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耶梦加得
意料之中身体被切割的痛感并没有传来，雷蒙德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背后就已经站了一个人。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身上，于是就有一层金色的光芒笼罩全身。那些掉落下来的玻璃落在他们身上就像是落在了地面，摔个粉碎。
“你是……”雷蒙德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终于从脑海中提取出了和眼前之人相关的记忆片段。这个人好像就是之前坐在自己不远处的一名乘客，可是之前自己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自然而然地把他给忽略了，直到现在对方展露出了自己的气息，脑海中的印象才鲜明了起来。
“你也是混血种吗？言灵是‘鬼魂’？”雷蒙德很快便想到了一直负责接送卡塞尔学员的CC1000次快车的列车员，他的言灵就是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以至于明明声音大到能在候客大厅中回荡，却没有人过来瞅一眼那个衣着古雅的列车员。
但是不对啊，雷蒙德眉头一皱，那这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金光又是什么？每个混血种无论言灵是什么效果，威力是大是小，都只有一个。莫非这金光是某种炼金武器的效果？然而正当雷蒙德想继续询问下去的时候，一只硕大的拳头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在确保真气护罩足以维持到玻璃溅射完毕后，徐阶一把将雷蒙德抓在手中的手提箱拿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了还在火车南站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躲在了长椅下以避开玻璃，另一个黑影则像徐阶那样不做任何防护地站在玻璃雨中，默默地看着他。
“想要吗？那就自己来拿吧。”徐阶冲着那道黑影扬了扬眉毛，然后转身就走。那个黑影也没有阻拦，不过徐阶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宛如实质般地一直缀在自己的背后。
兜兜转转，徐阶朝着一座地铁站走去。不过他可没有兴趣每个地铁站都逛一遍。反正拿着钥匙的主人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果然，通常来说，现在的这个时间点，地铁站里应该人来人往。但是当徐阶坐着电动扶梯缓缓下行的时候，一种仿佛经过超市门口的风幕的感觉油然而生，头顶的日光灯管也适时地一闪一灭，颇有鬼片的氛围。
“你的身上有诺顿和康斯坦丁的印记。”当徐阶来到月台时，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影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不仅如此，青铜与火之王这对双生子也在我的手里。”徐阶转过身来，毫不避讳地将手提箱打开，里面掉出来一个贴好封条的纸袋，封条上印满了卡塞尔学院的徽记，一株半朽的世界树。
“呵。”出现在徐阶眼前的赫然是一位麦当劳叔叔，他发出了不屑的嗤笑，“人类，不要以为将龙王用液氮冰封住了就以为自己抓住了他们，神是困不住的，祂们只是休眠。”
徐阶并没有辩驳，虽说现在给对方看被神源石皮封住的康斯坦丁的骨殖瓶就能证明，但他可不想为了一点口角上的争执而冒龙卵被抢走的风险。对方毕竟是一位拥有理智的龙王，不是之前那些要么没了脑子，要么还在孵化，要么失去记忆，要么孵化中途就被徐阶揪出来打一顿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只是从纸袋中抽出几张印在透明胶片的影印文件，转移了话题，“你要找的就是这个吧？过去五年中，中国警察关于‘未知类型犯罪’的保密档案。而所谓的‘未知类型犯罪’其实就是‘超自然犯罪’，诚然其中大部分只是因为犯罪手法太精巧而难以侦破，但这并不意味着里面没有真货。”
“我说的对吧，夏弥小姐。还是说，该称呼你为‘耶梦加得’呢？”
如果说徐阶提到“夏弥”这个名字的时候，麦当劳叔叔只是气息略微有些紊乱。那么当徐阶揭示了对方“耶梦加得”的真实身份后，他的耳窍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人、或者说某龙心跳漏拍的声音。
不过很快耶梦加得就轻笑了起来，身上麦当劳叔叔的装扮在漆黑的火焰中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飞灰，露出了真容。她赤身裸体，纤细玲珑，但全身是铁青色的，锋利的鳞片随着呼吸缓缓舒张，双手双脚赫然是黑色的利爪。
“你真是给了我不少的惊讶呢。”耶梦加得的声音不复之前的低沉，变回了青春少女应有的欢快语调，然而其中却散发着君王的威严，“现在我倒是真的有点相信青铜与火那一对兄弟在你手上了。”
“能交出来吗？”耶梦加得歪着头看向徐阶，像是在注视着一只突然会说人话的宠物，“我会赐予你永生不朽的奖赏，让你常伴于我的左右。”
“哈哈哈哈。”然而耶梦加得的劝诱却让徐阶大笑出声，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假装笑得肚子疼的样子，语气中包含嘲讽，“既然要劝说别人投降的话，拿出的条件起码得有诚意一点吧。永生不朽的奖赏？不就是失去理智的死侍么？”
“我还以为活了有上千年的龙王好歹会许诺将我提升至纯血龙类，再封我个公爵、侯爵之类的爵位呢。哪知道尽是些表面说得好听，实则里面包裹着毒药的蜜饯，当真是小气啊，耶梦加得。”
“你见过人类会对即将被宰杀的牛羊提供什么实质的条件吗？”耶梦加得并未否定徐阶的话，只是语调变得异常冰冷，“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自愿踏入属于我的尼伯龙根，但想必你已经做好了堕入地狱的准备了吧。”
“等等。”似乎扑面而来的龙威是不存在的一样，徐阶微笑着找出了夏弥、楚子航和陈墨瞳的胶片，在将其全部烧毁后才慢里斯条地将纸袋重新扎好，收入新买的芥子环中。
然后冲耶梦加得勾了勾手指，“来吧，让我见识一下所谓的‘大地与山之王’到底对力量掌握到了何种程度。”
于是，大战开始。
第四十章 打就是谈
耶梦加得微微蹲伏，摆出了类似于运动员起跑时的姿态。全身的鳞片一张一合，她在深呼吸，通过吸入巨量的氧气为接下来的战斗提供燃料。带血的骨刺从她的身体里伸了出来，鳞片下的肌肉如水流般起伏，而后猛地绷紧成型。
蹬地！
