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半夜进贼,青青出丑
夜,太静了。
而且月光又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散落在大地上。
可总有些人不安份,等所有人进入梦乡的时候,茅草屋墙角出现了两男一女,鬼鬼祟祟的四处打探。
那女子用头巾遮住半张脸,只剩下双黑眼,慢慢往灶屋移动。
两男子紧随其后,后面一男子手拿麻袋,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哈…啊……”
有声音?三人赶紧蹲下,最后男子把麻袋一下子扣在了三人头顶,同时做个别出声的手势。
只露出三双眼晴,紧紧的盯着帐篷处。
帐篷被掀开了,天忆被尿给憋醒了,准备外出解决。
左右一看,最后选择了不远处的草堆旁。
半醒状态,迷迷糊糊解决完了,还不忘看了灶屋一眼,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
用河水洗洗手,冲灶屋靠近,他记得今晚青青姑娘,做了些小吃。
准备去拿两个解解馋,轻手轻脚的从三人眼前走近了灶屋,自言自语道“少爷说的没错,这里不仅风景好,吃的也不错,最主要是青青姑娘手巧。”
说完还看了一眼茅草屋,随手在锅里拿了两个糖心包子,还有些温热。
怕回去吃吵到少爷,索性就坐在灶屋外面的木凳上,赏着微弱的月光,吃了起来。
此时那三人正在他身后,瑟瑟发抖,进退两难。
那女子眼神慌乱,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手紧紧掐住,旁边男子的大腿。
男子心一颤,差点叫出声,还好被另外一男子,快速捂住了嘴。
恶狠狠冲他摇摇头,把麻袋住下拉,完美盖住三个人。
天忆转过身,看着那堆黑糊糊的东西,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没动。
以为自己眼花,索性转过身,面对着吃了起来,疑惑道“这应该是青青姑娘做好的三桶粉条,里面会不会有老鼠呀?”
他慢慢凑近,随后找了根棍子,摸黑的拍打了好几下,又使劲戳了戳。
麻袋下的三人被打的头晕眼花,疼的呲牙咧嘴的,硬是不敢吱声。
那女子疼的眼泪花花,眉头拧成了麻花状。
见没有老鼠出来,天忆扔掉棍子,正准备离开,草屋内却亮起了烛光。
紧接着余青青披着外衣出来,见眼前一男子,吓了一跳“谁呀?”
“是我,青青姑娘。”
“你在这干嘛?”余青青打了个哈欠,有点冷的缩缩小脑袋。
天忆挠挠头,尴尬一笑“出来方便一下,感觉又饿了,所以就……,不过这三桶粉条里好像有老鼠?”
余青青随着方向看去,又看了看灶屋底下,有些纳闷。
什么时候又多出三桶了?
“粉条在这,那不是,而且我们家也没有麻袋呀?”
“那这放的是什么东西?刚才好像在动。”天忆又捡起了棍子,慢慢靠近。
余青青快速从屋内取出烛灯,正准备掀开麻袋。
突然……
麻袋动了,窜出三个人,顶着麻袋,用力将天忆撞倒,朝旁边跑了出去。
余青青大吃一惊,扶起天忆,恼羞成怒道“TMD,这是进贱了。”
天忆手持棍子追了上去,如虎听见动静,瞬间惊醒,冲出帐篷“青青姑娘,发生何事?”
“有贼。”余青青看着天忆追去的方向说道。
月光渐渐被乌云遮盖,整个夜色,一片漆黑。
随后魏渝也披着外衣出来,看着余青青脸色不好看,忙说道“小丫头,没被吓着吧?”
“没有。”她摇摇头,只是没想到麻袋下有人。
惊了一下是真。
他慢慢靠近,望着同一方向,声音低沉道“看来这村里,有人不怀好意呀,三更半夜来偷东西。”
见三人逃跑的身影,余青青感觉有些眼熟……
如果是村里人,天忆两人人生地不熟,恐怕追不上。
余青青跺跺脚,眉头一皱,把烛灯递给魏渝,捂着肚子“不行……我快憋不住了。”
说完一溜达钻进了旁边用草饼搭起来的如厕。
魏渝看着手上的烛灯,嘴角疯狂上扬,小声喊道“小丫头,这月黑风高的,要不要本公子给你掌灯呀?”
余青青是凉水喝多了,突然有些拉肚子,知道魏渝还在外面,她又不敢放开了整,只能把“托拉机”的声音调小一些。
现在又听见魏渝的调侃,忍不住骂道“你变态呀,赶紧滚。”
被骂了,有人还笑的一脸得意,转身进了帐篷。
再出来时,左手却握着几张草纸,就这样站在外面,静静的等待着。
余青青正准备“收尾”,却发现两手空空,刚刚明明自己拿了手纸的。
这完蛋玩意儿。
气道“去拿烛灯时,把草纸放在桌上了,好悲催呀。”
她单手扶额,左右看了看,能用的只有茅草了。
可……这玩意太扎人了,喊吧,那不得出丑呀。
纠结半天,就开始薅茅草了,正准备将就,就看见缝隙间伸出一只大手,手上还有几张草纸。
是魏渝?
接还是不接?
“本公子手都酸了,再不接,我就拿走了。”如厕外响起了魏渝的声音。
余青青一把薅了过来,这回脸是丢尽了。
等到她出来时,魏渝还是站在灶屋外面掌着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余青青低着头,洗了洗手,接过烛灯,小脸红扑扑的说道“刚才,谢…谢谢你。”
“你害羞了?”魏渝抿抿薄唇,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才没有,就算你不送,我也可以自己解决。”她一脸傲娇,看向别处。
“用这个?”
余青青看着魏渝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捏着一根茅草,还使劲转动。
最怕空气沉默,余青青咬着呀,心想,我指定有病,大晚上跟一个男人,聊这些。
还好天忆跟如虎回来了,打破了尴尬,余青青赶紧上前问道“抓到了吗?”
“他们应该是村里人,对路况太熟悉了,没追上。”
“不过如虎扔了块石头,好像把其中一人给砸伤了。”天忆啪了啪如虎的肩膀,笑着店应道。
在余青青意料之中,没抓到就没抓到,反正她也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转身看了魏渝一眼“夜深露重,早些歇息吧。”
“好。”
魏渝应了,两人各自回了房,留下的两人又懵了。
天忆侧身看着如虎,疑惑不解道“你有没有发现?青青姑娘跟少爷怪怪的。”
如虎憨憨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帐篷。
“真是个呆子,怪不得没有女人喜欢。”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天开始蒙蒙亮了。
余家姐俩已经坐上去往镇上的牛车,余然然理了理耳垂的碎发,问道“二妹,昨晚你起夜了?”
“起了,昨晚家里差点进贼了,还好天忆极时发现。”余青青说的很淡然,就像在说今日吃什么一样。
“真的吗?”余然然瞬间惊恐。
余青青咧嘴一笑,她真佩服娘和大姐这种雷打不动的性格,昨晚外面声音那么大,里面照样睡的香甜。
看来以后房子建好了,得买两把好锁。
“真的。”
两姐妹一路讨论,欢声笑语,惹来陈猎户羡慕的目光。
自从得知,余然然八月初八大婚后,陈猎户基本不怎么说话了,也收起自己那点点小心思。
一晃十日,过去了。
生意日渐好起来,余青青两姐妹早出晚归,收获坡多。
这一日,余青青上员外府给老夫人做饭,听门卫说,齐衡回府了,正陪着梅姨在院子里赏紫微花。
她也只是应了一声,竟直走近了膳房。
做吃食才是主要的,齐衡回不回府跟她关系不大。
可齐衡得知余青青来了,内心欣喜的对梅姨说道“你先自己逛逛,我去见一见青青姑娘。”
临走时,还去房间拿了一精致的木盒。
青青姑娘?不就是个小厨娘嘛,梅姨用力扯下一朵紫微花,扔在地上,还用脚使劲踩了踩。
“真是个妖精,我倒要去看看。”
“是,梅姨。”应声的是娟儿,员外爷拨给她的贴身婢女。
余青青瘦小的身影,依旧在膳房忙碌,齐衡并没有打扰她,而是在不远处的凉亭静静的等待着。
待她完工,三步并两步的迎了上去“青青姑娘,别来无恙。”
余青青停下脚步,冲他温柔的笑了笑,她每天都很忙,不知齐衡走了多久,应该有二十几天了。
“齐公子,终于回府了,赏诗大会如何?”
齐衡眉眼带笑,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示意余青青去凉亭坐坐。
余青青没有拒绝,随他去了,刚坐下,齐衡就掏出一木盒,推到她面前“青青姑娘,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看看是否喜欢?”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眉羽问尽显书香之气。
余青青看着面前精致的木盒,所谓无功不受禄,怎能随便收他人礼物。
急忙推了回去,笑道“齐公子,我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这么贵重的东西不适合我,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她明白。
世界上没有纯洁的友情,该拒绝的东西要拒绝。
齐衡又推了回来,神情明显严肃了几分“你看都未看,怎知东西贵重?”
“不是稀世珍宝,收下吧。”
再拒绝,多少有点不识好歹,她缓缓打开木盒,原来是一条头巾呀,上面绣着百合的图案。
一看就是上等布料所制,摸起来很是丝滑“齐公子,有心了。”
“带上试试看,就算我提前送给你的及笄礼物吧。”
“认识这么长时间,算朋友吧?”齐衡怕余青青不肯定,平时话极少的他,也不由多说了几句。
“当然算,而且齐公子还是我的雇主。”
余青青露出几个白牙,笑了起来,只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收下也问心无愧。
双手微微上扬,把长发轻轻挽起,用头巾扎了起来。
唇红齿白,配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坡有几分侠女的气质。
她歪了歪脑袋,甩甩长发“齐公子,好看吗?”
“好看。”他目不转晴的应道。
满眼都是面前娇俏的女子。
“我觉得不好看。”梅姨早就站在凉亭不远处,见齐衡对余青青既温柔又体贴,还送她头巾。
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自己才收到了礼物,还是一支步摇,但她宁愿收到的是头巾。
头巾也就算了,还绣了白合花。
这不是明摆着,衡哥哥想要拴住她,同她百年好合吗?
在余青青眼里,不过是一普通头巾罢了,她大眼闪了两下,皱起眉头看着梅姨“又没让你看,吵个什么劲呀?”
齐衡也附和道“梅姨,不许没有规矩。”
梅姨瞪了余青青一眼,在齐衡旁边坐了下来,挽着他的胳膊,娇嗲道“衡哥哥,你不许说她好看,梅姨会生气的。”
齐衡一脸无奈,刚回府就被她吵的头疼,赶紧扒开她的手。
眉头一皱,严肃道“梅姨,你是梅公之女,不可胡言。”
梅姨怒气冲冲,眼晴瞪的像铜铃,她也不想失态。
可就看不见衡哥哥对别的女人好,一路上齐伯都说过了,只要她愿意,可以亲上加亲。
这就是所谓的娇女,余青青半带轻笑的撇了梅姨一眼,那小嘴都能挂油壶了。
见天色不早,大姐应该已经回村上,忙说道“那就多谢齐子的礼物了,我先走了。”
“我叫马车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余青青立刻拒绝。
此刻,梅姨的眼神变成一把利刀,都可以杀人了。
木桶被大姐提走了,来时一身轻,走时也健步如飞。
齐衡看着那慌忙的背影,一溜烟跑到了府邸门口,就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莫名的可爱。
见余青青走了,梅姨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温柔的望着齐衡“衡哥哥,你陪我去花园逛逛吧?”
齐衡收回目光。
收起石桌上的小木盒,那是装头巾的,余青青忘带走了。
转身撇了梅姨一眼,语气低沉道“你自己去逛吧,我还有其他事。”
快速离开,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梅姨咬牙切齿,一把将石桌上的花瓶打翻在地。
怒气横生道“真是个小狐狸精。”
旁边的娟儿吓的缩头缩脑的,赶紧上前劝道“小姐别生气,少爷他喜欢乖巧懂事的姑娘,所以……”
娟儿害怕,欲言又止。
梅起收起眼内的凶芒,她明白了。
第17章小丫头被人惦记上了
“二丫头回来了。”
余氏在灶屋内忙活,现在每天都为余青青准备好第二日要用东西。
就是心疼余青青,为这个家整日奔波,怕她累坏了身体。
“大姐,回来了吗?”今日余然然取完嫁衣就先回来了。
马上七月底,再过五日就是余青青的及笄之日,大家伙都开始忙碌。
余氏准备给余青青简单的操办一下,这必竞是人生大事。
她抬起头,见余青青束起了头发,头巾飘飘欲仙,欣喜道“你姐回来了,去村里收红薯了。”
余青青点点头,走了过去,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就往新房走去。
这是她每日必做之事,眼看四合院慢慢建起,心里别提有多激动。
半月之久,四合院的样貌已经全出来了,房间也隔出来了,跟她交代的,分亳不差。
看来达子叔还有两下子,余青青边吃着馒头,边靠近“达子叔,大概多久能完工?”
达子叔汗流浃背,一见余青青就呲牙笑了起来,天边的余辉打在他腊黄的五官上,有些油腻。
他扔下手中的工具,应道“大概半个多月吧,二丫头着急想住新房了?”
在达子叔眼里,余青青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孩,长的乖巧,想逗一逗罢了。
余青青咽下馒头,顺竿子往上爬,眯起月牙眼,笑嘻嘻道“达子叔说对了,那茅草屋住的实在是不方便。”
“那倒是。”
达子叔又继续干起了活,余青青又打量一下工匠们,却只看见如虎和天忆埋头苦干的身影。
那家伙去哪了?
前段时间勤快的不得了,今天又不见人影,不会是在帐篷里偷懒吧?
见余青青东张西望,天忆秒懂,扯着嗓门喊道“青青姑娘,是不是在找少爷?”
时间长了,叫什么都无所谓,大家都习惯了。
刚开始,大家对这三个人还有所忌弹,现在看来,几个都很好,还能吃苦。
尤其是魏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倒是什么都肯干。
因长的俊俏,连村里的姑娘,大婶们都大老远的跑过来瞧上几眼。
余青青甩甩头发,翻了白眼“谁在找他呀,眼不见为尽。”
旁观着清,天忆一副我懂的模样,继续说道“少爷去后山密林了,说要打些野味回来,给青青姑娘当作及笄之礼。”
余青青愣了一下,抿抿粉唇“噢,算他还有点良心。”
她眼角划过一抹笑意,转身回到了茅草屋。
“二丫头,什么事这么高兴?”余氏见余青青傻乐的样子问道。
她笑不自知,立刻收起笑意,傲娇道“娘,我又没笑。”
“你这丫头…,赶紧去把米饭闷起来。”余氏宠溺的说道。
离开顾家一月有余,余氏脸色越来越滋润,日子一天天的过得红红火火,眼看喜事一桩接一桩。
这一切都要归功余青青,所以也特别宠爱二丫头。
刚闷好米饭,远处就出现了魏渝的身影,他今日一袭白衣,青丝垂肩,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提着两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看来收获不错。
他一眼就捕捉到了余青青的目光,抬起黝黑的眸子看了过去,冲她温柔一笑。
所谓一笑生百媚,女人都不及他好看。
余青青心里暗骂,这该死的魅力呀,真是让人……
余氏也瞧见了,对呆滞的余青青唤道“你这丫头,没看见“大师”拿那么多东西吗?还不赶紧去接一下。”
“噢。”
她应了,赶紧跑过去,接过魏渝手上的野味。
可魏渝却绕开了她,薄唇微勾“血腥味太重,等我处理好了在给你。”
突如其来的体贴,打的余青青措不及防,要是这个男人不风流成性,不好酒,还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是……
“去拿把刀过来。”魏渝眉目如初,侧身对她喊道。
余青青没反应过来,有些纳闷“拿刀干什么?”
“开肠破肚,还有滚水。”他说完把手上的野味,扔在了河边。
全程余青青都没有参与,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见魏渝麻利的拨毛,清理内脏。
歪着头,耸耸鼻尖问道“这种活,你也会?”
魏渝低着一头,那张俊脸映在河水中,声音低沉道“本公子会的,不止这活,还有很多,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一辆“拖拉机”开过。
这男人果然不正常,真想一脚把他踹进河里。
要不是自己定力十足,早就被他带进沟里了。
落日山沟,上虞村景色怡人。
魏渝把野味清洗干净后,起身递给余青青,却发现她今日束起了发尾。
明明早上走时,长发不是这样的,目光向上,落在那百合发巾上。
深遂的黑眸,暗淡了几分“这发巾跟你很配,眼光不错。”
余青青上手摸了摸,咧嘴笑道“不是我眼光好,是齐公子眼光好。”
笑的明艳动人,开心的像个孩子。
齐公子?
魏渝脸色又低了几分,变的阴沉,冷冷道“哪个齐公子?他为什么送你头巾?而且是……”
是百合花图,他没有说出口,看来这丫头被人惦记上了。
余青青莫名其妙,这丫的像审犯人似的,尤其是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看在他打野味的份上,余青青也不计较,很淡定的应道“就是镇上员外府的齐公子,他雇我给他祖母烧膳食。”
“前段时间去赏诗大会了,回来给我带了个小礼物,就是这头巾。”
越解释越不对劲,怎么有种汇报行踪的感觉?
她目视面前的男子,摇摇头道“我有病呀,跟你解释这些,不过一头巾罢了。”
说着把野味提进了灶屋。
魏渝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盯着余青青背影。
配上一精美绝伦的俊脸、更显气势逼人。
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余青青从灶屋见魏渝还站在那,皱起眉头“魏公子…这野鸡是炖汤还是爆炒呀?”
自从上次猪下水事件后,她每做一顿饭,都要问一下他。
人家虽脾气不好,可也出了两个免费的劳动力。
魏渝所有的怒气,在那一声魏公子后,化为乌有。
脸上爬起一丝笑意,慢慢靠近灶屋,帮忙添起了柴火。
余青青见他默不作声,又问道“爆炒好不好?那天我见你很喜欢吃爆炒的肉丝。”
“好。”他应了。
内心偷笑,原来她也有偷偷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可那个百合花头巾,她为什么要收下?是不知道它的寓意?还是……
现在灶屋只剩下他两人,余氏带小小去地里拨菜了。
良久,魏渝才开口“小丫头,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这个话题,吓的余青青炒菜的手一抖,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脱口而出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魏渝哑口无言,一头黑线,这丫头总是能一句话,把人气个半死。
要不是看在年纪还小的份上,指定把她一口吞了。
余青青盛起锅里的菜,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只想养家糊口,让娘和姐姐妹妹们,吃饱穿暖。”
“终身大事随缘吧,有可能我终身不嫁。”
“你口中的那个齐公子,不好吗?”他带着试探性的问道。
余青青继续手上的事,低头垂眉,脑海里闪过齐衡那张脸。
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脑袋一偏“他不是我的菜,而且门不当户不对。”
“我喜欢幽默风趣的,长的好看的。”
说着说着就憧憬上了,魏渝挑了挑眉“那本公子怎么样?”
“你?”余青青放下锅铲,凝视着灶孔前的男子,一脸嫌弃“算了吧,魏公子应该不缺女人,就别欺负我这可怜的小白兔了。”
“一男人长的这么好看,连村头的瘸子大婶,杵着拐杖都要来看你一眼。”
“你说,你要是做了别人夫君,谁放心呀?”
“那倒是。”魏渝低头笑了,只要她承认自己好看,又喜欢长的好看的,来日方长嘛。
“还挺有自知之名。”
余辉落幕。
工匠们也收工了,余然然收红薯也回来了,还把刘强子也叫了过来。
以前因袁氏的缘故,余青青连刘强子也排斥。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考查,刘强子挺有担当的,主要对大姐很好。
见刘强子帮着背红薯,余青青赶紧挥挥手,俏皮的喊道“姐夫来了。”
余然然脸一红,赶紧刀了她一眼,害羞道“二妹,你别瞎喊,还没成亲呢?”
“那不早晚的事嘛,是吧,姐夫?”余青青打趣道。
刘强子脸皮也薄,挠挠头,站立不安。
余氏提着一筐子洗干净的白菜,瞧着没大没小的余青青“二丫头,别打趣你强子哥了,赶紧端桌吃饭。”
“好,姐夫帮忙哟。”余青青小手一招。
魏渝站在不远处,便伸手抱起了余小小,捏了捏她的小脸“你二姐,是不是很皮?”
“二姐最皮了,骂人也超凶的。”
余小小举起双手做了一个老虎的小表情,配上那两颗小虎牙,真是太萌了。
小脸被养的肉嘟嘟的,不像以前骨瘦如柴的。
她很粘魏渝,只要一会儿没看见,就大哥哥的到处喊。
“是很凶。”魏渝想起第一次见到余青青,那骂人的面相,都能赶上屠夫了。
余青青端起饭菜,见余小小依在魏渝胸前,玩起了他的青丝。
瞬间皱起眉头“余小小,没大没小,赶紧从魏公子身上下来,去叫那两个大哥哥吃饭。”
天忆跟如虎还在,河上游洗澡了,魏渝盯着余青青,顺手放下余小小,嘴角上扬“你别凶她,是本公子先抱她的。”
余小小迈着小腿跑到河边,伸出小脑袋,大大的眼晴望着上游,掩嘴式的喊了起来。
“天忆大哥哥,胖大哥哥,吃饭了……你们听见了吗?”
