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撒谎精
然而陆之言根本没有搭理她，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扣住素瑶的后领，把她拎了出去。
“哎哎，慢点慢点…”
素瑶挣扎着去拍打陆之言的手，然而这一幕“打情骂俏”更是刺激到沈碧蓉的心。
原来小丑只有她自己。
“好痛好痛，我快不能呼吸了……”素瑶扯着自己的衣领一路哀嚎，陆之言停下脚步一记冷眼扫过，她乖乖的闭上嘴。
耷拉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样子。
“刚才不是挺猖狂的吗？”
素瑶垂着眼不敢看他，在他面前哪里猖狂的起来，只能跟小鸡仔似的认怂，“我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陆之言将手松开停下脚步，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沉默片刻，薄唇轻启，“大可不必为了这点虚荣心而毁掉自己的名声。”
“也没有啦……”素瑶虚心的抓了抓头发，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喜欢陆大哥，这是真的！”说完她的三只手指冲着天竖起来，眼神坚定地对着他。
“听说今晚会打雷。”
素瑶一个机灵，立马把手放了下来。
陆之言：“……”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如此之快，她连忙避开视线，扯了扯嘴角，“听说指着天容易被雷劈嘛……”
然而陆之言似乎也不在乎，只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过两日只有我们四人下山，到时候不必再如此伪装。”
好家伙，帮你赶走了追求者沈碧蓉，转眼一脚把她踢开，真是无趣。
下山就想跟她划清界线，更！不！可！能！
“我不要！”
“为何？”
看他脸色没有厌恶和抵触，素瑶瞬间松了口气。
为何？当然是因为还要拿他当工具人了。
如今宋凝和墨千珏二人必定是要甜甜蜜蜜，然而她与陆之言作为原著中最能威胁男女主感情的两个人物，自然是不能去搅和他们。
只有俩人强行绑定CP，才能让墨千珏和宋凝更顺利的发展下去。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陆大哥了。”
“撒谎精。”
陆之言显然猜到她会说这句话，“你这般惺惺作态，是为了引起墨公子的注意吧？”
陆之言显然早就看穿了她的司马昭之心，无非就是借着他去引起另一个男人的注意罢了。又或者是两个小姑娘家家心里的虚荣心作祟。
虽然她偶尔看起来呆头傻脑，但很骨子里还是个渴望爱情的小姑娘罢了。
小姑娘家们的把戏，他看腻了。
“当然不是。”
素瑶理直气壮道：“你比墨大哥更强，长得也更好看，我承认我是移情别恋了，如今已经喜欢上你了。”
陆之言眼里写满了不相信，“满嘴胡言”
“哼，我怎么就满嘴胡言了？”素瑶嘟起嘴，脸颊气得鼓鼓得一脸不服气。
“你救了我好几次了，你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她自顾自地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往他那处瞥，不管怎样，她就像一颗牛皮糖一样狠狠地粘着他。
陆之言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小姑娘，但是想想，喜欢上他也并非无道理，英雄救美确实很容易会让美人对英雄产生爱慕之心。
当初他在修仙界闻名遐迩，旷世无匹的实力让许多人望尘莫及，不敢靠近。
当然也不缺乏如她这般胆大的姑娘试图接近他，毫无意外都被他的冷言冷语气得满眼通红逃跑，不知何时，甚至还传出一些莫无须有的谣言。
不近女色也就罢了，甚至还传出好男风。
陆之言从未出来做过解释，一心只有剑道，没想到如今却混出了这副鬼模样。
她大抵也同那些女子差不多吧，唯一的差别就是脸皮厚一点，但很快也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陆之言一脸不在乎，仿佛早已是习惯了，“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体内的魔种极其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吞噬。”
普通女子听到这里早就退避三舍，她非但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甚至还安慰他，想要替他保守秘密，说实话，陆之言的心情是有片刻的愉悦。
修仙剑道长路漫漫，或许有个人作伴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他只是图她的极阴体质罢了。
尽管是这么想的，他端着身子，神色清冷拒绝道：“我从未有过道侣。”
言下之意便是，从前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
素瑶露出一副这就更好了的表情，“恰好我没人要，你也没人要，咱俩不如直接凑一对。”
陆之言：……
什么叫我也没人要？
＊
即将动身之际，素瑶收到了张尘阳的不少饯别礼，与其说是饯别礼，倒不如说是一些让人头疼的杂物，一些晒干的花或者一些没有吃完的果干。
拿着下山也大可不必，放着屋子里也不太好。素瑶只拿了干花，打算找个地儿偷偷埋了。
这些干果片她没打算收下。
“这些果子想必是二师兄偷偷在后山摘的吧，被大师兄发现我会被责怪的，你还是拿着吧。”
门派里的果树果子属于私有物，弟子不可擅自采摘，张尘阳表示，这都是干果都是正经出身，从膳房出来的。
膳房弟子每日都能吃上一颗瓜果，说白了，就是他从牙缝下扣出来的，素瑶听着更是嫌弃。
对于她亲手从偏门拉回正道的二师兄，素瑶表示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欣慰，于是孜孜不倦地继续洗脑把人劝上正轨。
修仙正道才是正事，不要被感情女人所左右等云云，张尘阳听完之后点点头，两眼泪汪汪地表示一定会听小师妹的话，只会等她一人。
发现他的脑回路跟沈碧蓉一个等级之后，素瑶连忙收拾包袱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四人御剑飞行下山，墨千珏和宋凝没有分开，而是直接御同一柄剑。
两人站在一起甜甜蜜蜜，站在剑上也是你侬我侬恨不得抱在一起，素瑶这个单身狗决定还是不要干这碗狗粮了。
她转过头看到陆之言神色淡淡的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里咯噔一声，昨天他撂下一句“你这般女子还是趁早死了心吧。”转身而去。
素瑶便知晓，他喜欢的并不是她这类女子，
第四十七章：无量城
宋凝才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即使白月光身旁有人，他的目光还是望着她的方向紧追不舍。
素瑶轻咳一声，挡住他的视线。
如今只有他们四人一行下山，她还真有点拿捏不准，万一女主光环过强，陆之言依旧被她吸引过去，到时候可不好办了。
她将自己的佩剑拿了出来。
对上陆之言沉沉的双眼，“我的剑也可带人。”
大抵是看到别人情意绵绵，才会有这般心理落差，素瑶势必也要让他感受到爱情温暖。
话音刚落，她一跃踏上了剑身，门派历练通过后，佩剑开光有了剑灵，虽然她还感受不到剑灵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如今已经能跟其他弟子那般御剑飞行了。
据说剑灵跟剑主人脾气相似，剑主和剑灵磨合需要一段时间。
下山准备这两日，她在山上练了几圈，已经逐渐的摸清了这柄剑的脾性，除了偶尔不靠谱像极了她之外，其他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自认为潇洒地甩了甩头，“上来吧。”
刚看着宋凝和墨千珏两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着亲密旁若无人地御剑，他表示嗤之以鼻，没想到转身就看到素瑶一脸期待的目光望着他，邀请一起他同乘一柄剑。
陆之言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就是御剑嘛，我虽然算是刚学的，但是稳如老司机。”素瑶拍着胸脯打起包票，“放心吧。”
陆之言对她时不时蹦出几个陌生字眼的发言早已见怪不怪了。目光上下扫打量着她，然后落到那微微颤抖的双腿上，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嫌命不够长吗？”
素瑶：“哼，别小瞧我，你当初不是还跟着掌门夸我很厉害嘛！”
陆之言沉默片刻，什么也没说，直直的站了上去。
结果下一秒，本就离地面悬空不远的距离的剑一下就被踩进泥里。
素瑶蹙着眉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默念着心诀，然而剑身仍是不见有半点动静。
“怎么办？”
“你问我？”
俩人大眼瞪小眼愣了许久。
素瑶妥协了，脸上堆着笑，“陆大哥，要不然还是你带我吧。”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双手环胸稳住身形，悠然自得姿态端得，飘然若仙。
这不是软饭硬吃吗？
果然，他就是羡慕俩人和如琴瑟，故意折腾她来了。
素瑶心里点点头，表示能理解。她梗着脖子狂念心咒，想尽办法让剑腾空而起。
信誓旦旦，“放心吧，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陆之言静然，抬眼，空中已不见前面俩人的痕迹，他轻叹了口气，缓缓的将手放到她的腰前。
素瑶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也学着宋凝对墨千珏的动作将手放了他的腰上。
倏然，剑腾空而起，越飞越高，逐渐腾入云顶之上。
云遮雾涌，所见皆是一片白茫。
“快看，我厉害吧！才刚学会御剑飞行就能带人飞了！”素瑶显然十分激动，恨不得在空中翻腾两圈。
陆之言站着不说话，因为他知道，但凡他的手一抽开，这柄剑就能直戳戳地掉下去。
虽然素瑶是个移动灵气池，但是仍是没能掌握运息，陆之言肉体接触帮她调整体内的灵息，才得以让剑飞腾而起。
素瑶将剑身缓慢的放下速度，如今已经是翻过了两个山头，不得不说，御剑飞行速度是真的快，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这些寒风冷意吹得她脸颊生疼，就连头发都乱了。
避免过于招摇惹来端倪，四人在无量山的郊野外选择停得下来。
将佩剑收好，一行人带上了缚灵绳，往山脚处走。
这座山曾经是魔物肆虐横生的地界，自从妖王陨落之后，妖兽们肆意逃窜，这里已经成为一座荒山。
山脚下有一处无量城。
妖人弃城不顾，于是渐渐地涌入一些百姓，而后日益壮大，这处如今已经发展成人类的地界。
即便如此，也留下了不少妖，人和妖都需要生存，于是这里就成了一处半黑半白的地界。
这处人魔混杂的地方，最容易藏大妖。
虽是白日，但天空乌云密布，滚滚浓雾中隐约可见点点白日。
四人站在无量城城门，城门中间的道路蜿蜒而上，进城便是闹市。
虽如普通集市一样的来往人众多，但隐隐的总透出一股给诡异的感觉。
“要小心一些。”墨千珏出声。
一行人点头。
耳边隐隐传来远处兴奋地叫喊声，素瑶往天边看去，有不少人在御剑飞行。
他们的姿势怪异，跟素瑶比起来更是差远了，趴在剑上姿势跟狗爬似的。
她注意到，这些人都是男子，穿着也比旁人好上一些。
她扯了扯陆之言的胳膊，示意他往天上看，眼神里尽是傲色，“我可比他们厉害多了吧。”
“往下看。”
素瑶顺着他的话往地面上看，城门外摆着几张椅子，上面坐着形态各异的妖人，他们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嘴巴一张一合，在默念御剑心咒。
原来如此，素瑶恍然。但凡是给了银子的人都能御剑飞天转上那么一圈，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赚钱的好办法。
她不禁把目光放到陆之言脸上，“你瞧瞧，他们御剑是要钱的，看我对你好吧，免费的呢。”
目光朝着那些还在排队的公子哥看去，他们阔绰的很，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就只能在天上转这么一圈，满满当当一袋子的银钱，素瑶看着略微眼馋。
她沉吟片刻，“要不然刚才的辛苦费陆大哥也给我算算？”