反弯的膝关节爆发出异乎寻常的巨力，身影在高速的移动中消失不见。进化到直立行走的哺乳类动物都没有这种腿部构造，它属于螳螂这种低等生物，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力学结构低级。它赋予了昆虫不可思议的弹跳力，举个例子，跳蚤能够跳到自己身高400倍的高度，假想人类拥有类比跳蚤的弹跳力，则可以跳到大约700米的高度。
此刻假想变成了现实，随着耶梦加得脚下的水泥地被踩出一个向后溅射的大坑，月台上散落满地的报纸碎片随风而起，围绕着中心的漩涡缓缓地旋转着。而在漩涡的中心，一只黑色的巨爪直冲徐阶的咽喉。
然而徐阶并未惊慌，换作寻常的混血种肯定是躲不开这一击的。但徐阶是一名武者，是一名修士，他的身体早已在灵气的作用下异化到任何一个地球上的医生看到，都要怀疑人生的程度。因此他只是微微躬身，做出了一个任何一个稍微学习过日本剑道的人都有点了解的姿势。
刀剑的清音响彻月台。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九阶刹那，516倍神速斩！
以源稚生源家家长，乃至于以后蛇岐八家大家长的面子，徐阶自然是很轻易地就获得了与犬山家主犬山昂的换血许可。这位家主拥有的言灵名为“刹那”，这是一种能够成倍地提升释放者自己行动速度的言灵。加速效果以2的倍数攀升，初阶刹那仅能提升2倍的速度，二阶则达到4倍速，三阶是8倍速，四阶是16倍速……以此类推。
当然，犬山昂并未能向徐阶展示九阶刹那的疾速之剑，他年轻时候的极限就是七阶刹那，如今年老体衰，就算有龙类的血统维持着他依旧健康甚至可以说是健壮的身体，想要突破原先的极限也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一个小小的契机，一个让他想要拔剑相向很久的存在，一个能够躲得开他七阶刹那下的居合之剑的人，气机牵引，或许能攀上更高的高峰。
因此徐阶这一套完整的“居合”，说实话是以斗字秘催动的，所以才能斩出这法度森严，更甚于原主的一刀。
但这还没完，想想也知道，徐阶既然瞄准了“刹那”，又怎会不盯上它的宿敌“时间零”呢。早在一开始与昂热见面的时候，徐阶就已经谈好了换血的条件，并且在换血的过程中，他还特意以自身精血为昂热洗筋伐髓，治好了对方这一百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战斗所积累下的暗伤。
所以在徐阶炽热得仿佛在燃烧着的黄金瞳中，无论是报纸碎片的落下，还是眼前耶梦加得想要抓碎他喉咙的黑色巨爪都放慢了整整五十倍。刀锋画出巨大的圆弧，似湖水似明月，横斩而出，两人交锋而过。
“居然……是天丛云！”耶梦加得那张密布青灰色龙鳞却依旧美好的脸庞，此刻满是震惊之色。四大龙王是黑王尼德霍格在平定了白王的叛乱后，由祂自身分裂而成。因此它们没有一条龙见过活着的白王，但作为龙族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叛乱，耶梦加得自然是听说过天丛云这柄无比锋利的宝剑。毕竟，在龙族的世界里，在王与王的战斗中，只能靠刀刀见血，没有言灵发挥的余地。当然，那时候它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后来夏弥从日本动漫中了解到的。
“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吗？”徐阶转过身来看向僵立在那里的人影，挑了挑眉，“哦，我差点忘了，你此刻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
耶梦加得无言，以天丛云的锋利，既然当初叛乱的时候，白王能以此伤害到黑王的身体，那么将她拦腰斩断自然也不成问题。只是这样还好，以龙王的恢复力，就算被人斩断了手臂，只要将其再按回到肩膀上，就能马上连接到一起。但偏偏，切过她腰腹的天丛云，上面还附带了一层万物终亡的气息。
“是言灵‘审判’？”耶梦加得兀地发问。
“没错。”徐阶回答，“想必你也清楚，以我刚才的出刀速度，真要想杀你，你刚才已经被大卸八块了，绝没有像现在还能说话的机会。所以，大地与山之王的双生子耶梦加得，我在此邀请你成为我的眷属。”
“你要我向一个人类臣服？”耶梦加得怒极反笑。
“准确地说是一份雇佣合同。”徐阶纠正道，“你不是一直担心着某个东西的苏醒吗？所以你渴求力量，希望通过吞噬其他的初代种来成为海拉，好获得抵御风暴的力量。其中最好的目标无疑是你的哥哥，芬里厄。”
“王座上的每一对双生子都是互补的，芬里厄的血统有先天优势，他的言灵远超于你，但是他的智力同样被限制在一个很低的级别。更重要的是，他爱你，所以即便你要他当你成为海拉的祭品，也在所不惜。”
“闭嘴！”
“然而爱是相互的，虽然龙族是强者生存的族类，只有强者才能活到最后，弱者都沦为了同族的食物，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没有人类那样的感情。芬里厄是你的哥哥，是唯一陪伴你千年的人，你又怎么舍得牺牲他呢？”
“我说了，闭嘴！”耶梦加得的嘴里嘶声念着古奥的语言，一个全新的言灵被激发出来，领域迅速扩大。其中出现了强烈的电离和磁化效果，铁轨熔化，金属液滴悬浮起来，围绕着耶梦加得旋转。光亮的液滴不断地碰撞燃烧，仿佛身处熔炉一般，杂质化为灰烬坠落，剩下的液滴越来越明亮。只不过跟原著里不同的是，龙王并没有将其淬炼为武器，而是在身上碰撞冷凝，化为了贴身的铠甲。
“区区一个人类，你们对我们的了解，就像是大洋里的一滴水那么多而已。即便是像我这样弱小的龙王，也是能御使其他领域的言灵的！”
第四十一章 谈就是打
理应无法移动的耶梦加得缓缓地转过了身，一开始还有些生涩，但很快就越来越娴熟，和之前没受伤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了。不过徐阶能看得出来，对方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得以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思路其实很简单，既然身体内部的神经传输一时半会儿被言灵“审判”给阻隔了，那么就用外部的铠甲来传递电信号到下体，而且覆盖全身的铠甲就像骨折打的石膏一样，固定好了身体上下的位置，不至于打着打着就分离了，可以说相当巧妙了。
这次耶梦加得可不像第一回合那样仅仅只是动用肉身的力量了，她同样开启了“刹那”、“时间零”的言灵，将双方的速度重新拉回到了同一起跑线。同时在她的面前，一个热带风暴一般的风眼正在吞噬着周围所有的空气，其他地方的气压疯狂下降，因为数以吨计的氧气正在被抽取其中。
不仅是氧气，铺道的煤渣，熔化的钢铁，还有黑红色的气蛇所散发出来的高温，这些风暴的素材以夏弥为中心旋转，仿佛着火的风车轮舞。然后，爆发！
尽管小龙女还没遇上楚师兄，但言灵·风王之瞳和言灵·君焰还是在耶梦加得的手中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化为锥子一样的火龙卷朝着徐阶发射而去。
“散。”
