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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种田:退婚后她成侯爷心尖宠全文阅读

作者:雨无心.惠     农门种田:退婚后她成侯爷心尖宠txt下载     农门种田:退婚后她成侯爷心尖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农门种田:退婚后她成侯爷心尖宠全文阅读

第1章这爹,真够窝囊的

    月黑风高。

    上虞村。

    枯藤老槐树上,一群乌鸦叫的惨人,顾氏大院传来尖锐的吵闹声。

    吓的乌邪涌出槐树,朝后山密林飞去。

    顾老太满脸横肉,指着床上的女孩破口大骂,这不是第一次,基本上每日都会上演一出好戏。

    床上女孩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小嘴发紫,脸色惨白,旁边一位妇人带着二个女孩正在嘤嘤哭泣。

    顾家在上虞村算中等人家,顾老太有三子,都已成家,一家十好几口,吃穿用度都在一起,挣的所有银钱都上交顾老太。

    顾正华,排行老三,是这个家最不受侍见的,只因余氏给他生个三个丫头,床上躺着的就是二丫头顾青青。

    三个时辰前。

    顾青青被顾老太赶去割猪草,却不甚跃进了河里,抬回来时就没了气息。

    平时一家粗活累活都被顾老三一家包了,连带三个丫头天不亮就得起床,喂鸡的喂鸡,喂猪的喂猪……

    而余氏不仅要做十几口人的一曰三餐,还得陪顾老三下地干活,时常累的腰酸背疼,却不敢有一句怨言。

    就算这样,顾老太还是看他们不顺眼,这不,她一点都不怜惜,躺在床上的孙女。

    更是丧心病狂的找了一个买家,要把顾青青卖给邻村,一个刚死了儿子的人家,配冥婚。

    余氏哪肯答应,跪在顾老太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哽咽道“娘,我求你了,二丫头都这样了,就别嚯嚯她的尸体了,娘,我求求你了……”

    顾老太一脚踹开余氏,她之所以让顾青青去配冥婚,只因那家人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买具死尸。

    五十两银子,那可是一家老小半年的口粮钱呀。

    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而且顾老大,顾老二一家都答应,这样划算的买卖,恨不得老三家多卖两个丫头。

    老大媳妇张氏气冲冲走了进来,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老三媳妇呀,娘也是为你们好,这二丫头死有所值,你不是还有两个丫头吗?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况且,老三都默许了。”

    张氏给顾家添了两儿子,又是长孙,说话趾高气昂,在她眼里余氏母女四人就是奴婢,下人。

    顾老三老实本分,以顾老太的话为圣旨,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刚见余氏被踹,正想插话,就被顾老太刀了一眼。

    在余氏眼里,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除了每日下地干活,从没在顾老太面前护过她母女四人。

    现在二丫头都这样了,他还是一声不吭。

    大嫂刚话的话,句句戳心他也不反驳。

    余氏气不过,爬起来就朝顾老三冲过去,狠狠的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正华,你倒是说句话呀,二丫头平日里最听话,死了还要被卖,你们一家真是丧尽天良……”

    顾老三倒退几步,后背撞在门框上,硬是没吱声。

    他心里,也可能埋怨余氏没能给他生个儿子吧,让他不仅在家抬不起头,在整个上虞村也抬不起头。

    顾老太见儿子被打,怒气横声,吼道“反了天了,竟敢打你丈夫,男人就是你的天,啪……”

    一声脆响。

    余氏脸上露出红印,踉踉跄跄的跃在地上,不得不说,顾老太下手真狠。

    打完还不忘数落顾老三“你个窝囊废,想让这娼妇骑在你头上拉屎吗?给你生三个丫头,你还这么惯着她?真丢顾家的脸。”

    “娘,你……”顾老三正想说什么,却被门外的叫喊声给打断了。

    “顾老太在家吗?我们是来“接人”的。”

    余氏一听,赶紧把顾青青抱在怀里,今晚她死也不会让人带走二丫头。

    顾老太瞬间变脸,这哪是来接人呀,分明就是给她送银子来了,笑眯眯的把几个男子迎了进来。

    往院外一瞧,还有一辆冥娇停在外面,看来这几人是来“迎亲”的。

    几男子见余氏紧紧抱着尸体,哭的眼泪纵横,旁边还有两女娃也扯着嗓门边喊边哭。

    说实话,属实有些心软,可他们也是拿钱办事呀。

    顾老太赶紧向大媳妇使了眼色,张氏快速出了房,很快把老大,老二叫了过来。

    顾老太一脸凶相,恶狠狠道“老大,老二,赶紧把这娼妇和那俩小蹄子拉开,别误了时辰。”

    老大,老二互看一眼,上去就把两丫头甩开,使劲的撬开余氏那紧紧抱住顾青青的双手。

    余氏就像疯了一般,两眼双红的望着顾老三,吼道“你瞎了吗?要是二丫头今晚被带走了,我就跳河自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老三欲动,却被张氏一把拽出房间,假模假式的劝道“老三呀,眼不见为尽,过几天她就闹了。”

    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抢过两男子,在拉扯间,把顾青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也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顾青青猛咳心声,吐出几口河水,睁开眼坐了起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诈尸了,除余氏三母女,所有人都冲出了屋外,内心惶恐不安的瞧着屋内。

    顾青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余氏拥入怀中,她喜极而泣“二丫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娘,醒了就好……”

    顾青青头疼欲裂,使劲拍打小脑袋,沉默良久,内心激动。

    我这是穿越了。

    脑海里所有情景再现,她露出乌黑的大眼,转过身为余氏擦掉眼泪“娘,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二妹,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是大丫头顾然然,年仅十六。

    “二姐,你看看我。”面前蹦哒欢实的是小妹顾小小,年仅六岁,平日里就是顾青青的跟屁虫。

    顾青青拉过大姐跟小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喃喃道“我终于有姐妹了。”

    顾青青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她尝尽世间冷暖,男友背叛,骗了她二十万积蓄与小三私奔。

    音讯全无。

    她鬼使神差跳下河,醒来时就在这,环顾四周,除了一张大床,几口破旧的木箱,还有几把竹椅,什么都没有。

    士坯墙,房顶大窟窿小眼子的,若是遇到下雨天,屋里就成了水帘洞。

    “顾老太,这人都醒了,你说该怎么办?”几个男子扯着嗓子在门外要个说法。

    他们奉命办事,人没接到,就意味着今晚说好的工饯,打了水漂。

    顾老太瞧了顾青青一眼,她哪舍得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心思歹毒的说道“要不,你们直接把她抬走?”

    几男子怔了一下,为了碎银几两,只要把事办成就行,管她死的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顾老太真是心狠,为了五十两银子,让这么漂亮的孙女入冥婚。

    一男子从腰间掏出一钱袋,递给顾老太“这是五十两银子,你老收好了。”

    顾老大掂了掂银子,朝老大,老二看了一眼“去把青青那丫头带出来。”

    顾青青听到后,嘲讽一笑,这原主怎么生在这种家庭?重男轻女倒情有可原,可这草菅人命,实在颠覆她的三观。

    士匪也就罢了,这可是原主的亲奶奶,亲伯亲婶呀,她挣脱余氏的怀抱,看着她“娘,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家庭里委屈求全?”

    不等余氏应声,她就拖起地上的砍柴刀,快速移步门口,瞪着顾老太,冷漠道“阿奶,银子是您收的,那您就上那台冥轿吧?”

    “你个小蹄子,你说什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顾老太暴跳如雷,指着顾青青鼻子骂道。

    随后看向老大,老二又继续喊道:“赶紧把这小蹄子,拉走。”

    声音震耳欲聋,把尖酸刻薄演到了极至。

    长辈?这种人也配为人长辈?简直不配为人。

    顾青青见大伯,二伯靠近,快速拿起砍柴刀,指向他们,一字一顿道“别过来,不然我砍死你们,还有,谁要是敢把我带走,我就去县衙,状告她草菅人命。”

    顾老大,老二盯着那把明晃晃的砍柴刀,不敢靠近,都是些怕死的主。

    顾青青翻了个白眼,看向顾老太,又继续道“阿奶,我只听说过用死人配冥婚,没有听说过用活人,还是你的话大于大炎律法。”

    这是大炎朝,上虞村位于大炎北部。

    都是些贪生怕死的主,为有用国法压制,顾青青没记错的话,张氏长子顾远在进考秀才,顾氏一家把他当太上皇供着,就指望他光宗耀主。

    顾老太气的直跺脚,呲着那口大黄牙,吼道“你个小贱蹄子,在这谈什么律法?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今晚你也必须入冥婚。”

    “老大,老二,把柴刀给我抢过来……”

    狗改不了吃屎,狠心的人会一直狠心。

    顾青青瞧了顾老三一眼,这爹,可真够窝囊的。

    抬起柴刀挥舞几下,把顾老大,老二逼退门外,又手叉着腰,不过惨白的小脸,倒恢复了血色,白里透着红。

    就是这幅身体太弱,每动一下,头就晕晕的。

    “大伯,阿奶,你们可别忘了,大哥还在考秀才呢?”

    她点到为止,顾家都明白,要是家里出了事闹到衙门,顾远进秀才的名额就悬了。

    张氏一听,事关顾远,冲过来瞪着顾青青,骂道“你个死丫头,敢拿你大哥说事,你知不知道,远儿可是整个顾家的顶梁柱,以后可是要当官的。”

    当官?

    顾青青笑了,笑的没心没肺,她七岁时顾远就在赶考,六年了,连个秀才都没中。

    她撇了眼张氏,停止笑声“我呸,还顶梁柱,不是那块料就别浪费时间,好好回种地吧。”

    张氏被她的话气的吐血,她最恨别人抵毁顾远,以前隔壁村的达子叔也说过同样的话,被她足足骂了一响午,还把人家摘的菜给偷偷拨了。

    张氏推了推顾老大,五官被气的扭曲“这死丫天反了天,真是有娘生没娘教,掀烂她的嘴……”

    “住手。”迎面走来一杵拐仗的老头,白眉怒张,看上去威风凛凛,只不过左脚有些瘸,走起路有些颠簸。

    顾青青追寻原主记忆,这就是顾老爷子,顾氏的大家长,平时里对顾老三一家,也是不闻不问。

    “老头子,你来的正好,老三……”

    “住口。”

    顾老爷子一声吼,打断了顾老太的话,使劲刀了她一眼,又看向众人,最后把目光停在顾青青身上。

    看她手握柴刀,拼命的模样,满眼怒气。

    “把银子退给人家,冥婚是给死人办的,怎能用活人?不怕糟天遣呀。”

    顾老太满不情愿的掏出钱袋,龟速般的递给男子“麻烦你们白跑一趟,回去告诉上家,改日登门致歉。”

    男子一把抢过,怒气冲冲的往院外走去。

    那台冥轿很快消失在黑夜中,顾青青明白,阿爷明摆着是怕事情闹大,影响顾远中秀才。

    她扔下柴刀,看向门外这些所谓的亲戚,替原主红了眼眶,小嘴轻吐“阿爷,趁你在,青青有一事要求你?”

    她说的很婉转,略带试探。

    “说。”顾老爷子明显不愿意搭理她,目视老愧树。

    顾青青想带着余氏和两姐妹脱离顾家,今晚的事是过了,可保不齐今后会发生什么?那个软弱无能的爹怕是指望不上。

    她看了一眼身后母女三人,回过头道“阿爷,从明日开始,我们母女四人可不会在伺候这一大家子了,要么分工明确,要么大家都不做。”

    顾老爷子怔了一下,他感觉顾青青在信口开河,这么年来,顾家的所有事都是老三一家在操持。

    早已成为习惯,突然从顾青青口里说出来,震惊了所有人。

    尤其是张氏,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同样震惊的还有余氏,她赶紧跑过来,扯着顾青青“二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不赶紧向阿爷道歉。”

    顾青青握着余氏的手,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声道低喃“娘,你愿意一辈子听人使唤,给这么一大家子当牛做马。”

    “还是想指望爹,我告诉你,你指望不上,他不可能站在你这边的。”

    “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第2章不如……你休了娘?

    六月天气炎热,一阵微风刮过,顾青看试图要把余氏说醒,这种家庭还留下来做什么?

    任人欺负?

    任人宰割吗?

    她也明白,古代的思想陈旧,不尊老爱幼,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余氏被说的珊然泪下,望着顾老三,希望这一刻,他会站出口保护母女四人。

    那是妄想。

    顾老三依旧低着头,不敢言语,顾青青从没见过这种男人,她气道“爹,不如……你休了娘吧?”

    顾老三终于抬起头,两眼无神的望着顾青青,瞳孔地震道“青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不孝女。”

    顾青青冷冷一笑,装了大半天哑巴,终于开口说话了。

    也不是一事无成,还知道生气“我知道,你就别伤害我娘了,你看看她的手,她的脸,在看看大婶的……”

    余氏满手老茧,不是划伤就是烫伤,因从早到晚干活,背有些弯曲,三十有四的年纪,脸如五十粗糙难看……

    顾老三没有否认,而是把目光投向顾老太,顾老太早就想让他休妻了,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回,可顾老三就是不听。

    恰巧,今晚逮到了机会,

    她那两片平瘪嘴唇都能挂上油壶,使劲刀了顾青青跟余氏一眼“真是家门不幸呀,余氏这猖妇真是生了一堆祸害。”

    边说边耍泼,随后又坐在地上,哭诉道“正华呀,娘早就劝你休妻了,你为何不听?留下几个祸害来气我。”

    “你今晚要是不休了那猖妇,老娘就死给你看。”

    这是威胁,脱脱的威胁。

    正中顾青青下怀,她本以为要唇枪舌战一翻,没想到这老不死的是个助功。

    不过张氏和顾老大,老二脸色都不太好。

    她们明白,只要顾老三一休妻,顾家一日三餐,鸡鸭生禽……都会落在张氏和老二媳妇手里。

    而顾老头一言不发,就静静的坐在院内的木凳上看着顾老太撒泼。

    不知是后悔,还是在回味。

    顾老太见顾老三无动于衷,爬起来吼道“你不答应,我就真的死给你看。”

    说完就冲门框上撞去,顾老三赶紧挡住,望了余氏一眼,内心无比纠结,可经究敌不过母子之情。

    他答应了。

    “娘,我愿意休妻,可……”

    顾老太笑了,余氏哭的泣不成声,她没想到顾老三会这么绝情。

    她十七岁入顾家,十几年为他诞下三个女儿,每日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却敌不过顾老太的三言两语。

    说到头,还是没能给他生儿子的缘故“我同意。”

    顾青青内心是欣喜的,可见余氏哭的伤心,她忍不住抱了上去,安慰道“娘,你别伤心,你还有三个女儿呀,我们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

    “娘,二妹说的对。”

    “娘,小小以后不调皮了,娘,你别哭了。”

    一声声娘,叫的余氏眼泪止不注流,她摸摸小小的脑袋,被休了事小,可三个孩子没了爹,以后可怎么活呀?

    容不得她们伤心,顾老太把一纸休书甩在余氏面前,恶狠狠道“盖上手印,就滚吧,我可告诉你们,别想从顾家带走一样东西,屋内的东西都是老三挣下的,他以后还要再娶的。”

    顾青青看了眼屋内,这口气还以为她家财万惯呢?

    余氏盖上手印,默默收拾好三个孩子和自己衣物,外面的几人像防贼一样,生怕她多拿了东西。

    最后看了顾老三一眼,领着孩子们出了院子,身后还传来顾老太警告的声音。

    “踏出这院门,以后你们母女四人与顾家互不相干,别过不下去了,就舔着脸回来,哼…”

    顾青青一头黑线,这顾老太就是一黑山老妖呀…

    三更半夜。

    一妇女带着三娃孤苦伶仃的走在乡间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隐约听见野狗的狂叫声。

    顾小小赶紧缩在余氏旁边,可怜巴巴的问道“娘,我们这是去哪呀?”

    余氏没有作声,只是摸黑往前走,她没有娘家做倚靠,离开了顾家,不知何去何从?

    可顾青青不这么想,对她来说,这才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记得村尾的河边有处茅草屋,割猪草时累了就在那歇脚,那块地是村长家的。

    平时里水流湍急,很少有人去哪里,她赶紧拉着余氏“娘,我带你去个地方。”

    余氏怔了一下,可能觉得今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没反过神,夜太黑,可顾青青还是能听见她的哽咽声,又继续道“娘,你别担心,以后你定会遇一良人,把你棒在手心如珍宝一般。”

    劝人的话,顾青青最擅长,以前就是这么哄男朋友的,可是……

    不重要。

    她顺手抱起顾小小,对顾然然说道“大姐,顾好娘,跟着我。”

    几人就像霜打的茄子,只有顾青青笑的如沐春风。

    很快。

    就把余氏她们带到了茅草屋,今晚月色被乌云覆盖,茅草屋在河水的衬托下变成一团黑黑的东西。

    顾青青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吹亮,火光跳跃在每个人脸上,她笑嘻嘻道“娘,今晚我们就在这将就一晚吧,明日一早我就去找村长。”

    余氏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掏出包袱里的衣服,钻进草屋开始收拾。

    还好六月天,除了蚊虫多一点,这一觉睡的很踏实。

    余氏也不用一大早起来做饭,大姐也不用起来喂猪,小妹也不用起早去割猪草。

    只有顾青青天未亮,就摇醒了余氏,她轻声问道“娘,你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吗?”

    余氏红肿着双眼,坐了起来,她从里裤掏出一袋子,递给顾青青。

    “娘,这是……”

    “这是四两银子,我偷偷摸摸攒了十几年的。”

    这话很心酸,嫁入顾家当牛做马十几年,却因无生一子,而糟顾家唾弃。

    休妻无一物,落的这般田地。

    顾青青有些难过,又叫醒顾然然,嘱咐道“大姐,我跟娘去趟村长家,你照顾好小妹。”

    顾然然揉揉眼晴,怀里搂着顾小小,重重的点点头,可最让她疑惑的是,眼前的二妹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敢与阿奶顶嘴,还敢让爹休了娘。

    以前这些事,二妹是万万不敢做的,都说她最像爹。

    顾青青皱了皱眉,拍了她一下“大姐,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因为二妹好看呀,快去快回。”

    天色渐亮。

    顾青青拉着余氏来到了村长家,村长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气的直接砸碎了茶碗。

    可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况且顾老三休妻之事,已扳上钉钉了。

    他再气也没用。

    村长五十有余,身材魁悟,那膀子上的二头肌,如土豆一样,一个个蹦在外面,一看就是个明事人。

    余氏,赶紧跪在他面前,哭诉道“村长,求求你帮帮我们孤儿寡母的,我真的无去处呀……”

    “娘,你干什么呢?快起来。”顾青青赶紧把余氏扶起来,看着村长“村长叔,我娘想在上虞村自立门户,不知可不可以?”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余氏震惊,她含泪望着村长,没想到二丫头还有这想法。

    村长挠挠头,看着面前可怜的女人,勾勾嘴角“可是可以,就是手续有点麻烦,你休书可有带?”

    余氏欣喜,仿佛看见了根救命的稻草,掏出休书应道“带了。”

    “那就好办。”

    村长说话间就提笔写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去县衙受理。

    顾青青拉着余氏的手,嘱咐道“娘,你跟村长叔走一趟县衙,记得把我们三姐妹的姓氏改了,我们以后跟娘姓,都姓余。”

    村长手里的毛笔顿了一下,他瞟了一眼顾青青,夸赞道“没想到二丫头,还有这种觉悟,以后不得了啊。”

    顾青青生的漂亮,伶珑剔透的,一张小嘴下,有颗比芝麻还小的唇下痣。

    她笑起来双眼如月牙,美不胜收“多谢村长叔赞赏,还有一事,村长叔,村尾河边上茅草屋,那块地是你的吧,能不能卖给我们呀?”

    村长收起毛笔,他没想到这母女四人,昨晚就被赶了出来,顾青青这样一问,显然在茅草屋睡了一夜。

    茅草屋的位置接近村尾,偏僻,前面还有条小河,村里杀猪宰羊,洗衣洗菜,都会去那。

    村长一直知道顾老太的为人,急忙进屋取了口不大不小的铁锅,和一些碗筷,又拿了半麻袋红薯,递给顾青青“这几年年景不好,收成只够温饱,这些先拿回去吧,还有茅草屋那块地,给一两银子就成。”

    “没有就先欠着。”

    村长叔果然是个好人,顾青青接过东西,笑呵呵从布袋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村长叔,谢谢你。”

    她不喜欠别人的,也知道那块地也有三,四亩,虽然地面都是些碎石,最起码也要值七,八两银子。

    村长这是见她们可怜,想帮一把。

    天阳升起。

    余氏跟村长去县衙立户,顺便把茅草屋那块地过给余氏,顾青青一手提着锅,一手提着红薯,回到了茅草屋。

    远远看着顾然然正带着小妹在河边洗脸,不由喊道“大姐,小妹,升火做饭。”

    户外生火,难不到村里的孩子,顾然然很快搭了个简易的灶,小妹跟在顾青青身后,柴了些柴火。

    没多会儿,一锅热腾腾的红薯就煮好了,顾然然用筷子戳了戳,然后捞起一根,先递给了小妹。

    再捞起一根,递给顾青青“青青,娘去哪了?”

    “跟村长去县衙了,以后我们要自力门户,这块地也是我们的了。”

    顾青青边吃边说,目光紧盯着那些剩下的红薯,脑袋里飞快运转,怎么才能快速挣点钱呢?

    顾然然明白了,这样也好,以后与顾家再无瓜葛,更不用伺候一家老小。

    俗话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知道顾老三休妻之事后,个个以干活为由,在不远处看顾青青几人的笑话。

    平时村尾没人来,今日倒好,一看哪哪都是人。

    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顾然然比较腼腆,低着头默默吃着东西,更不敢四处张望。

    顾青青明白大姐的顾虑,在村里十六岁未许配婆家,已经算是大龄了,现在又出了这事,居无定所的,谁敢上门提亲呀?

    连媒婆都退闭三舍。

    “大姐,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以后我们会好的,我顾青青发誓,以后许顾然然,顾小小十里红妆,嫁一好郎君。”

    顾青青伸手举过头顶,严肃的说道,把顾然然给逗笑了“好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油嘴滑舌了?”

