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自以为是的外祖母
兰子转身眼神就变了。
内心吐槽道“这个糟老婆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她要是敢找姑娘的麻烦,奴婢就向侯爷告状,哼……”
修长的脖子一扭,转身进了灶屋。
余氏面带笑意,挨在老太婆身边坐下“娘,阿弟他们还好吧?”
“好什么好?小勇自幼体弱,需长年服药,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太婆突然呵斥,那两眼瞪的像铜铃,满脸的怒气。
又继续埋怨道“你现在住的这么大的四合院,吃的大鱼大肉,还有奴婢服待,你可有想过娘家人?”
“可别忘了,你随谁的姓?”老太婆愤愤不平,边说边拍大腿。
吐沫河口,埋怨时满口槽牙咬得咯嘣咯嘣响。
那双骨瘦如柴的双手死死的拽着拐杖,连额头都出了虚汗。
人老珠黄。
身体空虚。
余氏看着娘那满口埋怨的话,心凉了半截。
这么多年,第一次上门,不是关心自己,更不关心外孙女,而是质问她的不是。
想当初。
她带着三个孩子,身无分文的被顾老太给撵出来。
她们何曾来看过一眼?更谈不上帮衬。
那怕是送口吃的,有句关心的话,余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寒。
抱着孝顺的心态,余氏轻声应道“娘,我是姓余没错,现在吃的、往的、用的、都是孩子们起早贪黑挣回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当初,我被顾家休,作为娘家人,可曾过来看一眼?”
“现在是怎么啦?跑到我家里来质问我?……”她本想心平气和的说。
可想到以前的重重,情绪就像火苗来势汹汹的往上窜。
面前的人,是她最亲近的人呀,在落难之时,多么渴望她们能虚寒问暖。
眼眶也随之红了起来,声音也变的哽哽咽咽。
“你……这个不孝女,现在有财有势了,就六亲不认了……哎……”
老太婆颤颤巍巍的收回手,叹息一声,连连摇头。
那无神的目光泛起了红星,她突然转身,拉着余氏的手,低声说道“丫头呀,娘今日不是来质问你的,是有求于你呀。”
这态度,瞬间转变。
余氏愣了一下,这娘又是唱哪出?这么柔和的说话,让人心里发毛。
有求于她?
看来又是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出的鬼主意,余氏并没有抽回手。
而是面无表情情问道“娘……有什么事有直说吧。”
老太婆连连叹息,露出柔和的眼神看着余氏“丫头,你也知道小勇的病,那就是个药罐子。”
“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又好酒,今年雪灾收成无几,现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所以……想找你借些银子,能抗过这个冬日就行,而且马上年关……”
她顿了一下,不再言语。
俗话说,有些话点到为止,老太婆话里有话。
她知道余氏心软又善良,红红的眼眶,硬是挤出几颗泪水。
加上那年迈的身体,一头白发,就像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让人心生怜悯。
更何况是余氏,她拍了拍娘的手,有些心疼道“那娘,准备借多少?”
“不多,就五百两。”
老太婆说出五百两的时候,眼晴都不带眨的,好像是理所当然。
余氏内心震惊的,却不敢言于表面。
那可是五百两白哗哗的银子呀,不是几个铜钱?
娘也真是狮子大开口。
她皱起眉头,虽然二丫头时常在给她银子,这么长时间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两。
可是那都是留给三丫头上学堂的钱呀……
她知道,平时余青青用钱大手大脚,也想为她存一份。
五百两,真心不愿意借。
就算借给了娘,那就如泼出去的水,很难再收回。
她唯唯诺诺的看向老太婆,轻声低语道“娘……五百两银子,我一时半会儿也拿出不呀,不如……”
“拿不出,你别糊弄我老太婆。”她打断了余氏的话,大声呵斥,脸上那点仅有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又恢复本来面貌。
愤愤不平的瞪着余氏“老娘都打听清楚了,二丫头那粉庄生意火爆,赚了不少银子,又是建四合院,又是买马车的,你告诉老娘没银子,谁信?”
“你就是不孝,眼里跟本没有我这个当娘的。”
满脸怒气。
上下嘴唇直打架。
“娘……”
不知何时,余青青已经站在了门口,黝黑的大眼紧紧盯着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婆。
余氏抬起头,看着余青青,脸色瞬间好转“青青呀,这是你外祖母,快叫人呀……”
不情愿三字,明晃晃写在她脸上。
她缓缓走到余氏身边“孙女见过外祖母。”
随意的弯腰朝外祖母扶礼,可目光却看向别处。
记忆力好似没外祖母这张脸,怎么也想不起来。
刚才外祖母说要在五百两银子的时候,她在屋外就听见了。
外祖母上下打量着余青青,连连点头道“不错,是个美人胚子,二丫头,快过来让外祖母好生瞧瞧。”
余青青一动不动。
她才不想过去,直接进入正题,内心冷哼一声“外祖母,刚才我听说你要找娘借五百两银子,是干什么用呀?”
问的很俏皮,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能干什么用?是小勇那个药罐子,外祖母也没办法呀。”边说边哀声叹气,好似在博取同情。
余青青根本不知道余小勇是谁,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余氏。
余氏点点头,示意有这么回事,看来今日无论如何这银子都得借出去。
可……那是整整五百两呀。
借出去后,肯定竹蓝打水一场空,挠挠头盘算了一下,道“外祖母,你也知道四合院刚建不久,付了工钱,那还有多余的银子往外借呀?”
“而且……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不过……四,五十两倒是可以。”
说的那叫一个认真,神态如村里拉家常的妇人,连抬头纹都挤出来了。
外祖母的脸色逐渐阴沉,拉挎着一张脸。
余青青见她这种表情,心里阵阵暗喜,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呀?
五百两,她怎么只去抢钱庄呀?
粉唇勾了勾,默不作声的盯着面前这位自以为是的外祖母。
第77章会对你负责的
突然……
拐杖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外祖母也随之从椅子上滑落在地。
大声哭诉道“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看看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出这个白眼狼……”
她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余氏,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了四合院外。
“娘……你这……”余氏手足无措,赶紧起身。
蹲下身子准备扶起外祖母。
可外祖母不但不领情,还重重的推了余氏一把,躺在地上连连蹬腿,耍着无赖。
边哭边抱怨“老娘今日要是见不到银子,就不起来……哎呀……”
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就是古代,所谓的碰瓷?
余青青紧锁眉头,所性坐在了椅子上,边喝茶边欣赏外祖母的演技。
“夫人,姑娘,膳食准备好了。”兰子手上端着一盘红糖香糕,热气腾腾的。
走近来时,甜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内。
外祖母也被香味吸引,瞥一眼香糕,眼馋起来。
她的表情,兰子尽收眼底,还朝余青青眨巴眼。
余青青半带轻笑,起来挽着余氏的胳膊,故意大声说道“娘,我们去吃饭吧,刚才见兰子准备了好多吃食,有八宝兔丁,烧鸡,糖醋荷藕,莲蓬豆腐……”
“那叫一个香呀,兰子再去准备点果汁。”
“是,姑娘。”果汁是余青青特意要求的。
前段时间,她特意用竹筒做了一个简易的“榨汁机”,如打气筒一般。
母女俩走到了门口,青青突然停下脚步,侧脸望着躺在地上的外祖母,俏皮的问道“外祖母,你不去尝尝吗?”
“兰子的厨艺可好了,堪比皇宫厨娘。”
“一般人可不常吃的到哟。”
外祖母黑瘦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两片平瘪嘴唇老是一瘪一瘪地动着。
好似在心里叨咕余青青,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倔强。
把头别在一边,不再看她。
余青青小脑袋一歪,傲娇的神情溢于表面“娘、看来……外祖母她好像不饿,我们走吧。”
“这屋内暖暖的,又不冷,外祖母这么喜欢躺在地上,等会儿叫兰子再抱床被褥来,也许会更舒服。”
余氏怔了一下。
停下脚步,有些担心的看着余青青“二丫头,这会不会背上不孝的名声?”
“不会,娘你应该了解外祖母吧?”
“当然了解。”
“那不就得了。”母女俩相视一笑。
等到膳厅时,小小早以坐在桌子前规规矩矩的等候着。
见到余青青,赶紧飞奔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奶声奶气道“二姐,小小要挨着你坐。”
“好。”余青青将她一把抱起。
没多会儿,余然然也来到了膳厅,却不见刘强子。
余青青望了一眼她身后,调侃的问道“大姐,姐夫不会是回……”
“没有,他一大早去老屋了,说要看看。”余然然赶紧解释。
两姐妹虽没有相处多久,但默契还是有那么一点。
母女几人相视一笑,兰子也很快端上了果汁,余青青示意她坐下,一起吃。
可她说什么也不肯。
说主仆有别,不能乱了规矩。
余青青也很无奈,不勉强,可目光却看向北厢房门口,暗戳戳的捉摸。
内心时不时憋笑,不出五分钟,外祖母定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膳厅。
跟自己打个赌。
…………
上虞镇。
员外府,别苑。
梅姨早就醒了,看着身侧熟睡的男子,她媚眼带笑,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想触碰一下齐衡那高挺的鼻梁知那性感的薄唇。
昨晚。
她在醉死梦死间,感受到了齐衡那如火般的热情。
是她一直想拥有的。
如愿以偿,现在是衡哥哥的女人了,每每想起就脸红心跳,娇羞妩媚的低着头,暗自窃喜。
齐衡动了动身体。
悔姨赶紧闭上眼晴,假装睡着,那脑袋藏在齐衡腋下,故意露出白嫩光滑的胳膊。
齐衡眉头拧成麻花。
好似有些难受,头也晕晕沉沉的。
伸出揉揉眉心,缓缓睁开眼,这身体怎么……
而另一只手为何如此沉重?
他侧脸,瞳孔地震。
旁边的女人正憨憨的熟睡着,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
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四处打量。
这可是梅姨的别苑,他怎么会睡在她的床上?
明明昨晚好似看见了青青,所以才情不自禁……
这该死的。
猛的起身,坐在床上,梅姨被他的动作惊醒,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一脸娇羞道“衡哥哥,你醒了,昨晚……睡的可好?”
明知故问。
齐衡战术性咳嗽两声,脸色阴沉道“梅姨,昨晚的事……本公子一时贪杯,会对你负责的。”
他背对着她,边穿衣边说道。
语气低沉,可眼神却流露出可怕的目光。
梅姨自然是瞧不见,满心满眼都是窃喜的表情,衡哥哥并未发现异常,还说要对她负责。
“衡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抿着小嘴又重复问了一遍。
生怕自己幻听。
齐衡着装完毕,理了理袖口,转身盯着床上娇弱的女子,一字一顿道“真的,不过……昨晚的事,你知我知,如若被……”
“衡哥哥我明白,这事不能全怪你,我……我也是自愿的。”她垂下眼帘,内心欢喜不已。
难得衡哥哥为她的名声着想,看来自己真选对了良人。
齐衡嘴角一弯,目光茏罩着一沉冷意。
皮笑肉不笑的凝视着她“你知道就好,定要守口如瓶。”
梅姨重重的点点头。
他才转身离开。
在踏出房门那一瞬间,邪魅的笑容出现在他精致的轮阔上。
转眼之间,又是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
梅姨还沉静在欣喜中,穿上雪白的里衣,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双手抚上那微烫的小脸蛋,左右看了看,甚是满意。
喃喃自语道“以后……我就是员外府的少夫人了……”
“我与衡哥哥命中注定,以后会相夫教子,一定会白头偕老……”
第78章侯爷的情敌来了
自我陶醉。
想象总是美好,现实却很骨干。
吱呀一声,丫环端着热水推门而进,缓缓开口道“小姐,该洗漱了。”
“什么时辰了?”梅姨轻声问道,目光始中盯着镜子内,嘴角扬的老高。
“回小姐,都午时了。”
“这么晚,赶紧帮我梳妆,还要去跟老夫人学刺绣呢?”梅姨突然慌张起来。
身子一动,略有不适。
前段时间为了让齐衡多看她两眼,天天往老夫人那跑。
还夸下海口,定要在齐衡生辰时,送他一个亲手绣的荷包。
她是梅公一手带大的,娘死的早,那双手从生下来就握笔杆子,连针头都没碰过。
更别谈刺绣了。
现在自己跟齐衡关系更近了一步,定要绣个拿的出手的定情信物。
“小姐,你慢点……”丫环见梅姨慌张的出了屋子。
边跟上去边嘱咐。
……
上虞村。
“这烧鸡的味道可真不错,豆腐也好吃,真是滑嫩爽口,你们也吃呀。”
余青青双手环胸,无奈的盯着眼前这个吃相难看的老太婆。
那夹菜的速度连眼神都跟不上,直接在她们眼前晃。
原来,她们刚坐上桌,还没吃两口,外祖母就上桌了。
二话不说,拿起碗筷都开吃,边吃边评论,又是不停的嗦筷子,那口水四溅。
搞的其他人一点味口都没有,连余小小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瞪着大眼,不满意的看着外祖母。
这顿饭索然无味,余青青从荷包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到外祖母面前,道“外祖母,家里现在就剩下这些银子了,你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
“再多,我们也拿不出来。”
“不过……这五十两拿走不用还了,但是……下不为例,就当我们孝敬外祖母的。”
少是少了些,但是比没有要强的多,外祖母心里虽不乐意,但看着眼前白哗哗的银子。
却快速揣进了口袋,露出不屑的眼神,看着余氏“丫头呀,这点银子哪够呀,小勇那病……烧银子呀……”
“竟然你们现在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我改日再来。”
改日还来?