“大哥哥——”这几嗓子,差点把自己喊栽倒,引来其他人一阵阵笑声。
紧接着上面传来天忆的声音,有些沙哑道“马上就回来了,小小先吃。”
余小小又跑了回来,乖乖的坐在魏渝身边。
自从魏渝来了,她基本上不粘余氏,也不粘着两姐姐。
余青青皱起眉,暗自嘀咕,果然人长的帅,连这么小的丫头都喜欢。
晚上又是一大桌,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着余青青做的美食。
可餐桌上的画风分两拨,一拨爆风吸入,一拨斯斯文文。
而余青青属于爆风吸入,全程只能所见筷子与碗的碰撞声,余氏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明白。
所谓习惯成自然,在二十一世纪上班,又是个起床困难户,所以就养成了现在的她。
魏渝见她这样,不由皱起了眉头,往余青青碗里夹了块鸡肉,轻声细语“别吃这么风卷残云的,胃会受不了得,听话,慢点吃。”
声音既宠溺又温柔。
余青青抬头对上他的黑眸,瞬间又收了回去,慢慢的吃了起来。
不过天忆却皱起了眉头,看向魏渝“少爷,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还一个劲的催我跟如虎吃快些。”
一记冷跟扫了过来。
天忆后知后觉。
咧嘴冲大伙嘿嘿一笑“少爷说的对,吃慢些对胃好。”
大家都笑而不语,继续吃着晚饭,刘强子第一次来余家吃饭,有些腼腆,再加上魏渝气场强大。
总觉得魏渝不一般。
可能是男人的直觉,他有些不敢动筷,全程都是余然然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接下来几日。
四合院样式出来了,红砖黑瓦,连大门上的匾都挂上了。
余家老宅。
名是余青青起的,笔是魏渝提的,一手好字跟他人一样好看。
余氏连家具都找木匠打好了,全部搬进了四合院,只是还有围墙,院子里没有建好,估计还得花上个七八日。
成品出来,村民们羡慕不已,连村长都来瞧了好几趟。
四合院位于小河边,宽大阔气,配上红砖有种不可高攀的感觉。
上虞村,不少村民还是住的土坯房,要不就是泥瓦房。
四合院,有人头一次目睹。
村长内人王婶,在不远处种田,路过时,看着气派的房子,打心眼为余氏高兴。
第18章及笄之日,齐衡上门
余氏端着一盆脏水出来,一眼瞧见王婶,客客气气道“王婶呀,在门口瞅着做啥?赶紧进屋坐坐。”
王婶人不错。
扛起锄头就走了过去,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拉着余氏的手,拍了拍“青青她娘,你可真有福气呀。”
“谁说女儿不如男,就让顾老三后悔去吧。”王婶意正言词,越说越乐呵。
余氏将王婶拉进四合院,很是热情的递上茶水,又递上小吃。
现在院内只有几把竹椅和一张桌子,其他还没弄好。
入门正对东厢房,左边是北厢房,右边是南厢房,一条长廊,连起三面。
在里面看更加气派,王婶目光四处打量,转身坐在了竹椅上,看着桌上的小吃“青青她娘,这小吃应该很贵吧?”
“不贵,都是二丫头亲手做的。”
“手可真巧。”王婶忍不住夸赞道。
“王婶,别顾着看,赶紧尝尝。”说话间,余氏也坐了下来,想陪王婶叨两句。
王婶拿了一块尝了起来,灰暗的眼神亮了几分,吧唧两口“这青青手真巧,小吃都做的这么好看。”
其实也不是别的东西,就是用红薯和白面,烘出来的小饼干,甜香甜香的。
“对了,听说顾老大的脚被人打瘸了,现在还在家里养着。”村里谁都八封,王婶也不例外。
打瘸了?
余氏愣了一下,带着疑惑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头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腿瘸了,听说是被人打的。”
“可顾家愣是不告诉是谁打的,宁愿吃这个哑巴亏。”
“连顾老太都没有闹,奇怪吧。”王婶越说越起劲,就像讲故事一般,指手画脚的。
还不时东张西望,生怕别人听了去。
余氏也纳闷,天天忙着屋里和四合院的事。
又住在村尾,村里有个风吹草动的,她根本无从知晓。
又给王婶倒了杯茶,说道“那张氏不得气疯呀。”
“谁说不是呢?听说又哭又闹的,以后的日子恐怕难了。”王婶不是说风凉话,以她对顾老太的了解。
要是谁伤了她儿子,指不定找上门去拼命。
过去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那顾老大指不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婶来啦。”说话的正是余青青,声音悦耳动听。
今日镇上人多,不到两个时辰,粉条都一扫而空。
从员外府回来,才未时四刻,也就是两点多钟。
太阳偏西。
余青青一屁股坐在竹椅上,端起杯茶一饮而尽,看来是渴坏了。
王婶一见余青青,笑的合不拢嘴,这丫头长相娇俏甜美,又聪明伶俐,真是喜人。
“青青呀,马上要长成大姑娘了,到时侯王婶给你介绍个好人家。”
余青青没有记错的话,王婶家也有个女儿,比她年长一岁,已经及笄了。
媒婆早就盯上,奈何那丫头自以为村长的女儿,心高气傲的。
一般人家看不上,非要三媒六聘,寻一好人家。
现在媒婆都不敢登门了,余青青眯了眯月牙眼,笑道“那就多谢王婶,不过我要聘金万两,八抬大娇,十里红妆,凤冠霞披。”
“王婶……可有合适的人选?”
她不由挑了挑眉头,王婶有些震惊,心想这丫头,天还没黑,就开始做起了白日梦。
见王婶笑而不语,余氏轻轻的拍了拍余青青的小脑袋瓜“王婶,这丫头就喜欢胡言乱语,你可别当真。”
“王婶,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余青青也附和道。
笑的没心没肺,没想到真把王婶给唬住了。
王婶拍了下大腿,眼里流露出笑意,应道“青青说的也有道理,长的漂亮又能干,以后指不定是某个府上的夫人。”
“王婶,你就别打趣她了。”余氏笑不露齿的说道。
“那就借王婶吉言。”余青青一向大大咧咧的,说起话来干脆利落。
根本不会让人产生尴尬,况且王婶一家,待她们极好。
聊着聊着,王婶就想问问余青青每天在镇上做什么买卖,这么赚钱。
每日就见余然然满村收红薯,价格还比别人给的高。
余青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全盘托出,还说王婶要是想要做买卖,她可以出主意。
王婶一听,眼里的光芒四射,感觉有一大堆银子摆在她面前“青青,你说,婶都听你的。”
余青青挠挠下巴,小脑袋一转,低声问道“婶,你家有土豆子吗?”
“当然有。”王婶应道,在农村数土豆,红薯,玉米三大品牌。
基本人每家每户都囤上了几百斤,就是怕遇到战乱时,没有粮食吃,被活活饿死。
“那就好办。”
余青青把王婶带到茅草屋,从自家选了几个土豆,快速削皮“王婶,你瞧好了。”
王婶目不转晴的盯着,生怕错过什么。
只见余青青上手把土豆切成薄片,刀工了得。
一转眼,把切好的薄片放进盆中洗去淀粉,再捞入锅中,煮制透明。
捞起,起锅,烧油,炸制金黄,再洒上调料,端到王婶面前,眨巴眼道“王婶,你尝尝看?”
王婶的眼睛差点没跟上余青青制作的速度,看着眼前金黄的薄片,香气四溢。
还没等王婶下手,余青青就夹起两片放在嘴里,啄啄小脑袋“就是这个味道,香呀~”
又脆又香,王婶尝了两口,打心眼佩服面前这个小丫头,比自家那死丫头,可强多了。
“王婶,就按着我的方法做,炸好了就去镇上买,保证赚钱。”余青青拍拍胸脯说道。
她愿教,只因她是王婶,换做其他人,门都没有。
“青青呀,你可太能干了,等王婶赚到银子,一定要来感谢你。”王婶乐的不行,又看了一眼四合院。
好日子,指日可待。
说完就向余氏打完招呼,扛着锄头离开了。
余氏目送王婶,看着余青青,满脸的宠爱“二丫头呀,村长一家对我们有恩,能帮咋就帮。”
“娘,我知道了,这不是帮了嘛?”余青青撒着娇,把手上的薯片递给余氏,又继续道“娘,你也尝尝。”
“好,给小妹留点,她睡醒了,肯定要吵着吃。”
“这么多,吃不完。”
太阳渐渐西下。
天空中那一缕缕的白云也变得像用金丝镶过边似的,绚烂而多姿。
同往日一样,余青青准备起了晚饭,每天换着花样做吃的。
直到天色黑尽,所有人都回来了,唯独不见魏渝的身影。
吃饭时也只见天忆跟如虎两人,余青青瞧了一帐篷,憋了半天才开口问道“那个…魏公子去哪了?”
天忆抬起眸子,看了众一眼,又撇了余青青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少爷他去镇上了,说要见个重要的人,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说完,还不忘看一下余青青的脸色。
重要的人?
不就是花楼头牌小月嘛?呆了十几日,终于憋不住,要去见他心上人。
不知为何?余青青突然觉得碗里的饭菜不香了,随便扒拉两口“我吃饱了,先去整理四合院的房间。”
“二丫头,菜你都没动筷,就吃饱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余氏一脸担心的说道,还摸摸余青青额头,以为是着凉了。
余青青轻轻扒开余氏的手,笑嘻嘻的应道“娘,我没事,就是在镇上吃太饱了,没怎么饿。”
这时余然然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样子。
大眼闪动几下“二妹,今日在镇上,咱俩不就一人吃了一个烧饼吗?”
余青青“……”
真是带不动呀,人家都是姐妹连心,她这个大姐,随时随地准备拆台。
晃了晃小脑袋,明亮如星的眸子看着大伙,粉唇轻吐“也有可能是薯片吃多了,反正不怎么饿,嘿嘿……”
一转身,就笑不起来了,面无表情的走进四合院。
天忆侧脸瞧了一眼,露出一抹坏笑,丝毫不影响他继续干饭。
余青青一个人坐在四合院的竹椅,仰头看着天空中垂着的繁星,发起了呆。
脑海里不可控的闪现出,魏渝跟小月姑娘,你浓我浓的画面。
甚至于更进一步,比如对视后的深情,然后……
不可描写,她使劲拍拍自己的小脑袋瓜,自言自语道“余青青,你在想些什么?他去见什么人?跟你何干。”
“别在这庸人自扰,管住自己的心。”
“他魏渝是什么人?风流成性呀,别被他外表给迷惑了,赚银子才是正事。”
说着一下子窜了起来,朝东厢房走去,快速整理起家具,过两天就要搬进来住了。
那茅草屋,一家四口挤在里面,大热天的,睡到后半夜身上总是粘糊糊的。
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了,尽量让自己住舒服点。
时光飞逝。
八月初五。
余青青及笄之日。
艳阳高照的天气,余氏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还请了王婶过来帮忙。
王婶当然乐意了,就上次余青青教她做的薯片,在镇上卖的相当火爆,每日进账七八两银子呢?
一家四口,都搬进了四合院,有专门的膳房,膳厅,旁边的茅草屋就变成了鸡堋。
余青青今日也没去镇上,睡到了日上三竿,本来粉条都准备好了,余氏愣是不让。
说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大家休息一天,好好庆祝庆祝,余青青想动手帮忙,杀鸡宰羊,余氏都不许。
她一头雾水,坐在院子内,晒着暖阳,朝膳房喊道“娘,那我干什么呀?”
余氏在膳房忙的热火朝天,往院子撇了一眼“什么都不用干,带着小妹玩吧。”
余小小哪还用带呀,院子里好几个花台,她不是在刨土,就是往花台是种菜。
那些花台是余青青专门让达子叔建的,准备种些瓜果,还有鲜花。
“二妹,齐公子来了。”余然然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余青青赶紧跑了出去,就见村尾的路面上,停着一辆马车。
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一头墨黑的长发,蓝色衣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边。
与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他面带笑意,迎面走来“青青姑娘,今日着装很是喜庆呀。”
余青青低头打量一下自已,内心无语。
一起床,余氏就递给她一套红衣,说务必要穿上,还让大姐给她画上的淡妆。
略施粉黛的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只见她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美貌如佳人。
齐衡看呆了,脚步也停住了。
余青青撅起小嘴,抬起眸子“喜庆是喜庆,就是……齐公子里面请。”
齐衡回过神,跟在她身后,入眼是余家老宅四个大字,提笔铿锵有力。
旁边的茅草屋早已变成了鸡棚,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真是天壤之别。
刚入院,余氏就迎了过来,乐呵呵道“二丫头,这就是齐公子吧?”
余青青点点头,看着齐衡“这是我娘,余氏。”
“见过余婶。”齐衡折扇一收,低头朝余氏行了个晚辈礼。
余氏赶紧扶起,嘴里不停的念叨“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青青,赶紧带齐公子去东厢房坐坐,院子太热了。”
余氏的热情,把余青青看的目瞪口呆。
心想,这未免也太热情了吧?又一想,可能因为他是员外爷的儿子吧。
“齐公子,这四合院还没完工,有些乱,多多担待。”说起漂亮话,余青青小嘴那叫一个甜,跟抹了蜜似的。
“无碍。”
余青青带着他来到东厢房,紧接着村长大人,达子叔一家也来,个个都准备了礼物。
“谢达子叔,村长叔,来就来嘛,还准备什么礼物?”
达子叔剑眉一挑,把礼物塞在余青青手上“今日不同往日,这礼物必须的收下。”
“好,收下。”余青青赶紧抱在怀里,欣喜不已。
转身放在桌子上,齐衡嘴角一勾,从怀里掏出一荷包,递给余青青。
眼神温柔似水,那线条秀丽的双唇微微张开“青青姑娘,及笄之礼。”
“你不是送过了吗?”余青青没有上手接,而是反问道。
“收下吧,一条绢帕而已。”齐衡眉眼如画,塞进余青青手中。
余青青鼓起香腮,看着手上精致的荷包,陷入了沉思。
第19章顾家人上门找事
她望着院子里忙碌的天忆和如虎,心里莫名的惆怅。
齐衡起身,打量着面前的小丫头“怎么,不高兴吗?”
“没有。”
说完还朝门口看了几眼,不知是习惯,还是什么,她看不见魏渝,总有一种落寞感。
可能是脑子不听使唤吧,她冷笑一声,喑骂自己“余青青,你真没出息,又在想那个混蛋玩意儿。”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门口出现顾老太的身影,紧接着就是张氏,李氏,柳氏和顾家三兄弟。
顾老大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看样子伤的不轻。
余氏见顾家人,赶紧从膳房跑了出来,瞧了顾老三一眼道“你们来这干嘛?”
柳氏小肚已经开始显怀了,加上衣服又穿的单薄,紧紧抓着顾老三的胳膊。
一副得呈的表情,扬起嘴角就喊道“我们不能来吗?正华在怎么说也三孩他爹,女儿及笄,理应到场。”
“你可别忘了,三个孩子身上淌着顾家的血脉。”
看着柳氏盛气凌人的模样,余氏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他顾老三欺软怕硬,以前眼是有多瞎,在顾家当牛做马,伺候一家老小十几年。
余氏脸色铁青,看着顾老太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冷冷笑道“顾老太,被休那一晚,是谁说踏出顾家大院,以后就跟顾家互不相干?”
“是谁说,就算在外过不下去,也别舔着脸回去?”
“现在三个孩子都姓余,跟你们顾家没有任何关系,这不欢迎你们。”
她说完,红着眼瞪着顾老太,就是这个老女人,欺负了她十几年。
现在日子刚刚好点,就拖家带口的来添堵。
顾老太黢黑的面庞干巴的瘦,颧骨隆起很高就像凸起的坟冢。
两片薄薄的嘴唇被牙齿撑起来高高的翘着,被余氏质问的哑口无言。
脸色极度阴沉,但还是开了口“就算三孩子姓余,也改变不了我是她们阿奶的事实。”
“现在青青做买卖发了财,应该尽孝道。”
“是呀余氏,听村里人说,赚钱的是青青跟然然,现在你们日子过好了,就不管我们这些长辈了。”说话的是李氏。
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花楼出来的。
“就是,我们家那位,脚也瘸了,做晚辈的不能不管吧。”
“再说了,我们今日是来参加青青及笄之礼的。”张氏一本正经的说着,贪财的眼神四处打量。
柳氏摸摸小肚,也打量着四合院,眼里满是羡慕之情。
又侧身看着膳房忙碌的王婶和长廊上喝茶的达子叔和村长。
晃了晃顾老三的肩膀,娇滴滴道“正华呀,你看这还有专门的膳房,房间也宽敞。”
“你去跟青青她们说,我要住下来,好歹她们也要叫我一声“娘”。”
“门都没有,这是余家,赶紧给我走。”余氏愤怒的喊道。
看着柳氏那样,她都觉得好恶心。
“你说了不算。”柳氏一嗓门吼了回去,眼睛红的吓人。
达子叔看不惯了,跟村长走了过来。
达子叔把余氏护在身后,脸色阴沉的看着顾老太,不留情面道“顾老太,我看你们不是来给青青丫头及笄的,是来找事的。”
随后又露出凶狠的目光,指着柳氏“还有你,大白天说鬼话吧。”
“还想住在这,你凭什么?贱东西。”
顾老大见他护着余氏,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剑眉怒张的说道“好你个达子,这是顾家家事,你凑什么热闹?”
“还爆粗是吧。”
两人怒目相对,感觉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家事?
村长听不下去了,那双犀利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在顾老太身上。
厚唇动了动,语气冰冷“余珍是有户帖的,衙门签字画押,三孩改姓余氏,自立门户,是上虞村余家。”
嘭一声。
王婶丢掉锅铲,气冲冲从膳房跑了过来,指着顾家人怒骂道“跟你顾家有什么关系?当初因余氏没能给顾老三添一子。”
“你们排挤她一家四口,让她们当牛做马,被休无一物,守着茅草屋过一月多。”
“要是冬日乞不是冻死了,现在人家过好了,眼红了,也想来分一杯羹,简单是做梦。”
“我家男人一村之长,没告你们虐待妇女孩子,算是仁慈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走。”
“干你什么事?别以为你是村长媳妇就高人一等,我告你……”柳氏就像发狂一样,与王婶对骂。
连顾老三都拉不住,柳氏一个劲的往王婶面前凑,吐沫横飞,吵的不可开交。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入余青青耳朵里,当然,齐衡也听的清清楚楚。
他盯着面前的小丫头,俊脸上浮出几分心疼“青青姑娘,原来这就是你的遭遇。”
“不用心疼我,我乐在其中。”余青青冲他微微一笑。
又继续说道“我出去看看,齐公子随意。”
“我陪你。”
他望着她。
“不用。”对于余青青来说,她不想跟齐衡走的大近。
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对她太好了,从他眼里多少能看出点情愫。
她好歹在二十一世纪有两段感情,又不是一张白纸。
余青青踏出东厢房,顺手抄起门口的扫帚,拖在身后,慢慢朝顾家靠近。
脚步生风,宽大摇曳的红衣随风扬起,阳光打在她冰冷的小脸上,又美又煞。
只见她扬起扫帚,挥手朝顾家人打去“谁让你们来的,这是余家,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赶紧从哪来回哪去。”
“不然……就像顾老大一样,变成瘸子了。”
柳氏尖叫一声跳开,抓着顾老太的胳膊“娘,你快看看,你这不孝的孙女,竟拿着扫帚打长辈。”
“啊……”
一扫帚又下来了,余青青专挑柳氏打,看她那骚样,肯定是她挑拨的,专门来给娘添堵。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坏良心的,我……”
突然,扫帚被人钳住了,余青青抬头一看,是顾老三。
他寒芒外露,一把抢过扫帚,呵斥道“顾青青,老子是你爹,你专打阿柳,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余青青直起腰杆,冷哼一声,何止没放在眼里?恨不得剁了他。
以前娘受欺负时,他何曾护过?
现在柳氏被人欺负了,根本不需要看顾老太眼神,就护上了。
原来不是他不敢护,是他根本就不想护,觉得娘无娘家倚靠,欺负就欺负了。
她冷冷道“我叫余青青,你也不是我爹,少在这拉关系。”
“还有顾老大这脚瘸的也蹊跷,不会是去人家偷东西,被打了吧?”