    “大姐,人都会变的。”顾青青笑着应道,而旁边的小妹只顾着吃,根本不明白两位姐姐在说什么?

    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顾青青一阵心酸,估计以前从未吃过饱饭。

    顾小小抬起头,满嘴红薯泥,咧嘴笑了起来“二姐,你看这红薯可以拉丝耶。”

    拉丝?

    顾青青灵光一闪,抱着小妹就是一顿亲,把顾然然都给整懵了“二妹,你在高兴什么?”

    顾青青把小妹的脸都揉变形了,兴奋的松开手,应道“大姐,我想到一笔好买卖,你吃完后,去帮我借把菜刀,再借几个铁盆,好不好?”

    “我现在就去。”顾然然是个急性了,有事就做绝不耽误。

    顾青青带着小妹在河边把剩下的红薯全部洗干净,又用石头全部刷成碎沫,又去余氏包袱里找了块沙布。

    内心不由吐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体验一把野人的生活。

    这感觉,让人浑身充满了战斗力,顾小小黑乎乎的小手使劲扒拉红薯,甜甜的问道“二姐,为什么要把红薯砸碎?”

    “做红薯粉条。”

    “做粉条,干什么呢?”

    “拿到镇上去卖,换银子。”

    “那换了银子,二姐能给我买根头绳吗?有红花的那种。”

    “当然可以。”顾青青瞧了小妹一眼,脸蛋削瘦,没有一丁点肉,头发凌乱的搭在肩上,跟街上的小乞丐一比,就差个碗了。

    “二妹,你要的东西都借回来了。”

    顾然然办事能力很强,脸上还带着隐隐笑意。

    顾青青接过,不由打趣道“大姐你脸这么红,是不是遇到心上人了?”

第3章自立门户,改姓余氏

    “顾青青。”

    顾然然红着脸,刚才她确实遇到了一男子,就是村里刘伯家的大儿子,刘强子。

    只比她年长四岁,为人老实憨厚,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刘强子的娘袁氏,却看不上顾然然。

    说余氏生了一窝赔钱货,保不齐取了她女儿,断了刘家的后。

    不过刘强子是钟意顾然然的,要不二十有余还未娶妻。

    顾青青见大姐脸红了,抿了抿小嘴“大姐,快过来帮忙,今晚给你们做道美食,成功后就拿到镇上去卖。”

    顾然然放下手上的东西,按照顾青青的吩咐一步步,将砸碎的红薯泥各种捣鼓。

    烈日当空。

    河边的三个丫头,忙的大汗淋漓,尤其是顾青青,本就厌热,现在又被火烤着。

    额头的汗,打湿了碎发,贴在耳门,她伸手扒拉一下“大姐,火小点。”

    说完快速走两步,一头扎在了河水里,咕噜冒几个水泡,这感觉透心凉,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泡进去。

    “二妹,你干什么?”顾然然吓坏了,赶紧拉开她。

    顾青青前几日割猪草,跃进河水最深处,差点一命乌呼。

    才给了阿奶可乘之机,现在一见她靠近河边就后怕,况且刚才顾青青还把小脑袋扎了进去……

    顾青青冲顾然然笑了笑,她知道大姐这是在担心她,边挤干头发的水分,边应道“大姐你别担心,我只是洗把脸而已”

    不省心。

    顾小小脸蛋灰扑扑的,边扒拉灶内的烤红薯,声音稚嫩的喊道“大姐,二姐水开了。”

    这红薯粉条只差最后一步就成型,也是最难的一步。

    成败在此一举。

    顾青青把铁盆扔进沸水中,就这样一层层的慢慢操作,把顾然然都看呆了,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操作,能闻到浓浓的粉香味。

    “二妹,这…”

    “嘘,大姐别说话,不然我会分心。”

    顾青青打断了她的话,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内心有些小紧张。

    看着铁盆内成型的红薯粉,顾青青一阵欣喜,完工后,用菜刀将整块红薯粉切成了粉条。

    顾小小两眼放光,她拿起一根,小嘴嘟囔道“二姐,这可以直接吃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煮煮更好吃。”顾青青把东西收起来,眼看天色已晚,却不见娘的身影。

    顾然然去还借来的东西,刚要走,顾青青就叫住了她,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大姐,去村里买点盐和花椒还有葱,再买点白面。”

    顾然然小心翼翼的接过,长这么大,第一次握着真金白银,以前连见的机会都没有。

    她忙问道“这银子是从哪来的?”

    “娘攒的,一共就四两,买地花了一两,给你一两,现在只有二两了。”

    顾青青盘算着,这银子可真不经用,明日去镇上卖粉条,肯定还得发一笔。

    她都计划好了,现在天气炎热,就卖凉拌粉条,等到以后天气凉了,就卖汤粉条。

    天边翻起鱼肚白。

    晚霞映在屋前的河水里,把河水染成了金黄色,顺流而下。

    顾青青把茅草屋整理了一下,抱着小妹给她讲起了灰姑娘的姑事。

    顾小小听的津津乐道,不停的追问灰姑娘是不是被毒皇后给害死了。

    没多会儿,小脑袋啄了几下,倒在顾青青怀里睡着了。

    夜色频近,繁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顾青青安顿好小妹,独自坐在草屋前,看着眼前跳跃的火光,陷入了沉思……

    “青青…”

    是娘?

    顾青青赶紧起身,余氏心情愉悦的迎了过来,顾然然也紧随其后。

    余氏心喜的拉着顾青青和顾然然,往草屋内瞧了一眼,小小睡的正香,她小声道“然然,青青,以后你们都姓余,明白吗?”

    说着掏出户帖打开,顾青青接过瞧了两眼,嘴角止不住上扬。

    抬起头望着面前憔悴的女人,说道“娘,我叫余青青。”

    “娘,我叫余然然。”

    “娘…我叫余小小。”草屋门口站着个小不点,边揉眼边说道。

    余氏伸手把三个丫头拥进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她是欣喜的,有这三个金疙瘩足以。

    余青青也落泪了,她深知娘的痛处,落的这般田地,娘心如刀绞,昨晚半夜醒来,还看见娘在偷偷抹眼泪。

    她赶紧将灶内的烤红薯拾起来,递给余氏,劝道“娘,以后我们会过的更好,都折腾一天了,先吃根红薯垫垫,我给你们煮粉条吃。”

    粉条?

    余氏把小小抱在怀里,坐在灶前,看着盆里的东西,在火光照耀下晶莹剔透的,就像一根根麻绳。

    她笑了笑,看着余青青“二丫头,这是你做的?”

    “嗯,娘,大姐,你们等着吃就是了,不过要给意见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说话间,余青青就把粉条扔进锅内,几分钟后快速捞出,盛了四碗。

    又把余然然买回来葱,花椒做成了调料,一股香味就散发了出来。

    余小小忍不住吞吞口小,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二姐,这好香呀,以前我闻都没有闻过。”

    余青青抿嘴一笑,这小馋猫,对吃的总是特别关注。

    她耸了耸鼻尖,确定香气四溢,满满的成就感“娘,大姐,快尝尝。”

    晚风浮过,有轻微凉意,茅草屋前一大三小围着简易灶台,端起碗一顿吸溜,余小小不仅吸溜还吧唧嘴。

    余氏撇了小的一眼,一筷子敲在小小头上“女子定要斯文些,吃饭别出声。”

    余小小粉条还挂在嘴边,皱了皱那两条弯弯的柳眉,低头小声吸溜“娘,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余氏瞬间湿了眼眶,说到底,是自己无能,没能保护好三个孩孑。

    在顾家从没让孩孑吃顿饱饭,偶尔吃多了,就来引来顾老太一顿训斥。

    气氛沉默,余青青却媽然一笑,问道“娘,大姐,这粉条如何?”

    “好吃,特别香。”余氏应道,在她眼里余青青像来乖巧,性格沉闷,有时候特随顾老三。

    自从这丫头在阎王殿绕了一圈,好像性情大变,做事机灵,如同大人一般。

    余然然细嚼慢咽,最后连一滴汤都不剩,夸赞道“二妹,这粉条明日肯定好卖,又香又滑溜。”

    “对,大卖特卖。”余青青信心十足,先进的食物总会拨得头筹。

    “噢噢……大卖特卖…”余小小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把灰姑娘的故事讲给余氏听。

    牛头不对马嘴,却把几个人逗了哈哈大笑。

    尤其是余青青,她好像特别喜欢这种生活,在欢声笑语中慢慢沉伦。

    时光飞逝,夜总是那么短暂。

    余青青起了个大早,同大姐把粉条煮熟,泡在冷水中,在村长家借了个木桶,带上调好的佐料。

    就来到村口等着,村口有牛车经过,可以给上三文钱坐到镇上。

    “叮铃铃…”

    一阵铃铛声,远处来了辆牛车,牛车前面坐着位男孑,头带斗蓬,身披布衣,眼神犀利,大约五十有余的样子。

    “吁…两丫头要去镇上?”

    余然然率先开口,特别恭敬有礼道“刘伯,我跟二妹去镇上卖点东西。”

    刘伯,就是刘强子的爹。

    刘伯没有多问,他打心眼喜欢余然然这丫头,可家里那位打死不同意。

    赶紧下来帮余青青把桶提上了牛车,拍了拍手“这东西还挺沉呀。”

    一路颠簸,到响午才到镇上,余青青递给刘伯三文钱,刘伯推辞道:“你们也不容易,君无定所的,这次就不收你们钱了,快去吧。”

    余青青瞬间收回,她现在最缺就是钱,能省一文是一文。

    冲刘伯咧嘴笑了笑“那就谢谢刘伯了。”

    原主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她刚才根本没认出刘伯来,随手提起木桶,同余然然挑了个人多的地方。

    放好,四处打量了一下“大姐,我再去买些碗筷,怕到时候不够用。”

    余然然比较差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镇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略显尴尬。

    局促不安的站在那,旁边卖东西的大娘投来异样的目光,忍不住问道“姑娘,你要叫卖,要不然人家怎知你卖什么?”

    余然然很是紧张,更加难以启齿“我…我卖……”

    兴好余青青及时回来,冲旁边的大娘笑了笑“大娘,我们卖的是凉拌粉条,不止解暑还解饿,要不要来一碗?”

    粉条,听着很新奇。

    大娘有些好奇,眼晴时不时往木桶里瞧,等到拿青青把调料拿出来后,那真是香气扑鼻。

    大娘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姑娘,多少钱一碗呀?”

    鱼儿上钩了。

    余青青小嘴一撇,假装皱了皱眉“大娘,看我们这么有缘份的份上,算你十文钱一碗,我可是要卖二十文的哟。”

    大娘心动了,摸摸腰间的钱袋子,心一狠“来碗尝尝。”

    “好嘞。”

    余青青动作熟练很快调好一碗,递给大娘。

    大娘吸溜一口,两眼冒金星,愣了一下,喊道“这粉条真爽口,又香又软,味道不错,好吃,好吃…”

    试吃成功,余青青开始大肆吆喝“余氏粉条,好吃不贵,只要二十文一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数量有限呀。”

    “大家快来尝尝……”

    调料的香味传入路人的鼻尖,不少人都往这边瞧,一个拿折扇的白衣男子,在面前停了下来。

    打量一下桶内粉条,这道吃食确实很新鲜,他嗅了嗅,很是斯文的说道“姑娘,给我来一碗。”

    余青青拿起碗,笑嘻嘻给白衣男子拌了一碗,旁边的大娘还一个劲的夸赞“公子,这真好吃,快尝尝。”

    白衣男子接过,收起折扇,薄唇微张,小试一口。

    余青青紧盯着他,心想这古代竟有这么斯文的男子,一袭白衣站在那,仙气飘飘呀。

    余然然见她一脸花痴,用胳膊碰了一下,小声道“二妹,你别这样盯着一男子看,要矜持点。”

    余青青收回目光,尴尬一笑。

    这古人的规矩,真让人无语,抿抿小嘴,轻声问道“公子,好吃吗?”

    白衣公子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吃这种美食,抬起那好看的双眸,温润如水“味道尚可,姑娘,不知这粉条是何物制成?”

    声音略带磁性,如春风一般温柔。

    余青青仔细打量一下,这男子白衣绸缎,腰间挂着一只巴掌大小,通透无瑕的美玉,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她乐呵呵的应道“公子,这是红薯粉沫制作而成。”

    白衣男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主料如此简单,刚好祖母这几日食知无味。

    不如带两份让她老人家尝尝“姑娘,在下可否端两碗回去,过几日在把碗还给你?”

    余青青愣了一下,他这是在搭汕吗?找借口礼上往来…

    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她完全望了自己现在的年龄才十三有余,都未及笄呢。

    “姑娘…姑娘…”

    余青青反应过来,有点慌张的应道“当然可以,不知公孑尊姓大名?”

    “在下齐衡,家住东巷员外府。”他恭敬有礼。

    原来是员外府上的公子,怪不得生的俊俏,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

    余青青赶紧拱手行了个礼,这就是大财主呀,得搞好关系“齐公子,小女这厢有礼了。”

    余然然也跟着微微曲膝,但不知如何交流。

    “姑娘客气,员外只是个头衔,我父亲早已告老还乡,跟普通老百姓一样。”

    这话,让余青青不由内心吐槽,真是越有钱越谦虚呀,冲齐衡笑了笑,麻利拌了两碗。

    齐衡一共付了六十文钱,临走时,还问道“姑娘,明日可还来?”

    “当然来,齐公子慢走,我们明天见,当心点路。”余青青的热情让旁边的大娘笑意浓浓,这丫头小嘴真甜。

    齐衡端着两碗粉条,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姑娘,给我来一碗。”

    “姑娘,给我来两碗,要给我媳妇送一碗。”

    好男人呀。

    “姑娘……”

    “姑娘,收钱……姑娘…”

    生意一下子火爆,一发不可收拾,余青青忙的满头大汗,手脚麻利的拌粉条。

    余然然则在旁边收钱找钱,引来旁边摊主,羡慕的眼神。

第4章快跑,这是个酒疯子

    “二妹,一共卖了一两零四百文钱呢?”余然然高兴的说道,性格也逐渐放开。

    都是些散碎的铜板,把荷包撑的鼓鼓,余青青收拾好调料。

    看着余然然脸上的笑意,真是容易满足呀“大姐,我们去置办些东西吧?”

    “好。”

    她答应过小妹,卖完粉条要给她买红头绳,路过时她买了八根,三姐妹一人两根,娘也有两根。

    余然然见她买这么多,家里又困难,忙劝道:“二妹,买这么多干什么?我要一根就够了。”

    余青青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可也不能亏待花一样的年纪呀,她也是从十五,六岁过来的。

    情窦初开,女为悦己者容。

    把选好的两根粉红的递给余然然,小嘴一撇“大姐,你也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已,再去扯些布,让娘给我们一个做身新衣裳。”

    余然然眉眼带笑,紧紧握着手中的头绳,她感觉自已无比幸福。

    并不想影响余青青的心情,开口应道“那好吧。”

    余青青扯好布,又买了好些调料,葱菜,锅之类的,还买了些花生。

    至于红薯嘛,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低价收购就可以了。

    路过肉铺的时候,余青青停下脚步,朝余然然眨巴眼,露出委屈的小表情。

    她可是个无肉不欢的主,来这都好几天了,一点油水都没有。

    况且这副身体也需要补补,余然然看穿她的心思,目光追随肉铺“二妹,你想吃肉?”

    余青青猛点头,拉着她胳膊开始撒娇模式“大姐,我们少买一点,要不只卖骨头也行…大姐…”

    最后余青青如愿以偿。

    花了一百多文钱,买了几斤大棒骨,这玩意熬汤也不错。

    余然然擦擦额头的汗水,大包小包的提着,身边还跟着个磨人的小妖精,见一样买一样。

    伸手赶紧拉着她,说道“二妹,买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回村了。”

    “哎,等一下。”

    “又要买什么?”

    “大姐,这就是花楼吗?”余青青看着眼前二层古楼,门口火树银花,女人们露肩的露肩,露腰的露腰。

    身肢妖娆,一见到男子就迎了上去,粉红小嘴一张一合,各种虚寒问暖。

    这古代都这么开放吗?明目张胆的调情。

    门口一肥胖的妇女,瞧见余青青两人,对她们抛了个媚眼。

    大脸盘子配上大红唇,就像母猪化了妆,三两步迎了过来“两位姑娘,我们花楼不止有美人,还有小馆哟,要不进去看看?”

    这丧良心的。

    我他妈,还没有成年呢?这是色诱良家女子呀?

    余青青被她身上浓浓的胭脂水粉味给呛到了,轻咳两声“那个…小倌是啥?”

    两个涉世未深的毛丫头,余然然脸红成一片,伸手使劲拽了拽余青青,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离开。

    肥胖妇人哈哈一笑,打量着两人,眼神有些诡异,不由摸摸下巴“姿色不错,就是瘦了点。”

    这话余青青明白了,正想反驳却被旁边男子撞了一踉跄,差点跃进肥婆怀里。

    快速定住。

    转身,侧脸,对男子吼道“你眼晴长头顶上的,没看见旁边有人吗?”

    男子摇摇欲坠,好似醉酒一般,旁边还跟着俩属下。

    眼前男子,白衣黑发,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身子一晃一晃,那双银眸好像蒙了层雾一般。

    身边的属下,赶紧扶着他,另一个担心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无碍。”男子手臂一挥,双目凝视着余青青,露出嫌弃的表情“哪里来的小乞丐,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拐弯抹角的说本公子眼瞎,是不是?”

    这酒气,一米开外都会被熏倒。

    余青青伸手扇开面前的酒味,长的人模狗样的,人品却不行,白瞎了这张脸。

    皱着眉头,不屑的应道“是呀,就是说你眼瞎,你能把我怎么的?”

    男子努力站稳,眉间集齐一股怒气,死亡凝视着余青青。

    不由气出一个酒隔,颤颤巍巍的伸出那修长的手指,薄唇微张,却不知要说什么?

    余青青露出鄙视的表情,喃喃细话“这八成是断片了,估计等下连他爹娘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风凉话,迎来肥婆一记白眼,看她表情就知道,这男子是花楼的常客。

    立刻迎上不,大着嗓门安慰道“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这种丫头片子计较。”

    男子瞪了肥婆一眼,他好像很讨厌别人的触碰。

    抬起头盯着余青青,眼眶腥红“你说对了,本公子的确记不清爹娘姓什么?那你会可怜本公子吗?”

    他越靠越近,余青青赶紧闪到一边,拉着余然然“大姐快跑,这是个酒疯子。”

    男子看着那俩落跑的身影,勾嘴笑了笑,这丫头真是伶牙齿,生的一张好嘴。

    转身看着肥婆“小月在吗?让她来伺候本公孑。”

    “在在在……”肥婆连应几声,这位渝公子可是棵摇钱树。

    不知何来历,但总有花不完的银子,每次出手都是大手比。

    小月,花楼头牌。

    是上虞镇出了名的美人儿,有些人倾家荡产,只为博得她倾心一笑。

    余青青拉着余然然跑的汗流夹背,直接来到镇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还好……东西没有跑掉,大姐刚才那男子不仅好酒还好色,估计过不了几年,就精尽人亡了。”

    长的英俊潇酒,年纪看上去也不上很大,搞不懂,为何走上那条不归路。

    余然然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气呼呼的看着她“二妹,花楼那种地方,以后不许再瞧,我们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而且,你刚才还骂了那位公子……”

    “我……”余青青不想反驳,明明是男子先撞她的。

    她咧着一口白牙,笑的如沐春风,起身聂手聂脚的靠近余然然“大姐,别生气,我也是好奇嘛。”

    “对了,我们还剩多少银钱?”

    果然,说到银子,才能让余然然分心,她掏出铜钱数了数“还剩九百多文。”

    余青青估摸了一下,现在全部家当就三两多银子,买完红薯后,就所剩无几。

    掸掸屁股上的灰尘,提着东西看着远处“大姐,刘伯回村了,我们也早点回去,说不定娘该着急啦。”

    一声吆喝。

    刘伯把牛车靠边,笑眯眯的看着两丫头“快上来,回村了。”

    余青青上牛车后,从桶里掏出一块烧饼,递给刘伯,甜甜的说道“刘伯,吃个烧饼,不许不要哟。”

    刘伯接过,驾着牛车缓缓朝回村的路走去。

    姐妹两坐在后面,吃着烧饼看着风景,一阵微风吹过,头发有些不正经的抚摸了一个余青青娇俏的脸蛋。

    她突然问道“大姐,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呀?”

    愿望?余然然怔了一下,她以前有过,她想吃饱穿暖,再嫁一好郎君,让妹妹们和娘过上衣食无优的日子。

    可现在,她能奢望什么呢?侧脸冲余青青微微一笑“有呀,希望我们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

    在这个家除了娘,就属她最大,她要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余青青心酸的笑了,不为别的,就为衣食无优。

    “丫头们,到村了。”刘伯停下牛车,轻声喊道。

    余青青刚下来,迎面能冲过来一妇女,指着余然然骂道“你个小蹄子,还敢坐我们家牛车,告诉你别想套近乎,我是决对不会允许强子娶你的。”

    刘伯见状,赶紧下来,瞪着那妇人,吼道“你跑这边来做什么?”

    妇人怒气冲天,要不是村里人给她打小报告,说你家老刘带着未来的儿媳妇去镇上了,她还蒙在鼓里。

    就是专门来村口堵余然然的,她就是刘伯的内人袁氏。

    挽着高高的发鬓,一副尖酸刻薄样,眼晴里透露出凶狠的光芒“我当然是来堵你们的,老刘我说的话,你当耳边风是吧,强子人才俊朗,你这样是默许她俩在一起。”

    余青青算是听懂了,原来大姐早有心悦之人,就是刘伯的儿子,刘强子。

    她隐约记得,强子哥跟大姐从小要好,时常能玩到一块。

    近两年来疏远了距离,原来是这婆娘横在中间,看不起大姐呀。

    刘伯摇摇头,对袁氏撒泼的样子倍感头疼,语气极重道“真是妇人之见,我看顾然然这孩子挺好的。”

    余然然是欣慰的,总算有个人站在自己这一边,她低声说道“刘伯,我现在姓余,叫余然然。”

    “以前叫习惯了。”

    袁氏哪里肯,气的胸口隐隐作痛,指着刘伯“老刘,你不怕断了你的后呀,只要我在一天,她就别想踏入刘家的门。”

    原来是怕大姐生不了儿子,又嫌弃现在这副寒酸样。

    余青青重重的把木桶放在地方,盯着袁氏那副刻薄的模样,小嘴张口就来“俗话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

    “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长成这样还敢嫌弃别人。”

    “能不能生儿子,干你什么事?再说了,我大姐貌美如花,还看不上你家儿子呢?”

