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脏
下午六点半,帝都,归园居。
沈故渊穿着一袭黑色纯手工制作的西服站在门口,眉宇间戾气横生,剑眉下那双眸子仿佛泼了墨,裹着浓浓的不安,深沉的可怕。
下一秒,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门,入眼就看到穿着一条樱桃红吊带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他忙碌的整理行李。
确认过人完好,沈故渊抬起的手慢慢落下,薄唇间划过一丝浅显又宠溺的笑,眉宇间的戾气和不安被温柔的气息取而代之。
听到门响了,面前的女人动作微顿,但没有回头打招呼。
地板上凌乱的都是她的东西,行李箱被她扔在一旁,里面还装着几瓶碎掉的化妆品。
“什么时候到家的。”
沈故渊一只手插在兜里,看着忙碌的纤细背影,眼眸微微眯起,声音低沉暗哑,极其富有磁性。
池渔扔下手里的衣服,身体站直,胳膊交叉在胸前,回头面容冷清的看着他:
“哦,九点多。”
“……”
沈故渊被气笑了。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大长腿跨到她身旁,长臂一伸,揽着池渔的细腰把她往怀里带,“九点多就回来不告诉我,还让我十二点去机场接你?”
池渔细白的指尖抵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妖冶的红唇嘲讽的勾了勾,“怎么,让你沈大总裁浪费半天时间不行?”
沈故渊低头靠近她,薄唇贴在她耳侧,缓缓吸气,“行,沈太太说什么都行。”
男人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钻入鼻孔,池渔清冷绝美的脸颊上浮起红晕,她不自在的偏头躲开:
“沈故渊,我还没有收拾完。”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甜腻绵软,环绕在沈故渊耳边,瞬间扰乱他的心绪。
沈故渊指尖轻捏她的下巴,转头亲了亲她的唇,“小渔,你不想我吗?”
池渔抬头,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沈故渊的倒影无比清晰。
她看着面前熟悉的俊脸,藏在胸腔之下的心脏不由得砰砰乱跳。
有些人,遇见他千千万万遍,就会爱上他千千万万次。
“嗯?”
见池渔没有回答,沈故渊明显不悦,他缓缓发出疑问,尾音微颤,惹得池渔心尖都在抖动。
沈故渊弯腰靠在她的颈窝处,双臂紧紧拥着她,感受着三年来两人的第一个拥抱。
但他的力道实在太大,池渔吃痛,抬手推开他,眼神明显不悦,“沈故渊,你有病?”
“呵呵……”
沈故渊胸腔微微震动,溢出一丝性感低沉的浅笑,“有,沈太太不喜欢我有病吗?”
池渔杏眸微眯,在沈故渊看不见的地方划过浓烈的冷意,等抬眸时,眼底的莞尔清晰可见:
“喜欢,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呢。”
略显嘲讽的声音贯入耳中,沈故渊俊眉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思忖片刻,弯腰将池渔打横抱起,大步跨上楼。
池渔嗓子里发出惊呼,因为没有丝毫防备怕摔下来,所以她双手紧紧揪着沈故渊的西服领口,杏眸里溢着对面前男人的不满。
踏入卧室,池渔的脚尖刚着地,沈故渊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下来。
池渔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沈故渊夜会女明星的新闻,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无一不在讽刺着池渔这个沈太太是个可笑的存在。
见池渔分神,沈故渊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渐渐收紧。
吃痛回神,池渔抬眸时双手顺从的搭在沈故渊肩膀上,眸子里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沈故渊哪顾得上去深究,低头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然而,眼看着箭在弦上即将要发时,池渔细白的脚尖突然抵在沈故渊满是肌肉的胸膛,使劲一蹬,沈故渊始料未及,高大的身躯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砰——!
卧室里一声巨响,池渔慢慢起身,拉过一旁的蚕丝夏凉被裹在身上,光着脚站在床边冷眼睨着沈故渊。
还在状况之外的沈故渊直接懵了。
他摔下去脑袋刚好磕在床脚,额头迅速肿了一个包,看上去红红的。
沈故渊那张原本帅的有些人神共愤的脸颊黑得像泼了墨,眉宇间充斥着戾气。
他的衬衫纽扣半开,扶着床站起来,周身的气压迅速降低,眼神阴冷又愤怒的瞪着池渔,眸子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池渔,你在闹什么!”
池渔裹着被子靠在沙发上,两条细直的大长腿交叠,纤细的手腕撑着脑袋,和眼神阴冷的沈故渊四目相对:
“沈故渊,你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想来碰我?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脏。”
“?”
沈故渊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就刚才她把自己踢下床这件事来说,他说什么都不会轻易原谅她。
“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来么?”池渔起身朝他走去,粉色的被子被她硬生生裹出了晚礼服的感觉,她站在沈故渊面前抬头,冷笑,“沈故渊,我是为了和你离婚的。”
“……”
沈故渊眼底的期许和愤怒彻底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冷漠和阴狠。
他可以允许她胡闹,但绝对不允许她提出离婚。
“我不同意。”
沈故渊捡起地上的西裤胡乱套在身上,声音比池渔更加冷漠。
池渔似乎早就料到他这么说,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会起诉离婚。沈故渊,你派人在国外盯了我三年,你在国内彩旗飘飘,你是觉得我池渔好欺负,还是觉得我生活过的太如意头上独独缺了一顶绿帽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故渊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深吸气,稳住心神,耐着性子询问:
“你到底在说什么?”
池渔轻嗤,粉唇抿成一条直线,脸颊上尽显嘲讽和不屑。
她转身离开卧室,沈故渊穿好衣服跟着出去时,两人在卧室门口碰面。
池渔手里捏着一沓报纸上楼,润白的脚在他面前站定,抬手将报纸扔向他:
“沈总裁清醒了吗?真相摆在面前,你还想抵赖?”
沈故渊低头,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报纸,以及版面上那令他极为熟悉却又莫须有的照片时,眉心紧蹙,脸色瞬间阴沉的不像话。
第2章你不同意关我屁事
“这段婚姻开始的荒唐,所以我希望安静的结束,沈总裁既然流连花丛,那我乐意成全。”
池渔抬眸定定的看着他,声线冷漠的吐出一串字,而后抬步踩着报纸上的照片走进卧室,路过沈故渊时还撞了下他的肩膀。
那些报纸都是池渔在国外时托国内的朋友买下来的。
每一张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沈故渊和各个女明星的绯闻。
池渔前脚踏进卧室,便伸手将房门狠狠关上。
沈故渊身后发出震天响,他浑身裹挟着冷漠又肃杀的气息,阴沉着脸捡起地上的报纸,一只手死死的捏着,然后大步离开别墅。
池渔换了一件家居服,她站在阳台上看着沈故渊匆忙离开的背影,随意搭在栏杆上的手手指微蜷,肩膀无法抑制的抖动起来。
下一秒,泪水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滚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晕染出一圈圈水渍。
她回过神,抬手擦掉泪水,转身从阳台的小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红唇间,拿起打火机点燃。
她颤抖着双手深吸一口,红唇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池渔知道,她没有资格向沈故渊提离婚,因为这样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她今年二十五岁,十五年前她是被沈故渊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
那会儿大她七岁的沈故渊已经从沈家独立出来,他当时就住在归园居。
而她,荣幸的和他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他从来不会过问她的过去,带她回来后供她读书,给她起名,让她过上了以前不敢肖想的美好生活。
沈故渊家世好人长得帅,再加上他对她纵容宠爱至极,池渔爱上他无可厚非。
但她深知这份感情的悬殊,所以沉埋心底,从不敢坦露心迹。
可是三年前,他突然带着她去民政局领了证,就在她狂喜之时,却在隔天把她送去了国外。
他当时对她的解释是:小渔,你还小,出去多历练,我在帝都等你回来。
出国前池渔真的幻想过他们以后的美好生活,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好,可不到一个月,她便在国内的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他和女明星在一起的消息。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三年来,池渔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看到关于沈故渊的花边新闻,更让池渔崩溃的是,他在国内花天酒地,却要在国外派人监视她的生活,如果察觉到她和哪个男同学交往过密,还会让人出面警告。
池渔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回国,起初沈故渊不同意会哄着她,后来两人甚至连联系都少了。
一个星期前,池提前完成学业,不顾沈故渊的阻拦回了国。
除了离婚,她还要亲眼看看,沈故渊到底是如何和那些女明星厮混的。
指间的香烟慢慢燃尽,火星烫的池渔手指发疼,她回过神将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到卧室,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刚从国外回来还需要倒时差,所以这一觉池渔睡的极沉。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她洗漱换衣服,下楼做了个简单的早饭。
她左手拿着三明治咬了一口,右手拿着手机,随便一滑,便看到了今天的新闻推送:
沈氏集团总裁再次夜会明星。
池渔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嗓子眼一阵哽咽,她将没吃完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端起牛奶猛喝一口。
大概是被牛奶呛到,她捂着嘴巴趴在餐桌上大声咳嗽,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打湿了手臂。
待调整好情绪时,她已然对这份早餐没有了胃口。
她双腿屈起放在椅子上,抬手捂住眼睛,努力缓解着眼底的泪意。
爱一个人很伤,可是爱一个无法得到的人,更伤。
沈故渊不爱她,池渔一直是知道的。
出国前的一个星期,她发现在归园居的书房,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相框,相框中有一张好看的照片,里面是一个女孩子的背影。
长发飘飘,白裙胜雪,即使没见过她的正脸,光看背影,池渔都觉得那人美的惊心动魄。
而照片的背面有一串手写的英文“Youaretheloveofmylife,thereisnosubstitute.”
