之言塞进后山封印一段时间再说，没想到修个剑琢如此麻烦。
这下好了，大魔王要出山了。
素瑶怒骂一声，“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把阵眼给破了？”
陆之言目光往素瑶慢悠悠的抬眼，脸上带笑，略带疑惑地开口：“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在我布阵的时候一屁股坐到阵眼上，阿瑶姑娘知道吗？”
“……”
素瑶哑口无言，真·我骂我自己。
墨千珏起身，“恐怕是哪只兽类不小心误入阵眼了吧，事已至此，再纠结也没意义了，我先去准备下山要带的东西，晚辈先行告退。”
墨千珏走后，空气又凝固起来。
素瑶心里盘算一阵，既然剑琢没修复好，把这位大魔王留在清风剑派也是颗定时炸弹，让他跟着自己也不错，好歹阵眼是被她毁了，算是给自己赎罪吧。
她认了！
一番顿悟之后，人生豁然开朗，素瑶找个借口回屋，吃杏仁酥来享受一下最后的快乐人生。
离下山历练还有几日的时间，跟素瑶同一批历练的弟子都在紧张地筹备中，甚至有的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素瑶就不一样了，作为清风剑派厚脸皮第一人，已经有过三次下山历练的经历也丝毫不觉得丢人，不仅吃嘛嘛香，脸觉也睡得巨安稳。
素瑶边打着哈欠，边在棱镜前旁坐下，看了眼自己睡饱容光焕发的脸。
果然是个美人。
虽然不似宋凝那般张扬飒爽的美，但也是个肤色白皙，容貌娇美的。
古代的脂粉她用着不顺手，折腾了半天就只是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然后又在妆奁里挑挑拣拣，选了样式简单却又不单调的的发簪。
不愧是美人皮囊，作为手残党的她，随便乱盘的造型配上这张脸也不算车祸现场。
简单地再补个口脂，素瑶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门派都是一群直男修士，但不妨碍她独自欣赏自己的美丽。
书中这段时间倒是平安无事的度过，想起女主宋凝对自己还是心有芥蒂，这不利于往后的剧情发展，于是素瑶决定去刷一波好感。
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在正厅讨论下山一事，她随手挑了件低调的水绿色裙衫穿上后前往。
一进门，果然宋凝和墨千珏也在，甚至连陆之言和张尘阳都在。
人多不适宜刷感情牌，她脚步一收，准备跑路。
“阿瑶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讨论你下山历练一事。”
素瑶脸上僵着笑：“哈哈，好巧啊，大家都在啊……”
神tm来的正好！
墨千珏拉着素瑶坐下，叹了口气无奈又宠溺的语气道：“你看你，簪子都不会用，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一天天在忙些什么。”伸出手，想替她把歪掉的发簪弄正。
系统的滴滴声瞬间响起，“警告警告！女主宋凝对宿主的好感度下降十，目前好感度是负五十，请宿主注意。”
素瑶一抬眼，果不其然的发现宋凝眼眸稍暗，还带着一股忿忿的不甘。
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恐怕是早已习惯。
本想着当俩人爱情的保护伞，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绊脚石。
负五十的好感度，这该怎么刷回去呀！
“系统小三：宿主别想着刷好感度，得先让女主对您的好感度别再下降。”
系统言之有理，素瑶一下子蹿了起来，在座的人都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素瑶眼眸余光向两边看去，左边坐着的是想让她当接盘侠的张尘阳，右边是一脸淡漠喝着茶的陆之言。
她思忖片刻，悄然握紧拳头像是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紧接着，她往右边挪了几步，在陆之言身边坐了下来，顺便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师尊介意晚辈坐在您边上吗？”
“阿瑶，来坐这里吧。”这时，墨千珏开口了，眼神示意他身旁的空位。
眼看宋凝脸上又出现熟悉的神情，素瑶心里一个咯噔，趁着系统没播报好感度下降前迅速开口：“我看师尊一个坐这么远的边上有些无聊，所以想陪师尊说说话……”
陆之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说行或者不行，感受怀中的剑在兴奋地颤动，他缓缓开口道：“随意。”
陆之言都同意了，墨千珏也没再说些什么，唯有张尘阳一脸被抛弃背叛的受伤神情，幽怨地望着素瑶的方向。
素瑶实在受不了那双无辜狗狗眼似的被遗弃的模样，干脆直接把身子稍稍一侧，完全无视掉。
能够坐在大佬旁边素瑶，非常狗腿地做起了端茶送水的活儿，并且声势浩大。
“我给师尊敬茶！”
“来来来，再来一杯！”
“再来！”
前世劝酒的架势都用在了陆之言身上。
第十章：下山
陆之言：“……”
他表示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宋凝垂眼看着俩人的互动，眼底意味不明，但脸色却没有之前的冷凝。
虽然不知道这素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终究不是缠着墨千珏了。
过了许久，系统小三仍不见出声，素瑶终于松了口气。
好感度最多是负百分之一百，一般能达到数值如此之低的，大多数都是对对方做了十恶不赦之事，基本难以挽救。