“你……”顾老大怒火攻心,恨不得扇这死不头两耳光。
“别动怒,想想顾远,他要是知道自己爹娘做贼了,会不会……”她没有说完,而脸上那肆无忌惮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娘,你说句话呀。”柳氏拉着顾老太的衣袖,着急的说道。
她好似相中了这宽敞的四合院,根本没想着离开。
顾老太今日没那么嚣张,她知道,老大的腿是怎么瘸的。
刚才余青青的话,看样子已经知道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顾家会背上盗窃之罪。
到时候远儿的功名,就……顾老太一把将柳氏的手甩开“给我闭嘴,你们几个整天起幺鹅子。”
顾老太擅长推卸责任,一有事,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
如虎天忆走了过来,顾老大腿明显抖了一下,顾老二神情也有些慌张,张氏更是低头不语。
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如虎停下脚步,凝视着顾老大“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没…没见过。”顾老大磕磕巴巴后,低头不语。
“是吗?”如虎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着。
废话不多说,余青青看着这几张面孔就倒胃口,看向如虎“她们几是来找事的,赶出去。”
顾老太见余青青下了逐客令,横眉竖眼的看着余氏“这几个孩子是顾家的血脉,以后定要孝敬长辈,就算官家人来了也不好使。”
“如虎。”余青青喊了一声。
不知何时。
如虎左手上多了把明晃晃的刀,他快速在顾家人面前一挥“赶紧滚,别逼我下狠手。”
顾老二护着顾老太,往后退了几步,朝余氏骂道“你这毒妇,孩子都让你教坏了。”
如虎一脚踹在顾老二腹部,下脚很轻,没想到他却如王八一般栽了下去。
四脚朝天,如虎一阵嫌弃“怂样,快滚。”
顾家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柳氏刀了余氏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余小小身上,转身离开了。
一场闹剧结束,余氏脸色苍白的坐在竹椅上。
达子叔见状,快速递来一杯茶水“别生气了,顾家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往后呀,再来闹事,就告她们私闯民宅。”
余氏抬起头,接过达子叔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有气无力道“就怕顾老三,不放过三个孩子。”
余青青听见余氏的话,有些心酸,娘的依靠就是她们三姐妹了,怕失去很正常。
她慢慢靠近,手搭在余氏肩上,轻轻揉了揉道“娘,放心,我有娘没爹,以后谁都不可以欺负你。”
“娘…等我长大了,也保护你。”小小嗲声嗲气,好像是被刚才的吵闹声吓着了。
“好。”余氏宠溺无边的摸摸余小小的脑袋。
半个时辰前,还烈日阳阳。
这会儿乌云遮蔽了天空,随着风到处飘荡,游离在灰暗的空间。
一阵凉风掀起了院内的尘土,余氏歇了一会儿,又打起了精神“青青呀,去把膳厅收拾一下,等一会儿就开饭了。”
“可别让齐公子久等了。”
话刚说完,刘强子就登门了,他面带笑容的看着院内“余婶,然然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余青青,抿抿嘴“青青,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你喜不喜欢?”
余青青打开那一层粗布,入眼的是肖像,用木头雕刻而成,是按照她的模样刻的。
唯妙唯俏,把余青青眉羽之间的神情都点缀的恰到好处。
没想到刘强子还有这本事,她咧着小嘴笑道“谢谢姐夫,我很喜欢。”
“二妹,你……”余然然欲言又止,真拿她没办法。
刘强子挠挠头,看了众人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这傻小子,还挺含蓄的。”达子叔打趣道。
余青青抱起肖像,进了东厢房,她怕齐衡呆在屋内无聊,桌上堆满了礼物,连如虎天忆都准备了。
“这是何物?”从她一进去,齐衡就看见了手上的东西。
很是不错。
余青青把肖像放在桌上,仔细的打量起来,歪着头“这是未来姐夫,送给我的及笄之礼,好看吧?”
“好看,跟本人一样漂亮可人。”齐衡双目含笑,轻声细语道。
他本就是个儒雅的人,没想到夸起人来也一点都不含糊。
余青青低着眉头,很快收起肖像,头也不抬的说道“齐公子,今日让你见笑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膳厅吃饭吧,让你尝尝我娘的手艺,也很不错哟。”
“青青姑娘手艺这般好,余婶自然不会差。”齐衡文绉绉的模样,让整个人显得成熟稳重。
根本不像二十出头的公子哥,言行举止,谦让有礼。
也不怪梅姨吃醋,嫉妒……这种好看的才子谁不想拥有呢?
膳厅。
八仙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都是余氏一大早起来亲自准备的。
特别的日子,鸡鱼鸭肉一样都不少
达子叔扶着年迈的老娘,坐在了侧位,把明儿安排在了下位,又提着几瓶烧洒放在了桌上。
千糕是每个姑娘,及笄之日必不可的美食,由王婶端上了桌。
村长见齐衡过来,直接让他坐在了主位之上,应该是听余氏说起,他是镇上员外爷之子,所以才不敢怠慢。
齐衡瞧了一眼众人,缓缓开口“坐这…不合适,让老太坐这,我坐在这即可。”
老太指的是达子叔的老娘,而齐衡却坐在了余青青身边。
一根长板凳只能坐三人,左边是齐衡,右边是大姐,她有些不自在。
第20章魏渝送礼,两人不欢而散
余青青慢慢挪向大姐,大姐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终于忍不住说道“二妹,你再移,我就要坐在地上去了。”
余青青低头扶额,撇了齐衡一眼,这大姐果然是她窘迫路上的推动石。
明明知道她不自在才移的,非得要当着这么人说出来。
她假装理了理红色的衣袖,尴尬的笑道“我没有移,就…就是这衣服太紧了,我动动。”
齐衡笑而不语。
他觉得是这小丫头跟他并排坐,害羞了而已。
十几人围在八仙桌上,因有齐衡在,众人都有一些拘谨。
村长叔和颜悦色,为齐衡满上了一杯小酒,再为其他人满上,余青青也不倒外。
看着眼前白色杯子里的酒水,耸耸鼻尖,看着众人“我也要喝吗?”
“当然,青青是大姑娘了,今日开酒荤。”达子叔笑着应道。
可……
余青青皱皱眉头,她可是一杯倒,闻着杯中浓浓的酒香味,她端起来小抿一口。
好辣,不愧是烧酒。
整个口腔火辣辣直逼喉咙,她赶紧放下,拿起一块千糕吃了起来。
刚嚼两口,村长叔就带领着大伙起身,端起酒杯“来,大家敬青青一杯,及笄大吉。”
余青青赶紧起身,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端起酒杯,对众人礼貌的笑道“谢谢大家,也谢谢齐公子,大老远赶来,我先干为尽。”
说完小脑袋仰起,豪爽的干掉手中那杯烈酒。
当酒入喉时,有一种破裂的声音,仿佛绝望的歌唱。
余青青赶紧端起茶水,喝上几口,旁边的齐衡,低头垂眉,默默的夹了块鱼肉放在她碗里。
侧脸,温柔的说道“酒很辣,快吃点东西吧。”
余青青感激的看了齐衡一眼,坐下,乖乖的吃了赶来。
达子叔手忙脚乱,又要照顾老小,嘴也打趣道“余珍呀,看来你家二丫头不胜酒力呀。”
余氏瞧着余青青,脸上满是宠爱,她记得青青是能喝酒的,在顾家的时候,还偷喝顾老头的药酒。
差点被打个半死。
但也没怎么醉,这丫人自从坠河醒来之后,性情大变。
也许真是神仙的厚爱吧,她冲达子叔笑了笑“青青还是个孩子,少喝一些吧。”
这烧酒后劲可真大,她醉了。
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
褪去了原先豪爽的气质,更加俏娇玲珑,让人更想靠近她。
齐衡侧身,看着余青青挑红的小脸蛋,带着几分怜爱之情“青青姑娘,你喝醉了?”
余青青抬起手,感觉齐衡的俊脸越来越模糊不清,变成了幻影。
小嘴一张一合,眯月牙眼道“我…我没有……”
眼看要栽在桌子上,齐衡眼急手快的托住了她的小脑袋,慢慢的放在桌上。
还真是一杯倒,齐衡勾勾嘴角“余婶,青青姑娘她……”
“没事,然然把二丫头扶进房间,让她好好好休息。”余氏打断齐衡的话,对余然然说道。
-转眼。
响午之后。
乌云盖顶,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丽的珠帘。
齐衡饭后,便离开了,只剩下村长和如虎几个男子,还在斗酒。
反正下雨,也走不了。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打在院子里的泥土上,把原本扑天盖地的灰尘,冲的一干二净。
余青青在房间里,睡的跟死猪一样,根本不知道外面下雨了。
临夜时分。
雨未停,床上的人儿揉揉朦胧的睡眼,撑起身子望着木窗外,喃喃道“原来是下雨了,我这是睡了多少?”
她找了件外衣披上,抱着胳膊走到窗边上。
看着外面的长廊,已经被雨水溅湿,滑漉漉的,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下的第一场雨。
雨是一样的雨,人却不一样了。
她静静的望着院门口,良久……
“少爷,你回来了?”如虎的声音把余青青思绪拉了回来。
紧接着,院门口出现魏渝的身影,一袭黑衣长袍,左手撑着白色油纸伞。
细细绵绵的雨淅沥淅沥的落,顺着伞的弧度滑下打成一朵优美的水花,握着伞柄的手修长如玉。
他抬脚踏入院内,一眼瞧见东厢房窗边,那抹瘦弱的身影
是小丫头。
他冲她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在说,我回来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哼,渣男。
余青青快速关上窗,转身躺在了床上,暗暗骂道“外面那么逍遥快活,还回这个山沟沟里来干嘛?迟早死在牡丹花下。”
说完缩在被子里,莫名的烦燥,她竖起耳朵,能隐隐听见魏渝跟娘和达子叔打招呼的声音。
没过多会儿。
人已经到了东厢房的堂屋,魏渝把伞递给身后的如虎。
站在余青青房间门口,眉头一蹙,声音低沉的喊道“小丫头,本公子知道你醒了,赶紧出来,有礼物给你。”
“我不需要。”
里面传来余青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
魏渝嘴角上扬,扒着门缝往里面瞧了瞧“那本公子就进来了?”
不等里面的人答应,他就推门而进,紧接着一个诱着荷花的藤枕就飞了过来。
魏渝举手接住,抱在怀中,面带笑意的朝余青青靠近“你怎么啦?发这么大脾气?”
怎么啦?她也不知道,总之一见魏渝,莫名其妙的怒火就窜上心头。
她下床,一把抢过魏渝手中的藤枕,此时,小脸还红扑扑的,就像刚摘下的水蜜桃。
转身坐在床上,眉羽皱成一团“你还回来干嘛?镇上那温柔乡不好吗?”
魏渝是何等的聪明,他知道余青青口中的温柔乡,是指的小月。
这小丫头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勾勾嘴角,眉目如初,掀起衣袍,坐在了长板凳上。
这该死的氛围感,竟然与这房间格格不入,余青青低眉骂道。
骨节修长的手指,伸进里衣,掏出一精致的布袋“小丫头,这是给你的及笄之礼,本公子亲自准备的。”
余青青冷漠的看了一眼,又别过脸去“我又不缺礼物,不稀罕。”
这时,魏渝才发现,她床头的梳妆台上堆满了礼物,尤其是那荷包,尤为出众。
“那是何人送的礼物?”他声音低沉,紧盯着荷包。
余青青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露出不屑的神情“齐公子送的,说是一条绢帕。”
说话间,她已打开荷包,入目一条白色绢帕,上面绣着两朵粉红的百合花。
又是百合花?
在她拿出的那一刻,某人的脸瞬间变的阴沉,魏渝见余青青脸上的笑意。
手缓缓握紧,又是这个齐公子,他真是无处不在,本公子迟早要会会。
可余青青的笑容,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他的胸口,原来两人已经这般熟落了。
下一刻。
重重的将礼物拍在桌子上,那双黝黑的眸子,全是怒气“怪不得,看样子你很在意他送的东西。”
这人又在发什么疯?余青青把绢帕扔在床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是呀,齐公子送什么我都喜欢。”
“不像你,送什么都有股气风月气息,我余青青高攀不起,拿着你的礼物,连同人一起滚出这四合院。”
“从此,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气的背过身去,此时好像又回到她跳河自尽那个瞬间。
明里暗里都在讽刺魏渝,这口气好像憋了好几天,就等着发泄了。
双手使劲揉挫,是他先生气的,怪不得我。
此时的余青青,又气又委屈,连眼眶都红了。
她知道,她好像越来越在意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了。
魏渝没在言语,看着那冷漠的背景,转身离开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她才慢慢转过身,凝视着桌上那精致的布袋。
外面雨依旧末停。
天也比平时黑的早,整个四合院都茏罩着一层白雾,如同余青青心情一样压抑。
长廊之上响起了天忆的声音,他问道“少爷,怎么说离开就离开呀?这雨天路滑的……”
“收抬东西。”魏渝简单几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声音如冬日寒冰,余青青在屋内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他举起油纸伞,缓缓走到四合院门口,顿了一下。
用余光撇了眼东厢房,雨水打在油纸伞上,溅起朵朵雨花,滴答作响。
那双深遂的眸子,如黑谭一般散发着怒去,收起余光,踏出了四合院。
天忆顶着雨,在身后喊道“少爷,你等等我们。”
很快,四合院门口,只剩下一片黑暗夹杂着雨声。
余青青更加落莫了,她颓废的躺在床上,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这感觉她熟悉,看来是管不住自已这颗心了……
余然然知道魏渝回来了,又气匆匆走了。
想着二妹午时没吃多少东就饿了,便准备些吃的,端去东厢房。
一进屋,就见余青青睁着大眼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将吃的放在桌上,一眼看见魏渝留下来的布袋“二妹,这是魏公子送给你的及笄之礼吗?”
“是他送的。”她来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望着余然然手里的布袋,缓缓的走了过去,打开布袋。
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嘴都成了0型。
这…这是夜明珠吗?还会发光?
她赶紧把门关上,吹灭烛灯,那颗白色的珠子,在她手心里晶莹明亮,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跟独灯差不了几分。
这魏渝到底是什么来头呀?余青青暗暗想着。
旁边的余然然也看呆了,赶紧点亮烛灯,把夜明珠塞进布袋之中。
一转眼,两姐妹都托着香腮,目不转晴的盯着布袋。
余然然有些憋不住了,这可是无价之宝呀,在整个大炎来说,只有皇亲贵族也配拥有夜明珠。
她眼都不带眨的说道“二妹,人家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余青青摇摇头,眼晴从未离开那颗夜明珠,陷入了沉思。
他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罢了。
夜深了。
可窗外的雨还是下个不停,时而来股妖风,打在窗台上,噼啪作响。
余然然回屋了,青青收起桌上的夜明珠,转身钻进了被窝,翻来覆去好久,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闪过魏渝那张俊脸,双手拽紧被褥。
不知道他去哪了?到了镇上没有?有没有淋到雨?
是住在客栈,还是在那温柔乡里?
“哎……余青青,你是不是魔怔了?赶紧睡觉。”
不知何时,床上的人儿终于撑不住了,眼晴缓缓闭上,沉沉睡去。
三日后。
便迎来余然然出嫁,也就是八月初八。
天不亮,一家人就早起忙活,余氏还专门请了喜婆婆,这时,北厢房挤满了人。
余然然一袭大红绢丝绣花长裙坐在铜镜前,长发用梅花步摇盘起。
玫瑰红的胭脂在颊间浅浅晕染,她浅浅一笑“喜婆婆,这妆是不是浓了些?”
“不浓,咱有这条件。”喜婆婆说的不止是余然然的长相,还有余家现在的家境。
余然然从铜镜内,看着两抹斜红偏偏一颇,唇红齿白,尽展风情。
胸挂如意锁,手握红苹果,外面孩子,村民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最惹眼的是,院子里那六抬嫁妆,是余青青专门为大姐准备的,还有白银二百两。
这可是上虞村头一份,多少人羡慕不已,就连平时张牙舞爪的袁氏,今日都和颜悦色的。
就冲那二百两银子,她巴不得马上将余然然取回家。
余青青倚在门框上,看着喜婆婆在大姐耳边嘀咕,满眼笑意“大姐,新婚快乐,往后常回家看看我们。”
慈母般的嘱托,心里还是有些不舍,虽然才相处两月,可原主这副躯体,却带着感情。
余然然侧身,朝余青青招招手,满目的感激之情。
她知道,今日的风光就是二妹挣给她。
她拉着余青青的手,红唇轻吐“二妹,大姐谢谢你,你明白的。”
她当然明白。
见余氏在旁边红着眼眶,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她笑道“谢什么谢?以后姐夫和那袁氏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回娘家。”
“我跟娘给你撑腰。”
第21章然然大婚,小小失踪
“二妹……”
她又拉过余氏和小小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眼含热泪“娘,今日我大喜,别不高兴了。”
“大丫头说的是,还有青青给你准备的嫁妆,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余氏严肃的叮嘱。
余然然一向老实,怕她去了刘家,袁氏会打起嫁妆的主意。
“娘,我知道。”余然然点头应道。
旁边的喜婆婆看了看时辰,急忙把红盖头拿了过来“青青她娘,别误了好时辰。”
院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余青青知道是刘强子来接新娘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端起桌上准备好的糖果,还有碎铜钱,冲出门外。
掩嘴式的大喊道“来,大家乐呵乐呵,发喜糖了。”
一把把糖果撒在院内,孩子,村民们一涌而上,纷纷抢夺着。
这种喜气谁都想沾一下。
刘强子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胸绑大红花,衣服的垂感极好,看来袁氏是掏出棺材本了。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这么一装扮,确实一表人才,根本看出来是一山野汉子。
他竟直走到余氏面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弯腰曲膝“娘,我来接然然了。”
余氏和喜婆婆搀着余然然,在北厢房门口,看着刘强子。
轻轻的将余然然的手,递给刘强子,并紧紧的握在一起,声音沙哑道“强子呀,娘把然然交给你了,以后定要好好对她,知道吗?”
刘强子抬起头,牵起余然然的手。
两位新人双双跪下,朝余氏行了三个跪礼。
刘强子平常笨嘴啄舌的,今日却焕然一新“娘,你放心我以后定会对然然好的,绝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娘,放心交给我吧。”
余氏红着眼眶,扶起两人,哽咽道“那就好,然然身子弱,以后定要上心。”
“你最好说到做到。”余青青在旁边补了一句。
她不是不相信刘强子,是信不过袁氏。
她那么重男轻女,要是大姐婚后生个女儿,恐怕日子……
摇摇头,大喜日子,想这些不吉利的干嘛?
“妹姐放心,我刘强子愿意发誓。”他说着就把手举过头顶。
还好被刘家人拽住了,余青青噗嗤一笑“姐夫,你也太实诚了,我只是嘱咐一句而已。”
“时辰到了。”喜婆婆赶紧下来扶着余然然。
此时,盖头下的余青青却湿了眼眶,眼角划过一抹清泪,被大红的盖头印的通红。
“新娘上轿。”一声吼,余然然缓缓走到院门口,却停了下来。
她转身,透过盖头,看着北厢房门口娘和两妹妹的身影,转身上了花轿。
锣鼓响,唢呐吹。
四人抬花轿慢慢消失在四合院门口,余青青见余氏,那念念不舍的目光,莞尔一笑“娘,别愣着了,还有这么多客人在呢?赶紧开席吧。”
鞭炮响。
喜气连连,大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王婶已经忙的热火朝天,整个膳房被白色蒸气覆盖。
膳厅摆桌的摆桌,唠嗑的唠嗑,连院内都摆了三大桌。
余青青看了一圈,顾家人一个没来,算她们有点良心。
余氏在膳房大喊道“青青,赶紧招呼客人们吃起来。”
“好嘞。”
膳厅三桌,院内三桌,全部坐满了客人,而余青青却当起了跑堂的。
菜一盘一盘的往桌上放,可这些村民就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狼吞虎咽,上一盘空一盘。
还对菜品头论足,说这个菜好好吃呀,我从来没吃过。
这个又香又脆,真下酒……
余青青仰着小脑袋,傲娇道“能不好吃吗?我掌的勺。”
“原来是二丫头做呀,怪不得这么好吃。”
“你大姐都出嫁了,什么时候到二丫头呀?”
“是呀是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她头疼,随口应道“我着什么急?婶子们菜都凉了,赶紧吃吧。”
吵闹声,嘻戏声,连成一片,余青青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午时三刻间。
阳光温暖,吃完喜酒的村民,纷纷随上份子钱,陆续离开了。
四合院内也越来越清静了,只留下王婶一家和达子叔一家。
“王婶别忙了,赶紧过来吃点东西。”余氏朝膳房喊道。
这王婶可真勤快,又是做菜又是洗碗的,忙的头头是道。
连余青青都露出佩服神情,小嘴巴啦道“村长叔,你真是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呀。”
“二丫头,可别打趣我,我可没有逼你王婶,是她自愿的。”
“在家里,灶屋就是她的天地,从来不让我进去。”村长叔越说越兴奋,仿佛在炫耀一般。
眼神里藏不住的喜悦,都霸气外漏了。
“村长叔修了几辈子福,才得此贤妻。”余青青继续捧说,大喜的日子,就要欢欢喜喜的。
“这二丫头真会说话,王婶喜欢听。”王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豪爽,让人有种想畅所欲言的冲动。
余氏屁股刚坐在凳子上,就冲进了北厢房,又急匆匆的出来,跑出东厢房。
余青青皱起眉头,疑惑的喊道“娘,你在找什么呀?”
