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登泰山
泰山,号称五岳之首,有天下第一山之称。徐阶从小便听过它的威名,历史上不少皇帝都曾来此封禅祭祀,时至今日亦是人们趋之若鹜的5A级景区。
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徐阶,他是个不喜动窝的性子,旅游这种耗钱耗力的娱乐并不适合他。然而今天他却站在了泰山脚下,仰视着面前这条十公里长的登天路。
“到了,准备迎接‘神算子’说的大机缘。【苍蝇搓手手.jpg】”
徐阶用自己的眼睛作为摄像机拍下了眼前的景象,发到了万界通识天地里的武道交流群中。
“我靠,‘首辅’你还真去了啊。”
“都元皇历XXXX年了,怎么还有人相信‘神算子’的卜算啊?(恼)”
“一次一次算过多少次了,准过没啦。换汤不换药啊,人家‘神算子’也没脸回复的……”
“嘻嘻,感谢‘首辅’垫刀,下次就找‘神算子’算姻缘。”
……
徐阶在意识中默默地看着群友们吹水,他们言语中谈论到的“神算子”是这个武道交流群的元老,其人醉心于易数,时常会给群友卜算以验证自己的实力。只是由于群友们来自于诸天万界,因此准确率相当低,堪比买彩票中头奖。徐阶倒也不是真的对此抱有什么期望,只是他如今已经毕业,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可想而知投入到武道的时间会大大缩短,而他所在的世界又是个走科学道路的,因此武道的极限已然在目,心中难免有些烦闷,趁着“神算子”卜算的借口,来泰山这儿散散心,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徐阶一步一步地朝着泰山顶上走去。该说不愧是泰山吗,看着眼前壮阔雄伟的景象,徐阶感到自己的内心也被开拓了,逐渐忘记了“神算子”所说的机缘,开始真的沉浸到了景色之中。
终于在傍晚,徐阶登上了泰山之巅。看着夕阳下镶嵌着金边的云峰,徐阶不禁诗兴大发,奈何肚子里墨水太少,脑海中只能回想起那众人皆知的几句诗词。正当他发动群友众筹诗句的时候,天边突然出现了几个黑点,而后逐渐变大,竟传来了阵阵风雷之响。
徐阶大惊失色,他虽未开窍,但和眼窍相关的几个窍穴已经在开始凝练了,目力比普通人的5.0要强上不少。那几个黑点竟是九具龙尸,正拉着一口青铜古棺朝着泰山山巅压落。
九龙拉棺!
难不成我竟是来到了遮天的世界?徐阶来不及多想,那九具龙尸已然越来越大,他连忙运起轻功,朝着旁边闪去。
“轰!”
伴随着雷鸣般的响声,九条龙尸像山岭一般砸在了玉皇顶上,一时间尘土弥漫、土石飞扬。好在徐阶有武功傍身,用身法躲开了那些滚落的山石,又随手拍飞那些溅射而来的碎石,待来到了安全地带,便运起千斤坠,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很快,冲击停止了。徐阶迅速朝着青铜古棺的方向冲去,那里被砸出了一个深坑,底下赫然是五色祭坛!
哈哈哈,大机缘,果然是大机缘!徐阶不禁喜形于色,但随后他便想到,此时他其实有两种选择。踏上星空古路自不必说,但他也可以留下。遮天的地球上并非没有修炼的门派,只是过往熟悉的环境让徐阶以为仅有获得万界通识符的自己才能修炼,故而没有刻意去寻找相关的踪迹。此下山一去,徐阶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拜入门派,毕竟他已经蓄气大成,丹田已然开辟。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通过照顾叶凡的父母来结下善缘,无论是教授武功还是通过万界商城购买延寿之物都可以让两位老人撑到叶凡归来的时候,到时候有大腿抱着再入星空古路,岂不美哉。
正当徐阶犹豫不决之时,突然一阵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那声音是从青铜古棺背后传来的,看来是叶凡他们已经来了。徐阶摇了摇头,叶凡父母暂且不管,看过遮天的他可知道,这星空古路可不是那么安全的,原著中三十人上路,只有十六人到达了北斗,十四人葬身于神鳄和大成圣体的神祇念下,撒血荧惑。如果可能的话,徐阶想尽可能地减少死去的人数。于是他朝着叶凡等人的方向走去,但就在这时,脚底下传来了不一样的触感。
“艹!”徐阶没有想到,自己心情激荡之下竟忽略了脚底的路况,伴随着大石的滚落,徐阶也朝着坑底栽去。虽说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但那块踩踏下去的巨石却是阻拦不及,“砰”的一声砸在了五色祭坛之上。
顿时石坛上有五色朦胧光晕发出,徐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笼罩了身体,双腿像是绑缚了铅块一般难以移动一步。伴随着五色祭坛的震动,徐阶身不由己地朝着坑底滚落,和叶凡他们落到了一起。这时的徐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色祭坛上陈列的玉块和石板发光粉碎,将其中蕴含的神力都注入到身下的祭坛之中。半空中一个个古字闪耀而起,在半空中逐渐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我想离开这里!”旁边有人发出哭腔。
“我的身体无法动弹……”恐惧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这时本来有些慌乱的徐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可是有武功的人,诚然以他目前低微的武功做不了什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做不了。身体不能动,眼睛还是能看的嘛。
徐阶通过万界通识符默默地记录着眼前的景象,这可是能进行星际穿越的阵纹,挂到商城上想必能卖出一笔元皇币。而这时,八卦图中央的阴阳图也缓缓洞开,仿佛门户一般,徐阶甚至能看到一条星空古路。与此同时,铜棺也发生了异动,随着铜棺一阵摇动,棺盖被震开了少许,一股莫名的无形力量向着众人袭来,将徐阶等人卷入到了古棺之内。
九龙拉棺,再次起航。
第二章 入荧惑
青铜古棺内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冰森森的寒意。好在现代社会没有人不带手机在身边,因此铜棺内不至于陷入完全的黑暗。但手机的光芒相对于众人心中的惶恐来说还是太微弱了,面对着怎么也无法与外界联系的状况,不少人脸色煞白,有些女生更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惶恐,在那里小声地呜咽着。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六神无主,很快一个看起来儒雅随和的男生站出来安慰大家:“大家不用惶恐,虽然我们暂时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是泰山发生了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件,必然会在第一时间传到外界,相信救援人员很快就会赶到。”
“周毅说得对,大家不要慌乱,我们一定要镇静,相信一定会平安无事。”另一个平静的男声发出,安定着众人的情绪。
“不错,大家不要慌,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恐惧亦无用,重要的是想办法脱险。”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位漂亮的女同志。
发言的几人显然是众人中的佼佼者,在他们的安抚下,虽然不少人依旧肉眼可见的不安,但也停止了无谓的反复拨打电话的行为。不过这时,徐阶发话了:
“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身上。
“他是谁啊?”
“不知道,好像是和我们一起掉进坑的。”
一阵短暂的窃窃私语后,之前第一个站出来安慰众人的周毅向徐阶询问道:“请问你是?”
徐阶环视众人,决定编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
“我的名字叫徐阶,是能看见一角未来的人。”没等众人质疑,徐阶紧接着说道:“你们中没人认识我吧?”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并没有人的亲友是叫这个名字。
“没关系,我也不认识你们。”徐阶咧嘴一笑,“但我知道你们中有叶凡、王子文、张子陵、柳依依、林佳、李小曼、凯德、张文昌以及,庞博。”
被点到名字的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面露震惊之色,他们自认为不是什么明星人物,虽然不少人算是成功人士,但也达不到家喻户晓的程度。难不成此人是他们的校友?
其他人也都诧异地看着这些人,但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庞博?庞博不是没来吗?”
“谁说的,那不就是吗?”目力超群的徐阶自然早就看到了那个趴在地上的黑影。
仿佛为了配合徐阶似的,黑影动了动身体,而后发出了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
“鬼……鬼……”
鬼?!众人被吓了一跳,有些早就临近崩溃的女生更是发出刺耳的尖叫,大声哭喊起来。徐阶于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向了那个黑影。一些还能保持镇定的人见状恍然大悟,也连忙有样学样,一时间众多光束打在黑影身上,将他的样貌照了出来。
“我靠,你们要闪瞎我呀。”那人连忙用手遮住眼睛,但不少熟悉对方的人已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庞博,你什么时候来的?”一道人影分开了众人,朝着庞博问道。
“先别说这个了,给我来瓶水,渴死我了。”庞博朝着众人的方向走来。
“站住!”奈何不少人因为这幽闭的黑暗空间,已然有些疑神疑鬼了。不过那道人影不在此列,他大步来到了庞博的身边,用力地拥抱了一下对方。显然这个人就是叶凡了,而庞博也在喝过叶凡递过来的矿泉水后,说起了自己如何进入铜棺的经历。
待到庞博讲述完毕,几乎所有人都惊异地看向徐阶,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此人真如他所说的一般,有预见未来之能。徐阶微微一笑,他知道想让这群三观已然定型的成年人在短时间内接受自己所说的话有些困难,因此他并未多说,只是留下一句“预言”。
“接下来我们会在火星停留。”
说完便盘膝打坐,调整自己的状态,毕竟接下来可是有着一场大战在等着他。
许是被徐阶的气势所震慑,没有人敢向徐阶搭话,叶凡他们聚拢成一团,开始探索起了这青铜古棺的内部,留下徐阶一人在原地。过了一段时间,青铜古棺突然一阵剧烈颤动,所有人都站立不稳,不少人更是直接摔倒在地上,徐阶的入定也被打断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众人惊疑不定,紧接着又是一声剧震,宛如要天翻地覆一般,就连徐阶也难以把持住自己的重心。好在这时铜棺内的刻图发出了点点微弱的光芒,抵消了接下来的冲击力。看到棺椁内的小铜棺挂在了侧壁上,徐阶心知自己等人已然到达了火星。果然,放眼一扫,有一束暗淡了光线从外界透了进来。
其他人也很快注意到了这点,他们欢呼着朝外面冲去,但紧接着便全部如泥塑木偶一般呆住了。因为眼前并不是他们幻想中的泰山之巅,而是一片红褐色的荒凉大地。
“难道这里真的是火星?”有人恍惚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火星上哪来的氧气供我们呼吸,这一定是地球上的某块戈壁,只要走出这里,我们就能获救。”另外一人像是要宣泄自己内心的不安一般,大声反驳着。
听到他的话,不少人的脸色为之一松,但紧接着又变得难看起来。即便仅仅只是来到了地球上的某处荒漠,以他们目前身上所携带的物资,也不过是从十死无生变成九死一生而已。突然,这时候他们的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
“大家,听我说。”
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徐阶赫然站立在了侧翻的青铜古棺之上。
“我靠,他是怎么上去的?那高度得有八米多吧,他哪来的攀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之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四周的景色所吸引住了,并没有关注周围。这时人群中冒出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声:
“我看到了,那个人就脚踩了几下,就上去了。”
“哈?这算什么,跑酷?轻功?”