负五十的好感度，由此可见，墨千珏对宋凝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眼看人都到齐了，墨千珏给大家规划了此次下山的路线和需要准备的东西。
素瑶听到熟悉的开头就没再继续往下听，毕竟差不多的话她听过三遍了。
“千珏哥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脆声音。
下一秒，一道影子从大家眼前掠过，径直奔向了墨千珏，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胳膊，语气俏皮道：“千珏哥哥，我回来了！”
风一样的少女停了下来，大家才看清了她的容貌，沈碧蓉身着鹅黄色衣衫，双颊微红，星眼如波。
她笑向众人打招呼，目光流转到宋凝身上时，她“哎呀”一声，挽着墨千珏的手松开。
“对不起宋姐姐，我就是太久没见到千珏哥哥了，有些激动啦。”她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娇俏又可爱道：“不过宋姐姐一向善良大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素瑶窒息了。
这绿茶发言，放现代妥妥的会被喷死，但是这群人好似都听不出什么毛病。
特别是宋凝这个大冤种，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她无奈地笑了笑，甚至还拍了拍墨千珏身旁的空位招呼道：“才几日不见，你又长高了些，前些日子我还跟墨大哥提到你呢，你在玄女剑派待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
沈碧蓉，清风剑派三长老的女儿，从小在清风山跟着素瑶和墨千珏一起长大，由于对清风剑派太过熟悉，满脑子都是新鲜劲儿的她只想往外跑。
恰好宋凝来到清风山，于是跟三长老提出把她送到玄女剑派，有宋凝的引荐，玄女剑派的弟子也会多照拂她，于是三长老答应了。
有了沈碧蓉的存在，宋凝与玄女剑派掌门关系也缓和了些，于是她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
素瑶轻叹了口气，真是双标，大家都是妹妹，怎么她还能光明正大的勾引墨千珏还不招记恨了呢。
[系统小三：提示，男女主感情出现新的危机，请宿主注意。]
素瑶无奈地抚了抚眼尾，这位绿茶妹妹比她高多了，甚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成功占据墨千珏心里的一席之地。
“听说这次千珏哥哥又要带着素瑶下山历练了，碧蓉也想去。”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对素瑶颇为不满。
“没办法嘛，谁让我是他妹妹呢。”素瑶冲她吐了吐舌头。
沈碧蓉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墨千珏。
墨千珏蹙眉道：“不可，此次任务非同寻常，你且留在门派。”
沈碧蓉显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她拍了拍胸脯，“迷阵一事爹爹跟我说了，虽然我不是清风剑派的弟子，但从小也是在清风山长大，我这次特意跟掌门请了休假回来呢。”
说完，她不忘补了一句：“我爹爹也答应了，更何况，有我的加入，咱们三带一，一定能让她顺利通关历练。”
素瑶险些喷出一口茶来，拉踩都用上了，真是不折手段。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次不仅仅有大师兄和大师姐陪我下山，还有师尊呢，用不着你。”
一直默默蹲在角落的张尘阳也悄然出了声：“还有我。”
当然，没人注意到就是了。
“哼，我爹爹都批准了，说让我多去历练历练，而且正是因为有宋姐姐和千珏哥哥在，爹爹才放心让我跟着的。”沈碧蓉挽着宋凝的胳膊，娇嗔道：“我爹爹老是夸你，说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他的白发都能少几根了。”
宋凝见状，明白这是长老的授意不可推脱，她笑着轻拍她手心：“你啊，小姑娘家家油嘴滑舌的。”
“才没有呢，是真的，爹爹说宋姐姐可厉害了，是咱么门派女弟子的骄傲呢！”她说这话，目光确实朝着素瑶方向望。
对方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
虽然表面看似她更胜一筹，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这话听着让沈碧蓉不是很开心地起来。
墨千珏：“既然如此，明日就出发。”
众人：“明白！”
素瑶早就料到沈碧蓉会跟着一起下山，因为这是书中的男女感情线的第一道阻碍。
下山之后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沈碧蓉替墨千珏挡伤，出于愧疚，墨千珏对她嘘寒问暖。
本就对墨千珏有异心的沈碧蓉借着伤，装柔弱让他自责，在一番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已经深陷墨千珏的魅力无法自拔，甚至还做出强吻的举动。
也就因为这事儿，书粉还掉了不少，评论里对男主的谩骂铺天盖地。
不守男德！
不过这事儿倒是挺好解决，有大boss师尊在，再加上她的警惕，绝对不会让沈碧蓉有机会。
*
这两天，素瑶过得倒是挺滋润的，要下山历练的弟子不用一大早起去练剑，伙食也比普通弟子好上许多。
可以说，门派掌门人还是有点先见之明，毕竟，下山之后只能靠自己的私房钱度日，有的弟子甚至连馒头都吃不饱。
