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天下第一剑
十五岁！？
如今离妖王被封印也只过去了十年的时间。
素瑶震惊了，他还以为这位老祖宗也有过百的年纪，合着他这年纪一点也不算大啊。
“嗯。”
陆之言淡淡地应了一声，跨步在马车壁内坐下，向后一靠，马车离的空间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如今年纪大了，身手也没以前好了。”听到这话素描下意识的挺后背，陆之言转头看向她，“阿瑶姑娘你说对吗？”
“啊，对…不对不对，陆大哥年轻着呢！”
一直揪着她的话不放，这不是明摆着的想挑事儿吗？素瑶害怕的干笑一声，僵硬的转过头对上陆之言那双满戏谑的眼眸。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那阿瑶姑娘是喜欢我这般年纪大的还是门派师兄们年纪小一些的？”
素瑶汗毛直竖，这话问地让她该怎么答？
她急中生智，开始瞎扯人生哲理，“年龄相貌都是浮于表面罢了，我们修仙之人自然不会如此目光短浅。”
修士达到一定的修为能维持外貌不变，活的也比普通人久一些。所以年龄在他们眼中只是浮云罢了，长得好，一百岁的年纪都有大把人追。
一旁的沈碧蓉看着两人来回互动，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夺回话语主权，她把目光放在陆之言身上，“咦，陆大哥。你这剑可真好看。”
剑修者最宝贝的就是他们的剑了，不少剑修花在剑上的银子比花在媳妇身上还多，夸他们的剑比夸人还要高兴。
陆之言的剑确实非常漂亮，剑鞘线条低调流畅，剑柄上花纹雕饰是古老的图腾，看起来大气又深不可测。
虽然剑未出鞘，但仍看出这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
沈碧蓉：“这剑叫什么名字？”
陆之言语气淡淡，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天下第一剑。”
沈碧蓉露出惊讶又崇拜表情，“原来就是天下第一剑啊，陆大哥好厉害呀，这剑叫什么名？”
陆之言眉头动了一下，眼神好像有一丝难耐，依旧重复道：“天下第一剑。”
“我问的是……”
陆之言及时打断把话补全，“它的名字就叫天下第一剑。”
“啊这……”
马车内的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
素瑶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察觉到陆之言的眼神她立刻把嘴抿起，脸颊还在不停地抽搐。
救命，憋笑真太痛苦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陆之言的剑有这么一个骚包的名字，但是还是忍不住。
沈碧蓉整个人发愣，回过神来尴尬地轻笑一声，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又重新找个新的话题。
“那…陆大哥，可有心仪的女子？”问出口后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开始紧张起来。
素瑶将眼瞪得圆溜溜的，十分机敏地竖起耳朵，好家伙，这沈碧蓉终于脑子开窍了，移情别恋了？
她目光在两人脸上扫着，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陆之言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沈碧蓉局促地捏着衣摆，气氛有些尴尬。
素瑶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我也想知道呢。”
“毕竟这个年纪也不小了，”沈碧蓉一脸娇羞，“寻常年纪的男子，早已有道侣了，像陆大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很多人追吧。”
陆之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素瑶要被气死了，这沈碧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疯狂在陆之言的雷区蹦跶。
本想着年纪这一茬能赶紧揭过去，没想到又被她重新提起，真当别人不在乎的嘛？这陆之言一天天的都在后山剑琢闭关，哪来的什么人追？孤魂野鬼吗？
陆之言唇角缓慢地轻弯了一下，眸中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我心仪的姑娘倒是没有，不过刚才，倒是有个姑娘心仪我。”
素瑶迅速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几乎端不住，“我刚才只是……”
陆之言抢先把她的话说出口，“阿瑶姑娘该不会说，在跟我开玩笑吧？”
陆之言眉毛轻佻，眼里蕴藏着戏谑与危险，素瑶窒息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不仅是陆之言，就连沈碧蓉也直勾勾地盯着她，两人都在等着她开口，素瑶骑虎难下，两害相权取其轻。
她咬牙道：“我哪里敢开玩笑。”
陆之言阴晴不定，素瑶猜不出他此刻到底怎样的心态，只能顺着毛摸。被误认为爱慕他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能让男女主的感情线能更顺利进行下去。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素瑶深吸一口气，抬头注视着陆之言的眼睛，故作一副爱慕娇羞的姿态，正打算开口承认。
身旁突然传来沈碧蓉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哪里不行？”
沈碧蓉憋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她攥紧拳头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陆大哥是我的！”
一阵冗长的沉默。
在一旁看戏的素瑶：芜湖！
陆之言：……
就这样，陆之言与沈碧蓉对视了半晌，他垂眼，语气轻飘飘的：“抱歉。”
沈碧蓉迅速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握住他的胳膊，“陆大哥别急着拒绝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陆之言仍旧是不说话，沈碧蓉最后竟是掉起了眼泪，开始啜泣起来，“我…愿意等。”
素瑶眼睛瞪得更大了：哇哦！！
正当她正在为沈碧蓉的胆大欢呼，为爱情歌颂感叹，甚至感动得想要落泪。也察觉到了沈碧蓉的不对劲，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转瞬即逝，很快的被她捕捉到了——神魂颠倒粉！
她终于想起来了，吸入神魂颠倒粉后十二个时辰内会对身边的异性产生爱慕。
好的是，墨千珏不在身边，坏的是，沈碧蓉喜欢上了大魔王陆之言！
老天保佑，但愿人没事。
神魂颠倒粉的药效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素瑶只能祈祷这段时间沈碧蓉不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
自从原身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药粉害得全门派人都上吐下泻之后，掌门勒令她不许再制药。
第十七章：主要还是想交你这个兄弟
要是被发现了难免会被墨千珏一顿说教，在此之前她要默默不做声，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为妙。
做了亏心事的素瑶暗搓搓地伸手摸块糕点，想吃点东西压压惊，却没想到刚一伸手，就被陆之言扣住，“阿瑶姑娘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挽情表情纯洁无害道：“我祝你们幸福。”
谁知这句话让沈碧蓉面色一变，她梗着脖子气红了眼眶。
“你在笑话我！”
“我没有……”你是怎么能脑补出这个结论的？
沈碧蓉不依不挠，“你明知道陆大哥拒绝了我，你还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素瑶觉得这人有点难以沟通。
她尝试换一句话，“那我保密，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句话不知道刺激到沈碧蓉哪根神经，她更是“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恰好马车停了，她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陆之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不过手上的核桃被他轻轻一捻碎成粉末，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阿瑶姑娘知道该怎么做吧。”
素瑶慢吞吞的挪着身子从马车退出去，露出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微笑，“当然。”
倏地一下，她也跑了。
到了客栈，沈碧蓉一直抱着宋凝的胳膊说着悄悄话，两人的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素瑶这边投来。最后就连墨千珏也被拉入她们的阵营，三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素瑶悄悄凑了过去，假装不在意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三个人难得十分默契的冲她摇头，“没有没说你。”
素瑶：？
她心情有点复杂，但是想想无非就是马车上的事儿，大不了神魂颠倒粉一事被发现她直接承认罢了。
一行人在客栈刚吃饱饭，素瑶正准备回去洗洗睡了，没想到却被墨千珏叫住拎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还没等素瑶说话，就听见他表情有些复杂，“我把你跟碧蓉都当成妹妹看待，可是你们居然…”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沈挽情：“居然什么？”
“碧蓉都跟我说了，你跟她都喜欢上了陆大哥，甚至还为了他俩人大打出手。”
素瑶：？
“我没有！”
墨千珏看她不敢承认，长叹一口气，随后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能遇到喜欢的哥哥感到很欣慰，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他薄唇紧抿，最终还是忍不住鼓励她，“虽然她背后有三长老撑腰，但是你也有我和师父，别怕，勇敢去追！”
等等，怎么就变成了两女争一夫的戏码了？
这沈碧蓉怎么不跟自己商量啊，她完全可以把陆之言让给她的啊！
正当她满脑子要想着怎么解释时，脑海中突然出现陆之言在马车上对她说的那句带着威胁的话。
“阿瑶姑娘姑娘知道该怎么做吧。”
素瑶暗暗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好。”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拿陆之言当工具人狠狠利用一番，让男女主感情线顺利往上走。
翌日，一行人又到了沈宅，此时的沈府已经人去楼空。
厅堂内的桌椅一张不剩，甚至连之前烧毁的大门都没有放过。
不用想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他们把沈宅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墨千珏拿着寻妖罗盘与众人相视一眼，摇头说道：“妖物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了，但是不能看出这吐金兽是生活在水里。”
沈老爷的主卧有个巨大的水缸，里面的水散发着一股奇异无比的恶臭味。
墨千珏向门派掌门求助，传声镜那头出现一道苍老的声音絮絮叨叨，“吐金兽，这可不常见，没有百年修为是不能从结界出来的，他们吐出的金子乃是人的魂魄凝聚而成。若是没有人刻意为之，就是跑回结界里了，这吐金兽极难遇见极难捉捕，最喜爱的就是灵气充沛的修士……”
于是一行人又来到了碧波河畔，既然当初沈老头在此处捕捞到的，十有八九，这一处就是它的结界。