徐阶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窃窃私语,他运足真气于肺腑,朝着底下喊道。
第三章 进古寺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关系到你们的性命,如果想活命的话,就竖起耳朵仔细听。”徐阶指着下方的五色石坛,“这个祭坛你们在地球上想必也见识过了吧,你们可以把它当成是文艺作品中的‘传送阵’,正是因为它被无意启动的原因,我们现在才会在火星上。”
“我知道有人不相信我说的话。”徐阶扫视众人,每一个人的脸色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你们可以看天上。”
顺着徐阶的话语,不少人下意识地朝天空望去。此刻天色已晚,繁星点点,其中有一轮模糊的圆盘挂在天边,是地球上所能见到的月亮的一半大小。而在另一个方位,还有一颗拳头大小的亮星,比之一般的星辰亮很多,但又比那颗小号的月亮暗淡一些。
看到这一幕,众人脸色大变,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能欺骗自己其实没有离开地球,只是来到了一块荒漠的话,那么现在这与地球上截然不同的星空就彻底打碎了他们回家的希望。许多女生失声痛哭起来,就连一些男的也仿佛腿软一般摔倒在地。
“但是我们并非无法回到人类的社会,”徐阶尝试着给众人打气,“只要启动我们脚下的五色祭坛,我们就能搭乘青铜石棺去往北斗。在那里,我们可以修行仙法,只要实力强大,是可以逆着这条星空古路返回地球的。”
仙法?众人被这个词引起了注意,他们都是成年人,时至今日已经不会再做御剑飞行、纵横青冥的梦了。但事到如今,他们难道不就是被类似这样神奇的力量给传送到了火星吗?更不用说旁边就躺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尸了。
看到众人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徐阶微微一笑,准备再给他们添把火。他运起轻功,从铜棺上飘然而落。众人见此,又对徐阶的话相信了几分。毕竟那可是两三层楼的高度,寻常人跳下来不受伤就不错了,哪能像徐阶一样如同落叶飘落般轻松写意。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周毅上前问道。
“原理很简单,但过程很危险。想必你们在地球上也看见了,泰山上的五色祭坛上摆放着不少的玉块和石板,但在祭坛启动后却灰飞烟灭。那是因为其中蕴含的神力被祭坛给吸收用来打开星空古路了,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火星上的五色石坛并没有类似的事物,这就需要我们另辟蹊径。”
徐阶遥指五色石坛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在那块石头背后上千米的地方有一处古寺,那是释迦摩尼所立的大雷音寺,其下镇压着妖魔,乃是一头神鳄和它的子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拿走古寺中的法器,让那头神鳄的子嗣脱困。接着再借助法器的力量将它们击杀于这祭坛附近,血祭它们用以获得启动星空古路的能源。”
听到徐阶的话,众人的脸色为之一紧,虽然他说的顺理成章的样子,但想想也知道,这其中会蕴含着多大的危险,尤其是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后。
“我事先要说明一下,古寺内的法器并不足以每人一件,因此我丑话说在前头。”徐阶眯着眼觑着众人,“我知道你们中的某些人之间有着矛盾,但我希望在接下来生死关头的时候,你们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内斗的事情来。要知道我可不是你们的同学,我对渣滓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耐心,但凡让我看到有人蓄意谋害他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以及他背后的指使者扔去喂神鳄。”
这番话让众人都沉默了,直到周毅皱着眉头打破了这股压抑的氛围,“我相信我的同学们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是啊是啊。”
“哈哈,就是。这个时候还想着内斗那得是什么人啊。”
“真是的,把我们想的也太坏了吧。”
众人纷纷附和了起来,尤其是力量处于弱势地位的女生们。但也有些人一言不发,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人群中的某些人。
“我也希望最好如此。”徐阶板着脸说道,随即冷笑一声,“不过为了打消某些人心里暗藏着的某些坏心思,我事先奉劝一句,别以为拿到了法器就可以先下手为强了。我也是会拿一件法器傍身的,在法器相互抵消的前提下,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落下这么一句话后,徐阶便领着众人前往古寺的所在地。
途中众人看到了巨石背后用钟鼎文刻着的“荧惑”二字,对自己身处火星之事更加确信。而在经过古庙前的废墟之时,徐阶更是用某个女生踩到的头骨向众人展示了神鳄的危险。就这么走走停停,众人终于来到了古寺面前。
“好了,你们进去搜法器吧。不过别想着私藏啊,搜集完毕后到古庙门口公开分配。”徐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进去。但奇怪的是,人群一阵攒动,却没一人迈开脚步。直到一个面相斯文的男人凑过来试探性地问道:
“您不进去吗?”
徐阶心中顿时了然,这是害怕他把众人当问路石呢。他没所谓地笑笑,指了指古庙上的牌匾:“那才是我最后要带的佛器。”
听到徐阶的回答后,再加上古庙确实规模不大却气势非凡,终于是有人率先迈出了脚步,他这一动,瞬间带动了所有人。尽管明知道找到的法器要交公,但仿佛是为了求个安心似的,众人蜂拥着朝庙内走去,却有一个人前往了不同的方向。
哦,此人就是叶凡吗?徐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主角”,你还别说,单从面相上来看的话,还真给人一股文静书生的错觉。奈何作为一名习武之人,徐阶轻易地便从叶凡的行走动作中看出这副肉体内所蕴含的力量。倘若他不用真气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在力量上胜过对方,毕竟徐阶修炼的虽说是能和如来神掌、截天七剑排在同一榜单上的绝世神功,但其特点却并非像八九玄功一般以力量为长。
不多时,众人便已将古庙搜刮得干干净净,将所得的佛器统统摆在了庙前的广场之上。
第四章 战神鳄
此时广场上已然堆满了佛器,有铜灯、钵盂、蒲团、念珠等等,甚至叶凡连菩提子都贡献出来了。不过徐阶并没有第一时间分配,而是口诵佛咒,那是佛门的群友看到他的求助后免费赠送的。随着他的念诵,佛器们浮现出了淡淡的微光,众人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但旋即被身边的异样给吸引走了注意力,因为人群中有个女生的身上也浮现出了这种光芒。
徐阶停止念诵,一个踏步来到对方身前,“交出来吧。”
那个女生脸色通红,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口袋里的铜铃交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徐阶问道,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王……王艳。”那个女生本来似乎还要胡搅蛮缠一番,但在和徐阶对上目光后,顿时就怂了下去。毕竟徐阶沉浸万界通识的虚拟武斗场多年,真实死斗实力能发挥几成不好说,但气势属实是拿捏得准准的。
“好,我记住你了,下不为例。”在徐阶落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后,人群中的不少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也对王艳私藏法器的行为很不爽,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而且现在他们又没真的见到神鳄的样子,对徐阶的话还是略有些半信半疑的,如果能避免冲突,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之后徐阶也没立刻分配法器,而是将叶凡和庞博两人叫到了一边。
面对两人疑惑的目光,徐阶说道:“之所以喊你们过来,主要是因为叶凡你是荒古圣体,而庞博你的体内蕴含妖神血脉,众人中就你们两位的体质特殊,也最有可能在佛咒中保持清醒。”
徐阶向两人讲述了自己的计划,像原著中几人合用一件佛器那肯定是不行的,神鳄数量众多,在它们前赴后继的冲击下,难免有人把持不住佛器惨遭被害。因此他结合几本书中得来的灵感,准备以五色祭坛为圆,以佛器为道具,根据偶像崇拜的原理于石坛上构建“神殿”。他之前站在铜棺之上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向众人喊话,也是为了能从高处纵览五色石坛,好分配“道具”的位置。另外到时候他会口诵降魔法咒以激发众人的潜在神能,就像原著里叶凡他们对付不死天皇的神祇念时一般。但这样做有一个缺点,就是防御有余,攻击不足。徐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收集足够的神力打开星空古路,光是防御可做不到这点,而且当鳄祖脱困之后,这点防御对于它来说也不过如薄纸一般。因此必须有人到结界之外去击杀神鳄子嗣,这就是徐阶为何会将叶凡、庞博两人喊到一边的原因。他们两人体质特殊,不会像一般人一样沉浸在佛咒中,而且皆以力量为长,不至于被神鳄冲击得脱手佛器。不过徐阶也只是建议,并非强制要求,毕竟他不会自私到以为别人都无私。但该说不愧是能以大圣之躯挑战禁区至尊的人么,叶凡和庞博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反倒是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庞博体内的妖神血脉上。
在征得了叶凡和庞博的同意后,徐阶向众人公布了自己的计划。众人颇为惊讶于叶凡两人的体质,徐阶甚至有听到有人小声嘀咕,“难怪是野蛮人。”之类的话。随后终于是开始了佛器的分配。因为叶凡两人要去战斗的原因,徐阶先让他们每人各挑两件佛器,不过并不包括铜灯,作为时至今日依旧长明的古灯,显然阵眼这个位置更适合它。之后便是按照众人之间关系远近决定几人共持一件法器,老实说这里徐阶看得有些尴尬,他想起了小学时老师让同学们自己组队的场景,总有那么几个人在人群中游离,让他颇有些感同身受。
待到法器终于分配完毕后,徐阶便让众人先走一步,他留下来最后取那铜匾,为众人争取回到五色石坛的时间。伴随着众人的远离,似乎鳄祖也感受到了封印的减弱,整座古寺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徐阶的心跳也随着鳄祖对封印的冲击而逐渐高昂起来,那可是一尊大圣啊,以徐阶目前的修为,那真就是卑若蝼蚁,人家吹口气就能化了。终于,在目视众人离五色石坛的距离差不多后,徐阶运足轻功,飞身摘匾,还未来得及落下,寺内的石像便龟裂了,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
而后便是佛家的六字真言响起,宏大的佛音响彻天宇,震动了苍穹,天地六合都在颤动。徐阶在一阵后怕后却是意想不到的欣喜,录下了这段佛音,之后的神殿构建就更有把握了。
不过当前还是逃命要紧,徐阶运转提纵之术,朝着五色石坛的方向奔去。途中数次被神鳄袭击,好在有佛光护体,并无大碍。待徐阶到达祭坛之时,原本庇护众人能和地球上一样呼吸生存的光罩已然开始逐渐缩小,点点光华被五色祭坛所吸收。徐阶连忙指点众人各自站好位置,随后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口诵降魔咒的同时用手机循环播放刚才万界通识符录到的佛家六字真言。自从他高三暑假买电脑意外得到万界通识符后,手机电脑便悉能作为它的外设了。
与此同时,徐阶一手擎着刻有“大雷音寺”的铜匾,一手持着长明古灯,将真气注入其中。于是以这两者为核心,众人手中的佛器皆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并且随着众人逐渐加入徐阶的唱诵,光芒开始联结起来,化为金光笼罩住众人。而叶凡和庞博两人手持金刚杵和铜钟,宛如护法金刚一般紧张地环视四周。
突然,一道乌光快到极致,朝着众人冲来,叶凡庞博阻拦不及,眼看着它撞到金光之上。
“砰!”