徐阶一掌推出，一个充满着死寂的领域也在极速扩张着。凡是这个领域笼罩到的地方，地面开裂，钢铁锈蚀，一切都充满了腐朽死亡的味道。那正是言灵·审判和杀神领域的结合，属性相同的它们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再加上万化圣诀化一切神术为凡俗的可怕威能，整个月台顿时被分成了一静一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个对决并没有能僵持很久，使用的双方在力量上有着巨大的差距，耶梦加得的力量只相当于次代种，但徐阶却晋升成天冲一品，拥有了整整五十六条天龙之力。因此很快，场面上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势，虽说徐阶刻意没有让领域杀死耶梦加得，但显然，言灵之力肯定是被取消了。
“可惜啊，要是你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地跟我贴身肉搏，那么刚刚领悟力量规则的我说不定还要被你压着打。”因为失去了对元素的操纵，耶梦加得的下肢再次失去了知觉，这时，本该帮助她控制身体、保护身体的铠甲反而成了困住她的枷锁，一个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徐阶走上近前，俯视着对方的头顶说道。
这并不是徐阶的谦词，大地与山之王之所以被称呼为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是大地的主宰，掌握的元素之力是“土”。因此它是整个世界上最精于力量控制的龙类，典籍上说，“岩石的浪涛昭示着它苏醒前的伸展，它完全伸展的一日，山陵化作深渊。”，它甚至可以击穿地壳。
即便这更有可能是在描述芬里厄这个双生子中力量更强的一方，但耶梦加得也不逊色分毫。之前被摧毁的火车南站以及还没有发生的“中庭之蛇”坠落事件，都无一不展示出耶梦加得对应力的极限应用。正是她引导两栋建筑内部的应力在某一瞬间，在某个脆弱的结合点聚集在一起，产生一个巨大的“合力”，所以那两栋抗震能力都非常强的建筑才会如此轻易地倒下。
说实话，徐阶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凭借自己超过对方的力量以及斗战无双的斗字秘来与耶梦加得搏斗的。这样一方面能增长徐阶单纯近身肉搏这个领域的经验，一方面也可以向对方展示自己与龙王同级别的力量，好让耶梦加得放下龙族对人类特有的傲慢，正视双方接下来的谈判。
只可惜，计划没赶得上变化，耶梦加得冲锋过来的姿势实在是太适合徐阶用天丛云展现居合极意了。于是一个手痒没忍住，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然而就在徐阶走到耶梦加得近前的时候，倒在地上仿佛再无还手之力的耶梦加得却是突然暴起。她双手猛地一拍地面，立即碎石四溅，徐阶脚下一阵摇晃。而耶梦加得却飞身而起，指尖骨刺并拢如刀，阴险地朝着徐阶的下体刺去。
“唉。”
一声叹息在耶梦加得头上响起，她顿时感到一股天崩地裂的危险感从头顶传来。抬头望去，五色毫光迷住了她的双眼，待到清醒之时，一颗硕大的珠子已然是印在了脑门，传来了令人眼前发黑的剧痛。
……
“嗯。”
耶梦加得只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不知挣扎了多久，即便现在苏醒过来了，脑壳里也像是煮了个滚烫滚烫的红汤火锅，脑浆咕咚咕咚的，疼得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呻吟。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枪那么痛？
耶梦加得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突然摸到了一个巨大的肿包。
哦，对，我想起来了。之前跟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类打了一架，最后对方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招数，就把我给打晕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死，那么是对方把我抓起来了吗？
耶梦加得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并没有被束缚的感觉。
等等，这个感觉是？耶梦加得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大腿上赫然是传来了清晰的触感。
奇怪啊，我不是被那个人类给用审判给腰斩了么？怎么现在反而有感觉了？耶梦加得百思不得其解。而这时，她耳朵里因为头疼而嗡嗡嗡响个不停的耳鸣也在这时候逐渐消退了，这让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哎，对，师傅，就搬到那里。路由器？嗯，路由器就放这儿吧。”
耶梦加得猛地张开眼睛，一只像是被镶嵌在岩壁上的巨龙正伸展这它修长的脖子，全身青黑色的鳞片从前往后依次张开合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王般的威严，好像正在指挥着它的下属搬运着东西。
然后它似乎注意到了耶梦加得的苏醒，咧开那张长满了森然巨齿的大口，说道：
“姐，你醒啦，咱家通网啦！”
第四十二章 谈判结束
通网？
耶梦加得的脑袋有点迷糊，尼伯龙根虽说是由龙类建立的独立空间，但也不是和外界完全阻隔的。所以耶梦加得为了不让自己心智只有四五岁的哥哥芬里厄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地铁迷宫感到孤独，也是给对方买了台电视机解闷。
但上网是不可能的了，就是如何给电视机接上电源也是耶梦加得教上好久的呢，她又怎么会给自己找罪受呢？可是芬里厄被禁锢在岩壁上不能行动，尼伯龙根的外界物资都是她带来的，那么这所谓的电脑和路由器又是从何而来呢？
耶梦加得站起身来望去，果然在芬里厄巨大的龙颈下方看到了一个微小的人影，他一板一眼地安装着电脑，时不时朝旁边的空气看一眼，仿佛那里有着电脑安装的说明书一样。最后，伴随着显示屏幕的亮起，那个男人仪式性地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仰起头对着芬里厄喊道：
“电脑我已经给你装好了，至于怎么用，你看我的记忆吧。”
说着，一道流光从男人的指尖射出，击中了芬里厄的眉间。不过芬里厄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旋即对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眼神。
“给你。”芬里厄猛地挥动膜翼，然而扇来的并非黄金和宝石，而是一袋意大利香浓红烩味的薯片。然后它也给自己拿了一包，用翼端锋锐的利爪极其精准地挑开薯片的包装袋，小心地夹起一块薯片放回自己巨大的嘴里。