余青青内心冷哼一声,得寸进尺。
下次要是再来,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脸皮厚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非得跟她扳扯扳扯。
快速起身,面孑也给够了,转身看着兰子“兰子,等外祖母吃完后,送她出去。”
“还有……记得在门口养条狗,养条大的……一天天的,谁都往四合院跑?”
兰子常年呆在魏渝身边,是何等的聪慧。
又怎能听不明白余青青的言下之意?
低头扶礼,撇了眼外祖母,眼角带着笑意“姑娘,奴婢知道了。”
缓缓退下,余青青走后,然然说身体乏了,要回房睡个回笼觉。
余氏抱起小小,也下了桌,离开膳厅时说道“娘,今日村长家有事,我要去帮忙,就不送你了,回家路上小心点啊。”
整个膳厅只留下外祖母和兰子,她抹了抹嘴角。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
她能看不明白,余氏一家的用意吗?就是想赶她走,不欢迎她。
兰子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老人家,吃饱喝足,银子也拿到手了,让奴婢送你出去吧。”
外祖母剜了她一眼,使劲跺了两下拐杖。
心生怒意,不满道“你个下人懂什么?老娘自己有脚自己会走,轮不到别人轰。”
“老人家,请吧。”兰子示意,脸上依旧笑容满面。
刚送走外祖母,狗都设来的及买,又响起了敲门声。
余青青一阵头痛,一掌拍在桌子上“又是谁呀?”
气冲冲的走出房间,打开院门一瞧。
愤怒的小表情,渐渐消失,挠挠头道“齐公子,你怎么来了?”
身后还跟了个小厮,看上去沉稳内敛,不苟言笑。
见到余青青也只是面无表情的行了个礼。
不知为何?齐衡有些不敢直视余青青,他微垂着眼眸,应声道“员外府新到了一批进口红提,我拿些给你尝尝。”
话落。
小厮便将红提递给了兰子,规矩的在一旁站着,如同机器人一般。
兰子接过红提,表情有些沉闷,那柳眉扭曲,目光直视着齐衡。
完了……
侯爷的情敌来了。
就他看青青姑娘那眼晴,绝对算不上清白。
她撇了撇嘴角“姑娘,那奴婢将这些红提洗出来,让夫人她们也尝尝。”
“去吧。”余青青摆摆手,兰子这丫头一看就聪慧过人。
见齐衡还站在院门口,赶紧撇开身子“齐公子,天寒地冻的,赶紧进屋吧。”
齐衡大步走进院内,没有停在北厢房,而是竟直走到了东厢房。
转身坐在茶桌前,目视着后进来的余青青,轻声说道“青青你知道吗?现在整个大炎北部都在忙着建炕取暖,争取度过一个不一样的年关。”
年关既是新年。
也是余青青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新年,她没有什么期待之情。
她缓缓坐下,为齐衡倒上热茶,嫣然一笑道“那最好不过,希望老百姓能抗过这个寒冬。”
“是呀……”齐衡附和,兰子很快将洗好的红提端了上来。
随后乖乖的站在余青青身后,目光一直追随着齐衡。
好似怕他把青青姑娘拐跑了似的。
齐衡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将红提推到余青青面前,温柔的说道“青青快尝尝,这可是上等红提,祖母最喜欢吃的。”
老夫人也爱吃。
余青青歪着头摘下一颗,一口扔进嘴里,黝黑的眼珠逐渐放大。
是不错,颗颗爆汁,她反手递了一串给兰子。
兰子接过,一颗没尝,又放在了桌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不就是红提嘛?
侯府多的是。
不仅有红提,还有从边塞千里迢迢运回来的哈蜜瓜,可甜了。
谁稀罕这红提呀,不满的瞧了一眼齐衡,内心暗戳戳的想着“我必须得守在这,寸步不离,不能给姑娘跟齐公子单独相处的机会。”
“现在……侯爷远在京剧,姑娘年纪尙小,万一……对齐公子日久生情,那侯爷岂不是要发疯……”
第79章余氏送齐衡披风
“兰子,帮齐公子沏杯热茶。”
“兰子,兰子……”余青青连喊几声,她依旧沉静在自己的思想里。
目光在齐衡身上徘徊。
余青青歪着头,露出疑惑的小表情,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音量提高了几分,道“兰子,你在想什么?兰子……”
“姑娘,你……你叫奴婢……”兰子瞬间回神,尴尬的语无伦次。
余青青那小目光,看了看齐衡,又看了看兰子,难道这丫头对齐衡有意思?
“对,让你给齐公子沏杯热茶。”
“奴婢现在就去。”临走时还不忘瞪齐衡一眼,目光好似警告。
此时。
东厢房只剩下余青青跟齐衡两人,齐衡那炙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让她浑身不自在。
斜视了齐衡一眼,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这齐衡今日好似有些不同,那目光灸热的让喘不过气。
完全没有以前的儒雅,就像恶狼看见了羊一般。
见齐衡不移眼,又不吭声,她战术性咳嗽几声,问道“齐公子,要不我带你去村里走走?”
坐在这太尴尬了。
可齐衡不这么想,眼前的女子,一撇一笑他都不想错过。
更享受与她独处的时间,哪怕不曾言语,他也甚是满足。
想起昨晚稀里糊涂的入了梅姨的别苑……这其中定有蹊跷。
瞬间眉头拧成绳,他是不甚酒力,可区区几杯果酒,也不至于让他犯下尔等错事?
难道是梅姨……
余青青就一直看着,齐衡脸部表情的变化,心想这人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正想开口问,齐衡突然起身,眸光柔了几分道“青青,陪我出去走走吧。”
他主动开口,余青青定不会拒绝。
正准备伸手去拿屏风上的长袍,却被齐衡抢先一步。
他随手捞过,凑近余青青温柔的披在她身上,旋转到她对立面。
骨节分明手指惊过她眼眸,拉过衣袍领口的长带,慢慢悠然的准备系上……
那动作宛如三月的风一般,让人沉迷。
这男人?
在撩她,余青青吞吞口水,只感觉一只暖暖的大手扶上她的耳垂,宠溺无边道“青青,衣袍压住了长发,不疼吗?”
“不疼,不疼……”她内心不慌,就是些许有些尴尬。
这距离……
她赶紧理了理耳边的长发,往后退了两步,用笑掩饰着尴尬,道“齐公子,这等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这衣带呀,要这么系才好看。”
边说边动手。
挺满意,又继续道“齐公子你看,蝴蝶结,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但……不及青青容颜万分之一。”这脱口而出的情话,打的余青青错手不及。
再一次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齐公子,过奖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小丫头,想你,想你……”
两人刚走几步,还未踏出房门,窗台边上的鹦鹉就出了声。
活蹦乱跳的,看样子余青青把它养的很好。
齐衡愣住,随着声音望去,嘴角勾了勾“鹦鹉中的贵族,长的真是炫丽多彩。”
“是挺好看的,它叫小黄帽。”
“小黄帽,名字好特别。”
“我取的。”余青青露出傲娇的小表情,一副我也很有才的模样。
一说起鹦鹉她就如此高兴,齐衡脸色阴了几分“青青,这鹦鹉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是侯爷差人从京城送来的。”一提起魏渝,她总是不可控的扬起嘴角。
那颗心也被填的满满的。
原来如此,齐衡双眸凝视着鹦鹉,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淡淡的应道“青青,我们走吧。”
刚才的一幕。
恰巧被沏茶回来的兰子看见,她并没有进屋,而是躺在墙角偷听。
听余青青提起侯爷的时侯,她差点笑出了声。
暗自嘀咕道“姑娘,干的漂亮,齐公子那表情……”
脚步声响起,兰子端起茶水就溜走了。
两人刚到院门口,余氏就匆匆忙忙的从北厢房跑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件男子披风。
佘青青的第一反应是,娘是要给达子叔送风衣?
可一想到达子叔穿风衣的样子,就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忙问道“娘,你这是……”
余氏直接略过她,把风衣递给了齐衡,满脸笑意的说道“齐公子,这是余婶缝了两月有余才缝好的,一点心意。”
“感谢你这么长时间对二丫头的照顾,往后呀多多担待。”
齐衡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撇一眼身边的余青青,又将目光投在风衣上,是一袭藏色风衣,领口还缝了白色羊毛。
余青青心里五味杂陈,这布料还是她亲自买的,见娘在缝风衣,一直没多问。
没想到……是送给齐衡的。
还说,以后让齐衡多多担待,这摆明了就是选中了齐衡,况且齐衡看自己的眼神,从未掩饰过感情……
脸色逐渐苍白。
余氏的笑容,让她莫名其妙的慌,突然扶额,皱起眉头道“齐公子,我头好似有些疼,今日就先不陪你了。”
“要不让兰子带你出去转转?”
见余青青脸色不好,齐衡赶紧问道“青青,你这是怎么啦?”
“青青,你是不是着凉了?”余氏赶紧问道。
她摇摇头,这一问仿佛更加难受了,竟直走近东厢房,边走边说道“娘,我要去躺会儿,你好好陪齐公子聊聊天。”
兰子赶紧跟上去,撇了一眼齐衡。
又面带笑意的看着余氏“夫人,姑娘肯定是有些受凉了,才头疼,奴婢去熬些姜汤给她喝吧。”
“那也行。”
齐衡定在原地,余青青一系列的操作,他也看明白了。
她在躲他。
自从余氏送他风衣那一瞬间,她眼神都变了。
不管怎么说?这风衣就是余氏对他的认可,看来青青跟魏渝的事,她并未告知余婶。
更有可能,余婶还不知魏渝的身边,所以接下来……
他的眼神透露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如同一把利刃一般。
将风衣递给身后的小厮,恭敬的向余氏扶礼道“余婶,竟然青青身体抱姜,那我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看青青。”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第80章读其信,思其人
“路上当心。”
余氏一直目视齐衡出了院门,才放心的入了北厢房。
余青青趴在窗户边,从缝隙间看着余氏那满意的神情,心里咚咚直跳。
单手按住胸口,自言自语道“这个完了,我都没在娘面前提起魏渝的事……”
“还有那百合花,鹦鹉,娘不会真以为是齐衡送的吧?”
“完了,我该怎么解释呀?……”
原地徘徊不定,抓耳挠腮的样子,急不可耐。
当兰子端姜汤进来时,她却陷入了沉思,目光呆滞的盯着那活泼又聒噪的鹦鹉。
“姑娘,把姜汤喝了,奴婢加了糖。”兰子知道,余青青不喜太过刺鼻的味道。
放些糖,缓解一下姜的,辛辣味。
余青青皱眉,小脑袋歪在一边,嘟囔着“不喝,我又没有着凉,只是心里烦,不想出去走,罢了……”
兰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越发觉得余青青有些与众不同。
她将姜汤放在桌上,凑近余青青,轻声问道“姑娘,奴婢想问,你……对齐公子到底是何情感?”