素瑶又找到了之前帮他们炒河蟹的柳大娘和他的丈夫宋二牛。
两人表示并没有看到什么妖物，碧波河里也没有人再捡到过金子。
他们在河边守了两日，河面一片风平浪静，吐金兽没有任何踪影。
“是不是不在这里呀？”沈碧蓉一脸难耐，撑着下巴百般无聊的发着牢骚，“这里也太臭了，这股鱼腥味我不喜欢。”
说着她目光往河岸边上的方亭看去，方亭在堤坝的最高处，虽然有些远，但是却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
“我怕你是想跟陆大哥呆一块吧。”自从两人挑破关系之后于是就开始了公平竞争，约定好了谁都不允许私底下偷偷靠近陆之言。
多亏了沈碧蓉这么一闹，宋凝对素瑶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虽然目前还是负数。
“再守最后一晚吧。”
宋凝和墨千珏也是忧心忡忡，在这守株待兔万一吐金兽又去祸害其他百姓，他们实在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素瑶是过得最没心没肺的，但是在如此严峻的气氛下，吃的也不是那么的开心。
掌门说过吐金兽最喜欢灵力充沛的修士，灵力充不充沛她倒是感觉不出来，但是修士他们这里一抓就是一大把，随便推一个人出来做诱饵也不是不行。
素瑶下山历练的任务只是降服妖物拿到妖丹罢了，本来墨千珏是打算让他们分头行动，毕竟百年妖物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捉到，还是素瑶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说服他们一块儿行动的。
如此看来，她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当工具人吗？她老合适了，过了今晚还没蹲着，她就以身做饵，引诱它出来。
“各位真是辛苦了，这太阳快下山了，今天我和阿牛哥卖了不少河鲜，还剩下一些品相不好的。要是不嫌弃，现在就把它们给炒了大家一起吃吧。”柳大娘热情招呼。
素瑶已经饿肚子咕噜叫：“您太客气了，这样不太好吧。”
宋二牛豪迈地拍着胸脯道：“要是各位把我当兄弟，那就别客气！”
素瑶也学着他拍着胸脯豪迈道：“那是当然！吃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交你这个兄弟！”
第十八章：守株待兔
沈碧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夜色渐深，天幕蓝的深沉，河面上捕鱼的船夫缓缓归来，宛如一幅水墨画。
待天色完全暗沉下来，食物的鲜香在河岸边弥漫。
有不少渔夫跟柳大娘一家人这样住在河岸边上，旁边搭着一张小桌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看起来好不热闹。
晚膳，陆之言并不在。
“我叫过他了，他说没胃口。”沈碧蓉语气关切，眼神一直往陆之言的方向瞟，一边吃一边忧心忡忡，“他要是饿坏了该怎么办？我会很难过的。”
听到这句话，素瑶沉默了，难过也不妨碍你吃得真香。
也许是连续吃了两天的河鲜，素瑶还没动筷子就感觉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于是她急匆匆的跑去了茅厕，解决了生理问题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许多。
“来呀，姑娘我们还特意给你留了一盘，快来吃吧。”
“谢谢柳大娘！”
岸边照明的火把偶尔发出滋滋声，火苗随着风摇曳映照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这河蟹好吃吧？都是我挑的呢。”素瑶颇为自豪的邀功。
大家都沉默的吃着，宋二牛笑着招呼道：“当然，姑娘的眼光真不错，来吃！”
素瑶觉得有些奇怪，气氛过于安静，让她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来，快吃呀。”柳大娘给她夹了一筷子，看见素瑶没动，于是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素瑶抬头，看着催促她吃下去的柳大娘心里腾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拒绝，“我还不饿…”
素瑶握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嘴巴倏然顿住。
眼见柳大娘的手臂肉筋凸显，又迅速的往回缩，她的整条胳膊像是瞬间枯萎了一样变成干巴巴的一层皮覆盖在骨架上，从胳膊乃至全身一副干瘪的模样。
唯有肚子异常的鼓起。
“你为什么不吃呢？”柳大娘的声音激昂高涨，刺耳的声音像是指甲划过地面。
素瑶手疾眼快的拔剑，她的剑法很简单，不是砍就是刺，没有任何技术可言。
即便如此，也足以够用，柳二娘的手臂被一剑斩断，乌黑的血液从断臂处喷射出来。那股臭味跟之前沈老头破体而出的怪鱼一模一样。
“喂沈碧蓉，千珏哥哥宋凝姐姐，你们快醒醒！”
不管素瑶怎么叫唤，他们三人像是被操控了一般，宛如提线木偶般重复着夹菜的动作。
柳二娘的断臂处钻出一条通体黑色粘稠的臭鱼，它张嘴露出满口尖牙朝着素瑶的面部飞腾而来。
素瑶迎面一斩，鱼身裂成两半，那股恶臭的味道几乎让她窒息。
四周充斥着脚步声，河岸周围的渔夫都被异化了，他们缓缓地把人包围住。
素瑶急得直跳脚，提着剑向后退。
倏然，河面宛如蜻蜓点水般荡开，一声诡异的笑声飘然在空中，听起来像是嘲笑。
素瑶不由得微微一愣，是吐金兽。
手一挥，白色粉末漂浮在空中，三人眼里的朦胧瞬间变得清明。
“啊！怎么回事？”清醒过来的沈碧蓉尖叫一声。
墨千珏腾身而起，把剑做出防御的姿态站在沈碧蓉和宋凝面前厉声道：“后退。”
几乎同时，异化的渔夫们把他们围成了个圈。
他们的眼珠已经是纯粹的黑，一个个身子只剩干瘪的皮覆盖在骨架上，腹部圆成球，像是有东西要破体而出。
果然，最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一样是守株待兔，只不过兔子是他们。
原著中有降服吐金兽这一情节，但是并没有在岸边被围剿这一幕，是蝴蝶效应吗？
剧情有改变，但是又没有完全偏离。
凉亭之上，陆之言双手抱着胳膊仿佛看戏一般坐在栏杆处，姿态散漫，犹如局外人。
天下第一剑：你不去帮忙吗？
自从跟在素瑶身边，天下第一剑吸足了灵气，偶尔能与陆之言神识对话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身子都懒得动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鸡飞狗跳的人群。
天下第一剑沉默了，自从体内留下魔种，肉眼察觉到陆之言的整个人在变化，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像之前那般当个烂好人强。
三人打得正起劲，但是不能难看出只有墨千珏一人是主力，其他的人特别是素瑶，只是在摸鱼打下手罢了。
实不相瞒，素瑶还是第一次穿书到需要自己动手打架的剧本，往时她都是女主，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招招手多的是男人前仆后继的为她干活。
如今的待遇就像公主变成了女仆，她不仅要对付这些异变人，还要时刻注意不让宋凝和墨千珏受到伤害。
这些异化的渔夫攻击力不算强，要命的是他们肚子里吸食人体营养的怪鱼，时刻提防不知何时会破体而出。
宋凝一个没注意，眼前一只黑色的怪鱼与夜色融为一体持着妖力冲着她的面门飞来。
“阿凝！”察觉到这边动静的墨千珏喊到，但是周围的异变人死死缠着他，一时间没办法，迅速感到送她身边。
宋凝显然也是一愣，显然已经是来不及躲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素瑶猛的一扑，两人一起跌落至河边，躲过怪鱼的袭击。
“你····”宋凝显然是很惊讶素瑶居然会救她，语气有些别扭道：“谢谢你。”
系统小三：“恭喜宿主成功获得女主好感度，目前好感数值为零，可喜可贺。”
好吧，零也值得庆祝吗？
浓郁的妖气在河岸边，这些异变人不管是被砍掉胳膊还是脑袋都不死，除非把他们腹部的怪鱼杀死，即便形式如此严峻，宋凝仍是不忍心下手，只是用剑阻挡他们的进攻。
素瑶的剑术是最差的，也不知这些异变人是怎么看出来。一个劲儿的往她身边凑。
眼下是刷好感的绝佳时机，“宋姐姐你们小心。”
宋凝点点头，对她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你也是。”然而话音刚落，余光就看见素瑶身后一道妖气掠过。坚韧如锯齿的鱼齿在月光下闪着寒芒，“小心！”
第十九章：拔剑
素瑶看见宋凝眼里的惊慌之色当即明白，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肩膀一个吃痛，踉跄往前跌了几步。
转头一看脚边的臭鱼还在扑腾，她反手就是一剑。
没看错的话，刚才是陆之言出手帮了她，好家伙，他们在拼死拼活打架，他在看戏！
“陆大哥快来帮忙呀！”
陆之言低头看了眼素瑶，缓缓的站起身子。
墨发与月牙白的衣袂翻飞，强有劲的灵力在一瞬间释放，把以他为中心的异变人都震开。
天下第一剑：哟，螳螂这不是还没出来吗？
趁着这个时机，墨千珏赶紧掏出符咒，符纸展开，异变人仿佛触电般痉挛轰然倒地，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们都没事吧？”墨千珏捂着手上的左手，宋凝心疼地为他包扎。
墨千珏挂了彩，素瑶和沈碧蓉已经累瘫到手也抬不起。
“我们先回客栈吧。”素瑶提议。
突然，河面风声越来越大，气氛宛若在一瞬间变得凌冽了起来。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血液都要被凝固冻住。
素瑶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动作格外的缓慢，墨千珏显然也是发现了，双眼暗沉地盯着河面。
“好可怕啊陆大哥。”沈碧蓉害怕的叫出声。
陆之言没说话，同样的眸色也是沉如水。
平静如镜的河水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浓雾，没有风却惊起一圈圈涟漪。
墨千珏：“大家往后退。”
“桀桀桀桀····”如婴啼般怪异的笑声循着河面传来，素瑶难受地捂起耳朵。
“退到哪？这里都是我的地盘。”
诡谲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传来：“那些凡人啊一点都不好吃，还是你们这些修士美味。”
有什么东西缓缓浮于水面，那是一只赤裸着上身的短头发的鱼妖，双腿还是鱼尾的模样，但是不难看出快要完整的化成人形了。
素瑶还是第一次看到美男鱼，说实话，模样有点一言难尽。
对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里露出满意的神情，“你是我的了。”
头一次面对这般霸总发言，素瑶表示心如死水，甚至还有点想逃，“算···算了吧，咱们有生殖隔离呢。”
吐金兽：“？”虽然不明白素瑶的说的什么，但是也大致听懂了拒绝的意思，他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没关系，迟早你会落入我手中。”
毛骨悚人的发言令她感到不适，她抬起脚向往后撤，却发现身体像是被千斤顶压住，完全动不了。
眼看着人身鱼尾的吐金兽一步一步靠近她，在她耳畔旁深吸一口气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他的目光宛如蝮蛇一般黏在她身上，冰凉一寸一寸地剜过。
那双看起来黏糊的五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最后缓缓抵住素瑶的脖颈。
眼看着他的动作要继续向下，素瑶一身鸡皮疙瘩骤起，连忙颤颤巍巍向陆之言求助，“陆大哥救我！”
素瑶知道，吐金兽的妖力是困不住陆之言的。
“陆大哥？你的情郎吗？”吐金兽的目光在墨千珏和陆之言身上来回往返。
“是谁？”
“呵，我才不告诉你呢，是吧陆大哥。”素瑶往陆之言方向说道。
陆之言：“·····”
“桀桀桀桀····原来是你。”
吐金兽来到陆之言面前，发出接近疯魔的笑声。那表情好似在说，“就这？”
陆之言能忍，但是素瑶怎么能忍，“陆大哥可是曾经封印过妖王，你算什么东西？”
如今墨千珏已经受伤，是绝对打不过吐金兽，还剩下的宋凝和沈碧蓉就更不用说了，唯有陆之言实力和体力还保存完好，虽然有些卑鄙，但是把战火引到陆之言身上，是最好的选择。
被当成炮灰推出来的陆之言处之泰然，目光却像刀子似的剜过她的脸。
素瑶巴巴地眨着眼，假装看不见。
吐金兽目光闪烁，脸上的嬉笑收了几分，最后视线落到他怀中的配剑上。