“薯片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龙以君王般低沉的声音说道。
“恕我不能赞同。”男人弯腰捡起落在一龙一人之间的薯片，“薯片确实好吃，但你吃过冰糖葫芦吗？香辣鸡腿堡吃过没有？辣条吃过没？小子，可不要小瞧人类这五千年对于美食的研究啊。”
“我，我不相信。”修长的龙颈摆来摆去，但龙的眼神中却明显露出了动摇的神色，“除非你带给我吃。”
“哎，这还不容易吗？只要你待会儿帮我劝劝你姐，你想吃多少我都帮你买。”男人拍着胸脯保障道。
耶梦加得简直要被自己的哥哥和敌人的互动给气笑了，尤其是芬里厄居然还真的露出了心动的神情。于是她快步走到男人的身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走，我们去旁边聊聊。”
这正中徐阶的下怀，不过在临走之前，他从万界商城中购买了方才所说的食物，将其扔给了芬里厄，“我跟你姐去谈点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先玩会儿电脑吧。”
芬里厄连忙用一只黑翼接住，另一只黑翼则郑重地向徐阶敬礼，仿佛被交托了一项了不得的任务一样。然后整条龙就耷拉在了地面上，小心翼翼地用翼尖点击键盘和鼠标，开始自己龙生第一次的网上冲浪。
“事先声明，龙王是绝对不会做人类的奴隶的。”将徐阶拉到了山洞的另一边后，耶梦加得抱起双臂斩钉截铁地说道。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你签订平等的契约。”徐阶耸了耸肩，“我已经有了青铜与火之王这一对炼金大师，又获得了白王的圣骸。说实在的，我已经对大地与山之王的力量并没有什么需求了。我对你们这一对兄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危害人类，其他的随便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你的哥哥芬里厄，我在刚才的接触中已经感受到了他那颗与世无争的赤子之心，因此对于他我并不担心，甚至很乐意帮他从那个岩壁上下来，恢复自由之身。但你不同，耶梦加得，我不知道你未来究竟要面对怎样的敌人，也没兴趣知道。但显而易见地，你会追求‘海拉’的力量，大地与山之王这一对双生子融合之后的完全体。”
“‘海拉’是死神，是尼伯龙根的女王。她能打开世界上所有死人之国的门，那将是神话时代的归来。可想而知，那对如今的人类而言将是怎样的浩劫。所以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耶梦加得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以你那颗珠子的力量，就算是我的哥哥也能一击必杀吧。还是说你想像小说里那样折服我，好成为‘龙骑士’吗？”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徐阶冷冷地看了耶梦加得一眼，“紫微古星上有着名为神女炉的传世圣兵，仅在我刚才打倒你的定海珠之下。凭它的人欲大道之力，到时候想让你摆什么姿势，你就会心甘情愿地摆出什么姿势。”
“呃。”耶梦加得也不知道徐阶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但那颗名为“定海珠”的珠子的威力她是亲眼见证过的。所以纵然不忿，她还是暂时闭上了嘴巴。
“当然，你追求力量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哥哥，这是合理的诉求，我不会阻挠。但光是威逼你不许伤害人类，你也肯定不会真心遵守。所以我会给你另一条出路，一条不需要吞噬同类也能臻至圆满的道路。”
说着，徐阶如法炮制，将自己在北斗的所见所闻删删减减后，以神念传递到了耶梦加得的脑海。飞天遁地的修士，吼动山河的大妖，一个崭新的世界在耶梦加得面前缓缓地展开。
良久的沉默后，耶梦加得终于松了口，“那份‘雇佣’合同具体什么内容，拿给我看看。”
徐阶也是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还不答应的话，那他也只能动用最后手段将耶梦加得打晕后带回遮天世界请蔡家大圣出手，将对方强行度化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对楚师兄的小龙女做出这种事。幸好这些龙王虽然高傲，但也不至于会抱着那一点所谓的荣耀和尊严溺死，还是懂得变通的。
“对了，之前你说你也本想和我签订平等契约的，我能问问为什么结果不这样做吗？”最后看过日本动漫的耶梦加得和徐阶采取了Fate里面御主和从者之间的模式，以每天三道令咒的形式确立了耶梦加得名义上隶属于徐阶的事实。望着徐阶手背上那宛若世界树的令咒图案，耶梦加得突然这样发问。
第四十三章 离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既然双方已经签订了契约，那很多事情也就没必要瞒着耶梦加得了，“我其实能看到你们这个世界未来的一角。这个我想身为龙类的你应该并不陌生吧？”
“确实。”耶梦加得点了点头，此时的她身上的龙类特征已经消退了，暴突的肌肉平复下去；骨刺、鳞片、骨突、利爪都收回体内；森严可怖的双翼缓缓地收叠起来，紧贴住后背，隐入皮下。当然，徐阶并没有窥探女生身体的爱好，早早地扔了一套万界商城上售卖的女装让耶梦加得穿好了。
“龙族中并不缺乏‘先知’的存在，甚至连你们这些低贱的混血，抱歉，习惯了。”看见徐阶不善的眼神，耶梦加得连忙歪头卖了个萌，诶嘿(<ゝω·)~☆，让人不忍心对她生气，“包括混血种中也有人以言灵的形式继承了这样的天赋。”
“没错，所以如果没有我的话，在原本的世界线中，你会为了偷走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而潜入卡塞尔学院地下的冰窖，但是却失败了。没有办法的你只能决定杀死自己的哥哥芬里厄，但是楚子航先一步杀死了你。”
“诶！楚子航居然能杀死我吗？我可是龙王欸，就算是四大君王中最弱的一个也不是一个所谓的‘超A级’混血种就能杀死的吧。”耶梦加得并不意外在徐阶看到的未来里有楚子航的身影，楚子航的身上带着奥丁的烙印，而这个世界上曾经亲眼见过奥丁而又活着回来的人寥寥无几。耶梦加得很好奇为什么楚子航会被奥丁选中，所以从他上仕兰中学开始就一直观察着对方，想要了解关于奥丁的事情。
尽管后来耶梦加得抹掉了楚子航关于自己的记忆，但如果她想要混入卡塞尔学院的话，毫无疑问，楚子航是最容易成为“夏弥”这个身份的朋友的人。可是自己怎么会被对方杀死呢？君焰确实是一个高危级的言灵，但妄图用言灵杀死龙王，这个行为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班门弄斧。但徐阶又没必要在这种事情欺骗于她，所以耶梦加得相当好奇，另一条时间线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因为你对他有了感情吧。在他和你对决重伤濒死的时候，楚子航向你索求了一个拥抱，你答应了，然后就被他用足以斩杀龙王的武器给偷袭了。”徐阶斟酌着措辞，如果是夏弥的话，徐阶可以百分之百说两人相爱了。但这是耶梦加得，活了足有上千年的龙王，很难说夏弥这个她捏出来的虚幻泡影在耶梦加得的心中到底占有多大的比重。