“你妹妹呢?”四个字,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余青青后知后觉,一下子冲进南厢房,前半个时辰,她还看见小妹跟村里的孩子在哪打闹。
里面却空无一人,余青青赶紧出来看着达子叔身边的明儿,问道“你有看见小小吗?”
明儿望着院子外,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
这时候达子叔来气了,他拍打着明儿的屁股,吼道“赶紧说,小小去哪了?”
明儿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纵横,指着院外“村里的大虎带她去河边玩了,不带我去,呜呜呜……”
“别哭了。”达子叔一声呵斥。
余青青赶紧跑去河边,其他人紧随其后,只有几个半人高的孩子在旁边玩,却不见小小的身影。
余青青慌了。
她拉过哪个叫大虎的孩子,急不可耐道“小小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大虎被吓了一跳,不敢看余青青的眼晴。
那肉嘟嘟的脸蛋,一抖一抖的“刚才还在这,被一个大婶给带走了。”
一个大婶?
余氏脸色煞白,到底是谁干的?这三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办呀?
慌慌张张拉过余青青的手“青青呀,我们赶紧去找。”
“娘,你…别急。”余青青嘴上劝着,内心急的汗珠直往下掉,脸通红的连说话都结巴了。
王婶一听不得了,最近镇上出了好些“牙婆”,前段时间,隔壁村连丢了两个孩子,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她推桑着村长,说道“赶紧去通知村民帮忙找找,要是被“牙婆”盯上,可不得了。”
余青青明白,王婶口中的“牙婆”就是人贩子。
她转身看着余氏“娘,你在家守着,万一小妹回来了,你就通知我们。”
村长叔拧着眉头,这一家四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余珍放宽心,我这就去通知村民,分头找。”
“那就拜托你们了。”余在终于憋不住了,眼角挂起了泪水。
余青青一路向镇上,如果是“牙婆”,不可能待在原地。
如果是村里人干的,也不可能留在家里,小妹六岁多,会喊会叫,肯定会引来麻烦。
在路口时,她遇见打猎回来的陈猎户,便问道“陈大哥,你有没有看见我小妹?”
陈猎户知道今日是余然然大婚,份子钱是随了,可人没有到场。
一个人默默在后山转了几圈,打了几只野兔。
他顿了一下,见余青青脸色铁青,忙应道“没有,不过看见两个收草药的,一男一女,扛了两麻袋。”
“那两人好像跟顾家…柳氏认识,我在山头上,见她们在村尾聊了几句。”
“谢谢你,陈大哥。”
余青青没有逗留,健步如飞的朝镇上赶去。
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扛着麻袋?
到镇上时,天已经快黑了,她挨家挨户的问,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脚后跟也磨的生疼,她自责,她愧疚,埋怨自已没有看好小妹。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位妇人告诉她说,刚才在镇口,看见一男一女扛着麻袋,转身入了巷子口。
她赶紧道谢,跑去巷子口,却是昏暗的一片。
余青青快抓狂了,天快黑尽了,街上都掌起了烛灯。
她抱着头蹲在墙角哭了起来,小妹那么小,到底是何人把她带走了?
想着小妹危险重重,她赶紧抹掉眼角的泪水,直奔县衙。
“何人击鼓?”衙门已经休沐了,出来质问的人,是衙门内的守卫。
余青青赶紧上前,焦急的说道“这位大哥,我小妹丢了,人命关天,我要见县太爷。”
守卫一脸不屑“县太爷乞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再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明日再来。”
守卫转身进去,关上了衙门,余青青垂头丧气,望着街边通明的灯火,仿佛下一刻要栽倒一般。
她快速游走在街上,一家又一家的询问,都无果。
此时,街上的店铺都陆续打烊了,人群也熙熙攘攘,她的身影也很落破。
“少爷,那不是青青姑娘吗?”天忆看着迎面走来的姑娘,眼里无神,就像受了刺激一般。
魏渝抬起那双黑眸,看了过去,是余青青无疑。
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不会是去员外府了吧?
就这样,两人慢慢靠近,余青青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
她满脑子都是小妹喊救命的场景,到这个时候,村长叔还没派人来通知她。
看来小妹肯定是被人贩子给抱走了。
魏渝停住脚步,侧身看着那抹清瘦的背影,刚才近距离发现小丫头眼眶也腥红。
离开上虞村这几天,他怒气还没消呢?
算了,本公子不想理她,正准备走,余青青身子歪了一下,差点跃倒。
魏渝条件反射的冲上去,扶着她,却发现她脚后跟磨出了血,皮开肉绽的。
眉头拧成麻花,阴沉着脸,质问道“小丫头,你这是怎么啦?”
“少爷真是刀子的嘴,豆腐的心。”天忆一手搭在如虎肩上。
如虎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应道“那也只是对青青姑娘。”
天忆露出惊讶的神情,这木头疙瘩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呀。
这熟悉的声音?余青青抬起头,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孔,冷笑一声“原来是魏公子呀?”
下一刻。
她就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嚎啕大哭的说道“我妹妹丢了,不见了,被人贩子带走了,我找不到了…”
眼泪如绵延的长线,不断的往下流,很快浸湿魏渝胸口的白衣。
魏渝看向天忆,冷冷道“去查,必须把小小找回来。”
“是,少爷。”
小小丢了,天忆最是着急,他可最喜欢那软萌的丫头,特别是那一声声天忆大哥哥,搞的他都想找个女人成家了。
但一想到女人,这个念头就瞬间消失。
怀里的人儿还在抽泣,见她眼泪纵横,这一刻,魏渝再也气不起来。
内心想着,就原凉她一会儿,摸摸小脑袋,语气也柔了几分“相信本公子,小小会没事的。”
余青青鼓起大眼,仰着头凝视着魏渝,低声道“真的吗?”
那双月牙眼,哭的红通通的,就像两个小番茄。
可她不知道的是,两人现在有多暧昧。
她倾斜着身子倚在魏渝胸前,双手环在他纤细的腰肢上,能清楚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魏渝要比她高出一个头多点,一低头就对上余青青那双哭红的眼晴。
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伶,再就是那张粉嫩的小嘴,他吞吞口水“真的,我先带你回客栈吧。”
说完就准备抱起她,余青青拉开与他的距离,拒绝被抱。
两人相顾无言,就这样走到了客栈。
一进客栈,魏渝就找来一瓶伤药,示意余青青坐下。
正准备蹲下,帮她脱鞋,余青青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大眼忽闪“魏公子,我自己可以的。”
她知道自已脚臭,只是不想让魏渝知道。
跑了这么久,估计更臭了,她可不想面前的男子嘲笑她。
第22章不如……以身相许?
他现在可不会嘲讽她,更多的是心疼吧。
魏渝将药瓶递给余青青,转身在旁边坐下,估计怒气又窜上了心头。
余青青默默的上着药,想起上次送礼物的事,内心尴尬不已。
她侧脸撇了魏渝一眼,他坐姿端庄,轮阔无任何表情,却依旧精致。
深吸口气,酝酿半天,终于开口“那个…魏公子,谢谢你帮我找到小妹,感激不尽。”
“那你要如何感激?”魏渝薄唇轻抿,侧过脸与她对视。
不。
是死亡的凝视。
她能察觉到那双深遂着眼眸,藏着无尽的怒气。
放好手中的药瓶,穿上鞋,皱了皱眉“魏公子,觉得该如何?”
“不如……以身相许?”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老套路,这古代男子动不动就让女人以身相许,真是无语至极。
她翻了个白眼,目视别处“你可别扯,魏公子怎么可能看的上我?”
“况且,小妹不知道找没找到?”
“你要相信本公子,还有,你怎知本公子看不上你?”魏渝目光如幽灵,紧盯着身旁的女子。
这是看上了?
这男人还有没有人性呀?
余青青只当他说的是屁话,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魏渝。
这个话题她不想继续,开口问道“上次的事,你不生气了?”
问不得,一问某人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魏渝眉头紧处,目光望向别处“谁说的,本公子气着呢?”
那表情就像一个堵气的孩子,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余青青不以为然,她侧身看着旁边的男子,心想,咋这么幼稚呢?
“你看着本公子干嘛?本公子在生气,你就不能哄哄吗?”魏渝英俊的脸上,茏罩了一层黑雾。
黝黑的眸子,尽显期待。
这男人真是……她咧开嘴笑了笑“上次的事,是我错了,不该跟你发火。”
“再说了,我跟齐公子只是朋友关系,还有……”
她没有问出口,及笄之前那几天,他是不是跟小月呆在一起?
不用想,她见过他对小月呵护有加,温柔入骨。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
魏渝见她不应声,轻咳一声道“还有什么?为何不说下去?”
“没什么?反正谢谢你帮我找到小妹。”余青青长长的睫毛闪动几下,俏皮的应道。
“是吗?”他低喃。
刚问出口,如虎就抱着余小小回来了,扯着嗓门喊道“少爷,我把小小带回来了。”
小小一见余青青就飞奔了过来,小嘴嘟囔道“二姐,我可想你了,有坏人要把我带走,呜呜呜……”
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小脑袋不停的往余青青胳膊上蹭。
余青青一把抱住小小,心疼的摸摸她那脏兮兮的小脸。
脸上写满了内疚“有二姐在,别怕。”
余小小缓缓止住哭声,望着旁边的魏渝“是大哥哥救了我吗?”
魏渝挺喜欢这个小丫头,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勾勾嘴角“只要小小没事就行,听话。”
小小重重的啄了啄小脑袋,把头埋在了余青青怀里。
她轻轻的安抚着小妹,感激的看着魏渝。
要不是他出手,估计自己还在大街上奔波。
魏渝侧脸对上她的眼眸,明亮如星,有那么一瞬间沉迷其中。
他挑眉一笑“你…有话想对我说?”
余青青赶紧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小妹“没有,只是想感谢你而已。”
“那你答应本公子一个要求,如何?”
“什么要求?”余青青疑惑,他这是得寸进尺呀。
抓根稻草,就喊救命。
“以后不许叫我滚,还有,本公子要回上虞村住。”魏渝说的很淡定,还带着几分傲娇。
原来是这事呀,余青青目光柔和了几分。
这个男人幼稚起来,可真幼稚。
她撇了他一眼,大眼猛的闪动几下“那…你还生气吗?还有那颗夜明珠,你从哪弄来的?”
夜明珠?
魏渝怔了一下,黝黑的眼眸凝视着余青青,原来她打开看了。
脸上浮出浓浓的笑意“还是很生气的,不过那夜明珠嘛,是本公子的私有财产。”
“原来如此。”余青青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公子哥就是有钱呀。
这么贵的夜明珠,说送人就送人。
果然豪气。
这一夜,余青青同小妹在客栈往了一晚。
魏渝让出房间,同天忆如虎挤在了一屋。
第二日,清晨。
余青青就准备要走,她怕余氏在家急坏了。
没呈想,魏渝已经派人通知了余氏和村长等人。
余青青知道后,对魏渝又多了几分好感,可是他很花心……
几人又一同回到了上虞村,余氏迎上来抱着小小,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真是让人大落大喜。
“娘,是这位公子救了小妹。”余青青因昨晚没睡好,所以声音很沙哑。
余氏抬起头,把余小小揽在怀里,一看“这…这不是那位“大师”吗?”
完了,这个慌要如何圆呢?
余青青闪着大眼,求助似的望着魏渝。
魏渝那放荡不羁的俊脸,有棱有角的,低眉一笑“余婶,其实我是个做布料生意的商人,前段时日布料被土匪劫持,身无分文,无可去处。”
“青青姑娘见我可怜,就把我带回了上虞村,让我们有活干,混口饭吃。”
“不过这次来,是觉得这住的很舒服,我会付房钱的。”
余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不忘瞧了眼余青青。
余青青顿了一下,这男人,总是笑容满面,两眼放电,不是发病犯贱,就是胡编乱造。
不过为了让娘放心,她还是微笑的附和道“娘,小妹是魏公子找回来的。”
“况且,四合院房间那么多,让他们三住两间,没问题的。”
“主要是他们给房钱,也是一笔收入嘛。”
说起钱的时候,余青青两眼带着金光。
这丫头真贪财,魏渝勾勾嘴角,内心略显欣喜。
“那也行,你自己安排一下,让魏公子住下吧。”余氏安排了一下,就带余小小进入了四合院。
余青青带着魏渝入了南厢房,俏皮的说道“你们以后就住在这吧,娘和小妹住在北厢房,我住在东厢房,膳房在北厢房旁边。”
她伸出小手一一介绍着,脸上写满了自豪。
这可是她早出晚归,挣出来的不动产。
魏渝打量了一下,房间干净整洁,就是单调了些。
除了一张床和烛台柜,别无他物。
他侧脸紧盯着,滔滔不绝的丫头,宠溺一笑“本公子家的丫头就是历害,这么短时间,就把四合院建的这么漂亮。”
“谁是你家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说。”余青青横眉竖眼,瞪着魏渝。
这男子总是满嘴跑火车。
魏渝笑而不语,没有反驳,转身坐在了旁边竹椅上。
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余青青,盯的余青青后背发毛,挠挠头,不乐意的说道“你老看着我干嘛?”
刚说完,院内就想起了余然然的声音。
肯定是为余小小的事情而来,昨晚是余然然大婚之夜。
所有人都瞒着她,今日一早得知,她不顾回门的礼数,就赶了回来。
余然然眼神慌张的,问道“娘,小妹怎么样了?”
余氏抱着小小出来,看着院内的大女儿和女婿,惊讶的问道“你们回来干嘛?还有没有礼数了?赶紧回去。”
余然然见小妹回来了,拉着刘强子便离开了四合院。
余青青等人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大姐匆忙的背影。
这是什么习俗?结婚后必须得三日后才回门吗?
余青青不明白。
“别看了,你大姐很幸福。”魏渝轻声细语的说道。
只因余然然出门那一刻,刘强子大手抓住了她,生怕她摔倒了。
“我知道。”余青青撇了魏渝一眼,转身进了东厢房。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少爷,青青姑娘又怎么啦?”天忆一脸懵逼的问道。
“小孩子脾气。”他笑的一脸宠溺,这丫头年纪还小,只有慢慢的住进她心里。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就是他想尽办法,都要住在上虞村的道理。
余青青回房后,打开钱袋坐在桌子前数了起来“一两…八十百…一百八十两…二百六子两。”
“哎……只有二百六两了,明日又要努力挣钱了。”
她细细盘算着,挠挠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就笑了起来“我一定要买个铺子,自己当老板。”
马上要冬天了,她决定要卖汤粉条,搞个大点的铺子,自己当大老板。
说干就干。
第二日,天一亮,余青青就拿着银两跑到了镇上,精挑细选,选了一个繁华热闹的地段。
不过铺主要一百八十两,她心一横,就买了下来。
不就一百八十两嘛,只要生意好,几天就赚回来了。
“老板,这是一百八十两,您收好,咱们去衙门过过房契吧。”余青青笑容甜品可耐。
铺主话不多说,直接就应下了,带着余青青就往衙门跑“姑娘,你可真豪爽。”
“那当然,本姑娘不喜欢讨价还价,银子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
余青青边走边说,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明艳动人了。
她想用的实力来证明自己,穿越到大炎朝,没有那些虚幻的,自己也可以飞黄腾达。
很快到了衙门,这铺主好像跟县太爷很熟落的样子。
三言两语,就画押盖章了,余青青这才看清,铺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
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有些泛黄。
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
整个脊背,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宛如涂上了一层油,他按下手印,把新房契递给余青青“姑娘,房契好了。”
余青青接过,瞧了两眼,塞进怀里,小声的问道“大叔,你跟县太爷很熟吗?”
旁边的县太爷笑的合不拢嘴,开口道“姑娘,你猜猜我们是什么关系?”
两人并排而站,县太爷约二十七,八的模样,不过眉羽间很是相似。
余青青左思右想,笑意越来越浓,抬起那只纤纤玉手“是…父子?”
“姑娘,真是聪明伶俐。”铺主大叔夸赞着,眼里满是对她的欣赏。
余青青低头一笑,粉唇轻吐“夸赞了,只是县太爷眉羽间与大叔太像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县太爷扶起宽袖,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这县太爷也太年轻了吧?
余青青暗暗想着,转身看着大叔,笑嘻嘻道“那房契也弄好了,我就先离开了。”
她摆摆手,转身离去。
外边阳光明媚,余青青心情好的不得了,找到房契后,直接去铺子。
她必须的自已收拾收拾,以后就可以直接在铺子里制作红薯粉条了。
冬天来上一碗,热气腾腾,真是美滋滋呀。
余青青哼着歌,自己一个人兴奋的收拾着,却不知道身后有三双眼晴正在盯着她。
来人正是魏渝,身后还站着两个熟悉的面孔。
那双深不见底的深眸正注视着她,满脸怒气的样子。
余青青转身莞尔一笑“魏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魏渝没有应声,而是快速移步到她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早上醒来时,就发现东厢房没有人,冲进去一看,床上乱糟糟,衣物乱扔一通,就像被人打劫了一样。
以为这小丫头出了什么事,心里一紧。
后来问了余婶才知道,小丫头去镇上买铺子,随后就跟了过来。
见到余青青见她哼着歌,自愉自乐,别提多快活了。
就心生怒力“早日走时,为何不跟本公子打声招呼?”
这男人又犯毛病了,为什么要打招呼?哪有房主跟房客报备的道理。
余青青挣脱他的手腕,叉着腰,抬起小脑袋“打什么招呼?我只是出来干正事,挣钱养家。”
魏渝顶了顶腮,那副浪荡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很欠揍,又有几分痞帅。
他再靠近,低头瞧着她“那小丫头,顺便…把我也养养呗。”
“养你?”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个男人就是一吞金兽,谁养得起。
再说了,干嘛要给别的女人养男人?她仰着头“魏公子,我也想养小白脸,可实力不允许呀。”
第23章两男相遇,刀光剑影
“何为小白脸?”他眉头紧皱,好似解也解不开。
余青青突然来了兴致,咧嘴笑的开怀。
就像三月的风一样,温柔和絮“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说来听听。”魏渝一副高傲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
余青青斜眼一瞟,打了个响指“你可不许后悔哟。”
“当然。”
“小白脸就是被女人包养的男人,哈哈……”
“余…青…青…”他吼了一声,瞳孔逐渐放大。
这死丫头,竟然拿他跟小倌相提并论。
叫人怎么能不生气?
天忆在身后,看着捧腹大笑的余青青,真为她捏把汗。
余青青双手捂住小嘴,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晴,使劲眨巴,发出阵阵闷声“魏公子,我不是在说你,直是你长的太俊俏了而已。”
不知这话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见他还阴沉着脸,余青青立刻停止笑容“好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别生气了。”
自己气的还得自己哄,也真是无语至极。
她磨磨蹭蹭的挽着他的胳膊,侧脸看着他的侧颜。
内心QS“我去,这逆天的颜值。”
“魏公子,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好吗?”声音娇嗲可耐。
魏渝脸上怒气未消,可身体却偏向余青青。
任由她挽着,拽着出了铺子,找了一个小酒楼。
“就带本公子吃这个?”魏渝抬头低声质问了一句。
这小酒楼,他平时瞧都不带瞧一眼的。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小酒楼里面都是些酒馕饭袋。
他素来爱干净,最不喜这种地方,奈何小丫头的盛情邀请,他还是抬起脚迈了进去。
刚进去,小二就迎了上来,客气道“四位客官,这边请。”
余青青没有松开魏渝的胳膊,继续拽着他坐了下来。
向小二招招手“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呀?”
“姑娘有所不知,店内的招牌菜,有上虞烤鸡,鸡片绘豆腐……”小二滔滔不绝的介绍着,眼晴时不时瞟向魏渝。
听菜名不错,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余青青向魏渝挑了挑眉,粉唇轻吐“魏公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魏渝扶着额头,左右打探了一下“你想吃什么都行。”
余青青没有再问,而是随便点了几道菜,天忆和如虎一桌,她和魏渝一桌。
菜很快上来,魏渝知道她早上没有进食,急忙揪下一个鸡腿,递到她碗里。
声音又低又温柔“现在是不是饿了?多吃一点。”
她是饿了,半天时候从村里跑到镇上,又去衙门一个来回,肚子早就咕咕叫。
“魏公子,你也吃。”她很是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自己性格好像越来越孩子化,难道是这具肉体的缘故吗?