    “八字都没一撇,少往自已脸上贴金。”

    说着从兜里掏出十文钱,啪的一声扔在牛车上“这是坐牛车的费用,不用找了,大姐我们走。”

    余然然还想说什么,就被她无情的拽走了。

    留下刘伯夫妻俩一脸茫然,袁氏被余青青骂懵了,这余氏家的二丫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利齿的?

    她伸出手,舌头打结道“老刘,她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刘伯满脸写着活该,懒的理她,驾着牛车就往家的方向去了。

    袁氏在后面边追边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就不知道等等我呀,再说了,我也是为这个家……”

    回家的路上余然然一声不吭,她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袁氏不喜欢她?

    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怕自已像娘一样生一窝丫头,断了她刘家的后。

    余青青见她走神,以为是自已刚才骂袁氏骂重了,忙问道“大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只是觉得生而为女人,太不容易了。”

    “那你是真的喜欢强子哥吗?”余青青又继续问道。

    余然然沉默一会儿,说不喜欢是假的,不知为何,好像没有从前那般喜欢。

    尤其是袁氏一次次讽刺后,她觉得很自卑“以前是真喜欢。”

    “那现在呢?”

    余然然再一次沉默,良久才应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离茅草屋不远处,余小小飞奔的迎了上来,活泼好动“大姐,二姐,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看?”

    余青青抬头看去,就见余氏忙碌的身影,茅草屋被翻修了一下,旁边还搭了个灶房,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赶紧放下东西,喊道“娘,这是你弄的吗?”声音甜美可人。

    余氏脸色好了许多,但还是略显憔悴的笑了笑“娘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都是你村长叔找人帮忙搭的,说,先将就着住,下雨也有地方避雨。”

    “村长叔真是有心了。”余青青说着,感觉这村长大叔为人还可以。

    随后将买来的布料递给余氏“娘,帮我们一人做一身衣服,还有,今天粉条大卖,等下在去村里多收一些红薯,备用。”

    “二姐,我的头绳呢?”

    “来给你。”

    余小小高兴的接过,是她喜欢的颜色,还不忘抱了余青青一下,转身就让余氏给她绑头发。

    余氏捧着手里的布料,软软的“二丫头,这些花了不少银子吧?”

    看样子娘又心疼了,银子挣了就是花的,她都想好了,再卖些钱就给娘买几亩地种种,然后存些钱盖房。

    这茅草屋夏天还能将就,冬天可得糟罪,她抱着余氏,小脑袋一歪,撒娇道“娘,你别担心,银子我跟大姐会挣,你在家管好小妹就成。”

    “你呀,这张小嘴就会哄人开心。”

    “娘,二妹,那我去村里收红薯了。”被袁氏这么一闹,余然然心情不悦,又怕余氏担心,所以就自告奋勇的去干活了。

    背起竹篓就走。

    余青青在身后大喊道“大姐,早些回来吃饭,我熬骨头汤。”

    “知道了。”

第5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临夜时分。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余青青在灶屋忙的团团转,浓郁清香的骨头汤味,飘满整个茅草屋。

    吹烟潦潦,往河边游走,瞬间画为乌有。

    余然然早就买回红薯,正,在一旁用石头辗碎,余小小也有模有样的干着,小嘴还嘟囔着灰姑娘的故事。

    可能是深深印在小脑袋瓜里了吧。

    余氏坐在门口,一针一线为丫头们缝制新衣,脸上荡漾起久讳的笑容。

    余青青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烧古代的柴火,一顿饭下来,菜倒是色香味俱全。

    人嘛…就不言而语了,如大花猫一般,逗的几人哈哈大笑。

    余小小最先出声,指着余青青笑的咯咯作响“二姐,毒皇后,是不是你这样的?”

    “你这臭丫头,给你讲故事,是叫你来消遣我的吗?”

    余青青竟直走到河边,把脸洗干净,却不知河边不远处,站着一人,一晃神,差点又跃进河里了。

    天已麻麻黑,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不由喊了一声“你是谁呀?干嘛站在那?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吗?”

    余氏跟余然然,赶紧跑到她身边,瞧着那团黑影。

    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看那身姿,余然然就断定那人就是刘强子。

    她抿抿嘴,提着油灯靠近,低声问道“强子哥,你来这干什么?”

    刘强子长相文弱,论干活,可是一把好手,他有些腼腆,红着脖子,一看就是给人干了一架。

    他不敢直视余然然的眼晴,低着头问侯道“余婶,然然,我娘今日也是一时情急,才说了那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然然,你是知道的,我刘强子非你……”

    不娶两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余氏并不知情,看余然然的表情,就知道袁氏那猖妇,又给女儿气受了。

    她看向余青青,问道“青青,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余青看两只大眼珠子,瞪着刘强子,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连动作都学的惟妙惟肖。

    特别是学袁氏的时候,连刘强子都惊呆了。

    “娘,那袁氏就是这么数落我姐的,你们说,我该不该这么怼她?。”余青青不屑的说道。

    喘口气,这表演真是一苦力活。

    余氏“……”

    余然然扶额,没眼看“……”

    余小小就像个捧场王,边听边叫好“二姐,说的真棒。”

    刘强子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娘说的这么过份,在家时他还争论,这一生非余然然不娶,娘还以死相逼。

    一气之下,他冲出了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

    远远看着一家四口忙碌的身影,他既帮不上忙,又不敢靠近。

    自从袁氏知道余氏被休之后,就杜绝刘强子跟余然然接触,连家里的东西都用柜子锁起来,生怕刘强子拿出去接济余氏一家。

    以前在顾家,余氏就知袁氏不乐意两孩子的事,更何况现在?

    她看着面前的刘强孑,说道“强子呀,我家然然配不上你,以后你另寻良人吧。”

    有些话余氏憋了回去,况且袁氏那样势力的女人,然然就算贴脸嫁过去,也没有好日孑过。

    张强子目光一直看着然然,对余氏所说的话,他激动了“余婶,我是真的喜欢然然的。”

    余青青早已见惯这种场紧,心嘴一撇,翻了个白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是真心喜欢大姐,先把你家母老虎搞定了再说。”

    说完就不管了,安心去盛那锅骨头汤。

    余然然觉得二妹的话非常有道理,她并非不喜刘强子,必竟这么多年的感情。

    她抬起那双眸子,眼里藏着对他的心疼,说道“强子哥,青青和娘说的对,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别见面了,要不然袁婶会追过来闹的。”

    “然然你放心,我一定说服我娘,非你不娶。”缓缓握紧手心,这是他的承诺,转身健步如风的离开了。

    余然然望着那修长的背影,莫名的欣慰。

    余氏瞧着大丫头那眼神,跟当年看顾老三一模一样。

    她心疼她,怕她选不好夫君,到时候落的跟自己一样的下场,伸手牵起余然然的手,拍了拍“然然呀,强子是个好孩子,可袁氏……”

    余然然乞能不明白,她微微一笑“娘放心。”

    余氏点点头,住在河边,夜色总是那么撩人,熙熙攘攘的流水声悦耳动听。

    余青青盛好汤,放在木桌上,喊道:“娘,快来吃饭。”

    今日晚饭很丰盛,不仅有肉还有白面馒头。

    余青青又贴心的炒了盘花生米,准备明日加到拌粉条里面,这样价格可以卖高一些。

    余小小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馋的口水直流,钉钉的看着那盆骨头“二姐,你烧的菜都好香呀,还有肉汤喝。”

    边说边舔嘴角,余青青赶紧给她夹个大骨头,上面有好些肉,烂呼呼的。

    “快吃吧,小馋猫。”

    余氏边吃边看着余青青,总感觉二丫头不像以前那般。

    以前除了被赶去割猪草,就只会洗洗碗,灶前的活从来没干过,性格沉闷,不善言语。

    可现在……她不由问道“二丫头,娘觉得你好像变了?”

    余青青夹菜的筷子轻微一抖。

    这是发现了什么?她不由冲余氏莞尔一笑,撇了撇粉嫩的小嘴“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相信呀。”

    古代人迷信,谁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常时间不好,就会去寺庙拜菩萨,乞求菩萨庇佑。

    余青青挑了挑眉,是时候讲“故事”了。

    本意不想骗人,怕说出来后,吓到这一家人,镇定自若,边吃边说道“其实我那次落水后,就去了另一个世界,遇到了一位神仙,他在梦里教会我许多事情,才倒至那几个时辰,探不到我的气息。”

    “他说,要我带领娘跟姐妹们离开顾家,不然会凄惨一身,有可能还有性命之优。”

    “所以我才让爹休了娘,从此以后,一步一生莲,荣华富贵终将到来。”

    余青青吸了口气,毕生所学全用在这了,也差不多了。

    不知娘和大姐相不相信,她紧紧盯着两人。

    余氏筷子一顿,原来二丫头是有贵人相助,这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呀。

    “二丫头,难怪现在这么能干,娘感到特别欣喜。”

    “娘,我也高兴。”余青青俏皮一笑,为了这家人,她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智到处卖萌,属实不容易。

    余然然的关注点就不同了,她思来想去,问道“二妹,那神仙是男的还是女的?有没有莲花座?”

    “呃……”

    措不及防,余青青挠挠头,应道“是女的,头带祥云,仙气飘飘的那种。”

    余然然点点头,没在追问,一大铁盆骨头汤,被四人吃干抹尽,连馒头都不剩下。

    乡村的夜晚,静的出奇。

    许是河水的缘故,周围的草从内竟飘起了莹火虫。

    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茅草屋前的四人,各厮其职,加快制作红薯粉条,时而传来余小小欢快的笑声……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而余青青跟大姐,早已坐上了去镇上的马车,这次不是刘伯家的,而是村里猎户家的。

    常年穿山越岭,为人老实。

    刚到镇上,就有人等在昨日那位置上,带头的就是那位姓齐的公子,正四处张望,一袭白衣很出众。

    “两位姑娘,你们可来了。”齐衡露出笑意,看着迎面走来的余青青。

    今日可是两大桶,调料也加倍,沉甸甸的。

    放在摊位上,喘口气才应声“公子,今日粉条我改良了一下,要三十文一碗,你可买?”

    三十文对齐衡这种人物当然不算贵,对于老百姓,还是有点小贵。

    齐衡看了眼调料,嘴角微微上扬“只要味道好,价钱不是问题。”

    头号粉呀,阔气。

    余青青眼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问道“不知公子今日要几碗?”

    “四碗。”说话间,还把昨日的碗递给余然然。

    “好嘞。”

    余青青熟练操作,看着排起的长队,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看来今日又是火爆的一天。

    “公子,你的四碗好了。”

    齐衡招招头,旁边就窜出两个小厮,端起粉条就走,还不望多看了余青青一眼。

    随后齐衡掏出一百二十文递给了余然然,并未走开,而是紧盯着余青青,薄唇轻吐“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余青青着急,后面还有客人等着呢?随口应道“何事?”

    “我家祖母想见你一面,说看看是什么人都做出这么好吃的美食。”

    昨日齐衡端粉回府后,祖母吃的津津有味,并不像以前那般食知无味。

    这不。

    天一亮就催促齐衡来买,还说要见见卖粉条的丫头。

    余青青唇红齿白,咧嘴笑嘻嘻道“没问题,等下我忙完,就去员外府拜访。”

    “那本公子在旁边茶楼等你,同姑娘一道,如何?”齐衡谦虚有礼,文质彬彬的样子,让余青青心生敬畏,如邻家大哥哥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那也行。”

    话毕,齐衡抬脚就走,他不想影响余青青做生意。

    坐在旁边的茶楼上,能一眼看见那两抹忙碌的身影,他不由勾勾嘴角,独自欣赏着。

    不知不觉,已是一个时辰后。

    余青青两桶粉条全部卖完,余然然仔细清点一下银钱,高兴的说道“二妹,今日卖了九两零八百文。”

    这笔银子可不小,是平常人家几个月的工钱呀。

    余青青笑的坦荡荡,一脸傲娇,心想这才多少呀,以后会更多。

    拉着大姐的手,小脑袋晃了两下“大姐,以后这些银子都归你管,你就是咋家的帐房先生。”

    余青青记得大姐男扮女装,做了顾远几年书童,略识的几字。

    “那怎么行?我从来没管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管管就习惯啦。”余青青往旁边茶楼寻去,就见齐衡在向她挥手。

    人也很快走了下来,恭敬有礼道“姑娘生意真好,这么快就卖完了,请两位姑娘随我去吧。”

    余然然捏紧袋中的银子,看着那些调料和木桶,对青青说道“二妹,我就不去了,在调料铺等你,顺便帮娘买些针线。”

    这烈日灼心的,余青青一脸汗,如露珠一样往下滚。

    大姐长的不错,又提着两个木桶,银子又在她身上……

    不安全。

    “大姐,一起去吧,耽误不了多久。”

    “是呀,姑娘一起去吧。”齐衡也劝说道。

    人家都这么盛情邀请了,再推迟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余然然擦擦额头的汗,不再扭捏,应道“那好吧。”

    三人并肩而行。

    穿过长街,在一条宽阔的石子街上停了下来,这条街比较繁华,全是高门大院。

    余青青左右瞧了瞧,疑惑不解的嘟囔道“没想到上虞镇,还有这么繁华的地段?都是住的什么高官呀?”

    齐衡折扇一收,低眉一笑,这姑娘还真有意思,忙应道“这是上虞官街,一般老百姓很少来,住的都是些告老还乡的官家之人,宅院都是上面亲赐的。”

    余青青明白了,就是栋梁之材辞职了,国家分配了房,怡养天年呗,说不定还有份低保。

    就是这个意思。

    “两位姑娘请。”齐衡动了动折扇,扇子指向员外府,九十度鞠躬。

    不得不说,素质真是与生俱来的,齐衡这样的人,让人第一印象很好。

    余青青回了个礼,跟随着齐衡踏入了员外府。

    门口的守卫,异口同声的喊道“见过少爷。”

    “免礼,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每次都喊,多累呀。”

    “知道了,少爷。”

    齐衡一阵无语,折扇轻拍两下额头“孺子不可教也,姑娘见笑了。”

    余青青抿嘴一笑,这员外府的少爷挺有意思的,忙回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他们职责所在,何来笑意?”

    “姑娘说的是。”

    齐衡对这丫头又增加了几分好感,昨日一见,不过是个小商贩,今日才了解,她心怀大志,说话间,根本不像个十三有余的丫头。

    “来人,将这位姑娘带去凉亭休息,好生招待。”

第6章老牛吃嫩草了?

    “是,少爷。”

    余青青冲余然然一笑,眨巴眼道“大姐去吧,我去去就来。”

    余然然被丫环请走了,提起两大桶,与这员外府格格不入。

    余青青瞧了她两眼,内心憋笑,大姐这有点像上门的“拾粪者”。

    那画面,让人……

    “姑娘随我来。”齐衡折扇在余青青眼前晃了晃。

    她一秒回神,媽然一笑“齐公子,请带路。”

    穿过长廊,踏入后院,满院的紫微花,粉红粉红的,炫丽多彩,余青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有钱人家,莲花都修剪的这么精致。

    齐衡止步,见她盯着紫微花看,轻声细语道“祖母最喜紫微花,所以院内种了一些。”

    “很好看。”

    余青青夸赞道,一阵凉风袭过,花杆摇摆不定,好似迎接她一般。

    “少爷回来了,老夫人在里屋等着呢?”来者是一嬷嬷,精致的发髻,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言语间,瞧了余青青两眼。

    “姑娘,我们走吧。”

    在路上,余青青一直在想,这员外府的老夫人,到底是何人?会不会不止是想见见我?还有别的想法……

    “老夫人,少爷来了。”

    话音落。

    齐衡就带着余青青踏进了里屋,刻着图腾的红木椅上,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

    她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都是岁月的痕迹。

    余青青赶紧扶礼道:“小女余青青,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深褐色的眼眸动了动,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不必多礼,快赐坐。”

    “谢老夫人。”

    还挺规矩的,一点都不像农家出来的姑娘,人也长的挺标志,就是年龄尚小。

    老夫人乐呵呵,眼角都是笑意“名唤青青,这名真好听,那凉拌粉条是你做的?味道真不错。”

    “托衡儿的福,这几日胃口好多了。”

    “老夫人喜欢就好,就一街边小吃,没什么特别的。”余青青低着头应道,该谦虚的时候要谦虚。

    人家可是最有实力的顾客,不过倒是挺和蔼可亲的。

    老夫人肉眼可见的欣喜,这丫头真招人喜欢,弯弯的睫毛下,一双好看的眸子明艳动人。

    朝身后的嬷嬷看了一眼,温柔的问道“丫头,你还未及笄吧?”

    及笄?

    余青青脑袋嗡一下,是没成年的意思吗?除了这副身体未成年,我的心智已是二十三了。

    她大眼闪烁几下,没办法,实话实说吧:“回老夫人,过了八月就满十四岁了。”

    老夫人一听,更乐呵了,目光撇了齐衡一眼,又轻声细语道:“丫头呀,你觉得我这孙儿怎么样?”

    “祖母…”乔衡把折扇放在茶桌上,就知道祖母别有用心。

    在老夫人眼里,齐衡就是一书呆子,除了偶尔去街上,就是呆在书房。

    现在都二十有余了,还不谈论终身大事,她想抱重孙的心呀,如黄河水一样汹涌澎湃。

    “你别说话。”老夫人刀了齐衡一眼,在她心里突然有个想法,就是把余青青养在员外府。

    一来,能与衡儿朝夕相处,产生感情,二来,自己能随时吃到美食。

    老夫人年轻时,肯定也是个不省心的,余青青偷偷盯了齐街一眼,发现他竟然脸红了。

    还别说。

    美男娇羞,别有一番风味,她低眉刮了刮鼻梁,应道“老夫人,齐公子人挺好的,温文尔雅,相信有不少女子青睐?”

    “这话倒不假,领府就有几个闺阁女子,常来府上走动,说是来拜坊我的,其实就是想会会衡儿。”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青青,你愿意住在府上给我做吃的吗?”

    余青青瞬间明白,这老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明则做吃食,暗则…不会是想撮合我跟齐公子吧?

    不行,不行…先不说我不想成家,还有那一大家子要养活,就年龄这一块,显得自已…老牛吃嫩草了。

    她摇摇头,立刻应声“老夫人,这万万不可,我高攀不上。”

    “再说,我一乡村野丫头,要照顾娘,照顾妹妹,不可能住府上。”

    “不过老夫人愿意吃青青做的膳食,我会每日来到镇上,为老夫人做一顿。”

    可以拒绝,但赚银子的事不拒绝,这可是一笔“巨款”。

    只要小嘴甜,话说的漂亮,老夫夫肯定不会怪罪。

    旁边的齐衡不知为何,听余青青一席话,莫名有些失落,但又很快调整好情绪,看着老夫人“祖母,就依青青姑娘的,每日来做一顿,住在府上属实有些不合适。”

    “老夫人,齐公子说的是,我家住上虞村,要是被村里人知道,我一个未出阁的丫头,住在员外府……”余青青话未说完,她知道老夫人明白。

    住在上虞官街,说不定往上翻三代,都是出自农家。

    那风言风语的,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老夫人并没有坚持,依旧慈爱的说道“那就这般吧,衡儿每日给青青开些工钱吧。”

    “是,祖母。”

    “谢老夫人。”余青青内心欣喜,这样每日又多了些工钱,买地建房,也能提上日程了。

    往窗外瞧了瞧,太阳快下山了,大姐应该等急了,忙起身,行礼道:“老夫人,齐公子,那我先告辞了。”

    老夫人盯着齐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赶紧嘱咐道“衡儿,天快黑了,快用马车送送青青。”

    “老夫人,不用了。”

    余青青立刻推迟,她是怕齐衡尴尬,刚才老夫人的话,大家心知肚皮。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子,脸皮可厚着呢?当初没有男朋友时,她还主动搭讪过男生。

    就是没成功,差点被人家当成女流氓,抓进派出所。

    齐衡见眼前呆呆的丫头,眼神不由温柔了几分“青青姑娘,不必客气,就让我送你们吧。”

    她还没坐过马车,应该比牛车舒服多了。

    算了,恭敬不如从命,冲齐衡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齐公子了。”

    “请吧。”

    马车早以等在府外,余青青叫上余然然坐了上去,余然然受宠若惊,刚刚在凉亭吃了好些点心,还打包了一份。

    现在满嘴都是核挑酥味,没忍住打了两个饱隔,见齐衡盯着她,脸不由红着一片。

    余青青偷偷笑了,缓解了一下,道“齐公子,在前面停一下,我要买些东西。”

    “吁——”外面的车夫不仅耳尖,眼力劲也不错。

    都没等齐衡发话,就停了下来,主动掀开帘子让余青青下。

    齐衡在马车内静静的等着,可眼神却飘在了余青青身上。

    他挑了挑眉,想起府内余青青说的话,这丫头刚才是拐着弯拒绝了我?