“当然是朋友。”
想都没有多想,随口就说了出来。
她知道齐衡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情,也不止一次跟她坦白过。
可她心里……只有魏渝,再也装不下任何男子。
曾经的她因魏渝花心浪荡,常沉迷与美色,对他不抱有好感。
可陪他看雪那日,互相表明心意,她知道魏渝是身不由己。
俗话说,站的越高,摔的越痛。
况且……自己已经爱上那个俊美的男子,无法自拔。
每日一睡醒,那张绝美的轮阔就浮现在她脑海,挥之不出。
想到这,她挠挠后脑勺,自己可不是颜控,主要是看人品。
啊呸……
说出来,可能连自己都不信。
是朋友就好,兰子小脸浮上笑容,可她总觉得齐衡内心城府的很深。
看来侯爷说的没错,定要多多提访才是。
“姑娘,要不……奴婢带你去京城找侯爷,一起过年关。”兰子带着试探性的问道。
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期待。
她也不是不想,可主动出击,你太不矜持了吧?
余青青怔了一下,随后趴在桌子上,斜视着那束快要枯萎的百合花。
内心纠结,想要去京城,该怎么给娘说呀?
撒谎吗?她翻了个白眼,整个人感觉特别慵懒,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看着兰子“其实……我也想去京城,可该怎么给娘和大姐她们说呀?”
兰子讯速起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眼珠一转“姑娘,这个问题交给奴婢吧。”
刚说完,人就已经出了东厢房。
余青青半信半疑,不过……她也太积极了吧?
难不成是侯爷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随后一想,我又是什么江洋大盗?……自言自语讽刺的笑了“余青青呀,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天色渐渐暗下。
这一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
夜里月色如洗飞十分寒冷,以至小河边一圈化了冰的水面又会结上一指厚的冰。
四合院,一切都像石头一样安静,睡得酣畅。
兰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跟娘说的,娘竟然答应了,还帮余青青准备了几件厚厚的绒衣。
说,京城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定要带足干粮,穿的暖和。
整理到了后半夜,余青青才斜斜靠在炕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那几分欣喜。
蝴蝶微憩般的睫毛,也悄无声息的耷拉在眸眸上,长长的特别好看。
……
京城。
安国侯府。
“侯爷,信差来信了。”天忆气喘吁吁的跑进前院,手上那封信,也随着他的速度扬了起来。
信?
京城并没有北部那样寒冷,烛光打在魏渝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
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就像一个冷面王子。
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道“慌什么?哪里来的信?”
“上虞村。”
天忆说出这三字时,带着几分溅溅的笑意,赶紧将信放在魏渝眼前。
魏渝将目光看向那封信,脸上的冷例在听见上虞村三个字时,瞬间荡然无存。
内心暗喜,是小丫头回信了,无比期待信上写的是什么?
天忆见魏渝神色俱变,早已低头偷笑,却被魏渝抓个正着“你笑什么?”
他连忙摆手,说道“侯爷,外面的信差还带了句话,说要亲自传达。”
“让他进来。”
“属下见过侯爷。”信差扶礼,单膝跪地。
“免礼。”魏渝袖口一挥,又继续道“带了什么话?”
信差低头,恭敬的应道“回侯爷,青青姑娘说,她给鹦鹉取名小黄帽,还有……她说小黄帽以后是余家成员了。”
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这说明什么?说明青青姑娘认可了侯爷,侯爷不会不懂吧?
“名字取的好,你们都下去吧。”魏渝嘴角勾起一抹淡定的笑意。
天忆“……侯爷这个榆木脑袋。”
恨铁不成钢,转身出了房间。
信差也一脸问号,这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呀?
不敢违背侯爷的话,快速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见人都走后,魏渝赶紧起身,左右张望,上手锁住了房门。
找了个亮堂的位置,迫不及侍的拆开了眼,入眼的就是“亲爱的魏公子……欣赏其花,想念其人……不知远在京城的你,是否也日夜思念小女子?……”
某人的嘴角正在疯狂的上扬,突然眉头一皱,目光锁定在“亲爱的”三字上面。
内心犯嘀咕“这是何意?还有这一手字……”
虽然写的不是很规矩,但余青青认识这么多字,字字流畅,着实出乎意料。
也从未想过余青青会给他回信?眉头一挑,有些疑惑不解。
可是他还是被信所表达的内容给沦陷了,原来小丫头对自己也是极为思念的。
“欣喜其花,想念其人,本侯也是,读其信,念其人呀。”
脑海里浮现出余青青那既俏皮又可爱的模样,不禁一笑。
第81章尚书大人被杀
魏渝盯着那封信,久久未回神,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
没有任何事,比这一刻更高兴了……
他暗自幻想着余青青站在他面前的场景,那模样真是欲罢不能。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脸上的笑容瞬间即逝。
冷漠的目光看向门口,问道“何事?”
如虎在门外,冻的瑟瑟发抖,他知道此时不该来打扰侯爷。
可情况紧急,他也很无奈,轻声说道“侯爷…礼部尚书薜大人被暗杀了……”
魏渝眼神一变,赶紧收起信件,应道“何时的事?进来说话。”
“半个时辰前。”如虎推门而进,低头垂眉等待着魏渝吩咐。
又来了,想必又是黑衣人干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这分明是在挑衅。
魏渝脸色沉的吓人,如幽潭。
如虎喵了他一眼,又继续道“是……黑衣人干的,督查院已经赶过去了,特地让属下来通知侯爷。”
魏渝袖口一挥,将信合在他常看的那本书里。
大步流星的走到如虎面前“走,随本侯去瞧瞧。”
“是,侯爷。”
督查院。
游大人带着属下,站在地牢内,看着薜尚书的尸体,旁边还有一具黑衣人的。
衣服被扒,黑色百合花图醒目的映在后脑勺。
而……薛尚书的身体被连刺了好几剑,血水已经凝固成黑紫色。
千疮百孔,让人看一眼就触目惊心。
见魏渝到来,游大人阴沉着脸,撇了他一眼,扶礼道“侯爷,又是同一拨人干的。”
“还有……薛夫人也受了伤,估计明日……皇帝……”游大人欲言又止。
魏渝撇了他一眼,吞吞吐吐。
皇帝能做什么?无非是大发雷庭,早日缉拿凶手。
他蹲下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研究黑衣人身上那朵黑色百合花。
这百合花……他好像在哪见过?
狡尽脑汁,这段时间事太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拧了拧眉心,起身盯着游大人,薄唇轻吐道“游大人,你有没有想过黑衣人为何要对大炎命官下手?他们的目地是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游大人一介武官,常年在外征站,一年前才奉命回京,任督查院总督一职。
费脑子的事,他愣是摸不明白,率性而为的他,整天奔波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却无一所获。
一语道破。
游大人剑眉一挑“侯爷的意思是……侯爷咱们去前院详谈。”
游大人示意魏渝先行,自己紧随其后。
前院。
两人隔桌而坐,奴婢很快递上热茶,恭敬的退了下去。
游大人目光追随,大声说道“把门带上。”
屋内只剩下他跟魏渝,游大人嘴角一咧,乐呵呵道“侯爷刚才的话……不访直说。”
“游大人是个聪明人,难道还看不出黑衣人的用意?”魏渝两眼含着厉光,语气带着几分肯定。
游大人眼珠频动,若有所思。
愣了半响,瞬间回过神,犀利的眼神看向魏渝“侯爷的意思……黑衣人背后的主谋是冲宫里的人去的,杀大炎官员不过是为了瓦解那人的势力。”
魏渝点点头,能让黑衣人如此痛下杀人,接近目地。
定跟那人有着深仇大恨。
游大人有些惶恐不安,露出惊讶的神情“那人不会是……”
“是。”魏渝一捶定音。
这样的揣测,才足以说明黑衣人主谋的动机。
一个天大的谋杀阴谋,只不过是让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寝食难安。
他与他有仇。
“侯爷,此事不宜外扬,你知我知就好,再说……没有证据能证明呀。”游大人怔了一下。
如果是两人揣测的这样,那黑衣人背后的主谋,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来势凶凶。
不久后,京城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本侯会找到证据的,从明日开始,整个城内加强戒备。”
“尤其是四品以上官员,活捉黑衣人。”魏渝目光如炬,双手搭在大腿上,缓缓握紧。
他知道很难,黑衣人如死士一般,一担被捕,就服毒自尽。
必须的想办法,在第一时间让黑衣人无法服毒。
“没问题,下官这就吩咐下去。”游大人心急,这可关乎整个大炎。
仅仅半年载,大炎官员都死了十几个,个个都是清官呀。
魏渝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看向游大人“那本侯先回府了。”
“下官恭送侯爷。”
魏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督查院,并未坐马车返回侯府。
而是披上长袍与如虎漫步在寒冷的夜色中,一步一脚印,悠闲中充满了愁惆。
如虎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侯爷,你可不能以身涉险呀?”
如虎怕他把自己当诱耳,引黑衣人现身。
老侯爷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少爷。
更后悔年轻时,轻信馋言,毁了夫人,毁了少爷半个童年。
临走时,私下嘱咐过他跟天忆,无论今后发生何事?都要护少爷一生平安。
所以,他决不能让少爷出任何意外。
“本侯不会。”魏渝望向漆黑的夜空,无任何繁星,乌云密布。
只有街头上,那隐隐泛光的灯火。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
响两下。
如虎抬眼望去,轻声低语道“侯爷,二更天了。”
魏渝哈了口气,像余青青一样挫了挫手,嘴角一勾“如虎,你记不记得上虞州郊外有个叫黑木林的地方?”
侯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点点头应道“当然记得,三年前,我们三人游玩在周边时,那有个叫牙子村的地方,一夜之间,全村人都死了。”
“连妇人孩子都不放过,后来听人说,是一个叫万花尊的人干的。”
如虎仔细回忆着,眉头一耸一耸的。
魏渝半带轻笑,目光追随着街边的红灯笼“那你还记得,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
“被剑刺死的。”如虎记忆犹新。
当时他记得有个妇女抱着个孩子,被连刺了三四剑,连孩子也被刺中了胸口。
杀人如魔,丧心病狂的手段。
而且,牙子村就在黑木林周边,从此以后,无人再进黑木林。
第82章齐衡揭穿梅姨心计
都说黑木林有去无回,有无数冤鬼缠身。
如虎仔细回想,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魏渝“侯爷,莫非此事与黑衣人谋杀命官一事有关系?”
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魏渝没有理会他,大摇大摆的朝侯府的方向走去。
如虎愣在原地,挠挠头,自言自语道“万花尊,黑木林,黑衣人,黑色百合花图,杀伐果断,被剑刺……”
恍然大悟。
赶紧追上魏渝,后知后览道“侯爷,明白了,这下属下知道从哪下手了?”
“暗中调查。”
“是。”
寒风凛冽,街上一片寂静,两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街尾的尽头,偏向侯府方向。
可在上虞镇。
员外府,传来一女子嘤嘤的啼哭声,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瘫软的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坐在榻上的男子。
男子坐姿优雅,可那双银眸却死死的盯着女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女子吓的一哆嗦,赶紧垂下眉头,不敢直视“衡哥哥,梅姨知道错了,我……我不是故意在果酒里下药的,只是一时情急,才……”
抽泣的正是梅姨,她本在老夫人那呆的好好的,一心想要学好刺绣。
齐衡回府后。
就将她叫去了别苑,神情里冷若冰霜,从衣袖抽出一白色瓷瓶,扔在她面前。
狠狠的质问她,那是何物?
当梅姨看见瓷瓶的那一瞬间,就知道,齐衡派人搜了她的别苑。
她颤颤巍巍的拿起瓷瓶,哭的梨花带雨,仰望着齐衡。
跪着靠近他脚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衡哥哥,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衡哥哥,梅姨知道错了,就原谅梅姨这一次吧。”
她摇晃着他的衣角,那抹瘦小的身影,此刻无比卑微。
就像一个爱情的乞求者。
齐衡脸沉如墨,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脚下这个女人。
用力将衣角拉回,她打乱了他的计划……尤其是今日在青青面前,总有一种犯罪感。
以前,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做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而现在……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她就这么想男人吗?