正出神。
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余青青。
另一个笑的呲牙咧嘴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姑娘,介不介意两位哥哥陪你一起用呀,一个人太孤独嘛。”
那二流子样,余青青看着就恶心。
而旁边的魏渝,脸色阴沉的吓人,这两个找死的,是把他当空气了。
当面调戏小丫头。
那两男子根本不在意,另一男子邪魅一笑。
那双恶魔的爪牙抓住余青青的小胳膊“这小妮子,长得细皮嫩肉的,真是怜人的很。”
别外一个,一身粗布长衣,一口黄牙,附和道“大哥,我们坐下来陪陪小妞吧。”
旁边的男子已经怒火中烧,魏渝看向邻桌,刀了天忆一眼。
天忆抬头,看着狼吞虎咽的如虎,在桌子底下使劲踹了他一脚。
说时勤,那时快,只听见嘭的一声,两男子就趴在了地上衰嚎。
魏渝快如闪电,抬起板凳用力砸了下去,那张俊脸沉的如潭底的幽灵,厉声道“你们当本公子眼瞎吗?”
一男子怒气冲冲,趴在地上吼道“你是谁?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老子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这句话,让魏渝怒到了极点,他一脚踹到男子头上“在本公子面前少猖狂。”
魏渝全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这就是所谓的玩世不恭吧?
趴在地上的男子疼的面部扭曲,另一男子拾起桌上的菜碟就朝魏渝砸了过来。
如虎快速挡在魏渝前面,用胳膊肘一顶,男子瞬间飞了出去,把旁边的桌子砸的粉碎。
一时间,整个小酒楼乌烟瘴气,客人讯速逃离。
连掌柜的和小二都躲在柜台,抱着头瑟瑟发抖。
如虎看着地上两男子,冷哼一声“叫你俩狂。”
魏渝转身坐下,翘起二朗腿,撇了一眼墙边的余青青,立刻收回目光。
冷漠的扫向两男子“你是哪只手碰了她?”
两男子惶恐不安,互相对视两眼。
感觉面前这个男子不好惹,直摇头的应道“这位公子,我根本没碰到这位姑娘,真的。
“小的不是有意的,真是这位姑娘长的太……”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感觉有双厉眼死死的缠着他。
魏渝深遂的眼眸一闪,把怒气压了下去,冷冷道“是哪只手,再不说都剁了。”
这样残忍吗?
余青青小手握着拳头,缓缓塞进小嘴里,用惊讶的表情望着魏渝。
面无表情,冷的如冬日寒冰,让人不敢靠近。
如虎唯命是从,见两男子不应声,真接抓了过来,扣在板凳上,抽出腰间的佩刀。
瞧着魏渝的神情“少爷,先剁哪只手?”
男子吓坏了,慌乱的眼神看着魏渝,吓的磕磕巴巴“公…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请公子饶命,饶命呀……”
另一个一直盯着如虎手上明晃晃的刀,吓的双脚颤抖。
吐词不清的附和道“公公…子,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两岁奶娃,饶了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魏渝没有应声,而是给如虎使了个眼色。
如虎收回目光,低头朝男子邪魅一笑,抬手刀落。
男子大惊失色,使劲抽回手,那也抵不过如虎三分之一的力气。
“啊……”
惨叫一声,男子闭上了眼,只见刀插下去那一瞬间。
完了,一股热流从他跨下流出,给吓尿裤子了。
睁眼一看,刀却插在他的食指与中指间,如虎松开他的手,嫌弃的说道“真没用,还晦气,呸…。”
魏渝没有吱声,慢慢走到余青青身边。
把她的小手轻轻从小嘴里拿下来,温柔的问道“怎么?吓着了吗?”
余青青摇摇头。
她什么没见过?又怎么会被吓着。
可刚才魏渝就算变了一个人,把玩世不恭,公子哥的那种霸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那双眼眸,好似要吃人一样。
要不是我刚刚在这,他估计会把这两男人给办了,这男人身上充满了狼性。
一个响指,把余青青拉回了视线,她撇了魏渝一眼“魏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厉?”
“为何有此一问?”魏渝皱起眉,声音磁性养耳。
“感觉你身上的气质,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她向来实话实说。
有疑问就脱口而出。
而那两男子,在余青青说话间,连滚带爬的,跑的无影无踪。
魏渝嘴角上扬,低头凑近余青青耳边,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白嫩的脖颈上,痒痒的。
她赶紧移开,胸口好像跳动了一下。
看着她的举动,魏渝笑了“本公子就是一闲散的少爷,有爹无娘,无家可归罢了。”
那双眸子里又带着几分忧郁感,说到娘的时候,他眼神明显闪躲。
余青青似笑非笑,的应道“魏公子不必伤感,天大地大,哪都可以是家。”
“那…小丫头,愿意给本公子一个家吗?”魏渝薄唇轻吐,眼神若既若离。
余青青内心惶恐,他这是在告白吗?
他是个随便的人,这种话可以信口捏来。
她一笑而过,转身掏出几两碎银,拍在柜台上“掌柜的,店内损失的费用。”
掌柜的缓缓伸出脑袋,却只见几人已经到了店外。
而店内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可看在柜台上的那几两碎银,内心好受许多。
八月份的天气。
天色要黑的早些,抬眸望去就见天边那一排排火烧云。
落日通红,余青青也没有心情在整理铺子,而是同魏渝坐上了返村的马车。
一路上,余青青总是回想起魏渝那句话“愿意给本公子一个家吗?”
搞的现在都不敢直视面前的男子。
魏渝眼光灸热,他怕刚才的话吓到这个小丫头了。
嘴角动了动,低声道“刚才本公子,不过玩笑罢了,小丫头不必放在心上。”
她妈的,这钓系的男人,真是撩人不自知。
刚才自己差一点沦陷了,这会又说是玩笑,还好自己定力十足,不然就尴尬了。
她撇嘴一笑“谁会放在心呀?外面想给魏公子一个家的女人,应该多的是吧。”
“这话倒是不假。”魏渝眉眼如初,耸耸那高挺的鼻梁。
余青青翻了个白眼,目视着马车外,不在看他。
一行人刚到村尾,就见一马车停在路边,余青青看了一眼,有点眼熟呀。
刚到四合院,就见齐衡在院内品着茶,同余氏有说有笑的。
余氏歪头看过来,朝余青青招招手“二丫头,你看齐公子来了。”
齐衡起身,回过头,朝余青青温柔一笑“青青姑娘,你好久没去员外府了,祖母都想吃你做的膳食了。”
可眼神却瞟向她身后的三个男子,特别是魏渝。
两人四目相对,原来这位就是奇公子?
不得不说,真是谦让有礼,温文儒雅。
魏渝轻咳一声,同余青青进了院子,却在齐衡身边坐了下来冷漠的开口道“齐公子是吧,在下魏渝。”
魏渝,齐衡略有耳闻。
半年前,听说上虞镇来了个花心浪荡的公子哥,花重金包了花楼头牌小月。
当时魏渝还去花楼外围远远的瞧了一眼,并未打招呼。
齐衡微微拘礼,应道“魏公子有礼了。”
内心想着,他怎么会和青青姑娘认识?
魏渝别过头去,不在看他,内心充满了排斥。
一想起百合花之事,就满腔怒火。
他对小丫头是有意的,魏渝内心各种揣摸,黝黑的眼眸,微眯着,从里面射出异样的星芒。
如果是把箭,估计早把齐衡杀死了。
几人相继坐下,余青青撇了一眼两人,眼珠嘀溜一转,看向余氏“娘,再去沏两壶茶,拿些点心吧。”
余氏进屋后,只剩下余青青,齐衡和魏渝三人。
几人相顾无言,余青青左右看看,太尴尬了。
两个大男人谁也不理谁,各自横眉怒眼的。
余青青见状,拍了拍手,嘿嘿一笑“两位要不要聊两句,别这么见外,都是朋友嘛,是不是?”
两人双双刀了余青青一眼,异口同声道“闭嘴。”
余青青赶紧捂住嘴,看这两男人的表情,她也不敢出声了。
良久。
魏渝才开口,他邪魅一笑“齐公子,今日来可有事?”
齐衡端起茶水,很是斯文的抿了一口。
嘴角微微上扬“我是来找青青姑娘的,不知跟魏公子何干?”
火药味好重呀,余青青双手拖着香腮,眼晴都忙不过来了。
魏渝黑眼闪了闪,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凝视着齐衡,满是刀光剑影。
“本公子是这里的住户,当然要保护好自己的房主。”
“齐公子,有意见?”
自己的房主?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余青青眼珠一转,盯着魏渝。
齐衡低眉一笑,轻言细语“魏公子,这是要反客为主?”
不愧是才子呀,说起话来就这么一针见血。
魏渝怔了一下,眸底更深沉了,闪动两下。
看来这齐员外的儿子,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能轻敌“齐公子说笑了,说不定本公子以后就是主了。”
余青青瞪了他一眼,是谁给他了勇气,竟想着当家作主了。
魏渝假装没听见,继续与齐衡对侍,这男人真是他的威胁。
齐衡眉目如初,谦让有礼“魏公子可真自信,前车之鉴不是谁都能原谅的。”
一语点破。
这是变相的说他以前花心浪荡,玩世不恭的行迹。
他都这么在乎?那小丫头应该更在乎吧?
他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正在“观战”的余青青,与她四目相对。
第24章他是我未婚夫,魏渝
余青青赶紧收回目光,脸蛋有些发烫,转眼看向别处。
魏渝黝黑的眼眸多情又冷漠,内心欣喜。
这小丫头终于知道脸红了。
随后又看向齐衡,脸上的那一丝笑意逐渐化为乌有“齐公子,青青买下了一间铺子,这段时日,可没空去员外府,给你家祖母做膳食了。”
“望…齐公子另请高明。”
咬字清楚,拒绝的相当委婉,余青青差点直接拍手叫好了。
齐衡别过脸,看着正在吃点心的余青青温柔的问道“青青姑娘,是这样吗?”
她嘴角依然微笑,只是那双月牙眼已蓄满了晶亮的水。
抬头瞥一眼魏渝,应道“是的,这段时间比较忙,等过几天再去员外府,好吗?”
“好,好…”齐衡连应两声。
只要她没有拒绝,愿意来府上,那就是好事。
天色已晚。
门口哗哗的河水声,让四合院没那么孤寂。
村民们早早就挂起了火红的烛笼。
让整个上虞村灯火通明,只是四合院在村尾,根本融不进去。
齐衡缓缓起身,恭敬有礼道“魏公子,青青姑娘,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说话间,佘青青也起身了。
魏渝长跨两步,挡在余青青面前,伸手拉住她,半带轻笑道“让本公子来送吧,小丫头去帮余婶做晚膳吧。”
她一看。
果然见娘在膳房忙碌的身影,后面还有个跟屁虫—余小小。
随口应道“那好吧,齐公子慢走。”
齐衡在前,魏渝在后,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魏渝顿了一下,嗓音低沉的开口道“齐公子看上去二十有余,是否婚配?”
齐衡没有应声,竟直走上马车。
在掀开马车帘那一刻,他回过头,冷漠的说道“魏公子,青青姑娘,聪明伶俐,单纯可爱,她不适合你。”
“明白吗?”
说着转身入了马车内,车夫一声喊,马车缓缓消失在村尾。
魏渝当然明白,他挠挠下颌,看来是该跟小丫头更近一步了。
回到四合院时,余氏已将饭菜摆在了膳厅,而不见余青青的身影。
他忙问道“余婶,青青呢?”
余婶未答应,小小却软萌的说道“大哥哥,二姐身子不舒服,先回房了。”
“这孩子,啥都说。”余氏没好气的数落了小小一句。
魏渝愣了一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了。
想着已出了膳厅,往东厢房走去。
此时,里面的人儿正房门紧锁,躺在床上捂着腹部。
余青青不由暗骂道“没想到同样的事情却要经厉两次,这该死的疼痛感,竟然与第一次一模一样。”
这副肉体终于成年了,她在床上滚动两下,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余青青额头冒着虚汗,这个年代来个月事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只能靠粗糙的草纸将就。
一股股热流,让她的腰间像闪架了般疼痛,脸色苍白的问道“谁呀?”
“是我,赶紧开门。”魏渝声音略显着急。
是魏渝,他真是无处不在呀,她慢慢的移下床,打开房门“你…来干嘛?”
她头晕眼花,身子一晃,魏渝下意识的揽住他的腰肢,声音细腻“小丫头,你怎么啦?”
余青青扶着额头,赶紧离开,不过小脸又红了。
转身靠在床上,低头垂眉道“没事。”
说话间连牙齿都抖了一下,大眼一闪,又来了。
小丫头脸色惨白,怎么可能没事?他凑近就像哄孩子一样问道“身体哪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
余青青双眸似水,透出淡淡的冰冷,这男人是不是有病呀?
这种事,是他这个男人能问的吗?
余青青无奈,侧身躺在床上,不再理他。
魏渝就静静的坐在旁边,一会儿虚寒问暖,一会儿端茶递水。
余青青又翻身起来,目视着魏渝“那个…魏公子,你能不能出去?我…不方便。”
她吞吞吐吐的讲完,魏渝一脸担心的望着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余青青无奈的叹口气,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魏渝立刻窜了起来,神情慌张,局促不安。
他凝视着面前的小丫头,粉唇一张一合。
战术性咳嗽两声“那…那你先休息,本公子先出去了。”
“少爷,你脸怎么红了?”天忆在门口看着魏渝从东厢房出来,好奇的问道。
魏渝刀了他一眼,竞直走了出去。
天忆挠挠头,疑惑不解“少爷这是怎么啦?紧张个什么劲呀。”
余青青总算能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
找个舒服的睡姿,很快进入梦乡。
“魏公子,其实我也喜欢你。”她含情脉脉的喊道。
魏渝侧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怀抱里很温暖,她蹭了蹭。
抱着那修长的腰肢,听见男人柔情似水的声音“小丫头,这句话我等了好久,以后让我保护你好吗?”
余青青又拉开拒绝,望着魏渝身后,十几个拿着绢帕的花楼姑娘,追了上来。
嘴里还不住的喊道“魏公子,你怎么可以另寻新欢,说过要对我和孩子负责的。”
“魏公子,你别跑呀,等等我们。”
余青青瞬间闪开,姑娘们与她擦肩而过。
像一阵风一样,掀起她的长发。
此时,魏渝已经逃之夭夭,连个背影都看不见。
她使劲的跺跺脚,大骂道“魏渝,你个渣男,伪君子,又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要办了你。”
“别跑,人渣……”
床上的人儿紧皱着眉头,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喘着粗气,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原来是个梦呀。
三更半夜间,静的连院外的流水声都能听见。
桌子上还摆着点心和热糖水,烛灯也调的暗些,应该是娘来过了。
她动了动身子,却从被子里掉出两个“不明物体”。
弯腰拾起来一看,她呆滞了,难道这个就是古代人用的月事布吗?
看上去好诡异。
一张厚厚的白布,四角几根长长的带子。
这是套上去的吗?她冷哼一声,赶紧扔在旁边。
小嘴嘟囔道“我死也不用这个,真是无语。”
她起身走下床,坐在桌子旁边,喝掉那碗暖暖的糖水。
望着窗外,长叹一声,陷入了沉默。
漆黑的夜晚,周围一片寂静。
她想了很久,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次日。
她被院内的声音给吵醒,翻身起床,只见几个陌生面孔,在院内同余氏指手划脚。
这都是什么人呀?一天都不清静。
她缓缓走过去,开口道“娘,她们是什么人呀?”
一妇人吧吧说不个不停,见到余青青后,马上抓住她的手“这就是二丫头吧,长的可真标志,我是你大姑母呀。”
大姨?这些人都是从哪冒出来的呀。
“二丫头呀,我是你三姑母,这是你表弟。”这个妇人大概三十五,六的模样,顺手拉过一个半人高的孩子。
好像有些怕生,这个叫三姑母的,一脸恶妇相,一看就不好惹。
那个叫大姑母的,长的跟余氏有三分相,说起话来,吐沫横飞,没有一点礼数可言。
余青青皱了皱眉,这都是一些什么极品亲戚呀?
脸蛋有些泛白,应该是月事的缘故,粉唇轻吐“你们来有何事?”
大姑母又快速凑近余青青,拉着她的手,特别亲切的说道“二丫头呀,是这样的,你大姑父得了疾病,需要五十两银子的诊金。”
“你娘是知道的,大姑母家的情况,所以…想找你们借点银子。”
大姑母刚说完,三姑母又凑了上来,直接开门见山道“二丫头,姑母的好侄女,看看你们现在住的,都能赶上县太爷的别院的。”
“这红砖绿瓦,真叫三姑母羡慕呀,这不你表弟得了湿疹。”
“家里又是土坯房,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所以……”
三姑母欲言又止,越说越委屈,眼巴巴的望着余青青。
她本来就体力不支,现在又被两个女人扯来扯去,头就更晕了。
她扶着额头,看向余氏“娘,叫她们别说了,带去北厢房等着吧。”
两位姑母,一看有希望,乐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余氏身后。
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余青青回到东厢房,换了身衣物出来。
就直接前往北厢房了,走在长廊上时,她是瞅了南厢房一眼。
却连魏渝的身影都未见到,想起昨日的重重,她低头莫名一笑。
踏进房门,两位姑母和那个所谓的表弟,正在吃着点心。
余氏看在亲姐妹的面子上,表面很是热情的招呼着。
“二妹呀,青青丫头可真有出息,这才多长时间,就住上大瓦房了。”大姑母贼眉鼠眼的在向屋内每一处。
眼里尽是贪焚。
余青青很是乖巧的坐在余氏身边,看着那半人高的孩子,问道“表弟,糕点好吃吗?”
男孩点点头,又把手上的一块塞进了嘴里。
“那表弟就多吃点。”接下来她再也没有吭声,而是若无其事的吃着桌上的瓜子,品着茶。
还悄悄把余氏支走了。
对面那两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她就像没看见一般,继续喝着茶。
是她们有求于我,我又为何要开口?看我不憋死你们,余青青瞟了她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半个时辰后。
有人终于憋不住了,三姑母很是客气的问道“二丫头,现在你们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就不能支持一下姑母们?”
余青青抬起头,冲她们微微一笑“姑母们,是想要借钱吧,不过……”
她没有说完,就是要让她们猜。
当初娘被休后,这些所谓的亲戚,可有雪中送炭。
而是像逃避温疫一般,躲的无影无综。
要不是她们找上门来,她都不知道自已还有两个姑母,看样子是约好了,要来借银子。
“不过什么?”两位姑母异口同声,脖子伸的老长。
余青青不慌不忙,吃掉嘴里的东西,眉羽间尽显笑意。
缓缓开口道“不过……凭什么觉得我会借给你们?”
“住多大的房子,是我凭本事挣下来的,三姑母,不是我说你,表弟得湿疹,你跑来这借银子。”
“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三姑母脸色一沉,正想反驳,余青青却抢先开口,继续道“还有大姑母,娘被休的时候,是否想过还有这个二妹?”
“现在倒想起来了,大姑父得了疾病,你不会找表姐,表弟吗?”
“找我这个侄女干嘛?我是欠你们银子吗?”
她极气极冷,一一质问完,心里舒畅多了。
大姑母气的够呛,站起身来,看向里屋,太喊道“二妹,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了。”
“不就是找你们借点银子吗?晚辈还教训起长辈了。”
三姑母凶悍的眼神,瞪着余青青,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神似母夜叉。
双手叉着腰,附和道“二姐,大姐说的对,这二丫头目无尊长。”
“你别躲在里屋不出来,借不借一句话,以后这层姐妹关系,不要也罢。”
果然是悍妇,跟娘一比,简直是差远了。
这时。
魏渝却站在了北厢房门口,他听见吵闹声,就闯了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双深遂的眼神,打量着桌边,脸色惨白的小丫头。
他肉眼可见的担心,缓缓移步过去,轻声道“小丫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余青青头也不抬的应道。
“他是谁?”大姑母指着魏渝问道,气势明显不足。
她可能害怕那来势凶凶的眼神。
余青青站起身,挽起魏渝的胳膊,傲娇的应道“两位姑母,这是我的未婚夫,魏渝。”
魏渝震惊,瞳孔逐渐放大,紧盯着身旁的小丫头,那颗心逐渐加速。
同样震惊的还有余氏,她冲出来看着余青青。
拧着眉头,带着几分质问“二丫头,你跟魏公子……”
余青青低眉一笑,朝余氏眨巴眼,又看了看那两姑母。
余氏明白了,又继续回到里屋,这两姐妹可有可无,以前知道她在顾家不受待见。
嫁入顾家十几年,从未来看过她。
现在日子刚刚好起来,就以各种理由来借银子,她可不想管,就交给二丫头处理吧。
第25章本公子喜欢吃软饭的感觉
魏渝长相俊俏,是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两位姑母也不例外,偷偷瞧了几眼,眼里冒出异样的光芒。
脸色由阴转晴。
大姑母乐呵呵的看着魏渝“原来是侄女婿呀,真是长的一表人才,家世……应该很雄厚吧。”
什么都不关心?
最关心的只有银子?