很快就到了下山的日子，清风山脚下，素瑶是第一个到的，紧接着是陆之言和张尘阳。
张尘阳的包袱比起素瑶来说差不了多少，应该都是两套衣服和一些干粮罢了，反观身旁的陆之言，除了一柄剑外两手空空，宛如只是下山转一圈罢了。
素瑶身上的包袱虽小，但是却不轻，里面还装着一些原主自制的瓶瓶罐罐毒药，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带着总能派上点用场。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突然感觉身上重量轻了不少。
回头一看，“谢谢师尊，我自己背就好啦。”
第十一章：御剑
陆之言：“哦。”
他手突然一松，素瑶包裹里的青瓷罐从破掉的包袱噼里啪啦往下掉。
素瑶惊呼一声，急忙蹲下来捡。
张尘阳：“小师妹，我来帮你”
“别别别！你都别动！”
素瑶不给张尘阳机会，迅速地把药罐捡起来装好。她站起身子嗔了陆之言一眼。
“干嘛要松手！”
“不是你叫的？”
“……哦。”
素瑶体内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好烦，好想打人。
姗姗来迟的沈碧蓉穿着打扮精致，脸上带着娇俏的笑意，活泼肆意。
只不过在看到一行人中没有墨千珏的身影，脸很快地垮了下来。
“千珏哥哥呢？”
张尘阳看人来齐了，掏出佩剑，“大师兄和大师姐昨夜先行一步下山打探，我们先去与他们汇合。”
沈碧蓉嘟起嘴，明显的不高兴。
亏她今早特意早起梳妆打扮一番，就是为了让千珏哥哥看到她如此美丽的一面。
她置气地剁了跺脚，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在脚边响起。
脚边碎了一个瓷瓶，淡绯色的粉末撒了出来，沈碧蓉好奇地捻起一撮，蹙着眉好奇道：“这是什么？”
素瑶：“别碰！”
可惜，素瑶的话说迟了，沈碧蓉不仅碰了，还闻了闻。
“这是毒药？！”
“不…就是……止血散罢了。”
沈碧蓉又嗅了嗅，狐疑道：“真的？”
素瑶脸不红心不跳，“那不然呢？”
非要她说这是她亲自研制的神魂颠倒散才肯罢休吗？
这是原主厢房里找到的能让人短暂迷失心智的散粉。本是想用在原主和墨千珏身上，素瑶打算让宋凝和墨千珏的感情更巩固因此才带了出来，想找个机会给俩人用上。
好家伙，没想到直接就这么没了。
原著里有过这么一段，原身对墨千珏使用神魂颠倒散，对方短暂的对原身产生了好感，为此，宋凝还跟墨千珏大吵一架。
至于这神魂颠倒散是怎么用才能生效，素瑶倒是不记得了。
“好了，咱们出发吧，再晚点就赶不上师兄他们了。”
“好。”
张尘阳拿出佩剑，口诀一念，剑身悬在空中放大数倍。
素瑶慕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的御剑飞行吗？
好酷的样子！
素瑶也学着他把佩剑掏出来，意兴盎然道：“我也要我也要！”
张尘阳露出为难的表情，“这…小师妹你还没能顺利通过下山历练，所以还没剑灵。”
有了剑灵的宝剑，方可御剑飞行。
沈碧蓉在一旁噗嗤一笑，“真是废物”的表情看着她。
“那就麻烦二师兄带着我一起走啦，你们也知道我是玄女剑派的，学不到御剑飞行呢。”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剑修方式，御剑，是清风剑派特有的独门技艺。
张尘阳看了一眼素瑶，语气有些吞吐，“小师妹……”
素瑶猜到他想说什么，先发制人：“二师兄就先带着她走吧，我跟师尊一起没问题的！”
张尘阳三步一回头哀怨地看着她，最后带着沈碧蓉走了。
把张尘阳这货送走了，眼下只有她跟陆之言了，素瑶开始有点后悔。
“师尊，我们快走吧！”
男人站着身形未动，上下轻扫她两眼，虽然未曾开口说话，但足以让素瑶看懂他的意思。
“我……年龄还小嘛，不会御剑飞行也是正常，假以时日，我定能跟师尊一样厉害！”素瑶夸下海口，一般长辈都不会戳穿，甚至还会鼓励几句。
陆之言就不一样了，只是轻飘飘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
你了不起，你清高。素瑶心里冷哼一声，不跟他一般计较。
陆之言长袖一甩，那柄剑悬浮在空中。
剑身放大后仍是很细的样子，勉强跟素瑶的鞋码一样大，在这种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站上去是不是会有点危险？
素瑶开始纠结，是侧坐上去好呢还是正坐？站着是不太可能了，虽然不恐高，但是摔下去真的会没命啊。
侧坐也不安全，而且还占地方，素瑶思来想去终于下决定，她往上提了提裙子，双腿分离，骑上剑身。
虽然没有站着酷，但胜在安全。
素瑶调整好姿势，确保身后还有空余的位置，看见陆之言还在一旁站着不动，她拍了拍身后的空位催促道：“师尊你快上来啊。”
陆之言：“……”
天下第一剑：“……”
许久未出山，如今清风剑派居然这么堕落，什么人都招了吗？
陆之言叹息一声，提着素瑶的后衣领将她拉下来，拎小鸡似的把她放在剑尾。
本想开口让她抓住自己即可，还没等他开口，她早已扒着他的大腿不放。
他闭上双眼无奈道：“起来……”
“可是……我害怕啊。”
素瑶死死扒着陆之言的大腿不放，这可是她唯一的保命支柱，怎么能放手？
僵持片刻，陆之言妥协，第一剑径直冲上云霄。
宋麟城位于清风山脚下，受清风剑派的庇护，城中不少百姓对清风山弟子加以照拂。
这对下山历练的弟子来说本是好事儿，但不知从何时带起了清风高节的风气，但凡是饿死也不愿亮出清风剑派弟子的身份讨口吃的。
但素瑶不一样，她特意穿上修士袍，一路上获得不少瞩目……以及食物。
“谢谢啊谢谢……哎哟真是太感谢了，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哈……”
街道一片其乐融融，素瑶脸上乐的开花。
“喂，你们三个离我这么远干嘛？别等会儿走散了……”