齐衡怒火中烧,转身用力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缓缓握紧,连眉头都在用力。
沉思片刻。
梅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咽气堵。
眼泪又汪汪滚下来,抬起头看着脸皮阴沉的齐衡。
齐衡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生气的不是他,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女子“这件事,你得守口如瓶,不要宣扬出去。”
“如若宣扬出去,后果自负,尤其是这张脸,真让本公子厌恶。”
说完,狠狠的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梅姨双眼红肿,犹如灯泡,瞬间收住眼泪,冷笑一声。
这就是她放在心上十几年的男子,也是自己处心积虑要靠近的男子。
她知道。
他不爱她,心中有其他人,可她不在乎,只要衡哥哥第一个女人是她就行。
疏不知……她错了。
眼神一横,如果没有余青青的出现,衡哥哥定会看到自己的好。
自从那女人出现后,衡哥哥一心扑在她身上,对她百般宠爱,她从未见过衡哥哥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过。
包适自己。
奴婢见齐衡走后,赶紧冲进屋内,扶起梅姨,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她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揉了揉红肿的膝盖,都有些麻木了。
难怪会疼?皱起柳眉,忍了下来,扶着腰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眼神看着齐衡离开的方向,问道“他……今日去了哪里?”
奴婢给她揉膝盖的手一顿,垂下眉头。
胆怯的应道“小姐,奴婢打听了,去了上虞村。”
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尽下人的本分。
梅姨白嫩的小手,狠狠的抓住衣裙,好似要撕裂一般。
这一刻,如万箭穿心,心痛到难以呼吸。
眼神也变的越发毒辣,她就知道,只有那个小贱人,时时刻刻牵动衡哥哥的心。
她想要的,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用力将奴婢推开,吼道“别揉了,赶紧给我滚下去。”
奴婢吓的不敢言语,赶紧退出了房门。
她疯狂的笑了,将桌上的茶怀全推倒在地,发生噼里啪啦的响声。
发泄完后,她颓废的躺在椅子上,横眉冷对道“衡哥哥,这是你逼我的……”
夜……
晨时推开门出去时,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向余青青袭来。
自从屋内有炕后,与屋外有着天壤之别。
她缩了缩肩膀,这一刻,她有些不想去京城了,而兰子正兴高采烈的在院外准备着马车。
娘跟大姐也从南,北厢房出来,宠爱的看着她,慢慢靠近。
余氏将一件羊毛背心递给她,这是她连夜赶制的,上面还用金线绣了余青青喜欢的百合花图。
担心的嘱咐道“二丫头,娘一辈子没出过村,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
“这次去京城游玩,回来定要跟娘好好说说。”
游玩?看来兰子并未交代实情。
“是呀二妹,要不是我有孕在身,定陪你一起去开开眼界。”余然然脸色红润,微微一笑。
自从袁氏同意分家后,她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食知也有味了。
而刘强子除了去张罗老房子,每晚都会回四合院来陪她。
众人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余青青赶紧拉着大姐的手,笑着安慰道“大姐,娘,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我去探探路,下次在带上你们去开开眼。”
“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带小妹入学堂。”
本以为余青青是嘴上说说,真要送小小入学堂的话,不知要遭多少白眼。
在大炎,女子以持家之道,女则,女戒……刺绣为主。
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连官家女子也不必多把时间浪费在学识上。
余氏有些担心,村里没有一个女子入学堂。
要是小小出了这个头,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于邻里的嘲讽。
余氏抿抿嘴,说道“青青,小小入学堂之事,怕有些不妥?你看村里……”
“娘,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女子无学识无谋略,将来定会输……”
第83章魏渝得知青青来京
她是想说,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
如若自己没有本事,将来定会受欺负,娘就是过来人呀……
“姑娘,马车准备好了。”兰子在院外大喊道,声音有些空灵。
余青青披上红色的风衣,紧了紧领口,看着余氏“娘,大姐,那我先走了,有空的活,去粉庄看看。”
“娘知道了,快去吧吧。”余氏送她来到院门口,目光着上马车。
心里难免有些不舍。
想着年关将至,二丫头又远走京城了,只留下她们母女三人和刘强子。
余青青今日一袭红色长袍,把那曼妙的身姿紧紧裹住,显得越发娇小。
把那娇俏的小脸映的白里透红。
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落肩头,有那么一刹那间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十四岁有余的妙龄姑娘。
眉羽间带着几分沉稳,她伸出小脑袋,向余氏众人挥挥手,嫣然一笑。
如冬日暖阳,让人很是舒服。
余氏念念不舍的望着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村尾的尽头。
才回神,嘱咐着余然然“外面凉,赶紧进屋吧。”
余然然点点头,转身疑惑不解的问道“娘,马上年关了,你为何同意二妹去京城游玩?”
余氏缓缓进屋,关上房门,两母女坐了下来。
她轻声细语怕吵到熟睡的余小小,应道“兰子说了,你二妹上次在上虞州与齐公子主张建炕一事,轰动了整个大炎。”
“听说京城有个安国侯,要见她一面,为百姓以表谢意。”
余然然似懂非懂。
心想,安国侯,定是权高位重之人。
安国二字,就说明了他要见余青青的初衷。
余然然想了想,粉唇一张一合道“娘,二妹可真有本事,建炕这种异于常人的想法,她都想的出来。”
“是呀,二丫头机灵,是托老天爷的福,要不我们怎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余氏看向窗外,眼里满是感激。
虽然这一切来的太快,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在做梦,怕梦一醒,又回到顾家。
那种当牛做马,受尽白眼的日子,社她记忆犹新。
“娘说的对。”余然然欣喜的附和道。
两母女相视一笑,就一起去膳房准备早膳了。
要是余青青听见这一席话,估计要被兰子气吐血。
这样,余氏以为齐衡也会去京城。
所以才放心大胆的让余青青去京城。
余青青掀开马车帘,看着兰子那抹背影,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的“兰子,你真这么跟娘说的?”
“不然呢?”兰子目视前方,头也不回的反问道。
彻底完了。
剪不断,理还乱。
余青青内心憋屈,娘肯定以为自己对齐衡也有意思。
她瞪着兰子的背影,皱起眉头,暗暗想着。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呀?不仅会做膳食,还会驾马?活脱脱一女汉子。
什么娇情呀?柔弱呀?……在她身上基本看不见。
尤其是眉眼那股子英气,生起气来,可以杀死人。
见余青青不应声,兰子将马车靠路边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发愣的余青青,说道“姑娘,你不必烦恼,奴婢只是说你跟齐公子在上虞州主张了建炕一事。”
“安国侯想要见你,并没有说齐公子同你一道去京城呀。”
好像是那么回事,余青青突然觉得智商不够用。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呀,不可小觑了古代人的智慧。
余青青露出了疑惑的小表情,朝兰子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妙计,咱们赶紧赶路了,要不……去镇上请个车夫?”
一个女子坐在外面,寒风凌例,路途遥远,她很担心她会吃不消。
那白嫩嫩的小脸冻伤了,可怎么办才好?
余青青微眯着双眸,翘起嘴角,她不止喜欢帅气的男子,也喜欢长相标志的美人儿。
偶尔走在街上时,看到美貌的女子,她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
马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两排轮印,兰子摇摇头,应声道“不必了,姑娘,奴婢会一路保护你的安全。”
她胸有成竹,往左边树林内看了两眼。
保护她,没听错。
魏渝身边的人,想必定不会害她,放下车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打起了磕睡。
……
京城,安国侯府。
一匹飞驰的俊马,快速停在了府邸门口,穿着长袍,带着绒帽的侍卫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直奔前院。
在去的路上遇到了管家,侧脸问道“侯爷,在何处?”
“在书房。”管家知道,这是侯爷的加急塘报。
一共有五位,玄木就是其中一位。
其余四位分别是,玄金,玄水,玄火,玄土。
他们不仅有一身本领,更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有急事,是不会出现在府上的。
这些特殊的姓氏,还是老侯爷在世取的,专门让他们保护游历在外的少爷。
所以……这么多年来,少爷不管在外得罪了谁,都可以安然无恙。
老侯爷并非冷血。
玄木走到书房外,恭敬的敲响房门,应声道“侯爷,属下有一急事要禀报。”
说话间,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看来不是坏事。
“进来。”
魏渝依旧倚在榻上,单手撑着额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书卷。
听见玄木进屋,冷漠的问道“何事?”
玄木低头,抬手,瞥一眼魏渝,侯爷忧心忡忡的,定是在想薛尚书被杀之事。
属下这个消息定会让侯爷高兴几分。
他挑了挑眉头,眼角含笑“禀侯爷,青青姑娘今日出发来京城了,属下特意快马加鞭赶回告知。”
魏渝并没有很惊讶,他好像早料到小丫头要来京城,内心暗自窃喜。
向玄木摆摆手道“本侯知道了,派人好生保护。”
“退下吧。”
玄木挠挠头,眉头紧锁,不应该呀。
怎么感觉侯爷还是不高兴呢?难道侯爷不喜青青姑娘来京城?
众始心里百般纠结,也不敢寻问,理了理衣袍,转身出了前院。
见玄木走远,魏渝突然起身,在榻前兴奋的徘徊。
激动的都不知道该干吗?俊美无比的轮阔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是真没想到小丫头真的来京城了?
第84章魏渝心情大好
“来人……”
他朝屋外喊了一声。
管家赶紧进屋,见魏渝在榻前左右徘徊,脸上扬起浓浓的笑意。
这是什么大喜事呀?能让少爷心情如此好。
刚刚玄木离开时,脸色并不好,返段时间,少爷终于露出了久讳的笑容。
管家也跟着高兴,恭敬的问道“侯爷,何事如此欣喜?”
魏渝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在管家面前,他不必伪装。
薄唇轻吐道“赶紧去把后院收拾一下,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干净。”
“还有……把主殿内床褥和用品都换上新的,姑娘家能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银子直接去账房领,知道吗?”他变的絮絮叨叨,无比激动。
这是小丫头第一次来侯府,一定要给她一个好印象。
“知道了,侯爷。”管家看魏渝那样,内心憋着笑意。
他听天忆提起过,说侯爷遇到一心仪姑娘。
追了好久,人家才答应,他到想看看是怎样的姑娘,能入的了侯爷的眼?
说着赶紧退了下去,刚准备踏出门口,却又被魏渝给叫住了。
管家顿了一下,侧脸问道“侯爷,还有何事?”
“那个……顺便把天忆叫来。”
“是,侯爷。”管家转身离去,老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看来侯府有喜事了。
只要是姑娘家喜欢的,管家都在脑海里过一遍。
把府内的奴婢,小厮全部招集在一起,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的看着众人,道“侯爷有今,接下来几日,所有人须将后院打扫一尘不染。”
“过几日,有贵客到。”
“屋内的陈设,桌椅必须擦亮打蜡,到时候侯爷会亲自检查,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奴婢小厮异口同声,管家的话谁都不敢怠慢。
更何况是魏渝的命令,平日里奴婢在他面前,都不敢抬头,只能默默做事。
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了事,魏渝只是瞟一眼,奴婢们都腿软。
但府上的人都知道,侯爷长的英俊,身材伟岸,一表人才。
是京城好多女子倾慕的男子。
更何况是府内的奴婢,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就偷偷的看。
哪怕只瞧上一眼,就够她们犯上好几天的花痴。
几个奴婢走在最后面,小声嘀咕道“有贵客耶,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能让我们侯爷这么上心?”
说话的名唤秋义,长的水灵灵,一双明亮的大眼晴,很是漂亮。
声音也悦耳动听。
跟她一起的,蹭了一下她的香肩,一副调侃的模样“啧啧啧……是你的侯爷吧,秋义就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整天往前院跑,那眼神都快焊在书房了,哈哈……”
奴婢们的调侃,让秋义羞红了脸,她并没有否定。
甚至于仰幕魏渝,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做侯爷的贴心婢女。
可侯爷身边除了两个大男人,平日里对府里的丫环奴婢更是不会多看一眼。
说什么侯爷以前风流?浪荡?好女色?那都是诬灭。
秋义撇了撇嘴角,傲娇的应道“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侯爷,难道你们不喜欢?”
身边几个奴婢摇摇头,露出慌慌张张的表情。
侯爷就像一座冰山,只要站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阵阵寒意,谁还敢喜欢呀?
“别多嘴,赶紧把后院打扫出来。”管家往后一看,横眉竖眼的一顿呵斥。
众人瞬间不再吱声,低头默默的做着手中的活。
秋义哈口气在手心,默默念叨“动动就不冷了……”
前院。
“侯爷,你找我?”天忆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还以为府上出什么事了。
一进门,就见魏渝倚在榻上,笑脸如花。
他震惊。
赶紧退出门处,左右打量了一下,挠挠头,这也没走错门呀?