    不过一个未及笄的丫头,这般伶牙俐齿,确实让人很意外……

    “齐公子,我们买好了,走吧。”余青青靠近时,齐衡还在愣神。

    没想到想着想着思绪跑偏了,真是有辱斯文呀,战术性咳嗽两声“两位姑娘动作挺快,赶紧走吧。”

    余青青拉着大姐坐上马车,车内两女一男,属实有些尴尬。

    余然然跟齐衡两人,脸蛋微红,不喜言词。

    余青青则脸不红心不跳,直视着外面,心想,这马车坐起来就是舒服,虽然也有点颠簸,但比牛车强多了。

    以后有钱了,也要买一辆。

    “青青姑娘,这个给你。”

    齐衡手拿两把折扇,一把递给了余然然,另一把递给了余青青。

    可两把折扇上的花纹不同,一把是团花纹,一把是白合纹。

    白合纹就是余青青手上那把,她打量了一下,轻轻的扇了起来,笑成一副画“多谢齐公子相送。”

    “青青姑娘不必客气。”齐衡眼里好像多了一分宠溺,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这扇子可是个好东西,在这炎热的夏天,扇两下,特别凉爽。

    “少爷,上虞村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

    余青青轻松跳下马车,向齐衡道了谢,指着河边那茅草屋道“齐公子,我们的家在哪。”

    齐衡抬眸望去,就看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这是家?

    震惊,万万没想到,这么水灵的两姑娘,竞住在这种地方,他疑惑不解。

    余青青好似看出了他的震惊,抿嘴一笑,踮起脚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吓到了吧?我娘被婆家休了,无家可归,现在就住在草屋内。”

    “不过没有关系,过段时间那就会变成一座大宅院。”

    她说的很潇洒,就像在说吃什么一样,根本不怕别人瞧不起。

    一束阳光,打在她侧脸上,如镀金一般,扬起的嘴角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面前的丫头,是那么的天真无邪,齐衡看愣了几秒,回过神道“祝姑娘早日成功,到时候可要请我来贺喜呀。”

    “必须的。”余青青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哥们一般,又继续道“齐公子,寒舍破旧,小女子就不请你去坐了,公子请回吧。”

    齐衡微微一笑,踏上马车内,冲余青青挥挥手“青青姑娘,明日见。”

    余青青目送马车离开,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余氏家的两丫头嘛,你娘才被休几天,就干起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刚才马车里的人,是哪家公子呀,看起来挺有钱的,你们俩是怎么勾搭上的?”

    眼前盛气凌人,眼露凶光的女人就是张氏,也就是顾老大的妻室。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风,说话恶毒,在顾家常常欺负她们的女人。

    余青青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哟,这不是顾家的大儿媳吗?天都这么晚了,还跑到村尾来,不会…是出来偷腥的吧?”

    说完,还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与张氏怒目相对。

    现在跟他顾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再来找事,我余青青嘴下可不留情。

    张氏柳眉倒坚,气的满脸通红,没想到这个小蹄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抬手就朝余青青打去,余青青快速抓住张氏的手腕,重重甩开。

    张氏气的脸都绿了,指着余青青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跟你娘一个德性,回家告诉你娘,顾老三三日后娶妻,是隔壁村的。”

    张氏露出了得意的笑,本来一切好好的将这死丫头入冥婚,得一笔钱财。

    关健时刻,她却醒了,还怂恿顾老三休妻。

    害得她现在天不亮就要起来烧饭,喂猪……那死顾老太也不如从前那般,没事就叨叨。

    余青青听到这消息,拉着余然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大姐,顾老三是谁?你认识吗?”

    余然然摇摇头,紧盯着张氏,满眼怒气“不认识,从未听说这个人。”

    两姐妹配合的挺好,余青青笑声嘎然而止,抬眸望着张氏“听见了吗?他娶不娶妻,跟我们何干?跟我娘又何干?”

    “你以后少管闲事,该干活就干活,该偷腥就偷腥。”

    张氏被气的语无伦次,这小蹄子的嘴日渐毒辣,她恶狠狠的说道“你说谁偷腥呢?顾老三可是你们的爹。”

    “狗屁。”

    余青青转过身大骂一句,连眉头都是怒气,这婆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凑到张氏跟前,指着她的胸膛,愤愤不平道“你就个装粪的桶,人见人恨,花见花败,车见车撞,脑进水,小脑缺陷,说你傻比,你还谦虚!”

    喘口气,又继续。

    “看脸就知道你是在,无耻的怂恿下,在无知的鼓励下,你这个无法让人类理解的变态生物,又一次的让我见识到了你的可恶,死八婆。”

    张氏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的连连后退,感觉心脏都要停下跳动了。

    眼眶都瞪出了红血丝,舌头打颤“你…个小贱人,你……”

    “你什么你?给我闭嘴。”余青青深吸一口气,用力碰了一下张氏的肩膀。

    张氏就跃在地上,紧接着就传来一股恶臭。

    “哈哈……”

    张氏发现屁股下粘糊的东西,用手一摸,连连作呕。

    一股狗屎味。

    余青青幸灾乐祸,她就是故意的,朝张氏吐了吐舌头“我亲爱的大婶,你慢慢享用。”

第7章然然受害,青青讨公道

    身后传来张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余青青却笑的坦然。

    她瞧着身旁的余然然,说道“大姐,以后别人要是再欺负你,你不要坐以侍毙,你要比她更凶,下次人家才不敢放肆。”

    余然然性格柔弱,她担心以后自己不在身边时,会吃亏。

    “二妹,其实大姐很佩服你,敢说敢做。”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包括余青青的言行举止,都让余然然刮目相看。

    “大姐,你也很厉害,收钱时一次都没算错过。”

    “那倒是。”

    余青青哄人很会抓重点,余然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今晚如往日一样,余青青做饭,余然然去村里买红薯,可到了饭点,也不见余然然回来。

    余氏停下手中的活,有些担心的说道“青青,你大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余青青也有些急了,平常这个时辰大姐早回来,放下锅铲“娘,我去找找大姐,说不定是背不动了。”

    “行,早些回来。”

    余氏肉眼可见的担心,也无心手上的针线活,带着小小把昨日剩下的红薯砸碎。

    余青青刚走几步,就听见一女子大喊道“然然她娘,然然出事了。”

    原来是叔长叔的媳妇,王婶,她喊的很着急。

    余氏慌了,赶紧抱起余小小跑到青青旁边“王婶,然然出什么事了?”

    王婶快速跑下来,双手沾满的鲜血,看上去异常恐怖。

    她急的语无伦次,十指都在颤抖的说道“然然,她……她被人打了,头出了好多血,现在还躺在我们院子里。”

    余青青顾不了那么多,健步如飞的冲出来,边跑边喊“娘,你赶紧叫大夫。”

    一溜烟人就消失不见。

    村里唯一的大夫在村西头,离这二十几里地呢?

    王婶见余氏心急如焚,这一家子还真是多灾多难,其实余氏为人和善,比顾家其他两个强多了。

    从旁边扯出一把杂草,擦干手上的血渍“然然她娘,你去看看孩子吧,我去帮你请大夫。”

    余氏感激的看着王婶,声音有些沙哑道“多谢王婶。”

    “快去吧。”

    “娘,大姐怎么啦?”

    余氏没有作声,抱起余小小飞奔村长家。

    村长家,院内。

    围着好些村民,个个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余青青赶到时,就见余然然躺在地上,整个人昏迷不醒,后脑勺血流不止。

    “都给我让开。”

    她跑上前,蹲在余然然身边,眼眶腥红,冷冷问道“这是谁干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叔把头别在一边,他刚刚探了探余然然的鼻息,怕是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青青呀,是你王婶先发现然然的,发现时,她就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背篓上的红薯酒的到处都是。”

    “后来你王婶就把她背了回来,那条小路很少有人过,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余青青大概明白了,她扒开大姐后脑勺的头发,仔细瞧了瞧,声音冰冷道“这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呀?”

    余然然的伤口很深,如钝器插下去一般。

    撕啦一声。

    余青青从衣角扯下一块碎布,绑在后脑勺,帮她止血,然后将余然然抱在胸前,紧盯着村长“村长叔,我大姐伤在后脑勺,不可能是失足跃倒。”

    “就算跃倒,身后有后篓,也不可能伤的这么重。”

    “我看是有人想害命,村长叔你可要为我大姐做主?不可能平白无故受伤。”

    院外的村民纷纷议论。

    “村长,我觉得青青丫头说的有道理。”

    “是呀,事发在上虞村,这可关乎村民的安全。”

    “会不会是山匪呀?听说最近山匪很猖獗,谋财害命,无恶不作。”

    “我看八成是。”

    村民们七嘴八舌,声音如锣鼓一样吵杂,还未停下,就迎来余氏的哭泣声,她抱着余小小,飞扑在了余然然面前。

    早以红肿的眼眶,又挂起了泪水,哭诉道“然然,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流这么多血,然然你伤在哪了?呜呜呜…谁这么丧良心,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余青青也掉下了眼泪,余小小被这场景吓的哇哇大哭。

    院内三人守着余然然哭的泣不成声,紧接着王婶大着嗓门在院外喊道“大家赶紧让让,大夫来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娘,你冷静点,大姐会没事的。”余青青见余氏伤心欲绝,真害怕她会急晕过去。

    余氏颤颤巍巍的掏出绢怕,帮余然然擦掉手上的血渍,却发现她手上紧紧拽着一个东西。

    掰开一看。

    竟然是颗黑色的纽扣,这种纽扣只有男子衣服上才有,女子一般都是同心结。

    余青青接过一看,这纽扣很是熟悉,在掏一下余然然荷包,竞然一分钱没剩下。

    她记得,大姐走时拿了三两银子,说今日多收一点,明天定能大卖特卖。

    眼神忽明忽暗,凑近王婶问了几句,王婶把目光投向墙角“青青呀,我发现你大姐时,她就躺在了地上,那块石头上有血渍,所有就带回来了。”

    余青青走近墙角,打量了一下那块石头,尖锐处跟大姐伤口吻合。

    看来是有人故意而为?

    “大夫,我女儿没事吧?”余氏抱着然然紧张不已,连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夫夫细心包扎了一下,淡定自若的样子,从药箱中掏出几抹药草“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口扎的深,流血过多,倒至晕厥。”

    “还有就是营养不良,把这几味药摩碎,加点黄酒,涂在伤口处,切记不能沾水。”

    余氏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那憔悴的脸上,眼泪纵横。

    以大夫多年的经验,这伤口明显是人为,他起身看着村长“被石头砸伤,村长可得还这丫头一个公道。”

    “大夫,说的是。”

    诊金是村长掏的,但被大夫拒收了,他也不忍心收孤儿寡母这点药钱,转身离开了。

    余青青把手中的纽扣递给村长,若有所思“村长叔,打铁要趁早。”

    她不会给坏人准备的机会,紧锁眉头,心情难以言喻,在这个年代活下去,真不是件易事。

    南面的山,山高树茂。

    漆黑一片,几只包谷鸟对叫着,一声钟响,震耳欲聋。

    村长走到屋檐下,大声说道“现在通知,所有男女老少,必须得在半个时辰赶到这里,我倒要看看是谁忍心对一个妙龄少女下手?”

    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看来今晚注定无眠。

    村长的气势不输镖局的镖头,平时村里大小事宜,处理的仅仅有条,谁也不敢放肆。

    听说,他有个远房表兄在县衙当差。

    每次办事,根本不需要打点,只要私下给表兄塞点好处即可。

    余青青紧握手中的纽扣,问王婶要了碗水,慢慢的喂余然然喝下。

    看着旁边的余氏,露出担心的神情“娘,你注意身体,大夫都说了,大姐会没事的。”

    余小小趴在余氏肩膀上,迷迷糊糊的打着旽儿。

    半个时辰后。

    整个上虞村几十户人家,都以集结在村长院内,不管男女老少,站不下的,都站在院外。

    吵闹喧哗声不断,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村长扫视众人,,犀利的眼神,露出蜡黄的胳膊,大呵道“大家安静,今晚叫大家来,就是有一件事要弄清楚,余家大丫头在村内被人不明不白的打伤了,到底是何人所为?”

    大家齐刷刷的目光,朝余氏一家四口看去,不由小声嘀咕。

    有些人不由骂道“是谁这么丧良心,专挑孤儿寡母欺负?”

    “是呀,上虞村,还有没有王法了?”旁边村民附和道。

    刘强子看着余氏怀里的女孑孑,脸色煞白,处在昏迷中,一阵心疼。

    准备冲上去看个究竟,却被袁氏拉住了,怒斥道“你给我安份点,小心娘死给你看。”

    又是这招。

    刘强子愤愤不平的甩开袁氏的手,心里七上八下,紧盯着袁氏“娘,然然是不是……”

    “我呸。”

    袁氏打断了刘强子的话,这儿子真是色迷心窍,都开始怀疑自家人了,又继续道“为娘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做出伤人性命的事,那可是犯法的。”

    刘强子总算放心了。

    上前两步“娘,我要去看看然然。”

    “给我老实点。”

    村长已经开始点名了,点到的人都要站在最前面,接受盘问。

    顾老太一家也来了,包括那个从未谋面的老二媳妇李氏,李氏娘家是邻村的,家境比常人要好些。

    顾老二能娶到她,实属高攀,李氏平日里嘴甜,常常给顾老太买东买西的,哄的顾老太对她总是笑脸相迎。

    “文一武家,上前。”村长还在一家一家的排查。

    等伦到顾家的时候,余青青却站在了村长旁边,仔细打量顾家的每一个人。

    顾老三目视旁边的余氏,还有她怀里的余然然,问道“青青,然然怎么伤的这么严重?为何不通知我?”

    “你娘就算被休了,我也还是你们的爹。”

    “你配吗?”余青青不顾众人的眼光,怒怼了顾老三一句。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这个爹一眼,让自己妻儿流落在外,才几天呀,就要另娶。

    顾家族长看不惯了,一个杵着拐杖,有些驼背的老人,眼神锐利的说道“还有没有王法,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顾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女。”

    余青青讽刺一笑。

    没想到,这不要脸的精神也遗传呀。

    顾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她咧嘴笑道“你老别这么说,我现在姓余,跟你们顾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后别拿那些条条框框来说事。”

    “有耍嘴皮子的本事,还是过好日子,自求多福吧。”

    “你个不孝子孙……”族长怒气横生,骂骂咧咧却被村长打断了“别扯远了,今晚是找到谁伤害了余然然?明白吗?”

    村长语气极重,扫视了众人一眼。

    余青青的目光,在顾老大与顾老二中间徘徊,最后落在张氏身上。

    再往下看。

    发现张氏与顾老大布鞋上都是泥土,裤脚还夹着些杂草。

    她慢慢摸索,把顾老大从头看到脚,却发现衣角处有被水洗过的痕迹。

    很可疑。

    胸口的钮扣一颗没掉呀,难道不是顾家人所为?

    顾老大被余青青盯的发毛,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内心慌乱的瞪着余青青“你这死丫头,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好歹也是你们大伯,怎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激动了,眼神摇摆不定。

    余青青没有应声,却盯着顾老大袖口看了一眼。

    一边有纽扣,一边没有,有的那一边跟余青青手上的一模一样。

    余青青试意村长看了一眼,村长何等的聪明,他清清嗓子“是谁干的?麻溜的站出来,别在这耽误大家的时间。”

    “要是被查出,轻则,村法伺候,重则,逐出上虞村。”

    果然有些人沉不住气了,张氏双脚打闪,不敢抬头。

    见大家不吭声,余青青捡起王婶带回来的那块石头,拿着纽扣慢慢朝顾老大靠近。

    把石头递到顾老大手上,他颤颤巍巍不敢接,又把纽扣掏出来,贴在袖口处,冷冷道“物证都在,顾家大伯,你还想狡辩吗?”

    “说,你为什么要对大姐下狠手?”

    这一吼,震耳欲聋,把密林休息的鸟群都吓的飞起。

    顾老大把石头扔在地上,一把推开余青青,连连摆手“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都怪…。”

    “这个死婆娘,说然然每天收红薯,身上有很多银子,应该是余氏都顾家带走的,我们只是想要拿回来,没想到……”

    张氏神情恍惚,她看着顾老太,急道“娘,我只是想帮顾家拿回银子,没想到那死丫头不给,还说是自己跟妹妹赚的,所以就……”

    “所以就想杀人灭口?”余青青声音冰冷刺骨,如冬日寒冰一般。

    顾老太面无表情,不知这事她知不知情,一脚将张氏踹倒,怒呵道“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怂恿我儿去干这种事?”

    “娘,不是你……”

    “娘什么娘?给我闭嘴。”

    张氏跪在地上有苦难言,忍不住嘤嘤哭泣。

第8章凉薄之人,无需挂念

    顾老太这招弃军保帅玩的不错,把张氏推出来。

    自己跟顾老大就能全身而退,可她想的太简单了,余青青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余青青朝村长靠近,突然哭的梨花带雨的,哽咽道“村长叔,这些人,品行恶劣,我每日跟大姐起早贪黑赚点银子,就被他们惦记上了。”

    “不仅抢夺钱财,还伤人性命,我们一家上哪说理去。”

    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你要么弱到极致,村民会怜悯你,要么特别强大,村民会高攀你。

    这不,余青青刚哭诉完,村民们都滔滔不绝的指责。

    “村长,你要给然丫头一个交代,把顾老大夫妻俩逐去上虞村。”

    “是呀,就算余氏被休了,那余然然也是他亲侄女,当时怎么下的去手呀?”

    “是呀,两丫头勤勤恳恳的干活,还招来了嫉妒,你们顾家来的时候,可有一个人关心过二丫头的死活?”王婶拉着个驴脸,随村民们一起起哄。

    她早就看不惯张氏,那副盛气凌人的模,以为生了两个儿子,就能在上虞村横着走。

    做梦。

    顾家被村民一顿指责,顾老头拉不下那块皮,狠狠的杵了几下拐扙“村长,是老大两口子所为,我顾青决不姑息,不过逐出上虞村未免太过了。”

    “二丫头皮外伤,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不如罚老大两口子跪祠堂五日,如何?”

    顾家族长也附和道“是呀村长,顾青说的有道理。”

    蛇鼠一窝。

    想都别想,余青青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的不行,在场的谁不心疼。

    她从小哭变成嚎啕大哭,扯着村长的衣袖“村长叔,我大姐到现在都没醒,伤的这么重,她们必须赔偿,再接受村法。”

    “对,必须当着村民的面惩罚,当面赔偿。”这话是刘强子喊出来的。

    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余然然还未醒来,他真是心急如焚,恨不起上去凑顾老大一顿。

    “你给我闭嘴。”袁氏怒斥。

    旁边的村民见袁氏那样,忍不住打趣道“强子他娘,你气个什么劲?人家刘强子是担心未来的媳妇。”

    “哈哈哈哈哈……”

    村民们一阵哄笑,刘强子与余然然两情相悦,谁人不知呀。

    “去去去,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吧。”

    不知谁又说了一句“然然她婆婆,你可别脑怒,说不定余家三个丫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凤凰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一人抵不过众口,现在伤害余然然的人已经找到了,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袁氏硬拽着刘强子,挤出人群消失在黑夜中。

    这边还得继续。

    村长也觉得这事得给村民和余氏一家一个交代,立刻否决了顾老头的提议,看着余青青“青青你说,赔多少银子?”

    “二十两,扙责三十大扳。”话落间,余青青瞟了一眼顾老太,眼角划过一抹得呈的笑。

    她倒要看看,现实版的鸡飞狗跳。

    对于顾家来说,赔银子就像掘了他们祖宗十八代的坟,一样心疼,

    二十两?村民们有些惊讶,不过看看昏迷不醒的余然然,又觉得理所当然,反正又不用他们掏钱,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可顾老太不愿意了,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指着余青青大骂道“你个小蹄子,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钱庄?”

    “早知你这般忤逆,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余青青擦掉眼泪,淡定的应道“原来顾老太,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今日之事,要么赔银子,挨板子,要么去县衙,让县太爷主持公道?”

    顾老太迟疑,要是去了衙门,那长孙远儿……

    张氏一直扯着顾老大的衣角,想着三十大板,双脚就直打闪,她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

    顾老大瞳孔地震,重重的甩开张氏的手,怒斥道“丧妇,滚开,连累老子挨板子。”

    张氏又被推倒在地,急忙爬过去,乞求的望着顾老太“娘,多给点银子好不好,我不想挨板子,娘……”

    “二弟媳,你帮我跟娘说说好话,好不好……”

    张氏就像疯了一般,使劲抓着李氏的裤脚。

    李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巴不得自已被顾家独宠,用力挣脱,挽着顾老太的胳膊“大嫂,我都听娘的,再说了,都快掏出二十两了,那可是娘的血汗钱呀。”

    顾老头被吵的头疼,转身看着顾老太“自己看着办。”

    顾老太看了顾老大一眼,这衙门是决对不可能去的,眼下只能赔偿了,至于挨板子…

    她是心疼儿子的。

    沉默良久,才对村长说道“我赔二十五两,能不能只罚老大十大板,这主意本就是张氏出的,老大也是受人蛊惑。”

    “娘,你怎么能……”张氏心如死灰,以前顾老太对自已百般要好,却终抵不过亲生儿子。

    “你别怪娘,过两天你三弟要娶妻,老大不能受伤,明白吗?再想想远儿。”

    姜还是老的辣,顾老太一语道中张氏心中的顾虑,让她心甘情愿挨下这三十大板。

    随后掏出二十五两银子,递给村长,狠狠的刀了余青青一眼。

    这笔账,她顾老太是记下了,可余青青假装不明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顾老大,真大方呀,这些银子不会是你以前卖女儿攒下来的吧?”