那道乌光竟被金罩反震到了空中,叶凡连忙一杵砸去,将那乌光狠狠拍在了地上。这时两人才看清了这道乌光的真面目。
第五章 回铜棺
那是一个形似鳄鱼般的奇异生物,长不过十公分,只有手指般粗细,像蛇又不是蛇,形似鳄鱼,却又没有长腿,腹下光秃秃的,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乌森森的,像是来自阴冥地府的鬼物。
“呜哇,好恶心。”庞博不禁吐槽道,叶凡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然而还没等两人仔细查看清楚,便又有数条形似鳄鱼的丑陋生物钻破五色祭坛外的光罩朝着众人袭来,而光罩外还有上百条在那里逡巡。
“艹,怎么会这么多?”庞博和叶凡连忙前去堵截,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神鳄行动快如闪电,因此漏了不少。好在金光坚固异常,没有一条能够突破,反而是有的神鳄因为冲得太猛,结果被反震震死。
这让叶凡、庞博安心不少,而且他们也确实发现,那些死去神鳄的鲜血化成了点点血光,突破光幕,朝着天空中的太极八卦图汇聚。
有效果!这让他们的精神为之一振,但就在这时,一声让人灵魂战栗的巨大咆哮声再次从大雷音寺方向传来,连光罩外的沙暴似乎都为之停止了。
靠,大的要来了。叶凡和庞博此时反而希望那些恶心的小凶物们来的越多越好,而也正如他们所愿的一般,从大雷音寺的方向宛如潮水一般涌来了成千上万条神鳄,它们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光幕,不一会儿就钻进来了上百条,悍不畏死地撞击着笼罩众人的金光。
在如此接连不断地冲击下,徐阶只感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如同气球被扎破一般疯狂向手中的佛器涌去。这让他不禁暗自叫苦,要知道,他的真气只不过是激发神祇遗物的引子啊,真正输出的大头是遗物本身蕴含的神力。即便如此,真气都消耗如此之快,没办法,徐阶只能咬牙坚持,并且做好了使用类似于“舍身诀”这类秘术的心理准备,待到真气耗尽,就燃烧精血以作补充。
好在事情并没有落到那种地步,在叶凡和庞博的奋力拼杀下,天空中的太极八卦图越来越清晰与璀璨,星空古路即将开启。
然而就在这时,大雷音寺那里惨烈气息冲霄而上,大地完全崩裂,一个庞然大物冲天而起,朝着祭坛逼来。
鳄祖脱困了!
只见它冷哼一声,一根手指朝着祭坛上的佛光按去。叶凡和庞博如坠冰窖,那可是佛陀镇压在大雷音寺下的鳄祖啊,难不成今日他们就要全灭于此了么?
面对鳄祖的攻击,所有的神祇遗物仿佛燃烧一般,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它们脱离了众人的控制,自行冲天而起,散发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化作了一道模糊的佛陀虚像,伸掌与鳄祖的手指碰撞在了一起。
“轰!”
巨大的冲击以交手中心为圆点,向四周扩散,除了在佛陀虚像下的徐阶等人,之前围攻他们的神鳄悉数被震成血沫。不过佛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虽说面对的是刚刚破封而出的大妖,但对于无人执掌的它们来说,阻挡它还是太过勉强了。好几件佛器都化为了齑粉,而佛舍利念珠、大雷音寺铜匾、钵盂等也全都坠落而下,变得黯淡无光,连青铜古灯都熄灭了。
不过这并非没有收获,在粉碎的佛器和妖兽的献祭下,星空之门彻底开启,九具庞大的龙尸颤动起来,要腾空而起。
“快,快拿佛器回到铜棺内。”徐阶对着刚刚如梦初醒的众人喊道。而鳄祖也是一惊,它冲天而起,右手快速放大,笼罩天地,要将龙尸握在掌中。然而令它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是死物的龙尸这时候竟然摆动了一下巨尾,抽在了它的黑色大手上,使其倒退了出去。
不过鳄祖并不愿就此善罢甘休,它趁着青铜古棺的棺盖还没有完全合闭,竟然就要这样冲进来。然而就在这时,布满铜锈的棺壁上那些远古先民与神祇的刻图,以及洪荒凶禽与蛮兽的的青铜图案,悉数流转出了朦胧的光华,让鳄祖停止了脚步。它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双目中爆射出两道森寒的血光,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蹬蹬蹬”地在虚空中快速后退了几步。
而徐阶等人也终于是乘坐着这具青铜古棺,没入了星空之门。
……
“别放松,几人共同拿好一件佛器,切记不要松手。”徐阶手持青灯,巡视着众人的状况,看过原著的他很清楚,此时的铜棺内至少有一只大成圣体的神祇念。神鳄不知道有没有,刚才的佛器与鳄祖的交手看似扫清了周围,但最好还是多打几个心眼。况且,徐阶扫了一眼低着头抱腿而坐的李小曼,恐怕已经有人身上被寄宿了鳄祖的神胎。
徐阶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即便是知晓了原著的剧情,有了千里眼一般能窥探未来的能力,但面对绝对的实力碾压,到底还是不够看的。
在检查完众人的安全之后,徐阶坐到了叶凡和庞博的旁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辛苦你们了。”此次荧惑之行,除了徐阶以外,就属这两人算是参与了全程。又是杀神鳄,又是直面鳄祖,可以说是相当得耗神耗力。不过叶凡和庞博两人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并不以此居功。
铜棺内就此宁静了下来,因为按照地球上的时间来说,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而众人这一路劳顿下来,也是十分疲累,因此全都沉沉地睡去。不过因为无人死亡的原因,众人虽然精神萎靡,但也不像原著那般难以安眠。倒是中途有一个女生发出了小小的惊呼,但因为众人都已熟睡,只有盘膝打坐的徐阶注意到了这声动静。
林依么?徐阶暗叹一声,并没有去管,大成圣体的神祇念不是他现在可以招惹的对象。
就这么过去了七八个小时,众人陆续清醒后,开始讨论起了将来的问题。
“我们要去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众人团聚在徐阶周围,其中坐在内圈的周毅首先问道。
第六章 终至北斗
“北斗啊,”徐阶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毕竟遮天这本书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记忆难免有些模糊,“那是一个比我们现在认知到的地球大得大得多的生命源星,上面主要生活着人族和妖族。”
“妖族,就像我们之前在火星上碰到的那种吗?”有人惊呼。
“是的。”徐阶点了点头,不过在看到众人难看的脸色后,他连忙安慰道:“不过北斗上还是人族的实力占优的,你们不用担心。而且在你们踏上修行路之后,亦可以拥有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神通。”
“那我们到时候要怎么修行呢?”
“到达北斗后我会带你们去修行的门派拜师的。”虽然是人家自己先找上门的。
“话说我们之中不会出现资质不够,不能修仙的情况吧?”有人忧心忡忡地说道,“普通人在那里也能像地球上一样生活吗?”
“对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不用担心,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修炼。除了……叶凡,”徐阶看向对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体质很强大,但也因此为天所妒,如今北斗的环境已经不太适合荒古圣体这种体质了。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天无绝人之路,你的道途虽然艰难,但只要迈过去,将会是我们之中的最强。”说到这里,徐阶转向了另一个人,“庞博,你先将叶凡拉到你进的门派,等我安顿下来后,我会再替叶凡想想办法的。”
“这用你说,我兄弟。”庞博听到徐阶的嘱托后,瞪大了双眼,但旋即憨笑道,“麻烦徐兄你多多费心啊。”
徐阶摆了摆手,此时他注意到众人看向叶凡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甚至其中不乏夹杂着几道更为恶意的视线,不过目光中心的叶凡本人倒是毫不在意。
“至于第二个问题,”徐阶摇了摇头,“我只能说,那是不可能的。北斗是一个以修行为尊的世界,尽管并不是没有凡人的国度,但也都是封建王朝,没电没网没机器。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灵气充裕,所以凡人大多身体强健吧。啊,对了,说到这里,我有件事要跟大家统一一下口径。”
徐阶捶了一下手,说道:“因为北斗的文化环境类似于古中国,因此男生的头发和大家的服装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奇怪的,而我们不能暴露自己来自于天外的秘密。毕竟修行的世界可不缺乏搜魂之类的法术,因此我希望接下来的话大家能记住。我们是来自于西漠某处地方的同乡,西漠那里和尚寺庙比较多,因此男生的短头发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而我们身上的衣服则是当地特色。这么点内容,我想没人记不住吧。”
众人皆郑重地点了点头,但就在这时,叶凡却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向着正中央那口棺中棺凝望而去,像是在聆听着什么。过了片刻后叶凡向众人问道:“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听见。唯有徐阶心中了然,他对叶凡说:“你摸摸那口铜棺试试。”
庞博疑惑:“不会出什么事吧?”