她除了每月在门派领的固定月钱外，丝毫没有别的钱财来源，下山吃喝玩乐哪样不要钱？
然而她两手空空，一个子儿都没有。
往时跟在墨千珏身边都是他付的钱，但俗话说得好，不能只逮着一只羊毛薅，于是她把目光放在了陆之言身上。
“我俩都这般交情了，吃个肉包子不过分吧？”
陆之言思索许久，才顿悟她说的话，感情她就是向自己讨要钱，怎么敢的？
这柄剑之所以能飞起来一大半还是他的功劳。
于是，素瑶包子没薅到，还被敲了一记脑袋。
四人慢悠悠的进了城，守城人看了一眼，确定他们身上没有灵气，于是将人放行。
第四十八章：被盯上
如今正是晌午，盘旋空中的妖气让阳光无法穿透这座矮城。
两边来往都是做生意的小贩，除了人之外还有许多妖人，普通百姓们卖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而妖人卖的都一些不知哪里猎来的野物。
尸体血淋淋的摆在明面上不堪讲究，旁边是鳞次栉比的矮房，还有不少头顶搭着一块布，四周立个柱子就能当屋子住的破蓬。
空气中混杂着很多种味道，血腥味，腥臭味，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难闻的气味。
一行人特意穿着朴素，但仍与周围的百姓格格不入，一路走来有无数双视线跟着他们。
眼神暗涌着炙热，仿佛在看待宰的羔羊。
墨千珏：“我们分开行动。”
四人在街角处两两分别，相背而驰。
素瑶紧跟着陆之言身旁，忽然听见他在耳边小声道：“跟紧我。”
她眼睛狐疑地往旁边转，被陆之言扯了回来，“别乱看。”
无量城鱼龙混杂不堪，是当地有名的黑城，毗邻的武城人口数量是他的数十倍之多，城主曾想多次将无量城吞并，却也是动不了手。
虽说妖人数量远比人类的要少，但威慑力不容小视。
妖能跟人和睦共处，皆是因为利益。妖需从人类身上吸收精气，而人则想从他们身上获取金钱。
有不少外来者不远千里来此处，亦或者想发横财又或者感兴趣的淘一些奇珍异宝，慢慢的无量城发展日益壮大，除了滋生许多二手贩子外还是人牙子的天下。
这不，素瑶他们刚来就被盯上了，她余光往旁边轻扫，果不其然看见一抹衣角。
这人已经跟了他们许久。
素瑶抓着陆之言的手，面上不显，装作亲密无间的小情侣模样，往胭脂摊兴奋地东瞧西看，时而指肉摊上的野物露出嫌弃的表情，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又走了几步，素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她缓缓将五指收拢轻捏他的掌心，陆之言手掌心有些灼热，跟他的脸上的冷意截然相反。
“要不然我们吃点东西吧？”
他难得赞同的点头，两人挑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饭馆，走了进去。
刚坐下，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走了过来，素瑶认得，这就是一直跟着他们的男子。
男子精神面貌看起来倒不像生活在无量城的百姓那般浑身都是恹恹之气。
摇着一把骚气的洒金扇，步子轻巧的走了上来。“两位想必也是刚来的无量城的吧。”
毫无水准的搭讪方式，素瑶配合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青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巧了，我刚来这里不久，听说这处赚钱机缘多，所以想来看看。”
“二位呢？”
素瑶：“我们也是。”
男子把扇子一合，面上一喜，“那就更巧了！既然大家如此有缘，不如交个朋友，你们看如何？”
他面上看着单纯无害，如此长相让人很难联想到人牙子。
素瑶轻勾唇，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当然，身在异乡能交到新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多一个人也好照应，是不是阿牛哥？”
陆之言将目光缓缓望向她，一言不发。
素瑶解释道：“阿牛哥不爱说话，你别介意。”
男子笑得和善，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素瑶对面，
“当然不会，难得遇上如此爽朗的姑娘，来，这顿我请了。”
“真的吗，能跟你做朋友真是太好了！”
短短的时间，素瑶已经能十分不要脸开始地与他称兄道弟了。马不停蹄地叫来店小二，豪气地将店内的招牌菜都点了一份。
“这……”
青年显然有些楞了眼，脸上有几分肉疼，“我们就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了吧？”
“吃得下吃得下。”素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忧戚，“自从跟阿牛哥逃出来，我俩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逃？”
“说来话长，爹爹不舍的我嫁给穷男人，一直反对我和阿牛哥的婚事，所以我俩一起跑了出来。”
素瑶欲言又止，看见青衣男子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继续添油加醋道：“况且况且他脑子还有点毛病，不爱说话……”
说完，她掩着泪往陆之言身上拱，倒也不是为了强行煽情，而是压住陆之言想要动手打人的冲动。
青衣男子瞬间泪目了，好惨一女。
“所以二位来到这处，是……”
素瑶没等他说完，就一股脑的把话都抛了出来，“我有一位远方表哥才来这里数月就混的风生水起，听说还赚了不少的钱，我就想带阿牛哥来一起投奔他。”
男人甩了甩洒金扇，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你表哥在此处做什么的？”
素瑶蹙着眉，好似也不太懂的样子，声音轻柔无害，“听说是帮人搬货干活的，我这表哥人长得也憨，人也不太聪明，他都能在这赚到钱，我相信阿牛哥一定可以的！”说完，还不忘朝着陆之言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想必只是使苦力的黑奴罢了。青衣男人笑了笑，压低嗓音刻意道：“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处赚钱虽然容易，但听说有很多人与妖人勾结，专门骗咱们外来人供给妖人吸**魄呢。”
妖人需要吸食人类的精气才能维持生存，用素瑶的话来说，别处的妖之所以这么招恨，就是逮着一个人在他身上使劲薅，把对方的精魄吸食干净。而之所以这里人妖能共存，皆是因为他们不贪。
人的数量越多，他们能吸食的精气就越足，然而只要不将人的精魄吸光，人就能源源不断的产生精气。
妖的贪念宛如天性，能如此的压抑住，皆是因为利益。
这也是生活在无量城的人族和妖族和平共处签订的协议。
然而这些外来人不是无量城的子民，妖人吸光他们身上的精魄并不违反任何条约。
素瑶假装害怕的攥紧陆之言，脸上是惶恐不安，“竟有如此，多谢公子好心相告。”
谈话间，饭菜已上齐满满的一大桌，香气扑鼻。
别看这城内街道矮房破烂不堪，但这吃喝玩乐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第四十九章：反卖
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其中还有素瑶从未见过的野味。
就连陆之言也动了筷子，在一旁默默吃着不说话。
进无量城之时，一行人早已将城里的布局认了个遍。
素瑶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自己表兄住在南巷，青衣男子眼睛一亮，表示自己知道怎么走，还要给俩人带路。
素瑶连忙点头答应。
无量城分有四个大区，南巷是最乱的，墨千珏特意叮嘱过，那是人牙子最多的地方。
将最后一口饭吃完，素瑶起身带着不情不愿的陆之言一起走出去。
一路上男子忍不住和她攀谈，“我只是去过路过南巷一回，听说那处不是很太平，你表哥在里面混，不会出什么事吧？”他心里算盘打得响，最好是将人一起带出来，直接把这三人一锅端了。
素瑶假装一脸茫然地摇头，她表哥有事没事不知道，但是他就快要出事了。
站在南巷路口，青衣男人低头沉吟，他初来无量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干着人牙子勾当已经成了一单，短短一个月赚的钱是普通百姓十年。
合着这一下拐了一对，若是再多一个人，想必一辈子不愁吃喝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更亮了。
“听说这一片众多妖人聚集，我也没怎么去过，这次就跟你们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那还真的谢谢了。”
素瑶笑的一脸狡黠，她抬头看了刻着泥墙上歪歪扭扭南巷的二字停下脚步，“信上说，他就在最靠近巷口的酒楼里干活。”
“看来应该就是那里了。”
酒楼铺开在一条巷口一百米的距离，墙高院大，两扇红漆的大铁门，有两名壮汉在把手。跟无量城四周的破旧房屋相比，简直气派到不行。
陆之言完全摸不透素瑶的心思，虽然不知道她拿的什么主意，但难得乖乖的配合。
这处的妖气更是浓郁，他的手不禁抚着剑身，这几日，天下第一剑在她身边吸足了灵气，如今已经能顺利的出鞘。
这股感觉有点难以形容，想来他得靠一个女人才能拔剑，这就是传说中的吃软饭吗？
胡思乱想之际，三人已经走入了巷口，就像一个细颈花瓶，巷口初窄，而后豁然开朗。
两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稳如泰山地站在门口。
若不是牌匾上刻印着“酒楼”两个大字，看起来还真的不像喝酒吃饭的地方。
“你们俩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青衣男子也不问，道了声“好。”
陆之言不说话站跟在素瑶身后，明显是要跟着一起上。
素瑶把人往后一推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跟过来。
“阿牛哥你就先在这里等着吧，要是我表哥知道是你带着我私奔的，可不把你的腿打断。”
要是他跟上来，这青衣男子定会起疑心，这就不妙了。
饶是陆之言不愿意，也只能停下来。
素瑶独自一人走到酒楼面前，站在门口的名壮汉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丝毫不把她放眼里。
素瑶轻咳一声，对这俩人使了个眼色，“做生意不？”
两名壮汉目光一动，掠过她看向身后的两名男子。
“两个人？”
“一个，穿着青衣的男人。”
素瑶果然没猜错，这种有人把守的地方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随便挑一地儿就是人贩子窝。
“旁边那个一起，给你个好价钱。”
素瑶付之一笑，非常上道，“那是我的男人，玩腻了再拿出来卖。”
壮汉见惯不惊，嗤笑一声，“成。”
在无量城没有男尊女卑来说，越是有本事生存的人地位就越高，他们也见过不少女牙子，干起勾当来比男人还狠，多的是把男人玩腻了再卖个好价钱，早已见怪不怪了。
“五块高级灵石。”
“不要灵石，换五千两银票。”
灵石是修仙界常见的通货，修士体内的灵力耗尽，可以直接从灵石吸取补充灵力。灵石也分上中下等，五块高级灵石对修士来说已经能用上好一阵子。
壮汉看素瑶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似的，灵石无价，高级灵石更是难求，有银子都不见得能买的到。
“成交。”
素瑶利落地收下银票，小手兴奋地有些颤抖，她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的银子，终于能脱离苦行僧生活，好好大鱼大肉吃一顿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让他过来。”
壮汉颔首应，也不怕素瑶逃跑，但凡她有胆子跑，他们就有办法掘地三尺祖坟也给刨出来。
素瑶重新回到两人面前，陆之言挑眉，眼神不动声色地往她怀里看。
“你表哥呢？”青衣男子见她只有一个人，当即问道。
素瑶咬了咬下唇，语气带了些哽咽，“我表兄前些日子在酒楼里搬货把酒缸打碎了，掌柜的说那是什么上等的酒，一缸就是好几百两，表哥刚才给了我最后一点银子，让我们先找地方住下。”
青衣男子听到这话有些急了，若是再拖，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要赔多少？”
“他……他说还欠店家的三百两银子，是他半年的工钱。”