如今人多眼杂，素瑶也不确定只能使出一半灵力的陆之言能不能与吐金兽打成平手，但对方既然看上了她，相信会再一次找来。
素瑶瞬间有了底气，意气风发地瞪着吐金兽，“识相的还不快放我们走。”先让大家撤退回去养好伤再说。
不说这话还好，听这般没有骨气的话，在吐金兽看来，躲在后面梗着脖子的素瑶就是在狐假虎威，甚至刚才说出的话都带了几分假。
他轻笑一声，“哦？能封印妖王的修士居然也陪你们在这里蹲了我两天两夜？甚至在我的威压下动都动不了？”
为了回应他说的话，陆之言倒是十分给面子的动了动身子。
吐金兽心里警铃大作，一番掂量之后冲着他怀中的剑点了下头，“拔剑吧。”
陆之言不为所动，看样子根本不把这只妖物放在眼里，这下子让素瑶的心更稳了。
气氛凝结片刻，半晌，每一个人肯动。眼看吐金兽眉间越发不耐，素瑶忍不住开口在陆之言耳边道：“让你拔剑呢····”
陆之言依旧是非常淡定，“嗯，我知道。”
素瑶看着比他还着急，知道你倒是拔剑啊喂。
陆之言沉寂片刻，终于开了口，“吾乃清风山第一辈大弟子，曾在与妖王一战中将他降服，念在你是他后辈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识相的不妨就此别过。”
吐金兽：“·····”就这？
素瑶：“······”就这？
口说无凭，让你拿证据又拿不出来，不单单是吐金兽不信，要不是原著她看过，素瑶还真以为他在扯犊子。
当初妖王陨落，震惊整个妖界，任谁提到陆之言的名字，妖物都会害怕躲远，妖族东躲西藏几十年，直至江湖再也没陆之言的踪迹才肯重返人世间，即便如此，妖物们仍是提心吊胆，害怕这尊大佛突然出山，把整个妖界搅地天翻地覆。
眼前这男子虽然有点本事，但是要说他正是陆之言，这逼装的未免大了些。
吐金兽脸上的笑意愈浓，双手环胸，“听说当初降服妖王的修士手上有柄天下第一剑，你拔剑让我看看是不是。”
第二十章：炉鼎
陆之言指腹轻抚剑身，上一秒还感应到天下第一剑的剑灵，下一秒已经像是一柄死剑不管怎么呼唤都没任何动静。
“·····”
四周再次安静下去。
素瑶朝着陆之言疯狂的挤眉弄眼：这兄弟咋回事？把剑拔出来不就完事儿了吗？
陆之言双眸平静，直接说道：“拔不出来。”
“·····？”
面对素瑶疑惑的表情，陆之言没有回答。
虽然这几日天下第一剑在她身上吸收了不少灵气，但是想让剑出鞘，还远远不够。
“你觉得，我会信吗”吐金兽一声大笑，河边震起千层波浪，他扼住素瑶的脖子，发出几乎痴狂的笑声。
“阿瑶！”
素瑶摇头想说自己没事，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手湿滑得跟蝮蛇一般，抵在颈项处让人头皮发麻。
他的身子贴着素瑶非常近，一张嘴都是那股腥臭无比的腥味，素瑶几欲作呕。
“看来，你的情郎保护不了你呢。”吐金兽说，“只要你跟着我合修，下一个妖王就是我了，桀桀桀桀···”
剧痛之中，素瑶忍不住吐出一个字:“呸····”长得丑，想的倒是美。
本以为他是想杀掉自己，没想到是看上她的美貌了，果然，美人也不好当。
吐金兽锋利的指尖几乎要刺进素瑶的颈项里，鲜血的味道引得他更是贪婪在她伤口上嗅。
素瑶面色痛苦狰狞地扭曲成一团，感觉整个人灵魂要出窍，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双眼希冀地往陆之言的方向投去。
只见他面色平静，眼底波涛暗涌，好似在等待什么。
吐金兽的妖力过渡到素瑶身上从伤口渗进去，她的大脑被麻痹得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剩漆黑一团。就在即将晕过去之际，听到吐金兽如刀滑玻璃的声音在她耳边，隐隐约约：“与其成为修士们的合修炉鼎倒不如跟了我。”
什么炉鼎····？
不知是不是快要濒死，素瑶脑海里突然如走马灯般出现一帧一帧的画面，画面里的主角不是她，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口。
瘦骨嶙峋的女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的双腿被巨大的铁链拴住，怀中抱着的婴儿在哭啼，女人抱着婴儿在呜咽，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许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绕过颈项取出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三角符文，素瑶看着符文有些发愣，因为她也有。
“乖乖不哭。”女人的眼泪与婴儿的眼泪交融在一起，她颤抖着手把红绳系在婴儿颈项上。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女人迅速的把婴儿塞到床下的密道里。
“不要靠近修士，做个普通人平凡的活下去吧。”
甬道关上，女人看着门外的一群眼神如狼似虎的男人突兀的笑起来。
“不愧是顶级炉鼎，瞧瞧这浓郁的灵气。”为首的男子如狗一般痴迷地嗅着空气，身后的其他人脸上都是贪婪之色，双眼冒着淫秽的光，猥琐地朝着女人走来。
“呵呵。”女人狰狞的的目光变得柔和的不像话，一瞬间让男人们都看愣了眼。
噗嗤，匕首没入肉体的声音。
“该死的这娘们居然真的敢！”
“救不活了····”
“快快，最后的灵气不能放过·····”
“······”
“不····不！”
素瑶猛地惊起，一瞬间脑海中的画面全部碎成无数片残骸。悲伤的情绪在心头无法平复，脸上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那是什么？
是这具原身的记忆吗？
撕碎的衣料，女人的眼泪、鲜红的血液、临死前的凌虐以及无法阖上的双眼·····
素瑶如梦初醒地拉开衣领，黑色符文躺在手心。
吐金兽一愣，惊讶地看着突然灵气大涨的素瑶，随即更是癫狂的大笑起来，“桀桀桀桀···好强，好强的灵气，你是我的了，你是····”
沙哑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吐金兽低头错愕地看着身前突然冒出来的血洞，“你···你真的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胸口的剑转了翻搅两下，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跟妖王死在同一柄剑下，也算是你的荣幸。”剑穿透吐金兽的身子，血液沿着剑刃滴落在地上。
毫不掩饰的暴戾和冷漠，简单粗暴的手法，毫无保留的释放杀意，这是原著中后期陆之言入魔的样子。
吐金兽的整个胸膛被他一击穿透，胸前的血肉被他残忍的绞成一团肉泥，“你注定···还是会被沦为修士们玩物。”最后尘土纷飞，如同一滩死肉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隔在俩人中间的吐金兽倒了下去，素瑶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果然，他已经入魔了。
陆之言一双赤眸古井无波，眼里冷若冰霜仿佛看死物一般盯着她，这股压迫感比吐金兽的更强，是从内而外的散发。素瑶想把目光移开，但是却完全动不了，不似之前的强制压迫，而是身不由己。
“什么···玩物？”素瑶尝试着把他唤醒，要是再以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恐怕自己小命也不保。
陆之言紧缩的瞳孔有一瞬间松懈下来，他手一翻，把剑收了回去。
“把黑金符戴上，没有我命令不允许取下来。”
素瑶木讷地点头，听话的把红绳系上，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什么叫没有他的命令？
“阿瑶你没事吧！”
吐金兽的压迫散去，墨千珏第一个冲上来，却被素瑶一声呵斥顿住了脚步。
“别过来！”
素瑶俯在陆之言胸前，低声在他耳畔说了句，“闭上眼。”
他的身上有一股浓烈但是又不难闻的冷香，把四周难闻的气味儿瞬间盖了下去。陆之言身上的蜘蛛丝状魔痕被她完全挡住，陆之言眼帘半遮，让人看不清他瞳孔的赤色。
怀中的剑有点硌人，素瑶想起刚才他拔剑了，果然这个男人关键时刻还留了一手，但刚才早点拔剑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狈。
她眼神带着浓浓的怨气控诉地看了他一眼。
陆之言闭上眼不说话，刚才要不是她突然把黑金符取下来，他恐怕还没机会拔剑。
第二十一章：守护爱与和平
黑金符能抑制她体力灵气肆溢，取下来后天下第一剑迅速地吸饱了灵气，如今灵气用尽，又瘫成废铁了。
身后的宋凝和墨千珏把目光收回，情意绵绵地互相对视，沈碧蓉咬着下唇，看着两对你侬我侬的鸳鸯“哇”地一下偷偷哭了起来。
直到陆之言身上的入魔印记完全消散，素瑶才立直了身子，刚没走两步，两眼发黑，脚步飘忽快要跌倒在地。
一双白皙但强有劲的双手出现在眼前，素瑶看着正在卿卿我我的墨千珏，牙一咬将手搭了上去。
“多谢陆大哥出手相救。”
本以为陆之言只是想搭一下她，没想到直接将人横抱起来，他目光望向眼前漆黑的月色，突兀地回了一句，“我也谢谢你。”
素瑶知道她说的是帮他掩盖魔印一事，原著中的压死陆之言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女主宋凝看到他入魔的样子，虽然这一世还没到那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素瑶怕出意外，毫不犹豫的替他隐瞒入魔的事实。
墨千珏把吐金兽的内胆取出，一行人沉默地上了马车。
沈碧蓉识相地钻到与宋凝同一辆马车，于是另一辆马车上只有素瑶和陆之言俩人。
一直到马车起步，陆之言抱着她仍没有放下的意思。
良久的沉默。
素瑶尴尬地轻咳一声，窝在他怀中确实很有安全感，还能清晰地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和性感的喉结。
但是她衣裳上残留着吐金兽喷溅出来的血液，此时散发着一股浓浓地恶臭味，秉着还有美人包袱的她，决定让陆之言把她放下。
夜晚的路不如白天清晰，车轮经常压过坑洼崎岖不平的路。
素瑶脑袋随着马车一摇，刺痛在颈项传来，忍不住嘶的一声。
“疼？”陆之言问。
“当然了。”
“疼也好，你的历练也完成了，老老实实回清风山待着。”
“不行！”
“为什么？”
…素瑶这下子不仅是脖子疼，脑袋更疼了。
为什么？当然是她还得守护爱与和平了。
谁知道宋凝和墨千珏收妖过程中又遇到什么路边的野蝴蝶，她得时时刻刻蹲在俩人身边，为他们扫除一切障碍。
在陆之言的眼神逼迫下，素瑶挺直腰板一脸坚定，“为了天下大义！”
“说人话。”
“为了赎罪。”
她耷拉着脑袋，“谢谢陆大哥没有把我供出来。”
“没什么好谢的。”陆之言说，“我也有错。”
后山的迷阵两年需要整修一次，都是由他一人完成，这次施法的位置恰好玄在了露天之处，好巧不巧地被她撞上了。
＊
在客栈接应的张尘阳一脸惊愕，见状连忙将人带到房里，“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顾不得回应他，墨千珏连忙让素瑶躺床上，宋凝仔细检查了素瑶的情况，“除了皮外伤之外。妖气慎入体内，需要疗养一段时间。”
宋凝把素瑶的伤口包扎好后，才处理墨千珏的手上的伤。
“幸亏有陆大哥在，要不然我们……”
说到这里，宋凝和墨千珏十分默契地沉吟不语，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沈碧蓉都低下了头。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留在客栈等你们。”张尘阳说着，话里多了些自责，“要是我在，小师妹一定不会受伤的。”
“我的错，我不应该一时心软带着阿瑶一起来的。”墨千珏看上去十分自责，“我还是太弱了，我愧对与清风剑派大师兄的位子。”
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迷，陆之言发话了：“妖物修炼百年才有这般实力，你们不必自责。”
“是啊千珏，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宋凝见墨千珏情绪低落给他鼓励的拥抱，握紧他的手轻声安抚：“你很强，只是妖物太厉害。”
素瑶躺在床上扫了一眼自责的众人，没心没肺地笑着缓解气氛，“受伤的是我大家没必要比我还难过吧，要说这里最菜的人也是我，要是你们都没信心，那我岂不是更难过。”
“阿瑶说的对，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好好歇着吧。”宋凝拍了拍墨千珏和沈碧蓉，把俩人推向门外，“我来照顾她，有我在你们放心休息。”
经过河妖一事，素瑶察觉到宋凝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同了，她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等着大家都走后，她和宋凝俩人独自在屋内刷感情线。