徐阶抬手示意他安心,而叶凡似乎也是心有所感,他手扶青铜古棺,身如静湖明月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给人一股超尘脱俗的气息漾出,在那一刻他看起来飘逸出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会随时乘风而去。
徐阶知道叶凡在凭借菩提子感悟那几百个古字,因此示意庞博去帮叶凡护法后就继续让众人询问问题了,以免他们打扰。就在他又回答了两个问题后,突然,一种奇异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虽然很微弱,几乎不可闻,但却震动人的心神。有鼓声似乎正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沉闷而充满哀意,随后又有钟鸣响起,悲意弥漫,缥缈而真实。
紧接着,更多的声音传来,像是数以万计的人在为人哀悼和祈祷。就在这时,接连九声高亢的龙吟突然响彻苍穹,震动山河,传遍大地,像是有一幅真实的画面刻印进历史的星空中。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亲眼见证了一位古皇君临苍茫大地、纵横天下的场景,而后是一场规模空前绝后的浩大葬礼。
不过事实上并没有画面,只是众人听到声音后产生了联想,很快便清醒了过来。然而徐阶却有些疑惑,因为这幅场景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帝尊。只是原文中到底有没有讲九龙拉棺和帝尊之间的联系,他不记得了。
这时,众人手中的佛器尽数发光,不过并不是恢复,而是近乎枯竭似的地流失光芒。成千上万道神辉流转而出,全部没入了那些棺壁上的青铜刻图。于是之前阻挡过鳄祖的青铜刻图再次变得湛湛生辉,只是这次光辉不仅仅只在上古先民和蛮兽神禽上停留,那块最大的星空刻图也在闪烁。
徐阶心知他们马上就要到达北斗了,果不其然,过了片刻后青铜古棺猛烈震动起来,仿佛地动山摇一般。不过在棺壁上的铜刻绽放出光辉,撑起一片朦胧光幕之后,巨棺便逐渐稳定了下来,在最后一声轰然震动后,棺盖移开了。
“光明!”
“我看到了光明!”
“是熟悉的光明世界!”
青铜巨棺中的很多人都忍不住大叫起来,清新的空气、泥土的腥味、花草的芬芳,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着巨棺外冲去。在看到眼前是一片生动与自然的世界后,很多人都在欢呼雀跃,包括徐阶,因为他已然看到了前方几十米远处的泉地。不过为了避免众人怀疑,他并没有猴急地跑去采摘圣果。而在众人将自己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悉数发泄干净之后,众人身后的青铜古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金属颤音,惹得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回头观看。
第七章 荒古禁地
好在众人想象中的闹鬼之事并没有发生,只是九具龙尸因为躯体大半在山崖下的缘故,连带着铜棺也被拖拽着向下坠落。众人这才惊觉,山巅的另一边竟是悬崖峭壁,要是刚才他们在棺盖打开时没有快速冲出,亦或是棺盖开口对准的是另一边,后果都不堪设想。
然而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没了青铜巨棺阻挡视线,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共有九座大山相互连接,环绕成一个无比巨大的山谷。按照常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开阔的山谷,可以一眼望到底才对,毕竟九座山体并没有高耸入云。
但实际上的景象是众人向下望去只能看到黑洞洞一片,似乎根本没有尽头,而龙尸和铜棺也很久没有发出任何坠地的声响。这让所有人面面相觑,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祥和平静。
之后众人又陆续发现了刻有“荒古禁”的断碑和捕猎巨象的金翅大鹏,一股莫名的不安萦绕在众人心头,让他们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片区域。但奈何人有三急,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后,所有人都迫切地需要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一时间众人纷纷散开,寻找隐蔽的地方方便去了,只留下庞博、叶凡、徐阶三人还在原地。
“走,我带你们去找吃的去。”看到时机来临,徐阶立马带叶凡两人前往了生命泉池。途中庞博状若无意地问了一个问题:
“老徐啊,你之前好像说自己能预知未来的对吧?”
徐阶很想说是,他有这个能力,但为了避免给予人过高的不切实际的期待,他摇了摇头,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只是侥幸能看到一角未来而已,并不能实时了解将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你还是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的对吧?”空气中似乎有些紧张。
“当然,毕竟我所能做到的事情还不足以让未来的发展产生太大的变化,倘若我要是有鳄祖的实力,倒是能在火星的时候就直接带你们返回地球了。”徐阶似乎并没有发现庞博言语间的试探,只是如实相告。
这时,叶凡插话了:“难道非要达到那头鳄祖的实力才能返回地球吗?”
“不,”徐阶摇了摇头,“如果想要单凭自身就能横渡宇宙的话,还需要比鳄祖更上一层的修为。不过倘若只是想要返回地球的话,却也不需如此苛刻,但也要满足三个条件。”
“首先,要能打开星空之门的五色石坛。”
“其次,要有地球的星空坐标。”
“最后,要有北斗星域明面上最强那一批人的实力。否则前面两样事物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看得见,摸不着。而要想成为大能,这几颗果子就是一开始的基础。”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来到了泉边。闻着那浓郁的果香,叶凡和庞博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而徐阶甚至肚子都直接咕咕叫起来了,毕竟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已饿得不行,徐阶更是如此,习武之人对于热量的需求量显然要比普通人更大。但听到徐阶所说的话后,叶凡和庞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这果子不是凡物?”叶凡问道。
“是的,这是名为九妙不死药的神物,吃下去能生死人肉白骨,温养肉壳,淬炼体魄,脱胎换骨。我们每人各吃两颗,剩下七颗……坏了。”徐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苦笑。
“怎么了?”叶凡和庞博本来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听说这果子如此神异后更是恨不得把树都给它刨了,此时徐阶突然来一声“坏了”让两人颇为不解。
“哈哈,也是我自己造的孽。”徐阶不由得摇头,“你们之前也都看到那块刻有‘荒古禁’的断碑了吧,此地之所以叫做禁地,原因就在于这里寿元消耗极快。我们三个吃了这果子倒是没事,但其他人出去后就会发现自己青春不再,形若老朽,难免会对我们三人心生怨怼。若没有我的话,你们二人吃了这果子没什么,毕竟你们也不知晓这果子有何神异,顶多是觉得你们运气好罢了。但我之前装逼太过,夸口说自己能预见未来,到时候他们定然觉得我带你们二人私吞宝物而不分享。我倒是没事,毕竟我与你们非亲非故,而且若不是我的话,你们定然在火星死伤惨重,更不用说我习武有成,没人打得过我。但你们两个就要承受更多的非议了。”
叶凡和庞博两人闻言不由得沉默了,这群同学中固然有和他们不和的存在,但也有他们的朋友。明知有好处却不与朋友分享,这朋友还能做下去吗?
“要不然我和叶凡少吃一颗,分些给张子陵、柳依依他们?”庞博建议道。
“不妥,这样做无非也就是在你们同学圈中划分出更大的小圈子对立罢了。毕竟只有十三颗神果,就算对半分也是分不均匀的。你们皆孤身从地球来到此地,如果可以的话,我个人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可能相互扶持的。”徐阶蹙眉,唉,可惜万界通识符虽然能联网,但荒古禁地却不在玉虚快递的运送范围之内。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当场卖掉一颗神果,买些驻颜丹给这群人吃吃。哦不对,驻颜丹在荒古禁地估计也是不能用的,此地诸法皆禁,不过这个思路倒不是不行。
就在徐阶思考如何妥善安置这群人时,叶凡忍不住发声道:“徐阶,其实你本不用纠结这件事。正如你之前所说的,我们非亲非故,你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是本分。甚至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们关于这神果的事情,自己一个人独吞也没人会说你什么,为何要诸事顾虑我们的感受呢?”
徐阶笑了笑,他大大方方地向叶凡两人诉说了自己内心的谋划:“我当然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圣人,难道你们忘记我之前说过什么了吗?我可是看到过一角未来的。”
第八章 脱胎换骨
“在我所预见的那个未来里,叶凡和庞博,你们两个都成为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因此我才会想着帮助于你们,以求将来更大的回报。当然,我也不是不能抢夺你们的机缘。”
如果叶天帝不回溯过去修正历史,狠人大帝不出手干预的话,徐阶在内心默默补充道。
“毕竟我所看到的未来似乎只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本来你们只有十六人活着来到北斗,但现在在我的干预下全员生还,说明未来并非无法改变。但我这个人生性不喜与人争斗,更喜欢与人结善缘而非树仇敌。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是我信奉的道理。因此我才会处处替你们考虑,因为这同时也是为我自己考虑。”
听到徐阶的自白,叶凡和庞博心中皆有些异样。毕竟一个号称自己能预见未来的人说你将来会成为大人物,而且这个人之前一些预言的事情都一一应验的情况下,难免心情有些激动。但他们并没有忘记徐阶的话中同样也透露了未来并非不可更改的信息,故而没有因此忘乎所以。
“那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些神果?”庞博问道,未来终究是个没影的事,现在才是关键。
“嗯,在刚才跟你们的聊天中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了。”徐阶伸手将六枚神果从小树顶端取下,与叶凡、庞博两人平分,“这神果同样有着延寿之效,吃两颗就差不多能在走出荒古禁地后保持现在的容貌了。至于这另外七颗。”
徐阶问叶凡和庞博要来一瓶矿泉水瓶,将里面原本的水倒空,装上神水,将其余神果悉数浸泡其中,以避免精华流失。“这七颗我到荒古禁地之外再做处理,此地万法皆禁,有些手段我不好使出来。对了,这神水也是疗伤圣药,你们尽量装满。”
叶凡和庞博自无不可,倒空水瓶装满后便随着徐阶一同回到了原地。此时所有人都解决好了各自的问题,有的人在眺望远处,查看地形,有的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何去何从。
当徐阶走近后,顿时传来阵阵馥郁芬芳的果香,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不少人如同之前的叶凡、庞博一样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很多人都早已有了饥饿的感觉。奈何拿着果子的人是徐阶,他们不熟,只好凑近到一同回来的叶凡和庞博两人身边,询问是否有找到几个果子回来。
“没有了,徐阶他给我们每人两颗后就把剩余的果实全部拿走了,说是另有他用。”这是徐阶事先教他们所说的言辞。
“切,果子除了吃还能有什么用啊,到底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众人失望离去,李长青倒是鼓起勇气想直接向徐阶讨要,但被他扫了一眼后也只能讪讪离开。
之后众人眺望远处的山形和地势,确立了离开的方向。只是这条路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长,无尽的山地似乎没有尽头,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直至天黑。不得已,众人只能在山林间歇息,第二天再继续上路。
这一晚上并不平静,荒古禁地内自封的大成圣体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在那里仰天咆哮,险些将山林中的人震得昏死过去,直到后半夜深渊中才平静下来,众人得以安眠。
第二天,众人继续赶路,中午的时候王子文突然发现了远处的高山上似乎有着连绵的建筑物,这极大地振奋了人们的精神。众人不禁加快脚步,在走过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后终于是看到了飞鸟在周围出现,整个世界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而且在路过一块石壁时人们发现上面刻着之前看到过的古字。
荒古禁地。
“怎么再次见到了这四个字,难道我们没有走出禁地?”