半年……
但凡在无量城干活的百姓都有卖身契，倘若人就这么消失了，债主定会找上门来。
不过三百两罢了……三个修士加起来的价钱足足能翻上百倍！
青衣男子晃了晃扇子，眼下已经有了主意。
“要不然这样吧，我这里有点银子，你先那去赎回你表哥。”
“这……这怎么能行呢，我们萍水相逢，使不得使不得。”
“拿着吧。”青衣男子将腰带上的钱袋取下，强硬地塞到她手里，“大家都是外地来的，要是你们真想交我这个朋友，就没必要客气。”
“真的可以吗？”素瑶怯声怯气地接过他的钱袋，有几分扭捏作态，“可是，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阿牛哥又不会说话，要不然公子你帮我去跟掌柜说可以吗？”
手指擦过眼尾，氤氲出一片淡淡地绯色，看起来楚楚可怜，夹杂着哭腔的音调细声软语，听着让人心都软了一半。
青衣男子顿时心神荡漾，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答应。
第五十章：危机
素瑶停在门口，“店家在里面，劳烦公子替我跟掌柜商量，把我表哥赎出来，我和阿牛哥在这处等你。”
“行。”
青衣男子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走进酒楼里。刚进去不久就传出一阵躁动的声音。
“快跑！”
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素瑶拉着陆之言的手狂跑。
陆之言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赚钱了赚钱了，我请你吃肉包子去！”
陆之言：“？”
面对着一脸呆滞的男人，素瑶脚步轻快，很快出了南巷。
“来，陆大哥这是你的。”素瑶将一块刚出炉的烧饼递给他，笑意盈盈。
陆之言接过，但是没有动。
“你怎么不吃呀？”素瑶围着男人转了几圈，盼着他快点咬下去。
殷切的灼灼目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算计，陆之言犹豫片刻，鬼使神差的咬上一口。
她眉梢笑意更浓，一脸的狡黠之色，“这下陆大哥跟我可是同伙了，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许告诉墨哥哥。”
俗话说的好：人不贩我我不贩人，人若贩我我必贩人！
江湖上的侠义之士诸多，但很明显那名男子并不是，一进城就盯着他们刚来的外人，这般殷切，傻子都能猜到居心裹测。
最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素瑶给他好好上了一课，看他还敢不敢再干这种肮脏的勾当。
陆之言脸上并无任何惊讶的表情，显然也是早已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封口费。”
素瑶：“你不是吃了饼吗？“
“一块饼就想打发我？”他伸出手心在她面前晃了晃，虽然不知道拿了多少银钱，但是看她一路哼着小曲儿脸上笑出花的模样，就知道应该不少。
素瑶下意识地捂住藏在胸前的银票，一脸警惕之色期期艾艾道：“那···那要不然再请你多吃一块？”
突然，陆之言听到剑灵说话——
[我闻到了银票的味道。]
陆之言默然。
即使只有一张银票，分半也够买一千张饼了，她竟是如此的抠搜。
剑灵又不满抱怨：[你要是跟她一样这么能赚钱，当初我俩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五两银子把人追了三条街。]
陆之言再次默然。
剑修是最耗费金钱的修士，当初从赏金令得到的大半银子都拿来养剑了，如今却被剑灵如此嫌弃。他不怀疑，如果自己跟剑灵解除契约，它定会麻溜的认素瑶为剑主。
素瑶见陆之言沉默以为是在犹豫，于是她一咬牙，直接大手一挥买下五个烧饼塞进他怀里，完了之后还十分肉疼的抽回一张饼，“真的不能再多了。”
陆之言：“·····”
解决掉青衣男人，俩人在城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大妖的气味。
俩人和墨千珏碰面之后，开始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傍晚的天是昏暗的，让人不由得感到阴郁和沉闷。
客栈是墨千珏之前定好的，在一处离城中较为偏远的地段，店内只点了一盏昏黄色的油灯，四周是黑乎乎的一片。
掌柜撑着脑袋在柜台打瞌睡，素瑶站在客栈门口犹豫不决。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黑店？”
墨千珏轻咳一声，“天色已晚先将就在客栈住一晚，明日我们再找一间好点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素瑶知道他身上的银钱定然是不够了。修士居无定所，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也是常态。但是每次跟墨千珏下山，吃穿不说，住一定都是最好的。
要是放在往时，素瑶一定将就应下了，但如今不一样，她兜里有钱啊！此处不花，难不成要留到回鸟不拉屎的清风山才花吗？
她看向墨千珏，露出一个狡黠地笑容，欲要说话之际，身后划过一道强劲的厉风。
墨千珏护住素瑶，将人带到身侧。
刷——
身后齐齐跑过一行人，素瑶的衣袂被吹起，惊魂未定地望着正在追逐着的一群五大三粗男人的背影，若是被撞上，她这小身板指定要被撞飞。
“他们在追什么呀？”素瑶垫着脚尖好奇地望去，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聒噪声：
“抓住她！可别让她跑了！”
“这婆娘居然敢偷银子，看我抓到不把她皮给剥了！”
街道尽头是一堵墙，一群男人消失在拐角。她素瑶收回目光，冷不丁地胸前被撞了一下。
“哎哟……”惊呼一声，一位姑娘捂着脑袋吃痛地往后踉跄跌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她衣衫破烂，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淤青和伤痕。捂着扭伤的腿一脸痛苦地恳求道：“救救我。”
“怎么回事？”墨千珏眉头一皱，当即挡在了素瑶面前。
“这位姑娘，可是有人刁难你？”
素瑶心里一个咯噔，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熟悉的英雄救美的戏码。
“系统小三：宿主注意，重要女配苏婉茹出现，请宿主提高警惕。”
苏婉茹……
素瑶对这名字印象不深，这本原著她只是粗略看过一遍就穿了进来，别说人物攻略了，就连人都没认齐。
她抬眼，眼前这名女子虽然看样子狼狈不堪，脸上脏兮兮的跟小乞丐似的，但是不难看出是一名外貌出色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她头顶还有一对毛绒耳朵，这是……猫耳娘！
素瑶眼前一亮，别说男人了，她一个女的都心动。
然而片刻的功夫，苏婉茹仿佛抓住了救命地稻草，“他们要抓我。”
跟猫儿似的圆眼水灵灵仿佛会说话，脏兮兮的小脸竟然也能看出几分楚楚可怜。
墨千珏一脸正色，“放心，我们会护着你。”
“真的吗，谢谢公子！”苏婉茹脸上一喜，冲着墨千珏就是一个跪地道谢。
素瑶连忙将人拉起，但没想到脚踩住了衣摆，整个人就这么往她身上跌去。
眼看就要跟着摔下去，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后领被人一扯，突然被勒地喘不过气，下意识地反手将人拽住，身后的人跟着一起倒了下来。
天旋地转间，不知为何就变成了素瑶和苏婉茹抱做一团，跌在陆之言身上。
“你这臭婆娘还真能跑，等抓到一定要把她的腿先打折！”
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提着刀气势汹汹地从拐角走出来，定眼就看到在客栈门口与素瑶抱作一团的苏婉茹。
第五十一章：赎人
“好家伙在这里！”
“看你还怎么跑……”
壮汉们涌了过来，苏婉茹害怕地缩成一团，素瑶的身子被她紧紧搂住，于是趁机摸了一下她的兽耳，毛绒绒的带着点温度，清软柔滑，手感极好。
感受她身子的颤抖，素瑶出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苏婉茹怯生生地抬起头，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微颤的睫毛仿佛蝴蝶振翅，双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衣摆，抬头看向她时羞涩的脸蛋上泛着微微红晕。
苏婉茹缓缓地从她怀里退出来，有些犹豫不决，最后仍是轻颤着向她伸出手。
素瑶被她头顶的兽耳给萌化了，目光缓缓落在她的手上，这是想跟她握手吗？
这让她想起自己在现世养过的一只布偶猫，也会像她这般自己伸出爪子求握。
望着她的方向，素瑶缓缓地将手搭了上去。跟她的猫儿软乎乎的肉垫不同，这双手上甚至还可以说有点粗糙。
苏婉茹头顶的兽耳颤地更厉害了，脸颊迅速晕上一抹酡红，圆圆的大眼睛里泛着水光，羞赧地把人拉起来。
“姑娘身下还压着一位公子呢。”
和谐的气氛戛然而止，素瑶脸上的神情一顿，脑袋突然卡了壳，只见身下的陆之言面色不虞，凉凉开口道：“你还打算坐多久？”
素瑶倏地一下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几位前来抓人的大汉压根不理会他们，直接走到苏婉茹面前，伸手就把他抓了起来。“老实跟我们走，别以为这些小白脸能护得住你。”
“姑娘救救我！”苏婉茹一阵惊呼，拼命地向往素瑶身后躲，一脸畏惧惊慌之色。
素瑶十分仗义地将人拦在身后，“她偷了你们多少钱，我替她还。”
“就你们？”为首的壮汉抬头看了一眼客栈，一行人身上还带着包袱，明显是要入住这里，他大笑一声，明显瞧不起人的样子，“替她还了钱还不是一样还要跟我们走，看样子你们是想将人买下？”
“多少？”
壮汉伸了一个巴掌，素瑶点点头欲要掏钱“五十两，好说。”
“五千两！”
素瑶当即惊地跳脚，“你们这是在讹人！普通人家买下一个丫鬟也才二两银子，这五千两未免也狮子开口了吧？”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现在的钱都这么好赚吗？轻轻松松都是千两为单位。
素瑶沉默了，按照在清风剑派的每个月拿到的月钱来看，不吃不喝不花一分钱，也要有个一百年才能攒下一千两呢。
“这价格未免也太高了些。”墨千珏皱着眉走到了他们面前，“我们身上带的银子不够，能否再宽限我们几日？”
“怎么宽限？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这婆娘本来就是有买主的，既然没钱就别逞英雄，都给我让开。”
壮汉大吼一声，紧接着就要上来动手。
宋凝拦在他们前面，语气诚恳道：“既然这位姑娘都不愿意跟你们走，麻烦各位不要为难她。”
“怎么，我不为难她，你们就来为难我？”为首的大汉轻嗤一声，语气着不耐烦，“如果你们能拿出五千两银子赎人，这婆娘就归你们了。”
宋凝面露难色，五千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是天价，去哪才能凑这么多？
但她也没办法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他们将人带走。
“阿珏……”
墨千珏冲她点了点头，猛地将手上的剑伸出，几位大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也纷纷拔出剑。
“怎么……你要动手？”
素瑶看出来了，这些壮汉也只是纸老虎罢了，人拔剑的姿势都没有她熟练，若是打起来，或许他们还更胜一筹。
于是素瑶也跟着伸手一挥，也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她对着身旁苏婉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往后撤。
苏婉茹当即被感动地泪眼模糊，她没后退，反而是一脸坚定地站在她身侧。
“我跟着你！”
素瑶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明明自己都害怕地要命，却仍是挺直腰板跟她肩并肩站在一起，真是太可爱了叭！
相比于她，素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俗话说的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侠士风范，如今也是体验了一把。