    余青青知她有儿无女,才有此一问。

    “小贱蹄子,走着瞧。”

    李氏扶着她挤出人群,快速离开,只留下顾家三个儿子和张氏。

    子时已过,整个院内还呜呜喳喳的,村长对旁边几个男子喊了一声“上村法。”

    张氏咆哮,死不挨扳子,却被两男子摁住,板子起起落落,杀猪般的声音,传遍附近每一个角落。

    余青青也不想逗留,主动背起余然然,向王婶和村长道了谢。

    临走时,她还不忘看了顾老三一眼,冷漠道“新婚快乐,娘以后也会找个好郎君,比你强一百倍。”

    “慢慢享受吧。”

    余然然还是有些重,压弯了她的腰,一步步慢慢的离开了。

    余氏担心然然,这几个时辰她从未瞧过顾老三一眼,凉薄之人,又何需挂念。

    抱着怀里熟睡的余小小,紧跟在余青青身后,还腾出一只手,托住余然然。

    回到茅草屋,简单吃了点饭,安顿好了大姐,把明日的粉条准备好后,已经是二更天了。

    她从荷包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余氏,说道“娘,明日你去问村长叔买几亩地吧,种些菜之类的,我去镇上买些小鸡仔回来养着。”

    余氏接过,二十两银子可以买四,五亩地了,在去村长家买些菜苗,足够了。

    她却还担心余然然的伤口,满脸忧伤。

    “咳咳咳……”

    余然然醒了,后脑勺的疼痛席卷全身,眼神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余青青高兴坏了,赶紧给她倒杯水“大姐,别说话,先喝口水。”

    余然然接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低着头抿了口水。

    脸色苍白难看,硬咽道“娘,二妹,是顾大…顾老大和张氏要抢我身上的银子,说娘手脚不干净从顾家偷出来的。”

    “我不依,他们就下狠手。”

    她越说越委屈,抽泣了起来,余青青赶紧安慰道“大姐,你放心,我就是怕他们秋后不认账,所以在你昏迷这段时间。”

    “我就把顾老大跟张氏给办了,还让顾老太赔了二十五两银子。”

    余青青把今晚发生的事,给她讲了一遍,余然然听的目瞪口呆。

    半响才反过神,问余氏“娘,二妹说的是真的吗?”

    余氏点点头,多亏有二丫头,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青青转身出了草屋,去灶屋给大姐盛了碗热乎乎的骨头汤“喝点汤吧,我喂你。”

    余然然抿抿嘴,打开了小嘴,皱起眉头,忍着疼痛小口小口喝着。

    余氏满眼宠爱,抹掉然然嘴角溢出来的汤渍“再小口一点,当心扯着伤口。”

    小河流水,月色撩人。

    照亮整个茅草屋,这一夜余青青只睡了三个时辰,就爬起来煮粉条。

    结果一看,余氏比她起的更早,已经把粉条都煮好了,全部装在了桶内。

    她眼泪花直转,伸手从身后抱着余氏“娘,你真好。”

    “傻丫头,娘除了你们没有别人,不对你们好对谁好呀?”余氏歪着头蹭了蹭余青青蓬乱的头发,又继续道“快去洗漱,今日娘陪你去镇上吗?”

    余青青松开手,边洗脸边应道:“不用了,你在家照顾大姐和小妹,顺便把地买了,我一个人能行。”

    “娘…不放心。”余氏担优的眼神望着余青青。

    她后怕呀,大丫头刚出了事,要是二丫头再有个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余青青紧闭双眼,用温水拍打了一下小脸蛋,脸上瞬间挂满了小水珠,弯弯的睫毛变得分明。

    小手一抹,冲余氏笑了笑“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是,我是有福之人,谁要是敢犯我,那神仙也不会饶了他。”

    “你呀你,变了一张巧嘴,那娘送你到村尾。”余氏嘴角上扬,宠溺的戳了戳余青青脑门。

    指腹的温度,让余青青感觉到了失去以久的母爱,却在这具肉体上寻见了。

    她笑了,如三月的花,又好看又温柔。

    一路悠哉。

    余青青坐着牛车,忍不住啍起了歌,猎户大哥侧身看了一眼“青青,你姐没事吧?”

    “没事,昨晚到家就醒了,养段时日就好。”

    余青青应该,仔细打量一下猎户大哥,黝黑发亮的肤色,许是常年守猎被晒的,一顶草帽,遮住了那精致的五官,锐利的眼神带着几分野气。

    但她却忘了,猎户大哥姓什么?

    记忆短缺,她不由问道“猎户大哥,你姓什么?”

    猎户大哥沉默了,他自己也记不得了,战乱时家破人亡,被老猎户救下,那年才四岁。

    老猎户无儿无女,是他养老送终的,要说姓什么?随恩人吧,他咧着白牙笑了笑“我姓陈,以后就叫我陈大哥吧。”

    “那陈大哥,你成家了吗?”一路无聊,余青青不由八卦了起来。

    陈猎户顿了一下,目视路况“家境贫寒,没人看的上。”

    “怎么会?也许月老正在为你牵线呢?”余青青说的很坦然,这样的人家不要太好哟。

    上不伺候公婆,下不用为生计发愁,最主要的是够男人。

    不知大姐怎么看中刘强子那样的软蛋,想想就生气。

    陈猎户笑意浓浓,这丫头挺会说话的,怪不得昨晚把顾氏一家治的服服帖帖的。

    “借二丫头吉言,寻得一位贤妻。”

    “那陈猎户,觉得我大姐如何?”余青青不苟言笑,她想试探一下。

    陈猎户拉牛绳的手紧了一下,余然然跟刘强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全村都知道。

    他一猎户,又是个外乡人,何德何能…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然然当然很好,不过…二丫头镇上到了。”

    然然,叫的可真亲。

    余青青嘴角上扬,不再追问,跳下牛车“陈大哥,今日大姐没来,你得帮我提过去。”

    “没问题。”

    猎户干活就是厉害,一手一捅,余青青端着调料,竟然都追不上。

    刚到,就见好多人在排队了,某位齐公子早以坐在茶楼,等待着那抹瘦小的人影出现。

    当看到余青青身旁的陈猎户,两人有说有笑,脸上那点笑意,瞬间消失。

    心想,为何青青姑娘的大姐没来?

    凳子就像长了钉子似的,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人流比前几日还多,余青青忙的焦头烂额,收的银子都差点洒落在地了,辛好旁边的大娘能帮下手。

    她特别感激。

    “少爷,这不是上次骂你的那丫头吗?”

    三匹骏马停在不远处,马背上一白衣男子,侧脸望着余青青忙碌的身影。

    后面两随从相视一笑,朝着同样的方向。

    白衣男子微抬下颌,没醉酒的样子看上去高深莫测,他眨了眨那双深遂的眼眸,薄唇轻吐道“她卖的是何物?生意如此红火?”

第9章又遇酒疯子

    “少爷,属下不知,要不去买两份来尝尝?”

    身后的两属下,另一个应道,他们就像男子的左右护法。

    一个精神抖擞,生的俊俏,一个体形微胖,看上去不苟言笑,威风凛凛。

    “天忆,我看是你想吃吧?”微胖的男子朝另一属下翻了个白眼。

    另一男子,名唤天忆,冷哼一声道“是又怎样?你不想吃呀?”

    微胖男子名唤如虎,他确实谗了,这么远都能闻到那股香气飘飘的味道。

    忍不住吞了吞水,跳下马背“少爷,我去买两份。”

    “不用。”白衣男子磁性的声音响起,略显低沉。

    如虎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天忆,撇了撇那到厚嘴唇“看吧,少爷不爱吃。”

    语气明显有些低落,正想爬上马背,白衣男子却跳了下来,飘飘欲仙的衣角,从马背上慢慢滑落。

    轻咳几声,整理了一下衣襟“我自己去。”

    如虎低头,尴尬的望着天忆,一头黑线。

    天忆一跃而下,凑到白衣男子身边,笑的贱眉鼠眼“少爷属下陪你。”

    穿过街,竞直走了过去,看着那么多人排队,白衣男子不由皱起俊眉,朝天忆使了个眼色。

    天忆秒懂,走到余青青面前“姑娘,给我们来三碗,快点呀。”

    余青青忙的汗流夹背,动作形如流水,抬眸看了天忆一眼,有些眼熟……

    这是想插队呀?眉心拧了一下“没看见这么多人在排队吗?想买就排队。”

    好傲娇呀,天忆何时受过这待遇,跟着少爷把大炎北部跑了个遍,那可是说一不二。

    看来不拿出几分气势,这小妞以为我是吃素的,露出一副二流子相,呵道:“小丫头,你可知道我们少爷是谁?那可是整个大炎响当当的人物,谁不给几分薄面。”

    整个大炎?

    余青青嘴角上扬,看着两米外的白衣男子,这不是那个酒疯子吗?

    正常的时候,还有点人样,月牙眼一眯,带着几分讽刺“如果沉迷美色,好饮小酒也算人物的话,那在场的都是人物了?”

    “也包括我余青青,我也有一技之长嘛。”

    “怎么?今日你们家少爷不去花楼,醉在美人怀。”

    “看你们少爷年纪不大,还是悠着点吧,别影响以后传宗接代呀。”

    余青青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带着几分玩味,眼神在白衣男子身上拉丝。

    可手上的动作,可从未停过,熟练的让人咋舌。

    话音落。

    旁边的老百姓,个个笑的合不拢嘴,都朝白衣男子看去。

    其中一个正在排队的男子,手持长笛,腰跨葫芦酒,堆起笑意问道“这位公子,不知花楼头牌小月姑娘,技术如何?”

    白衣男子冷眼扫了过来,瞳孔放大“公子这是何意?”

    “公子别急,在下问的是琴技。”手持长笛的男子剑眉一挑,与白衣男子四目相对。

    懂自懂。

    在场的人无需在问,静静的等待着余青青手上的美食。

    这姑娘年纪轻轻的,这么害臊的话也说的出来。

    天忆脸色瞬间冷了几分,拧拧眉心,从腰间掏出两锭银子,在余青青眼前晃了晃“姑娘,这两锭银子,买三碗如何?不排队的那种。”

    财大气粗。

    光堂堂的银子抓住了余青青的目光,心里激动的如洪水一样凶猛。

    她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把目光从银锭子上移开,粉唇轻吐道“有钱了不起呀?排队去。”

    说完就肉疼,那可是两锭银子呀,可我余青青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况且这么多人看着呢?

    定要诚信经营,诚信经营……

    显而小脸上那苦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白衣男子嘴角微勾,朝天忆使了个眼色。

    天忆又掏出两锭银子“姑娘,这些三碗,如何?”

    这真金白银的诱惑谁抵的住,小手不由抬起,很快又压了下去。

    吸了口气,朝天忆翻个白眼,喃喃道“公子别在这浪费时间,想吃后面排队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是呀,我们都还没买上呢?有钱了不起呀。”排队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么有钱,怎么不去接济贫民,在这装大尾巴狼。”

    骂的好,余青青眼睁睁的看着那银子离她越来越远。

    最后在白衣男子的手势下,天忆主动在后面排起了队,不由怒气横生的埋怨道“那有这样的,吃点东西还得先受气。”

    “要不是老爷交代,不能在外惹事生非,不然我迟早把那丫头教训一顿。”

    “好了,别抱怨。”

    如虎随着白衣男子站在一旁,而白衣男子的眼神紧盯着余青青,事必要把她看穿一般。

    见天忆要排上了,白衣男子一把将他扯出来,自己却乖乖的站在了那。

    天忆被扯一踉跄,反过神来委屈的望着如虎。

    如虎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事,等着吃就行。”

    “那倒是。”

    “公子,要几碗?”余青青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那个酒疯子。

    白衣男子瞧了两属下,冷漠的应道“来五碗。”

    余青青二话不说就开始拌,全程都没有看白衣男子一眼,她怕控制不住的想揍他。

    那四锭银子一晃,现在还心欠欠的。

    白衣男子低头盯着面前忙碌的女孑,只见她三指一酌,抓起各式又样的调料,往粉条里一拌,香味就扑鼻而来。

    她小手腊黄粗糙,还有几道小口子,比男人的手还难看,也许是干农活的缘故。

    在往上小脸很精致,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碎发已被汗水打湿贴在耳垂上。

    一张樱桃小嘴粉粉嫩嫩的,脖颈倒是挺白嫩的,再往下……

    “公子你的粉条好了,不该看的地方就别看,小心我挖了你眼珠。”余青青张牙舞爪的“恐呵”了一下。

    这人长的俊美无比,怎么总干些不着边际的事?

    旁边两属下已经吃了起来,根本顾不上自己少爷。

    天忆边吸溜边说道“少爷,这个叫粉条的东西真好吃,味道也不错,怪不得这么多人买?”

    “是呀,少爷快尝尝。”如虎也附和道。

    白衣男子就试毒药一样,小尝了两口,那双黝黑无比的眸子,还撇了一眼余青青,生怕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绘子手。

    余青青双手环胸,露出不屑的眼神,气呼呼道“放心吃吧,就算有毒,你那两个属下早就死了。”

    “况且我一弱女子,要你那条烂命有何用?”

    说完就开始收拾,今日比昨日要晚些,卖完已午时之后了。

    烂命?白衣男子愣了一下,三两口把粉条嗦完了,递到余青青面前“再来一晚。”

    “没有了。”余青青推开他的手,把空桶提给他看了一眼。

    属下一人干两碗,主子干一碗,这是什么尊卑关系?

    白衣男子意犹未尽的看着两属下,面无表情。

    天忆嗦完最后一口,局促不安的说道“少爷,我…我也没有了。”

    说完还把碗倒扣了一下。

    白衣男子神情肃然,明显有些生气,侧身盯着余青青“本公子没吃饱,你要负责。”

    “啊?”

    余青青愕然,眼珠瞪得老大,这是什么骚操作?挠挠头应道“负什么责?想吃明日早点来买呗。”

    “今日之事今日谈,谈明日作甚?本公子还能饿到明日不成?”

    白衣男子公子哥的脾气一下子窜了出来,吓的两个属下不敢吱声。

    余青青小嘴一咧,这家伙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没吃饱就吃点别的呗。

    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想以没吃饱为由,来讹我?

    不行,看他红红的眼眶,这人指不定有点毛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赶紧提起桶,一溜烟的朝上虞官街跑去。

    “少爷,她跑了。”天忆盯着余青青逃跑的方向喊道。

    白衣男子手缓缓握紧,转身上马,拉紧缰绳,对两属下喊道“还不赶紧走,杵在那作甚?”

    “是,少爷。”

    在一个毛丫头面前,两次吃瘪,他属实有些颜面无存,要不是小月还等着他,定要让这毛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余青青跑的太急,没注意前方。

    一头扎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撞的自己眼冒金星。

    赶紧移开,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望着面前的齐衡。

    “青青姑娘,你跑这么急干什么?”齐衡摸摸胸膛,盯着面前受惊的小丫头。

    本来自己在茶楼等她一起回府的,奈何中间有事离开了,想着余青青快卖完了,就准备出府迎迎她。

    没想到她跑的着急忙慌,一头扎了过来。

    余青青憋回泪花,摇摇头道“没事齐公子,就刚才遇到了只疯狗,他想咬我。”

    “噢,这街哪来的野狗?”齐衡目光往余青青身后瞧了瞧。

    余青青呵呵一笑,这齐公子还真是个书呆子,忙应道“没有追上来,带我去膳房,早点给老夫人做膳食。”

    “好,祖母都等你好久了,早膳都没吃两口。”

    齐衡一路将她带进膳房,膳房内十几个丫环,厨娘,有条有理的忙碌着,见齐衡过来,赶紧行礼问好。

    齐衡摆摆衣袖,看着余青青“青青姑娘,膳内所有食材应有尽有,你随便用。”

    “没问题。”

    “需要我帮忙吗?”齐衡又补充了一句。

    余青青放下手中的两木桶,用袖孑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小嘴嘟囔道“君子远庖厨,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不出一个时辰,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香气四溢的美食?”

    等齐衡反应过来时,余青青早以溜进膳房,开始挑选菜品。

    他盯着那抹瘦弱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丫头属泥鳅的吧。”

    做几道家常菜,根本难不住余青青,以前都是她做饭给男朋友吃,一日三餐,餐餐不落,最后还不是给她戴了绿帽。

    她切菜的速度行如流水,惊呆了旁边的厨娘,个个围过来欣赏。

    而余青青却一脸享受,不由笑了笑,突然很感激在二十一世纪遭遇的一切。

    让她学会了,很多生存的技巧,魂穿过来,也不算一事无成。

    旁边丫头,厨娘们看的目瞪口呆,随着香味的散开,府内的守卫都偷偷歪着头往膳房瞧。

    有几个奴婢还小声嘀咕“这就是少爷请来的小厨娘呀,做起膳食好麻利,味道好香呀。”

    “是呀,听说老夫人可喜欢她了。”另一个奴婢边往膳食瞧边说道。

    “长的这么小巧玲珑,膳食又做的好,不止老夫人喜欢,我也喜欢呀。”

    “想都别想,你们看看少爷?”

    几个奴婢抬眸望去,就见齐衡一脸享受的盯着膳房,一撇一笑都那么风雅。

    “少爷,不会……”

    “赶紧干活去,再嚼舌根子,都去刷粪桶。”旁边站着一管事嬷嬷大声呵斥道。

    几个奴婢捂着嘴,撒脚就散了。

    余青青盛上最后一道菜,满意的点点头,四菜一汤,看上去色香味俱全,成就感爆棚呀。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与齐衡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齐公孑,都做好了,给老夫人端过去吧。”

    齐衡起身,朝厨娘们招招手,轻声细语道“都别围在这了,差几人给祖母送去,以后青青姑娘每日会来府上给祖母做一顿膳食。”

    “她有什么需要,你们要尽量配合。”

    “少爷,奴婢们知道了。”厨娘,丫环们异口同声。

    等奴婢们走后,余青青指着旁边的两道菜“齐公子,这是给你做的。”

    “给我的?”齐衡有些受宠若惊,自从娘去世后,还没有女子专门为他做过什么?

    平日里吃食,都是厨娘们做的,他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

    余青青点点头,递给他一双筷子“你尝尝吧。”

    齐衡接过,筷子刚要下去,却又收了回来,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准备两副碗筷,把菜端去凉亭。”

    “端那去干嘛?”余青青疑惑,这官家吃饭都这么有仪式感吗?

    齐衡勾勾嘴角,主动端了盘桂花糕“你陪我一起吃,忙了一响午,你还没饿吗?”

    余青青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男子,不仅温柔还这么贴心。

    小嘴咧开笑的开怀“是有些饿了,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第10章余青青被退娃娃亲

    员外府,后院。

    “老夫人,青青姑娘在凉亭内同少爷一起用膳呢?”身后的芳嬷嬷语气温柔。

    她知道这些话老夫人爱听,芳嬷嬷是员外府的老嬷嬷了,齐家人丁稀薄。

    老老爷去世多年,只留下老夫人,夫人也在前几年病故,员外员爷走访故人现在未归。

    整个员外府除了老夫人,就是少爷,少爷饱读诗人,脱脱一才子,就是无心终身大事,可把老夫人愁坏了。

    自从遇见青青姑娘,老夫人脸上才有些喜色,味口也大增,笑嘻嘻道“我们衡儿,终于开窍了。”

    “老夫人,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老夫人顿了一下筷子,望着桌上的美食,缓缓开口“望衡儿,日后善其身,得良人呀。”

    “少爷一表人才,一定会的。”

    “但愿吧。”老夫人都是半截入黄土的人了,只盼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孙,九泉之下也好对老头子交代。

    烈日当顶。

    院内的紫微花被阳光灼伤,失去其表,可香味却是源源不断的飘香四溢。

    整个员外府一片寂静,凉亭的两人相敬如宾的用着膳。

    余青青吃饭一向很快,细嚼慢咽不是她的风格。

    筷子与碗的碰撞从未停下过,再看看面前斯文的男子,闷不作声,不由小口了些,问道“齐公子,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没有,姑娘很豪爽,菜也做的很好吃。”

    他没有说假话,这是他二十几年吃过最有味道的膳食,色香味俱全。

    “真的吗?那你多吃一点。”余青青放下碗筷,打了个饱隔,又继续道“我吃饱了,齐公子慢用。”

    “这么快,那再吃点糕点。”齐衡抬眸笑了笑,跟这丫头在一起吃饭,别有一番风味。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吃出了一桌人的气势。

    “糕点也好好吃。”余青青是真饿了,刚才做饭时,就一个劲的吞口水。

    突然,齐衡抬起手,朝她伸了过来,扶在她嘴角,轻轻擦试了几下“看你弄点,粘的满嘴都是。”

    余青青整个身体僵住了,血液在身体里涌动。

    看着面前细心的男子,和那指尖的触感,让她一瞬间变的更热。

    最怕突如其来的沉默,此刻的余青青好想跳进冰冷的池子里让自己清醒清醒。

    见人不应声。

    齐衡抬眸撞上那双灵动的大眼,两人四目相对。

    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余青青开始慌了……

    啪——

    手上的糕点掉在了桌子上,余青青粉唇轻吐“齐公子,我自己来就行。”

    齐衡愣了一下,快速收回手,目光所至别处,有些慌神“青青姑娘见谅,是我唐突了。”

    余青青眼珠滴溜一转,不行,太尴尬了。

    随后哈哈一笑,淡定道“没关系,我吃东西就这样,在家吃东西我娘也时常教训我,对,就是这样,呵呵……”

    实则内心慌的一匹,窜的一下站起来,提起那两个桶就走。

    边走边说道“齐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日见。”

    齐衡赶紧起身,看着那落慌而逃的背影,喊道“青青姑娘,你的工钱…还…没拿…”

    人都走去府外了,她哪还能听的见。

    齐衡摇摇头,转身坐下,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本公子刚才是不是把她吓坏了?”

    旁边花丛中,突然动了一下。

    乔衡反应灵敏,紧盯着摇晃的花技,怒呵道“谁在那?”

    猛的窜出两个奴婢,委屈巴巴的样子,齐衡一看就知道是祖母身边的丫环。

    声音低沉的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两丫头两视一眼,使劲摇晃着小脑袋,睁着无幸的大眼“少年,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就落慌而逃,生怕齐衡怪罪。

    余青青一路逛向街尾,终于找到了一个大爷在卖小鸡仔,黄黄的,毛茸茸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她蹲下抚摸了两下,问道“大爷,这小鸡仔怎么卖?”

    大爷叼着一个烟袋,吧唧两口,露出黑黄的牙齿“姑娘,十文钱三只。”

    “那我要十二只。”

    “好嘞。”大爷乐呵呵的把烟袋放在地上,找了个笼子,给余青青装了十二只。

    每只都活泼好动的,买回去娘肯定高兴。

    随后又买了好些肉和一些糕点小吃,又买了些补药,给大姐熬汤喝,这样伤口才好的快些。

    拖着两大桶东西,往镇口走去,累的气喘吁吁。

    花楼二层,一白衣男子在众多人群中,很快捕捉到那抹瘦小又拼命的身影。

    “渝,你在看什么?”身后响起女子柔弱的声音,随后一盏茶递到他手上。

    白衣男子收回视线,嘴角上扬的接过,品了一口“小月,你出来作甚?”