侯爷该不会是压力太大,被皇帝逼风了吧?
刚才那笑,不知是发自肺腑,还是……总感觉惨的慌。
主要是从未见过魏渝如此这般笑过。
纠结一会儿。
又从新踏入屋内,见魏渝还沉静在傻笑中,战术性咳嗽两声“侯爷,听……听管家说,你……你找属下?”
嘴都给整瓢了,语气也变的柔和,连称呼都退而其次。
就怕魏渝一个不高兴,拿他说事。
魏渝终于发现天忆的存在,笑容逐渐消薄。
尴尬的眼神,微微闪躲一下,理了理长袍,缓缓起身,到天忆面前时,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冷漠。
说道“今日本侯心情好,叫上如虎一起去聚仙楼饮几杯吧。”
聚仙楼,京城有名的酒楼,是达官贵人的常聚之地。
天忆露出惊讶的神情,心想我没听错吧,侯爷要带我跟如虎去聚仙楼饮酒?
这又是抽哪门子风呀?
难道是去调查黑衣人?不可能,督查院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且……如虎也派人去了黑木林。
他有些疑惑,总觉得侯爷今日反常。
见天忆皱起眉,魏渝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别想了,过几日青青要来京城了,本侯心情好,你功不可没。”
天忆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
想要侯爷高兴的秘决,那就多提余青青三个字。
看来自己就是候爷感情路上的恩师,什么鹦鹉呀?百合花呀?
都是他跟如虎,还有五玄加急塘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来的,就为博余青青高兴。
再加上书信,她定当更加思念侯爷……没想到真的要来京城?
可喜可贺呀。
天忆笑嘻嘻,紧跟在魏渝身后,看向门口的侍卫,吩咐道“赶紧去通知如虎大人,说我跟侯爷在聚仙楼等他。”
“是,大人。”
“侯爷,需要备马车吗?”天忆笑眯眯,他不仅仅是为了顿吃的就献殷勤。
听说那聚仙楼,可是美女如云,载歌载舞。
不仅有上等美酒佳肴,氛围感也极好,在那吃一顿饭,简直快活似神仙呀。
“不用,走走吧。”魏渝目光直视前方,头也不回的应道。
他好像越发像余青青了,喜欢悠闲的漫步。
垂下眉头,忍不住浅浅一笑。
聚仙搂离侯府本就不远,半刻钟就到了。
有时候站在阁楼上,就能眺望到聚仙楼,火树银花的场景。
第85章魏渝再见小月
“客官里面请。”
小二眼尖,一看魏渝的穿着,身后跟着一文一武,来头肯定不小。
能来聚仙楼的,那就跟官字沾边,谁也惹不起。
聚仙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灯火通明的不怕河畔,景色极佳。
一向是大炎城中游人登高饮酒的所在。
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上下楼层底下都为高档贵客食。
小二在前面带路,往二楼,时不时侧过脸看魏渝。
总觉得有些眼熟。
魏渝瞧了他一眼,冷冷道“找个上好朝阳的位置。”
“好的,三位这边请。”小二点头哈腰,眼晴眯成了一条缝。
将他们带上了二楼,带着花纹的屏风隔断桌与桌之间的距离。
怡巧能看清一楼中央的舞台,几个曼妙的女子白纱遮面,扭着纤细的腰肢,尽情舞蹈。
魏渝别过眼,看向小二“两壶佳酿,再上几碟上等美食。”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两锭白银放在桌上。
“客官稍等。”小二拿起银孑,脚步飞快的朝楼下跑去。
有钱人他见的多了,不为别的,只为赶时间上酒上菜。
如虎入目无他人,楼下美女如云,他愣是瞟都不瞟一眼。
魏渝和天忆早就习惯了,如虎怕是今生今世都不尝不到爱情的滋味。
注定孤独终老。
酒楼内的喧闹声,天忆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他望着跳舞的女子笑的一脸荡漾。
嘴角都咧到耳根孑了,溅溅的样子,说道“侯爷,你看中间那女子,是不是貌美如花?她竟然没带面纱?好似奇怪,怎么有点眼熟?”
魏渝即没看,也没搭理他,目视别处。
天忆揉揉眼,直接站起来,身子向前倾,仔细看了几眼。
神情激动的说道“侯……侯爷,那不是小月姑娘吗?”
魏渝瞬间转过脸,起身,双手撑在木栏上,黝黑的眸子盯着舞池中央那张熟悉的脸蛋。
他记得。
刚刚进来时,所有的女子都带着白色面纱。
看来……她是故意扯下面纱,好让本侯认出她。
小月一个立地旋转,身子柔软的后仰,抬头与魏渝四目相对。
距离虽远,魏渝还是看出,她笑了。
他皱起眉头,冷漠无情的问道“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那日给她赎身后。
她说过,会离开,找个陌生的地方,做点生意,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她骗他。
天忆知道,小月对侯爷是个特别的存在。
虽一介风尘女子,可侯爷在她琴音上,舞蹈上……时刻倾诉着过往。
以前一不顺心,就会去花楼找小月姑娘畅聊,久而久之,小月姑娘……她动心了。
真是扫兴,侯爷明明心情很好的。
天忆吐槽,见魏渝脸色不太好,应道“侯爷,属下也不知,要不叫小月姑娘上来坐坐?”
“不必。”两个冰冷的字眼。
收起寒芒,坐回了原位。
这时,小二也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知美酒上来了。
“三位客官,菜来了,请慢用。”一盘盘精致的菜品,看的天忆眼花缭乱。
喃喃自语道“不愧是聚仙楼的菜呀,这摆盘比女人还要妖娆几分。”
不错,聚仙楼的老板可是深知达官贵人的喜好。
“就你话多,还不赶紧给侯爷倒酒。”如虎重重的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白了他一跟,一介文将,整天把女人挂在嘴上,真不知他是怎么考上林院的?
林院,皇家学堂,只有四品以上官员和皇亲国戚的爱子也进得去。
天忆当年也是走的后门,还是魏渝死气白脸的求老侯爷,也有的殊荣。
天忆赶紧提起酒壶,笑嘻嘻的帮魏渝满上酒,恭敬的说道“侯爷,来干一杯。”
魏渝没有驳天忆的面,今日来这聚仙楼,本就是想感谢他出的主意。
才让小丫头千里迢迢来京城寻他。
想起余青青,他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修长的手指捏起酒杯。
三个男人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如虎眉头一皱,吧唧吧唧嘴,豪爽的说道“真是好酒呀。”
魏渝看他那样,就想起七岁那年,如虎因偷喝酒,被管家锁在了酒窖整整一个晚上。
要不是第二日府上来客,父亲让管家去取坛好酒。
说不定就醉死在那了,他勾勾嘴角,摇摇头。
身边这两个陪他从小到大的男子,一个好酒,一个好色。
真是绝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两壶酒在如虎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见他俩难得高兴,平日里都与他尊卑有别。
恭敬有礼,鞍前马后的伺候他,魏渝向小二招了招手,动作帅气无比。
连小二都愣了一下。
“客官,何事?”
“在取几壶酒来。”磁性的声音。
“好的,客官。”小二挠挠头,刚刚竟然被一个男人给迷住了。
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
天忆半带轻笑,看了看小二,又看了看魏渝,我家侯爷生的可真英俊。
如若要比美的活。
大炎第一美男子,不接受任何反驳。
见那异样的目光看向自己,魏渝皱起俊眉,横了他一眼“你有病呀。”
“侯爷,这是什么话?”
“那你一直盯着本侯作甚?从小到大还没看够?”他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天忆酒量极差,两杯酒下肚,脸都红了大半。
此刻看上去,就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他托着下巴,盯着魏渝,软绵绵的应道“侯爷……我…我…才……”
砰……
手没托住,整个脑袋都磕在了桌子上。
如虎听见声音,侧脸看了过来,带着几分坏笑“这么多年了,酒量一点长进都没有,侯爷属下陪你。”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诚实的手却将披风盖在了天忆身上。
魏渝低头浅笑,仿佛又回到了三人小的时候……
每当他被父亲训斥,被二夫人辱骂后,无处发泄。
天忆就会想尽各种办法逗他开心,而如虎就在一旁憨憨的看着,偶尔笑一笑。
“侯爷……”温婉柔和,风铃般的声音,轻声细语。
魏渝抬起头,就小月一身蓝色的翠烟长裙。
青丝如瀑布般散在肩上,身披淡蓝色的长袍,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第86章小月求魏渝留她在侯府
还是那张绝美容颜,只不过眉羽间多了几分忧郁。
她冲他嫣然一笑,继续道“侯爷,小月可以坐这吗?”
魏渝沉默寡言,将怀中酒一饮而尽,深遂的目光望向别处。
天忆,如虎俩也不敢吱声,小月姑娘就是个不速之客,将侯爷原来好好的心情给破坏了。
小月一如既往的娇弱,没站多会儿,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要载倒一般。
良久,魏渝才开口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京城?”
他发话了。
小月撑不住,唯唯诺诺坐了下来,揉揉酸软的膝盖,低头垂眉的应该“侯爷……你是知道小月的,除了弹琴跳舞,其它的一样不会,我也离不开……”
欲言又止。
她只是不想离开侯爷罢了,哪怕不见,能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就知足了。
可是后来,知道侯爷回京,并没有带青青姑娘。
她内心暗喜。
才在聚仙楼里静候魏渝,她知道,侯爷一定会来这里。
魏渝撇了她一眼,冷漠的问道“离不开本侯吗?”
很是直接,语气冷若冰霜,眼眸划过一抹淡然。
他不喜欢被欺骗,可小月总是触及他的底线。
从一开始他就说过,去花楼只是寻求心灵安慰,听她弹弹曲,跳跳舞罢了。
直到遇见小丫头,那些心灵上的创似不治而愈。
小月抬起头,两眼泛起泪花,直接跪在地上。
委屈巴巴的望着魏渝,轻声道“小月求侯爷留我在身边,当牛做马,赏口饭吃就行,请侯爷不要赶小月走。”
“小月……别无去处。”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地面上,形似一朵漂亮的菊花。
她一红尘女子,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
她两眼含泪,目视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
这男子是她遥不可及的梦呀,可自己却动了不该动的情。
绵延不断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的唤道“侯爷……”
如虎对女人无感,任凭小月哭的梨花带雨,他都不为所动。
眼神里更是透着无尽的鄙视,什么当牛做马?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她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是憨,又不是傻。
天忆目光一直追随着魏渝,小月姑娘虽生的貌美如花,又善解人意,可也太娇弱了些。
要是没有青青姑娘,她估计还是有点希望。
他可是见证侯爷对小月姑娘的好。
邻桌的客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都被天忆几记冷眼驳了回去,默默的喝着酒,不敢吱声。
沉默的氛围。
几人好缘坐在冰窖一般,后背透露着阵阵凉意,天忆实在憋不住,尴尬的咳嗽两声道“侯……侯爷,你看小月姑娘都跪了一柱香了,要不……”
那可是雷区,他有些不敢踩。
“带她回府。”冷言冷语,长袍一挥站起身来。
还未走两步,就停了下来,侧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月,冷漠道“青青过几日要来京,想要呆在侯府,定要安分守己。”
说完扬长而去,快速下楼。
小月垂下眉头,侯爷这是在警告她吗?