素瑶攥紧手里的佩剑，正准备伺机而动，只见墨千珏双手将剑往前一送，语气诚恳道：“诸位，这柄剑乃是我浑身最珍贵之物，如今拿来拿相抵，待我赚到银子之后立马就将它赎回，你们看可行？”
壮汉们身子松懈下来，显然也有些楞。
“还有我。”宋凝也将自己的剑递上去。
素瑶楞在原地，两眼呆呆地望着壮汉将他们手上的剑接过。
眼神看了过来，“你也要抵剑？”
“我……”
素瑶握剑的手不上不下，抽回来也不是，给他递过去也不是。
一旁的苏婉茹眼泪狠狠地往下落，泪声俱下，“你们大可不必为了素不相识的我做到如此地步，婉茹不愿拖累你们，谢谢各位恩公了。”
说罢，她紧紧闭上双眼，视死如归扑身向前面前的石柱，素瑶连忙将人拦住，“别别别，我有钱我有钱！”
不知怎地就将这话脱口而出，众人将目光都放在她身上，都到这个份上了，于是硬着头皮将还没捂热的银票拿了出来。
为首的的壮汉笑着走向她，豪迈地开口，“成交。”还没等素瑶递过去，银票就被他干脆利落地拿走了。
一群人快步流星，像是怕反悔似的，一溜烟儿就不见了影。
本想着要入住豪华天字一号客房的素瑶死了心，跟着墨千珏继续住进这间破烂客栈。
宋凝在屋内帮苏婉茹疗伤，素瑶和俩人在一楼封着吃晚膳。
用自己钱替别人消灾的素瑶心里一万个悔恨，为什么给别人送钱如此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不讲价啊！！！”她愤恨地喊出声。
墨千珏眼光扫过，素瑶没等他开口，语气沉闷地把银票如何得来托盘而出。
为了避免他的一顿说教，素瑶把添油加醋地把陆之言送上幕后主使者的宝座。
墨千珏沉默片刻，果然没有指责她，反而让她下次多加注意，切莫再做这些危险的事。
第五十二章：云母
“我们此行的目的不能让她知晓，且看她伤得如何，若是无大碍明日就将她送走。”
银子刚打了水漂，人明日也得送走，素瑶整个人郁郁寡欢，像打了霜的茄子。
“话说我还没有见到她这样的，到底是妖还是人？”
“半妖。”陆之言声音微冷，在素瑶和墨千珏疑惑的目光下解释道：“父母双方一方是人，一方是妖，生出来的为半妖。”
“陆大哥可曾遇到过半妖？”
陆之言沉默许久，“嗯。”
在六界之中，妖屡见不怪，但是半妖半人却十分少见。
妖与人结合孕育出的妖胎会吸食母体的的营养，直至完全吸食殆尽便能出生。
他们血统不纯，被人唾弃被妖排挤，六界之中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即使在无量城这种地方，也只能藏在见不得光的地缝之下。
人厌恶一切与妖沾上边的生物，妖嫉恨他们生下来就能活在阳光之下。
半妖数量本就稀少，即使族人再怎么团结，也寡不敌众，被排挤地没办法在六界中有立足之地。
半妖为了生存，做最苦最累的活，吃最少的饭，甚至只要你能给每天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能为你终身效劳。
素瑶听后眼前一亮，“这么说我岂不是她的主人了？”
陆之言颔首，“算是。”
人惧怕，妖不屑，没有任何一方想成为半妖之主。话虽如此，出了无量城，半妖不能暴露在光之下，修士乃是正道，不能与魔道为伍。
素瑶没想那么多，有一只人形大猫可以随时随地撸，是一件多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第二天早起，一行人已经收拾好包袱。
苏婉茹在养伤，素瑶昨晚强忍着心头的痒意没有去找她，这不一大早，就立刻抓着她的耳朵不放。
苏婉茹在她怀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虽然被耳朵被抚摸的感觉很舒服，但是仍是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就要离别了。
她耷拉着耳朵，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怅然若失地盯着素瑶。
素瑶即使心再怎么软，也知道不能把她留在身边，毕竟原著剧情把苏婉茹写成男女主感情顺利发展的绊脚石。
虽然现在剧情有些偏离，但倘若让她继续跟在他们身边，总是一颗定时炸弹。
比起自己的那点爱撸猫的癖好来说，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一行人刚出客栈，就看见天空盘旋着数十只兽人，与其说是兽人，不如说是鸟人更为贴切，他们有着人类一样的五官和身体，四肢却保留着鸟兽的形态。
看来，他们也是半妖。
这一处偏僻，来往没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百姓出现，但也是下意识的往旁边躲着走，显然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躲开。”
展翅在空中鸟人往下喷射着不知名的液体，落在地上青石板发出一阵滋啦声，冒着青烟。
素瑶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的液体，要不是陆之言拉他一把，想必身子早被戳出一个洞来。
“这是怎么回事？”
苏婉茹一脸苍白，“是云母……”
“云母是谁？”
从苏婉茹嘴里知道，半妖在无量城原本如阴沟里的老鼠，只能活在脏臭暗无天际的地缝里。
而云母则是将他们半妖族从无量城扶起来的女人。
她利用自己的手腕周旋于人妖两族之间，将半妖作为货物般流转与人与妖之间。
大多数半妖模样俊俏艳丽，像苏婉茹这种还带有兽族特征更是深受市场的喜爱，于是她借此打开半妖的市场。
说白了也就是个人牙子老鸨，但比起夹缝中生存食不果腹的半妖来说，出卖肉体能过上好日子对他们来说更有诱惑力。
本来她已经是成功卖给了买主，但如今被劫，显然云母是不甘心，想要把人带回去。
虽然他们与苏婉茹即将分道扬镳，但素瑶毕竟也是花了钱买了她的自由身，如今又被带回去，那她的钱岂不是白白进了别人的口袋？
合着她才是冤大头？
她抬头望去，鸟人手持着毒囊往地上砸，刷刷几下地上砸出了坑洼不平的凹洞。
他们力道很足，动作快很准。但这处遮蔽物更多，也好在素瑶躲得快，虽然像只猴一样的上窜下窜，但也成功的躲过毒球，一番折腾下来，她躲避地动作渐渐变得游刃有余，甚至还能预测到毒球落地的位置。
她神情骄傲，愿把他们称之为人体描边大师。
眼看鸟人手中的毒囊已经用完，但他们仍是不肯离开。气势逼人地立在空中紧盯着地面，仿佛只要他们一出来，便直接给个致命一击。
素瑶想把手上的缚灵绳解开，被墨千珏拦住，“这里还不行。”
虽然街道上没什么人，但是不难看出有不少人躲起来再偷偷看着热闹。
但凡修士的身份暴露，他们定会被瓮中捉鳖直接被围剿抓起来。
众所周知，这一处是黑白两道，但倘若修士闯入打破平衡，被反噬的只有他们。
天空中的鸟人安静的腾在空中蓄势待发。
片刻，苏婉茹举着双手从屋檐走了出来，瞬间鸟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我跟你们回去，但是他们也要跟着去。”
鸟人看起来明显不大聪明的样子，也不问，只要能将人带回去，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管。
于是五人安静乖顺的跟着鸟人身后走着，他们穿过树林溪流来到无量城的最东边，这里挨着一座山，山脚下有一处石门，门前有妖人在把守，看来云母就在里面。
守在门前的侍卫尖嘴猴腮，看起来像是仓鼠，素瑶还是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半妖，那种感觉就像是进了动物园一样。
守门的半妖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往两边退。带着他们走的鸟人在石门上轻叩两下，最后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石门顿时应声而开。
开启的瞬间，一股潮湿带着霉臭味儿的气息扑鼻而来。
看来这里是一处密道。
四周没有阳光的照射黑乎乎的一片，脚下的石梯子蜿蜒，里面的空气稀薄地面潮湿，空间狭小旁边连照明灯都没有。
摸黑往下走了好一会儿，眼前逐渐出现一个光点，随着他们的脚步越发接近，光点渐渐变大，看来那就是出口。
第五十三章：美貌，男人，你想要什么？
越往里走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密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处宫殿。
宫殿金碧辉煌，四周贴满了耀眼夺目的金砖，四根大柱上，均盘旋着一条飞天而上的巨龙，就连龙身也镶满了诸多宝石点缀。
比起刚才连灯都舍不得点上一盏的黑暗甬道，完全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世界。
宫殿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女人，此时正一手撑着下颚闭上眼睛小憩。
带他们前来的鸟人退了下去。
“云母。”苏婉茹率先出了声。
宫殿的上方是彩色的琉璃瓦片反射着光晕，屋内并没有点灯，但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却整齐的摆满四周，屋内亮如明日。
素瑶的眼睛不由得瞪大，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这不是梦，若这些全部换成银钱，该有多少个五千两……
从苏婉茹之前所说的话来看，这云母也不是什么好人，想必这宫殿也是脏钱堆砌起来的，拿走一点不过分吧？
因失去五千两而肉疼到晚上都睡不好觉的素瑶此刻暗搓搓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悄悄的对陆之言说：“咱们替天行道如何？”
陆之言：“不如何。”
素瑶：“怎么，你是打不过吗？”
“为什么要打？”
素瑶脸色顿变噎住似得，顿时哑口无言，还真是人间清醒。
她承认自己确实是有这么一丢丢眼馋……
作为正义的化身，修仙之士，她自疚地念起了清心咒，念着念着更是气了，凭啥亏的是她自个儿？
她可是花了重金将苏婉茹买下来的，如今又落入这人牙子手中，谈谈转卖费用应该不过分吧？
就这么想着往前走了几步，还没等她开口，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这些都是你带来的新朋友？”
苏婉茹低着头余光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慌张道：“是。”
“看来你也是学聪明了呢。”
她垂着脑袋不回话，云母不仅做半妖的买卖，但凡能产生利益的事情她都来者不拒，无量城所有的半妖都在她的庇护之下生存，倚仗她的代价就是卖身契。
但凡是给她介绍人头不论男女，他们都能领到赏金。
赏金能为自己赎身，若是赚够赎身的钱，还能拿到无量城的通牒。
有了通牒才能在无量城立足，成为自己的主人。
通牒不仅能证明自己是无量城正规的城民，更能用来买府邸，建房子。
没有通牒，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没有办法在这里有安身之处。只能像外来人一样住客栈，寸步难行。
更重要的是，拿到无量城的通牒就相当于得到一层新的身份，不管是谁，都不敢随意轻视。
对于自出生一来就被踩在脚底的半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云母手下的半妖大多数都经不住诱惑干起了贩人的勾当，城里来来往往这么多外来客，一天消失几个也不会引起多少轰动。
不少半妖借着跟云母的私下交易为自己赎了身，但苏婉茹不肯这样做，她宁愿一次又一次的辗转在不同的雇主之间，也不愿干着肮脏的勾当。
被骗来的男人无非被吸光了精魄变成了妖人的养料，女人则是变得像她一样成为奴隶被贩卖。
“你上来。”
她的声音娇媚，带着一层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她望去。
她的目光紧盯着素瑶，明显是在唤她。
墨千珏身形微动，素瑶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没事。”
她朝着云母缓缓走去，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却觉得心跳得很快，眼神似乎无法焦距，神识晕晕沉沉，仿佛被什么糊住。
脚步轻飘飘地仿佛踩在云端之上，眼看神识越来越迷糊，突然耳边响起苏婉茹的声音：“云母……”
此话一出，素瑶顿时猛地清醒起来，她不敢大意，二话不说指甲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很快，那股控制不住的感觉刹那间消散掉。
看来这个云母有点东西……