“错,恰恰证明我们走了出来,这里应该是荒古禁地的边缘地带,终于平安脱险。”
众人休息了片刻,便接着朝前走去,途中虽然碰到过凶兽,但好在有惊无险,对方正在蜕变,故而逃过一劫。随着远处高峰上的建筑物越发地清晰,众人提着的心也是逐渐放松下来,开始一边赶路一边讨论起未来的打算,毕竟之前徐阶说过,他们皆有修炼的资质,而且对方也承诺过会带他们前往修仙门派拜师,但就在他们畅想未来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我怎么感觉身体发热……”首先是一位女同学率先感到了不对,但随后所有人都发现了彼此的异常,浑身的皮肤红得可怕,像是要滴出血来了,每一个人都感觉灼热无比,身体内像是有一道烈火在燃烧。
非人的痛苦降临到众人身上,包括徐阶。他之前并非没有在万界通识天地里的虚拟对战中体验过断肢之类的痛苦,但那终究是经过人为下调过后的感觉,为了避免使用者产生心理阴影。但现实可不会这么温柔,宛如剥皮拔牙般的痛苦遍布全身,直至昏死。这时候,昏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过了一个小时后,徐阶率先清醒,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资质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似乎体内脱去了无穷杂质,眼窍相关的最后几个窍穴自然凝练,眼窍自行打开,顿觉万事万物与过去截然不同。杂草中躲藏的昆虫,飞鸟身上羽毛的纹路,连风都似乎清晰可见,万事万物宛如被无形的丝线连在了一起,构成了和谐而难以描述的整体。
看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这是徐阶开了眼窍后最直观的感受。
不过徐阶并没有为武道境界的提升欣喜太久,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趁着众人此时都正处昏迷之中,徐阶也就不再遮掩,将水瓶中的神果倒出一颗,当场卖给了万界商城。其实这种神药本来应该放在拍卖会上才能收益最大,但无奈,现在徐阶正等着元皇币用,只能略吃些亏,将神果直接兑换。
第九章 回颜丹
随后徐阶立刻在万界商城的“美容美颜”板块购买了28枚回颜丹,回颜丹是驻颜丹的下位替代,如果说驻颜丹能让人青春不老、容颜永驻的话,那回颜丹的效果就是极大延缓人外貌的老化速度,当然只是外貌,并不包括身体的衰朽。而徐阶买的这批回颜丹又是比较特殊的那种,毕竟不是每个爱美的女修士都能在自己最青春年华的时候有元皇币买回颜丹的,因此精明的商家立马推出了“回颜丹plus”版本,先使人回到过去最青春的面貌,再慢慢变老。
这花了徐阶相当一笔元皇币,毕竟女人对爱美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而且因为卖家和徐阶不在同一宇宙的关系,传递实质物品只能选择玉虚快递,费用是物品本身的价值,这意味着价格相当于翻了一番。好在贵有贵的道理,只一会儿回颜丹就出现在徐阶的手里,不过他并没有立马将其给众人服用。毕竟此时他们都已经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寿元被剥夺得太多,而一个人身体机能太过衰弱的话,即便有回颜丹的神效,也抵挡不住时间的力量。因此必须要给众人补一补生命精气,起码得撑到他们正式踏上修行路开始,那时他们玄法有成,寿元自然会恢复。
思考了一下,徐阶又拿出一颗神果,将其大差不差地撕成七份,配合回颜丹和神泉给张子陵、柳依依、张文昌、林佳、凯德、周毅、王子文等人服用,他们几个都是和叶凡关系不错或是以后跟叶凡关系不错的人,而且福缘深厚,不像其他人,要么成了反派,要么就是在背景中早死。而除了刘云志、李长青、王艳三人以外的其余人,徐阶就只是用了神泉水和回颜丹,当然这些人中定然也有可能和刘云志等人同流合污的存在,但既然在原文中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说明即便当反派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用放在心上。至于刘云志这三个原著中的小丑反派,徐阶其实本可以制造个意外将他们杀死,毕竟此处乃是山坡,他们挣扎的过程中不幸后脑勺磕到了石头也是很合理的嘛。但徐阶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三人的威胁着实不大,不是大成圣体的神祇念抬举他们,他们甚至不配给叶凡制造麻烦;而如果神祇念依旧像原剧情中一样找上了他们,那也不错,总比遇到陌生的敌人要好。但神泉就别想了,也就吃个回颜丹吧。
一顿安排过后,徐阶又找到了叶凡和庞博,他们两人倒真不愧被人成为野蛮人,挣扎都比其他人挣扎得猛,愣是往山下滚落了数十米远。他们两人果然保持着之前的容貌,但这时,徐阶发现了一个可能会导致剧情不能像原著那样发展的小问题。
要想剧情像原著那般发展,叶凡和庞博就需要进灵墟洞天,这样之后才能接触青帝古坟,获得完整的道经轮海卷和绿铜块,尤其是绿铜块,叶凡好几次能死里逃生、逢凶化吉,就是靠着绿铜块仙鼎残片的身份。
而要想让叶凡、庞博进灵墟洞天,就需要让这两人突出于众人,这样因为有薇薇在而获得首选权的灵墟洞天才会首先选择他们。本来的话没有徐阶,这两人吃了两果子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其他人吃的更少,但现在徐阶不仅同他们一样吃了两果子,而且还炼炁小成,这到时候人家怎么选就不一定了。
思虑至此,徐阶干脆又各给两人服用了一枚神果,这样应该就可以了,而且也不会遭人怨恨。毕竟众人都七老八十时你十几岁和众人容貌依旧时你十几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紧接着,徐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万界通识符要不要给叶凡和庞博两人买一个呢?
本来的话,徐阶是把万界通识符当成独属于自己的金手指一般的存在的。毕竟垄断是最容易产生暴利的方法,但就在刚才,徐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不想走主角的路让主角无路可走,而是想和平共处、共同开发的话,很多机缘他都不能亲自上手,他不是传说,不能无处不在。既然如此,将万界通识符分享给其他人就很有必要了。到时候几人拉个小群,分享一下学习资料,岂不美哉?
因此给是一定要给的,但问题在于庞博。他之后在青帝古坟会被一头老妖夺舍,这既是他的劫难,也是他的机缘。诚然徐阶此时买个类似于打神鞭之类的仿制品给他,庞博到时候定能在对方夺舍的时候就将其消灭,但问题是这样他本人的机缘就算是断了,之后只能指望三大圣地选人进山采药的时候去仙宫寻找机缘了,但几个进去的人里面,柳依依吞服了神丹沉睡六年,王子文被传送到了天兵古星,周毅和林依被天庭的砍柴老人收为弟子,几乎皆成了后期角色。要是像张子陵那样被传送至荒古禁地成为荒奴那就更惨了,思来想去,徐阶最终还是决定维持不变。
这时,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醒来,因为服用了回颜丹的缘故,他们并没有明显感觉到异常,只是觉得自己身体虚弱不堪,像是大病一场。叶凡和庞博比之之前要年轻的面貌令他们感到诧异,却也没有想太多。徐阶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恭喜各位走出生命禁区,你们现在之所以感到身体虚弱是因为你们的寿元被禁区内的神秘力量给剥夺了。”听到徐阶的话,人群顿时一阵喧哗,但因为外表并没有变化,故而没有实感,很快就在徐阶的示意中安静下来,“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施展手段帮助你们恢复了青春容貌,而且你们虽然失去了寿元,但也因此因祸得福,‘苦海’已然被激活,以后踏上修行道路将事半功倍,寿元也会得到弥补。不过人心隔肚皮,俗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难免有人会觉得我没有帮人帮到底而心生怨恨。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你们能发个誓言。”
“没问题吧?”
第十章 遇薇薇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在见识过这么多超出常识的事物后,他们自然不会以为徐阶所提到的发誓会同地球上一样,遵守全凭双方的自觉,定然是存在着某种能强力约束的手段。
“当然,我也不会难为你们。誓言的内容很简单,
一、不能主动向其他人透露我看到过一角未来的事情;
二、不能主动向其他人透露我拥有宝物的信息。
怎么样,不苛刻吧?”
徐阶扫视众人,他当然知道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当他试图用自己掌握的未来去说服别人时需要旁人的佐证,因此他特意在万界商城购买了能够解除的契约誓言。而众人在一阵小声讨论后也觉得这个要求确实合理,怀璧其罪这个成语每个人都学过,因此全都立下了誓言。
在经历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后,众人继续向着宫殿的位置前进,然而在过了一段时间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明明只与那片仙宫所在的高山间只隔了一座山,但当众人费力爬过这座山后,向前望去,竟还是隔着一座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一般。
“老徐啊,这仙宫到底还有多远啊?你看到的未来是咋说的啊?”庞博凑到徐阶身旁擦着汗问道。
“大概要走到夕阳落下吧。”徐阶看了看天,回答道。
“啊,要走那么长时间?”竖起耳朵偷听对话的众人不禁发出哀嚎。
“不,我的意思是到那个时候才有可能碰到人来救我们。”
“哎~~~”众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徐阶。
“原来是到不了的吗?”
“要不然换个方向吧。”
“这谁选的路啊。”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抱怨声从人群中响起,没有什么是比没有目的地的旅程还要让人绝望的。
“没办法,看到的未来里显示的就是这样,你就说你们走不走吧?”徐阶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想走这么长的路啊,这两天爬过的山感觉都比他前半生走过的路都要长了。但没办法呀,一世法和遮天法不同,遮天法只要到达第二个小境界命泉就能飞行了,起码在北斗只需要这样。但一世法就要成就外景,内外交汇,沟通天地之力时才能办到。眼下他不过刚开了眼窍,距离九窍全开都有相当一段距离,更不用说打开眉心祖窍,成就外景了。
众人无法,他们中并没有贝爷、德爷这样的猛人,即便有,在北斗这么一颗陌生的星球也很难发挥出自己野外求生的知识。比起自己等人在那里瞎找,显然是听从徐阶的“预言”来的更靠谱一些。只是自此之后,队伍里就难有什么声音,大家都沉默不语地迈出一步,再一步。倒是凶兽的来袭让众人麻木的脸上现出几分生机,不过在开了眼窍的徐阶手下,凶兽并没有走出几个回合,一个“拳镇山河”就把五米高的黑色凶兽打得脑浆都蹦出来了。
终于,夕阳落山了,众人纷纷瞪大眼睛看向四周,渴望能找出一两个表明有人烟踪迹的证明,但是都一无所获。正当他们开始怀疑起徐阶的“预言”时,天际突然出现了一道彩光,犹如经天长虹划空而过,在暗淡的天空中显得格外醒目。
“道友,留步啊!”