    男子的语气很温柔,这烈日炎炎的,他怕灼伤女子白嫩的肌肤。

    小月长相甜美,眉清目秀,一张粉唇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诱人,不愧是花楼头牌。

    站在楼间,纱衣随风飘扬,她歪着头,靠在白衣男子的肩上,喃喃自语道“渝,你今日为何不高兴?是京城派人来寻你了吗?”

    “没有。”白衣男子幽幽开口。

    “那是为何?”小月抬起脑袋,侧脸看着他。

    而他却目视人群中那抹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的情绪,以前无人能左右。

    可自从遇见她,简单几句嘲笑的话,却会让他伤神半天“也许天气太热罢了,你早些休息,本公子回客栈了。”

    “渝,你……”

    小月欲言又止,她不想多嘴,更不想逾矩。

    她明白,渝公子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也许整个大炎北部,他还有很多个“小月”。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局促不安的小月,声音低了几分“小月,你知道我魏渝的,常沉迷风花雪月,不要逾越。”

    魏渝,以商人之名久居客栈,常带两属下,如虎,天忆,游走在整个大炎北部,美人,美酒是他现在的追求。

    “少爷,今日回去这么早吗?”深知魏渝脸色阴沉,天忆还不怕死的往上凑。

    魏渝横了他一眼“今日没兴趣,走吧。”

    夕阳西下。

    余青青已经坐上返村的马车,车夫还是陈猎户,他送完猎户并没有及时回村,而是在镇上帮药材铺运了几趟货。

    担心余青青一女人不安全,所以就早早在镇口等着。

    等到村口的时侯,陈猎户从牛车前拿了两只兔子,递给余青青“这兔子拿回去,给你大姐补补身子。”

    还挺肥。

    皮都剥好了,余青青接了过来,假装调侃道“哟,陈大哥,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大姐呀,是不是……”

    “你个毛丫头,懂什么?”陈猎户皮厚脸薄,不由挠挠头坐上了牛车。

    余青青噗嗤一笑,这古代男子都这么腼腆吗?

    不对,那个酒疯子,就是个例外,万花丛中过,见一朵摘一朵。

    想他干吗?伪君子。

    等反过神来,陈猎户已经驾着牛车远去,留下抹孤寂的身影。

    余青青撅起小嘴“溜的还挺快,陈大哥谢谢你的兔子,有空可以来我家坐坐。”

    “嘿嘿,今晚来个爆炒兔肉,小鸡仔子们,我们回家了。”

    一路飞奔到茅草屋,却发现屋外冷冷清清的,走近一瞧,里面却多了两个陌生脸孔。

    她放下东西,轻轻的喊了一声“娘。”

    “二丫头回来了,快来见过东叔东婶。”余氏嘴上说着,可脸色也不好看。

    余然然跟余小小两人躺在里侧,看不出一点喜悦之情。

    余然然对东叔东婶也没有什么印象,冲他们笑了笑“娘,东叔东婶是来干嘛的?”

    余氏拉着她坐下,神情严肃的说道“你东叔东婶,是来退亲的。”

    “谁的亲事?”

    “你的。”

    “我的?”余青青一脸疑惑,自己怎么不知道呀?还没及笄就有个亲事。

    还不知道自已对象是谁?又来人退亲了,她着实想不通,一脸问号的望着众人。

    那个叫东婶的,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一双眼睛满是经历风霜后的沧桑和无奈,仿佛有了几分光明。

    旁边的东叔莫不作声,一看当家的就不是他。

    东婶带着几分傲娇,打量着余青青,长的倒不错,张口就道“那我就长话短说……所以今日我们是来替勇儿取消这门亲事的。”

    原来东叔东婶是余氏娘家的亲戚,早年间,余青青才不到半岁。

    余氏带她回娘家时,被东婶瞧上,愣是要求与她家勇儿定娃娃亲。

    现在她家儿子被镇长家的长女看上,想攀龙附凤,当赘婿,就瞧不起我了。

    以为她儿孑是什么香饽饽?大姑娘都赶着嫁呀?我余青青才不稀罕。

    退了正好。

    余青青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娘,小时候有何定亲信物?退给她们。”

    “娘,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早就去退了这门婚事,免得以后人家说我们高攀。”

    余氏从包袱里掏出一枚银锁,递给了东婶“以后我们两家,两清了。”

    东婶接过,嫌弃的看了一下这屁大点的茅草屋,拉着东叔道“赶紧走吧,人家都下逐客令了。”

    余青青翻个白眼,走近灶屋,开始准备晚饭,陈大哥给的两只肥兔,可不能糟蹋了。

    余氏愁眉不展,自从她被休后,坏事一桩接一桩。

    大丫头受了伤,二丫头又被退了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娘,小鸡仔买回来了,你安排一下。”

    “行,二丫头你这兔子是从哪来的?”余氏盯着灶屋那两只肥兔问道。

    “陈猎户给的,说是让大姐补补身子。”余青青一脸坏笑,冲屋内大喊道。

    她就是想让余然然听到,对她好的人,不止刘强子一个人。

    余然然听见了,并没有回话,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都受伤这么久了,为何刘强子一次都不来看她?

    余氏把余青青拉到一边,小声道“青青呀,你大姐今日往外瞧了好几次,看样子是在等刘强子?”

    “等他?”余青青有些生气,刘强子唯母是从。

    就算大姐厚着脸皮嫁进刘家,也会被袁氏苛刻,虐待,哪有她的好日子过。

    她把兔子扔在灶台上,冲进屋内,气鼓鼓道“大姐,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刘强子?”

    “那袁氏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就算你入了刘家,她也不会认可你的。”

    “再说那刘强子,一副懦弱的样子,根本保护不了你,你想后半辈孑,跟娘过一样的日子吗?”

    余然然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以为是今日在镇上受了欺负。

    她撑起身子,盯着怒气冲冲的余青青“二妹,你不懂我跟强子哥的感情,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孺子不可教也。

    余青青抚额,一脚踢在面前的木板凳,她现在不得不说一句,大姐就是个蠢女人。

    “算我多嘴,婚姻不是儿戏,你可想好了。”

    说完就转身出了屋,她又气又心疼。

    余氏抱着余小小,看着满脸愁畅的余然然,伸手捊捊她耳边的碎发,温柔的劝道“然然呀,你二妹说的有道理,娘也怕你入了刘家后悔。”

    余然然明白,可刘强子说过会护着她,袁氏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相处久了,强子哥她娘,会看见我的好,她靠在余氏肩上,喃喃道“娘,我不后悔。”

    外面响起,余青青狠狠跺肉的声音,她也没办法阻止余然然。

    也许在余然然心中,割舍不下与刘强子青梅竹马的情意。

    没过多会儿,余氏就出来了,她用娟怕帮余青青擦擦额头的汗,说“二丫头,随然然去吧。”

    只有余青青明白,刘家就是一火炕,她苦笑一声“娘,我明白,地买了吗?”

    “买了,就小河对岸那四亩,连菜苗我都种下了。”说到这事,余氏脸上终于露出喜色。

    天已经麻麻黑,余青青大概瞟了一眼对岸,就听见余小小愉快的笑声,大喊道“娘,二姐,你们看小鸡仔也吃大白菜叶?”

    小手一指,小眼晴又盯着小鸡仔看。

    余氏宠溺的笑了笑“看来她以后有事做了。”

    “那小鸡的就让小小养吧。”

    “谢谢,二姐。”

第11章刘强子为情服毒?

    晚饭之后。

    余青青准备好明日的一切,就拿了把椅子躺在草屋外,九十度仰望天空。

    繁星点点,时不时划过一两颗流星,她暗喜,这古代的美景真是无处不在,真没白来一趟。

    余然然撑起身子,透过缝隙看着余青青,垂下了眸孑。

    她递给余小小一块糕点,嘱咐道“去给二姐,就说大姐让她吃的。”

    今日晚饭,余青青没吃两口,只因在员外府吃的太饱,还没消化掉呢?

    在余然然看来,以为她还在跟自己堵气,想拐个弯,服个软。

    “二姐,这是大姐给你的。”余小小声音甜甜的,说完又去鸡笼边蹲着。

    余青青看着手中的糕点,往身后瞧了过去,冲余然然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在黑夜中的就像一朵迷人,可爱,美丽的蓝色妖姬。

    让人移不开眼。

    “青青她娘,听说村里的刘强子服毒自尽了,赶紧去看看吧。”喊话的是王婶,她正火急火燎的去找大夫。

    余氏愣了一下,赶紧瞧向屋内,余然然不顾后脑勺的伤,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娘,王婶说的是强子哥吗?娘……”

    余氏点点头,心疼的望着她“然然呀,你……”

    话未落,余然然就跑了出去,余青青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

    内心埋怨道,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边跑边说道“娘,我看着大姐,你放心在家。”

    “青青,别让你大姐做傻事呀。”余氏眼眶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余然然一路奔向刘家,路上还摔了两跤,她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踉跄走到刘家门口。

    门口围了好些人,还能听见袁氏的哀嚎声“儿呀,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非得用这招来惩罚娘呀。”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随你去了。”

    刘伯看着床上躺着的刘强子,脸色苍白,嘴唇青紫,他朝袁氏吼道“都怪你这妇人,非的逼儿子娶老李头家的孙女,现在好了,人都没了。”

    “要是强子救不回来,你也给我滚出刘家。”

    不知谁喊了一声,说余家大丫头来了。

    袁氏挂着眼泪,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快速起身,冲出门外,拿起门口的扫帚就朝余然然打来。

    嘴里还不住的骂道“都怪你个小贱人,扫把星,勾住了我儿的魂,我今天要打死你,为我儿偿命。”

    余然然防不胜防,背过身挨了一扫帚,本就有伤在身的她,一下子跃在了地上。

    哭的眼泪纵横,乞求的望着袁氏“袁婶,求求你让我见见强子哥吧。”

    袁氏就像魔征了一般,又一扫帚打了下去,却被赶来的余青青给一把抓住了。

    她用力一甩,瞪着袁氏“你再动我姐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烧了你这几间破瓦房?”

    气势凶凶。

    袁氏倒退几步,看着气势凶凶的余青青吼道“你们余家丫头没一个好的,尽学些妩媚子术,想见强子,门都没有。”

    余青青扶起余然然,轻声低喃道“大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要我说,他刘强子是死是活,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大夫来了。”王婶每次都来的这么急时,作为村长夫人,她既热心肠,又不记仇。

    谁家有个大小事,她都在场。

    袁氏丢掉扫帚,刀了余青青两眼,把大夫请进了屋。

    王婶拍了拍余然然的肩膀,心疼的安慰道“没事的,放心啊。”

    余然然撑起身子,趴在木窗前,看向里屋,内心慌乱不已。

    余青青斜视了里屋一眼,双手环胸,露出不屑的眼神“放心吧,他死不了。”

    旁边的村民贼头鼠脑,往里瞧,如看戏一般。

    一肥胖妇人拿着个生红薯,边啃边说道“这刘强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杀了呢?”

    “还不是让袁氏给逼的,人家刘强子钟情余家大丫头,非得逼他娶老李头的孙女。”

    “说人家孙女长的福气,腰肥臀翘,以后定能生儿子。”另一个妇人附后和道。

    还一把夺胖妇人的红薯,扳成两半,啃了起来。

    余青青看了一眼,一阵嫌弃。

    “这袁氏这太狠了,要是张强子救不活了,那她不得疯呀?”

    “活该……”

    古代的女人除了围着婆家,孩子转,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嚼舌根了。

    余青青从屋檐下拖了把竹椅,放在余然然面前“大姐你伤都没好,赶紧坐下,别趴在那了。”

    余然然眼晴红红的,看了一眼竹椅,又继续趴在木窗上,余青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屁股坐了下去。

    翘起二郎腿,从兜里掏出些零嘴,边嚼边等着。

    紧接着里屋传来袁氏喜极而泣的声音“强子你终于醒了,你是不是想吓死娘呀,啊……”

    抽泣声瞬间变成咆哮声。

    大夫出来后,知道刘强子醒过来了,村民们才接二连三的离去。

    余青青赶紧起身,扶起余然然,轻声说道“大姐,人已经醒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娘该等急了。”

    余然然脚都蹲麻了,缓缓起身,身体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当得知刘强子自杀那一刻,她感觉心跳都慢了几拍,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许多。

    她冲余青青浅浅一笑“二妹,强子哥没事了…是不是对姐挺失望?”

    余青青能看出她笑中带泪,她不失望,是心疼“大姐,你放心选择就好,我是你坚强的后盾,不管任何事。”

    “嗯,走吧。”

    旁边的王婶看姐俩掏心掏肺的,笑的合不拢嘴“姐妹俩感情真好。”

    刚要迈开步子,却被袁氏叫住了,她语气消沉道“余家大丫头,强子想要见你。”

    余然然脚下一顿,难道强子哥自杀是为了自已?怪不得袁婶拿着扫帚打她。

    “去见见吧。”余青青早就猜到了,这个刘强子,真是拿命娶妻呀。

    不管以后如何?最起码人家敢抗衡。

    王婶笑意浓浓,然然这丫头终于守的花开见月明了,被刘强子这么一闹,看来上虞村又要办喜事了。

    “青青,那我先回去了,要是让你村长叔知道,我成天管闲事,指不定又要叨叨。”

    “婶,天黑,你路上慢点。”青青声音听起来犹为稚嫩。

    随后余青青陪大姐,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踏进刘家。

    刘伯脸上笑意明显,还给余然然拿了个小凳子,却被袁氏剜了一眼。

    床上的刘强子,身体很是虚弱,嘴唇紫的发黑,见余然然,眉羽舒展开来,轻声细语道“然然,我娘同意我娶你了,高兴吗?”

    余然然点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他果然是为了自已。

    眼泪夺眶而出,哽哽咽咽道“高兴,只要你没事就好。”

    在余青青看来,这俩都病央央的,看起来挺有夫妻相的,要是袁氏不横在中间,说不定是美事一桩。

    就怕袁氏死性不改,那大姐就有苦头吃了……

    刘伯见两小的感情坡好,用胳膊特意撞了下袁氏“然然这丫头多好,以后不许起幺鹅子了。”

    “我还不是为强子好。”袁氏不耐烦的说道。

    刘强子嘴角弯了弯,看向袁氏“娘,你要是以后不对然然好点,我就入赘余家,给……给余婶当上门女婿。”

    “你小子敢。”

    “这个好,我们家正缺个能干重活的人。”余青青说着风凉话,撇了袁氏一眼。

    心想,看我气不死你。

    余然然眉眼如初,后脑勺传来阵阵痛意,松开刘强的手“刘伯,袁氏,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强子目不转晴的盯着她,鼓足了勇力“然然,过几天我就去你家提亲。”

    余然然回眸一笑,转身出了屋,余青青瞪着床上的刘强子,一身雪白的里衣,五官也不错。

    可惜……眉头突然一皱“强子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可得好好对我大姐,不然的话……”

    余青青做了个剪刀的手势,吓的刘强子背后发凉。

    她讽刺的笑出了声,冷哼一声“胆真小。”

    七月的风。

    总是出现在夜晚,余青青扶着大姐走在漆黑的小路上,伸手不见五指。

    要不是从小在这块土地上长大,都不知要摔多少个跟头。

    终于到了茅草屋,余氏早已在屋外望眼欲穿。

    “娘,我们回来了。”人未到余青青清脆的声音却先到了。

    她喜欢一声声娘的喊着,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余氏赶紧迎了上来,问道“都没事吧?”

    余青青小手一挥,一股头把发生的事都讲给了出来,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已就是个复读机。

    余氏听完后,消化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这刘强子还是一情种。

    接下来几日。

    余青青每日都很忙,不停的在镇上和村里来回穿梭,赚钱使她上隐。

    最可笑的是,那个白衣男子每日都要去她那吃两碗粉。

    一改往日风流成性的样子,只吃粉不找事,就是那看人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他不说话,余青青也不主动招惹,有钱赚就行了。

    员外府每日会给余青青五两银子,只是齐衡这段时日不在府内。

    听老夫人说,齐衡去江南参加一年一度的赏诗大会,要过一月才回上虞镇。

    余青青一路回村,心神不宁,这齐公子怎么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是不是那天的事……

    晚饭间,她清理了一下,这几日所赚的银钱,一共有一百六十五两。

    第一桶金呀。

    一家四口挤在茅草屋内,看着面前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余然然伤好的差不多了,婚事临近,自然是欣喜的。

    脸蛋红扑扑的,这几日倒恢复的不错“娘,这些都是二妹的功劳,二妹太厉害了。”

    “是呀,二丫头有神仙庇佑,自然聪慧过人。”余氏还是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

    顾老三再娶那天,余氏可是在家哭了一天,眼晴肿的像灯炮,直到现在才消下去。

    这种喜乐融融的氛围,余青青自然是高兴的,她给了余氏一百两说道“娘,拿这些钱,去找些瓦工和石匠,挑下日子开始建房。”

    “大姐的嫁妆,就交我了。”

    前天响午之后。

    刘强子就带着媒婆把聘礼送过来了,很简单,十几匹粗布,八斤大肉,六两礼金,还有一纸聘书。

    在上虞村,也算过得去,听媒婆说,这些可是刘强子全部的家当,都交给余然然了。

    当收到聘礼的时候,余然然笑的跟朵花似的,日子定在下月的八月初八。

    也是余青青及笄之后的第三日,八月初五余青青就满十四岁了,在上虞村正式走近大姑娘的行列。

    自从余青青坠河之后,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快,余然然明白,离不开二妹。

    她拉过余青青的手,感激的说道“二妹,谢谢你。”

    余青青明白,嫣然一笑,收起剩下的几十两银子,道“大姐,距离你婚妻还有二十几天,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以后娘就在家准备建房的事,我们继续做买卖。”

    “那明日我可以陪你一同去镇上了。”在出嫁之日,定要帮娘和二妹分担分担。

    余青青立刻拒绝了“不行,你再养两天。”

    余然然每日见余青青忙进忙去的,心里很是愧疚,天天巴望着伤好快点。

    现在好不容易好了,她说什么也要干活,余青青黝不过她,最后不得不同意了。

    次日。

    两姐妹赶往镇上,魏渝还是向往常一样,带着两属下默默的吃几碗粉条。

    临走时,凝视着余青青问道“你叫余青青是吧?”

    “是,你想干嘛?我还没有成年。”余青青条件反射的说道。

    魏渝嘴角上扬,挑了挑眉,打量一下她“不干嘛,你那么紧张干嘛?再说,本公子不喜欢欢嚼甘蔗。”

    说完就扬长而去,余青青愣了一下,望着旁边的余然然“大姐,他是不是说我呢?这人怎么这么轻浮呀?”

    余然然早以习惯,跟余青青一起总是会碰到意想不到的人和事。

    面前一位买粉条的大叔,扯开了话题,把魏渝的事都一一抖了出来。

    余青青听的津津乐道,突然眉头拧着麻花状“原来是个花花公子呀,还来历不明。”

第12章冤家路窄,余青青被亲了

    “可不是嘛?听说这魏渝公子常住客栈,背后有人。”

    “还有人说,他身边除了那两个属下,都是美女如云,各式各样的。”

    “这不,这段时间就迷上花楼头牌小月了。”大叔吐沫横飞,越说越起劲。

    余青青咧着嘴苦笑一声,原来他叫魏渝呀,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好色,也不怕把他小腰给闪断了。

    她摇摇头边拌粉条边说道“别说了,咱们继续吃粉,大叔们可不能像他学习哟。”

    “我们倒是想呀,可就是没银子。”一个男子大声说道。

    余青青撇了他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有人帮忙就是快,没到响午都卖完了,看来明日得多准备一些。

    “二妹,今日共三十二两。”余然然数了数,放进了余然然荷包里。

    自从上次被顾老大打后,她再也不敢管钱,害怕遇人不俗,再被抢了去。

    余青青也没说什么,拉着大姐就来到了布庄,她要为大姐定做一身大红的嫁衣。

    虽不能头戴凤冠,肩披霞帔,但该有的都得有。

    余然然在布庄门口愣了一下,两眼直转,疑惑道“二妹,你带我来这干嘛?”

    “进去就知道了。”余青青把木桶放在门口,推着余然然就进了布庄。

    布庄的客人不少,大多都是些女子,掌柜的见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马上就迎了上来。

    “两位姑娘,是买布料,还是定做成衣?”

    掌柜的乃一女子,素装淡容,看上去三十有余,很是好客的样子。

    余青青莞尔一笑,灵动的大眼打量布庄内的成衣,目光落在一件大红的绢丝绣花长裙上,问道“掌柜的,这件适合出嫁穿吗?”

    掌柜瞧了一眼,这可是店内最贵的成衣,乐呵一笑“姑娘好眼光,这就是一件用绢丝勾边的嫁衣。”

    “姑娘是要定做?”掌柜的不敢确定,必竟余青青两姐妹一身粗布衣,不像有钱人家。

    掌柜的不算以貌取人,余青青碰了一下余然然“大姐,怎么样?”

    好是好看,余然然内心纠结,看了掌柜的一眼。

    小声在余青青耳边说道“二妹,这么好看肯定很贵,我们还是不要买了,还有二十几日,我自己缝一件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余青青声音大了几分,把旁边的客人吓一跳。

    随后看着掌柜的,挠挠头“这件成衣定做一件要多少银子?”

    看来有戏,这姑娘一看就豪爽,掌柜的细心的介绍了一下。

    说定做一件成衣,会送红盖头,和如意称,还说“两位姑娘,我这布庄之所以能在上虞村开下去,主要是价格亲民,实惠,就这样一件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对有钱人家不算什么,对于老百姓还是有点小贵。

    不过确实很好看,余青青一口应了下来“掌柜的,那就给我大姐定做一件,大概多长时间?”