素瑶在她眼前停下，云母望着她启唇：“男人，地位，美貌，你想要什么？”
她的声音娇柔又透着能让人酥麻的妩媚，手指轻挑起素瑶的脸颊，那股身不由己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素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钱。”
云母微微一怔，嘴角上扬显然被她的话逗笑了，“钱啊，那还真是再也简单不过了。”
“真的？”
听到她这么说素瑶显然很高兴，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五千两银票能失而复得？
她厚着脸皮道：“那你把这些金砖给我几块呗。”
云母突兀地笑了笑，“你这性子我倒是喜欢，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主位很宽敞，能同时容纳几人的位置，她把腿一抬身子往后仰。
一袭红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胸前白花花的一片白肌两团高耸直入眼帘，双腿在半掩的纱裙中若隐若现。
妩媚的眼神里带着邀请。
素瑶有些羞赧地把外衫脱掉，显得有些胆怯，“这么多人……不好吧。”
云母眼里的笑意越发温柔，“没关系，这样才刺激。”
她都这么说了，于是素瑶也不矫情，倏地一下将自己的佩剑拔出。
想来她因正式成为清风剑派的弟子拥有了剑灵，一时心血来潮苦练来两天的剑法，看来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她着剑法不仅仅是掌门传授，同时还夹杂着自己独特的悟性。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佩剑光芒闪动，舞地越来越起劲儿显然自我感觉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独创的剑法在其他四人眼里，就像是在做法，毫无章法。
云母眼里的笑意逐渐在脸上凝固，唇角从上扬到向下垮，最后更是立起的身子，神色僵硬的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我在练剑啊，你不是想看看我的能耐吗？你看我这剑法如何？”
偏若惊鸿宛若游龙说的就是她吧。
素瑶轻挥两下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不得不说拥有剑灵的佩剑用起来非同反响。
眼前没有灵力加持，她仍觉得自己剑指天下势不可挡。
看来又是悟出了新的剑意，她抚摸着佩剑满意地点点头。
云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阴沉地瞪着素瑶：“你在戏弄我？”
第五十四章：狐妖
素瑶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有像她这么卖力的戏弄人吗？
“我这剑舞地不好吗？”
一旁的陆之言，墨千珏和宋凝三人默默地摇了摇头。
云母长得十分艳美，眉头紧皱即使是生气也是姿色动人，但眉间的戾气使得她整个人变得狰狞可怖。
她轻蔑一笑，狠狠道：“不堪入眼！”
素瑶：？你礼貌吗？
“那你看我如何？”
空旷的宫殿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素瑶转过身只见一阵残影从她旁边掠过。
倏地一道风抚过，男人在她身旁负剑而立，
他眉目清冷，一双长眸沉入死水，却意外地将云母的美目比了下去。
云母将目光放在陆之言身上，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一双媚眼弯弯，带着炙热的视线在他身上重重扫过。
陆之言目不斜视地盯着她，脸上毫无波澜。
反倒是素瑶被她身上的气息勾到，定定的看着，神色越发意乱情迷，嘴里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好美……”
瞳孔逐渐涣散，似乎陷入她勾魂的美目中，大脑一片空白，明亮的眼珠子变得黯淡无生气。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只见一道剑芒闪过，空气中传来一阵血腥味，眼前的云母直直倒在地上。
素瑶瞪大眼睛，猛地惊觉，“你……你杀了她……”
她站在陆之言的身边，却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只瞧见云母胸前出现一个血洞，眼珠子似乎要瞪出来，顷刻就便断了气。
跟她一样一脸难以置信地还有宋凝和墨千珏，虽说云母确实是个不能留的人物，但却没想到他动作居然这么干脆利落，直接把人解决了。
陆之言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手里攥着的天下第一剑已出鞘，剑身沾着女人的血液，片刻间就被吸食干净。
剑灵能发出满足的感叹声。
云母的亡魂被迫挤出肉体，带着一股浓烈强劲的恨意，但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天下第一剑吸食地渣都不剩。
如此厉害到变态的剑，就连墨千珏都叹为观止。
素瑶定定的站在原地，垂眸看着云母的尸体露出原本的面貌。
一只全身通红的狐狸。
怪不得先前总身心不受控制仿佛被操控一般，原来是狐妖，这类妖兽是最能控制人的心智和欲望。
纯种的妖乃是由人的怨气凝结而成，若是他们亡魂附在人身上就是妖物，附在兽族身上就是妖兽，妖兽的本事更为邪祟。
幻化出原型的狐狸身上散发出一股腥骚的恶臭味，同时又带着一股诡异的香，两者结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
素瑶觉得煞是好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
陆之言一副你要作死的表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呆子。”
“有毒？！”
素瑶立即捂住鼻子屏蔽呼吸，憋了一小半会儿将手放下。吸都吸了，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了。
更何况若是真的有毒，他早就出言提醒了，不至于等到现在，关键时刻，陆之言这个男人还是挺靠谱的。
这么想着，她更是彻底地放下心来。
苏婉茹看着云母的尸首愣了好一会儿，无法言喻的心情最后化为一股莫名的狂热，然而这份狂热仅仅对着素瑶。
“恩人竟为我做到如此，婉茹无以为报，我愿意跟在您身边做牛做马，誓死效忠！”她对着素瑶双膝跪地，一脸的赤诚之色。
素瑶连忙将人扶起来，“别别别……”
虽然以身相许的梗听起来挺带感的，但是对象错了，要是对方是陆之言并且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跪地求着她说出这句话，想必她还是能勉强接受。
她看向陆之言的眼神愈发复杂，想想这个画面就让人觉得血脉喷张。
陆之言：……？
“请您收了我吧。”苏婉茹脸上带着泪哽咽道：“我自知半妖的身份低贱配不上恩人，但端茶送水洗衣做饭这点小事还是游刃有余。”
“如果……您需要的话，让我侍寝也是可以的。”她的声音逐渐变小，脸上也多了一丝羞赧。
素瑶看得浑身一颤，好家伙，她只是喜欢猫儿罢了，但并不喜欢女人啊。
看见她脸上的明显的拒绝之色，苏婉茹瞬间脸色变得苍白，低垂着耳朵，“恩人是嫌弃我吗？”
她自知自己半妖的身份上不了台面，即使是主人，也希望能有一只拿得出手的宠物，然而她却是个连弱小的人族还要低贱的半妖。
素瑶心一软，“你先起来吧，这话得慢慢说。”
苏婉茹一颗心喜地要跃出胸膛，梨花带雨地笑道：“谢谢恩人收留我，婉茹一定不辜负恩人的心意。”
素瑶：不是妹妹，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公主千金当多了的素瑶，也不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但是苏婉茹不行啊！
素瑶无奈地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墨千珏，墨千珏难得没说话，视线淡淡的往地上一撇避开了她。
素瑶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这是他对苏婉茹产生怜悯之心了吗？
人妖殊途，这是墨千珏从小在她耳边念到大的话，如今却置若盲闻，看来这苏婉茹重拾原来的剧本可能性非常的大。
门外的鸟人看到了里面的动静，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他杀了云母……”
“他们居然杀了云母……”
鸟人扑腾着翅膀脸上写着恐慌。
然而正当素瑶以为鸟人们会卯足了劲儿向他们攻上来，却是顷刻间鸟兽尽散。
有的甚至还激动地撞上了门板儿，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可真是干脆又利落。
“她体内没有妖丹。”
只有修炼百年的妖体内才会凝聚出妖丹，很明显她并不是。
墨千珏和宋凝脸上露出一股遗憾之色，陆直言显然早已知晓。
若她是百年大妖，也不至于就这么被他就这么一击毙命。
狐妖身上最厉害的只不过是魅心术罢了。
随着半妖都散去，如今宫殿只剩他们几人。
金灿灿的宫殿空旷又奢靡。
墨千珏提醒大家离开，“此地不宜就留，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素瑶不急着走，“这狐妖留下这么多金砖堆在这里，就这么跑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她此行不就是为了来拿回自己的钱吗？顺便再捞点路费没什么问题吧？
第五十五章：藏宝阁
墨千珏只当她是孩子心性，并未多说什么，眼光往四周轻扫，意外的发现一处暗门，“那里。”
秉着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理念，这里面必定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自然要去探个究竟。
“我先进去，大家小心点跟在我身后。”
“好！”素瑶兴奋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紧张，更多的是狂热。
按照她多年穿书经验，这十有八九是一座金库门，里面说不定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她当穿过不少皇宫贵族名门娇女，文人都爱说视金钱如粪土，但是比起软乎乎的大床，她更愿意睡在粪坑里。
光从宫殿建造的奢侈程度来说，里面应该藏着不少的宝贝，更或者直接是金山堆满地宝库，想想就让她为之疯狂！
暗门是玄铁石制成，石门两侧正中间浮现着凹陷的结印，跟之前鸟人带他们进来的那道大石门有异曲同工之处。
玄铁石硬如磐石，除非用灵力强行震开，否则仅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
素瑶满脑子都是我能行，十分自信地站在门前解锁。
半晌，站在身后的苏婉茹小声的说了一句，“要不然让我试试？”
一行人退开，苏婉茹凭借着记忆双手放在结印上，云母在她面前打开宝库的时候从不避讳，凭借着脑子里的记忆缓缓地转动结印。
过了好一会儿，石门终于剧烈的抖动起来，缓缓的向两边拉开。
她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蛋上带着因激动而出现的绯红，冲着素瑶小心翼翼的讨好道：“主人，我把它打开了。”
“你真棒！”素瑶摸着她的耳朵像夸奖宠物一样夸赞她。
苏婉茹一副愉悦满足的样子，乖乖的任由她抚摸。
“还不快走。”
陆之言突然出声，素瑶吓了一跳连忙跟上。
果不其然，这里面就是狐妖的藏宝阁。
眼花缭乱地珠宝洒满一地，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奇珍异宝，有不少都是修士们用的灵器，宝库的石壁上摆满灵丹妙药，随便拿上一瓶都是罕见的神药，这可不比她的三脚猫制药技术强多了。
素瑶丝毫不客气，哐哐就是直接搜刮到衣袖里堆成小山的珠玉金簪也被她尽数受到囊中，宋凝看着她忙得焦头烂额，不由得说了一句，“这样不好吧？”
素瑶抬起头，发现大家仍是站着不动，她站直身子，浪费宝贵的三秒钟教导他们，“人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说完又蹲在地上搜刮着中意的宝贝。