“我来吧。”
“我来吧。”
两道声音十分有默契的响起，素瑶和宋凝皆是一愣。
“让我来照顾小师妹吧，今日我不在，没能照顾好她。”
陆之言站着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素瑶。
她好不容易等来个与宋凝疯狂刷感情线的机会，这俩臭男人来凑什么热闹？
素瑶把希冀的目光投宋凝，希望她能读懂她的意思。
宋凝迟疑了下，然后似乎是想到什么。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扯着张尘阳的胳膊往外走，“陆大哥武艺高强，留他在我更放心。”
张尘阳心里像是被插了两箭，被旧爱拉走，新欢拱手让给别的男人，还要被拉踩一番，可真是杀人诛心。
“小师妹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
忽视张尘阳的鬼哭狼嚎，素瑶目送两人离开。
人刚走，俩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模式。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陆之言：“因为我武艺高强。”
嘤嘤嘤，好吧，她没话说。
冗长的沉默在屋内蔓延。空气中除了有淡淡的药味还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但是素瑶心思不在这个点上，满脑子都是之前看到的女人哭泣绝望的眼神。
“什么是炉鼎？”她低喃地脱口而出，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陆之言。
屋内安静的不像话，说要留下来照顾她的陆之言环抱着剑倚靠在床尾。
夜晚更容易让人开始胡思乱想，“吐金兽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话虽是问，但是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原著侧重描写男女主的故事，如今她身为女配，没想到身世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脑子里开始脑补各种女配be美学的戏码，正准备妄自菲薄深夜emo，很快就被不识趣的人打断了。
第二十二章：没有爱的浇灌，生活百无聊赖
“喝药。”
素瑶闭上眼，一气呵成，“我困了要睡了陆大哥晚安。”
而下一秒，自己的下颚就突地被一只泛着些冷意的手掐住。
“有话好好说！”她被迫睁开眼，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神。
对方惜字如金，重复着一个字，“喝。”
素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最怕的就是吃药，但凡有点什么毛病宁愿来一针都不愿吃药，更何况这闻着味儿都苦得让人皱眉的中药。
她缓缓地坐起身子，寻思着得找个什么理由把他支开，然后偷偷把药倒掉。
“有点冷了，陆大哥可以帮忙把窗关上吗？”
陆之言瞥了她一眼，手轻轻一挥，敞开的窗瞬间关得严丝合缝。
素瑶怔住，一言难尽，好家伙，忘了还有这一本事儿。
“喝。”
她先试着用汤勺舀起一勺，然后缓缓地抵到自己唇边。
陆之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认命地将药送入口中，她眉头立刻拧成川字。
淦！好苦！
素瑶被药汤刺激出了痛苦面具，“咱们就是说，能不能加点糖啊？”
“你说呢？”陆之言挑眉，虽说是商量的字眼，但是语气不容置疑。
素瑶紧接着又舀起一勺轻舔一口，楚楚可怜地望着陆之言。
“能不喝了吗？我的身体痊愈地很快的！”
满满一碗的药汁仿佛没动过，陆之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怕吃苦的。
“嗯，反正妖气入侵肉体也没什么，大不了跟阎王爷作伴罢了。”话虽这么说，但端着药碗却没有放下。
“你跟阎王爷也差不到哪里去吧……”素瑶小声嘀咕。
“嗯？”
他的身体突然靠近，素瑶惊地绷紧了身子，“我是说，这药太苦了实在是喝不下了。”察觉到陆之言不悦的眼神，她话锋一转，“除非…”
素瑶注视了他许久，仍不见他把话接下去，就当她快要忍不住说出口时，陆之言终于肯开口了。
“除非什么？”
“除非陆大哥喂我！”素瑶脱口而出，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空气有一瞬间凝结，气氛更尴尬了。
穿书多了，土味撩汉语录张口就来，真是要社死了……
陆之言轻笑一声，笑意清冷自持，正当素瑶以为他要拒绝时，却听他戏谑的语调：“好啊。”
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汤匙已经递到了唇边。屋内的烛火一明一暗摇曳，他背着光站在床头，素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烛光给他镀上一层朦胧昏黄的雾色，影影倬倬，莫名有几分和谐。
“喝……”
“再来一口……”
“继续喝……”
素瑶：……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整碗药喝完，她已经折腾出了满头大汗后，疲倦的快要睡过去，素瑶躺下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陆大哥，我要就寝了。”
陆之言淡淡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天下第一剑，不为所动。
下一秒就睡死过去的素瑶压根没发现陆之言在他房里坐了一宿，要不然怕是半夜也能从梦中惊醒。
＊
为了养伤，于是墨千珏决定先在客栈休息几日。
得知这样的安排后，素瑶念着自己是个病患又心安理得的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然而张尘阳昨晚被无情的棒打鸳鸯后，决定要更加努力，把小师妹追到手。
于是他一大早就站在了素瑶门前，眼神闪烁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掏出袖子里的纸张看两眼。
“小师妹，你醒了吗？”
素瑶刚闭上眼，就听到门外传来张尘阳的声音，她决定置之不理。可每隔一会儿敲门声又“笃笃”响起，她只觉得脑袋疼，索性捂着耳朵钻进被子里。
门外的张尘阳也不放弃，他知道素瑶在屋子里，昨天已经被陆之言捷足先登，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先下手为强。
“小师妹你莫非还在生我的气吗？是我不好，没能陪在你身边保护好你……”
他在门外自言自语好一会儿，仍不见里头有动静。
他转过头，沮丧的叹了口气，“唉，真是可惜了，包子都要冷了，还是我特意留给你的。”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开门声。
“小师妹！”张尘阳惊讶回头，脚刚踏出去半步就被推了出去。
“谢谢二师兄的包子。”说完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素瑶刚进屋，包子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虽然不是很热乎，但依旧美味。
比起爱情还是包子好吃点。
“早啊，阿瑶姑娘。”
“唔…你怎么在这？”看见陆之言在她厢房，嘴里的包子差点一口噎住，连忙喝了杯茶压下去。
陆之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不在这里怎么发现，原来阿瑶姑娘还有别的情郎啊…”他缓缓挑眉，目光掠过她手里的包子。
素瑶顿时觉得这包子有些烫手，舔了舔唇，理直气壮，“我没有让他进来！”举起右手，“这包子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一口？”
陆之言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手里的包子被咬成月牙状，肉馅儿吃的沫都不剩，只余一些面皮。他十分嫌弃的撇开眼。
“既然陆大哥不吃，那我吃啦。”素瑶心满意足地把包子一口咽下。正准备把陆之言敢走时，门外敲门声再一次响起，素瑶感觉到深深的疲倦。
这二师兄是想闹哪样？
“你先别说话。”素瑶示意他别出声，冲着门外声音疲惫道：“二师兄，我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你还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堵我房门一早上？素瑶一脸无奈。
紧接着又听他道：“就是…我给小师妹写了一首诗，希望你能早日康复！”没等素瑶回应，他清了口嗓子，声情并茂：
“我是愿意等待，哪怕青春不在；没有爱的浇灌，生活百无聊赖；若说人生苦短，唯有相似难断；你在我的眼里，是最美丽的风景！”
素瑶整个人听楞了，只听他紧张又羞涩的问道：“怎么样？这是我发自肺腑写出来的句句真言。”
素瑶：“谢谢二师兄……”
她表示很感动，别说她早日康复了，就算八十岁老翁卧病在床都能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第二十三章：这是在做法？
得到肯定的张尘阳语气有些兴奋：“若是你喜欢，我愿意每天都为你写一首。”
素瑶表示：“写得很好，下次别写了。”每天听一遍简直能水泥封心。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在她看来，与其绞尽脑汁的写这些酸绉绉的诗，还不如直接来个包子实在。
摸着下巴思忖片刻，更委婉的说道：“二师兄的诗写的是挺好的，但可惜，我是个实务派。”言下之意，这些玩意儿根本打动不了我，懂得都懂，劝你知难而退。
门外的张尘阳似乎得到了新的方向，隔着门口都能听见他非常坚定激昂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小师妹提点！”
素瑶：……你又知道什么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她才松了口气，倏地，身后传来一阵低笑声，素瑶转过头，发现陆之言笑得正开心。
他坐在圆桌面前撑得下颚，嘴角毫无掩饰的笑意，眼睛微微弯起，看上去像如沐春风，言笑晏晏的少年郎。
素瑶单单是看着他笑，心里的郁闷都能消除一半。
但她的心依然是很痛苦，对于张尘阳这类爱而不得之后把目光转向她人的做法，她表示可以理解，但前提是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
任谁知道对方有个追不到的人后退而求次追求自己，都会感到隔阂，更何况对方并不是她的菜，素瑶是不会接受的。
接连几日，素瑶早上起床都会发现房门莫名其妙的出现吃食，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到是谁做的。为了让张尘阳彻底明白她的意思，素瑶每天都会把食物全部毁尸灭迹。
“小师妹，怎么样？”
面对张尘阳的莫名兴奋，素瑶一脸茫然，“什么怎么样？”
“这些吃食都是我向掌柜打听来的，听说在宋陵城都大有名气，你觉得味道如何？”张尘阳一边说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她，像是摇着尾巴等待被表扬的小奶狗。
素瑶偷偷咽了咽口水，怪不得她吃的停不下来，味道确实没得说，但是……
“哦，你说的是这几日出现在我门前的吃食呀，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没敢吃，让小二都给处理掉了。”
张尘阳盯着她的唇角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的提醒道：“可是…我明明看见你吃了啊。”
素瑶舔了舔唇角，舌头卷进一些糕屑。
“……”
这么赤裸裸地揭穿她，不要面子的吗？
“一般！”素瑶恼羞成怒关上房门，嘤嘤嘤，对于这些美味的食物，她实在说不出更残忍的评价了。
张尘阳的声音还在门外穷追不舍，“小师妹要是不喜欢我送你别的……”
“不要不要都不要！”
“好！”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张尘阳兴致冲冲地准备进行下一步。
最近素瑶变得疑神疑鬼，在屋内睡觉都能幻听门外传来敲门声，于是她决定地出门散散心。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房门扒着门缝往外看，确定没人之后悄悄把门打开。房廊空无一人，她心里一喜，然而提着脚步走了两步，空气中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