魏渝眉头一皱。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是很雄厚,但那些以后都是青青的。”
“只要青青不同意,本公子就不会同意。”
他说的很随意,目光停在余青青那双玉手上,心里美的直冒泡。
两位姑母,又把目光停在余青青身上。
那种贪念的神色。
余青青一眼都不想多看。
她拧着眉头,粉唇开口道“两位姑母,侄女现在自身难保。”
“刚建好房子,大姐又出嫁,还欠一屁股债,哪来的银子借给你们。”
“还是请回吧。”
说着就转身,挽着魏渝的胳膊出了北厢房。
刚好撞见余然然跟刘强子回门,两对人互望一眼。
余然然露出惊讶的神情,还未说出口。
余青青就抽回手,尴尬一笑“那个…大姐,姐夫,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也没往那方面想呀。”刘强子打趣道。
成婚才三日,他好像成熟翻倍。
一袭中长粗布衫,看上去精神抖擞。
大姐满目红光,看来新婚燕尔的过的不错。
余青青马上迎了上去,接过刘强子手中的礼物“谢谢姐夫,赶紧去里屋歇息吧。”
还未移步,两位姑母就阴沉着脸出来了,瞧都未瞧大姐一眼,直逼魏渝身边。
魏渝一脸嫌弃,看着南厢房长廊上,正在下棋的天忆和如虎。
天忆秒懂,又踢了如虎一眼。
如虎赶紧看向少爷,瞬间起身,走到两姑母面前,恭敬中带着几分嫌弃“两位,请吧,别逼在下出手。”
如虎一身肥膘,凶狠的眼神瞪着两位。
大姑母吓的头一缩,赶紧退到院门口,吼道“二妹,你别装哑巴,我改天再来。”
说着就跑出了四合院。
三姑母一看情况不妙,拉着表弟横眉竖眼的出了四合院。
时间一晃。
午时过后了。
今日余然然回门,余青青决定亲自下厨,做一桌满汉全席。
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为了大姐也可以忍忍。
见余青青前往膳房,魏渝快步跟了上去。
帮她打杂,帮她烧水,根本不需要言语,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魏渝就会把东西拿过来。
这种默契连余青青都惊讶了,火光印在魏渝脸上,他的轮阔更显端庄。
“小丫头,你说的话,本公子当真了。”他抬起眸子,火光在他眼里跳跃。
眉眼如初,一脸肃然。
余青青麻利的炒着菜,瞟了他一眼。
她刚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姑母在这,为了不落人口舌,所以才出此下策。
要不然孤儿寡母的,在住进几个陌生男人,指不定被人传成什么样。
这么聪明的男人,难道不明白吗?
余青青顿了一下,闪烁的大眼望着魏渝“魏公子,对于刚才的事我很抱歉,那只是权宜之计,才临时拉你做垫背的。”
“不必放在心上。”
魏渝缓缓起身,并没有生气,而是端起旁边的菜,笑一笑就出去了。
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丫头太小了,来日方长嘛。
余青青懵了,拿着锅铲望着他出去的背影,喃喃细语“这人是怎么回事呀?”
魏渝出门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扬。
时光穿梭。
一晃数日。
余青青把镇上铺子,已经收拾出来,牌扁已挂好,万事俱备,只待选一个好日子开业了。
八月二十八日。
宜练财。
铺子提名,余氏粉庄,余青青一早就带余氏来到了镇上,马不停蹄的忙碌着。
魏渝也不例外,整天跟在余青青身后,也不嫌烦,还随时带着两护卫。
“娘,你帮把粉条煮好,等下就要开门营业了。”余青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余氏在厨房忙的汗流夹背,还要顾着余小小。
余氏转过身应道“马上就好了。”
鞭炮声响。
余青青拉开门,客人们很快都迎了上来,把她撞一踉跄,还好被魏渝接住了。
她侧脸望去,示意魏渝松开,说道“我没事。”
“你当心点。”魏渝宠溺的提醒道,生怕她磕着碰着。
此时,他刀了那个撞她的客人一眼。
他自己都舍不得碰,谁这么不长眼。
余青青走到哪,他就护到哪。
刚上客没多久,外面就进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
正是花楼头牌小月。
魏渝背身而战,并没有看见,余青青朝他挑了挑眉,不屑道“你的心上人来找你了,请向后转。”
魏渝转过身去,就见小月一双明亮的大眼,正在盯着他。
温柔似水,娇艳欲滴,连里屋的客人,都投来色眯眯的目光。
纷纷议论。
“你来这干嘛?”魏渝走到小月面前,低声质问道。
小月那柔弱的身体摇晃几下,一副弱不精风的样子“渝,你多久没去看过月儿了,是不是对月儿心生厌恶。”
“绝得我一风尘女子,配不上你?”
魏渝瞧了余青青一眼,发现她并不在意,便拉着小月离开粉庄。
他拽着小月,一路疾风,头也不回的往花楼走去。
小月那纤纤玉手被拽的紧紧的,她微微皱起眉头,想要挣脱。
没呈想被拽的更紧了,她知道魏渝生气了,瞬间停下脚步“渝,你弄疼我了。”
魏渝用力甩开,盛气凌人的站在大街上。
旁边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拨接一拨的与他擦肩而过。
也丝毫不影响他,那双黝黑的眸子充满了怒气“你干嘛要去粉庄找我?”
小月从未见过魏渝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这是第一次。
所以他对那个叫余青青的是认真的。
她低下柳眉,摘掉面纱,轻声细语道“渝,你喜欢她,是吗?”
她可以从他眼神里看出,但想听他亲口承认。
“对,本公子喜欢青青,想保护她一生一世。”
“所以,以后不要在擅自做主来粉庄寻我。”魏渝严肃的说着,眉头紧蹙。
第一次有种保护一个小丫头一生的冲动。
看不见她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她,念她……
小月那张红唇,晶莹水嫩,一张一翕“渝,那我呢?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就算我不配,可……”
“小月,你逾越了。”魏渝厉声呵道。
他以前虽常去花楼,却从未对小月做任何不雅之事。
只不过是去听听她弹弹小曲,谈谈心……找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小月低头不语,她知道,从魏渝踏入花楼第一天,点明要包她的场。
那一晚,他就说过。
会允她衣食无优,不受男人催残,只要陪她说说话就好。
可日积月累,她却喜欢上了他,甚至于想拥有他。
终究是自己贪心了……
她抬起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魏渝“渝,对不起,是小月失礼了。”
说着微微曲膝,转身入了花楼。
魏渝叹息一声,朝不远处的天忆招招手。
“少爷,什么事?”
“去为小月姑娘赎身,在给她一笔银子,告诉她,以后不要呆在那种肮脏的场所。”
“是,少爷。”
魏渝深遂的眸子闪了闪,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他是喜欢出入风月场所,但从未与女子有过鱼水之欢。
去哪里,只不过是想治愈一下,内心的伤痕,让自己好受些。
玩世不恭,花心浪荡等等,只不过是爹和外人眼里的他。
在天忆和如虎眼里,少爷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好男儿。
魏渝怕小丫头忙坏了,健步如飞的赶回了粉庄。
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正指着余青青骂道“余青青你就是个狐狸精,以厨娘之名,跑到员外府来勾引我衡哥哥。”
“想攀龙附凤,我告诉你没门。”
女子两手叉腰,嗓门极大,手里的绢怕一挥一舞。
那张本就不漂亮的脸蛋变得更加扭曲了。
而余青青一点都不受影响,继续帮客人煮着粉条,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可余氏听见有人骂二丫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想怼回去,却被余青青拦住了。
她继续手上的粉条,又煮好了一晚,递给客人。
转身望着气的脸色铁青的梅姨,不屑的说道“大家看看,这就是江南梅公之女,梅姨。”
“出生于书香门第,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出口成脏。”
“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就把气撒在我头上。”
“我余青青只不过是一个,为员外府老夫人做膳食的小厨娘而已。”
“也值得梅姨跑到这里来骂街。”
“看到没有,你身后那位就是我的未婚夫。”
在场的客人们哄堂大笑起来,觉得这个叫梅姨的,真是辱默了梅公之名。
梅公可是大炎朝最杰出的三大诗人之一,怎的晚辈如此不懂礼物?
一位拿折扇的公子,站起身说道“拒本公子了解,齐员外府上,齐少爷是难得的一才子。”
“平时温文尔雅,谦让有礼,他又怎么会看得上河东狮呢?”
“别出来丢梅公的脸了。”有人附和道。
“哈哈哈……”
邻桌传来嘲笑声,讽刺声,大家在变相的说,梅姨乃泼妇行为,善嫉之女。
梅姨气的一个鼻孔,两个大,跺跺脚带着丫环离开了。
在门口又回过头警告了一句“余青青,以后离我衡哥哥远点。”
余青青不再理她,继续手中的活,魏渝脸上带着隐隐笑意,靠近她“小丫头,这是你这二次拿本公子垫背了,用起来还舒服吗?”
“你那么花心,用一下怎么啦?”余青青白了他一眼,端起东西离开了厨房。
心想这么高兴,估计跟心上人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吧?
魏渝不是很在意她说什么,可靠在窗边的两个吃粉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见他看去,两男子瞬间低下了头。
他称上菜时,悄悄在如虎耳边说了几句。
如虎厉眼一扫,点点头。
魏渝又折回,凑到余青青身边“小丫头,铺子里缺什么?本公子去买。”
余青青认真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厨房。
大眼忽闪两下,嘟了嘟小嘴“帮我买点花生米和大蒜吧,如果有卖红薯的,也可以买些回来。”
“好嘞。”魏渝嘴角一勾。
“等一下,给你银钱。”余青青从荷包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了他。
她可不想欠他的。
魏渝接过银钱,眉羽间都是笑意,调侃道“本公子就喜欢这种吃软饭的感觉。”
“有病。”
余青青骂了一句,继续忙碌着。
果不其然,魏渝刚踏出粉庄,靠窗边的两男子,随后就起身了。
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后,魏渝又余光瞟了两眼,缓缓走进一条了无人烟的胡同。
前面没路。
他回过头,紧盯着两男子,冷若冰霜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少爷,属下终于找到你了,跟我们回京吧。”一男单膝跪地,扶礼道。
声音气吞山河,一看就是老头子身边的猛将。
魏渝脸色不好看,语气低沉道“你们认错人了,本公子不是你家少爷。”
“少爷,老爷说了…唔……”
天忆,如虎上手了,用带有迷药的白布,快速捂住两人的嘴,将他们扛到了不远处的马车上。
交代了车夫几句,快速返回,天忆笑嘻嘻道“少爷,看来这又不安全了。”
魏渝双手背在身后,衣袍被微风吹起,那双黑眸眨呀眨,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开口“那药能管几个时辰?”
天忆嘴角上扬,摸摸鼻尖“少爷放心,最短五个时辰。”
魏渝将银子扔给天忆,冷漠道“去买花生米,大蒜还有红薯。”
“少爷,这……”天忆皱起眉头,这一天天的,不止要防京城来的人,还要买菜做饭,当跑腿。
这日子可过的真心酸……
“别废话,赶紧去,等会小丫头要用。”有人迈着潇洒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嘱咐道。
天忆气的咬咬牙关。
这一天天的,又是小丫头,不过青青姑娘是好,可终究是一农女,他叹息一声道“以后可有得折腾了。”
“别废话,赶紧去买。”
第26章魏渝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幕降临。
透过灯火能看见铺子内那抹,既瘦小又忙碌的身影,余青青一直都很勤快。
小手麻利的擦式着桌上的,残羹剩饭。
魏渝因白天之事,坐在靠窗的位置心事重重。
他觉得老爷子肯定有下一步动作,如果一直呆在这,恐怕是自投罗网。
如果离开上虞村,他目光看向旁边的小丫头……他舍不得。
“看什么看呀?赶紧收拾回村。”余青青一抹布飞了过来。
魏渝耳朵动了动,左手一抻准确无误的接住,继续思考。
余青青不在理他,自顾自的忙着,关门时,却叫上了他“魏公子,你是想在这帮我守铺子吗?”
自从小月来后。
她总是不可控的,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明净清澈的眸子更加水灵。
这几月来,她以前那腊黄消瘦的小脸,早已不见。
本就长的漂亮的她,现在看起来更显绝色。
要不是因为年龄还小,魏渝早就表明心意,他中意这个小丫头。
他深遂的眸子动了动,瞬间起身,应道“那倒不必,我们还是赶紧回村吧。”
余氏早就带着小妹回去了,说是家里没人,怕鸡舍没人管。
天忆如虎早以不知去向,只留下余青青和魏渝坐在马车上返回村中。
马车,当然是魏渝的。
一路上,两人对立而坐,余青青有些不自在,别过身子,目视马车外。
外面一片漆黑,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八月底的晚风总是透着凉意,微微撩起她的青丝,随之扬起。
魏渝双眼微眯,疑视着她,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良久。
才开口“小丫头,你…”
他欲言又止,第一次内心惶恐不安。
余青青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一个成熟的心智,她哪会不明白魏渝所想?
马车一颠一颠的,她粉唇轻抿道“魏公子,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我之间不会有可能。”
“我余青青虽一介农女,但也喜欢专一的男子。”
她说的很明白,很快移眼目视别处。
魏渝惊叹她的坦然,竟然这么快完拒了他内心许久的想法。
他安静地靠坐在那里,黝黑的睫毛下面,眼神透着几分冷冽,如世界的第一座冰川。
明明烁烁,简简单单,却像随时会炸裂一般。
她在意小丫头的看法,尽管自己以前什么都没做。
两人没有再言语,魏渝看向马车外,路旁的密林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今晚注定无眠……
深夜子时后。
南厢房亮起了烛灯,魏渝换上了一袭黑衣,站在院内。
望着东厢房,暗暗想着“小丫头,一定要等本公子回来,好吗?”
快速转身,朝后山密林奔去,很快东厢房顶几个黑影也一闪而过。
后山密林。
一行黑衣人弯腰曲膝扶礼道“见过少爷。”
阴森森的,露出几双绿眼。
魏渝阴沉着如锅底一般,冷凛的眼神扫向面前的黑衣人,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竞然敢牵连旁人。”
“她岂是你们能动的?”
天忆如虎在身后都被吓了一跳,看来青青姑娘是少爷最后的底线。
“少爷息怒,属下们也是迫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带头的黑衣人诚惶诚恐。
说完瞬间低下眼眸。
魏渝怒气在胸口徘徊,很快压低了几分“他为何如此执着?不是不愿认我这个逆子吗?”
他仰望星空,想起与爹相处的重重,好似情景再现。
记得娘去世的第二年,他刚满十二岁,爹就迫不及待的续了弦。
就因他对姨娘无礼,爹杖责了他十大板。
从此以后,他就消极懒散,时常出府与一些狐朋狗友鬼混。
后面得知,爹早已经很姨娘藕断丝连,所以才把娘打入了冷院,从六岁起,就不让他去冷院探试。
他发誓。
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也不想与那个家有任何联系。
可最近两年。
爹总是派人打听他的下落,哪怕是逃到大炎北部。
带头的黑衣人,缓缓抬起头,语气极底“少爷,赶紧回京吧,老爷怕是不行了。”
“何意?”他稍微紧张了一下。
黑衣人又低下头,扶礼道“回少爷,老爷得了利疾,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他想在……见你一面。”
带头的黑衣人,名唤钟良,是爹贴身侍卫。
如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出马的。
魏渝眉头紧皱,衣袍一挥“打道回京。”
“是,少爷。”钟良应道,手一招,身后的黑衣人瞬间朝密林分散开来。
只有他与如虎天忆留在魏渝身边。
次日。
天刚蒙蒙亮,余青青就起床了,昨日太累了。
回到四合院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她竞直走近膳房,往南厢房瞧了一眼,疑惑道“如虎天忆怎么也不在?”
转身进了膳房,难道是那家伙又生气了。
赶紧摇摇头。
不可能。
他那样的人,心哪有那么脆弱?说不定,又去哪个温柔乡寻求安慰了。
余氏早就在膳房,帮她准备早饭了,清粥小菜,是她喜欢的。
她歪着小脑袋,在余氏肩膀上蹭了蹭“娘,今天你就不用去了。”
“那怎么行?铺子那么多事,你一个人不行。”余氏一口拒绝了,她可不想累坏了二丫头。
二丫头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最心疼了。
余青青微微一笑,小嘴吧啦道“娘,我准备招个小二,这样你就不用带着小妹来回跑了。”
“娘不累。”余氏恨不得把活干完。
见二丫头幸苦,她于心不忍。
刚说完,院内就响起了尖锐的声音“青青她娘,喜事上门,有人托我来给二丫头说媒了。”
余青青洗把脸出来,就见一肥胖妇女,两弯似簇非簇傲娇眉,一张似笑非笑嘲讽嘴,面露喜色。
余青青嘴角一咧,这媒婆可真够早的。
早饭都没吃,就上门了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芳媒婆,是上虞村出了名的,有着三寸不烂之舌,没有她说不成的亲事。
可却屡次在余家碰璧,芳煤婆笑嘻嘻的迎了上来“这才几天,二丫头出落的更加水灵了,简直就是上虞村的村花,看着小脸蛋嫩的。”
余氏笑着走了出来,眉开眼笑的附和道“芳姐,过誉了。”
“二丫头现在还小,婚姻大事过两年再议。”
余氏委婉的拒绝了。
芳媒婆赶紧上前,拉着余氏的手,挤眉弄眼的说道“青青她娘,这位可不是普通人家,是邻村最有钱的冯大广家的儿子,拒说粮田千亩。”
“人也是长的一表人才,奈何冯公子眼光太高,想找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回去当少奶奶。”
“我看二丫头比较合适,就过来说说。”
“看冯公子那意思,他好像也很乐意。”
芳煤婆滔滔不绝,吐沫横飞,最主要是夸冯大广家有银子。
这不是活脱脱的地主吗?
余青青鄙视芳煤婆一眼,道“芳婶别白费口舌了,我余青青不满十八岁,是不会谈论婚烟大事的。”
说完就进了东厢房。
余青青已表明态度,余氏也同意。
大丫头已经出嫁了,二丫头再走,那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芳婶,你请回吧,二丫头近几年不谈婚事。”说着将桌上那袋好茶,塞在了芳媒婆手上。
事不成,人情在。
红日升起,余青青踏上了去镇上的路。
又是忙碌的一天。
她在门口贴了张告示,余氏粉庄招小二一名,没多久,就有好些年轻男子来问。
余青青挑了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看上去挺精神的,就是有点小瑕疵,顺拐。
“姑娘,你真的决定用我?”小伙子有些不可置信。
他穿着缕衫,看上去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给他一份工作又何仿?
余青青点点头,嫣然一笑“对,就用你,明日一早就可以来上工。”
其他人纷纷散去,觉得这老板肯定有毛病,竟选一个腿脚有问题的当店小二。
摇摇头,不理解。
正当午时。
余青青一个人在铺子忙碌,狂赚银子的感觉,让她倍加享受。
可总有些不速之客闯进了店内“老板,来三碗粉条,一碗汤的,二碗拌的。”
一肥胖男子,带着两个小厮。
余青青微微瞟了一眼,肥胖男子身材高大,面貌粗犷。
皮肤粗黑不用说,双眼细长而常常带上一种病态的黄色,使人不欲久看。
越看越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肥胖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随余青青左右移动。
那双细而带长的眼眸,露出了贪欲之色,他舔了舔嘴角“老板,能不能快些?”
余青青没有理他,但很快把粉条端了上去,客气道“三位客官请。”
正想转身,手被人拽住了。
余青青回头一看,一只又肥又大的咸猪手,她深吸一口气“公子,请自重。”
肥胖男子嘴角一咧,松开了手,笑的贼眉鼠眼道“余姑娘是吧,我是你们邻村冯家的。”
“我爹冯大广,认识吗?”
“不认识。”余青青脸色沉了几分,一看就是个啃老等死的胖子。
仔细一想,就是早上芳媒婆来说亲事的那个冯大广吧?
肥胖男子起身,脸上横肉一甩,盛气凌人的样子“在下冯飞,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嫁给我,当少奶奶,这种铺子你要多少间,我给你多少间。”
今早芳媒婆被拒后,跑到冯家委屈的哭了一场。
不止博得了同情,还赚了十五两银子的跑路费。
余青青媚眼如丝,原来这就是冯大广的儿子冯飞?
芳媒婆是瞎了眼吗?这种货色也给她介绍。
她气愤的气道“冯公子是吧,我现在不想谈婚论嫁,再说了,我配不上你。”
“另寻良配吧。”
余青青三言两语回绝了,脑海里突然闪过魏渝那张俊脸。
那日在马车上,她也是这么拒绝他的。
冯飞瞪着余青青,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时只要自己想要的,都可以靠银子来得到。
在他眼里女人也不例外。
他气的眼眶通红,大声呵斥道“姓余的,给你脸了是吧,要不是看在你长的有几分姿色。”
“老子都懒的理你。”
又转身对两个小厮说道“你们两个把她给我绑回家,就要她做我冯飞的媳妇。”
两小厮欲动手,余青青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厨房。
拿起一把菜刀冲了出来,声音冰冷的说道“你们动一个试试。”
把店内的客人都吓了一跳,奈何他冯大广是上虞镇最大的供应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更不敢随便得罪他儿子,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
“性子还挺烈,我喜欢。”冯飞眼里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
余青青心里冷哼一声,又是一个色欲熏心的恶魔,她挥刀朝冯飞腰间砍去。
唰唰的几下。
冯飞的衣袍变成了碎片,全部落在地上,下一刻,腰带一松。
裤子瞬间脱落,露出了雪白的里裤和那双层层有肉的大象腿。
两位小厮赶紧帮他提起来,慌慌张张的系上腰带。
在场的客人,低头憋笑着,差点被呛死。
余青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盯着冯飞的下半身“现在还喜欢吗?”