所以徐阶既没有用“爱”这个词，也没有采用耶梦加得本人的说法，是出于血之哀而对楚子航抱有的所谓“同情”，只是谨慎地用了“感情”这个中性的词汇。
耶梦加得闻言也是一愣，许久后低头挽起了耳边的秀发，踢起了脚边的石子：“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啊。”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你更过分一点。”徐阶摆手吐槽道，“楚师兄本来就很冰山的一个人了，好不容易你给他捂化了。结果啪叽，你摊牌了，不装了，反过来冲着楚师兄的心口就是一刀。简直就是残忍，比残忍还残忍。”
这也是徐阶为什么要将耶梦加得带离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既然人龙殊途，注定走不到一起，那么就放过楚师兄吧，不要成为人家的朱砂痣、白月光，让那个本来还有机会上位的副会长彻底没了希望。没错，身为楚夏党的徐阶此刻毅然决然地打起了楚苏党的大旗。
“好吧，那就算那个时间线的我们扯平了。”耶梦加得双手合十，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对啊，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解释我一开始的那个问题啊。”
“别急啊，不讲前因，你怎么听得懂后果。”徐阶抱起了双臂，“我之所以要讲关于你的未来，是因为这个未来中有一个很关键的点，那就是你死了。”
“所以说哪怕我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本身就已经不存在了？”耶梦加得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没错，而且耶梦加得你既然看过日本动漫，想必也知道‘同人’这种东西的存在吧。二次同人是对原作作品进行二次创作的衍生作品，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也是同理，是从主世界的时间长河中分出来的一道支流，而你的死则是在主流中注定了的。”
死了自然万事皆空，因果全消。但龙王在龙族的世界中毕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即便是死了的尸骸也会引起一连串的变化纠纷，所以并不能靠轮回符自己穿越世界，必须将所有权转移到徐阶这样的外来者手中，喻示诸般因果皆加诸他的身上，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因此像叶凡这样的主角就更不用想了，整个世界的因果都在他的身上，和外界沟通可以，想出去，世界意志可是不会放走这些天命之子的。
谈妥了之后，徐阶也是打算离开了。龙族的这个宙光碎片的价值基本上已经被他榨干了，剩下的那些未知的艰难险阻就留给已经拥有了万界通识符后的昂热校长去解决吧。徐阶已经跟昂热加了好友，真要是遇到什么搞不掂的事情他也能马上赶过来。
不过昂热并不是龙族世界唯一拥有万界通识符的人，芬里厄徐阶也给了它一个。当然是青少年版的，并没有花钱的功能，只是为了让它能够和远在遮天世界的耶梦加得聊天。至于耶梦加得的万界通识符徐阶则没有限制，别看双方的契约是Fate的令咒形式，但其本质是在元皇天尊的主持下签订的协约，所以徐阶并不担心耶梦加得能找到什么方法将其解除。
“那么，最后一次跟你的哥哥道个别吧，耶梦加得。下一次过来的时候恐怕就是沧海桑田了。”
第四十四章 打劫
“嗡！”
随着夕阳西坠，天色已黑，漫天星斗终于是浮现在了望空城的上空。顿时大片的星辉如雪白的云朵一样，轻盈地洒落下来，给整座古城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
尤其是望空台，更是晶莹闪烁，流动出让人沉醉的光华，勾动星月，让城内灵秀氤氲。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这块石头夜晚接引星光，滋养整座古城，让这里成为灵秀之地。
所以十几万年来，尽管人人知晓这块石头是个宝贝，却没人敢于破坏。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望空台还不够宝贝，属于是能搬走的人不屑于搬走，想搬走的人没能力搬走就是了。
徐阶便是带着耶梦加得降临在了这附近，打开万界通识符，发现叶凡他们选了一个古城中心区域的酒楼的雅间。于是他寻路赶去，然而窗户处朝他招手的却是一群不认识的人。
“你们怎么各个都改换容貌了？”一屁股坐在叶凡他们给自己留的空位，徐阶有些好奇地问道，“该不会又是哪些圣地世家想找叶子的麻烦吧？”
这不应该啊，叶凡前期可能会结下的因果，要么被神王给化解了，要么就是在徐阶的干涉下避开了，要么就是时候未到，还没发生。按理来说现在不应该会有让叶凡他们隐藏真容的事情啊。
“哈哈，不是有圣地世家想找叶凡麻烦，而是他们太热情了。”李黑水拍了拍摇头苦笑的叶凡肩膀，为徐阶解释道，“叶凡本来就靠着一手源术在北域神城大放异彩，人人视他为下一代的源天师。如今更是打破圣体诅咒，登临四极，前不久还战败了东荒公认的天骄之一，金翅小鹏王。那些圣子圣女们自然是人人都来想交好这位前途远大的荒古圣体啦。”
“所以徐阶你回来之前那真是天天宴请不断，我们实在是不堪其扰，只好拜托叶子用源术帮我们改换容貌了，躲一躲清净了。”庞博一边饮酒一边接话道，“对了，你身旁的女子是谁？怎么闻上去气息与青蛟王和赤龙老道他们有些类似？”
于是徐阶趁机向他们介绍了耶梦加得的来历，顺带着请庞博帮忙带带她，看看有没有哪位妖族巨擘愿意收耶梦加得为弟子。
就在几人交谈的功夫，忽然有人惊叫了起来，许多茶馆与酒楼的人都冲了出来，全都仰望高天。
“瑰宝！”
“从天外飞来的瑰宝！”
“没错，是从星空冲下来的！”
徐阶他们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发光体，速度极快，如一道银光一样俯冲了下来。它形似一个庞大的圆盘，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就是徐阶你所说的机缘？”众人尽皆明白了徐阶离开之前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在北斗漫长的历史中，不是没有这种传说，在那浩瀚无垠的星空，偶尔会坠落下强大的神物。唯一的一点疑问在于，这也不是什么说了就会改变未来的事情，何必之前要对他们隐瞒呢。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徐阶之前有些举棋不定罢了。到底是沿着原本的剧情线放任飞碟逃进不死山，顺势进入；还是说中途将其截下，提前开启北斗古星以外的支线。当时徐阶没有想好，所以才没有对众人言明。但现在，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看来这宗神物不是我们能抢夺的，得去请神王前辈出手了。”涂飞望着远方，整个望空城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想要抢夺这发光体。但是这飞碟既然是从天外而来，很明显也不是吃素的，有修士刚一靠近就被射出的璀璨光芒打成了飞灰，那种力量极度可怖，竟可湮灭空间，让人悚然。