池渔认得,那是沈故渊的笔迹。
这句话中文意思为“你是我此生挚爱,无可替代”。
发呆的片刻,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池渔打开一看,是她在国外的学长发来的:
“阿渔,学校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明天直接去报道就可以。”
“谢谢学长。”
池渔收起手机,微微舒口气,心情总算好了点。
沈故渊当初送池渔去国外主修的是金融管理,希望她回来可以留在公司,跟着他一起工作。
但池渔看到他和别人鬼混,心生反骨,瞒着他们换了金融专业,并且还辅修了管理学。
因为是在同一所大学,再加上两个专业相差无几,所以沈故渊派去监视她的人并未察觉。
三年的学业完成,池渔提前申请了帝都的大学,想要做一名大学老师。
刚好池渔的学长温子寒的父母在这所学校,他帮忙引荐,校方对池渔的履历十分满意,告知她明天就可以过去报道。
池渔唇角翘起,拿起手机晃着两条纤细雪白的大长腿上了楼。
傍晚,沈故渊回到别墅时池渔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剧,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声,她关掉电视,头也不回的上楼。
“站住。”
沈故渊捏了捏眉心缓解疲惫,冷着一张脸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明天去公司上班,财务部总监的助理。”
池渔用力挣脱开,双臂环抱在胸前,转身好笑的看他:
“沈故渊,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一名大学老师,明天去学校报道。”
“……”
沈故渊被气得脸色铁青。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闹什么。
“我不同意你去。”
半晌,他冷着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
池渔看着他冷漠如常的脸,美眸里染上几许执拗和叛逆:
“你不同意关我屁事。”
看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沈故渊气得差点想打人。
第3章想离婚?想要自由?
沈故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又放开,来回好几次,才说服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他耐着性子提步上楼,和走出卧室的池渔打了个照面。
她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走到沈故渊面前,将文件拍在他胸口:
“这是离婚协议书,沈总裁好好看看。”
沈故渊脸色顿时像泼了墨,俊脸上乌云密布,看不见一丝表情,他攥着文件一眼未看,便抬手撕碎。
“你……!”
池渔瞪大眼睛看着他,美眸里水光潋滟,即使生气,整个人依旧生动明艳。
当然,沈故渊此刻没心情欣赏她的美貌,他现在只想狠狠的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坏丫头。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白色的纸片从他手里滑落,池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扛着进了卧室。
她被狠狠的摔在床上,沈故渊这次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想办法桎梏她的双脚,一只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臂,低头狠狠的吻住她。
自从被沈故渊带回来,池渔何时受过这种折磨,她瞪大眼睛看着沈故渊,使出浑身解数在床上扑腾。
沈故渊吻的毫无章法,一只手顺着她单薄的家居服伸去。
“沈故渊你混蛋!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王八蛋,你……唔……”
沈故渊不顾她的咒骂,薄唇勾起浅笑,低头吻在她唇角,略显警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闭嘴,太吵了。”
池渔被气得流出了眼泪,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沈故渊有几分不忍,但是想到她这么气人,最终还是没有狠心解开她的束缚。
卧室里夹杂着旖旎和池渔的咒骂,沈故渊居然觉得有些过分的和谐。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结束后,池渔裹着被子窝在床上,背对着沈故渊一句话也不说。
“离婚我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至于工作……”
沈故渊思忖片刻,转身将池渔搂进怀里,“你只有跟我去公司这一个选择。”
“……”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池渔转身一把推开他,起身走进衣帽间一声不吭的收拾东西。
听到衣帽间乒乒乓乓的声音,沈故渊周身气压再次降低,他腰间围着浴巾站在门口,声音冷若寒冰:
“你又要做什么?”
“我要搬出去,沈故渊,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和你开玩笑?”
池渔手里拎着一条裙子,她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向沈故渊。
她脖子上还留着刚才两人欢爱的痕迹,这一切都显示着他们刚才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做着最亲密的事,但是她呢,任性伤人的话张口就来。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婚姻的前提是爱,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而且,我不觉得我们在一起会有好结果。还有,我不喜欢我的丈夫夜不归宿和其他女人厮混,这让我感到恶心和厌恶。”
池渔继续低下头收拾东西。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故渊眉毛压得很低,语气也阴森森的。
他上前一步,想要将池渔圈进怀里,但被她躲开。
沈故渊也不恼,食指和拇指轻捻,手臂缓缓落下。想起今天早上沈氏媒体发布的公告,眼底划过无奈,
“乖,不要任性,有时候不要用眼睛看一件事,要用心去看。”
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他不求她与他并肩作战,只求她能理解,可她自从回来张口闭口都是离婚,这让他愤怒,更让他无奈。
并且,他已经在尽量克制怒火,若她一直任性妄为,他真怕一个不小心把面前的人绑在家里关起来。
池渔索性扔下衣服,她起身看着沈故渊,冷笑,“不用试我就知道。沈故渊,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心感受不到爱,眼睛便什么也看不到。
再者,我只是你捡回来的,你也没有义务负责我的后半生,我感激你对我的恩情,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事事听从你。我也是人,也有独立的思想,你的约束和管教让我喘不过气,你连婚姻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和我草率的结婚。”
“……”
池渔说出这些话就后悔了。
但她实在生气沈故渊不爱她,还想方设法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和其他女人朝三暮四。
这让她窒息。
衣帽间里安静如斯,沈故渊心脏仿佛被击中,站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
他自认为,做的这些都是为她好,可她非但不领情,居然觉得他多管闲事。
沈故渊阴沉着脸看了她须臾,唇角勾起阴森的讽笑:
“想离婚?想要自由?”
池渔抬眸,一瞬不瞬的看他。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笑容、眼神,都让她觉得慌乱。
她的沉默在沈故渊认为就是默认,他眼底的冷意瞬间迸发,浑身裹着肃杀的气息:
“我成全你,明天早上九点半,我在民政局等你。”
……
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池渔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翌日清晨。
池渔早早的起床,第一次入职,为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她特意化了淡妆。
白色的奥迪驶入学校停车场,池渔背着包,手里拿着一堆履历材料。
教务处主任和学院负责人也刚到,看到池渔这么守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欢迎您池老师,以后您就是帝都大学的一员了,我今天让教务处给你安排课程,明天开始正式上课,您这边有问题吗?”
教务处主任是一个和蔼的中年人,他和院长带着池渔简单参观了下学校,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池渔粉唇勾起温柔得体的笑,“当然没问题,谢谢主任和院长如此看重我。”
池渔的恭维让主任和院长对她刮目相看,但让他们更加看重池渔的,还有她的容貌和履历。
学校里每年都会招进一批新的老师,但池渔无疑是今年这批人里最优秀的一位。
25岁就获得了国外著名学府金融学和管理学的双博士学位,这样的人才,走到哪里都吃香。
从学校出来已经九点了,池渔在附近买了吃的,在车上简单对付几口,又开车匆匆前往民政局。
第4章装作不知道离婚这件事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
沈故渊从上班开始,整个人就处于低气压的状态。
一个小时内,他骂哭了三位秘书,还将汇报工作的策划部总监骂了个狗血淋头。
助理卫屿端着咖啡在门口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总裁,您的咖啡。”
沈故渊阴沉着脸睨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文件。
卫屿觉得后背冒冷汗,他战战兢兢的放好咖啡,准备开溜时,身后传来宛若催命般的声音:
“去查一下,池渔在做什么。”
“好的!”
卫屿如获大赦,快速的离开总裁办公室,坐在工位上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五分钟不到,他就得到了池渔站在民政局前的照片。
啊这……
卫屿这回是彻底不敢进去了。
昨天晚上总裁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早上提醒他去民政局离婚。
当时卫屿苦口婆心劝了他一晚上,最后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但好歹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卫屿怎么不知道他在说气话,所以今天早上愣是忍着没吭声。
但他现在要是把这个照片拿进去,沈故渊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就在卫屿思考间,人事部的经理和财务部总监上来一起去了总裁办公室。
卫屿提醒的话根本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人事部经理笑意盈盈的询问:
“总裁,您昨天说的新同事怎么没来呢?我和肖总监可是等了一上午了。”
啪。
沈故渊一用力,手里的钢笔被他一折两半,他抬眸时眼神森冷,“公司请你们是吃闲饭的?除了等人一点事情没得做?”
“……”
人事部经理和财务部总监被吓得不轻,两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黑色的墨水顺着办公桌滴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沈故渊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墨水浸湿,他的手上也是一片黑。
卫屿探出脑袋看到这一幕,拿着湿纸巾猫着腰进去,小心翼翼的擦着墨水。
“滚出去!”
沈故渊将半截断笔扔在桌面上,朝对面低眉顺眼的两人怒吼。
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飙出了总裁办公室,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查的怎么样了。”
沈故渊抽了一张湿纸巾,起身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手指,薄唇轻启,吐出一串毫无温度的字。
“呃……”
卫屿迟疑片刻,拿出手机点开照片递过去:
“总裁,您看……”
沈故渊接过手机,看到池渔站在民政局门口,他下意识握紧手机,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其捏碎。
卫屿余光瞥着手机,心底默默点了一根蜡。
如果手机能活着,他一定回家给沈故渊做个牌位把他供起来。
沈故渊死死的盯着照片,整个人像是裹了一层寒霜。
“总裁,我觉得……太太应该还在生气,不如您等她气消了,再和她聊聊?”
卫屿收好湿纸巾,试探性的说了句。
他发现沈故渊的脸色有所缓和,又试着开口:
“您看啊,太太毕竟年纪小,又被您娇宠着,您和那些明星传了三年的绯闻,她肯定生气啊!她要是不生气,那就说明她不在乎,您这个时候若和她置气,反倒不好。”
沈故渊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回到位置上坐好,胸口像是堵了一团。
他依旧阴沉着脸,但是周身的气压明显没有刚才低了。
卫屿赶紧将手机揣回兜里,继续安慰他:
“所以总裁,您现在就装作不知道离婚这件事,等太太主动来找您。”
事实上,沈故渊也是这么想的。
民政局门口。
池渔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
工作人员下班出来去吃饭,看到池渔时纷纷侧目。
“好漂亮,是来结婚的吗?”
“不,看这样子好像是离婚。”
“唉,谁这么不懂珍惜啊,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
“……”
随着他们远去,池渔的耐心也彻底耗尽。
她吐出一口浊气,大步离开。
卫屿老早就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等着,看到池渔拎着包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楼,他给沈故渊发微信:
“总裁,太太上去了。”
看到消息,刚刚泡完冷水澡的沈故渊白着一张脸,穿好衣服靠在办公室沙发,双眸微眯,装作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池渔坐电梯一路上了顶楼,下班时间,秘书处一个人都没有,她冲进总裁办公室,看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沈故渊时,眉心狠狠跳了跳。
“沈故渊?”
池渔把包放在桌子上,试探性的走过去。
“沈故渊?”
池渔抬手戳了下沈故渊的手臂,他纹丝未动。
看到他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池渔抬手放在他额头上,发现温度高的有些可怕。
“沈故渊你发烧了?”