冯飞使劲摇摇头,眼晴瞪的像铜铃。
怂样。
余青青比划了两下菜刀,低眉一笑“如果以后有人敢挑衅我,话不多说,直接让他变太监,看他还怎么狂?”
冯飞身子一颤,捂着下半身,哭唧唧的跑出了店面。
还不停的喊道“爹,这女人太凶了,我驾驭不了,你要给孩儿做主。”
大街上的人一阵懵逼,然后又传来阵阵笑意。
余青青瞧了一眼,低喃道“这难道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挑挑眉,转身进了厨房。
嗦粉的客人陆陆续续,余青青就没闲下来过,好在现在不用去员外府。
上次因梅姨闹事后,她就给了齐衡一张食谱,说以后没时间去了,让厨娘们照着做就行。
齐衡得知后,脸上有些失落,但还是应下了。
最高兴的就是梅姨,只要余青青不出现,衡哥哥就愿意陪她玩,陪她闹。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口来了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哥,手把着折扇,眉眼如初“青青姑娘,打包两份汤粉。”
第27章齐衡大有来头
这熟悉的声音?
余青青转过身,就见齐衡一袭藏色衣袍,玉树临风的站在铺子门口。
一双多情的眼晴,凝视着她。
她眉羽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狐度,笑道“齐公子来了,快进来坐。”
齐衡,她自然不会怠慢。
齐衡收起折扇,缓缓的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
余青青顺手递过来一杯茶水,笑意浓浓道“齐公子,请用茶。”
齐衡笑意很明显,他己经好几天没有看见青青姑娘了,内心有几分期待之情。
她瞧了一眼,店面客人不多,便坐在了齐衡对面,莞尔一笑“齐公子,老夫人最近饮食怎么样?”
老夫人很喜欢她,当然她也喜欢那和蔼可亲的老夫人。
齐衡轻抿一口,应道“祖母饮食很好,每日三餐膳食必不可少,这可都是青青姑娘的功劳呀。”
余青青一听,内心是欣喜的,只要老夫人身体健康就好。
她低声应道“齐公子客气了,互利而已。”
话糙理不糙。
她说的很坦然。
屁股还没有坐热,冯飞就带着一群人“杀”了回来,很多人围在铺子外面。
店里的客人,一溜烟就冲出了门外。
冯飞换了身衣袍,也遮不住那五大三粗的腰身,他瞪着余青青吼道“就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兄弟们给我绑走。”
声音震耳欲聋,把街上的人都引了过来。
指指点点的瞧着热闹。
冯飞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把余青青跟齐衡围在中间。
冯飞大手一推,扒开人群,笑的贼眉鼠眼“现在看你往哪跑?”
他带着三分讥笑,七分不屑的表情。
好似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余青青索性坐下,静静的品着茶水,心里冷哼一声“冯大广的儿子是吧?我告诉你……这是强抢民女,可以让县太爷治你的罪。”
县太爷?
冯飞根本不放在眼里,凝视着余青青“别唬老子,别说县太爷,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今日这笔帐也要算一算。”
齐衡轻抿一口茶水,看了余青青一眼。
拿起折扇缓缓起身,薄唇轻勾“冯大广不过清水村一地主,良田千亩,良农三十人而已,有什么可嚣张的?”
“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上虞村的粮商换人。”
清水村是上虞村邻村,也是余氏娘家。
冯飞怔了一下,眉头皱起,带着几分怒气“你又是谁?”
“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
他言语粗鲁,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齐衡并未生气,而是向前两步,伸手将余青青拉在身后。
抬起眸子看向冯飞,轻声道“那你可知,上虞州知府大人姓李?”
“本公子就是他的外甥齐衡,你动一个试试看。”
冯飞眼神一闪,内心有些小慌张,爹警告过他,上虞镇齐家不可得罪。
否则是自断冯家财路。
冯飞手一招,旁边跃跃欲试的手下,瞬间不敢动,眼神
左右跳动。
他自知。
如果今日动了这个丫头,怕是冯家会一落千丈,爹也不会放过他。
他瞪着余青青,手一指“给我记住,老子今日放你一条生路。”
“兄弟们,我们走。”
冯飞怒气冲冲的走出铺子,一脚踹倒旁边的花蓝。
人走后。
铺子一片空,只留下余青青跟齐衡两人。
不知为何?余青青这两天心情不是很佳,也许是魏公子走了之后的缘故。
她微微扶礼,看着齐衡“今日之事,多谢齐公子了。”
“青青姑娘,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如若……”齐衡欲言又止,好似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再次感谢。”
余青青与他说话,总是恭敬有礼,不像某人,可以大肆言语,说什么都不觉得生疏。
齐衡走后。
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行人也稀少许多。
一折腾,今日生意才很惨淡,没卖多少银子。
余青青独自关上门,踏上了回村的路,刚到镇口,陈猎户的牛车就停在了她边上。
陈猎户同往日一样,穿着缕衫,带着一顶破草帽,腊黄的二头肌,露在外面。
在夕阳的照耀下,就像渡了一层金珀,他开口喊道“二丫头,打烊了,一起回村吧。”
“好的,陈大哥。”
余青青转身坐上了牛车,把两只小脚丫伸在外面,一上一下的。
牛车很颠簸,陈猎户侧脸,低声问道“二丫头,今日铺子生意好吗?”
余青青抿了抿小嘴,扭着小脑袋应道“还行。”
她不想说的太多,今日一波三折,大累了。
回到四合院时,余氏早以在院外等候,见到她赶紧迎上来,细心问道“二丫头,小二招到了吗?”
“招到了。”
余青青挽着余氏的胳膊,双双进了四合院。
余小小正在北厢房玩耍,见她回来,软萌可爱的扑了过来“二姐,你回来了,饿不饿呀?”
余青青微微一笑,应声“二姐不饿,小小去玩吧。”
余氏见她无精打采的,就知道今日在镇上肯定出事了。
忙拉着她坐下,担心的问道“二丫头,告诉娘,今日发生了何事?”
余青青苦笑一声,把目光投向南厢方,漆黑一片。
仿佛又见那人在长廊上徘徊,摇摇头,根本不知道余氏在说什么。
内心想着,我大抵是出现幻觉了,那张脸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见她愣神。
余氏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声音高了几分“二丫头,问你话呢?”
“娘,你问什么?”她反过神来看着余氏。
余氏又重复一遍,心想这丫头总是心不在焉的,难道是生病了?
余青青那股活泼好动的劲,好像没有了,把镇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余氏。
要是以前,她定手舞足蹈的表演一翻,可如今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笃定……自己爱上了魏渝那个花心大萝卜。
“还有这等事,青青你没受伤吧?”余氏仔细打量着她,每一处都不放过。
“娘,没事。”余青青见余氏担心的表情,忙说道。
“那就好,这冯大广的儿子也太不是人了,竟干出这种事,这回多亏了齐公子……”余氏愤愤不平的骂着。
而余青青的目光却又看向了南厢房。
她不可控,她不由自主……
夜静了。
余青青回到东厢房,打开镜台前的柜子,取出荷包,拿出那颗耀眼的夜明珠,捏在手心。
有些凉意,她仔细的看了看,这是他送的……最贵重的及笄之礼。
不知不觉握着那晶莹剔透的珠子睡着了。
开业第三日。
余青青一早就去镇上,那个新招来的小二,早以等在铺子门口。
见她来了,喜笑颜开道“老板,你可来的真早。”
“那也没有你早。”余青青冲他微微一笑,转身打开铺子。
她竟没想到,他会来的如此早?看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那位小伙子紧随其后,听候差遣。
余青青把他带入厨房,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顺溜。”小伙子应道。
顺溜?余青青瞬间想到,我的兄弟叫顺溜。
咧嘴笑了起来“这名字真不错。”
顺溜挠挠头,低头含蓄一笑“还行,我们家兄弟众多,到我这,爹娘随便起的。”
“起的好。”
余青青应了,一一介绍着铺子里的所有事宜,包括粉条耐煮性。
她拾起抹布,递给顺溜“把外面的桌子先收拾干净,半个时辰后,开门营业。”
“好的,老板。”顺溜虽然腿脚不好,但干起活来还是很麻利的。
今日多一个人,余青青干起活来,轻松了许多。
一个上午,她慢慢悠悠的忙碌着,比前两日悠闲多了。
余青青望着外面,粉唇微勾“这家伙还挺勤快的。”
顺溜应该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身冲她微微一笑。
响午时分。
一蒙着面纱的女子进来了,她缓缓走到最靠边的位置坐下,朝顺溜招招手“小二,来碗汤粉条,多加蒜。”
顺溜看了女子一眼,马上应道“好嘞,姑娘稍等。”
蒙着面的紫袍少女,面纱下肯定是唯美的脸庞。
余青青在厨房瞧了一眼,心里暗暗想着。
一碗汤粉条很快就上桌了,女子摘掉面纱,很是优雅的吃了起来。
余青青又瞧了一眼,发现紫衣女子面容憔悴,嘴唇发紫,再往下,只见她胸口的衣物被什么利器挑破,还有些许血渍。
说时迟,那时快。
紫衣女子刚吃两口,扶着额头就趴在了桌子上。
顺溜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喊道“姑娘,你没事吧?”
紫衣女子没应声,余青青赶紧走出来,使劲晃了晃她“姑娘,姑娘,你醒醒……”
“老板,她流血了。”顺溜露出惊恐的眼神。
盯着桌子上那鲜红的血水。
余青青赶紧扶起紫衣女子,只见她胸口正在滴血,刚才紫衣遮盖,并没有发现。
她看向顺溜,说道“赶紧把她扶进柴房,去请大夫。”
“知道了,老板。”顺溜力气很大,单手就把紫衣女子扶进了柴房。
又赶紧去请大夫。
紫衣女人晕迷的躺在柴房,余青青还贴心的给她寻了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
仔细瞧了一眼,喃喃细语道“姑娘,你还好吧?”
紫衣女子紧闭着双眸,弯弯的羽翼。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灵之气,肌肤娇嫩、神闲、美目流盼。
桃腮带含辞未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真是个美人胚子呀。”
紫衣女子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道“这是哪儿?”
她气息微弱,银灰色的眼珠左右转动。
余青青赶紧起身,倒了杯热水递到她嘴角“润润嗓子吧。
紫衣女子轻抿几口,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眼前绝美的小姑娘。
停顿了一下,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谢谢小老板。”
余青青月牙眼一眯,嫣然一笑,小嘴吧啦“相识一场也是缘份,姑娘不必客气。”
很快,顺溜就把大夫请回来了。
大夫年余六十多,捋捋黑白参杂的胡须,盯着柴堆上的紫衣女子。
余青青赶紧说道“大夫,赶紧帮这位姑娘看看,她好像伤的很严重。”
大夫放下药箱,伸手把住紫衣女子的手腕,开口道“姑娘只是些皮外伤,开几副药,养几日就好。”
紫衣女人听见大夫这么说,也不意外。
她早知自已的伤势,刚才之所以进铺子吃粉条,就是想摆脱街上追她的人。
余青青掏出银子,帮她付了诊金,让顺溜陪着大夫去抓药。
然后才慢慢蹲下来,问道“姑娘,你为何而受伤?”
紫衣女子苦笑一声,惨白的小嘴轻吐“一言难尽,世代家仇,人家想赶尽杀绝,让我伦为仇家的奴技。”
那应该是深仇大恨。
要不然也不会追杀一个手无腹肌之力的漂亮美人儿。
余青青扶着她躺好,生在乱世,能活着本就不易,尤其是女人。
她声音低喃道“我叫余青青,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柴房暂住一晚。”
紫衣女子怒力扯出一抹笑意,轻声应道“多谢青青姑娘,可以叫我明凤。”
明凤很好听的名字,对于余青青的善良,她倍感欣慰。
余青青说完直接出了柴房,外面好些客人还在等着呢?
时光飞逝。
日薄西山。
铺子里也在进行收尾工作,顺溜移步到余青青身边,看向柴房,小声道“老板,那女子来厉不明,怕有……”
麻烦两字他没有说出口,但余青青明白。
心善故然重要,但还是要留个心眼。
她点点头,说道“把药端过去给她喝下,明日一早,就让她离开。”
“是,老板。”顺溜很快端起药碗进了柴房。
此时,余青青抬头望向铺子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冲了出去,双手张开,拦住那身影的去路“你个渣男,为什么连招……”
她愣住了。
眼前人并不是心里人。
她愕然几秒,低头垂眉的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脸一红,略显尴尬。
那男子横眉竖眼,甩了甩衣袖“真是有病。”
余青青慢慢回到铺子,心情犹如跃进了万丈深渊,上面又压下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
第28章大炎最年轻的侯爷
“余青青,你刚才在做什么?”
“是魔怔了吗?说了多少遍,他花心浪荡,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
“你为什么还要动心?”她在心里默默的质问自已,白嫩的小手缓缓握紧。
她脸色阴沉,静静的站在厨房,脸上布满了愁云。
一天很快结束。
余青青临走时,去柴房看了一眼,明凤正睡的香甜。
她没有打扰她,给顺溜讲了一下工钱,就缓缓离开了。
天边架起了火烧云,余青青又踏上了回村的路。
今日没有陈猎户,而是坐着村里刘伯的牛车。
余然然的家公,并没有付银子。
她是有意要给,但刘伯说什么也不收。
刚到家时,就见余氏跟达子叔在院子里拉家常。
娘笑了?而且还笑的开怀。
旁边的达子叔,目光紧紧盯着余氏,如珍宝一般。
余青青愣了一下,好像很久没见娘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了,她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达子叔警惕性很高,很快察觉到门口的余青青。
赶紧起身,笑嘻嘻道“二丫头回来了。”
余氏一听,快速起身,迎了过来,接过余青青手里的东西。
脸蛋有些微红,宠溺的问道“青青呀,回来也不吱一声。”
余青青看一眼达子叔,嘴角扬的更高了,她不是个封建的人,娘四十不到,理应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她右肩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打趣道“达子叔,我娘心地善良,你以后定要好好保护。”
达子叔一听,垂下眼眸,低头不语,可内心欣喜不已。
他一直对余氏有意思,以后知道余氏在顾家过的不好,也只能干着急,偶尔借乡里乡亲的名义,给顾老三送些野味。
就是想让余氏尝尝,这点小心思,他不说,往后不会有人知道。
没想余青青竟然这般同意。
余氏脸一红,看着余青青“这丫头说什么呢?赶紧进屋。”
余青青小脑袋一歪,朝余氏俏皮的吐吐舌头“娘,你脸怎么红了?”
“臭丫头。”余氏宠溺无边的盯着她,假装生气。
余青青赶紧绕过去,跑进了东厢房。
次日。
天刚蒙蒙亮,余青青就赶到了镇上,她比较担心明凤。
昨晚本想把她带回四合院,又觉得她来厉不明,怕对余氏和小妹不利。
她站在柴房,看着柴堆旁边那件单薄的衣物,自言自语道“这人是跑哪去了?”
左右瞧了瞧,却看见衣物旁边有张信纸。
捡起来一看。
“谢谢青青姑娘收命之恩,明凤先告辞了,如若有机会,我定当相报。”
“她原来走了。”余青青把信纸塞在了旁边。
她没不在意。
转身入了厨房,准备今日事宜,没一会儿,顺溜就来上工了。
他第一眼也是看向柴房,余青青嘴角一勾“别看了,人家姑娘昨晚就离开了。”
顺溜咧嘴笑了笑,拿起抹布就开始打扫卫生。
外面叫卖声,暄华声越来越大,余青青在厨房内一碗碗的准备着,时不时瞟向铺子外。
她很喜欢这种沉寂式的快乐。
响午时分。
她和顺溜就忙了起来,余青青一头飘逸的青丝盘起,好多人都是暮名而来。
听说上虞村有间余氏粉庄,那老板是个小姑娘,长的真是美若天仙。
这样的话,都传去上虞州了,好多人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嗦口粉。
“顺溜,把这两碗端出去。”
“好嘞,老板。”
“两位客官,汤粉条来啰。”顺溜脚虽然拐,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干活的速度。
铺子里面的客人吃的津津有味,异常和谐。
“小二,来四碗汤粉。”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入了余青青耳朵里,略显熟悉。
“四位客官请坐。”顺溜笑嘻嘻的迎了进来。
余青青抬眼看了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出现了,做起粉条来也没有心思。
随意捞了四碗,叫顺溜端了上去。
可那男子却走了过来,眉羽皱成了一团,口气极冷道“青青,我好歹也是你亲爹,你就这般态度对我?”
柳氏挺着孕肚,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一双鹰勾眼盯着厨房内的余青青,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呀,你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好了。”
“不会连长辈就不管了吧?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坐了下去,对同桌两人挤眉弄眼。
看样子,关系不错。
她嗦着粉,对两位说道“听说好吃的很,赶紧吃,这的老板就是正华的二丫头。”
“不会收银子的,多吃几碗。”
感情把这当自己家了,余青青白了顾老三一眼。
最看不惯顾老三现在这副模样,以前那种懦弱的性格,自从有了余氏,性格就变得不一样的。
余青青瞪着顾老三,眉头拧着一团“我姓余,不姓顾,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划脚?”
她不会认这个爹,要不是自己拥有这副躯体,原主早就变成一具骷髅了。
顾老三横眉竖眼,气的瞳孔地震。
咬牙切齿道“顾青青,你真是目无尊长。”
说完转身坐在桌子上,连一口粉都吃不下。
心口堵的慌,他有些后悔将三孩子,让给余氏。
要不然享福的就是自己,那四合院看一次,羡慕一次。
余青青才不留情,想吃东西管饱,想找事没门。
她朝顺溜招招手,嘱咐了几句。
无视顾老三一桌,继续招呼着其他客人。
柳氏狼吞虎咽,一碗未尽,又来一碗,吃的顺溜那眼神都翻上了天。
柳氏嘴角一抹,缓缓起来,靠在厨房门口“二丫头呀,你爹也是为你好,不能记仉,以后还指望你怡养天年。”
余青青根本不想搭理她,在她心里,对待“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她低头不语,继续手中的活。
柳氏冷哼几声,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铺子。
顾老三撇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脸上写满了不舍。
自始自终,余青青都没有抬头吱声。
自从营业后,没一天是顺心的,不是这个找茬,就是那个找茬。
一晃半月后。
十月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余青青穿着一身粉红色长衣,游走在上虞村的街头。
俊俏的小脸,被冷风吹的红通通的。
她双手挫了挫,明亮如星的眸子眨了眨,特别漂亮闪烁。
粉庄又招了两个伙计,根本不需要她操持。
她便找个茶楼,坐在了二楼,望着窗外寒风瑟瑟,自言自语“一晃快一月有余了,不知那位花花公子还好吧。”
余青青轻抿一口茶水,看着楼下的行人。
邻桌几个女子,欢声笑语,滔滔不绝的谈论着。
一紫衣女子,捂着小嘴“听说安国侯来到了上虞镇,就住在上虞官街,那阵仗大的吓人。”
另外一位脸圆圆的女子,吃了口糕点,附和道“是呀,我远远的瞧了一眼,那安国侯长的俊俏无比,身如玉树,简直就是一极品美男子。”
一下子打开了话题。
女子们开始议论,边说边笑。
“好像才二十有余,是大炎最年轻的侯爷。”
“英俊潇洒,就是太过冷漠,昨日一男子闯入了他的军队,当场就打晕拖走了。”
“这么狠呀。”
一女子咬着嘴唇,露出一副惊吓的表情,小声道“有权有势的男子果然有毒。”
……
余青青在旁边,喝着茶喝着八卦,别提多惬意了。
嘴角勾了勾,心想,这就是古代女子的茶话会吗?
不过那安国侯确实心挺狠的。
她大眼闪了闪,望向窗外,就见一军队缓缓使入镇口,后面高头大马,全部押着粮草。
前面一匹白马上面坐着一男子,身着黑衣,看不清他的正面。
一阵寒风不仅掀起了他的衣袍,还撩动起他的青丝,随风而起。
让那清冷的背影,更显冷漠。
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你们看,那就是安国侯。”紫衣女子大喊道,趴在窗边,目不转晴的盯着白马上的男子。
“哇——,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呀。”
“是呀,不知我今生有没有机会做安国侯夫人呀?”圆脸女子托着香腮,犯起了花痴。
“别做梦了。”
余青青也缓缓站起身,身子贴近窗沿,向下眺望着。
突然,白马上的男子摆了摆了手,军队瞬间停了下来。
茶楼上的女子疑惑的看着下面,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
紫衣女子两眼放光,喃喃开口“安国侯,不会是……”
话未完。
白马上的男人,就缓缓侧脸,那双黝黑的眸子朝余青青看了过来。
嘴角微微勾起,隔空眨了眨眼。
余青青一怔。
眼晴瞪的老大,内心如海浪惊涛翻涌。
她不可置信,露出了怀疑的神情,心里暗想“原来他就是安国侯?”