一行人：走散就走散吧，总比丢人好。
街道两旁此起彼伏地叫卖，耍猴的，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是位于宋陵城最热闹的集市，甚有不少外来商人特意来到此地谋生。
一行人行至城中，瞥见不少百姓围在告示栏前指指点点，除此之外还有好些个穿着门派服的修士，看来显然是有大事儿发生。
素瑶艰难地挤进人堆里，告示牌上贴满了各种悬赏。
她看得津津有味，张尘阳把她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小师妹别看了，咱们得先去找大师兄呢。”出了清风山，门派之间的通讯符已经失效，他急得焦头烂额。
第十二章：个大肥美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墨千珏的沈碧蓉也是一脸不耐，“要是再这样磨蹭下去，天黑了都找…”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素瑶一个惊呼，“墨哥哥，宋姐姐！”
衙门口的侧面，宋凝和墨千珏早已在等候。
素瑶扬起头颅，像一只傲气的猫儿，“看，这不是找到了嘛。”
别问，问就是原著她看过。
“阿瑶，陆大哥。”
陆之言体内蕴含魔种，为了不引起骚动，掌门交代要特意隐藏师尊的身份。
陆之言颔首示意。
人都到齐，墨千珏开口道：“告示栏上贴的我跟阿凝都看过了，有百年修为的妖物几率不大，我们只能通过寻妖罗盘找了。”
寻妖罗盘是罕见的珍贵道具，整个门派只有两枚，都被墨千珏带出来，于是六人开始分组。
宋凝和墨千珏肯定在一组，张尘阳内心自然是想跟素瑶一组，而沈碧蓉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要跟墨千珏一组。
但是素瑶怎么会放任这个大电灯泡如此明目张胆的夹在俩人中间，于是她给张尘阳一番“女神比爱情重要”洗脑后把人推到了宋凝身边。
她拉着沈碧蓉的胳膊撒娇道：“我们好久没单独说说话了，小时候我俩可是最要好呢，咱们一组吧。”
墨千珏也附和道：“小时候你俩就经常吵架，我还以为你们相处不来。”眉宇间温润平和，“如今看你们亲如姐妹，也好。”
沈碧蓉：亲如姐妹？这是在侮辱我吗？
但是素瑶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就这么将她直接拽走了，顺带还捎上了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陆之言。
于是，路上就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三人分别站在街道左中右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相互不认识。
素瑶拿着罗盘走在路中间，沈碧蓉一路上都在置气，挨着最右侧走，半步都不想靠近她。
陆之言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走在人少的最左侧。
寻妖罗盘指针一直在颤个不停，素瑶是第一次用罗盘，为了彰显自己在团队里是何等重要，她权当没看见，靠着感觉走。
最后一行人停在了碧波河畔。
河水看起来像是碧绿色，河面宽且深，河水与天际处共一色，是染红的云霞。
日落西山，此时天色已沉，码头的船夫都在收纤，在将这一天出江捞出的水产从船上拖下来。
一股鱼腥味儿扑鼻而来。
看着这形形色色的鱼类在网里鲜活地着尾巴，河蟹个大体肥……
被捕的鱼类任人宰割，素瑶边看边禁不住感叹。
沈碧蓉倒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出声道：“倒也不至于如此伤感吧。”
素瑶摇摇头：“你不懂，秋末东初的螃蟹是最肥的，这鳕鱼做的汤也是最鲜美。”
沈碧蓉：“？”
素瑶暗暗咽了口口水，又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把目光收回。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她们身后的陆之言毫不顾忌形象地在一箩筐鱼虾旁边蹲了下来：“你是肚子饿了来找东西吃了？”
素瑶有一瞬间的心虚，您老人家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看破不说破呢？
她一脸正色道：“我是跟着罗盘指的方向来的。”双眼深邃地望向河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别看着河水平静无波，说不定百年妖物就藏在里面，我已经感觉到妖气四溢了。”
“是吗？让我看看。”
沈碧蓉凑到河畔看了片刻，最后狐疑地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瞥到素瑶手里的罗盘。
她把罗盘抢过来，语气有些不确定道：“这罗盘是这么看的吗？我记得之前爹爹教过我。”她把罗盘转了一个方向，“红色指针是正确的方向。”
方向一转，指针指的是碧波河畔正正相反的方向。
两道目光同时看向她，素瑶轻咳两声，“这来都来了……你看看这螃蟹多肥呀！”
她上前几步扬声道：“大娘，这蟹怎么卖呀？我看这里就你家的河蟹最肥…”
“哎哟，姑娘，你可真是好眼光啊。”
沈碧蓉和陆之言十分嫌弃这股腥味儿站得远远的，眼看素瑶跟卖河蟹的大娘聊得起劲，不一会儿便背起一个小篓子兴致冲冲地朝两人招手。
“大娘邀请我们去她家吃河蟹！你们看这天也黑了，我们不如吃饱了再行动。”
兴许是肚子真的饿了，沈碧蓉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已经得到两票赞同的素瑶压根没等陆之言同意，直接默认带着他一起往大娘家走去。