“放心好了，早已通知。”徐阶说道。飞碟射出的激光固然吓退了不少弱小的修士，但却让更多实力强大者越加疯狂。毕竟连射出的光芒就有如此的威力，那么肯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瑰宝。于是他们皆探出大手，或者祭出法宝，要去收取那件神物。
然而他们尽管没有猜错飞碟的珍贵程度，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在那飞碟激射而出的光束面前，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能禁受住这样的轰击，全都骨碎肉散。最后，那看起来由青金铸成的的百丈圆盘降落在了望空台上，方才的无情杀戮让其显得如一只远古凶兽在蛰伏。
“哈哈，一群土包子，真是可怜，还没有开化，竟连飞船都不知，以为是神器，嘿！”除了徐阶、叶凡这些接触过现代科技的人以外，估计望空城内任何一个修士都不会想到，这飞碟居然是由人操纵的。此时，一名紫发男子正对着一面巨大的屏幕，观赏着外面那些围绕着飞船的修士们，逡巡不前的模样。
“也别太大意，飞船内蕴的神祇损伤很大，不然一道神光就足以将刚才那群土著杀个干净，何须像现在这样麻烦。”一名紫瞳女子走了上来，“而且土著之中不是没有高手，你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吗？”
“哼。”紫发男子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反驳。他和紫瞳女子乃是兄妹，父亲是永恒国度的天武王，身份可以说是相当高贵。然而他们兄妹俩却自愿抛弃混吃等死的修二代生活，在黑暗与枯寂的宇宙中漂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凑齐炼制最强血脉进化液的各种矿物与神秘的古药。
要知道，那些仙珍般的矿物稀有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浩瀚星空无尽，可是真正蕴有这些矿物的古星却难以寻觅到几颗。
为此他们炸开了一颗又一颗枯寂的星球，偶尔有所发现，也只不过是能采掘到点滴而已。以至于在永恒国度有这样一种说法，宁愿去寻找那些能铸造神明法器的材质，也不愿去寻这些矿物。
好在这次出行，兄妹俩像是得天地所钟一样，这些年来，竟然非常逆天地开采到了数种搜寻无尽岁月都难有所获的材料。最后一次采掘时，更是在一颗生命古星寻到了古代神明留下的仙丹残渣的线索。
第四十五章 打劫成功
但就像所有的宝藏面前都有巨龙守护一样，那颗生命古星上既然有古代神明留下来的仙丹残渣，自然是留有那位神明的传承。因此，那颗星球上的土著实力相当恐怖，且掌握有一种极道兵器。通过原始膜拜，可以召唤神明的力量。
所以紫发男子他们的船队差一点遭遇了大厄难，幸好最后关头采取了特殊手段将仙丹残渣盗取了出来，致使一切需求都得以圆满解决。但代价就是他们在那颗古星丢掉了将近七成的人马，毁掉了另外一艘圣级古船。
屋漏偏逢连夜雨，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好运气都在盗取仙丹残渣后用光了。在逃到了眼前这颗生命古星的域外后，结果又遭遇了一个恐怖生物，大战到星域崩塌，这艘仅存的圣级飞船内部的神祇也因此遭受了重创，不得不坠落到这颗古星上。
“我们船下面的那座石台扫描分析好了吗？到底是否与古代神明有关？”心情不好的紫发男子转头对正在操纵仪器的其他船员呵问道。
“根据仪器扫描传来的数据，这座石台确实沾染有古代神明的气息。”一位金发中年男子连忙回答起了紫发男子的问题，“只不过关系不大，应该只是古代神明在这里修行过一段时间而已。等等，这是？”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紫发男子眉头一皱。
“出现了另一股古代神明的气息，而且数值在急剧升高。”金发男子看着屏幕表面不断攀升更高峰的曲线，神情慌乱，“是古代神明的极道兵器，而且复苏程度比上一次还要高！”
此言一出，飞船内的众人脸色尽皆大变，回想起了上一次直面神明法器的惨状。
“会不会是土著之间的攻伐，只是正巧被我们扫描到了？”众人中还有人心存侥幸，“我们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应该不至于被盯上吧。”
“你眼睛瞎了么？”紫发男子大怒，“人家都怼到脸上了！”
飞船投影到内部的外界画面中，一只光芒万丈的赤血神凰正张开大嘴，要将他们吞吸其中。
“不行啊，圣级飞船本来就无法对抗神明法器，这回受损严重，就更加无法对抗了。”在飞船内众人的操纵下，百丈大的圆形飞碟不断地向赤血神凰发射一道道足以湮灭虚空的光束。然而还没等光束靠近，就被神凰周身的火焰给化解于无形了。
飞碟在那股浩大的吸力中越缩越小，眼看着就要被赤血神凰吞入其中。
“拼了！”最后还是紫瞳女子在众人绝望的氛围中拿出了主意，“启动飞船的自爆程序，趁飞船自爆的空档，我们乘坐神祇离开。”
众人眼睛一亮，丈六黄金巨人是飞船上最珍贵的东西，只要有它在就一切安好，寻找到合适的材料便能再打造出一艘圣级飞船，核心道痕都内蕴在黄金神祇内部。
而且别看它只有六丈高，但是有着最为可怕的空间法则，能够纳须弥于芥子，就算所有人都躲进其中都没问题。
“殿下英明！”众人纷纷拍起了紫瞳女子的马屁，不过他们也没忘记把中央实验室给转移进丈六金身中。最强血脉进化液可是他们这次航行的终极目标，可以这么说，这船上的人都能死，即便是紫发男子和紫瞳女子这两位天武王的儿女也不例外，但是最强血脉进化液却绝对不容有失。
然而就在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跑路时，负责启动飞船自爆程序的紫瞳女子却是脸色突然煞白。
“怎么了？妹妹，再不自爆就算是丈六金身也逃不走了。”紫发男子急得在一旁催促道。
“飞船不受控制了。”紫瞳女子的话让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呢？”
“我来试试！”
“完了，好像丈六金身也不受控制了！”
在众人绝望的对视中，飞碟被赤血神凰给吞了进去。
……
“神王这可真是……”望空城之所以取名为“望空”，便是因为这里是古之大帝遥望星域之地。所以每年望空日的时候，望空城附近的圣地世家都会派族内弟子前去碰碰运气。因此域外神物坠落的消息很快便传递到了各个圣主大能的书中，再加上望空城乃是东荒中域的十大古城之一，通往此处的域门自然是不会缺少的。