池渔坐在茶几上,抬手晃了他几下。
沈故渊觉得他的脑子都要被池渔晃出来了,别没病被她整出病来。
他“强撑”着力气睁眼,看到是池渔时,苍白的薄唇翕动:
“小渔……你来了,我……咳咳咳……”
池渔眉头皱的深紧,她起身双手按着他:
“我送你去医院。”
沈故渊虚弱的摆摆手,“不去了,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议。”
话落,他还偷看一眼池渔的表情。
发现她眉头深锁一脸担忧,沈故渊在心底给卫屿一个大大的赞。
看来他的馊主意,还挺管用。
“那你吃饭了没?我去给你买点药。”
生气归生气,池渔看到沈故渊这么难受,心里终究是不忍。
抛却夫妻这层关系,他们还是亲人。
所以,她永远没办法对他狠心。
见池渔转身要走,沈故渊猛地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别……我吃不下……咳咳咳……”
沈故渊另一只手半握拳掩着薄唇剧烈的咳嗽,池渔垂眸,眉头皱的深紧。
“那我叫外卖吧。”
池渔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左手腕还被他拽着,她右手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输入地址,买了点吃的,顺便买了药。
沈故渊眸子微眯,余光注意着她,发现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慢慢的松开她。
池渔起身去洗手间找了块毛巾,用冷水打湿折好放在他额头上。
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钻入鼻孔,盈盈一握的纤腰在眼前不停的晃,沈故渊瞬间心猿意马。
他慢慢抬手,半握住她的腰,指尖不怀好意的在她腰窝处挠了下。
第5章小渔,我可能是烧糊涂了
啪。
池渔抬手在沈故渊手背上拍了下,小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生病了就好好躺着,不要表现出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
“……”
沈故渊微微吐气,最后双手安分的放在胸口,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池渔。
看到她的包旁边放着一叠资料,他不经意的开口:
“小渔,那些是什么?”
池渔抬眸扫一眼,语气冷淡,“是我入职的资料,早上去了一趟大学那边。”
“……”
沈故渊觉得他没病迟早被池渔气出病来。
他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她居然不领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池渔低头刷着手机,微抿唇角,“你觉得我不识好歹,但是我不能一直靠你,我也想闯出我自己的一番天地。”
池渔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双手撑在身后,修长的天鹅颈微微向后仰,略尖的下巴朝沈故渊扬了扬,“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所以作为我的家人,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在池渔的心里,沈故渊除了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唯一的家人。
这么多年来,她在他的羽翼下成长,从她上学开始,她的家长会他一次都没有迟到过,该给她的,他一次都没有遗缺。
有时候池渔甚至觉得,沈故渊好像养了个女儿。
可他们之间,明明只相差七岁。
沈故渊微眯的眸子盯着她须臾,脑海中不自觉的把现在自信又张扬的人和多年前那个站在人群中唯唯诺诺,满身泥水的小女孩联系在了一起。
那时的她,渴望爱,却不敢伸手争取爱。
那么多被拐走的小孩子,都被家人接了回去。
唯独她,站在角落里,孤单、失落,又令人心疼。
如今的她长相妖冶惑众,形象气质绝佳,重要的是,她自信又明媚,站在人群中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所以啊,她终究是长大了,想要逃离他的掌控。
沈故渊知道,在离婚和她的工作中,他必须选择一个。
见沈故渊一直没有反应,池渔也不恼,她一条腿屈起踩在茶几上,另一条腿伸展开来,直接架在了沈故渊的大腿上。
她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揶揄,“怎么样沈总裁,考虑好了么?”
沈故渊一阵头疼。
他对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抵抗力,深吸气后,沈故渊睁眼,语气平淡:
“我可以同意你去大学工作。”
池渔身体微僵,待回过神,眼底染上明显的笑意。
“但前提是,你要在那个地方不受任何的委屈。”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补充道。
池渔撑在茶几上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早已兵荒马乱感动的一塌糊涂,面上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放心,我怎么会受委屈。”
卫屿在楼下拿到外卖拎上来,看到办公室熟悉的身影,他笑着敲门进去。
池渔穿好鞋,起身将吃的打开,吩咐卫屿去烧开水。
饭香充斥在办公室内,折腾了一早上确实累了,沈故渊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池渔递过来的筷子,刚一拿起,故意“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池渔眉头微皱,刚要说什么,听到沈故渊略显虚弱的声音:
“小渔,我可能是烧糊涂了,连筷子都拿不稳……你先吃吧,我待会儿再说……”
正在烧水的卫屿听到自家总裁做作的发言,手抖将水洒了出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老大居然有演戏的天分?
池渔凝眸,盯着沈故渊片刻,但说话时却向着卫屿:
“卫屿,小厨房里有没有筷子,去拿一双。”
卫屿猛地回过神,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没有的太太,小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
池渔终于认命,她端着米饭坐在沈故渊面前,夹着菜喂给沈故渊,然后自己再吃一口。
两人一来二去的,居然将两份饭吃完了。
沈故渊此刻整个人都有些膨胀。
甚至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病号。
所以,在池渔端着温水,拿着药过来时,他猛地起身,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
温水泼在两人身上,池渔气得咬牙切齿。
她抬头瞪着沈故渊,“吃药。”
沈故渊硬着头皮将感冒药就水吞下去。
“你好好休息吧,”池渔站起身,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离婚的事,我们改天再说。”
池渔抿抿唇,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上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想走。
沈故渊闭着眼睛思考几秒,苍白的薄唇轻启:
“小渔,万一我又发烧了呢?卫屿工作太忙,没时间……”
池渔想要拿包的手停住,回头时和沈故渊半眯的眸子对上:
“我不走,我要拿U盘。”
沈故渊猛地舒了口气。
他放心的躺在沙发上,大概是感冒药起了效果,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池渔来到他的办公桌前,轻车熟路的在电脑上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沈故渊的电脑,开始做明天上课用的课件。
来沈氏的路上,教务处主任已经把她的课表发了过来。
她主要负责金融系大一和大二的金融学。
因为她刚来学校,所以并没有安排过多的课程。
池渔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放在键盘上敲字,不到半个小时,一份讲义就做好了。
她起身走过去探了下沈故渊的额头,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烫。
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池渔回到位置上刚坐下,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充斥在整个办公室,池渔还未来得及起身,就看到一抹倩丽的身影冲到了沈故渊面前,抓着他的手臂神色担忧的望着他。
“沈总裁?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池渔慢慢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腰肢抵在办公桌上,唇角勾起冷笑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正在睡梦中的沈故渊被冲鼻的味道刺激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放大的浓妆艳抹的脸颊时,他猛地起身,一转头和池渔冷若冰霜的眼神对上。
沈故渊心里“咯噔”一下,他掀开身上的毯子,作势要往池渔那边走,结果被面前的女人抓住了手腕。
第6章你是沈故渊的第几个女朋友
“故渊,你要到哪里去啊……”
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弱不禁风,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说话的时候似有若无的夹着嗓子,声音娇的快要滴出水来。
池渔站在不远处讥笑,一整个被恶心到。
沈故渊眸子顿时像泼了墨一般的难看,他大手一挥甩掉女人,眼眸冰冷的睨着她:
“你有病?”
话落,他大步跨到池渔面前,想要伸手把人拉进怀里,结果池渔双手拄着办公桌,巧妙的躲开。
“别,”池渔细白的指尖戳了戳沈故渊硬邦邦的手臂,“沈大总裁可不敢乱来,你的相好在那边看着呢。”
被沈故渊甩到地上的女人这时才意识到办公室里有第三个人。
她抬眼眸看去,呼吸猛地一窒。
倒不是因为池渔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她认出来了,面前的人是沈故渊手机壁纸上的女子。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池渔唇角的讥笑加深,慢悠悠的走过去,弯腰美眸一瞬不瞬的看她:
“让我猜猜,你是沈故渊的第几个女朋友,嗯?”
女人嗓音出奇的好听,绵软甜腻,十分悦耳。
这倒和她妖冶张扬的长相大相径庭。
池渔身上的气场过于强大逼人,女子被吓得不自觉向后。
“对……对不起……”
女人声音颤抖,“我……我不是沈总的女……女朋友……”
见她这么怕自己,池渔顿觉索然无味。
她直起腰身,下巴朝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扬了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许舒然。”
许舒然。
池渔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不已,在脑海中搜寻片刻,这才想起来,她是沈故渊大伯母家的表亲。
啧啧。
池渔不禁感叹,看来沈故渊不仅和女明星有瓜葛,甚至连表亲戚都不放过。
“谁让你来的。”
见池渔脸色不好,沈故渊阴沉着脸上前,抬手将人拢入怀中,垂眸眼神冰冷的看她。
许舒然双手撑着茶几站起来,低垂着头,“是……是表姑让我来的,她说……说你生病了,我有些担心,所以……”
“滚出去。”
沈故渊俊眉微蹙,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幽深又可怕。
许舒然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捡起扔在地上的包包,低头跑了出去。
刚到门口时,她的脑袋磕在了门框上,撞得“咚”的一声,池渔皱起秀眉看她,眼神有几分嫌弃。
办公室气氛归于平静,池渔后退一步,拉开和沈故渊的距离。
她抬眼看他,眼神意味不明,“你亲爱的表妹刚才撞到门上了,不追出去看看?”
刚才许舒然的行为实在是蠢。
办公室门开的那么大,她居然撞在了门框上。
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沈故渊追出去关心么。
这都是她玩剩下的把戏,她居然敢拿出来在她面前卖弄。
沈故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将门关上,“我没有表妹。”
随后他跨步至池渔身边,搂着她的细腰把人往怀里带,语气带着讨好和诱哄,“老婆倒是有一个。”
池渔掀眼眸看他,冷笑,“沈故渊,你感冒好了?”