原来青青姑娘要来京城,怪不得今晚第一眼见到他,就能感觉到他脸上隐藏起来的笑意。
普天之下,能让安国侯发自肺腑的笑,恐怕也只有她余青青了。
小月把失落的神情隐藏起来,缓缓起来。
眉头一皱,差点跃倒,还好天忆眼急手快的扶住了她。
两人下意识撞了个满怀,天忆眼神一慌,道“小月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侯爷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
“那就是一座千年冰山,只有青青姑娘能溶化他。”
说话间,两人拉开了距离,小月抿嘴一笑,温柔的应该“小月了解,但小月不在乎。”
她的目光望向楼下,追随着人群中那快速游走,风度翩翩的身影。
如虎本想下楼,见天忆那摇晃的身子,絮絮叨叨的样子。
愣了一下神,大声说道“你还懂的怜香惜玉呀,侯爷都走了,赶紧回府。”
“你催命呀,我这不是跟小月姑娘交交心嘛。”他说的很坦笑。
可却低估了这酒的后劲,神色朦胧,差点载在小月身上。
如虎一只大手快速横了过来,一把将天忆揽在身侧,冷眼看着小月“天忆不甚酒力,喝多了就风一阵雨一阵。”
“姑娘跟属下回府吧。”
“多谢如虎大人。”小月柔柔的扶了个礼,忍着膝盖上的疼痛。
“不必谢,属下只听侯爷的。”言下之意,除了魏渝的命令,谁的他都不会听。
天忆闭着眼,感觉头顶千斤重,脸也发烫。
就像一个挂件一般,倚在如虎右侧的肩膀上。
他本就瘦弱,对于如虎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就像拎只小鸡仔儿。
嫌弃的看了天忆一眼,揽着他离开了聚仙楼。
这顿晚膳,个个吃的愁容满面,只有他过了把酒隐。
十里长街,火树银花。
魏渝并没有独自回侯府,而是去了督查院找游大人。
黑衣人一日不除,他寝食难安。
不为别的,只为余青青来京城了,倘若与他走太近,被黑衣人盯人。
他担心她的安危。
……
“吁……”
“姑娘,今晚就在这歇歇脚吧。”兰子跳下马车,把马车内熟睡的女子给叫醒了。
一路上,因积雪厚的原因,马车颠簸的很。
好不容易睡着,就被兰子给叫醒了。
她揉揉迷糊的大黑眼,盯着兰子“到什么地方了?”
“回姑娘的话,这里柏林村,明日响午之前,就能到上虞州。”兰子精神抖擞,高兴的说道。
伸手准备将余青青扶下来。
余青青挑了挑眉,嫌弃她那双手“别扶我,我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婆?”
边说边打量着四周,疑惑不解的问道“兰子,今晚我们不会要……以天为被,地为床吧?”
这个村人烟稀少,一眼望去,只有微弱的烛光。
一片寂静,映入眼帘的就是几间土坯房,房顶隐隐冒着白烟,好似有人在拾火。
兰子尴尬的收回手指着土坯房,应声道“姑娘,今晚我们就歇在这吧,侯爷可是这户人家的救命恩人呢!”
第87章侯爷最重要的人
救命恩人?
余青青半信半疑,小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兰子转过身敲了敲门,低头喊道“有人在家吗?有人……”
话未完。
一个戴着头巾,身穿粗布衣的妇人站在了门口,面带笑意的直视着兰子。
面容清秀,梨涡深陷,年轻时定是个不得多得的美人。
她声音低喃道“兰子姑娘,老妇已经等候多时了,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进屋暖暖身子吧。”
“多谢温大婶。”兰子浅浅一笑。
又看向余青青“姑娘,赶紧进屋吧。”
温大婶这才将目光移向余青青,仔细打量了一下。
长的真俊俏,花容月貌,不过年纪有些小。
刚才玄木过来嘱咐说,今晚有贵客,需在寒舍住上一晚,定要好生招待。
本以为是侯爷,没想到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温大婶眉眼带笑,低头扶礼道“民妇见过姑娘。”
这是行了个大礼呀,余青青赶紧扶起她,客气道“温大婶这可使不得,以后叫我青青就行。”
她的小脸被冻的通红,眼晴微眯着,如月牙一般。
屋内烛灯通明,中央一堆柴火正在熊熊燃烧着,旁边还煨了几个土豆子。
温大婶搬了根长凳,放在火堆旁边“姑娘,请坐吧。”
说着用袖口抹上凳上的灰尘。
“老伴,我回来了?”男子浑厚的声音在院外响起,走路有些颠簸。
手上还提着一只浑身洁白的兔子。
五官端正,腊黄的脸上满是苍桑。
温大婶赶紧踏出房门,将男子迎了进来,有些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赶紧掸掸身上的泥巴,有贵客。”
她是个急性子,说着说着就上手了。
回来时,男子就看见门外的马车了,凑近温大婶,小声问道“是……侯爷?”
“别多问,是侯爷最重要的人。”温大婶小声滴咕,脸上尽显笑意。
北部的冬日极奇寒冷,普通老百姓一般都足不出户。
家里有余粮的一般都能撑到开春。
男子是温大婶的丈夫,柳大伯,为人憨厚老实。
五年前,被镇上的屠夫尤胖子算计,要他用老伴低债。
他不肯,当街差点被打死,幸好遇见路过的魏渝。
魏渝本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可见温大婶那苦苦哀求,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那年,她也是这样哀求父亲的……
怜悯之心作崇,他破例帮了柳大伯,还把那屠夫给扔进了地牢。
就这样,柳大伯带着温大嫂在村子默默无闻的生活下来。
侯爷每次经过此地,就耍住上一阵子。
余青青根本没在意院外的对话,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火堆旁那香喷喷的土豆子。
谗的她直流口水。
隐忍的吞下口水,拿根小棍扒拉了一下。
兰子见状,疑惑的望着她,心想姑娘不会是想吃这黑呼呼的土豆子吧?
不只是想想。
她就要吃。
土豆子带着白白的木灰滚落在青青脚边,她撸起袖子拾了起来。
将兰子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姑娘这很烫,赶紧放下。”
尖锐的声音,将门外的夫妻俩给引了进来。
温大婶担心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余青青撇了撇兰子,这丫头一惊一乍的。
粉唇勾起一抹尴尬的笑意,应声道“没事,大婶,我只是想吃个烤土豆子?”
说着看向手中黑黑的一团,香味飘了出来,她不由自足耸耸鼻尖。
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记得小时候,没有吃的,就同村里的娃把家里的土豆红薯偷出去,躲在山坡上,烧柴火烤土豆。
吃的满嘴黑黢黢的,想到这些,她不禁一笑。
可……再也回不去了。
白嫩的小手捧个土豆子,对于余青青来说,捧的是回忆。
灼热的温度触及她的肌肤,温大婶怕烫着她,慌张的说道“姑娘,当心烫着,柳伯带了只野兔回来,这……土豆子还是不要吃了。”
村里冰冻三尺,除了些土豆,红薯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这只野兔才是柳伯碰巧,蹲了两三天才逮到的。
余青青将目光望向门口那位满脸皱纹的男子,跟温大婶说不上哪里般配。
一个老男人,一个就算上了年纪,也能看出几分风韵。
她们之间应该有很长的故事吧,今日怎的如此多愁善感?
余青青低头浅笑,将土豆子从左手抛到右手“温大婶这兔子毛白如雪,很是可爱,就不要杀它了,这土豆子我很喜欢吃。”
说着都迫不及待的剥开了,飘香四溢的烤土豆味,把旁边的兰子也看馋了。
平时自己也常吃,怎么到姑娘这,就感觉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温大婶见余青青吃的香,打从心眼里高兴。
这姑娘不仅人美还心善。
她朝柳伯使个眼色,转身去了那简漏灶屋,从一口大缸里,掏出一样东西。
转身回来了,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余青青,慈眉善目道“姑娘,这些你拿着,路上吃。”
余青青打开一看。
是用油纸包着的肉干,大小不一,一看就知道是温大婶自己做的。
也许……这是人家仅有的年货。
东西可以收,但不能白拿,正准备从荷包里掏银子。
兰子却扔下手中的土豆,快速起来,将余青青,温大婶……三人护在身后。
警惕的目光看向院外,用蚊子般的声音,嘱咐道“嘘……别出声。”
夜,静的出奇。
可村里的野狗却狂叫不过,耳尖的兰子,还听见稀碎的脚步声。
余青青看向院外,凑到兰子耳边“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向院内靠近。”兰子死死盯着门外,眼晴都不带眨的。
身子却缓缓蹲了下去,拾起火堆旁一根手腕粗的棍子。
余青青眉头皱起,她怎么什么也没听见呀?
三更半夜的,是不是强盗呀?可……温大婶家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
思来想去,却把自己忘了。
“柳伯,带姑娘跟大婶赶紧进里屋。”兰子旋转着身体,推了余青青一把。
目光尖锐,头一歪,一把长剑就刺了过来,快如闪电。
余青青神情紧张,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要不是兰子推她一把,估计正中剑下。
第88章青青遇刺,柳伯被杀
柳伯赶紧将她拽进里屋,轰的一声,关上房门。
千叮咛万嘱咐道“姑娘万万不可出去,这些人有可能是猖匪。”
说着将一个半人高的木柜,搬过来,抵在门口。
三个持剑的男子,将兰子团团围住,穿着很是朴素,不仔细看面相,跟村民无疑。
余青青就知道兰子不简单,没想到胆量了得。
只听见,兰子气冲冲的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带头的男子用剑恶狠狠的指着兰子“与你无关,再挡道,老子斩了你。”
他的目光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兰子镇定自若。
她才不虚呢?
不由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眼神“想要靠近我们家姑娘,你做梦。”
“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本姑娘保证,你们活不过今晚。”
她意正言词,可三个男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两个男子朝她逼近,另一个缓缓朝里屋的房门靠近。
兰子见状,抄起长凳直接朝那男子砸过去,目光一闪,手中的木棍朝另外两男子挥去。
一时间。
屋外的打斗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东西掉落的声音,把温大婶吓一跳。
余青青侧脸贴在门边,她就知道兰子不是普通姑娘。
本性暴露了吧。
可……没想到她身手如此好,一打三?
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她将柳伯跟温大婶护在身后,喃喃自语道“这几个人肯定是冲我来的,不行……我要出去帮兰子?”
自认为没得罪什么人?可那带头的男子说了。
就是冲她来的。
温大婶赶紧拉住余青青,劝道“姑娘,就算舍了我们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出去冒险……”
柳伯也点头附和。
顺手抄起门后面的锄头,紧紧的盯着门。
紧接着。
外面传来兰子的叫喊声“姑娘,赶紧走……先不要管奴婢……”
话音落。
轰隆隆几声。
门被踹开了,三双凶神恶煞的眼晴,盯着余青青众人,如狼饮血。
而兰子却被踢在了墙角,口吐鲜血,捂着肚子动弹不得。
苍白的脸蛋上,满是担心和怒气。
她恨自己不是三人的对手,又怕余青青……
余青青膘了三人一眼,后退几步,伸出长臂把温大婶往身后推。
带头的男子,长的真奇葩。
尖尖的鹰嘴鼻子,鼻尖快要触到上嘴唇,下嘴巴蓄着一撮四寸多长的山羊胡子,穿一身宽宽大大的烂棉袄。
手持着明晃晃的长剑,直勾勾的盯着余青青。
身边两个吊儿郎当的站在那,腿脚一晃一晃的。
左边的男子上前两步,摸摸下巴,半带轻笑的问道“老大,这小姑娘长的水灵灵,直接杀了是不是很可怜?”
“你看那白懒的肌肤,粉红的小嘴……都能掐出水来……”
边说边吞吞口水,兰子见状,横眉竖眼的骂道“无耻,我们家姑娘岂是,你们这些禽兽随意评论的?”
带头的男子一记眼神,旁边男子直接朝兰子肚子上又踹了几脚。
兰子疼的撕心裂肺,愣是没有吱声。
“住手。”余青青一声呵斥,她知道自己的实力,绝不能硬扛。
否则……这里有可能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况且还有温大婶跟柳伯,从几人的眼神中,她能看出,来者不善。
心都慌了。
以前这种打打杀杀,血腥的场面,只在电视里见过。
现在亲临现场,突然有种致命的压迫感。
带头的男子,眉梢下垂,就像个“八”字,又像两把悬着的小刀。
皮笑肉不笑,一看他这张脸,就知道这个人十分奸险。
目视着余青青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影木帮绝不滥杀无辜。”
“今晚……只取你的性命。”
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画像,正面对着余青青。
画很粗糙,但跟自已有七分像,看来必定是认识的人。
她眨了眨大眼,无所谓的笑了“看来我今晚必死无疑,竟然已是剑下魂,不如……告诉本姑娘,是何人要杀我?”
“无可奉告。”四个冰冷的字眼,从那排黄牙里挤出。
他奶奶的,竟然还有职业道德?不透露上家身份。
影木帮?
这名字取的可真怪,不就是地下黑帮吗?
要不……我用三寸不烂之舌,说些弃暗投明的话来感化他们?
不行……
余青青表面镇定,心里待别紧张,满脑子在想,该如何应对?