大娘和她的丈夫两人就住在河岸附近。
河岸边上，火把一片相连，河水倒映着模糊的橙黄，有些喜庆。
有不少船夫直接在船上过夜，毕竟一大早赶集市的人很多，谁都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
大娘姓柳，她的丈夫宋二牛不仅是捕鱼人还是船夫。虽然生火的地方有些简陋但是也不妨碍她炒的一手好河鲜。
柳大娘不仅帮他们蒸好了螃蟹，还附带了两盘炒好的河蚌。
宋二牛拿来一壶酒十分热情的招呼着三人，“你们是从清风山来的吧，修士好啊不用像我们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哟。”
沈碧蓉不搭话，陆之言更是沉默，看来这位大兄弟还没有充分的意识到，修士才是最提心吊胆的职业。
素瑶发挥自己社牛的本事，“大哥说的哪里话，我看您这天天在水上捞捞鱼罢了，挺自在的呢。”
宋二牛叹了口气，“以前倒是自在是挺自在的，如今啊世道变了。”
一听就知道这话里有话，素瑶顺杆子往上爬问道：“最近这里是有什么怪事儿发生吗？”
“还不是那……”
“哎，这不能说不能说啊！”柳大娘连忙制止道，“上次一群修士在这河畔谈论被这水鬼听去了，如今啊，都掉进河里在也没见到过。”
“这……”
沈碧蓉胆子小，且是第一次下山，她抱紧自己的胳膊颤巍道：“要不然咱们还是等千珏哥哥来再说吧。”
素瑶胡乱点头，她吃得正开心，压根没在意她说的什么。
这纯天然的河蟹可真是鲜，好吃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一股气息越凑越近，迟钝的素瑶也忽视不了。
第十三章：水鬼
呼吸轻打在她的耳侧，有点酥麻，转过头抬眼睛就撞进了陆之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底。
岸边的火光一明一暗摇曳映照在他如漆黑月色般的眼眸，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素瑶咽了咽口水，对上他的眼神，那股感觉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正被大人审视。
他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个儿，却又不说话。
素瑶举起手里剥好的蟹肉，试图缓解尴尬道：“陆大哥吃吗？”
陆之言就这么看着他，没说吃也没说不吃。
兴许是被盯得有些发毛，素瑶索性直接将蟹腿肉递到他面前。
又是冗长的沉默。
素瑶只是想意思意思一下，看他没有想吃的念头刚心里一喜，下一秒，手里的蟹腿肉就进了他的嘴里。
咀嚼，吞咽，就连喉结滑动都显得无比清晰缓慢。素瑶没敢抬头，单单只是看这他的唇和喉咙已经开始口干舌燥。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柳大娘家里来客人啦。”一名灰衣船夫模样的男人走近嚷道：“哟，都是大鱼大肉，怎么？像沈老头一样突然发财了？”
“唉，没有没有这是买蟹的客人罢了。”刘大娘笑眯眯的应道：“哪有老沈这么好的运气，咱们不求跟他一样捞到金子，能在这水上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一小孩捧着缺了一道口子的小碗，一边吃一边应道：“俺爹说了，只要找到一块金子，一辈子都不用愁了。既然柳大娘既然不想要，找到之后让给我们呗。”
灰衣船夫连忙摆手“哎，你这孩子，回家吃饭去。”
柳大娘被他这番童言无忌逗笑了，“好好好，让你让你。”
素瑶听了半晌，盘子里唯一蟹都被她干完了，搓了搓手指，若有所思地好奇道：“这沈老头在哪里捡到金子呀？”
“喏，不就是这片碧波河。”宋二牛指了指眼前的河水，“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那沈老头也是个捕鱼的，前两天还跟着我们一起去打鱼，后来人就不见了。”
一说到这个宋二牛就来劲了，他大腿一拍语气满是妒羡：“还以为他被水鬼拖下去了，没想到走了狗屎运，居然捡到金珠子！”他用手比划了个圈，“跟婴儿拳头一样大哩。”
“河里捡到金子，也不算什么怪事儿吧……”素瑶给宋二牛满上一杯酒，眼眸愈深。
虽然不常见，但是不代表没有，一般在河湾一侧堆积起来，尤其是水流缓慢的地方容易堆积金子。在素瑶眼里这并不是什么怪事儿。
宋二牛一饮而尽，纳闷道：“镇上的赌场我看过他去好几次了，每次去衣服里都是鼓鼓囊囊的，出来两手空空，金子跟花不完似的。”
“问他他就说是河里捡的，这河岸边上的人以前可没那么多，如今这帐篷睡得可不都是我们这些捕鱼的，多的是想一夜暴富的。”
柳大娘叹了口气，“人啊只要有口饭吃，有份活干就好了，你看那些贪心的人下去之后就没再上来，这河里的金子可是河神的贡品，打主意的人都会遭到报应的。”
“你这婆娘又在胡说了。”宋二牛一脸不满，“报应啥？你看那沈老头活的不正滋润吗？我看就没什么水鬼，分明是那些人不懂水性。”
按照他们这么一说，这个沈老头应该是有问题。
“这位沈老头住哪里呀？”素瑶拖着腮，假装不经意间问到。
话刚问完，柳大娘又端来一条新蒸好的鱼，鱼的鲜香顿时又刺激到素瑶的味蕾。她摸着鼓鼓的肚子不由分说地又动起了筷子。
陆之言缓缓地看了她一眼。
“这老沈之前跟我们一样住在这岸边，如今啊，人家已经买了大宅子住到东区的老爷巷去了。”宋二牛一阵唏嘘。
三人吃完已经是戌时三刻，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他们来到宋二牛所说的“老爷巷”。
这个巷子位于宋陵城最东边，最接近皇城的位置，达官贵人都聚集在这一片，因此被称为“老爷巷”。