“安国侯在看她,一个土包子,凭什么呀?”紫衣女人埋怨的瞪着余青青。
“就是,就是,我认识她,是余氏粉庄的老板。”
“不好好做买卖,来这里争奇斗艳,真不要脸。”女人们的虚荣心作崇,对她恶语相向。
余青青回过神来,赶紧坐回原位。
嘴角上扬,笑道“几位姑娘,我想你们是看错了,我与那安国侯并不相识。”
紫衣女人摇拽着腰肢,走到她面前,不屑道“你当我们眼瞎吗?”
“刚刚安国侯分明是在看你。”
余青青现在还惊魂未定,不想反驳“你们说是就是啰。”
话音落。
那个圆脸的女人尖叫一声喊道“你们看,安国侯已经有心悦之人了。”
紫衣女子快速望去,就见白马上的男子,正在和马上内一漂亮的女人说些什么。
看上去极奇温柔。
余青青歪着头撇了一眼,虽然视线有些朦胧,不过真是郎才女貌。
那个女人应该是君臣之女吧?要不然怎么配的上他?
余青青赶紧收回那湿润的眼眶,心里莫名的哽咽起来。
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要掉眼泪。
她赶紧离开茶楼,去粉庄交代了一下,快速回到了四合院。
直奔东厢房,掏出那个装夜明珠的荷包,紧紧握在手心。
下一刻。
冲出房门,把夜明珠丢进了河水里。
余氏见状,赶紧跑出来,担心的问道“二丫头,你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差。”
余青青不想让娘担心,怒力挤出笑意。
假装乐呵呵道“娘,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想发泄一下。”
余氏开始内疚自责,她每日见二丫头来回奔波,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眼眶红了,拉着余青青的小手“二丫头,都是娘太没用了,让你从小到大受苦。”
余青青咧嘴笑了笑,努力收起情愫。
她挽着余氏的胳膊,转过身,指着四合院门口,那四个大字。
说道“娘,你看,我们住着大院子,屋内应有尽有。”
“镇上粉在,每日进账四五十两银子,这是村里人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这算什么苦日子?”
余氏笑中带着泪水,摸摸她的小脸,温柔的应道“可是苦了我的二丫头。”
“娘,我乐在其中。”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牌扁上某人亲自提笔的四个大字,笑中带着几分讽刺。
夜晚悄无声息的来临。
寒风如带了刀刮在脸上生疼,没有落日。
只有满山遍野的白雾,和天空那劈天盖地的风云,仿佛会有阵雨一般。
也像余青青的心情,晚膳之后,她躺在床上,就算紧闭着双眼,也没有一丁点睡意。
满脑子都是在茶楼上,看见的那张熟悉的面孔。
有那么一刻,她差点飞奔下去质问。
索性将被子蒙在头上,强行自己睡去。
半个时辰。
一只小手用力掀开被子,里面的人儿气呼呼道“好烦呀,为什么前世今生都要这么折磨我?”
一双大眼瞪的像铜铃,突然窗外一黑影闪过,很快消失不见。
她赶紧下床,趴在窗边看了半天,也没寻见是什么东西。
转身揉了揉眼,却撞见了一硬物,抬起眸子一看,捂着小嘴惊呼道“你……你怎么在这?”
吓的都结巴了。
一道清冷而磁性的声音,传了下来“小丫头,本公子为何不能在这里?嗯……”
最后一字拉得很长。
第29章第二次,亲密接触
面前一男子正在俯视着她,身上气场强大。
黝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
余青青愣了愣神,赶紧与他拉开距离,没呈想腰间多了只大手。
只见男人往前用力一拉,她的小脑袋就贴在了男子胸膛。
近距离的接触,她能准确看清那张俊脸。
男子低着眉头,略显磁性的声音响起“小丫头,这段时日是否想念过本公子?”
余青青用力挣扎了一下,可都无动于衷。
整个瘦小的身躯,还是紧紧的禁锢在他怀里。
她大眼使劲眨了几下,不得不承认,是想他的。
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对男子表达爱意,是不是有些扯。
她慢慢推开面前的男子,抬起小脑袋,与他四目相对“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还有些生气。
他现在是安国侯,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子……
这一段时间,他肯定经厉了许多,但却第一时间来见她了。
不知该不该感动?她媚眼如丝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不似以前那般娇纵,眉羽眼更显英气逼人。
她脸蛋微红,薄唇轻勾,面前的男子紧盯着她,舍不得移眼,他宠溺一笑“本候知道,我们很快就会在见面的,不需要告别。”
本侯?
对,他现是侯爷了,不是以前那个花心浪荡的公子哥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跟他的距离好远,低着眉头应道“侯爷,真是别来无恙,你竟然瞒着你的身世?”
“说什么商人?沉迷风花雪月的公子哥……”
“哼,侯爷真是好口才呀。”
她假装气呼呼的,心里还是很乐意见到他的。
说着转身,背对着魏渝,双手抱在胸前。
魏渝正是安国侯。
这段时间,整个人消瘦了不小,不过五官更加精致了。
他抿嘴一笑,绕到余青青面前,挑了挑眉“你叫我侯爷,是生气了吗?”
他靠的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劲。
酥酥麻麻,她赶紧移开,白了魏渝一眼“侯爷是我何人?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说是何人?”他反问道,目光更显灸热。
余青青目视别处,心跳快了两步,应该算熟人或朋友吧?
她长长的睫毛闪了闪,舔了舔嘴角“侯爷话语怎这般奇怪,我们……应该算朋友吧。”
朋友?
魏渝脸色沉下去几分,他很不满意朋友这个称呼。
他深遂的眼眸闪了闪,这小丫头始终不愿意说出内心的想法吗?
可她的眼里明显是有自己的。
“算。”他一字定音。
他要求不高,还是同从前那般,来日方长。
余青青有些慑手慑脚,见魏渝不再言语,轻咳一声道“侯爷,天色不早,我要歇息了。”
说着就钻进了被窝,侧身睡去。
可耳朵却警惕起来,并没有听见魏渝离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稀碎的响动,一个身影快速钻到了床上。
余青青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看着身侧的男人,大喊道“侯…候爷,你干什么?”
本能的一脚将魏渝踹到了床底下。
定晴一看,躺在地上的男人,心一颤。
完了?
我踹了安国侯,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我全家灭口。
余青青赶紧下床,准备扶起地上的魏渝,只见魏渝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右脚微微一抬。
余青青身子一斜,倒了下去。
最可气的是,身子正好压在某上身上,两人脸对着脸,鼻尖有着微微的触碰。
整个心扑通跳动,嘴颤的说道“那个,脚拌倒了。”
“本侯知道。”他的声音很温柔,身子莫名向上倾。
炙热的目光更显柔情,他不怕死的揽着余青青的细腰,又继续道“小丫头,本侯的心意你懂吗?”
那两片性感的薄唇,温玉如水,这谁顶的住?
余青青脸蛋徘红,心跳加快,咽了咽口水,道“不懂。”
她一口回绝了,眼神躲闪,其实她什么都懂。
她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两人胸口紧贴着,略显羞耻。
“当真。”魏渝声音很低沉,又空灵。
余青青点点头,把小脑袋别在一边,不在看他。
魏渝明亮的星芒一闪,伸水右手把那昂起的小脑袋往下轻轻一按。
四片蒋唇准确无误的印在了一起,魏渝垂下眸子,细细的感受着。
这是他与小丫头的第二次亲密接触,要记在脑海。
而某人却瞪着大眼,局促不安,她感觉自己的嘴唇麻木了。
又像品蜜饯一般,想移开又舍不得移开。
魏渝伸出那罪恶的小舌头,舔了舔余青青的唇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然后瞬间移开,调侃道“看来小丫头心里是有是有本侯的,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余青青赶紧翻身起来,朝他翻了个白眼,气呼呼道“谁让你占我便宜的,安国侯怎这般不自重?”
“当我余青青是那些风花雪月的女子吗?”
魏渝赶紧从地上起来,嘴角上扬,伸手摸了摸嘴角“小丫头别生气,本侯现在就走。”
他主要是想念小丫头,不远千里,就想第一眼见到的是余青青。
魏渝穿上黑色衣袍,伸手戳了戳余青青的脑门,宠溺的笑道“小丫头,那本侯走了。”
那念念不舍的目光闪动着,很快人影闪到了院子里。
余青青在窗边看了一眼,缓缓吹灭烛灯,转身躺在床上。
外面月光绞洁,院里那修长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她躺在床上,伸出小手摸了摸小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刚才竟然亲我了,可我为什么不拒绝?不反感呢?”
“反而有些贪念,有些喜欢那种感觉……”
她摇摇头,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口鼻,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晴。
嘟起小嘴,自言自语道“余青青,你没救了。”
次日。
日上三竿。
余青青昨晚竟然失眠了,她想着安国侯就是魏渝,还那么花心,两人确定不配……
她顶着两黑眼圈,走进了膳房,打个哈欠道“娘,你准备的什么早饭?”
余氏转身,轻声应道“你喜欢吃的清粥小菜。”
“谢谢娘。”
“二丫头,昨晚咱家是不是进贼了?我好像听见了动静。”余氏边做饭边问道。
余青青怔了一下,难道娘发现我跟魏公子…那个了…
她嘿嘿一笑,凑到余氏跟前“娘,没进贼,只是一只发了情的野猫而已。”
说完邪魅一笑。
“那就好,娘本想起来看,可后面又没动静了。”余氏已经把粥盛好,又将碗筷摆好。
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饭后,余青青就赶往镇上的粉庄。
顺溜把店里管里的很好,新招的两个伙计,也很勤快。
余青青每隔十天就会换上一个新口味,倒至店里的人,每天就是高棚满坐。
她现在可是上虞村最有钱的,人人都说坏事传千里,可她……像余青青这样有钱的姑娘,可不多见。
不止邻村知晓,好多人都派媒婆来提亲,基本上每日都有三两拨。
“老板来了。”顺溜赶紧迎了上来,面带笑意。
余青青点头示意,看了几眼铺子里的情况,很是满意。
“该上客了吧?”她问道。
顺溜看了一眼厨房,把抹布搭在肩上“老板,马上就上客。”
“好。”余青青脱下衣袍,进入厨房,一起忙碌着。
响午之时。
客人陆续进店了,还有一位熟悉的面孔,齐衡。
他在人群中,冲余青青挥挥手,手里还提着一筐东西。
余青青赶紧出厨房,迎了上来“齐公子来了,请坐。”
齐衡把那筐东西递给她,理了理衣襟上的寒霜。
低头垂眉道“这是冬梨,我家后院自已种的,摘来给青青姑娘尝尝。”
余青青看了一眼金黄的冬梨,没吃,就感觉水润多汁。
露出感激的神情“多谢齐公子。”
“青青姑娘喜欢就好。”
两人双双落坐,恰巧余青青今日研究了新口味,椒麻汤粉。
她盯着面前俊俏的男子,咧嘴笑道“齐公子若不嫌弃,帮我试试新口味。”
“是在下的荣幸。”齐衡微微扶礼。
余青青抿抿嘴,转身进了厨房,两只小手麻利的准备着。
齐衡抬眼望去,静静盯着一窗之隔的姑娘。
他一见她就不由自主的带着笑意,这是不可控的。
余青青很快准备好了一碗,端到齐衡面前,小手一抻“齐公子,尝尝看。”
都认识这么久了,齐衡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优雅的吃了起来。
慢条斯里的,吃相很是俏美“青青姑娘,这味道真是一绝,怎的如此美味?”
一说起,余青青就坐了下来,小嘴吧啦的介绍着。
齐衡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么小的姑娘,怎懂的这般多?
他有些惊叹,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青青姑娘手真巧。”
“齐公子夸赞了。”她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突然齐衡的手伸了过来,余青青本能往后一躲,定定看着他。
齐衡低头一笑,声音低沉“别动,青青姑娘脸上有东西。”
她赶紧用手擦了擦,根本没有擦下来任何东西。
“在这边。”齐衡上手摸上她粉嫩的小脸。
摘下一颗黑黑的芝麻。
余青青尴尬一笑,粉唇轻吐“原来是芝麻呀。”
“是呀,难道青青姑娘是想点颗美人痣?”
“才没有呢!”两人相视一笑后,齐衡继续吃着粉。
可铺子外却多了双深遂的眸子,正紧盯着两人。
那人正是魏渝,他正坐在白马上,一袭青衣黑丝,特别醒目。
看着铺子两人笑的开怀,他脸色更阴沉了。
跳下马车,扔下军队就赶了过来,店里的人一见是安国侯,赶紧微微扶礼。
不敢吱声,缓缓的离开了铺子。
魏渝竟直走到余青青身边坐下,满是怒气的脸,凝视着齐衡。
齐衡并不慌张,起身慢慢扶礼道“在下齐衡,见过安国侯。”
魏渝满脸愁云,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他把头别在一边,假装没有听见,更显孩子气。
余青青见状,内心憋着笑意,轻咳一声“小女见过安国侯,不如……小女去帮安国侯亲自煮碗粉?”
听到亲自两字的时候,魏渝眉头跳动了一下。
可那副既幼稚又傲娇的模样还在,挥挥手“都不必多礼。”
说完就见桌上边上那筐冬梨,随手拿起一个,闻了闻,冷漠道“齐公子府上竟然有冬梨?”
“回安国侯,祖父早年间种下的。”齐衡淡定的应道,脸上并无其他表情。
“挺好,那本侯就替青青,谢过齐公子了。”
魏渝黝黑的眸子微眯,似要把齐衡看透一般。
如若是以前齐衡定会反驳,现在不一样了,旁边坐着的是安国侯。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安国侯,他得为员外府考虑,不可鲁莽行事。
余青青很快端了过来,推到魏渝面前“侯爷,尝尝新口味。”
他撇了她一眼,大口吃了起来,薄唇还不住的念叨“小丫头厨艺日渐高超,本侯真想一辈子吃这样的美食。”
说完还不忘瞧齐衡一眼。
好似在挑衅。
余青青挠挠头,这两人每次见面都针锋相对,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推了魏渝一下,翻个大大的白眼“吃还堵不住侯爷的嘴吗?”
魏渝勾唇笑了笑“当然堵得住,太好吃的。”
她又瞟了一眼余青青,想起了昨晚那个诱人,又让人脸红心跳的吻。
内心比蜜还甜,刚刚看见她与齐衡有说有笑,心里莫名就念酸了。
小丫头只能是他一个人,他不许别人染指。
齐衡见两人举止亲密,缓缓起身,对余青青说道“青青姑娘,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赶紧起身,把齐衡送到铺面门口,嘱咐道“齐公子,你慢走。”
魏渝假装没看见,低头嗦着粉,很快,一碗就见底了。
他抹了抹薄唇,皱起眉头看着余青青“小丫头,你为何让他碰你的脸?”
他吃醋了吗?
余青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因为我脸上有脏东西,齐公子帮我拿掉而已。”
“那也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魏渝有些堵气,余青青咧开嘴角笑的开怀,这男人真是又可爱又霸气。
身上有股世家气息,让人想靠近又不敢靠的太近。
第30章余然然跑回娘家哭诉
余青青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起来,小手就被人抓住了。
她赶紧缩回去,皱了皱眉道“你干嘛呀?”
魏渝侧着脸,扬眉带笑,手握的更紧了。
他两片薄唇轻抿“记得等本侯回来,还有……与那齐公子要保持距离,知道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有几分低沉。
余青青用力将手缩回去,很是不乐意的看着他,为何要等着他?
这男人真是太过于霸气了,她瞪着圆圆的黑眸子,应道“不知道,侯爷能不能不要管我?”
“我又不是你重要的人。”
这话听起来,如此酸呢?魏渝嘴角动了动,内心欣喜的盯着她。
眼眸露出淡淡的星光,如夜空中的繁星一样耀眼。
“你是,乖乖等着本侯。”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宠溺的摸了摸余青青的小脑袋。
说完抹了抹嘴角,就离开了铺子,直到他上白马,军队才开始动起来。
余青青缓缓起身,看着军队,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怎么有种目送情郎的感觉?
余青青回过神,赶紧收起魏渝留下来的空碗。
没想到魏渝刚走,客人们都涌了进来,有些人还议论纷纷道。
“这粉庄的老板,竟然与安国侯相识?”
“是呀,看样子是老熟人了,粉庄老板来头肯定不小。”
“就是,你们看安国侯刚才笑的,那真是如沐春风呀。”客人们交头接耳,各自揣测着。
只要有银子赚,余青青并不在意这些。
下午这段时日,可比上午好了一倍不止,好多都是看在安国侯的面上,想来听听八卦的。
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一片血红。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葡萄色的黄昏,紫色的黄昏。
笼罩在上虞村和狭长的巷子口,天色比往日要黑的早一些。
透着无尽的寒意,余青青套上青色,白色毛绒衣袍,踏上了回村的路。
现在不需要乘坐别人的牛车,自己前几天花了八十两买了辆马车,还请了位车夫。
车夫三十有余,是上虞镇上实打实的汉子,大冬日的,里穿缕衫再披布衣,也不见他冷。
也许是年轻气盛。
余青青掀开马车帘,一阵寒风刮过,刺耳的很。
她在想,如若下一次再见魏渝,定要把他的想法和身份弄清楚。
摇身一变侯爷,她确定震惊了。
车夫见余青青发呆,撇了一眼,细声嘱咐道“姑娘,外面凉风刺骨,千万别冻着了。”
余青青放下车帘,勾起粉唇,应道“叫我青青就好,哎……不知不觉冬日了。”
说话间,粉唇吐出阵阵寒气。
马儿蹄踏声,与地面擦出不一样的旋律,很快回到了四合院。
还未踏进院内,就听见女人嘤嘤哭泣的声音。
侧耳一听。
似余然然的声音,她赶紧踏入院内,目光寻找着哭声,在北厢房停了下来。
里屋坐着一位身穿薄衣的女子,低头一颤一颤的抽泣着。
旁边的余氏正红着眼眶,劝慰着“大丫头,他动手打你了?所谓何事?你到是说话呀。”
余氏又急又气,就差跺跺脚了。
余然然泪眼婆娑,只顾着哭泣,还越哭越大声。
她从小就胆小怕事,受了委屈也不吱声,这些余氏都知道。
奈何自己性子也是这样,她也不好意思教训余然然。
她就知道大姐不是袁氏的对手,要不是当初看在刘强子对大姐好的份上,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况且那个时候,余然然一心想着入刘家。
余青青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看着余然然问道“大姐,所谓何事?是不是刘强子对你……”
不好两个字,还未说出口。
余然然就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哭的眼泪纵横,哽咽道“不是强子哥,是……家婆,她…”
“她什么呀?”余青青一声呵斥。
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余然然这副软绵绵的模样。
余然然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泣不成声“她…她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还说,要是不给刘家添个大胖孙子,就让强子哥休了我……”
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还带着些许颤音,耸了耸鼻尖。
余氏一听,火冒三丈骂道“那死婆娘怎能如此对待你,结婚那几日她可是殷勤的很呀。”
余氏一老实人,没什么心眼。
袁氏突然答应大姐跟刘强子的婚事,还迫不及待的把余然然娶回刘家。
无非就是为了大姐那些嫁状,现在人过去了,就翻脸不认人。
这些余青青都明白,她挨在余然然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大姐的后背,低声道“别哭了,就袁氏那种贪念钱财之人,怎能待你真心?”
“大姐,姐夫是不是站在你这边?他知不知道你跑回来了?”
余然然摇摇头,满目泪痕的应道“他去镇上做工了,到现在还未归。”
“每次达子哥只要在家,她都待我极好。”
“可达子哥一离开家,她就变了副嘴脸,对我恶语相向。”
说着余然然又嘤嘤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余氏心疼余然然,见她身子一抖一抖的,赶紧去膳房冲了杯糖水,递到她手上。
余然然倍感头疼,大姐的性格真是随了娘,什么事都忍气吞声,被人欺负也不吭声。
知道的人说她心善,不知道的就会说余家女儿懦弱无能。
她必须得改改大姐这种性格,转身对余然然说道“大姐,今晚就住下吧,要是刘家没个说法,就别回去了。”
“可是,强子哥他……”余然然欲言又止,她能察觉到余青青满身的怒气。
有些后悔,跑回娘家了。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刘强子的声音,他扯着嗓门喊道“然然,我来接你回去了。”
说着,人已经站在了北厢房门口,正定晴的看着伤心的余然然。
余然然头也不抬,显然还在生气,余氏倒是客客气气的把刘强子迎了进来。
刘强子有些局促,缓缓踏入屋内,看着余氏“娘,我……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对然然挺好的。”
“就是有些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