“啊！”裙摆竟是起了火，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把火苗熄灭。
忍不住开口骂到：“那个天杀的来我房门做法？”
“小师妹！”
“二……师兄。”
张尘阳看着自己花了不少心思在地上摆成心形的蜡烛，羞赧地低下头，“这…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
素瑶无奈地看着被烧出了个洞的裙摆，真不知道这第一次是幸还是不幸。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满地的白色蜡烛，“二师兄这是在……做法？”
“不是不是！”张尘阳连忙解释，“这是我在相亲角的月娘那里学来的，说是跟姑娘表……聊表心意的法子，花了我三文钱呢！”
三文钱……三文钱拿来买肉包子它不香吗？
素瑶不知道他口中的月娘是谁，但……
“你确定，月娘告诉你用的是白色蜡烛？”
“啊？”张尘阳先是一愣，随后若有其事的思考起来，最后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不用问，素瑶心里已经明了。房廊处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儿，烛水滴落，场面有些诡异，幸好不是在晚上，要不然还真的容易被吓死。
“小师妹，我好像想起来了，是要红色的……”
素瑶没等他把话说话，余光不经意间一抹月牙白立刻冲了上去。
“陆大哥！”
陆之言双手抱剑倚靠在栏杆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好戏。
素瑶看见他两眼放光，就像是看见了救世主。
“你不是说要带我降服妖物完成门派任务吗？好巧我们现在就走！”
看正在看好戏的陆之言：……？
“小师妹不是已经完成门派历练了吗？”张尘阳疑惑道。
谎话信手拈来，素瑶脸不红心不跳，“那不算，陆大哥说了，得自己降服的妖物才算。”
陆之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我没有。
“那…那好吧。”张尘阳垂下脑袋，语气有些沉闷。素瑶拉着陆之言狠下心要走，半晌，终究是没迈出步子。
“二师兄还记得我在门派对你说过的话吗？修士忌讳情爱。”
张尘阳：“若是忌讳情爱，怎么会有道侣一说？”
“那你看看天梯榜上的修士，哪个不是一心修道？何曾有道侣？”
他低吟不语，素瑶心知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抛下意味深长的几个字，“愿我们顶峰相见。”
“小师妹……”张尘阳被她这番话感动地热泪盈眶，他紧握拳头，“好，顶峰相见！”
陆之言意外地挑了挑眉。
在一阵急促又坚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素瑶终于送了口气。
成功把人劝上正道的她觉得内心有些小成就，在陆之言面前骄傲地挺起胸膛，像一只伸直身子等待被夸赞的小猫儿。
但没想到动作太过于激烈，一不下心扯到脖子上的伤，顿时又痛得怂成一团，脸颊吃痛地扭曲变形，瞬间英雄变狗熊。
陆之言靠着围栏，双手随意地搭在上面，一双好看的眸子若有似无地往她身上瞟。
“干…干嘛。”把陆之言当一回工具人的素瑶有点心虚，眼睛闪烁不敢看他。
第二十四章：你说呢，小骗子
陆之言挑挑眉：“你说呢，小骗子。”
听到这句话，素瑶气冲冲地握紧拳头，“才不是小骗子呢，我是真的想变强，不需要大家的帮忙也能独自降服妖物。”
陆之言好看的长眸轻轻一抬，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素瑶看懂了他的意思。
在这种不信任甚至“嗯你说什么都对”的注视下，素瑶有点沮丧，耷拉着脑袋越垂越低。虽然她不是女主，但不代表就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个小废物。
“陆大哥，你看我虽然算是完成了门派历练，还受了不小的伤……”素瑶的语气突然变得低落，“这次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如此顺利的拿下吐金兽，但我却是个累赘。”
按照道理说，绝大部分男人能抵挡不住女孩子示弱，特别是修士，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英雄气概。再加上素瑶这张娇滴滴的美人脸，相信陆之言也应该会对她产生怜惜之心。
陆之言：“你说的对。”
素瑶：“……”
她仔细回忆原著中的陆之言，再仔细端详那张脸，确定真的不是穿错了本？
原著中的陆之言尽管内心已经黑暗到极致，表面仍是风光霁月白衣翩翩，待门派弟子兼爱无私的师尊。
虽然在素瑶看来，这跟笑面虎无异，但为何在她面前连装都不肯装了？难不成真的因为她是废物的缘故吗？
就像老师只喜欢认真读书成绩好的学生，好生和差生，总有点区别对待。
“哼。”她声音轻轻，听着跟小奶猫哼唧似的。
陆之言觉得这样气鼓鼓的素瑶有趣得紧，低头抿嘴轻笑一声，“想让我指导你？”
听到这句话，素瑶顿时觉得有戏，立刻打起精神一个劲儿的点头。
“有陆大哥在一旁指教，我一定能靠自己打败妖物！”
陆之言十分肯定道：“那是，不过……”
话戛然而止，素瑶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陆之言双手负背，腰板挺得笔直，“不过我年纪大了，教不动晚辈，你另谋高就吧。”
明明是一副傲气得意，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倾囊相授的模样，偏偏要傲娇地先拒绝一番。
这是想跟她来一波拉扯？
素瑶清了清嗓子嗤笑一声，一气呵成：“笑死了这点本事也敢跟着年轻晚辈一起下山历练，就不怕弟子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手捧九十九朵鲜花原地跪下求您带我吗？”
她用尽毕生所学夸赞，“陆大哥长成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颜如冠玉貌比潘安才高八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温文尔雅才貌双全，说出去真是给我们清风剑派长脸！”
“……”
这下轮到陆之言沉默了。
听了前半句他差点把剑拔了，还好忍了下来。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花里胡哨的夸人方式，听说她是门派实力最垫底的存在，陆之言深刻怀疑她是不是把精力都花在了这些旁门左道上。
素瑶看见他没有扭头就走，知道肯定还有戏，于是赖着他声音娇滴滴道：“晚辈刚才一番话都是肺腑之言，陆大哥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陆之言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拧巴的表情，说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他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素瑶，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素瑶站在原地发愣，正当她以为陆之言真的果断拒绝她正准备离开之际，走远的陆之言突然来了一句：“跟上。”
“好嘞！”素瑶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
俩人在衙门告示栏上随即挑选一只幸运妖兽，素瑶把赏金令揭下，目标是在最靠近宋陵城的一处小村庄。
镇名曰牛水村，刚进村门就看见两只比人高的铜像牛身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那是牛水村村长，看见穿着清风剑派道袍而来的素瑶两眼放光，立刻迎了上来。
“两位道士这边请！”
在村长的交代下，俩人得知村里来了一只专门吃庄稼的鼠宝，跟普通的妖兽不同，鼠宝浑身都可入药，若是活鼠放在酒罐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药酒有治百病的奇效。
于是，村长召集村里的壮汉将其活捉，奈何鼠宝行动灵敏狡猾得很，眼看村里的庄稼都要被它啃了个遍，无可奈何才向衙门发布赏金令。
素瑶与陆之言走到村里，路两旁的庄稼一片风卷残云，不难看出这鼠宝是有多贪吃。
村长老伯一边数落着鼠宝是有多拉仇恨时不时盯着素瑶手里的烧饼看，都说清风剑派的修士们靠谱。
今年农行本就不好，再加上鼠宝的捣乱可谓是颗粒无收了，这还是他花了重金下血本发布的赏金令，如今来的却是一位看起来只会吃小姑娘……
“咳咳，这鼠宝狡猾得很，很多修士都无功而返了，二位看起来年纪尚小，恐怕是第一次下山吧？”
清风剑派每年都会有下山历练的新弟子，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儿了。
素瑶摇摇头，拍了拍胸脯，“村长你放心，这已经是我第三次下山历练了。”
村长：“……”这话说的让我怎么放心？
一直热情说话的村长转移话题找了几个办法把俩人劝回去，委婉劝阻几次未果后决定沉默不言。
一想到那是他娶儿媳妇的钱都砸了进去，肉疼地正准备再说什么，声音却倏然顿住。
他们一起看到了那张肉饼。
再看到，那烧饼即将掉落地面之际，突然消失了。
“是鼠宝！”村长惊叫道。
素瑶低头一看，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脑袋大小的坑，目光蜿蜒向上，地面鼓起一个小包，可以看出鼠宝行动的轨迹。
吃了她的烧饼哪里还有让它逃跑的道理！
素瑶手里的长剑猛地往地上一插，瞬间堵住了它的去路。几乎同时，泥地里蹦出一个通体黑色的黑鼠。
黑鼠肚子圆鼓鼓的，像是随时要炸裂开，个头也比普通的鼠大上数倍。
“哎呀，轻点轻点！要活捉呢！”村长急得跳脚，这等稀罕物要是被一剑杀死，价值降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鼠宝可是百年才出现，绝不能这么暴殄天物！
第二十五章：鼠宝
素瑶摸了摸鼻子，把剑拔了起来。
这老鼠会打洞，想要活捉哪里都那么容易？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鼠宝没有跟普通老鼠一样见不得光看见人就跑，反而站在原地，一双眼睛泛着红光，看着她手里吃剩的半个馅饼。
素瑶瞪了它一眼，一口将烧饼吃进嘴里，吃完还舔了舔手指，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鼠宝顿时被气得龇牙咧嘴。
它的嘴长比脸还要大，露出满嘴尖牙发出威胁的嘶叫声。
村长在一旁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这女修士是在用什么特殊的法子制服鼠宝，没想到下一秒她开口道：“想吃我的烧饼，门儿都没有！”
村长差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哟，您可别惹怒它了，要是就这么把它气跑了那可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时，一向只会躲藏的鼠宝竟是真的被她激怒，倏地化成一团黑影带着尖锐的嘶叫声猛地朝素瑶扑去。
举起剑的手在听到村长的声音后不由得放下，素瑶一脸难耐，好在她反应够快，一闪躲过鼠宝的袭击。
眼看袭击失败的鼠宝一跃又钻进土里。
村长：“快快快，别让它跑了！”
素瑶的目光顺着地上隆起的小鼓包蔓延而去，短短半秒时间，妖兽已经蹿出几米远。
少女提着剑足尖一点，追着鼠宝飞掠而去。
陆之言紧随跟上素瑶并肩而行。
“鼠宝贪吃，唯有食物能引它出来。”
素瑶紧盯着地上蜿蜒的打洞痕迹，心里焦头烂额，冷不丁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追捕过程中难免有疏漏，只要能活捉就好了，受点小伤不要紧吧？
正当素瑶想到了解决办法，陆之言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它血肉乃至毛发都是上等的宝物，此次赏金令上写的一定要活捉，若是伤了半点皮毛，任务作废。”
素瑶撇了撇嘴，叹了口气，看来刚想出来的法子行不通了。
那鼠宝沿着地面一路飞窜，看这路线似乎要往树林里去。树林里掩盖物众多，一旦让它逃进去就很难再找到了。
她提着步子紧追而上，却被陆之言拦住，素瑶一脸疑惑转头，只见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烧饼。
素瑶：……？刚才她买的时候还说难吃丢掉，原来是偷偷藏起来了？