话音刚落,沈故渊便抬手揉着额头,声音略显虚弱,“嘶……头又开始痛了。”
池渔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做讲义。
沈故渊朝她宠溺的笑笑,回到沙发上继续躺着,但他的一双眸子像是长在了池渔身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总裁办公室内一片和谐,而门外的秘书处,早已翻了天。
许舒然能接到沈故渊生病的消息,绝非偶然。
沈故渊大伯一家子应该在秘书处安排了眼线。
总裁办的储物室内,卫屿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前站了一排秘书,他右手边的桌子上,直愣愣的插着一把匕首。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让我的匕首帮你们说。”
不愧是沈故渊手底下的人,发起狠来和他如出一辙。
胆子小的秘书被他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卫特助,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请假了啊,你知道的。”
卫屿冰冷的眸子斜她一眼,而后看着其他人。
强大的压迫之下,众人终于招架不住,把知道的尽数吐露。
最后查出来,是副总秘出卖的信息。
卫屿只是暂时将人控制,具体要怎么处置,还得等沈故渊。
沈家看上去表面平和,实际上沈故渊大伯和二伯两家子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置沈故渊于死地,以便他们掌控沈氏。
沈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原本想将沈氏集团交给沈故渊大伯,但不知为何,一向沉稳又对家产毫无兴趣的沈故渊突然发了狠,读研时以一己之力创办了芋圆娱乐,并且在两年之内吞并了其他娱乐公司,真正做到了一家独大。
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芋圆娱乐将大半个沈氏吞并,老爷子临终前,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很赏识他,还将自己手中的股份尽数交给了沈故渊。
帝都属于沈故渊的商业版图开启,而他也成了沈家老大和老二的眼中钉肉中刺。
甚至有时候连带着池渔都会被针对。
沈家三兄弟不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沈故渊大伯母这次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动机却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沈故渊快下班时,池渔的讲义也做好了,两人商量着要一起去吃饭,刚走出办公室,他们便看到了身着华丽,浑身挂满珍珠宝石,面容保养得体的女人——沈故渊大伯母,许瑛。
沈故渊下意识攥紧池渔的手,把人往身边带了带。
他浑身充满危险的气息,双眸微微眯起看着来人,“大伯母。”
语气虽波澜不惊,可他心底早已泛起惊涛骇浪。
许瑛抬眸,看到沈故渊和池渔十指相扣的手,三角眼中划过意味深长,“故渊啊,我听舒然说你交了个女朋友,所以就过来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抢了我们舒然的男人。”
许瑛下巴微扬,浑身充满挑衅。
沈故渊刚想开口提醒她注意措辞,便看见池渔松开他的手,上前站在许瑛面前,红唇勾起讽笑的弧度:
“大伯母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池渔啊。”
第7章这是你的狗吗?
许瑛三角眼微眯,神情不悦的看向池渔。
她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池渔,但她从未将池渔放在眼里过,这次也不例外。
“呵呵,”许瑛粗短的手指掩着红唇浅笑,眼底尽是对池渔的不屑和嫌弃,“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故渊当年捡回来的小乞丐。”
池渔来沈家十多年,许瑛也叫了她十多年的小乞丐。
早就习惯这一叫法的池渔并未将她的嘲讽放在心上。
她慢慢上前,借着身高优势,语气幽幽道:
“是啊,我还是当年的小乞丐,不过大伯母的眼神可是大不如从前了,居然连我这个小乞丐都认不出来呢。”
“……”
许瑛被气得脸色瞬变,她眯起眸子神情危险的看了看她,而后将目光落在沈故渊身上。
一向养尊处优的许瑛当然不会任由池渔骑到自己头上,但她今天来找沈故渊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池渔这个小贱人,她改天自会找人收拾。
“故渊,今天给了舒然难堪的,就是池渔吧?”许瑛绕开池渔上前,左手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绿宝石戒指,眼底划过冷意,“不是我说,你和舒然迟早要成为一家人的,池渔也会嫁人,你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来为难舒然,是不是不太好?”
沈故渊冰冷的眸子低垂,宛若毒刺般的目光落在许瑛脸上。
许瑛神色微僵,心底“咯噔”一下,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你在教我做事?”
沈故渊上前,挽住池渔的手将她带至身旁,宽大温厚的手掌霸道的把着她的细腰,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戾气丛生。
看他不顾旁人的目光护着池渔,许瑛眸光微凛,猛然反应过来。
怪不得沈故渊将池渔这小贱人一直放在心尖尖上,三年前那件事出来后还将她送走,原来他早就对这小贱人图谋不轨了!
正当许瑛思考要怎么反击时,沈故渊眸子看向一旁的卫屿,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话落,下午给许瑛通风报信的那个秘书,被卫屿揪着袖子扯过来,直接把人甩在了地板上。
沈故渊一只手放在兜里,另一只手覆在池渔的细腰上,森冷的目光落在许瑛身上:
“大伯母,这是你的狗吗?下次记得栓绳。”
沈故渊唇角带着阴恻恻的笑,他背对着灯站立,许瑛抬头看去,心头莫名蒙上一层惧意。
但怕归怕,她可不会在这些小辈面前失了风度,依旧淡笑着帮自己圆场:
“故渊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让她多关注你罢了,既然你不喜欢,那下次不要了便是。”
见许瑛将安插眼线这件事说的如此轻松,沈故渊俊眉紧蹙,仿佛泼了墨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和阴狠。
“大伯母,我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许瑛低头躲着沈故渊的目光,思考着怎么把这件事混过去,突然听到沈故渊这样说,她抬起,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如果有人敢把手伸向我的地方,”沈故渊眸子里的阴狠越发浓烈,“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剁了那只手!”
“……”
沈故渊掷地有声的声音在总裁办响起,其他人被吓得一个激灵,纷纷低头噤声。
此刻的总裁办,俨然一处修罗场。
许瑛脸色发白,她深吸气,刚想要说点什么来弥补她和沈故渊所剩无几的亲情时,便听得沈故渊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落下:
“卫屿,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许瑛还未来得及看清面前的状况,略显丰腴的身体被两个保镖架着腾空,直接上了电梯。
甚至连她安在秘书处的眼线,都跟着她一起被丢了出去。
总裁办瞬间冷清,沈故渊周身肃杀的萧索气息也渐渐散去。
池渔对他这样的手段见怪不怪。
当年他吞并沈氏集团时,她就跟在他身侧,看他杀伐果决雷厉风行。
“去吃饭?”
池渔伸手捏了下他的手臂,歪头看他。
“嗯,”沈故渊薄唇微抿,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
他们到停车场时,刚好看到沈故渊的人将许瑛和她的狗腿子塞进了车里。
大概是许瑛看到了沈故渊和池渔,她梗着脖子从窗户里伸出来,大声的咒骂:
“沈故渊,你为了这个小贱人今天这样对我,我以后不会放……”
许瑛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故渊的人抓着脑袋按回车里。
池渔眉梢微挑,粉唇似有若无的勾起。
翌日清晨,池渔起了个大早,晨练回来后她换了一件泡泡袖的白衬衫,黑色鱼尾裙,衬衫下摆塞进裙子里,显得她身材高挑修长。
她在鞋柜里找到一双带钻的银色高跟鞋,但想起今天要开车,她迟疑要将鞋子放回去,沈故渊的声音在衣帽间门口响起:
“想穿就穿着,今天我送你过去。”
池渔眉眼含笑,迅速换上高跟鞋,收拾好转身和沈故渊一起下楼吃早饭。
黑色的布加迪在公路上平稳的行驶,池渔坐在副驾驶又看了一遍昨天准备好的讲义。
见她神情严肃,神经紧绷的模样,沈故渊眉眼染上笑意,“很紧张?”
池渔瞥他一眼,“废话。”
沈故渊攥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别紧张,我家小渔是最棒的。”
“……”
他一句话将池渔的思绪成功拉回了从前。
池渔记得那会儿她上高中,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要在全校上万人面前演讲,沈故渊送她过去,顺便给她开家长会,彼时她也是坐在他的副驾驶,神情严肃,浑身紧绷着一根线。
他为了安慰她,特意给她买了一整套她最喜欢的动漫手办,也给了一张他的无限额副卡,池渔记得他当时也是眉眼含笑,语气温和的告诉她:别紧张,我家小渔是最棒的。
只不过物是人非,他们的关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池渔沉思间,车子已经停靠在了帝都大学门口。
沈故渊整理了一下西装,捏了捏她的手指,“到了,我陪你进去。”
池渔猛地回过神,瞪大眼睛看向沈故渊,笑的一脸勉强:
“那个……我自己进去吧?你不是还要忙么?走吧快走吧。”
第8章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叫故渊
见池渔拒绝自己,沈故渊眸子不满的眯起,俊脸上表情十分不悦。
“呃……”
池渔尬笑着躲避他的眼神,从后座上拎过包,挂在肩膀上迅速跑开。
但沈故渊凭借大长腿的优势瞬间追上她。
池渔心底警铃大作,但她来不及开口,沈故渊霸道的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和她朝教学楼走去。
感受着周围打量他们时强烈又探究的目光,池渔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了:
“那个……要不你真的回去吧,我这是去给学生上课,不是去当学生,你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
沈故渊俊眉深蹙,不悦的反问。
“你这样有点像带着孩子去上课的家长。”
“……”
池渔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感觉到身边男人那凌厉的目光像钩子似的盯着她。
“你会和你爸牵手?”
沈故渊垂眸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行吧。
池渔一阵无语。
她记得第一次上学时沈故渊也是这般,带着她走进了教室,怕她不适应新环境,也怕她被别的同学欺负,所以他特意装成视察的样子旁听了一节课。
所以今日他也是打算旁听?
池渔浑身顿时一阵恶寒。
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池渔先去了一趟办公室打卡签到,然后拿着上课用的东西去了教室。
沈故渊一直顺从的在她身后跟着,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学校哪个领导。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已经来了几个人,池渔放好教具,打开电脑连接自己的U盘,将上课用的讲义课件拷贝在了电脑上。
沈故渊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上课时间逼近,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多,池渔走下讲台站在第一排前看着电脑上的课件,突然身后一抹略显羞涩的声音响起:
“同学……您好……”
池渔眉头微皱,缓缓回头,“叫我?”
“嗯……我……我是过来旁听金融学的,能……能留个微信吗?”
面前的男生容貌秀气,脸颊微红,大概是因为紧张,说话时声音磕磕巴巴的,他身高和池渔不相上下,但无奈池渔过于盛气凌人,所以导致他的存在感极地。
池渔美眸盯着他一瞬,红唇微勾,“抱歉,我是你们的老师。”
“……”
男生已经惊呆了。
他神情木讷又机械的回到位置上坐好,直到上课铃响看到站在讲台上的池渔时才回过神。
“大家都到齐了吧?”池渔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圈,冷艳的眸子里带着几许探究,“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新学期伊始,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你们的金融学老师,池渔。”
话落,池渔拿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字体娟秀的两个字:池渔。
下面有学生看着她长这么好看,纷纷低头私语。
“哈哈,老师,您叫池渔,那您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叫故渊?”