众人皆被徐阶这一灌注了真气的吼声给耳朵震麻了,虹光也颤了一颤,似乎是跌了个趔趄。不过对方显然是听到了他的呼喊,调转方向朝着徐阶等人所在的方位飞来。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她容颜如玉,身材修长,蛮腰纤细,双腿笔直,一身淡蓝色的衣裙自然飘动,再搭配上她周围宽一米、长两米的虹芒,显得整个人宛如天上的仙子一般超凡脱俗。
这个清丽动人的少女非常平静,半点都看不出刚才被徐阶吓到的模样。她凝视着众人,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动听,但除了徐阶以外的人都是思索了片刻才弄清楚是什么意思。那种语言和古中国语很相近,带着一股软软的味道,徐阶其实也不懂,但万界通识符之所以号称“万界通识”,便在于它强悍的同声翻译功能。
“我们都是来自于西漠的同乡,因为在登山的途中有人不小心误触了一个五色石坛,所以才来到此处,前几日刚刚从荒古禁地逃出。”徐阶自然第一个回答。
虹光中的少女闻言,平静的玉容顿时起了波澜,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
“竟然可以活着走出来,真是不易。”她轻轻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而且在众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叶凡和庞博的身上,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非常吃惊的神色,急切地问道:“这是你们的实际年龄吗?”
“是的,我们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只是这两位在走出禁地后变得年轻了。”徐阶伸手一指。
“果真?”半空中的少女露出震惊的神色,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凡还有庞博,急切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吃过一种红色的果实,通体鲜红欲滴,晶莹剔透……”
叶凡和庞博齐齐看向徐阶,徐阶站出来回答道:“是的,我和这两人在一处泉水旁发现了你说的果子,每人各吃了两枚。后来从荒古禁地逃出后,我们不知为何晕倒了,醒来后我就发现就吃过果子的人容貌变得年轻,其余人则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人,故而猜到了这果子有奇效,因此我将剩下的果子研磨后混着泉水给众人分食了,他们也都恢复了原貌。”
听到徐阶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众人是惊讶,他们没想到徐阶所说的手段便是之前说另有他用的果子,难怪那时候不与众人分享。确实,在大家都清醒的时候想要平分果子无疑是异想天开。不说这果子的作用吧,大家会觉得你分的这么细是不是有毛病;说这果子的作用吧,恐怕大家同学就做不成了。所以才会等到众人昏迷的时候啊,当然,众人也都注意到叶凡和庞博被分到了更多果子,但很快他们就给徐阶的这一举动找到了理由。想必是看叶凡和庞博两人体质特殊,日后成就更大,所以才给予了优待吧。
而少女则是露出奇异的神色看着徐阶,不过并非像之前看待叶凡、庞博时那般审视珍宝的眼神,而是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第十一章 拜入门派
不过少女并未多说什么,在征询了众人的意见后,她轻轻一扬手,一道虹光就将众人卷起,与她一起朝远方飞去。
途中有人疑惑,为何不朝着建筑物的方向飞去?少女却不明所以,原来只有误入荒古禁地后活着回来的人才能看到那片仙宫,不过也仅限于看见,永远无法触及,除非是在特定的时间,以特定的手段接近。
遁光飞的极快,但即便如此也依旧飞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来到荒林边缘。此刻天色已晚,远远便能看到有一座小镇灯火通明。众人刚一接近,便有七八道虹光冲天而起,似乎是少女的长辈,而在双方的寒暄中,众人也是终于知道了少女的姓名,名叫薇薇。
“什么?他们都吃了那圣山上的圣果?”在听到薇薇的汇报后,几位老人惊呼出声。但眼前众人未曾变老的容颜无不佐证着这一点,其中一人伸手查探了一下附近几人的身体,对着另外几位老人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有一股力量在弥补着他们体内的生机。”
闻听此言,几名老人顿时露出炙热的眼神看向众人,这些可全都是修行的好苗子啊,即便是分食的圣果,那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造化,更何况其中还有三人吃了完整的果子呢。思之至此,几位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顾不得仔细打探众人的来历和他们手中的器物,先将人带回宗门再说。但就在这时,大厅外突然传来了哈哈的大笑声。
“我听说你们发现了三十几个修行的好苗子?”
天空中陆续降落下十几道虹芒,这些人全都不请自入,直接走进大厅,要与几位老人争抢徐阶这群人。通过这些人的对话,众人得知,他们原来是来到了东荒的燕国,而这群人则各自代表着燕国修行界的六大洞天福地,分别为灵墟、金霞、玉鼎、烟霞、紫阳和夕月。将众人带出荒林的薇薇便是灵墟洞天的人,只不过因其资质出众,过几日便要被选送到某处圣地门下,踏入更广阔的天地。
不过其余五处洞天福地显然也有着各自的来头,他们争执不下,最终决定以比斗来确定选人的次序。徐阶自然知道这场比斗的结果如何,果不其然,有着薇薇的灵墟洞天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可以先选两人。正当他以为之后的剧情会按照原著一般发展时,意外发生了。
“你,还有你,过来吧。”灵墟洞天的几位老人笑着点了徐阶和庞博的人头,这让徐阶大吃了一惊。不是,叶凡明显看上去比我年轻啊,为什么不选他?
似乎是看出了徐阶眼中的疑惑,其中一位老人和蔼地对他说道:“修道固然看重资质,但品性也很关键。你在明知圣果功效的情况下依旧将其分给众人,这种行为虽然傻气,但也证明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哪会有门派不想收这样的人作为弟子呢?”
徐阶心中顿时一阵无语,没想到居然是这里出了问题,好在灵墟洞天选的两人是他和庞博,要是选的是他和叶凡,那徐阶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现在这种形势倒还有修正的余地。果不其然,接下来选人的玉鼎洞天选择了叶凡,这时徐阶出声打断道:
“马长老,请三思。”
此言一出,所有洞天福地的人都看向了徐阶,不明白他为何要说出这话,倒是叶凡一行人大约能猜到徐阶的心思。
“请您先查看一下这位的体质再做决定。”徐阶说道。
马长老脸色一变,莫非此人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他急忙上前查探,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马兄,这是怎么了?此子的体质有何不妥吗?”其余人尽皆围了上去,“我看他气血旺盛,堪比蛟象,当是罕见的仙苗啊?”
“若仅是如此,确为仙苗,但你们感应他的苦海看看。”马长老伸手一指,众人纷纷摸向叶凡的脐下。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体质?!”金霞洞天的老妪李颖率先惊叫出声。
“生命神轮寂静,苦海坚如神铁,稳如磐石,牢不可撼动,根本无法开辟……”众人皆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倒是马长老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重新探查叶凡的身体,其手指晶莹如玉,有点点神辉洒落而出,不断地摸来按去,这是在认真地“量骨”与“度神”。
直至过了很久,马长老才停下来,呆呆发愣,道:“这个世间居然真有传说中的那种体质……”
“什么体质?”其余人问道。
“没错,正是荒古圣体。”却是徐阶抢先回答道。
洞天福地的人这才明白为何徐阶要让马长老先检查身体后再做决定,毕竟这种体质在后荒古时代渐渐泯然众生,根本不再适合修行。
“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马长老转向徐阶,奇怪道,“你连修行之路都没有踏上,从何知晓到这些?”
“是一位从前教授我武功的老人告诉我的。”徐阶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武功?洞天福地的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不确定地说道:“好像在凡人的话本里看到过这个词?可那不是他们对我等玄法的以讹传讹吗?”
莫非此人曾受过修士的指点?
灵墟洞天的几位老人连忙上前查看起徐阶的身体,片刻之后,无不露出惊异的神情。
“怎么了,莫非他也是荒古圣体?”其余洞天福地的老人见状忍不住问道。
“并非如此,只是这位的苦海状若早已开辟,却没有涌出命泉,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片,而且……“灵墟洞天的几位老人对视了一眼,而且查探之中似有肝气勃发,像是修有道宫秘境的模样。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说道了,于是几人咳嗽了一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有脱胎换骨之相,幸亏我们提前选定了此人啊哈哈。怎么了,你们别愣着啊,继续选啊,剩下的人中说不定也有类似于他们的良才美玉啊。”
第十二章 灵墟洞天
其余洞天的老人们皆深深地看了徐阶一眼,哪还猜不出此人的身上定然藏了不少秘密。但行走间,灵墟洞天的几人早已将其牢牢护在身后,这让他们想抢夺也找不到时机。无奈只好按照之前说好的章程行事,一时间众人散去,将叶凡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见状,徐阶小声地对护着他的老人提议道:“长老,能否将此人也收入灵墟洞天?”
老人以为徐阶是像之前那般,顾念同乡情谊才有此提议,欣慰之余却是摇头:“你既然知晓此人体质不适于当前大环境下修炼,又何苦将其引入仙门,洞天福地内可没有凡人,如果他这样加入进去,对他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我自然是知晓这一点的,但修仙不行,练武未尝不是个法子,我欲将那位山中老人授予我的炼气之法转教此人,这样即便最终证明其仙路确实无望,也能学个好武艺,将来下山之时也能于凡俗中谋个好差事,不知几位长老能否通融?”一旁的庞博也趁机搭腔,嚷嚷着不带走叶凡,他是不会跟灵墟洞天的人走的。
几位老人讨论了片刻,最终决定带走叶凡。一来是不想让两位“仙苗”因此心生芥蒂,二来也是对徐阶所说的炼气之法颇感兴趣,倘若其真能使荒古圣体重现往日光辉,那他们可就赚大了。即便失败,那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而已,他们这种修行门派还会在乎这个?