您可真是狗。
似乎看出她心里所想，陆之言心安理得地回了一句：“不能浪费粮食。”
素瑶接过陆之言递过来的烧饼，含情脉脉的道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且珍重，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随后往空中一甩。
鼻子灵敏的鼠宝嗅到了烧饼的味道到了味道蓦然回头。
好在鼠宝是低等级的妖，只遵从内心的欲望行事，待回过头来已经晚了，素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天罗地网！”泛着金光的网罩从天而降，把鼠宝牢牢的困在网中。
“抓到了！”
鼠宝在天罗地网里奋力挣扎，发出尖锐的嘶叫声，尝试着用尖牙将网咬破。
素瑶丝毫不担心地把网一手，轻松的晃了晃。
“省点力气吧，这可是你咬不破的。”
天罗地网是她从门派带出来的仙宝，虽然等级低，但是用在鼠宝这种低级兽类身上刚好合适。
这还是素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活生生的妖兽，她好奇的歪着头打量不断挣扎的鼠宝。
被它“嘶哈”威胁一声，她气鼓鼓地提着剑柄往它身子戳了戳。
“使不得使不得啊！”紧随俩人身后姗姗来迟的村长看到被收服的鼠宝一张脸笑得开了花，竖起大拇指，“我就说嘛，清风剑派的修士果然靠谱！”
两人对于村长这种墙头草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活生生的拿来泡酒吗？”素瑶转头看向村长。
鼠宝明显能听懂她的意思，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双眼的敌意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两只爪子放在胸前作揖，似乎在向素瑶求饶。
“那当然了，鼠宝和九十九种上等的药材一起浸泡出来的药酒包治百病了，一两千金呢！”
素瑶吃了一惊，打量着鼠宝的表情丰富了许多，“居然这么值钱！”怪不得村长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伤到它。
“唧唧！”
鼠宝发出嘶叫声，比之前的声音倒是弱了许多，有几分求救的意思。
素瑶毫不犹豫的鼠宝给到村长，陆之言看到她如此的果决，倒是有些意外。
不少修士之人会说众生怜悯，万物皆有生命，不可杀生之类的仁爱发言，妖兽与妖物不同，妖物大多数都是心存怨念死而不得超生的鬼魂幻化而成，而妖兽则是被环境感染，或者被一些魔修故意为之。
所以，有不少的修士，特别是女修士对妖兽心存怜悯。
陆之言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故意问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若是把它放掉更残忍吧？”素瑶眼睛认真的望着陆之言，眼神像关爱智障儿童一样看着他，这是大魔王问出来的问题吗？
“这世上吃荤的人多的是了，他们会觉得残忍吗？若你也觉得残忍，我也觉得残忍，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陆之言看着眼前少女，说话时两边忽隐忽现的小梨涡，他看的有些莫名的出神。娇滴滴的小姑娘长得单纯无害，说出的话倒是意外的深明大义。
在村长手里的鼠宝一动不动安静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素瑶这番话死心了。
素瑶又接着给陆之言洗脑，“倘若它们老实安分不出来捣乱，只吃些花花草草的倒也还好，可它们已经严重了搅乱了百姓们的秩序甚至还闹出人命，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将一切妖魔鬼怪扼杀掉，这就是我们修士的责任！”
素瑶一番颇为豪言壮志的发言希望能感动陆之言，趁他的心还没完全黑透，多洗洗脑总有一天会良心发现吧？
陆之言脸上波澜不惊，倒是一旁的村长被她感动的痛哭流涕，连忙上来握住她的手表示感慨万分。
“您可真是女中豪杰，正义之士，老朽还有个儿子尚未娶亲，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做个亲戚？”
第二十六章：你听我狡辩……
“拿钱办事罢了，别客气。”素瑶尴尬地干笑，不动声色的把手收回。
村长不死心，不忍心这么优质的资源就这么从手上溜走，拉着她继续夸着自家的儿子，“别着急的拒绝嘛，你还没看到我儿子的模样了，他长得可俊了，俺们牛水村里最帅的小伙儿……”
“不用不用真不用……”素瑶摇头拒绝，赶紧拉着陆之言跑路。
好家伙，帮捉妖还要把自个儿搭进去，这多亏呀。
陆之言看素瑶神色慌张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终于完成了牛水镇的赏金任务，两人往客栈方向走回去。
天下第一剑的剑灵渐渐有要苏醒的趋势，于是陆之言不动声色地往素瑶方向靠拢了些。满脑子都是今天辛苦地收服了鼠宝得吃些什么犒劳自己的素瑶，伸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列举出自己想吃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在客栈寻了半天人的沈碧蓉百般无聊的在客栈门口蹲点，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并排走回来，她心里直呼好家伙，顿时激动地指着素瑶。
“好啊！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安好心，口口声声说要公平竞争结果你却偷偷下手，我就不应该听你的鬼话！”
她很是气恼，比起俩人偷偷摸摸的在一起，更多的是被背叛的感觉。
素瑶：“我没有，我是去捉妖完成门派历练呢，陆大哥是长辈，在一旁指点我。”
“妖呢？”
“给委托人了，不信你问陆大哥！”
陆之言颔首。
沈碧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连，最后红着眼，神情激昂：“好啊你们，骗子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素瑶匆忙将人拦住，“真没骗你，你听我狡辩……”空气顿时安静下来，沈碧蓉一脸难以置信，素瑶愣住了，感情“解释”这两字烫嘴不成？说出来的字怎么就变了？她连忙道：“不是不是，是解释……”
“呜呜，我讨厌你！”
沈碧蓉一把推开，捂着脸呜咽地跑了。
陆之言看了她几眼，素瑶摸着后脑勺讪讪道：“我解释了，她不听……”
陆之言凉凉道：“你还不如闭嘴。”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晚膳时间，沈碧蓉的这张嘴终究是什么都藏不住，已经将两人的事跟他们都说了一遍。
素瑶不知道从她嘴里传出的是什么版本，但是看张尘阳委屈幽怨的眼神就知道，此事应该被传得不轻。
“来。”墨千珏将她最爱吃的芸豆糕递到她面前，“我听说阿瑶和陆大哥已经……”
素瑶：“已经什么？”
他轻咳一声，看了一眼陆之言随后把目光转移开，“我听说陆大哥带你捉妖兽去来，你们一定累了吧，多吃点。”
一旁的沈碧蓉冷哼一声，哭哭啼啼地不肯吃，宋凝正在一旁劝，她看向素瑶的眼神有些微妙，但总归没有之前带着看待情敌那般浓的敌意。
素瑶把系统唤出来，“小三，宋凝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小三：“目前好感度为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看来曲线救国的政策还算可行。
于是素瑶决定添一把火，崇拜的语气“陆大哥也多吃点，要不是有你在一旁指点我，恐怕我还没那本事收服妖兽呢，真是谢谢你。”说完，羞涩一笑。
这下沈碧蓉的哭声更大了，墨千珏有些于心不忍的出声道：“阿瑶……”
素瑶笑眼弯弯，一脸单纯无害，“人家说的又没错，多亏了陆大哥我才能降服那鼠宝，如今他在我心目中是除了墨哥哥之外第二最厉害的人了。”
陆之言缓缓的对上素瑶的目光，沉沉的开口，“是吗？”
素瑶心里暗道不妙，眨了眨眼，迅速换上讨好的笑“您最厉害，您最厉害……”
连这点也要争，果然男人都是好面子。
“既然阿瑶能独自完成门派历练，那么就先回清风山吧，我和阿凝和二师弟得留下来完成师傅交付的任务。”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陆之言，认真的握拳行礼，“辛苦陆大哥把阿瑶和碧蓉平安的带回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素瑶就知道她会被墨千珏赶回门派。
她撇了撇嘴，一脸丧气满是低落的语气，“知道了，横竖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留下来也是给你们添麻烦。”
说完，她还吸了吸鼻子，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我会好好修炼，以后争取不当大家的累赘。”
绿茶语录十级，她老会了。
果不其然，墨千珏和张尘阳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自责。
张尘阳连忙安抚，“也不着急回去嘛，小师妹难得下山一趟，跟着我们也能开不少眼界。”
素瑶小心翼翼的瞥了墨千珏一眼，“真的可以吗？我怕我会给你们添麻烦。”
“怎么会呢？”墨千珏拍了拍素雅的脑袋，一脸温和，“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
“那我也要留下来。”沈碧蓉也附和道。
墨千珏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她，“碧蓉还是先回去吧，要不然三长老会担心的。”
“劳烦陆大哥将碧蓉安全送回门派。”
“我想留在这里。”沈碧蓉沉沉地开口，宋凝也劝道：“要不然碧蓉还是先回去吧，你还要回玄女剑派修炼呢。”
沈碧蓉倏地迎上了宋凝的目光，又重复一遍，“我想留在这里。”
“这不太好吧……”宋凝犹豫地看了一眼墨千珏，对方摇了摇头。
听到墨千珏的安排，素瑶心里开心极了，面上不显，只是笑吟吟附和道：“碧蓉妹妹还是回去吧，山下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让陆之言送她回清风剑派，她留在墨千珏和宋凝身边，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安排。
“凭什么——”
沈碧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好似擦着她的耳畔在说话，素瑶抬头迎上了沈碧蓉恰好看过来的目光。
那一眼很淡，像是随意扫过来的一眼。
但就在这一瞬间，素瑶感觉像是被一股极为凌冽的风扫过，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下一秒沈碧蓉冲她笑了笑，于是冰雪消融。
第二十七章：输给你这样的废物我怎么甘心？
素瑶的身子重新动了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宋凝感觉到沈碧瑶的心情激烈，于是轻声安抚：“等你下次下山历练的时候，我们再陪你一起好吗？”
收服百年修为的妖物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沈碧蓉年纪尚小，并且还不是清风剑派弟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真的不好跟三长老交代。
沈碧蓉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素瑶声泪俱下，“凭什么我跟着你们辛辛苦苦一起历练，到头来一句话就把我打发走了，然而她却能留下来！”
沉寂的寻妖罗盘，在这一瞬间猛的震动起来，墨千珏脸色一变。
“没有打发你，我们只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骗人，别再说了！”沈碧蓉双目赤红狠狠地瞪着素瑶，露在外面的手指渐渐变得扭曲狰狞，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不受控制的乱窜。
宋凝惊愕的后退半步，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不是我们要赶你走此，次下山太危险了，若是执意留在这里，我怕我们护不住你。”
墨千珏也附和道：“阿凝说的对，你别任性了好吗？”
任何一个女人都听不得男人对她说“任性”两字，果不其然，沈碧蓉心中的怒火燃得更旺了。