有个男同学看见池渔的名字,在教室里起哄。
池渔唇角微抿,回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看了一瞬,不怒自威的表情吓得那个男生立即闭嘴。
“说一下上课要求吧。”池渔将粉笔放在盒子里,身体站的笔直,美眸看着学生,“上我的课,不能缺勤,上课也不能随便玩手机,这是最基本的两条。平时我不会留作业,期末考我也会给出明确的考试范围,但如果有人胆敢缺勤一次,那下学期就补考吧。”
池渔拿着扩音器,略显严肃的声音传遍教室每个角落。
沈故渊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台上侃侃而谈、从容不迫的女子,欣慰和爱意瞬间涌上心头。
“接下来开始点名。”
帝都大学经管学院的金融系一共有三个班,每个班四十人,所以今天来上课的应该是一百二十人。
池渔记性很好,她这一遍名点的很慢,所以这样下来她基本能把这个班的人都认全了。
“72号,许舒然。”
池渔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看向沈故渊的位置。
男人低垂着眼眸,似乎是在拿着手机处理工作。
许舒然神色不自然的站起来,和池渔四目相对,接着战战兢兢举手,“到。”
池渔下巴扬了扬,“坐吧。”
许舒然坐下后,心里却开始打鼓。
她昨天去找沈故渊完全是许瑛授意的,她也不知道池渔会在,更加不知道,池渔现在是她的老师。
如果池渔和别的老师闲聊时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那她的名声不就毁了么?
许舒然内心无比忐忑,一节课听的也是心不在焉。
“101号,沈悦心。”
池渔没想到,第一天上课就遇见这么多熟人。
沈悦心是沈故渊二伯家的孩子,同时也是沈家最小的那一个。
当初两人没什么交集,如今却突然成为了师生关系。
沈悦心站起来,眉眼含笑看着池渔,甜甜的声音响起:
“到!”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三哥坐在最后面,还以为他做什么呢,原来是陪着她未来嫂子上课。
沈悦心捂着嘴巴偷偷笑了笑,低头给沈故渊悄悄发消息。
“120号,陈行(hang)。”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池渔抬眸看向教室里站起的少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子处的纽扣解开两颗,腿上是一条黑色的裤子,他的头发略长,刘海耷拉下来,盖住了他的眉毛。
他似笑非笑,抬眸看向池渔,神色慵懒又恣意,调侃的话张口就来:
“池老师,你是第一个能念对我名字的老师。”
池渔唇角微勾,“那我很荣幸,坐下吧陈同学。”
陈行眉头轻蹙,看着讲台上形象气质俱佳的老师,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大学的课程都是两节连在一起的,课间休息时,池渔靠在讲桌上喝了口水,低头时看到了沈故渊发给她的微信消息。
池渔指尖轻点手机屏幕进入两人的对话框,看到他略显“霸气”又嫉妒心十足的发言时,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第9章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不许把你的联系方式给男同学。”
看着沈故渊发过来的这句话,池渔眉梢轻扬,指尖轻点几下,给他回过去:
“知道了。”
沈悦心想方设法的找沈故渊打听池渔的联系方式,但沈故渊就是不给她。
气得沈悦心在微信上给他刷屏发鄙视的表情包。
放在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沈故渊神色十分不耐烦,他盯着须臾,抬手将沈悦心拉进了黑名单。
看着手机对话框里出现的红色感叹号,沈悦心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
不给就不给!
池渔现在是她的老师,她下课了自己要。
课间休息十分钟结束,池渔接着讲课。
她不喜欢上课的时候说废话,所以很多情况下都是在讲专业知识,也会时不时穿插一些金融学方面的例子,便于学生理解。
“学好金融学,对你们以后的就业都大有帮助,”池渔讲完一个知识点,看到有人昏昏欲睡,她默默调高扩音器的音量,正在打瞌睡的同学被她吓得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
“老师。”
池渔正要转换话题,刚才那位叫陈行的学生举起了手。
“陈同学有什么问题?”
池渔朝他扬了扬下巴,妖艳的脸颊上表情疏离冷淡。
“老师,上课之前我听学校的人说,您修了金融学和管理学的双博士学位,那我想问下,我们毕业后直接读研好呢,还是可以考一些其他的证书,比如精算师。”
池渔眸子盯着陈行片刻,红唇轻启,语气毫无波澜:
“我认为,做选择是小孩子的权利,而身为大人可以都要。”
陈行眼底的讽笑加深,“那老师呢?”
这人今天明显是来拆台的,池渔眸光微凛,语气不疾不徐,“我精算师考过已经快两年了,而且还是裸考。”
“……”
台下瞬间一片唏嘘。
陈行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下课铃响了,池渔收拾好东西,和同学们简单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沈故渊就站在后门的位置等她。
刚才她和陈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从他的角度看来,这个陈行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他言语轻佻,态度轻浮,哪里像个学生的样子。
正在沈故渊沉思时,他一抬眼,便看到挽着池渔手臂朝她走过来的沈悦心。
“三哥!”
沈悦心使劲朝他摆摆手,笑的一脸灿烂,快到他跟前时,她还拿着手机得意的朝他扬了扬。
看这样子,她是自己要到了池渔的联系方式?
沈故渊俊眉微挑,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
“三哥,我未来嫂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大家呢?”
未来嫂子?
池渔眉头微皱,刚要解释,便看见沈故渊牵起她的手,眼神落在沈悦心脸上:
“她已经不是你未来嫂子了,她现在就是你嫂子。”
沈悦心嘴巴张成“O”型,待反应过来后,她抱着池渔的胳膊笑的一脸开心: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三哥和池渔姐在一起真的好般配哦!”
池渔唇角抿了抿,眼神不由得黯淡几分。
她和沈故渊迟早是要离婚的,所以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悦心,”三人一起去停车场时,池渔低头看着走在身侧的女孩,声音不由得压低几分。
“嫂子你说!”
沈悦心从小就喜欢池渔想和她一起玩,但是她爸妈觉得池渔来历不明,十分抗拒她们的相处。
“我和你三哥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家里其他人。”
沈悦心疑惑的抬头,对上池渔复杂的眼神时,顿时明白过来:
“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
沈悦心只当是他们的关系还不稳定,却不曾想,池渔是生出了离婚的念头。
沈悦心早上没课了,她执意要跟着池渔,沈故渊无奈,只好把两人都带去了公司。
“对了嫂子,那个许舒然你也认识吗?”
去沈氏集团的路上,沈悦心和池渔坐在后座聊天。
“嗯,认识。”
池渔想起昨天两人的见面,眸子里划过冷意。
“嫂子我跟你说,那个人你可得小心,许舒然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其实是个标准的绿茶婊呢!”
噗……
池渔被沈悦心逗笑,她摸了摸沈悦心的卷发,微笑着点头。
中午三人一起在沈氏集团的食堂吃的饭,下午池渔还有课,沈故渊派人把沈悦心送回了家,他则开车送池渔去学校。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沈故渊想起她对沈悦心的叮嘱,俊眉压低,语气也十分不悦:
“为什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池渔微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迟疑片刻,语气漫不经心,“告诉那么多人做什么,反正我们迟早要离婚的。”
“……”
沈故渊骨节分明的双手抓着方向盘的力道加深,他深吸气,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怒,语气也变得凶狠冷漠:
“池渔,我沈故渊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池渔身体微僵,她偏头嘲讽的看他一眼,“怎么?沈总裁的意思是让我去死?”
沈故渊被气得咬紧后槽牙,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池渔给气死。
为什么她37°的嘴巴里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
车内的气氛一直僵着,直到池渔下车时,沈故渊才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晚上我有应酬,我让卫屿给你送吃的。”
池渔跟在沈故渊身边这么多年,被他骄纵的不像样子,二十五岁的人了,只会烧个开水,煮个简单的稀饭,别的一概不会。
“不用了,”池渔撩了撩头发,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晚上学院院长组织了聚餐。”
见她要走,沈故渊微微吐气,压下怒意,拽着她的手腕,声音也变得温柔,“不要喝酒,结束了打电话我去接你。”
池渔回头,不屑的笑笑,“你管我?”
随即面前传来“砰”的一声,副驾驶的门被关上,池渔也离开。
沈故渊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晚上七点,池渔拎着包和学院的老师一起去了提前订好的饭店。
要进入包间时,她看到了沈故渊的身影,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们。
第10章我结婚了呢
池渔的一颗心彻底下沉。
她抿抿唇角,强压下要追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跟在一群老师身后进了包间。
学院里这次来的新老师不少,年纪都和池渔不相上下,池渔端着一杯红酒神色慵懒的靠在座椅里,听着学院主任和几位老师互相吹捧彩虹屁。
她端着酒杯抿一口红酒,眉宇间染上微醺的醉意,倒显得她那双清澈的眸子越发明亮动人。
酒过三巡,几位老师终于想起了池渔,一个个端着酒杯过来奉承她。
池渔立即坐好,笑意盈盈的看他们。
“你们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的池渔老师,年纪轻轻就是双博士学位,还考了那么多的证书,实在是令人叹服。”
院长似乎喝高了,说话时口齿不伶俐,舌头还有些打结。
池渔端着酒杯站起身,微笑着和院长打招呼:“院长谬赞了,您才是博学多识,像我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实在上不了台面。”
池渔一番恭维的话让其他人纷纷侧目。
他们以为这个看上去略显高冷的女孩子不喜社交,没想到她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院长乐呵呵的拿着酒杯去找下一个,坐在池渔身旁的一位老师凑过来,手肘碰了下池渔,声音压低好几个度:
“你这么年轻就是双博士了,怎么考的?是买的吗?”
池渔本来不喜陌生人碰她,刚才这位同事碰了她的手肘已经让她很不悦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
池渔的酒醒了大半,她大半个身子陷进椅子里,转眸眼神冷冷的看他:
“我上初中的时候,估计你还在和泥巴,身为教师,居然用这样的恶意去揣测同事,我的学历若真是假的,今天又怎么会坐在这里?”