    掌柜的看了眼余然然,长相清秀,就是有点腼腆。

    “半月左右,小伍赶紧过来给量量尺寸。”

    小伍布庄的伙计,半大小伙子,有双灵巧的双手。

    十五两银子,余然然肉疼,拉着余青青嘀咕道“二妹,太贵了,我不想要。”

    “一生一次,这次听妹妹的,不然我生气了。”

    余然然脖子一弯,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掌柜的“这五两银子是定金,另外十两取衣时,付清。”

    “好嘞。”

    掌柜的喜笑颜开的接过,问了一个余然然的姓名,最后递给余然然一块木牌。

    上面执红墨,余然然三个大字特别醒目。

    余青青瞧了一眼,这个掌柜的还挺讲究的,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掌柜的,前几日我定的纱衣做好了吗?”这甜美又娇弱的声音。

    余青青听着鸡皮疙瘩掉一地,转身见一男一女踏入了布庄。

    真是冤家路窄。

    那白衣男子就是魏渝,天天来她摊前吃粉的那个,正用一双深遂的眸子盯着她。

    身边那位白纱遮面的美人儿,定是花楼头牌小月了。

    百春色,悦目是佳人,未倾国貌,惊为天下人,不过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余青青紧紧盯着小月,就像在欣赏一件宝物,这样的美人谁不喜欢?

    别说男人了,她都快把持不住了,单手托着下巴,认真的打量起来。

    从头到脚,就算白纱遮面,她也能想象得到,白纱下面那水水嫩嫩的粉唇。

    “原来是小月姑娘呀,做好了,小伍取过来。”掌柜的朝小伍喊道。

    然后赶紧移开,好像并不喜欢小月姑娘。

    魏渝从进店就盯着余青青,而余青青却盯着小月一个劲的傻笑。

    魏渝上前面步,站在余青青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冷冷道“这么喜欢小月吗?还是想以她为荣。”

    这句话一出,小月侧脸看着魏渝,并没有生气,而是娇滴滴的问道“渝,你认识这位姑娘?”

    魏渝收回目光,温柔的应声道“不认识。”

    “噢。”小月应声,抬眼望着余青青“这小姑娘,生的好生俊美,长大后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那也不及你一二。”魏渝伸出长臂,把小月揽入怀中。

    可目光却望着余青青,单挑一下眉头。

    余青青咬咬牙,这疯子不仅贬低我人品,还贬低我相貌?拿我跟一个坠落红尘的女孑比。

    还说不认识我?每日几碗粉条是喂了狗吗?

    不能忍。

    她呵呵一笑,阴阳怪气道:“魏公子说的对,我一农女哪能根小月姑娘相提并论。”

    “你看看你们站在一起多配,简直是一对壁人,俗称“残花败柳”。”

    小月已经见怪不怪,多么难听的话都听过,这又算的了什么?

    魏渝看着旁边的美人委屈,肉眼可见的心疼,抱得更紧了“姑娘,这是羡慕了?”

    “谁羡慕呀,可别折煞我。”余青青把头别在一边,多看一眼,都怕长针眼。

    “那本公子,怎么感觉有股酸味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戏之情。

    “屁,你个伪君子。”余青青白眼翻上天。

    这男子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伪君子也是君子呀,姑娘你是不是对本公子有什么误解?”魏渝痞帅一笑,眼晴里露出别样的光芒。

    不要脸。

    不,死不要脸。

    余青青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眼神“魏公子,你属河马的吗?脸皮这么厚。”

    “不,本公子属龙的。”

    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触激到余青青的怒点,每日吃个粉条盯的她发毛,现在一说起话来,就各种抛衅拉踩。

    突然冲到魏渝面前,横眉竖眼,手缓缓握紧。

    魏渝扯了扯嘴角,面前的小丫头像只发怒的小野猫,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

    不过那张樱桃小嘴确实诱人,他低头快速一吻,讯速离开,一脸得呈的笑道“好甜呀,就是有点粗糙。”

    这一举动。

    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小月,她不仅惶恐,还露出了羡慕之情,说道“渝,你刚才在干什么?”

    “如虎,送小月回去。”魏渝声音低沉,盯着面前呆若木鸡的余青青。

    余青青震惊了。

    快速回神,抬起脚狠狠的踩在魏渝脚背上,使劲跺了两下吼道“你个渣男,谁让你亲我的?我要告你调戏良家少女。”

    她踩的很用力,但魏渝眉头都没皱一下,凝视着面前撒气的小丫头。

    刚才不知为什么?他不受控制的亲了她。

    余青青撒完气,突然蹲下嘤嘤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呜呜……”

    余然然刀了魏渝一眼,赶紧劝道“青青别哭,我们回家。”

    她哭的不是魏渝亲了她,而是前世那个骗她感情骗我钱财的渣男。

    只是借这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

    布庄的掌柜的看不下去了,瞪着魏渝指责道“这位公子,她还是个丫头,你这么做,跟街上那些地皮无赖有什么区别?”

    魏渝被余青青的哭声扰乱了心智。

    他神情肃然的无视掌柜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小丫头,莫名心疼。

    差不多了。

    余青青用衣袖擦掉眼泪,起身看着魏渝,气鼓鼓道“我余青青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这个伪君子,无奈,流氓,哼……”

    “其实…本公子可以负责。”魏渝怔了一下,薄唇轻吐。

    这丫头果然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我不需要。”余青青说着就冲出了布庄,余然然提着桶赶紧跟上。

    这事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一人一口吐沫都得把二妹淹死。

    魏渝望着远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连门外的天忆都惊掉了下巴,平时少爷就算再玩世不恭,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冲动。

    今日是怎么啦?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亲一个毛丫头。

    天忆托着下巴暗暗想着,这段时日少爷对这毛丫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点像狼发现了羊,又想吃掉,又觉得羊不够肥……

    强烈的阳光照在余青青脸上,她很快静下心来“大姐,这事不许告诉娘,知道吗?”

    “我又不傻。”刚才的事发生的太快,连余青青都没反应过来,更何况是她。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二妹被亲的事,最好不要传进上虞村,要不然事情就大了。

    余青青擦擦嘴唇,呸了两口,怒骂道“真是晦气,他那张嘴不知亲了多少个女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余然然“……”

    关注点不是被人占了便宜,名声不保吗?余然然一头雾水。

    这二妹的脑回路太奇怪了,两姐妹缓缓朝上虞官街走去。

    生气归生气,银子不能不挣呀,余青青抬手擦擦额头的汗珠,踏进了员外府。

    骄阳肆虐,正午之后。

    街上的吆喝声变的熙熙攘攘,魏渝离开布庄后,并没有去花楼,而是很快回到了客栈。

    如虎送完小月,快速赶回客栈,见天忆在收拾行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京城来人了,刚在有人跟踪我们。”

    天忆手脚麻利的收起包袱,看着窗边面无表情的魏渝。

    如虎明白了,急忙对魏渝扶礼道“少爷,接下来该如何?”

    “本公绝不回去,那是个“囚牢”。”魏渝一字一顿道,全身充满了抗拒。

    天忆跟如虎从小陪在魏渝身边,是书童也是兄弟,对少爷的事从小看到大,特别心疼,所以才抛下一切陪魏渝来到大炎北部。

    不管魏渝如何消极,沉伦于美色,酒色,他俩都不觉得奇怪。

    只要好好保护好少爷就行了。

    魏渝掀开窗户,客栈门口徘徊不定的几个陌生面孔,一看就是拿刀之人。

    就算易装成老百姓,眉羽间的英气骗不了人。

    他朝如虎招招手道“天黑之后,你去引开他们,天忆跟我走,咱们上虞村会合。”

    “上虞村?”天忆惊讶,是他想的那样吗?

    如虎憨憨的,根本不明白,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天忆看了眼魏渝,吞吞口水“没问题,赶紧准备吧。”

    时光流逝。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余青青离开员外府后,就回到了村里,余氏早已把工匠找好了,茅草屋的位置也移到了旁边。

    方便工匠们打地基,见余青青回来,赶紧介绍道“青青呀,这是达子叔,村里手艺最好的工匠。”

    “达子叔好。”余青青两姐妹,异口同声。

    “好好,余珍呀,你这几个女儿都随你,长的喜人。”达子叔穿着朴素,长裤短衫,腊黄的面孔上,说起话来露出一排白牙。

    午仅大约三十七八,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听村里说,他内人前几年得了利疾去世了,至今未娶,带着一个八岁的儿子,一起生活。

    余氏笑不露齿,这几个丫头确定长的不错,余青青犹为出众,所以在顾家,才招来嫉妒。

    “达匠人说笑了,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无能,让几个孩子受委屈了。”

    “娘,你说什么呢?让达子叔笑话。”余青青笑着应道,放下东西抱着余氏的胳膊。

    余氏尴尬的笑了笑“青青说的是,娘说错了。”

第13章追上门来负责

    “青青呀,你不是说要建了四合院嘛?自已跟达子叔商量商量。”

    余青青早就想好了,建个四合院,一个大门,三边都是房间,中间种点点花花草草的,想想都美。

    四合院?

    达子叔见识广泛,并没有很惊讶,而是对余青青刷新了认知,一个小丫头,从未出过村,又是怎么知道四合院的?

    余青青捡起一根棍子,在松软的地面上划了几下。

    抬起明亮如星的眸子“达子叔,大概就是这样,每一边至少要有一堂两屋,都要用红砖砌。”

    大家都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草图,也是余青青口中的四合院。

    达子叔刚才还淡定,现在地上缭草的几笔,说道“二丫头,你咋啥都懂呀?”

    余青青半开玩笑的应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就是我呀,嘿嘿…”

    余氏见怪不怪,这丫头油嘴滑舌的本事,如洪水猛兽来的汹涌。

    达子叔从事工匠二十余年,这四合院对他来说,难度不是很大,真是……

    他看了眼余氏,轻咳一声道“余珍呀,这四合院可是个大工程,整个建下来不止耗时间,还耗银子呀?”

    余氏当然也知道,就青青刚才那样一比划,少说也有十几间房。

    余青青明白达子叔的话,忙问道“以达子叔多年的经验,用红砖大瓦,加上工匠们的工钱,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达子叔皱起眉头,内心估算了一下,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两肯定不可能。

    余青青眨巴眼,脱口而出“二百两银子。”

    达子叔点点头,又继续道“我手下的工匠们,大多住在邻村,这个午饭你们得解决,要不一来一去,多耽误时间。”

    “这个没问题,达子叔我这工程就全全交给你了,银子不是问题,质量一定要杠杠的。”

    余青青心里也小捉摸了一下,达子叔并没有开高价。

    全全交出去,给工匠定多少工钱,就让达子叔操心,她只是给够银子就行。

    “二丫头,这个你放心。”

    其实他心中也有疑惑,拒他所知,上月初余珍才被顾老三休,才短短一月有余,不仅要建房,二百两银子随口而出。

    余青青看向余氏,笑嘻嘻道“娘,先给达子叔一百两,明日就开工。”

    现在七月尾,八月一过,天就渐渐凉下来了。

    必须的尽快把四合院建好,好抗寒。

    余氏二话不说,钻进茅草屋取出一百两银子,递给达子叔“那工匠们的午饭就交给我吧。”

    “行,娘要是累,我可以请个烧饭婆。”

    余青青知道娘表面坚强,其实内心还没过休妻那道坎。

    更可气的是,顾老三昨日还带着新妻,在河边洗红薯,专门给余氏添堵。

    “娘不累,在家种几亩地,养养鸡,烧烧饭挺好的。”余氏眉眼皱起,这二丫头呀,什么都好,就是花钱如流水。

    一点也不心疼。

    达子叔看着这一家四口,日子蒸蒸日上,打心眼的高兴“余珍呀,那我先回了,去砖窖把红砖订上,明日开始打地基。”

    “等一下。”

    余氏从茅草屋拿了些余青青买回来的点心,递给达子叔“带回去给明儿吃吧。”

    明儿是达子叔的儿子,现在在领村学堂上学。

    过完今年,余青青也想把余小小送去。

    达子叔一个人养娃不容易,还有一年迈的老娘,常年腿疾,挣点银子都变成买药钱了。

    他本想拒绝,见余氏坚持,又接了过来“那我就替明儿谢谢余婶了。”

    “快回吧,明日早些带工匠们来开工。”

    “好嘞。”

    达子叔握着糕点满脸笑意的离开了。

    余青青看着余氏脸上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用肩膀碰了一下余然然。

    余然然耸耸肩,就背起背蒌去收红薯了。

    现在余青青不会担心她有危险,因为有人会陪大姐一起收红薯,还送到家的那种哟。

    晚饭后。

    天已黑尽,以前只能听见小河流水声,现在多了些小鸡仔,吵个不得。

    准备好明天的粉条,余青青就牵着余小小朝茅草屋喊道“娘,大姐,我带小妹去小路上溜溜食。”

    “别走远了。”里面传来余氏的嘱咐声。

    “知道了。”

    今晚月色不错,照在大地上,能清楚的看清弯弯曲曲的小路。

    七月的风总是透着凉意,没有春风的柔情似水。

    它撩拨着余青青一头青丝,划过耳门,凉丝丝的,她忍不住缩又缩白暂的脖颈“小小,你冷吗?”

    “二姐,这是夏天,怎么可能会冷?”小嘴巴巴的,埋怨的眼神看着余青青。

    最后把目光落在白菜地,旁边的田坎上。

    像只小兔子一样,挣脱了余青青的手,跑了过去。

    余青青正想呵斥,就见小小手上握着两根绿绿的东西,声音软糯,小声喊道“二姐,这有胡瓜。”

    胡瓜?那不是黄瓜吗?也许是古代的叫法不一样。

    她横眉竖眼,把小小拉上来“你怎么可以随便摘人家东西?”

    “二姐,这本来能是爹种的,不能便宜那个坏女人。”小小气鼓鼓的说道,一口咬断了黄瓜。

    顾老三种的,那必须得吃,余青青接过一根,一大一小就蹲在旁边咔嚓咔嚓的吃了吃来。

    余小小还伸出小脑袋,捂着小嘴“二姐,是不是很好吃?”

    “不错,水嫩多汁。”正啃的起劲,余小小小手一指,萌眼一瞪,圆溜溜的,有些惊恐“二妹,他…他是谁?”

    余青青顿了一下,抬眸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吓的手上黄色都掉了。

    起身抱起余小小就跑,心想这大晚上是见鬼了吗?

    怎么能遇见那个温神?一只长臂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姑娘,跑什么呀?我们少爷找你有事。”

    这是天忆的声音,余青青有些熟悉,不过这面孔……

    为了摆脱那些人,天忆简单装扮了一下,弯腰驼背,胡子拉渣,如七旬老人。

    余青青转过身,就见魏渝一袭黑衣,静静的盯着她。

    要不是今晚月色琳琅,她指不定被这两吓出个好歹。

    余青青放下余小小,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小小别怕,我认识他们。”

    “二姐,可是他好凶。”余小小不敢直视魏渝的眼晴,抱着余青青大腿不撒手。

    “你们干什么?吓到我小妹了。”余青青怒视着魏渝,埋怨道。

    这好办。

    天忆扯下假胡子,从包袱里掏出一大把糖果,慢慢靠近余小小,温柔的哄道“小妹妹不怕,两位哥哥是二姐的好朋友,这些糖果给你,好不好?”

    余小小露出无辜的萌眼,眨巴道“可是,你…你长的像坏人。”

    天忆一头黑线,明明自己潇洒英俊……可能是环境影响了视觉。

    余青青没想到小妹警惕性这么强,特别欣慰。

    可那温神却步步靠近,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本公子被人盯上了,有可能性命不保,想在你家借住一段时日,顺便对昨日之事负责,如何?”

    这是追上门来负责,骗鬼吧。

    “不行。”

    余青青一口回绝,先不说家里没地方住,就他的人品她也信不过。

    穿着凌罗绸缎,看样子就不是个缺钱的主,哪不能住,非得借住我家,这人一定有问题。

    会不会是睡了人家媳妇?有人要杀他灭口?

    八成是这样。

    余青青有些惊讶,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惹不得。

    见魏瑜不作声,皱起眉头,抱着余小小就准备离开。

    魏渝向前移半步,挡在她面前,这身高差……

    低头垂眉,慢慢凑近余青青耳边“要是不同意,我就告诉你娘,说本公子亲了你,或者告诉村里人也行。”

    月光下,他的轮阔略显朦胧,配上那身黑衣,有种腹黑的高级感。

    风一吹,衣摆扬起,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可她余青青是谁?

    对男人这种生物失望透间,是不会被颜值,爱情而随便蒙闪双眼的。

    可面前这个男人,拿名声在威胁她,真是可恶之极。

    她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大声的呵斥道“你个变态,竟拿这种事威胁我,不怕天打雷劈呀?”

    “本公子怕什么?再不答应,就先去找你娘了。”魏渝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他笃定面前的小丫头会答应。

    余青青死死瞪着他,脸憋得通红,看来这个瘟神是跟自己杠上了。

    脑袋飞快运转,让他知难而退也行,这种公子哥,应该过不惯风餐露宿的生活。

    嘿嘿,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余青青清了清嗓子,半带轻笑的把家里的情况都告诉了魏渝,甚至还各种贬低自已,把男女授受不亲都扯出来了。

    旁边的天忆听的一愣一愣,原来连个家都没有,这一家四口是怎么活的呀?

    他不由问道“那你爹也不管你们吗?”

    “我没爹。”余青青快速应道,提起顾老三就想生气。

    魏渝听到她的陈述,又看了不远处的茅草屋内,亮着微弱的火光。

    依旧面无表情,他不知道为何?总想追着这个丫头。

    好似自己病入膏肓,她身上有灵丹妙药一般。

    沉思良久,才开口道“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你家不是要建房吗?两个免费的劳动力,如何?”

    这么好打发,可余青青总觉得他图谋不轨。

    不过免费的劳动力嘛,这个确实可以,不由说道“可我们家现在没有住的地方?”

    魏渝勾了勾嘴角,冲天忆喊道“去想办法。”

    “是,少爷。”

    天忆把包袱递给魏渝,快速离开。

    余青青又看了眼魏渝,撅起小嘴,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我告诉你,那件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后果自负。”

    “还有,见到我家人后,你就自称是我请来的风水大师,专门来督促建房事宜。”

    “明白吗?”

    风水大师监促建房?魏渝不由摇摇头。

    他伸手戳了戳余青青的脑门,打趣道“真想知道你这个小脑袋里都装的什么?鬼灵鬼灵。”

    他上手了。

    余青青后退两步,一脸愁容道“别碰我。”

    说完抱起余小小就走了,魏渝紧随其后。

    听到脚步声,余氏就走出房间,说道“怎么溜这么长时间呀?早点歇…”

    话未完就看见余青青身后的男子,一脸茫然“青青,这位是?”

    恰巧余然然也出来了,露出震惊的眼神“二妹,他…他不是…那个…疯…”

    都吓结巴了。

    余青青赶紧朝她眨眨眼,神态紧绷道“大姐,你忘了,这是我们在镇上找的风水大师嘛?”

    “要建房了,看下风水比较吉利,是不是呀娘?”

    “是有这么个说法。”余氏再次打量男子,心想这风水大师未免也长得太秀气了吧。

    不过这身装扮,想来看风水倒是个赚钱的行当,又继续道“青青呀,你现在就把大师请来,住哪呀?”

    还没等余青青发话。

    魏渝就主动上前,眉羽瞬间露出笑意“余婶不用担心,我有两个徒儿还在赶来的路上,在旁边搭个棚子就行。”

    “这怎么行?来者是客呀。”余氏一脸愁容,这大师倒是长的俊俏。

    这家伙学过川剧的吧?变脸比翻书还快。

    余青青瞧了魏渝一眼,其实他笑起来,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一点都不像沉伦风花雪月之人。

    回过神,赶紧对余氏说道“娘,大师有大师的规矩,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那好吧,我去哄小妹了,你好好招待大师。”

    “知道了,娘。”

    余氏进屋后,余然然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呀?他怎么会出现在上虞村?”

    余青青两手一摊,一脸无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余然然。

    “二妹,他明显不怀好意呀。”余然然心七上八下的,要是他一不留神,毁了二妹的名声,该如何是好呀?

    余青青见大姐紧张,拍拍肩膀安慰道“大姐,名声这东西不必看的那么重。”

    “我主要怕娘操心。”

    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一胖一瘦的两男子越靠越近。

    齐声喊道“少爷,准备好了。”

    魏渝转过身去,一本正经的冷漠脸“以后叫我师父,本公子现在是风水大师。”

第14章长相英俊的“风水大师”

    天忆噗嗤一声笑了,立刻的行礼道“是,大师,徒儿尊命。”

    如虎是个行动派,从身后扯出一张大大的油布,扔在地上。

    又掏出几个铁勾,还有床单,草皮,甚至于还有几本文书,都一一准备好了。

    看的余青青都怀疑人生了,这像是来躲难的吗?分明就是来度假的?

    魏渝看着余青青惊讶的小表情,嘴角微微扬起,快速脱掉外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余青青脸一红,骂道“你有病呀,脱衣服干嘛?”

    “当然是做晚上能做的事。”魏渝邪魅一笑,手上的衣服便滑在了地上。

    “你个变…”

    余青青还没骂完,就被余然然扯进了屋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那扇破烂不堪的草门。

    只听见扑通一声。

    魏渝跳进了河水的最深处,余青青探出个小脑袋,原来他是要洗澡呀?

    那刚才…不由暗骂道自已,余青青你好污呀。

    头一缩。

    这一夜。

    她睡的极奇不安稳,只因多了三个来厉不名的男人。

    鸡叫三声。

    天麻麻亮,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余青青两姐妹已经准备去镇上了。

    今日准备了三大桶粉条,路过看了一眼,用油布搭好的帐篷。

    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朦胧的声音“回来时,记得给本公子带几条被褥,这地上硬的很。”

    “住不惯就离开。”

    余青青知道是魏渝,不乐意的应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夜。

    魏渝一夜未眠,他虽不拘小节,但这样恶劣的环境,着实有些不习惯。

    天忆从帐篷里出来,打着哈欠望着那两团,越走越远的人影,问道“少…,师父,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为何要在这找罪受?”