“你说我任性，她就不任性了？凭什么素瑶可以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你们这么多人的庇护，千珏哥哥护着她，二师兄也护着她，就连陆大哥也护着她，明明我才是真的喜欢陆大哥，她凭什么拉着他不放？”
素瑶是打心眼里疑惑，这沈碧蓉的脑洞还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怎么扯着扯着又把问题扯到了她和陆之言身上？
“那你想要怎样？”
“我要怎样？”沈碧蓉自问自答，仰着头看向陆之言，“我也要跟她一样留下，一样跟陆大哥偷偷私会！”她丝毫没有扭捏的说出这番话，在她眼里，只要素瑶有的，她沈碧蓉也要有。
“我拒绝。”陆之言面不改色的出声，半点面子都没有给她。
听到拒绝的话，沈碧蓉整个人像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就炸了，“凭什么你能答应她却不答应我？凭什么你们都向着他，明明她才是个废物！”顷刻间，沈碧蓉的颈项出现一道网状的乌黑血痕，已经顺着她的颈项向上蔓延到了脸颊。
她掏出配剑轻轻一划，身前的木桌竟然被她瞬间劈成两半，这是不属于她的灵力。
在一旁观战的客栈的店小二和掌柜听到动静早已吓破了胆，顿时尖叫四起。
墨千珏俯身五指在地面一点，一道结界从他手下蓦然扩张，倾刻间将这一方天地笼于其中，将其他凡人隔绝开来。
沈碧瑶握着剑直冲冲的冲着素瑶的方向袭去，素瑶险而又险地躲过她的一击，地上落下一缕长发，她有惊无险的拍拍胸口，还好躲得快，要不然她的头发就要被削到了。
真不知道这沈碧蓉抽的什么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她被妖魅附体了，阿瑶你快躲开。”说完，墨千珏吃力的蹲下身子，结界展开需要消耗强大的灵力，一般情况下修士是不会轻易展开结界。
“千珏！”宋凝一脸担心，连忙上去搀扶。
“把她拦住。”被妖魅附身的人，若强行打断，精神力会遭受巨大的损伤，但若是附身太久，也会遭到侵蚀危及性命，宋凝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握着配剑紧张的看向沈碧蓉，“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碧蓉你千万别冲动。”
妖魅是魂魄，很显然沈碧蓉这幅身子对她来说还没有能完全掌控，她如提线木偶般，手一顿一顿地行动，虽然动作又准又狠，但是素瑶有足够的时间躲避。
她像只老鼠一样在客栈四处乱窜东躲西藏，然而其他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素瑶被追的额头急冒汗，“你们快来帮帮我呀！”
张尘阳首当其冲第一个冲上去，奈何他眼里只有素瑶，被操控的沈碧蓉直接给他一掌，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素瑶：……谢谢您嘞。
真是一点都不靠谱！素瑶决定把目光放在陆之言身上，“陆大哥救我！”
陆之言双手环于胸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似笑非笑道：“她打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
妖魅最喜妒忌不平之气，是非常常见的妖物之一，修士大多数要求清心寡欲，很少会有被附身。
被妖魅操控肉体具有意识，但是会像四肢提现木偶般原身不受控制。
若是跟她反抗，妖力就会陷得越深，只会让原身身体受损得更严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躲则躲。
此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唤醒原主丧失的神智。
他们体内的妒忌是妖魅最好的养料，只要原身恢复原来的神智，妖魅自然而然会离开。
素瑶还是第一次遇到妖魅，她转头看向墨千珏，对方的回答也跟陆之言一样离谱，“你躲着点，切莫伤到她。”
不能打只能躲，想来也是憋屈，况且这妖魅丝毫没有累下来休息的念头，反倒是越战越勇的趋势。
素瑶从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有些吃力，显然这妖魅已经渐渐的掌控了沈碧蓉的身子。
再这样下去，沈碧蓉还没垮，她就先累垮了啊。
“宋凝姐姐救命啊。”
宋凝在原著里是个一身正派，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女主，果然，她听到素瑶的求救坚决地挺身而出。
“碧蓉你先冷静下来，情爱之事是不能勉强的。”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宋凝的这番话让沈碧蓉的眼睛更是通红，“你尝试过男人被抢的滋味吗？”
“当然。”宋凝十分平静的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往素瑶方向瞟。
不是···为什么你俩聊着又把仇恨拉她这里来了？
你们礼貌吗？
沈碧蓉瞪了素瑶一眼，声音刺耳尖锐地冲着宋凝，“凭什么我喜欢的男人都不喜欢我，不管是千珏哥哥还是陆大哥，输给你也就算了，我居然会输给她这样的废物，我怎么甘心？”
第二十八章：回门派
躺着也中枪的素瑶无话可说。
宋凝满脸的惊愕，不可置信道：“你居然也喜欢千珏····”
墨千珏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沈碧蓉突然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她明明喜欢的是墨千珏，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陆之言？
眼里的清醒只是一瞬，瞬间又被赤红爬满，她神色癫狂，“那又怎样？要不然宋凝姐姐也尝尝男人被抢的滋味吧。把千珏哥哥让给我如何？你看看我多可怜，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我把你当成亲姐姐看待不会这点要求都不舍得答应吧？”
素瑶瞬间觉得这沈碧蓉的脑子是不是被妖魅吞了，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请求，宋凝是善良，但不代表脑子有坑好吧？
系统小三：“警告！警告！男女主情感出现阻碍，请宿主小心。”
素瑶心里一万个问号，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答应情敌这种无脑要求吧？
宋凝不说话，面上有些松动，只见沈碧蓉咄咄逼人，“说什么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原来都是假的？”
宋凝连忙摇头，“不，不是假的，我答应你。”
墨千珏：？
素瑶：？
怪不得书评里一堆读者骂宋凝是圣母，如今她情真意切的感受到了。
素瑶觉得无语，最终叹了口气直接一掌把沈碧蓉劈晕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
墨千珏率先离开客栈，在面对宋凝的挽留，他拍开她的手，语气冰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头也不回了走了出去。
看着墨千珏离开的背影，素瑶陷入了沉思，把自己的道侣拱手让人，不管是脾气再怎么好的墨千珏也没有办法忍。
宋凝这波被动戴绿帽的操作，令人感到窒息。
她没有追上去，愣愣的站在原地。
“宋凝姐姐，男人也需要哄的。”素瑶小声的喊了一句，把她往门外推，“快去，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宋凝讷讷地点点头，随后追了上去。
沈碧蓉出了这一茬，彻底的晕了过去。
陆之言走上去看了一眼，两指轻点，眼眸变得赤红一瞬间又消了下去。
作为在场的唯一以为女性，素瑶担任起把沈碧蓉拖进房间的重任。
她好奇的发现沈碧蓉身上的血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看来这妖魅还真是识相。
第二天一早，墨千珏就收到了门派掌门的通知，让他们迅速赶回清风剑派。
素瑶一头雾水，只能跟着匆匆收拾包袱。
吃完早膳后众人带着包袱还有昏睡的沈碧蓉踏上了回门派的路，由于沈碧蓉的身体被妖魅侵蚀后突然被打断，后遗症的结果就是会昏迷一段时间。
于是一行人决定雇马车。
依然是之前的分组，陆之言，素瑶和沈碧蓉在同一辆马车，其他的三人在另一辆马车。
看着呼呼大睡的沈碧蓉，素瑶心里一阵无语，如果被她知道之前一番不过是瞎折腾，会不会立刻跳起来？
虽然宋陵城离清风山很近，但走陆路也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
赶了一天的路，天色渐晚，于是一行人在城外的树林过夜。
“来，墨大哥多吃点，这些干粮都是宋凝姐姐准备的，都是你最爱吃的口味。”
宋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千珏，这个给你。”把烤好的干粮递给墨千珏。
“不用了，你吃吧。”
两人的关系看似和谐，但却又有着微妙的变化，仔细观察，两人往日里都是如漆似胶的黏在一起，如今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素瑶将手里烤好的干粮掰一半递给了陆之言，陆之言捏着手里的野果摇头。
跟在陆之言身边这几日，发现他还是挺挑的，宁愿饿着也不会吃这些噎人的杂食。
而且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冷香味，素瑶进过他的房间全是这个味儿，这是香薰，闻起来跟他整个人一样霸道浓烈，但是却不刺鼻。
从他房间里走一圈出来身上都带着那股香味，素瑶感到羞愧难当，她一个女孩子家家都没他过得精致，甚至半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素瑶见他不吃干粮，于是转身递给了为他受过伤的张尘阳。
张尘阳伸手接过，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师妹····”
“打住。”
咔···
陆之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的果子瞬间裂开，紧挨着他的天下第一剑感受到了自家主人此时的情绪波动。
这股类似杀意又不是杀意的心情，它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晚膳简单的解决了，张尘阳率先进马车里休息。宋凝和墨千珏两人的气氛依旧是有些僵硬。
素瑶知道，情爱这种东西得让他们自己解决，旁人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借着月色呻吟一声，“呀，天色这么晚了，我也该休息了。”说完对着陆之言使了个眼色。
陆之言心领神会，立起了身子。
吃饱喝足的素瑶钻进了马车，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马车虽然没有床上睡得舒服，但是却足够大，还有软垫，她将身子一缩，将沈碧蓉身上的外袍扯过一半。
马车里只有两个小姑娘，陆之言肯定不会进来，于是她掏出了压箱底的话本，翻开嘿嘿一笑。
怕在路上无聊，她特意花了重金在小市场淘到的，卖书的老板向她打包票这是当下卖的最火热的言情本。
她看着看着开始有些犯困，于是头一歪直接睡了过去。
陆之言在树林里转了一圈，回到马车里就看见俩个小姑娘并排睡在一起，特别是素瑶，睡姿可算是彪悍，在这么挤的马车内都能睡得东倒西歪，身上的衣袍只盖住一半，脸上还扣着本书。
陆之言伸出手拎起那本书扫了一眼，上面写道：“公主…以后我…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有…来…生我希…望…自…己…可以提…前…遇到…你…做你的…爱…人…我…爱…爱……”公主哭泣的时候，天空立即乌云密布，下起蓝色晶莹如水晶般的雨水·····
陆之言：····
第二十九章：像猫
简直不堪入眼。
陆之言五指稍用力，本子瞬间碎成了粉末化作了泥土的养料。
他双手环于胸前，闭上眼睛小憩。
本想在外头过上一夜，但他体内却感受到一股十分燥热的异动，可能是吞食的妖魅在作祟。
在马车上睡得十分香甜的素瑶身子不老实地扭动，夜色微凉，温度低了些，她总觉得半边身子好冷。
听见一阵小声的嘤咛，陆之言睁开眼，只见两个小姑娘抢着唯一的外袍谁也不让。
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了，随后又迅速地沉了下去。
几乎是下意识，素瑶抢不到被子，换了个方向往他这里靠，陆之言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黏，最后抓起他的宽袖盖在自己露在衣袍外的右手臂上。