帝都大学是世界排名靠前的学府,这里的师生一言一行都受到社会上的关注。
若没有真才实学,就算有关系,学校也不会要。
这是大家都深知的一个道理,这人堂而皇之问出来,简直是在侮辱人。
那人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悻悻的摸摸鼻尖,脸色有些尴尬。
池渔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反扣在桌面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刚才两人的争论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池渔一走,包间立即炸开了锅。
“魏老师,你刚才的话属实说的不妥,池渔老师十岁读的初中,后来还上了帝都大学的少年班。”
“……”
魏老师就是刚才揣测池渔的人。
他惭愧的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池渔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思绪渐渐回笼,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
但想起那人看她时不屑和难以置信的眼神,让她莫名的生气。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了下,双手揉了揉脸颊,这回算是彻底清醒了。
池渔收拾好东西转身要走,听见身后隔间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你确定今天晚上要进行吗?”
“啊……这不太好吧,但是我看沈故渊坐的很远,滴酒不沾呢,我没法下手。”
“行吧……那我想想办法……”
进行?沈故渊?下手?
池渔美眸微眯,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意图。
池渔回到包间时气氛已经如常,她找服务生重新要了酒杯,打算以酒致歉,提前离席。
但还不等她的酒倒上,就听见院长乐呵呵的声音传来:
“池渔老师,你看你这么年轻,肯定也还是单身吧?咱们学校这次新来了很多男老师,各个都是青年才俊,不如你选一个,我帮你撮合撮合?”
院长也是爱才之人,他其实很欣赏池渔的满腹才华。
如果他有个儿子和池渔年纪相仿的话,说什么都得让他们成为一对。
但前提是,他没有。
池渔神色微愣,随即红唇扬起笑意,“院长,不好意思,我结婚了呢。”
“……”
包间再次陷入冷场。
池渔见大家不说话,她也不太好意思说走,低头给沈故渊发消息。
而在另一边包间的沈故渊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微信消息通知时,冷酷的眉宇间染上点点笑意:
【宝宝:我喝酒了,你来接我吧,就在你斜对面的包间。】
沈故渊收起手机,迈着大长腿路过人群,出了包间。
“池老师是不是喝多啦?你手指上连个婚戒都没有,怎么就结婚了呢?”
沈故渊推开门进去时,刚好听见这句话。
包间众人的目光顿时像镁光灯似的打在他身上。
沈故渊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他神色如常的上前,站在池渔身侧朝院长微微颔首:
“院长好,我是过来接我妻子的。”
众人看看沈故渊,再看看池渔,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包间里一共二十多个人,女老师只有四个,除去池渔,其他人都结婚了。
所以沈故渊所说的妻子,只能是池渔。
即使如此,依旧有不甘心的人凑上来问一句:
“沈总裁,您说的妻子,是池渔老师吗?”
沈故渊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池渔椅背上,眼神温和,语气平淡,“当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院长,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这顿,我老公请了。”
池渔起身,顺势挽住沈故渊的手臂,斜倚在他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笑眯眯的朝院长说道。
能被沈三少请吃饭,这是多大的殊荣!
院长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大家吃好喝好,今天一切消费记在我账上,我带池渔先走一步。”
沈故渊薄唇轻启,声音温和的留下一句话,随即牵着池渔出了包间。
沈故渊带池渔去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前,他长臂将人圈在怀里,眉眼低垂,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不是说不让你喝酒,嗯?”
话落,他伸手捏了捏池渔的耳垂,抱着她的力道收紧。
池渔靠在他胸前,红唇微张,“你管我。”
沈故渊舌尖抵了抵牙关,被气笑,“是跟我去包间,还是我带你回家。”
池渔本想说回家,但想起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话,眼眸微眯,慵懒的声音从沈故渊怀里传来:
“去包间吧,我要去看看你带着那么多女人在做什么。”
第11章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故渊闻言,低声轻笑,揽着她的细腰进了包间。
进去后池渔才发现,这个包间真是好多人,但除了卫屿,一个熟面孔都没有。
她眉头微皱,看着那些左拥右抱的男人,转头探究的目光落在沈故渊身上。
“我的位置在那里。”
沈故渊揽着她,抬手指了指最角落的地方。
那边的桌面上摆着一杯白开水,周围没有任何女人,卫屿就坐在不远处的位置。
池渔盯着那杯白开水看了须臾,眸光意味深长。
沈故渊揽着她站在众人面前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太,池渔。”
而后他又在池渔耳边小声道,“这些是最近公司新项目的合伙人,他们组的局,我只是过来捧个场。”
能让沈故渊亲自过来捧场,说明组局的人面子还是挺大的,当然也能说明,这个项目,沈故渊很想要。
池渔美眸淡淡的扫过众人,浅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故渊和女明星经常上热搜,突然身边冒出一个这样的尤物说是他太太,大家心里多少觉得有些荒唐。
因此大家只当是他们逢场作戏,并无多少真感情,这也导致在场的人对池渔的态度谈不上多热情。
见大家兴致缺缺,池渔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兀自坐在沈故渊身边喝水玩手机。
沈故渊一只手霸道的搭在池渔肩膀上,偏头附在她耳旁低语:
“小渔,这些人只是面子朋友,不必放在心上。”
池渔神色微愣,随即会心的笑笑。
他总是这样,能准确的捕捉到她的心情变化。
可这么好的他,为什么不爱她呢?
池渔唇角划过似有若无的苦笑,余光瞥见沈故渊要喝水时,她抬手夺过杯子:
“这个水你不能喝。”
沈故渊眉峰微挑,意味深长的看她。
既然要来这里谈生意,那么他们的底细沈故渊必然都调查过了。
所以有些人到底想动什么手脚,沈故渊一清二楚,他只是想拿下这个项目之后再撕破脸,谁知池渔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在洗手间时……”
池渔一只手搭在沈故渊肩头,下巴抵在手背上,妖冶的红唇在沈故渊耳边吐气如兰。
怪不得刚才池渔会给他发消息让他过去接她,所以是想把他支走?
沈故渊偏头笑看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头在她唇角轻吻,“我的小渔真聪明。”
“沈总裁,既然您说这位是沈太太,不如趁着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和沈太太也喝一杯如何?”
见两人如此腻歪,其他人更加确定,沈故渊是在逢场作戏。
正经人谁带着正牌老婆出门腻歪?
如今像他们这个地位的人,对老婆恨不得退避三舍,能这么黏腻的,那都是小三小四,或者小五小六。
沈故渊眸子当即冷下来,周身气压迅速降低,抬眼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人。
意识到他要发火了,池渔按住他的手臂,端起服务生倒好的一杯酒,起身笑看那人:
“好啊,既然你和我老公有合作,那我就卖你个面子。”
话落,池渔走到那人身边,主动和他碰杯,然后仰头将半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女人修长雪白的天鹅颈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迷人,再配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场的男性都恨不得跪倒在她脚下。
也难怪沈故渊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近她,因为这女人实在是个尤物。
见众人看池渔的眼神变了,沈故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浑身的怒气一触即发。
“沈太太真是好酒量!”
见池渔把大半杯鸡尾酒喝完了,那人笑着鼓掌,朝池渔迈进一步,“我看沈太太天姿国色,不知你是否会跳舞?既然要玩,不如我们玩的尽兴些?”
面前的人目光露骨,意图明显。
池渔将杯子反扣在桌面,双臂环保在胸前,面带嘲讽的看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包间里看热闹的人和玩闹的人分成好几拨,池渔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对方明显来了兴趣,竖起耳朵朝池渔靠过来。
池渔眼底嘲讽的笑意加深,抬手拍在他的肩膀,语气幽幽道:
“沈故渊之前救过一个女孩,就是我。”
“……”
话落,那人脸色大变,笑容直接僵在嘴角,太阳穴突突的跳,甚至连抬头看一眼沈故渊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他们玩游戏输了,大家怂恿他过来和池渔玩闹,想起沈故渊的那些花边新闻,虽然未亲眼见过,但他下意识把沈故渊和他们归在了一类。
谁知他带进来的居然是之前他救过的女孩!
谁人不知帝都沈家三公子有个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但他把那人保护的太好,众人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他从人贩子手中解救了她。
池渔讥笑着回到位置上坐好,却是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沈故渊大概能猜出来池渔给对方说了什么。
他拉过池渔的手,大手攥紧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靠在她耳边低语:
“他们想要建一座游乐场,就在之前我救你的那个地方。”
池渔惊讶的回头看他。
“所以,我想把这个项目承包下来,亲自设计,让卫屿监工,就当是送你的一份礼物。”
“……”
一瞬间,池渔觉得她的心脏仿佛被人丢进了柠檬水中,酸涩难忍,却又苦中带甜。
昏暗的包间内,池渔微微偏头,将眸底的泪意逼回去,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拍拍沈故渊的手背:
“我出去透透气。”
沈故渊颔首,错开身子让她出去。
池渔前脚刚走,后脚热闹的包间瞬间冷清下来。
整个包间内气氛萧索阴森,宛若地狱,但最大的压迫感,还是来自坐在角落的沈故渊。
“沈总裁!抱歉……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的罪过!”
刚才调笑池渔的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故渊面前,眼底带着惊恐看向他。
沈故渊薄唇勾起瘆人的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听到他语气幽深,那人浑身发软,差点瘫倒。
第12章你们活该被打!
“我又没说要你的命。”
沈故渊继续笑。
对面的人看着他毫无表情的那张脸,紧张的口水都咽不过来,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抠着大腿的皮肤。
他甚至觉得,沈故渊这样压迫他,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沈故渊换了个姿势坐着,大长腿微微敞开,胳膊肘撑在膝盖处,微微向前,指尖随意的指了指那一排鸡尾酒:
“喝了它们,”
“……”
整个包间鸦雀无声,有些人被这一幕吓得酒都醒了。
“这……沈……沈总裁……”
那人明显被吓到。
一排鸡尾酒,他要是喝完,今晚保准进医院。
沈故渊漆黑深邃的眸子微掀,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要我说第二遍?”
那人终于认命,一只手撑着地板爬过去,靠在茶几边缘拿起鸡尾酒开始对瓶吹。
池渔直接去了饭店外面。
她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从包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根咬在红唇间,想起沈故渊刚才说的话,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不懂沈故渊为什么不肯离婚,难道是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但他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要经常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呢?
池渔咬着香烟吸了一口,待烦躁的心情缓和,她转身将没吸完的香烟丢进了垃圾桶。
刚抬步要走,迎面走来三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
“哟,美女,这么晚一个人出来玩啊?”
对方看见池渔,轻佻的吹了下口哨。
池渔眉头微皱,实在不想搭理,打算绕开他们。
但这三人居然直接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你就是池渔?”
中间的黄毛得意洋洋的看她,对上池渔凛冽的目光时,他不屑的笑着。
“有事?”