所以没过多久，仙鹤族的大能、金翅老鹏王、风族圣主以及万初圣主等人就赶了过来。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神王圣人修为已是绝大的优势，再搭配上身为极道帝兵的恒宇炉，这抢夺起宝物来岂不是妥妥地欺负人吗？
见宝物已有归属，仙鹤族的大能和金翅老鹏王，还有万初圣主都意兴阑珊地离开了。倒是风族圣主与神王有些交情，故而继续上前。也不是想要分一杯羹，只是风族圣主觉得以神王的性格，不是那种为了抢夺宝物就祭出家族底蕴的人，所以感到有些蹊跷，想要询问一二。
“走吧，去跟神王他们汇合。”徐阶望了一眼飞往望空台的风族圣主，招呼着众人离开。这条时间线的神王没有寿元匮乏之虞，是以叶凡与风族也没有那么多瓜葛。这样也好，风族圣主不是什么坏人，原著中原本要与叶凡联姻的凤凰也只是骄傲了些，没必要让对方始终被人嘲讽“识人不明”。
众人飞出城外，大黑狗张口吐出一座玄玉台，快速开启域门，横渡虚空，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岭。这里是众人与神王约定的会合地点，而此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谢前辈出手相助。”徐阶躬身行礼，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以及后续的一些事情，他还请了蔡家大圣出手，以兵字秘干扰飞碟内部的运转。
居然又是一尊圣人！李黑水等人在徐阶介绍了老道士的身份后，心中都无比震撼。徐阶的人脉到底是有多广啊，竟然除了神王以外又搭上了一尊古之圣贤的关系。
与此同时，神王也跨空而来，显然是已经应付好了风族圣主。他一甩袍袖，被恒宇炉定住的飞碟立即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第四十六章 分战利品
“拜托前辈了。”这正是徐阶请蔡家大圣来的第二个原因。永恒国度的人注重对道的感悟和理解，却几乎不怎么炼体，都是借助外力突破。因此进化液显得至关重要，但是进化液所需的神性矿物太难获得，在枯寂的宇宙中搜寻无尽岁月都难有所获，偶尔幸运得到一种就不错了。
所以永恒国度的人除了进化液以外还想出了另外一种方法，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吃啥补啥”，通过摄取其他动物体内的营养成分来弥补自己的缺失。永恒国度的人的思路也是如此，他们自己不炼体，但是可以通过捕捉域外那些强大的生命体啊。
通过提取他们的血液，借此帮助自己进化。是以永恒国度的人的理念，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古族中神灵谷和血月族两者的结合。神灵谷将肉壳当作驿站，将诸天当作旅途，以神为本；血月族则有些类似于地球上西方神话传说中的吸血鬼，通过汲取万灵中血液蕴含的菁华，壮大己身。
只不过和神灵谷修到大成以后可以斩人元神，夺人道躯相比，永恒国度更多地是借助科技与大道法则的结合，制造出类似于科幻电影里的克隆人。故而他们并不畏惧舍弃自己的肉身，只要元神无损，随时都可以通过早先留下来的基因物质复制出自己的肉身，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样，有着相当漫长的夺舍排斥期，比如某位试图夺舍庞博的青帝第十九代孙。
原著中就是这样，尽管叶凡也抓住了紫发男子和紫瞳女子，但是在黑皇强迫他们教自己如何驾驶飞船的过程中，还是被两人找到机会舍弃了肉身，遁出了元神逃之夭夭。而徐阶既然知晓，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度神诀可将一代王者度化，越是天赋高的人所受影响越大。碧落王就是如此，以他碧落王体的特殊体质，自然不可能真心加入秦岭秦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哪怕其中深不可测，也只可能是为寻九秘而来。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心怀异志的高手，进入秦门主峰不足三年就成为了山门护法，后来更是成为了秦门的太上护法。几十年过去了都未曾离开一步，扎根在了秦门。
而且此诀并不控制神识，而是从本源内心着手，顺其自然地正常度化，让一个人真心地拜服门下，绝非夺人心志。
这样的盖世神术用在俘虏身上自然是再适合不过了，原本徐阶想要自己动手，但那样耗时太长，所以他请来了当世于此术上造诣最为精深的老道士以为援手。
“好。”老道士自无不允，他纵身遁入飞碟之中。一开始紫发男子他们还想要借助丈六金身这尊圣器神祇来进行抗争，但老道士可是活了至少有八千年的大圣，且掌握有兵字秘这种控兵领域的无上秘术，对于永恒国度这类科技与大道法则相结合的文明可以说是天克。因此很快永恒国度的众人就被老道士给拘了出来，关在一个山洞中日日给他们讲经。
就这样过去了七七四十九天，当老道士再次出关的时候，永恒国度的众人已然是随立在他身后左右，一副座下童子的模样。
“此法当真妖邪，不愧是狠人大帝的又一世身，南岭天帝传下来的无双圣术。”叶凡眉头紧皱，其他人见到俘虏真心归附也没有高兴的模样，显然是都想到了易地而处，自己也会是同样的境遇。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也就是老道士是他们一方的人吧。
“放心好了，传说北帝王腾拥有九秘之前字秘，此秘修元神，可让神识不朽，当可与度神诀这等度化他人的法门抗衡。等我修为再上几个台阶，拥有堪比绝顶大能的修为时，我会去北原王家商讨交换九秘一事。”
徐阶自然也是对度神诀颇为忌惮，不过与王腾这个原著中叶凡的敌人之一交换九秘却不是现在突然产生的想法。早在他发现自己可以通过大周法快速地提升力量，短暂地超过叶凡的修行进度后，徐阶就隐隐有了类似的念头。
倒不是想要资敌，以王腾弟弟王冲那嚣张跋扈的性子，等叶凡去了中州之后，两人之间肯定是还要像原著中那样起冲突的。但是前字秘实在太过难得，这是一门修元神的秘术，可想而知就算徐阶擒下了对方，也难以从王腾的元神中获取前字秘。原著中叶凡也失败了，甚至险些被王腾元神中的秘宝炸成了重伤。
当然，前字秘也不是没有其他的传承。王腾就是从一块古木中参悟到这门九秘的，但前字秘神秘莫测，不像兵字秘那样只要静心感悟就能获得。原著中叶凡是到了大后期准帝的时候，才因缘巧合，在被毁掉的圣体古星偶有所得。
这就太迟了，因此徐阶想趁着双方还没起冲突的这个空档操作一番。只是王腾眼高于顶，王家作为反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徐阶实力弱小之时前去，难免不会发生什么诸如截杀啊、囚禁啊之类不愉快的事情。
至于请神王站台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人情这种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既然徐阶单凭自身就能做到，那就不要麻烦神王他老人家了。而且说实在的，徐阶已经很久没在万界商城上购买绝世神功了，售卖前字秘的所得，他想一人独吞(<ゝω·)诶嘿~☆。