巷口的街道两旁的是夜市，夜晚的烟火气息依旧浓厚，叫卖声仍是此起彼伏，但是不难看出这一处的闹市比其他地方更井然有序。
“是在前边呢？还是在后边呢？”
素瑶带着两人往前走了，只见两边的院门上都挂着姓氏牌匾，走到街道尽头，唯独没有瞧见姓沈的府邸。
于是，她又带领着两人默默原路返回
沈碧蓉看着她这一来一去的样子，脸上慢慢有了疑惑，“你不会看寻妖罗盘吗？”
“哦，对哦！”素瑶突然恍然大悟。
在两人异样的眼光中，她有些脸红地掏出罗盘，略微遗憾道：“猜错了呢，看来那沈老头住在另一边。”
沈碧蓉翻了个白眼，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屡次通不过历练了。
一直跟在身后的陆之言忍不住出声道：“为什么要猜？”
素瑶回头，“因为有两条路啊。”
陆之言欲言又止：“你的神识呢？”
素瑶舔了舔唇，心虚的看了一眼陆之言，“我…我还不会。”
陆之言：“？”
凡人有六感，修士有七。
神识的运用，对于修仙者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与生俱来。
世间万物，用眼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物色，用耳方能听到天地万籁，用鼻能闻到五味，用嘴能尝到清凉浅甜。
而这些都是需要靠近接触才能达到。
而作为第七感的神识，是超脱的存在，能感应天地无形能量。
“万物皆有灵，神识没有有无之分，只有强弱之分。”陆之言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这些都是清风剑派的必学内容。”
素瑶心里一个咯噔，有一种老师要抽查的不妙感，她点头如捣蒜“学过学过，我记得一清二楚呢。”
“那你说说夫子都教过什么？”
素瑶张嘴欲言，脑子里疯狂搜索关于神识的一切，很耳熟，但是却又说不出个半个字。就像老师抽查背书，明明背地里背的滚瓜烂熟，一被抽起来就全部忘了卡壳了。
但她怎么能让自己一个人痛苦呢？这里学生可不止一个，她把火力分散到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沈碧蓉。
第十四章：异变
“碧蓉妹妹想必也知道神识该如何运用吧，要不然你给我们讲讲？”
沈碧用双手环于胸前，一副“就不告诉你”的姿态。“我才不上当。”
素瑶激将道：“哦是吗？你确定不是你不会吗？”
她轻哼一声，抬头睨了她一眼，“会不会又如何？这次可是你的试炼跟我没关系。”
没有了墨千珏，她终于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让素瑶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有些羡慕。
纯纯的是来体验生活来了。
不知是实在看不下去，还是不忍心让清风剑派抹黑。
陆之言开始引导她学会运用神识，“摒弃心中杂念，透过有形看无形，世界万物都有灵气，切记，你肉眼看到的只是障眼法，你需要窥视更深一层的存在。”
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她捧场，素瑶点头如捣蒜，却不料被他敲了一记脑袋。
“去感受。”
“是…”
没有什么是被老师逼着学生现场教学最痛苦，如果有那就是她还要不懂装懂。
半晌后，“我看见了。”
陆之言点点头，面露赞许之色，“你看见什么了？”
素瑶的目光稳稳的锁定眼前的冒着滚滚白烟的摊位。
她肯定道：“我可以看出来，这锅里面卖的一定是牛肚汤！”
一旁的沈碧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之言哑然无语，只能暗暗咽下胸中闷气，偏偏罪魁祸首又不自觉的往他眼前凑，“陆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陆之言：我对你个头。
他气得深吸一口气，脸上有些挫败，都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难不成，是他的问题？
他耐着性子继续说道：“除去这些烟火气息，你再看看还能看出点什么。”
素瑶不再去看那些袅袅炊烟，她把目光放在了旁边的府邸。
看了半晌她越发入神，感觉自己都融入这天地间。
她好似真的看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看到妖气了吗？”
陆之言的声音响了起来，“妖气的污浊很容易能感知到。”
运用神知并不难，只需要轻轻提点一下就能学得会。
素瑶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原著上说过，妖气是一股突兀厚重的深色，大多数是浓稠的黑。
往前眼前一团黑雾，她想她看到了。
素瑶指着左手边不远处冒着黑雾的住宅信誓旦旦道：“在那！”
沈碧蓉也附和道：“我看到了，真的好大一团啊……”
陆之言没有回应她们，莫不是被自己的天赋异禀吓到了？
“陆大哥快看，那一边好大的黑雾呢，一定是妖气！我看到一清二楚…”
素瑶回过头却看到陆之言一言难尽的眼神，好似有些无奈低低的说了一声，“那你们看到那串起来的火苗了吗？”
素瑶：？
起火了！
明亮的火光直蹿云霄，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大惊失色地乱蹿。
“走水了走水了！”
离素瑶不远处的摊贩眺望一眼，“哎呀，这不是新搬来的沈老爷家吗？”
三人眼神倏然微变，连忙飞奔而去。
巷子虽小，人口密集，但这本就是富商与官老爷居住的区域。衙门人手充足，不一会儿官差就把火给灭了。
素瑶一行人在烧成一团黑的沈宅停下，沈府大门已经被烧成一片黑，半掩半挂。