    “这里又隐蔽,风景又好,有好吃的美食,还有……”魏渝欲言又止,转身进了帐篷。

    留下一脸疑惑的天忆,少爷这段时间,说话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他望着升起的红光,自语自语道“风景确定不错。”

    “你们醒了?”余氏出来就见天忆,神叨叨的。

    应该是青青口中,大师的徒弟。

    无忆赶紧转身,看着余氏,长相标志,定是青青姑娘的娘,很是殷勤的跑了过去。

    乐呵呵的伸出手,打招呼“余婶好,我叫天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小子,斯斯文文的,还挺喜人,余氏眉间带笑“那你帮我升火,余婶做早饭给你们吃。”

    “好嘞。”

    天忆动作很麻利,野外生存经验很足,烧了锅热水。

    自来熟的找到脸盆“余婶,我先给师父送盆水洗漱。”

    “这孩子真勤快。”余氏因自己没生出儿子被顾家嫌弃,看天忆的眼神,笑意中带着几分忧愁。

    早饭之后。

    如虎,天忆争着帮余氏干活,整个茅草屋热热闹闹的。

    魏渝却在一旁陪余小小喂小鸡仔,余小小往旁边挪了挪,小声问道“大哥哥,你也喜欢小鸡仔吗?”

    声音软糯可人。

    魏渝看着十几只活泼好动的小鸡仔,揉揉余小小的脑袋“哥哥喜欢吃。”

    余小小愣了一下,小脑袋飞快转动。

    “你不可以吃,这是二姐赚钱买给我的。”

    这余家的女人都这么凶吗?魏渝低头一笑“好,不吃,让它们乖乖长大。”

    余小小重重的点了点头,露出小虎牙笑了笑,转身跑去草屋内。

    很快拿出一盒小曲奇,这是余青青给她做的零嘴,平时自己都是数着块吃。

    为了小鸡仔,也够大方的,掏出几块,递给魏渝“大哥哥,吃饼干。”

    这小姑娘,神似余青青,尤其是眉眼之处,他上手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哥哥不吃,小小自已吃。”

    余小小塞了一块在小嘴里,把奶膘撑的鼓鼓的,嘟囔道“那你别后悔,这饼干是二姐亲手做的,买都买不来。”

    她做的?小小年纪啥都会,跟同龄的姑娘差异太大了。

    魏渝伸出手,拿了块,确定很好吃。

    “大哥哥,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

    “小小,不许缠着大师,知道吗?”余氏边整理柴火,边瞧着魏渝。

    昨晚夜色太暗没看清楚,没想到一风书大师这么年轻,细细一看,比二丫头也大不了几岁。

    魏渝起身看着余氏,一个朴实无华的妇女,脸上略显憔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娘亲,被爹因禁深宅,郁郁而终。

    临死他都没见上一面,不由红了眼眶“余婶,小小给我吃饼干呢?”

    他现在一点架子都没有,活像一个乡间少年郎。

    余氏一听饼干,不得不夸二丫头几句“青青呀,心灵手巧的,什么东西到她手上都能变成美食,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

    “一点都没大姑娘家的样子。”

    魏渝凑近灶房,帮着余氏一起拾柴火,唠着磕,聊起余青青时,他总是面带笑意。

    天忆碰了下如虎,打趣道“你看少爷,聊的多开心。”

    “是呀,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如虎话毕,达子叔就运着几牛车红砖过来了。

    见魏渝坐在余氏对面,脸上的笑意瞬间低了几分“余珍,这位公子是?”

    余氏赶紧起身,应道“这是二丫头请来的风水大师,说是督促建房事宜。”

    “原来如此。”

    达子叔目视魏渝,浓密的眉毛突然皱起“这风水大师,可真够年轻的。”

    “家族遗传,我五岁时就入行了。”魏渝撒起谎来,信手捏来。

    但还是埋怨余青青,说他干什么不好,非得说风水大师,真是令渝头大。

    达子叔半信半疑,挥袖擦擦汗水“那风水大师,我们开始吧。”

    这是赶鸭子上架呀,天忆在身后为少爷捏把汗。

    一个沉迷于美色,美酒的公子哥,去说风水,真是荒谬呀。

    如虎赶紧推了把天忆,心急道“快去给少爷支支招。”

    “啊嚏——”

    “二妹,你是不是着凉了?”余然然露出担心的眼神问道。

    余青青揉揉鼻子,痒痒的是有些难受,估计是有人在背后骂我了。

    太阳毒辣,热的余青青头晕眼花的,还好吃粉的人多,眼看三桶都要见底了。

    等有了条件,指定租个铺子,自己也能好受些,客人也不用蹲在地上嗦粉。

    “大姐,收拾收拾,我们去员外府吧。”

    “二妹,今日五十三两哟。”都说赚钱上隐,她余然然也不例外。

    就是不知道,以后嫁去了刘家,应该干点什么?

    余青青收拾好东西,来到上虞官街,就见员外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男子,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朝府内走去。

    余青青慢慢走过去,朝门卫问了一句“刚才那两位是谁呀?”

    “回青青姑娘,员外爷回府了,那个姑娘属下不知。”

    余青青没有再追问,像住常一样给老夫人做好膳食即可。

    可今日老夫人却叫她去了后院,慈眉善目的看着余青青“丫头呀,这位是员外爷?”

    余青青撇了一眼,规矩的扶礼道“民女青青,见过员外爷。”

    “不必拘礼,听老夫人说你菜烧的不错,今日一尝,确定美味,小小年纪有这般厨艺,相当不错。”

    员外爷头上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面容虽不可避免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过去的英俊儒雅。

    说起话来,和蔼可亲,让人没什么距离感。

    “员外爷,过誉了。”余青青一向分明,该规矩的时候绝不撒野。

    老夫人乐呵呵的,又把目光移向那位姑娘,问道“南塘呀,这丫头是?”

    员外爷,全名齐南塘,他侧脸严肃的说道“梅公之女。”

    梅公,齐南塘故友,两月前驾鹤西去,留下一女,名唤梅姨。

    这次走访,主要是接梅姨回员外府,以后尽所能养在员外府。

    老夫人打量着梅姨,生的漂亮,小脸白嫩的能掐出水来“以后呀,就把员外府当自己家,梅公年轻时,可帮了齐家大忙。”

    “娘,往事莫提。”齐南塘幽幽开口。

    梅姨赶紧起身,眼里闪着泪光,扶礼道“梅姨,谢齐伯和老夫人的收留之恩。”

    “快快请起,苏嬷嬷把兰庭阁收拾出来,让梅姨住进去。”看的出来老夫人对梅姨照顾有加。

    “是,老夫人。”

    余青青挠挠头,坐在那像个外人,融入不进去,又要陪笑。

    不对。

    我本来就是外人,呆不住了,赶紧起身扶礼道“老夫人,员外爷,那民女先告辞了。”

    老夫人没有强留,而是耐心的嘱咐道“回村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老夫人。”

    “不如,让我送送这位小厨娘吧?”梅姨突然发话,那双含笑的眸子望着余青青。

    “去吧。”齐南塘应了。

    余青青勾嘴一笑,直觉告诉她,这个叫梅姨的少女,眼里有“杀气”。

    小厨娘三个字,是对余青青的警告。

    两人走在长廊之上,余青青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梅姨率先开口,她绢帕一挥“听夫人说,是衡哥哥把你找过来做膳食的?”

    “梅姑娘,既然知道,又何必问?”余青青冷言冷语,对第一印象不好的人,她也没必要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一个小厨娘做的膳食,老夫人总有吃腻的时候。”

    “等到衡哥哥回来了,我就让他换个厨娘。”那傲娇的眼神目视前方,粉唇一张一合。

    让余青青一阵厌恶,这是光明正大的挑衅呀。

    以过来人的经验,这个叫梅姨的对齐衡有情,而且是单向的那种。

    觉得自己比她长的漂亮,跟齐衡呆在一起,对她有威胁。

    又是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余青青冷笑一声“梅姑娘,不必在这阴阳怪气的,想换厨娘就等你衡哥哥回来,没人拦着你。”

    留下一个白眼,朝凉亭的余然然招招手,两人双双离开了员外府。

    梅姨咬着贝齿,玉手捏紧绢怕,一个低等的厨娘,有什么可豪横的。

    上虞村。

    烈日炎炎下,十几个工匠,正在茅草屋旁挖着地基,连那两个“大师的徒弟”也加入了其中。

    不远处的河边上,还站着个“总指挥”,魏渝一袭黑衣,手持白色折扇,缓缓扇动着。

    余氏带着小妹忙着工匠们的午饭,吹烟寥寥,被一阵风刮的无影无踪。

    达子叔一锤子下去,地面的青石瞬间裂开,他抬头望着魏渝“喂,风水大师,你说正大门应该是朝北还是朝南呀?”

    只要有人提问,天忆第一个警惕,打量一下四周的山脉。

    朝达子叔靠近,说道“这点小事找我师父干嘛,你们看看…”

    “这位置三面环山,门前小河流水,乃震宅,震宅坐东方,大门向西,日日见落日辉煌,家门之大幸呀。”

    天忆说得振振有词,不愧是魏渝的文将,工匠们听的一愣一愣的。

    结合山势一看,特别认同,达子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大门向西。”

    天忆拍拍达子叔的肩膀,笑的合不拢嘴,还朝魏渝眨了眨眼。

    魏渝并没有领情,而是看向余氏那忙碌的身影,赶紧放下折扇“余婶,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余氏掀开锅盖,这大热天做饭真是遭罪,不知二丫头,哪那么喜欢捣鼓吃的。

    随后递给魏渝一大铁盆,嘱咐道“那大师,就帮我把锅里蒸的馒头给夹起来吧,我在炒两菜,就可以吃饭了。”

    “好。”魏渝没有不耐烦,好像还乐在其中。

    余氏起锅,下油,把魏渝往旁边推了推“靠边点,别烫着你。”

    魏渝挪了挪身子,他不明白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会被休?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家人是不是瞎了眼呀?

    可怜那个毛丫头了,本是闺阁俏姑娘,却起早贪黑的赚钱养家。

    “如虎,你看少爷,是不是很乖?”天忆脸上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如虎抬眸望去,只见魏渝纤纤手指,一个个认真夹起馒头。

    要不是老爷的固执,少爷他应该也是个有爹娘疼爱的孩子吧。

    如虎叹口气,继续手上的活。

    余氏做的菜也是香气四溢的,她瞧见喂鸡的余小小,喊道“小丫头,去叫伯伯们吃饭了。”

    “好的,娘。”

第15章你…在心疼我?

    余家建房,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传遍整个上虞村。

    眼热的人不少,背后嚼舌根的人比比皆是。

    顾氏一家也不例外,尤其是顾老太,听说那几个孤寡女人的要建房,还是用红砖。

    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张氏因上次之事,对余青青怀恨在心。

    三十大板差点要了她的命,回家之后,还被顾老太天天数落。

    说她是个丧门星,害顾家平白无故丢了二十几两银子,连顾老大巴也对她爱搭不理。

    张氏一身粗衣麻布,看了一眼坐在屋檐下的顾老太,边喂鸡边说道“娘,听说余家那女人要建房了,还是用红砖,不知她们孤儿寡母哪来那么多银子?”

    顾老太横了张氏一眼“好好干你的活,别整幺鹅子。”

    这时候一女子从顾老三房间走了出来,皮肤暗黄,一双杏仁眼盯着顾老太。

    她正是顾老三新妻,柳氏,才结婚一月有余,就有身孕。

    扭着腰走到院内“娘,我觉得大嫂说的有道理,那女人的钱指不定是从顾家带出去的。”

    “三弟妹说的对,要不然余氏哪来那么多钱?还建上了房子。”张氏又补了一句。

    “听说,余氏每天大鱼大肉的,一下子请了十几个工匠。”

    “那几个丫头片子,再怎么说也是正华的种,孝敬爹和长辈是应该的。”柳氏把孝敬两个字咬的极重,生怕顾老太耳聋听不见。

    两妯娌一唱一合,惹的顾老太心烦意乱。

    蹭的一下站起来,进了堂屋。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顾家四个女人,每天都有诸多矛盾,剪不断,理还乱。

    顾老太不发话,张氏跟柳氏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氏瞧了张氏一眼,抬手摸了摸腹部,娇弱道“大嫂,我这几天身子乏的很,灶屋的活就辛苦你了。”

    张氏有苦难言,柳氏这是侍宠而娇,才嫁进顾家多久,就要骑在她头上拉屎了。

    要不是为了顾远,这个家她也不想呆了,重重的把手上的盆扔进鸡窝“不干是吧?我也不干,大家都别想好过。”

    说完气匆匆回了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太阳更低了,血一般的红,映在河面上,勾勒出金黄的波光,慢慢流向下河。

    河边正坐着一男子,伸出骨节分明手指,洗着红薯。

    身影倒映在河里,美如一副画,余然然远远的就看见了,惊讶道“二妹,你看他?”

    余青青抬眸望去,那男人正是魏渝,他坐在青石上,低头弯腰。

    双手细细的揉挫着红薯身上的污泥,静如处子。

    风一吹。

    一头青丝随风扬起,余青青看呆了,这还是那个蛮不讲理,好色好酒的公子哥吗?

    “大姐,二姐,你们回来了。”余小小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把余青青拉回了神。

    魏渝缓缓侧脸,起身望着余青青,声音低沉道“你回来了,有没有给本公子买被褥?”

    余青青白了他一眼,走近把被褥扔在他身上“你眼瞎呀?”

    魏渝勾勾嘴角,抱着被褥进了帐篷,整整齐齐的铺在地上,随后又出了帐篷,继续在河边洗着红薯。

    余青青放下东面,去看了一眼地基。

    在她的意料之外,不到一天时间,差不多都成型了,冲达子叔喊了一声“达子叔,这地基好打吗?”

    锤声起起落落,达子叔停下手中的动作,应道“还凑合,就是下面的青石太多了。”

    “二丫头呀,你找来的大师说,大门朝西,一生辉煌。”

    “那就按大师说的做。”余青青应声,撇了一下小嘴。

    这事还用说吗?三面环山,一面向着落日,看尽黄昏后。

    大门不朝西,难道朝密林呀?

    余青青又折回茅草屋,见魏渝还在洗红薯,不由皱起眉头,蹲在他旁边“这些粗活,你如果干不惯,就别干。”

    人家好歹一公子哥,贡献了两个劳动力,再压榨主子,好像于心不忍。

    魏渝侧脸盯着余青青,俊眉挑了挑,那张薄唇轻喃道“你…在心疼我?”

    “我才没有,一起洗吧。”余青青一脸不屑,这男人说是自以为是。

    余青青又偷偷看着他,今日不同在镇上,那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忧郁感。

    眉羽间一副病娇的模样,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小丫头,再这么看下去,本公子哪还有心情洗红薯?嗯……”他快速转眼,对上余青青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

    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让人听起来,脸红心跳。

    余青青快速收回目光,盯着手上的红薯,冷笑一声“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这话何意?”他明知故问。

    余青青拿着红薯在水里冲了冲,歪着小脑袋应道“魏公子,咱们开门见山,你千方百计的要住在我家,究竟何为?”

    魏渝停下动作,他也不知道,如果是为了躲避抓他的人,有很多去处。

    可他偏偏只想看见面前这丫头,也很留念小嘴上,那一点点感觉……

    女人,他从不缺,不管是在他出生的地方,还是在大炎北部。

    只要提起魏公子,人家都会说他风流成性,花心浪荡,玩世不恭……

    他勾起嘴角,半带着轻笑“你就这么不相信本公子吗?是真的有“仇人”抓我,暂时在这避避风头。”

    “绝不会伤害你们。”这是他的承诺。

    余青青盯着他的双眼,不像是骗人,好奇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睡了人家的老婆?才引来杀生之祸。”

    这话一出。

    魏渝要憋出内伤了,好一会儿,才反过神来。

    那双深遂的眸子看着旁边的小丫头,咽了咽口水“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入本公子的眼,懂吗?”

    余青青秒懂,谁让人家是少爷呢?点点头道“你还挺挑食。”

    “以后也许就不挑了。”他说的很随意,但绝对真诚。

    余青青也就听听,根本就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认真洗着红薯。

    夕阳西下。

    一男一女,在河边安静的忙碌着,魏渝时不时看一眼身旁的丫头,睫毛一闪一闪的,特别乖巧。

    余青青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突然捧起水,浇在魏渝身上,还朝他吐了吐舌头。

    俏皮一笑“魏公子,是不是很凉爽?”

    魏渝还没应声,余青青又浇了上去,转身就跑了。

    魏渝掸掸身上的水渍,望着跑远的身影,笑的人畜无害。

    双手端起盆里的红薯,走了过去。

    又是余青青下厨,因多了三个人,她就多准备了几道菜,还把达子叔留下来喝酒了。

    现在家里的东西是应有尽有,都是青青准备好的。

    见是余青青做饭,魏渝便主动跟余氏说“余婶,让我来烧锅吧。”

    余氏笑了笑,这大师还真是喜人,什么都做,一点都不见外。

    貌似跟二丫头比较亲近,对别人只是恭敬有礼的说话,而跟余青青时,总是面带笑意。

    她赶紧退出灶屋“那就辛苦大师了,青青,那娘去酒坊打几瓶酒回来。”

    “娘,那你快点,一会儿就吃晚饭了。”余青青嘱咐道。

    “知道了。”

    余然然送糕点去刘家了,达子叔回家接明儿了,如虎和天忆完工后,在河边撒欢洗澡。

    现在灶屋只有她跟魏渝了,余青青熟练的操作着每一道菜,香气扑面而来,划过魏渝鼻尖。

    他站起来看着锅里,忙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呀?”

    “猪下水呀。”余青青眼晴微眯,可能是被浓烟熏到了。

    魏渝虽没有应声,可脸上写满了嫌弃。

    别说猪下水了,有些皇亲贵族猪肉都不吃的,尤其以前不煽猪,猪肉也腥臭,吃也只**肉部位。

    猪肉被贵族嫌弃,就价贱,百姓穷愿意吃,还把肉当成美食……

    余青青看了魏渝一眼,心想果然是个富家,微微扬眉,调侃道“这么嫌弃呀,不敢吃?”

    见他不作声,余青青又夹起一块,凑近他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魏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出灶屋,在外面干呕起来。

    天忆见状,马上迎了过来,担心的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啦?”

    “哇——”

    魏渝单手扶着旁边的木桩,摇摇头道“无…碍,扶我去休息一下,晚饭不必叫我了。”

    等余青青出来时,人已不见了。

    看着从帐篷出来的天忆,忙问道“他这是怎么啦?”

    天忆晃了晃满头的湿发,神情淡然的应道“没事,青青姑娘,就是少爷对猪下水这种东西,相当低触。”

    “但不是娇情,继续忙吧。”

    余青青明白了,转身进了灶屋,直到晚饭之时,魏渝也没有出来吃饭。

    达子叔还问了几句,都被余青青给搪塞过去了。

    时光流逝。

    余青青时不时望向帐蓬,有些自责,刚刚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会对猪下水那么抵触?

    这公子哥就是金贵,她内心抱怨,可手却行动了起来。

    用今晚剩下的米饭,炒了个蛋炒饭,还贴心的放了些素菜,余然然看见后,疑惑的问道“二妹,你今晚没吃饱呀?”

    “吃饱了,但我又饿了。”余青青突然后悔了,心想自己在干什么?

    干嘛这么关心他?

    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可总是有颗怜悯之心,为了不让大姐误会,又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另一份端去了帐篷。

    帐蓬里只有魏渝一个人,其他两个属下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魏渝听见动静,头也不抬的看着文书,冷漠道“如何了?”

    他显然不是在问自已,余青青慢慢靠近,把手上的饭食放在烛台前。

    抿了抿小嘴“那个,先吃点东西吧,专门给你做的。”

    魏渝赶紧放下文书,抬头看着娇俏的小丫头,他刚刚还以为是如虎回来了。

    所以语气才有些冷漠。

    余青青温柔起来,灵魂也是柔情似水的,谁叫她心智是二十三岁呢?

    就算有时候伪装的再好,偶尔也会暴露出来。

    魏渝盘脚坐着,薄唇微微上场,盯着那碗炒饭问道“专门给本公子做的?”

    “是,赶紧吃吧,主要是怕把你饿死了,日后有人找我麻烦。”余青青死鸭子嘴硬,小嘴吧吧的。

    要是以前,谁敢这般对他魏渝说话,一巴掌就呼过去了。

    而现在,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丫头很可爱。

    魏渝端过炒饭,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不得不说,余青青有双巧手,做什么都好吃。

    余青青瞟了一眼魏渝,吃相还蛮好看的,薄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晴,在烛光的照耀下,俊美无比。

    原来男子也可以用美来形容呀,她控制不住的陷入了花痴之中。

    嘴角不可控的流口水,就差上手了,把在二十一世纪的情伤都抛之脑后。

    “小丫头,我吃好了,你是不是也饿了?”魏渝把空碗放在了烛台上。

    见余青青不作声,甩手就是一个响指,继续道“小丫头…”

    连道两声,余青青才回神,盯着面前放大的俊脸,慌慌张张擦掉嘴角的口水“吃…吃好了,是吧?”

    “小丫头,你是不是也饿了?”魏渝见她在吞口水,又重复了一句。

    余青青呀,余青青呀,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颜控的爱好,什么时候能改改呀?这么下去,不是又重蹈覆辙了吗?

    他是个风流的花花公子,阿弥陀佛……静心。

    余青青一阵心里活动,深吸一口气,冲魏渝微微一笑“刚才是饿了,可现在不饿了。”

    说完拿起空碗就出了帐篷,使劲拍拍胸脯,连额头的汗就像下雨似的。

    魏渝邪魅一笑,朝帐篷外看了许久,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回过头,继续看着文书。

    不一会儿。

    一个黑影就闪了进来,正是如虎,看着少爷脸上的笑意,恭敬道“少爷,镇上没了他们的踪影,好像去了蜀州。”

    “看来诱饵没白费。”此时的魏渝收起笑意,那双阴冷的眸子注视着烛光。

    “少爷放心,老爷的人暂时发现不了这里。”

    魏渝拧了拧眉心,提起那个人,他就眼泛红光,冷笑一声“如虎,别人都是跟敌人斗,而我魏渝是跟老子斗,是不是很不孝?”

    “少爷没错,错的是老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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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在顾家除了娘,那可真是爹爹不疼,奶奶不爱,连大伯,二伯都恨不得拿她换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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