见她抓耳挠腮的,男子逐渐失去耐性,呲牙咧嘴的吼道“少废话,拿命来。”
他们要趁着月黑风高,速战速决。
长剑直逼余青青胸口,身后一堵墙,她退无可退。
“姑娘……”兰子撕吼一声。
那柄长剑逐渐靠近,余青青眼珠瞪的如铜铃,护着温大婶缓缓后退。
剑,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
啷当一声,柳伯挥着锄头打掉男子手中的剑,趁机而上,
又是一锄头朝男子头上砸去,慌张的喊道“老伴,赶紧带姑娘们上马车。”
带头的男子恼羞成怒,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怒目圆睁“给我杀了这个老不死的。”
刹那间。
一把长剑直直捅进柳伯胸口,又快速抽回,男子邪魅一笑,道“自寻死路。”
柳伯中了剑,脸色苍白但是眼里却充满不甘的望着温大婶,身体一晃,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在了地上。
温大婶见柳伯倒下去那一刻,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却还推了余青青一把,喊道“姑娘,赶紧上马车,赶紧逃……”
说着连滚带爬的来到柳伯身边,将他扶起来,靠在胸口。
泪如雨下“老伴,你……你怎么这么傻呀?”
柳伯嘴角涌出一股鲜血,颤抖的扶上她的脸,气息微弱道“老伴,我……今生能遇见你,死……而无憾,更……何……何况,是……是为了侯……”
冰冷的手滑落,柳伯没了气息。
温大婶抱着他的脑袋,埋下头,难过的抽泣着。
兰子使出浑身力气,拾起地上的棍子冲了过去,咆哮道“柳伯……”
眼眶腥红,转身看着那男子,手持带血的剑,红红的鲜血一滴滴从刀尖,滑落在地。
冷血,无情。
一副嘲笑的神情,带头的男子没心情管发疯的兰子,转身朝院外追去。
第89章魏渝与青青相见
“姑娘,小心。”
兰子大喊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飞奔了过去。
余青青头一歪,长剑直接刺穿了马车,心突突直跳。
好险。
她这么快上马车,就是为了给柳伯取金创药。
药是常备的,以防不测,刚见柳伯倒下去那一刻,心如刀绞。
因为自己……让柳伯丢了性命,她只是想挽救……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刚躲过去,又是一剑,她防不胜防,带头男子的一剑,直接从她肩上擦过。
疼痛感袭来。
侧脸一看,衣服被划破,血流不止。
兰子肉眼可见的慌了,咬牙切齿,挥着木棍打在一男子膝盖上,怒道“我要杀了你们……”
话音落。
三个男子瞬间倒地,后背穿插着长长的箭,直击胸口。
带头的男子倒下去那一刻,眼神里带着恐慌和不可置信。
余青青目瞪口呆,反过神来后,直奔屋内。
见温大婶抱着柳伯哭的伤心,心里难受不已,贝齿咬着下唇,双手缓缓拽成拳头。
她恨自已……恨自己害了柳伯,也害温大婶没了家……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红红的眼眶内,泪花如雨般淌出。
慢慢蹲下,扶起温大婶,更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京城,我……”
看着紧紧闭眼的柳伯,鲜血已经染湿胸口大片衣物,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不停的往外渗血。
她难辞其咎。
温大婶擦擦眼泪,众始自己万般伤心,还是温柔的劝余青青“姑娘不必自责,柳伯只是想护着你,尤如当年侯爷护着我们一样。”
随后便不再言语。
余青青低头,哭的更伤心。
而玄木带着几个黑衣侍卫,还站在院外面,盯着躺在地上的柳伯,也许是见多了腥风血雨的场景。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步流星靠近兰子,恭敬道“兰子姑娘,属下来迟了。”
兰子知道一路上都有人保护她跟姑娘。
可不知为何?到了柏林村玄木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她坚难的撑起身子,抹掉嘴角的血水,冷冷道“你们为何才出现?柳伯都死了,姑娘也吓坏了,温大婶再也……”
再也见不到柳伯,往后的时子孤苦伶仃……
更更咽咽,又继续道“今晚未保护好姑娘,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侯爷会问罪。”
玄木见兰子捂着肚子,驼着背,伤势严重。
侧脸向身边的侍卫看了一眼,侍卫赶紧从腰间掏出一黑色小木瓶递给他。
他又随手扔给兰子,声音低沉道“上好的内伤药,服下一颗。”
兰子看着那小木瓶,气不打一处来,快速扔在地上“我不需要……”
横眉竖眼的样子,活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
玄木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总是死鸭子嘴硬。
不要拉倒,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药瓶。
突然弯腰拾起,扔进兰子袖“赶紧吃下一颗,不然我就……”
“你就怎么样?”
“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着别过脸,看着躺在地上的柳伯。
又继续道“青青姑娘,接下来的路,让属下们一同前行吧。”
“属下们本就是侯爷派来暗中保护姑娘的,只是……”
只是他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本来暗中保护的好好的,谁知天刚刚擦黑,就发现马车后面跟着一行人。
被发现后,趁机逃跑……玄木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
等在返回来时,就发现了这一幕。
余青青并没有怪罪玄木,只是心里很是难过,轻声低语道“那……温大婶该如何?”
玄木心也揪着,他知道柳伯跟侯爷的渊源。
目光深遂,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来人,明日一早护送温大婶跟……柳伯回京。”
这件事,让侯爷定夺吧。
估计自己也免不了责罚,他本就是五玄塘报之首,却被派来保护青青姑娘。
想想那鞭刑的滋味,眉头皱成一团。
次日。
天微亮。
余青青倚在火堆旁醒来,昨晚院内的三具尸体,早已不见,又恢复如初。
寒风透过木窗刮进土坯房,掀起一阵尘土。
她微眯着双眸,打量着整个房间,却不见温大婶的身影。
“姑娘,别寻了,柳伯昨晚就入了棺。”
“温大婶……也一同前往京城了。”兰子脸色苍白,昨晚她伤的很重,白嫩的小脸上还有些划痕。
都已经结痂了。
有些心疼的看着余青青,随后并排坐在她身边。
余青青叹息一声,柳伯的后事,应该是那位叫玄木的男子操办的。
动作还挺快,她托起下颌,望着院外,雾蒙蒙的,心情很是压抑。
玄木等人准备好马车后,便进屋寻她“青青姑娘,该赶路了。”
昨晚一事后,余青青很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去京城?
在那个世界,被男人伤的那样深,还不知悔改。
她汛速起身,长袍加身,看着兰子“我不想去京城了。”
兰子震惊。
“姑娘,这是为何?”
“我不想给侯爷添麻烦,而且柳伯是为了护着我才死的,我……”
她眉头解不开,心烦意乱,原本穿过来,可以带着娘和姐妹,在上虞村过着你耕我织的日子。
做点小生意,种种田。
一家人不愁吃喝,那日子别提多潇洒。
可……魏渝却闯进了她的生活。
从街头初遇,好似命中注定一般,他蛊惑了她的心。
“姑娘别多想,昨晚不是你的错,是玄木……”兰子也很难过。
把柳伯的死,全推卸到了玄木头上,是他们保护不周全。
玄木在旁边全程黑脸,内心直呼,这个死丫头……
可姑娘要是不去京城的话,侯爷铁定伤心。
见余青青眼神迷离,又继续道“姑娘,你难道不想送柳伯最后一程吗?侯爷……定会厚葬,也会让温大婶好好安度晚年。”
第一句话,说到她心坎里了。
对,无论如何,都要送柳伯最后一程。
想到这,便捡起火堆旁那两个黢黑的土豆子,缓缓上了马车。
侧脸目视着土坯房,耳边又想起了昨晚温大婶跟柳伯的对话。
不由泪湿双眸。
“驾……”玄木的声音。
两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余青青一人坐在马车内,玄木与兰子坐在车夫的位置。
马车后还跟着两个骑马的侍卫,警惕的神情,从左到右。
没过多久,余青青就在马车内摇摇欲睡。
梦见她好似见到,温大婶与柳伯在屋檐下谈笑风生。
柳伯笑的格外亲切……
她嘴角微勾……沉沉睡去。
突然眉头又皱成团,柳伯被杀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
不行……我要替柳伯报仇,那男子不是说过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就说明背后有人指使,用银子买她的命。
一会儿的功夫,她从睡梦中惊醒,猛的起身,原来马车正在穿过一片密林,颠簸的有些急。
她掀开挂满流苏的马车帘,外面却升起了太阳,打在光秃秃的树干上,蓬荜生辉。
微风浮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姑娘,前面有家客栈,要不要歇歇脚?”兰子动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门,带着几分喘息。
定是伤未痊愈的缘故。
余青青只想快些入京,随口应道“不必了,加紧赶路吧。”
马车速度又快了几分,玄木目视前方,小声说道“青青姑娘,好似不太高兴,其实柳伯的死……是早晚之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兰子推了他一把,心想这家伙也太冷血了。
竟然背后说风凉话。
“别推我,跟个汉子似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玄木低声呵斥,双手用力拽住疆绳。
“那你倒是说呀,为何这么说柳伯?”兰子揪起嘴角,一用力,胸口还有些微微的疼痛感。
玄木终于侧脸白了她一眼,又无可奈何。
眼前的女子与他相识在侯府,虽没有时常见面,但谁都知道,少侯爷身边有个身手敏捷的丫头?
长的不算出众,水汪汪的大眼遮住了平日里那股子凶悍。
但属于耐看型,越看越好看。
“我脸上有字呀,老是看着我干嘛?倒是说呀。”兰子这爆脾气,急的都戳自己的脸了。
玄术眼晴一眨,闪过一抹慌张,又冷静的应道“其实……柳伯在两年前就得了肺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常常夜里咳血,尤其是在寒冷的冬日。”
“侯爷这两年,游厉大江南北,也为他寻了不少上等药材,都没有效果,反而变本加厉。”
“偶尔……还会呼吸骤停……”
玄木摇摇头,不想在继续说下去。
“原来如此,柳伯一生也是苦命人。”兰子垂头丧气的说道。
两人的对话入了余青青的耳,她身子往后一倾,软软的椅在那。
就算是玄木说的这样,她也不愿意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闭上眼眸,小脑袋随着马车摆动,不知此时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后面的路途,畅通无阻。
没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反而越往京城走,越暖和。
七日后。
一辆马车缓缓使入北城,。
一行五人,来到了大炎京城,魏渝带着人早已在北门等候,眼神里透露无尽的欣喜。
柳伯的事他也料理清楚,温大婶也安排好了,还派了奴婢侍候。
这么快处理,就是不想余青青来京城,在为柳伯的事而自责。
京城一场大雪后,故宫处处可见身着长袍斗篷的人。
这样的场景,余青青只在电影里见过。
十里长街,火树银花,小摊小贩的喧哗声,传入她耳朵,比上虞镇热闹许多。
马车刚踏入北门,就见一男子骑在马上,风度翩翩。
一袭红衣长袍,搞的跟新郎馆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安国侯今日成亲呢?
眉目分明,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那双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刚入北门的那辆马车。
街上来来回回的行人,他好似看不见,勾起嘴角,沉寂在与余青青见面的场景。
可不少小姐,姑娘,却向他投去别样的目光。
有些姑娘还窃窃私语道“看……那位公子生的好生俊美,不知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说话的姑娘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姑娘,叫柳芳若。
父亲是宗人府理事官,专管那些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妃子。
“芳若呀,你可是有婚配的人……”旁边的姑娘打趣的说道。
目光一直追随马背上的魏渝,笑的明艳动人。
“本姑娘知道。”她一副傲娇的模样,好像并不喜旁边的姑娘说这样的话。
马车越靠越近,余青青伸出小脑袋,望着外面形色各异的才子佳人。
顿时心生羡慕。
为何自己没有穿越成权势滔天的皇家?说不定还能玩玩宫斗什么的。
突然……
马车停在了大路中央,她抬头看去,与魏渝四目相对。
他怎么在这?还搞这么大阵仗?
赶紧缩回脑袋,心跳加速,一只小手按住胸口,自言自语道“我这是紧张吗?……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
“姑娘,侯爷来接你了。”兰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窃喜。
很是洪亮,生怕她没有听见。
良久,也不见余青青下马车,魏渝在马车不由皱起了眉头。
兰子见状,尴尬的挠挠头,掀开马车帘,紧盯着余青青,疑惑的问道“姑娘,你这是……”
只见余青青坐的笔直,面带微笑,一双大眼滴溜直转,好像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她此刻是真紧张。
想起魏渝刚看她的眼神,脸不禁一红。
故作镇定,四肢不协调的下了马车,冲魏渝嫣然一笑,弯腰扶礼“民女见过安国侯。”
魏渝抿了抿薄唇。
快速下马,健步如飞的走到她面前,伸出双手扶起,见她小脸冻的通红,温柔的问道“是不是冻坏了,赶紧回府吧。”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低沉又好听。
那双眸子一刻也未从余青青身上离开。
说完牵起她的小手,垂眉一笑,继续问道“是想坐马车,还是骑马?”