“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苏婉茹附和她，也跟着蹲下来一起剑。
两人充分的将“贪婪”二字演绎地淋漓尽致。
三人站在原地仍是无动于衷，墨千珏和宋凝是六根清净清心寡欲，陆之言是不屑。自带佛光的墨千珏就站在边上，但是丝毫不影响素瑶敛财的举动，甚至动作还更是加快了些，生怕他们反悔之后来跟她抢宝贝。
忽而，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动。
“不好，此处危险，咱们快点出去。”墨千珏率先出声，但是话说晚了，彼时的洞穴上方已经开始出现裂痕，裂痕宛如蜘蛛丝突然一下在石壁上往四周蔓延开来，最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藏宝库的洞穴要塌了。
“大家快走！”
墨千珏不由分说的拉起宋凝和素瑶往门口跑去，素瑶攥在手里的宝贝被弄掉了好几个，她肉疼地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
“门口打不开了。”墨千珏一脸严肃之色，把缚灵绳取下来，正准备强行用灵力将玄铁石门打开。
“不行，洞穴会先崩掉。”陆之言阻拦到，四周的石壁缝隙似一张网迅速裂开，然而玄铁石门仍是完好无损，若是强行将门震开，想必他们一群人会直接埋在石头底下。
“怎么办？”宋凝一脸的焦急之色。
破碎的石壁从头顶零星地散落，墨千珏将俩人护在怀里。不愧是端水大师，大难临头情人和妹妹都能毫不偏心同时护着。
一个男人胸膛里怎么能同时躺两个女人？
素瑶率先退出，指着布满药罐的石壁道：“那里有暗道。”
刚才顾着搜刮这些异宝奇珍，她没顾得上看，现在想想，刚才动到一瓶解毒散的时候，有什么开关不小心震了一下。
素瑶凭借着记忆将左手边的药瓶拾起，然而瓶底像是镶嵌在上面那般纹丝不动，她试着往旁边一转，一阵更大的震动随之而来。
盛放着灵丹的架子从两边缓缓拉开，露出阶梯。墨千珏率先走在前头，他们随着跟在后面。
刚走几步，居然听到暗道里传来孩童的哭泣声——
“有人吗？”
“快救救我们······”
走在前头的墨千珏脚步骤停，仔细分辨确定是孩童的声音，于是加快脚步往下走。
宝库洞穴此时下塌地更快了，暗道的入口被堵住，里面一片漆黑。
往下走过两层阶梯，来到一处更为深入的地下暗室，暗道口被堵住，空气变得稀薄，但好暗室上方开了两道口子，不至于让他们过于窒息。
素瑶手中的夜明珠此时派上了用场，昏暗的甬道瞬间被照得明亮。
仅有十平米的暗室臭气熏天，屎尿味和汗臭味掺杂在一起让人不由得掩住口鼻。
这里有十几个孩子，个个都骨瘦如柴，脏兮兮的小脸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救救我·····”
出声的是一个男童，虽然看起来也是邋邋遢遢灰头土脸，但是从他的眼神来看，不难看出应该是新来的。
其他的孩童每一个都是脏兮兮的，脸颊瘦的脱相，眼神空洞无光，毫无生气的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没有求救，也没有一丝喜悦。
仿佛被掏空了灵魂。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前这般凄惨的样子宋凝看着于心不忍，眼里闪着泪光抱着男童小声的啜泣起来。
“呜呜···姐姐救我们。”
他的这一声哀嚎好似唤醒的其他孩子，一瞬间暗室里爆发出一阵孩童的哭泣声，“我们也要回家····”
“放我们出去···”
狭小的暗室里挤满孩子们的哭喊声，眼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第五十六章：救救大哥哥
苏婉茹低垂着脑袋，眼里看不出任何情愫。素瑶气得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回头将云母鞭尸一顿。
“连小孩子都抓，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说完又连忙呸了两声，“本来就不是人。”
宋凝抹着眼角的泪，“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前面藏宝库洞穴已经塌陷，原路返回的念头被堵住，如今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这处的石壁比洞穴看起来看坚固许多，正当素瑶想着挑哪一块看起来最脆弱的点强行突破之时，一直不说话的陆之言直接将天下第一剑插在墙壁上，运转周身之气，轰然一声，以剑为中四周迅速散列开。
坚石墙壁破来，外面的光从缝隙射入，暗室活生生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裂缝裂开，紧接着无数道裂缝蔓延开来，阳光照进黑暗的洞穴，本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孩童们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他们欢呼起来，蜂拥着往洞口外面跑。
“你们都慢点跑，别急。”
场面混乱不堪，完全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样子。
宋凝在身后担忧地叮嘱着，生怕他们被推挤。然而这些重获新生的孩子们哪里听得进去？
你挤我我推你，将本就只能通过一人的洞口堵住。
“大家都散开些···”宋凝拉扯着这些孩子维持秩序，然而十几个孩子都往洞口挤，导致一个都出不去。
她在人堆里把孩子们都拨开，“我带你们出去。”没人理会她，大家都想争先恐后地想要逃出这里。
素瑶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团忍无可忍，大声叱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都给我排队，要不然谁也别想出去！”
一个个小孩被她的话唬住了，怵地看着她，惶惶往后退。
看着孩子们乖乖听话老实的让出一道口子，她满意的点点头，“跟着这个姐姐一个一个往前走，谁要是插队就留在这里看。”
小孩子们缩成一团，一双眼睛惊恐的望着她，显然这一处对他们来说阴影不是一般的大。
暗道的外面是一处废弃树林，四周都是半人高的杂草。
孩子们出来之后像脱缰的野马四处乱窜，素瑶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倒也没说什么，宋凝在一旁担忧地照看着这些孩子，生怕他们一个乱跑又不见人影。
“大哥哥，你能救救另外一位哥哥吗？”
这是率先像他们求救的男童，在明亮的日光下素瑶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浑身乌漆抹脸上也脏兮兮的，但是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灰扑扑的脸蛋也不难看出他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是哪家的小公子。
只见他扯着陆之言的手，神情小心翼翼，“他是为了来救我们才被妖怪抓来的，他跟你们一样也是好人，我可以……给你们钱，可以救救他吗？”
素瑶被他逗笑了，“哪来的钱？”
里面的塌方越来越严重，暗道上方的塌陷的碎石已经蔓延到暗室，倘若再原路返回，很有可能会被困在里面。
男孩摸了摸一袋，掏出一块玉佩，“只有这个了，我爹爹说这比银子还贵，不让我弄丢。”
话虽这么说，但却是毫不犹豫地玉佩递给了她。
没等素瑶出声，墨千珏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斩钉截铁道：“你们带他们先走，我进去看看。”
很明显，他想要一人进去。
宋凝显然也知道里面的危险，一脸坚定地跟着道：“我跟你一起去。”
在素瑶言眼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士的写照，更是墨千珏和宋凝的写照，即使是一个素昧谋生的外人，他们也会豁出性命去救。
自知是劝不动他们，素瑶将人拦住，“眼前带这些孩子出去找到他们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万一再在这里遇到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我们谁都出不去。”
“墨大哥和宋凝姐姐先带着他们先走吧，我进去找。”
墨千珏眉头紧锁，显然是不答应，“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果不其然，素瑶早就料到了，他拉着陆之言的手笑得一脸无害，“还有陆大哥陪着我呢，你别担心，眼下你们才是最重要的，这可是十几条生命呢，墨大哥一定要把他们安顿好。”
“还有你……”素瑶对着男孩道：“钱先赊着。”
男孩连忙笑着点点头，墨千珏仍是皱眉，沉默片刻也只好同意。
“走，我们出去救人！”
素瑶就这么把陆之言安排地明明白白。
通过被破开墙壁的出口可以看到他们刚才待的暗室已经渐渐的被泥石侵蚀，四周也有再次塌方的迹象。
墨千珏和宋凝这样的正道之光即使是搭上性命一定会将人救出来，她怎么会让这对主角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他们没了，游戏就结束了。
但是她跟陆之言就不一样了，他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她惜命，若是见事不妙，俩人能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重新回到暗室，没有半个人的影子，然而角落有一处石床，素瑶走进将床掀开，里面是空的，果不其然里面正躺着一个人。
这是一位年轻的男子，比起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们，这位男子的状况更是尤其惨烈，浑身只剩下一张皮包裹着骨架，身上还有许多结痂的血痕，微微浮起的胸膛表示这个人还活着。
要不是他开口，素瑶还以为这就是一副干尸。
“你们是谁？这些···孩子··们呢？”他的声音沙哑断续，喉咙干涩地像是被火烧过，听他这么说，应该是刚醒来。
素瑶回道：“他们已经被我们救出去了，现在我们是来救你出去。”
暗地里的腥臭味儿多半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整个人形容枯槁，素瑶怀疑他说话声音再大点一下子就能嗝屁了。
“你还能起来吗？”她试探的问道。
“你们··走吧··”
素瑶：“我们可是专门折回来救你的。”见过赶着生的，没见过赶着死的。
男人微微深呼吸，说话艰难，“我这副模样出去也没有意义的，如今我只想一心求死，你们把这些孩子救走，我也算是心愿已了。”说完安详的闭上眼。
第五十七章：起死回生
“不行，你给我起来！”
眼看这里就要塌方，她没工夫给他扯人生哲理，卯足了劲儿将他扯起来，虽然男人看着高大，但是身上就只有一具空架子，轻而易举的就将人提了起来。
“你们走吧……”
男人用微薄的力气把她推开却被素瑶一下子抱住，“你给我闭嘴！这不是还有力气吗？要死给我出去再死，外面有个小子特意花钱请我们来救你，不把你带出去不好交代。”
“是……青玉吗？”
强行破开的出口已经被废墟掩盖了一半，素瑶也没再耽误将人直接拖着走，移动两步已经出了一声薄汗，虽然他轻，但是手脚修长抱着还真不好走。
她咬牙拖着人吃力地往前继续几步，突然手里一轻，往旁边一看
——是陆之言。
这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大魔王居然会做善事，本来拉着来就只是一个幌子，让墨千珏放心让她来罢了，如今还学会主动帮忙了。
果然在她的感化下，大魔王已经渐渐的开始走上正道了吗？素瑶顿时信心满满。
没有什么比一个坏人在她的感化下逐渐变成好人这样有成就了。
“还不快走，就这么想着跟我死后同穴吗？”
嗯，再把嘴臭的毛病给改了那就更好了。
在暗室完全被废墟堵满之际，他们将人带了出来。
主人！”
苏婉茹并没有跟着墨千珏他们离开，而是留在原地等待素瑶回来。眼看着暗室轰然倒塌，她的心脏吓得骤停，还好人总算出来了。
男人虽然被救出来，但是眼睛紧闭奄奄一息，在听到苏婉茹的声音后猛地睁开眼，“这是···妖女！”
“你别激动兄弟。”素瑶急忙将人放下。
他脸色苍白，身子往后退，“她叫你主人，你也是妖！”
“我不是妖，我是清风剑派弟子。”素瑶拔出佩剑，将清风剑派的标识亮了出来。
男子脱水的严重，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严重缺水的身子肌肉萎缩皱成一张皮。