陆之言：“……”
他没有感情的把手挪开，然后又被她扯了过去，这么一来一回，她仍是没醒，反倒睡得更是安逸，睁着眼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睡到自己旁边的素瑶，陆之言陷入了沉思。
他只是想在旁边吸收她的灵力罢了，是她先热情，那么他也就不客气了。
马车坐着很宽敞，但是躺了两个人就显得窄小了许多。
素瑶整个人拱着身子像只猫儿一样，她的脖子是那样的纤细，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轻松的折断。
但凡知道他入魔的人都死了，甚至连鸟兽都没放过，唯独她。
接触到的指腹明显感觉到一股灵力在无形地朝他涌来，她就像泉眼，不会枯竭，源源不断的涌出新的灵力。
这股灵力像是冷流，将他体内的燥热烦闷通通消除掉，就像顶着酷暑的烈日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遇到了一汪绿洲。
好舒服。
想用力的手身不由主放轻，整个手掌贴紧她的脸，她的脸颊是这般小，一只手就能完全挡住，手指蹭到的碎发很软，不由得伸手揉了揉。
素瑶哼唧几声，拿头蹭了蹭他的掌心，时而砸吧下嘴，仿佛睡梦中在吃着什么美食。
“馋猫。”
陆之言的手没收回来，闭上眼睛沉思了会儿。
世人皆视魔物为洪水猛兽，自从他体内留下魔种之后，各大门派的人对他紧盯不舍，直到他销声匿迹多年，风头过去，才自由了些。
只要是魔物一定会被天下人诛杀。
魔道想吞噬他的力量，天道想毁掉他，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虽是在后山闭关修炼，实际是另类的软禁，无穷无尽的日夜交替，他却只能跟天上飞过的鸟，地上的路过蚂蚁说话。
内心坚定的正义之道渐渐的磨灭。
他隐瞒了数年，浑浑噩噩之际也想过一了百了，却又无助醒在漫无边际的黑夜。
陆之言低头看她。
小姑娘就像一把利刃，亲手把他的生命划开一道新的口子。
或许，活着也不是一件坏事。
＊
素瑶醒来整个人腰酸背痛，总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翻不了身。
她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感觉脖子异常疼痛。
好重，有什么东西压着。
等等！她脖子上有东西！
素瑶猛地的睁开眼，双眼瞪圆直勾勾的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手臂。
是陆之言的！
“！！！”
他的手为何会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难不成他是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给干掉？！
素瑶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把目光转到陆之言脸上。
他正靠在马车壁上，紧闭双眼，眉头稍皱，薄唇微抿，好似是在歇息。
她轻轻的把他的手扒开，缓缓的立起身子。正当她准备逃出马车，陆之言的眼皮稍动，睁开眼朝她望了过来。
素瑶吓了一跳，咧着嘴僵笑道：“陆大哥早啊。”
陆之言没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暮气沉沉的样子跟素瑶被迫起床的样子很像。
一潭死水般的眼眸与她对视，继续待着也不是，下马车也不是，就这么跟他干瞪眼，素瑶深吸一口气，然后抓起他的手继续放在脖子上。
“您继续。”
陆之言：……？
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阿瑶，陆大哥，我们该赶路了。”马车外传来墨千珏的声音，素瑶迅速地掀开车帘应了一句：“好。”
“前面路过一个茶铺，那里有早点吃，我们去到那里再吃早膳。”
“好。”
素瑶往马车看去，没看见宋凝的身影。犹豫片刻，小声问道：“墨哥哥你还在生宋凝姐姐的气吗？”
墨千珏背着手转头，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把话题转移开，“回到清风剑派你什么都不用说，碧蓉这是由我来交代，你也不要自责，通过历练，你已经是门派正式一员了，以后可不能再偷懒了……”
说完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家常话，便转身上了马车。
素瑶把车帘放下，转过头看见陆之言继续闭着眼好似还没休息够。她把地上的软垫收拾好，翻来覆去都没找到昨晚拿在手上的话本。
“陆大哥你有看见一本书吗？”
陆之言：“什么书？”
素瑶犹豫片刻，“是一本名著。”
上至刚识字的五岁儿童，下至六十岁的少女心老妪都爱看的当代小有名气的言情著作，简称：名著。
陆之言脑袋一歪，冲着素瑶似笑非笑，“名著没看到，倒是有一本不堪入眼的话本。”
“啊对对对！”一想到是被他收起来了，顿时有些羞耻，“在哪呢？”
“丢了。”
素瑶：？
对方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她抓耳挠腮，她双手叉着腰，眉间微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她索性摊牌，“那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的。况且看这个又不违反门派规定，陆大哥还是把它还给我吧。”
“真的丢了。”陆之言又继续闭上眼，不慌不忙地双手环于胸前。
他这个动作在素瑶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在暗示他把话本藏在身上的某个地方。
书已经快看到大结局了，此时心痒难耐，迫不及待的想把整本书追完。
她气势汹汹地直接上手，陆之言也不反抗，任由她这双软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探。
然而在这时，沈碧蓉醒了。
头痛欲裂地撑着身子，睁开眼就看到两人左拥右抱卿卿我我的粘在一起，“你们……”瞬间她又气得晕了过去。
第三十章：事出反常
听到沈碧蓉的声音，素瑶缓缓地转过头，手没敢动。幸亏她又晕了过去，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确定陆之言身上没有她的话本，素瑶难过地耷拉着脑袋，心如死灰。
打蔫儿的样子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她的青丝散落在他胸前，陆之言眼眸稍暗，不动声色的悄悄捻起一簇。
素瑶看似很瘦，但是却意外的有肉，摸起来手感也很好，让他想到了之前在清风后山捡到的那只野猫。
小小的一团，只要他愿意就能轻而易举就能让它丧命，但却又不知危险的一直在他身边打转。
陆之言突兀的说了一句：“结局我看过了。”
素瑶眼睛一亮，欣喜若狂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那公主是不是跟魔道教主在一起了？这种势不两立一黑一白才是最带感的……”
那张小嘴喋喋不休，整个人活蹦乱跳地在他身边手舞足蹈。
到嘴的话转了个弯，陆之言低低道：“嗯。”
素瑶一脸姨母笑，“嘿嘿，我果然就知道，真爱无敌！”
＊
日落，马车停赤峰山，这是距离清风山最近的一处山脉。
或许是被清风山得天独厚地地势所压，这一处算是一座废山。
人烟稀少，荒山寂静，一踏入便感觉一股阴嗖嗖的气息扑面而来，今晚他们要在这里过夜。
“先休息一会儿吧。”众人停下整顿马车。
山脚下有一处破败的歇脚茶铺，茶铺看似非常老旧，头顶都遮阳布也破破烂烂碎成了好几缕。
“嗯，没人吗？”
素瑶往里探了探，空无一人，突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盯着。一转身毫无预兆的对上了一双漆黑无光的瞳孔。
素瑶吓得一个踉跄，仔细一看才发现发现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子。
“要喝茶吗？”
她的声音沙哑粗重，好似打磨铁锈的声音。
原来她是摊主。
素瑶拒绝道：“不了，我不渴。”
老婆子穿的衣服很破旧，突兀的是脚下却穿着一双崭新的红色绣花鞋。
素瑶环顾荒芜的四周，后背有些发凉，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处还有别的人家吗？”
“往前走到尽头，看到一处河然后右拐，你就能看到一处村庄了。”
“不过啊……”瞎眼老婆子神神叨叨地没继续往下说。
素瑶眯了眯眼，很是给面子的问下去：“不过什么呀？”
只见老太婆露出惨白的笑，“不能去。”本是漆黑的瞳孔，一下子泛白。正当以为能把这过路人给吓到，没想到对方却无动于衷。
素瑶：“好勒，我这就出发。”
“？”
素瑶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老婆子一个人在原地凌乱，再怎么丑的妖物她都见过了，这老太婆只不过是翻了个白眼就想把她吓到，门都没有。
要不是感受不到她身上的妖气，差点想一拳砸过去。
居然敢在她面前故弄玄虚，这不等于在阎王爷面前装鬼吓人吗？
素瑶回到马车把村庄的事情告诉大家，墨千珏放出灵识在四处探查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冲他们点点头。
“碧蓉就麻烦二师弟照顾了，我们先去探探路。”
山路蜿蜒崎岖，马车不好过，于是四人徒步，张尘阳留下来照顾昏迷的沈碧蓉。
四人步伐迅速，偶尔有野鸟掠过留下一两声稀碎的鸣叫。
照着茶铺婆子说的，直直往前走后拐个弯，果然看到了高矮不平的房屋，除此之外还有一间小寺庙。
“如愿村……这名字有点奇怪。”
脚下飘来几张黄纸，上面红墨勾勒着复杂的经符，让人惊讶的是，上面居然附加了有少许灵力，看来是正经的符文，跟民间那些坑蒙拐骗的道士卖的符纸不一样。
“愿圣者却返本处，无至忧忆悲恋，悦帝利罪女，生天以来，经今三日……”
黄纸引燃伴随着絮絮叨叨的低吟声，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妪跪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跪拜。
密密麻麻的连珠挡住了佛像的脸，素瑶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后上去搭话，“大娘，你是这里的村民吗？”
老妪惊讶地看着众人，片刻冲她慈祥的笑了笑，“是，你们是过路人？”
“对，我们从宋陵城来的。”
宋凝上来恭敬的行了个礼，十分客气问道：“现在夜已深了，我们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您看方便吗？”
地上的黄纸已经燃了个干净，老妪颤颤巍巍的立起身子，宋凝见状顺手上去扶了一把，顷刻她眉头不禁一皱。
老妪十分热情，“当然方便，咱们这村的许久不来外人了，要是你们不嫌弃就去我那儿吧。”
四人跟在老妪身后，一路上素瑶打听了许多，但却套不出什么话，只知道这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谋生了，只剩一些老弱病残守着这片山。
暮色已深，但家家户户房屋紧闭，甚至连烛火无人点，老妪显然是习惯了，丝毫没有阻碍的往前走，好在修士的五感都比普通人灵敏，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也能顺利的跟上。
走了没多久，来到一处普通的小院，老妪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你们先坐着吧，我去弄点饭菜，我们这些农家呀都是一些粗茶淡饭，你们可别嫌弃。”
宋凝：“怎么会，我们才是给你添麻烦了。”
屋内唯一的灯被老妪拿去后厨，屋内一片黑漆漆的。
素瑶有些害怕，声音放轻：“你们说这会不会有鬼啊？”
“修士之人，怎能惧怕这些？”
墨千珏没有半点起疑，冷静分析，“这屋里就她一个老媪，想必是也是生存艰难，点不起烛火也是正常，更何况隔壁就是我们清风山，都到家门口了，还怕什么？”
墨千珏这么一说，宋凝悬着的心也瞬间放松下来，但放松不过三秒，陆之言不动声色道：“这处有结界，灵力被封了。”
听到这句话，大家心里一个咯噔，墨千珏目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往腰间一摸，就连通讯镜也没了反应。
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素瑶害怕地抱紧自己，“我们该怎么办？”
陆之言：“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