还没等三人进去，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踉跄的从里面跌爬出来。
他坐在地上面露狰狞不甘，怒喝道：“我待你们这般好，还想让我怎么样！？”
“三叔说的什么话？当初你缺钱的时候，咱兄弟二人还凑钱给你买了艘船。”
“可不是嘛，当初可是有难同当，如今有福自然是要同享了。”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可如今我的家都被你们烧成这样了！”被称作三叔的男人怒道：“金子我也给你们了，怎么还不知足！非要我这条老命去，你们才肯罢休是吧！”
“金子是给了我俩，但是太少了吧。”说这话的男人身着黑色布衣，跟旁边着青衣的男子有些相像，看起来是亲兄弟。
黑衣男人不以为然的向前一步，“咱们兄弟俩可不够花呀。”另一名男子蹲下来好言相劝道：“是啊三叔，您这天天好酒好菜，日子过得滋润，也得帮帮咱们侄俩不是？毕竟咱们还是一家人，以后还得彼此帮衬…”
他语气不善，倒不是像来借钱的，反而更像是来讨债的。
“别以为你还能瞒着我们，要是我们把你有吐金兽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你以为还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吗？”
原来这个坐在地上狼狈的男人竟然就是宋二牛说的沈老头。
他一身绫罗绸缎，但是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不难看出是个经常干粗活的。
陆之言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一股浓郁的妖气，他把目光移开，深深地往沈宅看了一眼。
沈老头显然是被逼到了极致，他冷笑一声，浑身愤怒地发颤就连说出的话都带了浓浓的悲愤之色，“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我府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都这样了还不肯说出吐金兽的下落，非要让我们兄弟俩把你逼上绝路是吧？”
沈老头怨气满腹，他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肉块变得狰狞可怖。
突然，两眼一翻，一条黑尾鱼从他地嘴巴破体而出。粘着一身黏腻的猛地往兄弟二人冲去。
肌肤沾到轻溅的血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兄弟二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素瑶和沈碧蓉被这一幕吓得一愣。
陆之言将手里的剑一甩，那鱼一瞬间被砍成两半落地，鱼腹裂开，露出一地的粘稠泥泞。
这鱼也不知道吃的什么，体内一团灰黑色，散发着一股比臭水沟还要臭上数十倍的腥臭味儿。
素瑶干呕一声，连忙捂住鼻子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恰好看见正往这边赶来的宋凝，墨千珏以及张尘阳。
墨千珏疾步上前，一脸关切，“阿瑶你没事吧？”
沈碧蓉看见来人，开心道：“千珏哥哥！”
“你们怎么在这？”
素瑶摆摆手，“我没事，我们看到这里走水了，就来看看，恰好看到有人异变了。”
第十五章：年纪大会疼人
“救不活了。”异变的人族十有八九没机会再活下来，宋凝摇头叹惋，把沈老头的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她提议，“要不然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那妖物还没跑。”
陆之言：“不必了，妖物早已不在府中。”
能让人族产生异变的妖物大多数都是修为高深有些来头的，不出所料，这只吐金兽就是他们此次锁定的目标。
“今日太晚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议此事。”墨千珏招手唤来了两辆马车。
沈碧蓉连忙眼睛一亮，顿时拉着宋凝的手道：“宋姐姐，我要跟你们坐一辆马车。”
素瑶：你休想！
她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了回来。
让你们坐一辆马车还了得，大电灯泡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不出意外，美救英雄的环节就快要到了，万一那妖物杀个回马枪，那岂不是就让沈碧蓉得逞了。
墨千珏看俩人如此友好，也没多想，“二师弟习惯了跟我们一起，你们坐一块吧。”
“不是…我…”张尘阳欲哭无泪，望着素瑶的方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才没有习惯好吧，他也想跟小师妹坐一起啊…
沈碧蓉上了马车依然依依不舍地盯着墨千珏所在的那辆马车，转头看见素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瞬间气结。
她十分生气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千珏哥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千珏哥哥！”素瑶把话又还了回去。
沈碧蓉：……你这让我怎么接？
“我…我才没有！”沈碧蓉振振有词道：“我当他是哥哥呢，宋姐姐也是我的好姐姐。”言下之意，她怎么会撬墙角呢。
素瑶白了她一眼，语气拉长道：“哦，是吗？”