为了防止他再一惊一乍直接当场去世，素瑶直接将人打晕。
他身上的衣服破烂如抹布，裸露在外的肌肤随处可见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大部分开始化脓腐烂，披散的长发遮住他脱相的容貌。
把他的衣服揭开，血肉和布屑黏在一起，他的伤都是外伤，却比想象中的要严重，他的琵琶骨被利剑贯穿，四肢留下青黑的锁链束缚痕迹。
正如他所说的，救出来也是个废人了。
更何况，素瑶觉得这人已经救不了了，除非华佗在世，否则灵丹妙药都救不活他。
灵丹！
她有！
“帮我把人扶起来。”
素瑶从衣袖里掏出之前在藏宝库里搜刮进口袋的药罐，捣鼓一番找出了一瓶起死回生丸。
瓶塞一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鼻而来，素瑶猛地一阵干呕，差点没晕过去，苏婉茹也是捂着抠鼻强忍着没走开。
然而陆之言反应最快，早早就屏住呼吸丝毫不为所动。
她摒弃呼吸猛地将瓶塞盖上，深吸几口新鲜的气之后，纳闷得看着瓶身的几个字，“我看不是起死回生，更像是夺命追魂丸，这该不会是假的把？”
苏婉茹在一旁小声接道：“只有厉害的宝物才能被云母纳入宝库，但是都是难得一寻的好物。”
“不管是真是假，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素瑶让苏婉茹将人扶起，打开瓶塞迅速的将药丸塞进他嘴里。
“唔·····”本被素瑶打昏迷的男人顷刻之间睁开眼，翻了个白眼又重新晕了过去。
素瑶在河边手洗到发红，才勉强将那股诡异的味道散掉了些，这药还真的绝，怕是已经躺棺材的人都能被它臭醒吧。
“怪不得叫起死回生丸呢。”
她擦干手站起身子，“好了咱们去跟墨大哥汇合。”
酉时，已经是满天的残红，这座山距离无量城有一个时辰的距离，得趁着天黑地赶紧下山找个地方歇息。
陆之言提着天下第一剑走在前头，丝毫没有想带上这个男人的意思。
素瑶候着脸皮率先开口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陆大哥就帮帮忙嘛。”
陆之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闷声不说话，做出招牌动作，双手环抱于胸前一脸俾倪天下的姿态。
素瑶十分了解他的尿性，像他这么洁癖的一个人刚才肯出手相助已经算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如今这个受伤的男人身上还残留着起死回生丹那股恶臭的味道，别说是他了，就连是她自个儿都想捏着鼻子跑。
正想着如何将这不醒不省人事的男人拖出去，苏婉茹直接挽着袖子走上前将人抬起，“主人，这种体力活就让我来干吧。”
她是半妖，虽然出生卑贱，但是强劲的体力却是得天独厚的。
无量城的黑市里有不少人靠着体力活赚取银两，然后其中佼佼者大多数都是半妖。
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男人直接被她往肩膀上一抛，丝毫不费劲。
素瑶不禁感叹道：“好强。”能扛能打还能撸，赚了赚了。
“您是主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完成您的吩咐。”
“杀人放火也可以？”
素瑶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她却一脸真挚道：“可以。”
“只要是主人的吩咐，婉茹一定会替你达成。”
素瑶：·····
这么忠诚的吗？
“我们半妖对主人都是极为忠诚，即使主人要我死，我也会二话不说将心脏献给您，所以主人不要担心，我永远不会背叛。”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仿佛是诱惑，又仿佛是承诺。
妖脉赋予他们的体格和力量，人脉赋予他们人性的忠诚。
若是放在江湖上，他们就是最完美的死士，为达成目标不死不休。
“半妖生来忠诚，但倘若你抛弃他们，他们也会将你反噬。”
说好听点是反噬，难听点就是杀掉。越是极端，就会产生两种结果。
若是不抛弃他们，那么他们将永远不会背叛主人，若是将他们抛弃，他们会生气，会憎恨甚至会将主人杀掉，这也是为什么半妖是这么好控制，但是一般人却不敢控制。
第五十八章：为自己插朋友两刀
他们自卑又敏感，轻而易举的窥探到主人的心境，若是被他们察觉到想抛弃的念头，甚至会先下手将主人杀掉，再随之而去。
只要不抛弃，让他们做多过分的事情都可以，就是这般的愚钝使得很多半妖失去生命。
魔修以及一些歪门邪道需要他们试药，甚至会将他们的皮肤，血液，骨头以及毛发拿来当成药材制药。
然而半妖根本不懂什么叫虐待，主人说的命令就是绝对是正确的，因主人而死是赏赐，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苏婉茹肩上扛着男人没有一丝吃力的样子，她站在原地乖巧的望着素瑶。如今她的脸上已经洗的干净，也换了一身新衣裳，一双猫眼明亮如宝石，澄澈干净。
她看起来是这般的乖巧，若是如陆之言所说的那般极端，那她注定要伤了她的心。
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将话先说在前头，“我不需要奴仆，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是半妖，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人人生而平等，不管是妖是人还是半妖，大家都是同等的，其实没有这一层主仆身份我们也能很好的相处。”
此话一出，本是嘴角上扬模样乖巧的苏婉茹，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她将男子放了下来，双手足无措，最后直接跪在素瑶面前语无伦次：“云母经常夸我乖巧，学东西很快，人类的洗衣做饭相信很快就能学会，一定能好好伺候主人的。”
她抓起素瑶的手往自己头顶放，“还有耳朵随便摸，每天就一口饭就够了，还可以出去干活挣钱你不要抛弃我······”
她紧张的乱说一通，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也许是天性使然，半妖生来卑贱尤其喜欢认主，习惯了夹缝生存让他们无法抬得起头做自己真正的主人。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主人不嫌弃，婉茹的命都是你的。”
素瑶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住，轻声安抚道：“我没有不要你的意思，只是我想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不需要用主仆这些来束缚我们。”
苏婉茹摇头执意想当素瑶的奴仆，“我会比朋友更加忠诚。”
一直沉默的陆之言开了口，“天生对立，注定做不了主仆。”
“对，我们是修士。”
此话一出，半妖慌了神，她双目赤红，豆大的泪珠子夺眶而出，最终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邪祟，而她是正道，殊途同归。
耷拉着脑袋像一棵焉了的白菜，表情可怜又委屈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家的猫儿被训斥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素瑶不由得心疼。
对她眨了眨眼，语气欢快道：“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眼下需要你的帮忙，你愿意帮我把他带出去吗？“
“当然了，主人。”她脸上立马由阴转晴。
“好啦，你别叫我主人了，可以叫我素瑶。”
“好的主人。”
“····“
她这般执拗，素瑶索性不跟她计较，我们去找墨大哥和宋凝姐姐吧，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
“请主人跟着我，婉茹能闻到他们的气味。”
苏婉茹将受伤男人重新扛上肩膀，走在俩人前面带路，素瑶和陆之言并排跟在身后。
关于这个男人为何会落入云母手中，苏婉茹表示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惹怒了云母，所以被关押在暗室当成泄气的玩物。
每当有半妖想要违抗云母，她都会将男人拉出来在他们面前痛打，狠狠折磨一番，让他们知道背叛者的下场。
素瑶的目光不由得又往受伤的男人脸上看去，竟是这般如此的抗揍，看来应该不是普通人才对。
她不由得开始好奇这个人的身份，男人身上没有一点彰显身份的东西，就连面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想起之前男童说的话，是为了救他们而被抓起来的，话说没点金刚钻都不敢揽瓷器活，说不定这也是哪位修仙之友，但是也太可怜了吧。
修仙听起来像是十分高尚的职业，剑修只是其中一个分支，然而他们开堂的第一课就是剑道。
剑修最为讲究的是义气，但是掌门教的第一堂课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能为自己插朋友两刀。
修仙最诱惑人心的无非就是长生不老，容颜永驻。
修仙之路长路漫漫道阻且长本，特别是他们这些持剑之人都是在刀口舔血。
命是要放在第一位，若是不惜命，直接能去见阎王爷了，还修个屁的仙，为了所谓的江湖侠气而失掉性命，那就根本没必要费尽心思修仙追求什么长生不老了。
素瑶一直跟着掌门学从不跑偏，贯彻他的大义，特别是在生死攸关的面前都是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念。
路见不平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撒腿就跑，
或许拿剑的天生都带着点仗义之气，十个有九个都是忠肝义胆之人。为朋友两肋插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部分都是剑修，毫无意外都英年早逝。
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在素瑶眼中这就是一种愚笨的行为，然而这本书的作者却把墨千珏和宋凝表现的淋漓尽致。
原著中的结尾有提到过，宋凝和墨千珏为了阻止魔化后的陆之言暴起，活生生的以自己的肉体堵在洞口，把村民都护住，然而在他们倒下之际，村民们暴起四处逃窜把他们的尸体踩成肉泥。
这就是他们坚持自己的大义换来的结局。
暮色渐暗，俩人在苏婉茹的带领下在衙门口与墨千珏和宋凝汇合。
“这些孩子都送回去了吗？”
墨千珏：“送回去了，这些都是无量城的城民，消息刚放出去，很多孩子都被认领回去了。”
宋凝牵着一名男童的手，“如今只剩下这个叫青玉的孩子。”
“谢谢哥哥姐姐把我们救出来，也谢谢你们救了大哥哥！”
这个男童就是素瑶认为有钱人家的小公子。
素瑶问道：“你不是无量城的人吗？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我家住在昌安城。”
宋凝说道：“这个孩子当初是跟着父母来的，听他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衙门里的人不负责登记外来失踪人口，所以我们也没办法联系到他的爹娘。”
第五十九章：破防
一个月有余，但是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想必是不哭也不闹乖乖听话。
这般有眼界，让素瑶不由得怀疑他更是有钱人家小公子。
说到钱，素瑶美滋滋的从怀里掏出自己从藏宝库带出来的宝贝，她专门挑最贵的捡，把这些都换成银子，够她在这里吃喝玩乐过上好一段好日子了。
修士的日子过得太紧巴了，想她穿过的书哪个不是过着公主贵女小姐的日子？
羊奶花露洗浴，饭桌八道菜起，天天有人伺候已经是常态，如今穿了个女配本就算了，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连馒头都纠结个半天到底是买一个还是买两个。
她喜滋滋的掏出偷来的，不是，拿来的宝物，手在衣袖里翻腾，过了好一会儿，她脸僵住笑意在脸上戛然而止。
“我的宝贝们呢？”
边上的陆之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里藏着戏谑的笑意，“你说呢？”
“是不是你偷藏起来了？”素瑶一脸严肃，拿什么跟她开玩笑都行，唯独不能拿钱开玩笑。
如今她把自己的衣袖，腰带，甚至是鞋子都翻了个遍，除了一个瓷瓶里面装着起死回生丸，精心筛选的值钱货金步摇夜明珠什么的全都不见了，那都是她发家致富的宝贝。