池渔后退一步,警惕的看他们。
能准确说出她的名字,看样子,这三人是冲着她来的。
“陪我们哥三玩玩?把哥几个伺候好了,我们就放你一条活路,如何?”
左边的小混混朝池渔扬了扬下巴,目光里图谋不轨的意味明显至极。
“你们配吗?”池渔脱下高跟鞋,将包扔在地板上,活动了下双手双脚。
三个小混混以为她要跑路,上前逼近一步,谁知刚靠近,池渔便抬腿直接踢在了中间那人的脸上。
那混混被池渔踢得直接掉了一颗牙。
“tui!”
他偏头吐出一口血水,看到被他吐出的牙时,立即回头面目狰狞的瞪着她:
“你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敢打老子!老子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池渔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三人刚好送上门,她抬手将一头秀发撩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穿梭在三人中间,借力打力,不到五分钟就把他们打得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池渔走过去穿上高跟鞋,一只脚踩在那人的背上,慢慢弯腰:
“以后替人办事的时候记得先调查,别什么活都接,你在街头演非主流的时候,你爸爸我已经开始参加散打比赛了。”
池渔嗤笑,捡起地上的包转身要走,结果旁边被她打趴的一个人捡起地上的一块砖,朝她的后背猛砸了过去。
池渔被砸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后背迅速传来一股濡湿,她的白衬衫也被血瞬间染红。
刚要回头继续教训他,突然一辆警车停在他们周围,下来几个警察把他们包围了。
见池渔完好的站着,警察下意识觉得是池渔打架斗殴,所以二话不说将人带走了。
趴在地上的三个黄毛也被警察像拖死狗似的拖上了车。
池渔靠在警车上,看着视线里远去的饭店,无奈的勾了勾唇。
还真是……出其不意。
警局里,池渔侧着身子靠在长椅上,由于失血过多她脸色有些苍白,绝美的脸颊上,一双眸子倒是分外的引人注目。
被她打趴下的三个黄毛互相扶着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大晚上的打架?”
两位警察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双双无奈的看着他们。
“是她先动手的!”
被踢掉一颗牙齿的黄毛指着池渔,口齿不清的说道。
警察下意识看向池渔。
池渔苍白的唇瓣轻启,声音有气无力,“他们想要对我图谋不轨,警察同志,我的手机有录音的。”
池渔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当时的录音放给众人听。
所以池渔算得上是自卫。
“看看你们三个,大晚上的跑去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们活该被打!”
女警察气愤的看着那三人,她察觉到池渔的脸色不对劲,上前关切的询问:
“池小姐,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苍白。”
池渔抬手指了指后背,“我被他们用砖头砸伤了。”
女警察绕到池渔身后,看到她身上大片的血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看上去好严重。”
池渔摇摇头,“不用了,我打电话叫我家人来接吧。”
女警察点头,同情的看了眼池渔,过去帮她倒了杯热水。
接到池渔电话时,沈故渊刚好签完合同。
手机屏幕上不停的闪烁着“宝宝”两个字,沈故渊抬手按下接听,下一秒,池渔虚弱的声音传来:
“你……来一趟警察局,我……我出了点事。”
“……”
几乎是在一瞬间,沈故渊浑身充斥着戾气,深邃的眸子仿佛泼了墨,深沉的有些吓人。
他倏地起身,脚步凌乱的离开包间,离开饭店时,他的步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还是卫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电话里池渔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沈故渊一颗心高高悬起,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不敢想象,如果池渔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活下去。
黑色的布加迪像离了弦的箭一般在马路上疾驰,卫屿看着自家总裁难看的脸色,丝毫不敢多问,使劲踩着油门,恨不得把车子当成火箭来开。
半个小时后,车子刚在警察局门口停稳,沈故渊便推开车门大步往里走去。
由于池渔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沈故渊入眼就看到了她背上刺目的鲜红。
“小渔……”
沈故渊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快速上前,微颤着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时眼眶猩红。
第13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池渔抬头,和四目相对。
“你来啦?”
池渔这会儿难受的都快睡着了,见沈故渊来了,她顺势靠在他怀里,整个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沈故渊小心翼翼揽着她的肩膀,余光瞥见对面三个鼻青脸肿的黄毛,已经把发生的事猜出了个大概。
“原来池渔小姐是沈总裁的家属。”
女警察走过来,看着沈故渊笑道。
“嗯,麻烦你了,池渔我是太太。”
沈故渊虚揽着池渔站定,面无表情看向对面的人。
“不麻烦的,今天是这三个人对池渔小姐图谋不轨,池渔自卫才打伤了他们,不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沈总裁,今天的事情,您这边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三位都没有家属在这边,他们想私了。”
沈故渊回头看他们一眼,对面三人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又往一起挤了挤。
接到任务时对方也没告诉过他们池渔是沈故渊的人啊,要是对方说了,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动手。
“她身上的伤谁打的。”
沈故渊揽着池渔,语气波澜不惊,但在对面三人看来,这仿佛是在催命。
其他两人为了这件事不波及自己,纷纷指着动手的那个黄毛。
那人被出卖,只好硬着头皮迎上沈故渊的目光。
但这一眼,却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男人,沈故渊的眼神可以那么可怕。
整个人周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就算他此刻神色如常,可你都能感觉出来他到底有多生气。
“这件事,我们不想私了。”
沈故渊抬眸看着警察,薄唇轻启。
“警察同志,今天谢谢您了,这三位既然敢对我太太动手,说明之前也干过不少腌臜事,我会让我的助理深入调查,然后提起诉讼。”
听到沈故渊说的,警察也十分赞同,“那就感谢沈总裁配合我们的工作,天色已晚,你尽快带沈太太回去治疗伤口吧,这三人我们会暂时关在拘留所,我们这边也会搜集相关证据的。”
沈故渊微微颔首,慢慢蹲下身子,一只胳膊抵在池渔的腿弯处,另一只胳膊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肩膀上。
池渔脑袋埋在他颈窝处,整个人又委屈又难受。
“总裁,是去医院吗?”
卫屿刚才也看到池渔身上的大片血迹,他甚至不敢想象,沈故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如何愤怒。
“回归园居,”沈故渊调整好池渔的姿势,让她避开伤口半趴在自己怀里,抬眸看了眼驾驶位上的卫屿说道。
话音刚落,黑色的布加迪驶出停车场。
沈故渊一低头就能看到池渔后背的血迹,他深吸气闭眼,再次睁眼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从把她带回来到现在,她何时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归园居,沈故渊依旧是刚才的姿势抱着池渔进了屋。
确认他们没有需要买的东西,卫屿才转身离去。
沈故渊将池渔放在沙发上,拿来药箱和剪刀,动作轻柔的剪开她的衬衫,看到背上那明显的一道口子时,他瞳孔猛地缩紧。
“伤口很深吗?”
池渔下巴上垫了个抱枕,她微微转头,皱紧眉头看着沈故渊问道。
沈故渊汲气,拿着碘伏和棉签给她的伤口消毒,“还好。”
嘴上说着还好,可心里却是要疼死了。
沈故渊宁可受伤的人是他。
伤口彻底包扎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池渔累的趴在沙发上,一双眸子通红,“沈故渊,我饿。”
她确实饿。
晚上装了一肚子的酒水,现在胃里空空的,饿的她有些发慌。
沈故渊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发圈,坐在她身后窸窸窣窣的帮她绑好头发,“我去给你煮碗面,要加什么?”
池渔闻言,瞬间双眼放光,“加个溏心荷包蛋,外加小番茄。”
“好,”沈故渊薄唇微勾,将外套脱下来扔在对面沙发上,一边挽袖子一边朝餐厅走去。
池渔想坐起来,但是背太疼了,她刚一动就倒吸冷气,最后只得趴着等。
二十分钟后,沈故渊端着两碗面出来放在餐桌上,他抬手按掉池渔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拍拍她的脑袋:
“吃饭了,我抱你过去。”
池渔秀气的鼻子吸了吸,果然闻到了熟悉的饭香。
她点头,沈故渊弯腰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大步走到椅子那边。
“小心背上的伤口。”
沈故渊把她放在椅子上,刚才的白衬衫被他剪破,他重新找了一件粉色的家居服,像穿围裙那样背着穿到池渔身上,最后把筷子递给她。
“自己可以吃么?”
沈故渊坐在她对面,不放心的看着她。
池渔点头,“可以的。”
她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吸溜进嘴里,面条滑嫩,口感舒适。
池渔喝了口汤,满足的眯了眯眼。
在国外生活这么久,她最惦记的,还是沈故渊的这碗汤面,实在是太好吃了。
当初她刚来归园居,本想学着做饭,以后可以照顾她和沈故渊。
但天不遂人愿,第一次学着切菜时她不小心切伤了手指,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一案板,沈故渊知道后气得将归园居所有的佣人都辞退,并且勒令她以后不准进厨房。
佣人都被辞退,他们吃饭成了问题,两人在外面吃了两天的山珍海味,最后沈故渊在网上报名了大量的烹饪课,专心学了一个月的厨艺。
池渔也当了他一个月的小白鼠,帮他试吃各种饭菜。
不过就算他最开始做的东西不好吃,但也没有到难以下咽的地步,所以池渔每次都会很给面子的吃完。
自从沈故渊学成后,家里的饭一直都由他来做。
往事涌上心头,池渔木讷的吃着面,不知是伤口太疼还是沈故渊太好,她的眼眶渐渐蓄满泪水,抬眸看着沈故渊,吸了吸鼻子,语气也委屈巴巴的:
“沈故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该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生活,而不该为她跌落神坛,做起这些满含人间烟火气的事情。
第14章凭我是你丈夫
沈故渊拿着筷子的手微顿,低头吃了口面,再次抬眸时,眼底池渔的倒影无比清晰:
“因为你是我的池渔。”
“……”
池渔盯着他片刻,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说谎或者开玩笑的成分,但都没有。
他们会做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可以很浪漫的相处,可为什么,他就是不爱她?