而此时,叶凡的同学们也都被六大洞天福地给陆陆续续地瓜分完毕了。一群人互道珍重,相约他年再相聚,尤其是对叶凡、庞博两人。毕竟那位号称能预知未来的徐阶几次扶助他俩,其余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一个前途无望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先知的重视呢,定然是看他们前程远大才会交好。倒是把洞天福地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叶凡、庞博两人的人缘真就如此之好。
片刻后,十几道神虹先后冲天而起,偌大的客厅顿时显得空空荡荡。不过徐阶等人已然从几位老人的口中得知,他们这些洞天福地相距并不遥远,倘若真要见面其实很容易。
和其余洞天福地的人不同,灵墟洞天的人第二天才上路,一路上风驰电掣,直到一片仙山前才停下。这里一派祥和,佳木葱茏,亭台楼宇点缀其间,流泉飞瀑,仙鹤飞舞,生动自然,实在是一处佳地。而在穿过山门处的仙雾后,更是场景大变样,像是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一路参观,徐阶等人最终被安置到了不同的地方,除了叶凡和庞博。毕竟叶凡其实不算灵墟洞天的弟子,而徐阶也没有一定要和主角一起住的想法。不过他时常跑来叶凡、庞博所在的这座矮山串门,教授他们一世里的修炼法门。
其实徐阶本来只打算教叶凡一个人的,他很想看看八九玄功搭配上荒古圣体会有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但灵墟洞天出于打磨心性的考虑,放置了徐阶他们十几天。这山中既没有网络,平日吃喝又多是药材,庞博简直要闲疯了,于是干脆和叶凡一起学习。徐阶想了想,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带,就没有阻止。
“我所要教授给你们的功法第一步是为气脉初通,强神健体。这一步在道门叫做‘百日筑基’,意指奠定武道修行之基,所谓‘百日’,既正常而言,百日之内,任督等经脉气满自开,而佛门则称之为‘定中修身’,因为唯有心静入定,不散不乱,真气方能自然化生,填补窍穴,开通气脉,因此又称‘开脉’。”
“人身有三百六十五处大窍,每化生一口真气后,皆要填入窍穴,而每一处大窍需九口真气方为充足……”
“每次入定一刻钟,只能化生一口真气,故根据各人每日修行时间,大致百日到一年,即可完成这一步。不过那只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此地灵气充裕,真气化生的时间当大大缩短。”
“入定之时,六根清净,不妄想不急切,一刻钟后,自有真气化生,其中一半由督脉上行至头顶百会穴,再下行于上颚,生成一口‘金津’,另外一半,则由任脉上行,及于下颚,化成一口‘玉液’。”
“‘金津玉液’相逢,会汇成一口清且甜的唾液,这在佛门称为‘甘露’,之后吞咽‘甘露’,填入相应窍穴……”
在反复将要点讲了几遍,确认两人都记住后,徐阶道:“等到‘定中修身’完成,则精气神皆足,气脉初通,身体强健,如此方能进入下一步‘禅定蓄气’,佛门又称‘长养圣胎’。”
不过徐阶并没有接着往下讲,而是让两人先试一试。因为这并非禅定,只要求心静,并不算难,而叶凡在地球时就很喜欢看“搜奇”类的书籍,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因此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倒是庞博作为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杂思甚多,久久无法心静入定。不过徐阶毕竟是过来人,“星火教学”论坛里的精华帖也有关于这方面详细的解答,在经过一番诱导帮助后,庞博也顺利地心静了下来。
只是之后两人的修行进度就反了过来,因这北斗远比地球灵气充裕的缘故,叶凡两人只用了一分不到的时间就化生了一口真气,但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庞博已然填满了两处大窍,但叶凡却感觉自己的大窍如同无底深渊一般,怎么都填之不尽。
对此徐阶早有预料,毕竟庞博连喝七瓶百草液就身体不适,而叶凡却是狂磕五十九瓶都还嫌不够的绝世猛男。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像这种需要氪金的体质,你没钱是你的问题,而不是体质的问题,好歹一分氪金一分收获呢。至于钱从何来,恐怕只能靠叶凡本人得到源天书后再想办法赌石捞金了。
之后庞博筑基的速度依旧如此飞快,只用了短短不到七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定中修身”的修行,而叶凡还在跟第七个大窍做着斗争。不过正当徐阶教授庞博有关于开辟丹田的要诀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出现在了茅屋前。
第十三章 开辟苦海
吴清风他是不得不来啊,身为教导灵墟洞天入门三年内弟子的长老,前几日他其实一直在观察着这批刚领进门的弟子,对徐阶修炼武道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因此每当徐阶到庞博这儿串门的时候他其实都有旁听。自然也就知道了关于“定中修身”的内容,不过这时他并不打算出面,毕竟这等从周身窍穴入门的炼炁之法虽然新颖,却并不出奇。但今天徐阶教授的内容却让他不得不提前现身,毕竟丹田与苦海位置重合,在不确定两种修炼法门是否冲突的情况下,吴清风不敢让身为仙苗的庞博冒险。至于徐阶,门中长老们其实也有所争论,只不过考虑到他疑似已经修炼了道宫秘境,因此众人怀疑徐阶获得的是一部完整的经文。这种情况下,即便徐阶不能转修道经,也能按照原有的法门继续前进。
在经过一阵简单的寒暄后,吴清风老人开始向徐阶等人讲解有关修行的知识。遮天的法门从苦海开始,如同树有年轮一般,人体也有生命之轮。它在脐下,是俗人以生子,道人以生身的根本所在。凡人一生,生命之轮不断干涸,岁月每年都会在上面留下一道印痕,当人终老之时,生命之轮刻满了岁月的伤痕,就会崩碎。要想超脱,就要开辟苦海。
所谓苦海,乃是遮蔽生命之轮的无尽磨难之海。生命之轮看似只有巴掌大,但内里却如同一片真正的天地,苦海天生,与它同存。两者重合,不仅岁月在磨砺生命之轮,苦海也在一点一点地蚕食。而苦海度之不尽,要想获得悠长的生命,修士就要于苦海中创生,在枯寂中酝酿勃勃生机,修出神脉,祭成天桥,通达彼岸,来到苦海尽头。
时间匆匆,转眼已过去了三月。在这段时间内,叶凡和庞博并没有进行所谓的修行,而是在一直吸收常识。徐阶也是如此,毕竟是两个世界两个体系的修行法门,虽然有所相近,但就像国人学日语一般,日语中并非没有汉字,但倘若不求甚解,胡乱用以往的经验套用,那自然会误入歧途,难以真正掌握。更不用说徐阶的野心并不仅仅局限于“魔武双修”,无论是一世的外景还是遮天的斩道,都要求修士明确自身的道路,徐阶自然是想将这两个世界的法门融会贯通,真正成为一体。
不过这三个月徐阶也并没有放下一世法的修行,和耳窍相关的窍穴已然凝练了四处。又过了一月,在徐阶三人感觉完全融汇和理解后,吴清风老人拿出了一部号称世间最强的基础法门……《道经》,要传授给三人。
对此徐阶是喜出望外啊,剩下三颗圣果他是动都不敢动啊,生怕关键时候就用上了。功法就不一样了,哪怕卖出去了也并不意味着徐阶就失去它了。倒是这个价格让他吃了一惊,足有数千元皇币,即便是同时兑换《八九玄功》和《元始金章》的开窍篇也绰绰有余。要知道,这可仅仅只是《道经》的轮海卷啊,而且还是残篇中残篇,所占比例不足原本的一成。但仔细想想,徐阶觉得这也合理,毕竟在遮天里只要有秘术配合,是可以单修某一秘境的,但一世里却必须按部就班地来,不存在单修元神成圣的说法,因此遮天里这些修行法门的价格应该参考的是《如来神掌》这种单独每一式都能悟出绝世神功的存在。
数千元皇币到手,徐阶立马兑换了《八九玄功》和《元始金章》的蓄气期以及开窍级的所有功法,哈哈,他可早就看这两门绝世神功眼馋了。不是说齐师兄所创的《星火大法》不好,如今《星火大法》早已被推衍至直指造化的地步,而且修炼人数最多,可供参考的经验最丰富,更不用说免费这个大杀器了。但终究是比《八九玄功》和《元始金章》这两门彼岸级绝世神功要差上那么一筹,而且《八九玄功》与《元始金章》以包容著称,对于徐阶融合一世和遮天两个世界的法门的想法颇有帮助。
不过眼下还是以开辟苦海为重,按照《道经》所讲,要想开辟苦海首先要感应到自身的生命之轮,然后引导精气,冲击苦海。这个过程中会有玄妙至极的感应之法以及与众不同的引导法门,但这依然不够,仅仅自己修行是很难破门而入的,必须要有人以“仙气”接引。
然而以上仅是针对庞博和叶凡而言,对于早已开辟丹田的徐阶来说,这些步骤尽皆可以跳过。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徐阶还是一步步地按照《道经》所记载的法门感应生命之轮、引导精气,终于在数日后的某个时刻,徐阶内视到了自己的苦海。
那是与丹田截然不同的体验,如果说丹田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混沌的话,那苦海就是开天辟地后的原始汤。那里一片漆黑如墨,看起来死气沉沉,仅有少量点点如同星光的生命精气于上方缭绕。这本是和《道经》中所记载的一模一样的场景,但此时徐阶心中却突然有所明悟。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思考着如何将一世法与遮天法融合,要想融合就要先找到双方的共同点。这并不困难,一世的丹田对应着遮天的轮海,天生九窍对应着人体五脏,而打开眉心祖窍成就外景显然是仙台,可以说共通之处相当之多,甚至从九窍到外景在遮天里亦未尝没有例子,叶凡所创之法不就是从轮海直入四极么?
但仅是这些只能算是共通而非融合,就像一只碳素笔加上硬橡皮擦能起到和可擦式中性笔差不多的效果,但两者却不能等同一样。在徐阶看来,一世里武道修行重要的一个关隘便是外景,它需要武者思考自身道路,调整内天地,使身心与外天地产生最强的共鸣,到这时内外天地交汇,内景外显,肉身、元神随之改变,心灵升华,道基铸成,再无退路,故而“玄关无悔”。但在遮天里,即便两人所修经文不同,但在轮海都是架神桥,通彼岸,道宫皆是修五尊神祇,只是细节不同。某种意味上来讲,倘若一个人同修一世与遮天法,便意味着他的内景诸天已经有了大致的框架,不能大改。
第十四章 思考道路
那么如何将遮天法里的人体秘境在一世法的范畴内诠释呢?在看到苦海的那一刻,徐阶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了叶凡圣人时创轮海法的场景,对方断掉神桥,朦胧彼岸,使原本相叠的生命之轮与苦海分开,重新演化,成为两条阴阳鱼。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生命之轮与苦海分别象征着生与死,生……死……,生死原点!