“当然！我又不是你！”沈碧蓉抱着胳膊，一脸傲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整天黏在千珏哥哥身边为所欲为，实际在想着怎么拆散他们呢。”
素瑶心里一阵无语，确定你说的不是自个儿吗？
懒得理会她，干脆不说话，沈碧蓉看她哑口无言，顿时更是说的更起劲了。
“虽然我知道大师兄是门派长的最好看的人，而且从小照顾你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但是那只是好感不是爱，千珏哥哥跟宋凝姐姐才是真心相爱，你呀，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像我一样在身后默默祝福…”
素瑶：要不是看过原著，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
她嘴巴拉巴拉就没停过，如果马车上只有她们两人，素瑶倒是不介意她如此瞎说，毕竟还能让沈碧蓉知道，自己也是她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但如今，陆之言就坐在马车外边，万一被他听去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露出微笑。
“你说的对。”
她这一句话成功的让沈碧蓉闭上了嘴，还未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看起来有些滑稽。
顷刻，“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人。”
素瑶心里一个大无语，不是啊妹妹，我说喜欢他吧，你又让我别喜欢，我说不喜欢吧，你又不信。她干脆摔破罐子道：“说吧，你想让我怎样？”
沈碧蓉不相信，狐疑地盯着她，别扭道：“那…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了？”
这句话还真把素瑶给问住了，要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早已是局外人了。但如今身在局内人，她该怎么解释？
脑海里翻来覆去，她朝着沈碧蓉招手嘿嘿一笑，沈碧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凑耳过去。
“这下山一趟我发现有不少的帅气公子，心顿时豁然开朗起来。”素瑶的语气顿时欢快起来，“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可是你回到清风山见不到这些帅气公子，还不是一样会喜欢上千珏哥哥！”
素瑶不知道沈碧蓉到底在纠结些什么？难不成一定要在这清风剑派说出一个比墨千珏还要有吸引力的男人才能打消她的念头吗？
她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她，“你看陆大哥不也是个高质量男性。”
沈碧蓉：“可是他辈分大。”
素瑶：“年纪大会疼人。”
“他身体不好。”
“长得好就够了。”
“万一不小心嗝屁了怎么办？”
“那就更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花他的钱养别的男人。”
“……”
沈碧蓉：“你喜欢他！”
素瑶：“？？”
她反思了下自己，也不知道那句话让沈碧蓉得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
“他这么多缺点你都能看成优点，不是喜欢是什么？你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沈碧蓉心里替墨千珏感到不值，语气忿忿。
素瑶懒得搭理她，随口敷衍道：“啊，对对对。”
“是吗？”一道慢悠悠的男声传来。
“是是是。”素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点完头才发现不对。
等等……
为什么是男声？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陆之言抱剑倚门而立，双眸含笑着看她，明摆着是一副看戏谑的样子。
“还真是委屈你了，喜欢我这种年纪大身体又不好的。”
那语气分明是在说：“委屈你了，今晚就拿你开刀吧。”
素瑶整个人身体绷直，乖巧的坐着不敢动。
迅速将话一口气吐出来“陆大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才高八斗气度不凡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觉得委屈！”
她额头冷汗直冒，原著上说睚眦必报，可刚才那些话不是沈碧蓉说的呀，干嘛只盯着她一个人？
她把人一同拉下水：“碧蓉妹妹你说是吗？”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捉到难免有些心虚的沈碧蓉目不斜视地低头望着地面，被素瑶这么一提，她讷讷抬头。
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注视陆之言，沈碧蓉瞳孔一缩心跳漏了半拍，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
她的心噗通噗通跳的有点快
不由自主地说道：“我也觉得陆大哥英俊非凡文武兼备。”简直就是她心目中完美的梦中情郎。
素瑶：……？女人的脸真是六月天，说变就变。
紧接着又听沈碧蓉一副小女儿娇羞的姿态开口道：“我听说陆大哥年少有为，十五岁就降服了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