池渔突然觉得面索然无味,她端起碗猛地喝了几口汤,将碗底仅剩的几根面条吃完,然后放下筷子,抬眸时眼神黯淡:
“沈故渊,你和那些女明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沈故渊的表现让她觉得那些新闻是莫须有,可是连续三年的绯闻,早就将她的信任毁成了渣渣。
但沈故渊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吃碗面将碗筷收起来,皱紧眉头看着池渔:
“我先去洗碗,你喝点水等我。”
话落,他拿着碗筷头也不抬的进了厨房。
池渔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颗心被揉的稀巴烂。
她也是突然生出了赌气的成分,趁沈故渊不注意,自己上了楼。
沈故渊从厨房出来时,客厅已经没有了池渔的身影。
知道她这是生气了,沈故渊擦干手上的水珠,看着她留在地上的衣物和鞋子,眼底划过担忧和痛楚。
楼上卧室。
沈故渊推门进去时,被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呛的差点劝退。
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看着阳台上蜷缩成一团的池渔,指尖夹着明明灭灭的香烟时,内心的怒火“蹭”的一下往外冒。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沈故渊大步跨进去,将她手里的香烟夺过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拽着她的手臂质问道。
池渔不在乎的扯了扯唇角,眼底带着讽笑和他四目相对:
“三年前,在国外就学会了。”
“……”
沈故渊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他送她到外面时还特意派人盯着她照顾她,没想到她居然学会了吸烟!
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池渔轻嘲的声音响起:
“沈故渊,你觉得你派出去的人能盯得住我么?别忘了我是你教出来的!”
沈故渊被气得咬紧后槽牙,但顾及到她后背有伤,她也在他身旁蹲坐下来,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掌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小渔,以后不吸烟了好不好?”
池渔偏头躲开他的触碰,眼底的嘲讽加深:
“你凭什么管我?”
沈故渊还未来得及开口,池渔质问的话接踵而至:
“凭你是我丈夫?还是凭你是我的家人?亦或是唯一的亲人?”
三个称呼,却各有各所代表的意义。
沈故渊喉结上下滚动,偏头不想与她对视,嗓音暗哑:
“凭我是你丈夫。”
“呵。”
池渔觉得讽刺不已,“沈故渊,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带回来该多好。
三年前我满心欢喜的想着要与你共度余生,可你却把我丢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绝望吗?
语言不通,举目无亲,四下皆像你,可都不是你。”
沈故渊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死死的捏住,疼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知道当初这件事做的不够妥当,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宁可池渔去国外历练,也不愿意让她待在国内提心吊胆,甚至还要感受一遍人间恶毒的嘴脸。
阳台上的灯没有开,黑夜中人的感官无限放大,池渔吸了吸鼻子,一滴泪水猝不及防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了沈故渊的手指上。
沈故渊身躯猛地震住,他艰难的转头,看到池渔婆娑的泪眼,呼吸猛地一窒。
“乖,不哭。”
沈故渊抬手擦去她的眼泪,身躯向前倾,冰凉的唇瓣一点一点的,温柔的吻上池渔的眼睛。
池渔心里难过的真的快要死掉。
她偏头躲开沈故渊的吻,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沈故渊,我们离婚吧,我真的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沈太太不过是个笑话。
我没有办法和你心无旁骛的在一起,我闭上眼,面前都是你和女明星私会拉扯的画面。”
即使那些画面是池渔脑补的,可她依旧无法忍受。
沈故渊看着她肩膀微微颤抖的样子,转身单膝跪地,抬手把她搂进怀里:
“先不要想这些,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说。”
所以,他这算是妥协了吗?
池渔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种轻松,却又有种复杂的情绪。
这一晚上池渔睡的并不安稳,她的背受伤不能躺下,所以一晚上只能侧身。
沈故渊怕她睡太死压到伤口,所以一直把她搂在怀里。
好在池渔第二天没课,沈故渊将工作推迟了些,一直陪着她醒过来。
大概是昨天晚上哭了,池渔的一双眼睛都是肿的。
沈故渊拿着沾了冰水的毛巾给她敷在眼睛上,这才起床去给她准备吃的。
敷完毛巾,池渔无聊,下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一打开微博,铺天盖地的又是沈故渊私会女明星的新闻。
她本想退出卸载这个软件,可无意的一瞥,她看到了一句话:
“某娱记于今日凌晨五点发现沈故渊同其他女明星从会所出来。”
“???”
池渔瞪大眼睛,点开新闻进去,果然看到照片上模模糊糊有沈故渊的身影。
这都是什么阴间新闻?
池渔深吸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之前的事情她不清楚,可昨天晚上,沈故渊明明一直陪着她啊!
所以以前的新闻,很可能是假的?
“小渔,看事情不要用眼睛,要用心。”
池渔想起那天与沈故渊争吵时他说的话,她攥紧手机,下意识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厨房里,沈故渊正低头切做好的三明治,腰间突然横上一双细白的手臂。
池渔的小脸紧贴在他后背,声音软软的向他撒娇:
“你今天早上五点明明和我在一起。”
沈故渊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转身双手把在池渔的腋下将人提起放在洗理台上,然后垂眸与她四目相对:
“嗯,所以呢?”
第15章你怎么能和池渔结婚呢?
池渔撇撇嘴,小脸上表情傲娇的不行:
“所以你得向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故渊唇角的笑意僵住,他低头吻在池渔唇角,声音含糊不清:
“我说了,要用心去看。小渔,不管我做出什么事,你要相信,我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你好。”
“为你好”三个字实在是沉重,但池渔现在也不想去过问那么多了,她双手搭在沈故渊的肩膀上,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大早上的她就这样,缠绵过后,沈故渊深吸气,努力躲开不看她,嗓音沙哑:
“小渔,吃饭了。”
池渔笑眯眯的看他一眼,跳下洗理台,晃着两条大长腿出了厨房。
沈故渊靠在冰箱上深吸气,努力压下内心的躁意,端着早饭出了门。
早饭过后,沈故渊开车去了公司,池渔一个人留在家里。
午饭是沈故渊托人送来的,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女医生。
她是沈故渊请过来为池渔换药的。
池渔趴在沙发上,声音懒洋洋的: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雅。”
女医生穿着一袭白大褂,说话时语气温柔,给池渔上药时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池渔眯了眯眼,“你是林家人吗?”
林雅手上的动作微顿,微不可闻的“嗯”了下。
帝都最有名的几大豪门池渔几乎都认识,他们和沈故渊的关系不错,所以连带着和池渔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之前池渔跟着沈故渊去过林家,似乎是林家小姐的生日宴。
当时她并没有看见这位叫林雅的。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池渔也不好过问,她偏头看着林雅温柔恬静的侧脸,忽然觉得她和沈故渊放在相框里的那个照片,十分像。
“你和沈故渊以前认识吗?”
池渔看着她,眉头皱的深紧问道。
“嗯,以前就认识,两家的关系走的很近,沈家人之前有意撮合我姐姐林漫和故渊在一起,他们之前应该谈过一段时间吧。”
其实林雅也不知道沈故渊和她姐姐林漫有没有在一起过,她只记得当时林漫告诉大家,以后非沈故渊不嫁。
池渔放在脑袋两侧的手微微收紧,她想着,既然林雅和那张照片十分像,那说明她姐姐和那张照片更像?
但回过头来再想想,池渔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来到归园居时沈故渊十七岁,所以他后来的人生她都有参与,那段时间沈故渊忙着高考,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啊!
而且他除了学习,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她的身上。
待伤口包扎好,池渔扶着沙发坐起来,笑盈盈的看着林雅:
“林医生,你快坐下休息,故渊也真是的,麻烦你特意跑一趟,其实他晚上就可以给我换药的。”
晚上?换药?
林雅眸子里划过幽深,似有若无的问了句:
“故渊对你是极好的,但毕竟男女有别。”
池渔换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手掌托着脑袋偏头看她,“我觉得没什么啊,我们是夫妻嘛,换个药很正常。”
哗啦。
池渔话音刚落,林雅慌乱中不小心将一瓶碘伏碰到,褐色的液体顿时流了满地。
“对不起!”林雅抽出纸巾慌慌张张的想要擦拭,却听见池渔慢条斯理的开口:
“没事啦,你放那边吧,晚上故渊回来会收拾的。”
林雅觉得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她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池渔看出自己的异样。
跌跌撞撞出了别墅区,林雅站在路边深吸气,拿出手机给林漫打去了电话。
林漫正在一家美甲店做美甲,听到林雅说的,她手一抖,美甲师直接把甲片贴歪了。
她气得将美甲师大骂一顿,拿着包快速的出了美甲店。
坐在车里她思考片刻,最后决定去归园居会会池渔。
池渔拿着纸巾将地板上的碘伏擦拭干净,然后泡了一杯花茶,神色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等保安的电话。
果然,半个小时后,保安打电话告诉她,有位叫林漫的女士想要进来。
池渔红唇微勾,笑着告诉保安:
“我们这边不是很方便呢,大哥以后若是有姓林的来归园居,一律都不准进,不管是男是女。”
保安当即应下。
沈故渊之前就告诉过他们,池渔是归园居最大的主人,哪怕他的话他们可以不用听,但池渔的一定要听。
林漫被池渔拒绝后,气得整个人几乎要翻滚。
她狠狠的拍了一把方向盘,开着车又去了沈氏集团。
沈故渊刚开完一场越洋视频会议,卫屿敲门走进来:
“总裁,林漫小姐在楼下。”
沈故渊签字的手微顿,薄唇紧抿,语气阴冷:
“让她上来。”
卫屿应了声,转身离开。
两分钟后,林漫拎着包走进办公室,看到沈故渊时,怒气消散不少,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声音嗲嗲的:
“故渊,我听雅雅说,你……你结婚了?”
沈故渊放下笔,抬头时眸光森冷:
“嗯。”
林漫深吸气,一脸的难以置信:
“故渊,你……池渔她……你怎么能和池渔结婚呢?你们……你们……”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小姐。”
沈故渊起身,高大的身躯瞬间笼罩在林漫周围,他身上强大的气场逼得林漫后退几步。
她脸颊微热,深吸气,“故渊,我爸爸之前不是撮合我们么?你和池渔……怎么……怎么就结婚呢……”
“我和池渔为什么不能结婚?”
沈故渊唇角勾起讽笑,眸光被寒意侵蚀,似笑非笑的看她。
“我和池渔已经结婚三年了,林小姐,我记得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人和事,看来你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林漫吓得脸色一白,她战战兢兢的咽了咽口水,转身寸步离开。
待她走后,卫屿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
“总裁,林家人若是知道您和太太结婚了,那二少和大少那边肯定会都知道,到时候您……”
沈故渊转身回到位置上,语气阴冷,“这样最好。”
卫屿低头,对于沈故渊的意图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