徐阶恍然大悟,在一世里,天地秉承于道诞生,万物由此衍化,而衍化时,道自有跟脚所在,因此诸天万界存在某些特殊之处,无比靠近大道,号称“近道之所”,生死原点便是一处“近道之所”。而无论是一世还是遮天,都有人身一宇宙,身外一宇宙的说法,那么显然,遮天法所修的五大秘境便是人体宇宙里的“近道之所”,而反过来说,正因为五大秘境乃是人体内的“近道之所”,所以众人才会修炼此处,由此成道。
徐阶只觉得自己的思路如同吃了巴豆一般畅通,轮海对应着生死原点,那么其他的呢?仙台无疑是九重天最上层,化龙也很明显,人体大龙勾连其余秘境,贯通上下,当是号称上下通根源,左右接万界的建木;那么道宫呢,道宫内蕴五大神祇,神祇,先天神明!一世里的五方五帝不少都是先天神灵的跟脚,而远古雷神亦是从远古雷池这个近道之所中孕育而出。唯有四极秘境徐阶暂时还找不出与之对应的近道之所,不过无论是遮天内四极代指的古代神话传说中四方的撑天之柱,还是一世里地火水风从无到有,亦或是诛天四剑从有到无,都并非不能找到参考。
思考至此,虽然道行没有增长,也没显出什么悟道的异象,但徐阶却感觉自己修行道路上的迷雾被扫清了大半。于是在吴清风老人对他们的单独教导结束后,徐阶并没有跟叶凡、庞博一起去灵墟崖听灵墟洞天的其他长老讲课,毕竟这两个月来,在吴清风老人的教授下,徐阶的基础已经非常坚实了,各种需要注意的问题早已明了。虽说不去灵墟崖听讲会错失传法长老偶尔透露的自己在修行道路上的心得体会,但对于徐阶而言,他认为自己目前还是以巩固基础为要。无论是重修《元始金章》与《八九玄功》,还是将苦海臻至圆满,都是颇为耗费时间的水磨工夫。因此在向吴清风老人请示后,徐阶便于自己的矮山上闭关修行。
修炼的过程既枯燥又让人沉迷,因为《星火大法》能转修任何武功,并且对修炼别的武功多有助益的特性,徐阶的重修进度非常喜人。看着自己的苦海肉眼可见地扩大,徐阶颇有种玩种田游戏的乐趣。山中修行不知岁月,转瞬间徐阶的八九玄功与元始金章便已然双双修炼到了蓄气大成的阶段,而苦海上方的生命精气也凝聚成了神纹,其下气泡如泉,有如火山复苏,云霞升腾弥漫,绚烂夺目,距离苦海圆满只差一步之遥。
看了眼万界通识符上标注的本地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四轮阴晴圆缺。徐阶静极思动,于是便像往常一般去庞博那儿串门。然而就在他晃悠到矮山脚下的时候,却看见两人迎面走来。
“这是要去哪儿啊?”徐阶问道。
两人略显惊讶,“正要去找你,叶凡他准备离开了。”庞博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徐阶顿时想起现在是什么剧情点,大手一挥,说道:“别走了,人姓韩的估计在埋伏你呢。”
对于徐阶有时显露出未卜先知的样子,这两人已经习惯了,于是叶凡问道:“那我应该什么时候离开?”
“一个月后的原始废墟历练吧,到时会有大事发生,使姓韩的腾不出手来对付你,而叶凡你就可以趁乱溜走了。”
在经历过这么多次事件后,对于徐阶的“预言”,叶凡他们自然是信服的。几人恢复了往日的作息,而徐阶也像庞博一样,被吴清风长老告知了自己被确立为仙苗的事情,每月百草液管够,不用担心修行资源的缺乏。不过徐阶并没有急着用百草液帮忙开辟苦海,经过前几个月的修炼,他大致能估算出自己体内目前的生命精气足以达到苦海圆满,因此准备攒一批百草液用于冲击命泉时使用。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徐阶他们跟着其余百余名弟子,由吴清风和另一名长老带队,离开了灵墟洞天,朝着紧邻的废墟古地走去。如同原著一般,三人找到玉蛇兰,被玉角蛇追杀,祸水东引给韩飞羽他们,再遇上韩飞羽的叔公将蛇精斩杀,最后于一片破败之地庞博被大能老妖附身。
“你早知道这件事对不对,为何没有阻止?”叶凡怒声朝徐阶质问道。
“因为这既是庞博的劫难,也是他的机缘。”徐阶沉声道,叶凡的愤怒在他意料之中,早在他得知叶凡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为目前的状况准备说辞,“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庞博的体内拥有妖神血脉吧,对他而言,其实修行妖族的法门才是最好的。但你也清楚,以庞博目前表现出来的资质,并不足以让门派拿出宝物与妖族交换功法,即便有,也不可能是什么太好的法门,毕竟人妖有别。但现在,他有机会习得堪比《道经》的无上法门,而且还是完整的,这你难道要我去阻止吗?”
叶凡自然不是什么无脑之辈,之前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冷静下来后他很快就明晓了其中的关键,但还是忍不住地叹息道:“这太危险了,万一事情超出你的预料呢?”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但有风险就不做了吗?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确实可以帮庞博逃过此劫,但之后呢?你也看到了,连灵墟洞天这样一个最底层的修行门派都有弟子仗着家族势力欺凌弱小,更不用说那些圣地和荒古世家了,像庞博这样没有背景又不愿低头的人只会被这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难道不比被一个老鬼附身更危险吗?现在至少还在我看到的未来之中,但另一条路就说不定了。”
第十五章 闭关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徐阶安慰叶凡,“那个附身庞博的老鬼虽然生前是个大能,但如今早已衰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和庞博将会一直保持着共生的状态,等真到了需要你去营救的时候我自然会提醒你的。”
说着,徐阶掏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万界通识符递给叶凡。
“这块万界通识符沟通万界,用起来跟手机差不多。等会儿我们加个好友,这样你出去游历时我们也能随时联系了。除此之外,‘万界商城’可以用来购买其他世界的奇珍异宝或是功法秘籍,‘虚拟武斗场’可以让你和来自诸天万界的武者们尽情切磋、磨砺武道,而‘星火教学’则是一个大型的免费教学网站,我的‘星火大法’就是从上面学的。”
在徐阶的指点下,叶凡很快就熟悉了万界通识符的操作。而他越是翻阅万界通识天地里的信息,心中就越是震动。身为一个在大学毕业三年后就买得起奔驰的成年人,他自然是知晓渠道的重要性的,同时也更清楚垄断会带来怎样的收益。但现在徐阶却将这份本独属于他的能力分享给了叶凡,这让他颇为感激,即便知晓对方是出于看好他未来的缘故才进行的投资。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大大出乎叶凡的意料了。
“这是……爸!妈!”叶凡激动出声,震惊地看着徐阶发给他的照片。
“万界通识符的价格并不昂贵,我在地球上的时候侥幸攒到足以购买一张的元皇币,将其送给了我的父母。这张照片就是我托我爸帮忙拍摄的,不过现在上头因为泰山的事,估计会对我们这些失踪人口的家属盯得很紧,所以我就没让他们跟你的父母多做接触。不过你也别担心,等到风头过去了,我就多买几张万界通识符快递到地球上,让你和你的父母能够早日见面……”
徐阶这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那边叶凡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自从被九龙拉棺带到北斗,叶凡的心中就一直有着隐忧,万一自己回不去怎么办?万一自己回去的太晚怎么办?这份恐惧让他不敢向徐阶询问自己的未来,生怕会得到什么不忍言的回答。但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时刻,这样一个地点得到了来自父母的消息,这让他不禁潸然泪下。
徐阶此时也是识时务地住了嘴,看着叶凡耸动的肩膀,他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哭吧,哭吧,起码现在是喜悦的泪水,而非绝望的恸哭。只是令徐阶没想到的是,叶凡并未沉浸在这股情绪中太久,他用衣袖抹了把脸,整个人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神情坚定地对徐阶说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徐阶愣了一下,但看着叶凡仿佛燃烧着光辉的眼神,他也正色起来,说道:“不是你该做什么,而是我该做什么。我所看到的未来终究是你们谱写的故事,不要让未来的你去局限现在的你。”
徐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难为人,而且话语间也是云里雾里,但叶凡却仿佛听懂了他话语中潜藏的暗示,点了点头后便朝着庞博所在的位置冲去。
徐阶看着叶凡远去的背影,转头朝着原始废墟的外围走去。
……
时间匆匆,转眼间已过去两年。自原始废墟一别后,徐阶考虑到之后给予万界通识符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就和叶凡两人创立了个“北斗修道讨论组”,而借着叶凡的机缘,徐阶也获得了完整的《道经》轮海卷。为了矫正自身所修的玄法,也为了避免韩飞羽的叔公就近对他下手,徐阶干脆刚一回到灵墟洞天就跑到后山闭关。
真正的道经果然不同凡响,明明只是修道的第一个小境界,徐阶却在运转玄法时感受到了天地合气生万物的勃勃生机,也领略到了宇宙枯寂、星空凋零的死气沉沉。这让他受益良多,只觉得内天地的调整更有把握了。
而苦海也在玄法的纠正中变得越发凝练,不仅溢出的神力更多了,而且原本死气沉沉的苦海也多出了一股旺盛的生机。于是在灵墟洞天修炼资源的支持下,通过两年的刻苦修炼,徐阶最终成功于枯寂的苦海中开凿出一口命泉之眼,连通生命之轮,让神泉汩汩而涌。
而八九玄功与元始金章的修行徐阶也没有放下,如今这两门功法不仅追上了星火大法的进度,而且借着命泉突破的契机,徐阶本就磨砺许久的耳窍也随之打开,四面八方之声皆入他耳,肾脏精气大胜。
不过平静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某日,徐阶正在竹林间习练元始金章的开窍期招式玉虚掌。突然,平日里给他送饭的童子却在不是饭点的时间急匆匆地跑来,说是灵墟洞天的掌门找他,让徐阶速去会客大厅。
徐阶听到这个地点,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果不其然,正是摇光圣地的人来找他打听荒古禁地的情况。不过对方想要的显然并不仅仅只是这点信息,在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后,摇光圣地的人便向灵墟洞天的掌门提出了借人的请求。
“这位是我们门派的仙苗,修道三年便踏入命泉境界,前程远大,不知能否更换他人?”掌门还想挣扎一番,但对方毫不留情地就击碎了他的幻想。
“长老有言,此人必须前去。”
掌门无法,只能让已经将徐阶收为关门弟子的吴清风老人带领徐阶一同前去。在驾虹飞行的过程中,吴清风老人脸上抑制不住的忧色,之前妖帝墓开就已经折损了一个庞博,如今连徐阶都要失去了吗?
倒是徐阶本人显得气定神闲,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他没法不兴奋,毕竟这可能是他前期唯一一次能进入仙宫的机会,而凡是进入仙宫的人,几乎每一个都获得了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