魏渝刚才是骑的一白马。
这马的毛色,一身雪白,没有一点儿杂毛,而且闪闪发亮,就像披了一身银丝。
余青青注意力并没有在马上,而是在魏渝手上,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牵起自己的手。
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害臊。
她尴尬的咳嗽一声,东看看,西瞧瞧,发现没人在乎这事,才轻声应道“侯爷,我想骑马。”
第90章脱衣服…,啥?
魏渝翻身上马,随后把手伸向余青青,宠溺的说道“上来吧。”
余青青伸出小手,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还没来的急多想,就坐在了魏渝怀里。
“驾……”
魏渝身子微微前倾,呼吸有些急促,与她零距离。
余青青耸耸鼻尖,她能闻到魏渝身上淡淡的麝香味。
小脸又泛起了红晕。
马蹄声响起,一行人默默的跟在身后,缓缓朝侯府使去。
马背上两人,不言语,却能从他们脸上看出,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
尤其是余青青,脸蛋红成苹果,却不知道该同身后的男子说些什么。
那颗心一路上,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眼神慌乱的看着街上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街上的行人,时不时回头看上马背上的两人,议论纷纷道“真是郎才女貌呀,不过……那姑娘好似年纪尚小。”
“是呀是呀,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不过看那男子的穿着,定是京城人氏。”
“我好像认识他,人家可是安国侯,皇帝眼前的红人。”一中年男子手持挑花酒,墨黑的长发披撒在肩上,随意而洒脱。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是安国侯呀。”其他人后知后觉,便不再议论。
柳芳若带着几位姑娘,看着消失在拐角的一行人,喃喃细语道“原来名花有主了,那女人长的可真丑。”
“是呀,那比的上芳若姐姐的花容月貌,这白嫩的皮肤真是吹弹可破。”
“京城不知多少人,抢着要与柳家联烟呢?”说话的女子长相平平,生的一副樱桃小嘴。
名唤蓝紫依,父亲在柳芳若父亲手下办事。
平日里唯芳若命令是从,不仅嘴甜,马屁也拍的相当到位。
越是这样,柳芳若越是自信,跟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走起路来,傲慢自大。
她微微一笑,很是吃蓝紫依这一套,得意洋洋的应道“本姑娘就是爱听,紫依妹妹说话。”
“街上寒冷,芳若姐姐,要不去蓝府,我做点心给你们吃。”小嘴一张一合,
弯着腰,陪着笑脸。
这些都是父亲交代她的,定要与上司的女儿处好关系,否则……
“你们觉得如何?”柳芳若转身对其他几位说道。
“当然好呀,好久没有尝尝紫依妹妹的手艺了……”
几人达成一致,便一同前往蓝府,而紫依不由朝安国侯府的方向多瞧了两眼。
数九寒天,冰封千里。
整个京城成了只大冰箱,高耸的宫墙冷得在颤抖,连河水也冻得僵硬了,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
不过……还是要比大炎北部要好的多。
北门离侯府不过半刻钟,而魏渝却走了一刻多钟。
最可气的是,余青青并没有感觉到寒意,反倒是身子躁热难耐。
总想往魏渝身上靠,这种小心翼翼,就像触电一样。
通往每根神经,暗骂自已“余青青你色欲熏心呀,就这么饥渴吗?”
想着不由吞口水,连耳根子都红了。
“吁……”
侯府到了,魏渝看着胸前乖巧的小丫头,还有那红红的耳根子。
嘴角微微上扬。
脖子往前倾,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小丫头,耳朵怎么这么红?是不是……”
“不是。”
魏渝挑了挑眉,薄唇轻吐“本侯是想问,是不是被冻的?”
说着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她的耳朵,轻轻的揉了揉。
这动作,让余青青心一紧,要不是自已在这个年代,受身体限制。
铁定把这个撩拨的男人扑倒……
“也不是。”眼神瞟了一眼魏渝,跳下马背。
看着兰子和众侍卫,眼神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魏渝紧随其后的下了马,顺手牵起余青青,大步迈向侯府。
直接带她入了后院,在主殿停了下来“青青,这段时间就住这吧。”
茉凤院。
余青青随口念出,好雅致的提名,她眨了眨大眼,侧脸看向魏渝“侯爷,这以前是何人所居住?”
“我母亲刚入侯府时所居。”他淡淡的说道,眼神里渗出几丝杂念。
“那我住,有些不合适吧?”
“很合适,本侯相信母亲也会很喜欢你的。”
他望着茉凤院三字,过去的重重在脑海一闪而过。
看来他是认定我了。
“那夫人呢?”余青青有些疑惑,她好似从未问过他的身世和家庭背景。
只知道,他是安国侯,叫魏渝。
魏渝怔了一下。
没想到余青青突然问起母亲,可……往事不想再提。
他侧脸,神色肃然,正准备转移话题,就见余青青肩上露出樱桃大小的一片红。
快速凑近,是血腥味。
他紧张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余青青这才感觉肩上传来丝丝疼痛。
要是他不提醒,她都忘了自己受过伤。
前几日,兰子细心的给上过药,已经结痂了。
可能刚才下马时,用力过猛,伤口又裂开了。
她扭着小脑袋,伸出小手轻轻的摸了上去,笑了笑“一点小伤,没事的。”
“在柏林村受的伤,而且柳伯也……”
一想起柳伯,就垂下眉头,不再作声。
魏渝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入了茉凤院,神情有些紧张,又异常冰冷。
余青青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怒气,急忙劝道“侯爷,我真的没事的,真的只是……”
“坐下。”
宠溺的呵斥声,眼眸里充满了担心的神情。
他是生气了吗?
余青青大眼闪躲,转身乖乖的坐在榻上,规矩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从墙边的暗格中,取出一盒东西。
东西成正方形,棕褐色。
冷俊的面孔,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打开盒子,里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药瓶。
竟然还有纱布?
余青青再一次应声“侯爷,其实我真没事。”
他还是没有应声,拿起一个白色瓷瓶,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冷冷道“脱衣服。”
“啥?……”余青青震惊。
他让自已脱衣服?我没听错吧,古代的男子都这么直接吗?
条件反射,双手捂住胸口,眼晴瞪的像铜铃,紧紧盯着魏渝,慌张的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告诉你哦,我可不是个随便的姑娘。”
“别想占……”
魏渝脸上的怒气,逐渐化为乌有,噗嗤一笑。
宠溺的戳了戳她的脑门“这青天白日的,本侯能干什么?”
“这是上好的舒痕胶,难道你想留下疤痕?”
当然不想了。
原来他说脱衣服,是为了给她上药。
都想哪去了?现在变得这么饥渴难耐了吗?
她摇摇头,粉嫩的小嘴,嘟囔道“当然不想留疤了。”
“那你闭上眼睛。”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上药。”她抬起眉头打量眼前的男子。
五官端正,眉目分明,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男子?
又温柔又霸气。
最主要……还这么有钱?
余青青心里笑出了声,表面镇定自若。
“听话,乖乖闭上。”他就像哄孩子一般。
余青青终究扛不过那双冷例的黑眸,败下阵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莫名其妙又有些紧张,两只小手都不知往哪放。
紧接着,撕拉一声……
余青青肩膀上的衣物已成碎片,血红的伤口暴露在外。
她一惊,感觉肩膀上阵阵凉意,两人同时皱起眉头。
她是因他的粗鲁。
他是因她受伤严重,看着那一指长的刀口,眉头紧皱。
温柔的给她上好药后,冲门外喊道“来人,带夫……青青姑娘去沐浴更衣。”
四个奴婢,低着头齐刷刷的走了进来,异口同声道“是,侯爷。”
余青青此时还闭着眼,魏渝不发话,好似就没有睁开的意思。
魏渝转过头,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小丫头。
素净的脸白里透红,皮肤细腻地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原本充满灵性的双眼此时被闭合,又翘而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阳光洒进窗户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
高高在上的侯爷,现在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用意。
不过……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不顾奴婢们在场,缓缓靠近,在余青青额头上轻轻一吻。
余青青身子一颤,讯速睁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一时间不知所措,主要是几个年纪轻轻的丫环还看着呢?
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赶紧别过脸,不再看他。
“青青,去沐浴吧。”
“行……”
人快速起身,魏渝眼神差点没追上,嘴角微微扬起。
“青青姑娘,这边请。”一个奴婢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看侯爷的表情,她深知这位姑娘在侯爷心目中的地位。
绝不敢怠慢。
洗个澡有必要走这么远吗?
出了茉凤院,穿过长廊却还未停下来,刚想问前面的丫环。
丫环却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道“姑娘,这是汤泉池,侯爷专门嘱咐过,热水已备好。”
汤泉池。
这侯府真是别有洞天,竟然还有“温泉”。
她特别好奇,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丝绸红帆飘荡在泉池两侧,飘逸而丝滑,随风摆动,尤如天空。
泉池如一个大型浴缸,位于中央,撒满了红色花瓣,冒着几缕白白的热气。
池边还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摆满了果酒。
整个场景,惊艳的让余青青咋舌,谁说古代人不会享受?
见余青青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带头的奴婢赶紧凑到她身边“姑娘,让奴婢们帮你沐浴吧。”
说着就上手,准备帮她脱衣服。
余青青后退几步,尴尬的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帮我准备一套衣服即可。”
“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侯爷……让奴婢们照顾姑娘,要是姑娘有个好歹,奴婢的小命就没有了。”说话的正是秋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委屈巴巴的说道。
得知侯爷接回一姑娘。
她今日可是殷勤的很,不为别的,就为以后能时常在后院见到侯爷。
再也不用一个人,偷偷摸摸去前院了。
面前的余青青……只要能呆在她身边,侯爷肯定会注意到她。
另外三个奴婢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让人看着自己洗澡?她内心还没强大到这种地步。
连忙摆摆手,说道“赶紧退下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秋义抬起头,带着浓浓的笑意“那姑娘,奴婢们在门口等着。”
说着就转身退下了,在转身那一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从乡下来的。
比我们这些下人也高贵不到哪去……
秋义定定的站在门口,寒风吹乱她的碎发,她愣是不在意,也不觉得冷。
可那眼神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余青青见奴婢们都走了,赶紧锁上门,又搬了几把椅子堵在门口。
仰头嘿嘿一笑“完成,这样我就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
外衣从肩上滑落,露出雪白的里衣里裤。
冲着那池中央一笑,扑通跳了进去,四肢扒拉程蛙泳式。
前回扑腾。
犹如一个玩水撒欢的野孩子,墨黑的青丝被水打湿,水滴顺着耳门划下,她微眯着双眼,双手轻轻揉挫着小脸蛋。
缓缓的退到池边,将小脑袋靠在池壁上,尽情的享受。
仿佛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的跳跃。
红丝绸飘飘欲仙,这场景就差一曲萨克斯了。
双眸缓缓闭上,高兴之后,脑海里又浮出柳伯的身影……
深吸一口气,她一定要找到背后真凶,到底是何人在买凶杀人?
为柳伯报仇……
前院。
议事厅内。
玄木带着一行人跪在魏渝面前,低头不语。
其中还包括兰子,她本就有内伤在身,加上舟车劳顿,没休息好。
此刻,小脸白如纸。
玄木斜视了她一眼,倒吸一口凉气,斗胆看向魏渝,道“侯爷,此事与兰子无关,是属下失职,没有护青青姑娘周全,还害柳伯丢了性命。”
“属下……甘愿领罚。”
魏渝目光冷例,看向窗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可这议事厅的温度,仿佛比屋外还要冷上几分。
除了玄木,其余人都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兰子身子一晃,差点跃倒,还好被玄木单手扶住,膘了她一眼,急道“侯爷,属下愿意受双倍责罚。”
兰子眼神迷离,努力坚持,她抬头看向魏渝,有气无力道“侯爷,是兰子没保护好姑娘,要罚就罚我吧。”
她一向光明磊落,更不想欠别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