素瑶慌了，紧张地又将自己的身上摸了个遍，最后还揪着陆之言的衣袖也翻了个遍，“为什么会没有？”
她急地额角溢出了汗，仔细回想，倏地心里突然一个咯噔，脸色瞬间凝固。
她想起来了，当初将受伤男人抬出来暗室的时候摔了一跤，然而恰好石墙崩塌就差一步就被埋在里面，当时出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松了，丝毫没察觉到异样。
本以为是死里逃生才松懈下来，没想到原来是她的宝贝们都掉出来了。
素瑶一脸悲痛欲绝，猛然往外冲去，“不行，我要回去！”
宋凝将人拉回来，“外面天色暗了，现在去太危险了，不如明日再说。”
“晚上的山路迷雾重重看不见路，而且还有很多妖在游荡，但主人执意要去，婉茹也要跟着一起！”
墨千珏也发话道：“钱乃身外之物，明日我们再陪你一起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素瑶只好放弃念头。
她难受地快要喘不过气，一张脸生生皱成大大的苦瓜。
“大家先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素瑶天不亮就爬起来直冲冲的往无量山去。
之前雕梁画栋的宫殿已经放化作一片废墟，其中还有不少的百姓行色匆匆的从里面跑出来。
他们一个个捂着口袋，脚步飞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揣着什么好宝贝。
素瑶逮着一个路人刚想探探情况，只见对方脸色慌张跑地远远地大喊着：“你别过来，我根本没偷什么宝物！”
素瑶默然，没偷什么宝物还跑这么利索，鬼才信呢！
短短一个晚上，洞穴被翻了个遍，就连玄铁石门都被连夜抗走。
城民百姓灰头土脸的离开，但脸上都戴着贪婪之色，她晚了一步，别说金砖了，连白玉地砖都没机会捡。
“都怪你，当初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素瑶冲着身旁的陆之言发脾气，当初摔在地上时，陆之言冲她挑了挑眉，本以为是在揶揄她，现在想想那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他分明已经看到了。
陆之言面色不显，但素瑶却感觉到他的心情格外的好，更是让她烦闷了，这人就是见不得她好！
陆之言语气淡淡，一副看破红尘模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放屁！”
素瑶气得脏话脱口而出，这话只适合墨千珏这种清心寡欲之人说出来的话。从陆之言嘴里说出来就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没有什么比得而复失更让人心痛了，更何况那可是一大笔钱。
需要仍是是不死心的在废墟里翻腾一遍，最后把自己折腾地灰头土脸，一脸不甘愿地爬了出来。
陆之言也不知怎么一大早就跟着她一起来，本以为看开了想跟她来这狠狠捞一笔。
可如今却负手站在一旁，四处乱转，像是来看风景的。
“你给我赔钱！”
陆之言：“做不成小偷的勾当，还当起山贼了？”
素瑶将俩人的旧账翻了出来，硬着头破扯道：“我之前请你吃的烧饼钱还给我，两个呢！”
陆之言瞥着素瑶，沉默了一瞬，“你拿着五千两银子就请我吃的五个铜板的烧饼，如今还有脸把钱要回来？”
“怎么就没脸了……”
素瑶明显底气不太足，奈何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钱，别说是他欠的烧饼了，就连之前被鼠宝吃掉的那口烧饼，素瑶都想让它吐出来。
那可是她在清风剑派扣扣搜搜才攒下来的小零钱，没能历练成功的弟子没办法接到委托任务，那些铜板都是她从牙缝里扣出来。
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得耷拉着脑袋坐在废墟之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重重地哀嚎，“我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乃是清风剑派弟子，作为修士怎能如此看中这些身外之物。”
“修士不就是为了赚钱混口饭吃嘛，得道成仙哪有这么容易，大家都是普通人。”素瑶抬起头矫正他的说法。
“大家都不是神仙，贪念恶念在所难免。”素瑶坚毅的眼神固执地盯着陆之言。
原著上有写过陆之言为了隐藏自己入魔一事，将所有目睹过他魔化的人全都杀光了。
但不是因为怕泄露出去被修士诛杀，更多的是想保持内心的那片净土。
本是明堂正道的正义之士，奈何被迫入了魔道，是一件让人非常痛苦之事。
纯粹的当正派或者反派很容易，在正邪之间摇摆不定，时而清醒时而装睡才是让人最痛苦。
陆之言长眸微眯，突然低笑一声，显然是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所以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素瑶心里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好家伙，就当她正以为陆之言这个大反派就这么被她循循善诱拉回正道，自信满满之际。
被他这句话冲破防了。
真是阴阳怪气！
第六十章：男人的身份
此时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继续难过，最后硬是憋出了一句万能语录，“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陆之言明显感觉到她都不高兴，淡淡的勾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哪里来的福？”
当个大冤种花了五千两买了个女配苏婉茹放在身边是定时炸弹也就罢了，还救了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将全部身家，不是，即将成为她全部身家的钱财也都搭了进去。
真是越想越气，素瑶烦闷地冷哼一声，嘟囔道：“我们把他救出来了，是不是还要倒贴医药钱？再这样下去我们连客栈都住不起了。”
“那自然不用我们出钱。”
“谁出？”
“他自己。”
素瑶一脸的你明显当我是傻子的表情，“他身上连一块铜板都没有。”
且不说看不出原来的面貌，穿着的布料一看就不是个富家弟子。
人都救出来了，宋凝和墨千珏不可能会袖手旁观，以他俩的性子一定会将下山的全部盘缠都砸进去，到时候苦的就是她了，别说黑客栈了，恐怕都只能去树底下睡了。
陆之言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提点道：“他是天灵宗的弟子。”
“你怎么知道？”素瑶惊讶地看向陆之言，满腹狐疑。
天灵宗她听说过，是武修。
剑修靠的是剑，武修靠的是一双硬拳头。
这么仔细想着，男人的手骨似乎比常人要粗大。
陆之言：“你只需要知道，天灵宗有钱。”
有钱……
素瑶瞬间领悟到他的意思，本是颓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是说……”
“还不跟上。”
陆之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素瑶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两人回到无量城，透过一条小巷走到人潮中。
这是无量城最热闹的地段，街道上人头攒动，两旁的围墙上贴满了牛皮纸。
凑近一看，上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像，人像下方写着还写着重金酬谢。
这些都是失踪的外来人口，衙门没办法登记，只好将它们贴在人群来往最熙攘的围墙上。
素瑶光是看着上面写的赎金价钱，眼睛直冒金光，都是不小的数目。
但来往的行人却只是轻轻暼上一眼，或者麻木叹息一声，并没有过多停留，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寻不回来了。
素瑶和陆之言轻而易举的站在寻人启事墙的最前头。
她蹙着眉，回忆起男人的样子，仔细的将画像都看了一遍。
半晌，俩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摇头。
虽然这些寻人贴清楚的画出了失踪人外貌和特征，但是她带回来的男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压根看不出之前的容貌。
正当素瑶一筹莫展之际，穿着紫衣的男子不知从哪蹿了出来，朝着俩人询问道：“二位也是来找人的？”
经过之前人牙子的经历，素瑶心里有警惕已经不想跟生人搭话了，陆之言更是懒得开口。
她抬起脚步就要离开，然而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马傅抱拳行礼，“在下并无恶意，冒昧打扰只是想向两位打探下我师兄的下落，他比我高上一个头，穿着一身白衣长得玉树临风，如今已在无量城失踪一个月有余，不知二位是否见过？”
素瑶摇摇头，“没有。”
眼看俩人就要离开，马傅又连忙补充道：“他性子有些急躁，但是个十分仗义正气之人，恳请二位在仔细想想。”
素瑶抬头看天，仔细沉思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陆之言的盛世美颜看惯了，其他人不管怎样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普通人。
“抱歉这位公子，我们没见过你要找的人。”
他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后竟是撩袍对着二人跪了下来，“小友看见二位手里拿着佩剑想必是修士，我乃天灵宗弟子马傅，若是二位肯帮忙找回师兄，在下定重金酬谢。”
如今在无量城，将修士的身份说出来无疑是自寻死路，他竟敢自报家门。
看来这人应该是真的在寻人。
“什么酬金不酬金的，主要还是想帮你找回你的大师兄。”
陆之言的眼神淡淡的飘了过来，素瑶轻咳一声，“我们对无量城也不是很熟，你的师兄长什么样子？”
马傅见她肯答应连忙站起来，感激零涕地指着墙上最大的那张画像，“这就是我的师兄，已经寻他一个多月有余，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寻求二位帮忙。”
马傅抹着眼角的泪，这一个月来他想尽办法还被骗了不少钱，如今已是穷途末路。
他求过不少人帮忙，但毫无意外都被人劝说放弃，他不肯放弃，只好日复一日地到处寻人。
素瑶看着眼前这张画像摇了摇头，画上的男人长得确实还不错，剑眉星目看起来一副凛然之气，跟同款类型的墨千珏相比差了点意思，但是也让人看着舒服。
确实不是一张路人脸，但是她敢肯定没有见过此人。
“师兄是为了救我才被抓走的……”
马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们说了，当初他跟师兄一起追着一只百年大妖才来到了无量城。
这里妖气重重，俩人守株待兔了半个月都不见踪影，于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遇上了人牙子当街诱拐孩童。
马傅为了将孩童救下解下了缚灵绳与人牙子打了起来，灵气一出，修士的身份暴露。
城里的妖物开始盯着他追杀，大师兄为了救他将妖引开。
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
他说的这番经历，素瑶听着有点耳熟，孩童，被抓，失踪一个月有余，天灵宗……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受伤男子。
该不会是他吧？
回到客栈素瑶特意让他做足心理准备，马傅眼睛泛红，神情激动道：“我师兄是不是死了？”
素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的是做好给钱的准备。”
马傅：……
本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好不尴尬的在眼眶打转，他呐呐地应了声“好。”
屋子里，当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时，瞬间就跪了下来，“我对不起你啊，师兄！”
“你快醒醒来看看我啊，师兄……”马傅哭得肝肠寸断，嗓音气势如虹，客栈的门口都跟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