但现在，是时候去分打劫外星人获得的战利品了。
“这是……半圣战甲，斩道王者操纵可有半圣战力！”在永恒国度船员的介绍下，叶凡等人围绕着一个高达十丈的金属巨人观看。
“哇，飞船内关押了这么多外星人啊。”进入飞船内部，里面有一片囚笼，足有上万座小的金属殿宇，全部晶莹透明，几乎大半都关有强大的种族，不乏绝顶大能这等人物。
黑皇则在研究飞船内蕴的空间道痕，永恒国度对于空间法则的钻研相当厉害，这块百丈大的金属圆盘实际上消耗的神料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多，只不过通体交织有极致的空间道痕。
第四十七章 进不死山（上）
徐阶则从紫瞳女子身上顺走了她的护身手镯，这枚手镯由大罗银精铸成，像极了老子的金刚镯，虽然不是准帝法器，却也超过了一般古圣的兵器，可与大羿射日的黑箭对抗。而且亦可分解变形，化为圣级机甲穿戴在身上，可发出圣威。
当然，要说到整座飞船最珍贵的宝物，那肯定是中央实验室内还未提炼完毕的最强血脉进化液，这可以说是一种神迹般的存在，可以让人强行悟道，了悟世界的演变过程，真正地参透宇宙本源。而且它并不是单纯地淬炼肉身，打开肉身宝藏，也会从精神层次上洗礼，灌输大道碎片，摹刻亘古不变的法。
这样的神物对于姜家这样的大势力而言无疑相当重要，可以用来更好地培养家族内的强者。当然，神王并没有拿走飞船内已有的神性矿物，只是从永恒国度的人那里获知了进化液所需的神性矿物列表和提炼方法。
李黑水、涂飞见状也连忙照抄了一份，据永恒国度的人所说，就是第一阶段提取出来的进化液对斩道王者都有大用。十三大寇大半都是大能，说不定能借此机会在这荒古后的天地中突破桎梏，得以斩道。
之后徐阶便请两位圣人前往天璇故地等待老疯子的出现，虽说以目前的阵容闯进圣崖不是问题，但老疯子毕竟也是对抗古族的一大主力，之前疯疯癫癫的叶凡不好给他万界通识符，但现在应该不成问题了。
至于徐阶他们是否一同陪去，本来他是想这么做的，但后来思考了一下，好像并没有这个必要。行字秘神王、老道士他们在获得后反正会教授给徐阶等人的，天庭之主的权杖亦可以通过老道士的兵字秘拿到，并不需要叶凡激发荒古圣体之间的感应。
而且叶凡现在才四极秘境，重修每一秘境对他来说为时尚早。并且人族圣体传承法门需神念相度，死后有诸多运行路线会切断，因此就算叶凡摸索圣崖上大成圣体的尸身也并不能获得真正完整无缺的法。
所以徐阶最终决定兵分两路，神王、老道士前去圣崖，徐阶和叶凡他们则进不死山。
“等等，你不是说不进不死山么？怎么现在又改口了？”李黑水惊诧道。
“因为我知道不死山向来是有进无出的生命禁区，进去了就相当于是一只脚踏在了鬼门关上。所以我得先证明给你们看我确实窥探过未来的一角，否则不可能知晓有域外神物降临在望空城上。”改变剧情就是有这一点不好，原著中主角们是逼不得已才进入险地获得机缘，而徐阶就需要凭借自身的信誉说服众人。
“不死山中有未成熟的悟道古茶茶叶，北斗三大杀手组织之首天庭的传承，药王，还有虚空大帝留下来的棋盘阵纹……”徐阶尝试以不死山中可能得到的好处诱惑众人，众人肉眼可见的动摇。尤其是黑皇，作为一名阵纹大家，大帝刻画的阵纹于它而言不亚于古经中的禁忌篇章。可以参考，领悟那种境界，对照己身的路，有莫大的推动作用。
“当然，我也不强求大家一起进去。如果实在是担心不死山中的危险，退出也没关系。无论是悟道古茶树叶还是天庭杀人术的传承，说到底都是外物，不是说没了它们就修不了道了。”劝说到最后，徐阶也想开了，真要错过这次机缘，错过也就错过吧。不死山中的这些宝物，确实不是什么必须之物，也就是日后天之村关于天庭的传承，要到很久以后叶凡圣体大成平定不死山才能补全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请神王他们一同跟去呢？就算不带上恒宇炉，有圣人照拂，想来应该会安全许多吧。”涂飞提出了合理的疑问。
“这个倒真不一定。”徐阶反驳道，“你们应该都听说过黑暗动乱吧？”
“你让我们前去万龙巢寻找真龙不死药的时候就曾听黑皇和涂飞讲过，”叶凡略微沉吟，道，“说是十九万年前，曾发生过太初黑暗动乱，大地上血流成河。十五万年前，曾经发生过不死山黑暗动乱，生灵涂炭。”
“七八万年前，被称作荒古后最为黑暗的年代，亦发生了一场死伤无数的大动乱。似乎是人祸，最后由姜家的一位绝代神王动用极道兵器，将东荒北域的一个圣地给抹平了。”
“确实，在普通修士看来，只要发生血流漂杵、圣地传承被灭这样的祸事就足以称得上黑暗动乱了。不管源头是远古天庭还是圆满圣灵出世，这个定义都没有错。但我要说的，是真正的黑暗动乱，也就是禁区动乱。”徐阶思索了片刻，决定向众人提前透露这个隐秘。
“禁区动乱？”除了大黑狗外，无人知晓为什么生命禁区被单独拿出来说事。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说身为杀手组织的远古天庭是为了以杀证道，得天地所钟的圆满圣灵是天生视众生为草芥，那么坐拥不死药和种种奇珍异宝的禁区之主又是为了什么要屠戮众生呢？”
“盖是因为禁区之主们不是神话时代的至尊，就是太古皇，要不然就是人族大帝以及圣灵神胎等，他们这个级别不能像寻常修士那样自封于源中，天上地下都没有物质可以保持他们仙台不朽，因为都太强大了，根本就镇不住。”
“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固然有着各自长生法的原因，但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斩一刀。退出皇道位，跌落下那个境界。所以才能凭借太初命石、仙源等稀珍物质得以蛰伏万古，等待成仙路开，征战仙路。”
“但凡事总有意外，有的人由于时间太过久远，或者中途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坚持不住，不得不在成仙路开启之前就提前觉醒。但可想而知，他们怎么会甘心就此落幕，所以也就有了黑暗动乱。”
第四十八章 进不死山（下）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同样的，生灵也是如此。不管他们有多么弱小，都无一例外拥有着这个世间最珍贵的物质，那就是生命。那些中途苏醒的至尊，便是要通过汲取众生的生命之力，保持自己的仙台不朽，阻止裂痕扩张，修复生命轮盘。”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神王他们陪同我们一起进入生命禁区的原因。圣人与寻常修士不同，一旦迈过了这道坎，那将是质的蜕变，跨上了一道天梯，实现了生命的升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圣与非圣已是两种生命体了。”
“我们这些人潜入生命禁区不算什么，对于禁区之主来说我们只是蝼蚁，是灰尘，没有汇聚到一定数量根本不算什么，连至尊动手的消耗都弥补不了。但圣人就不同了，难保禁区至尊的手下不会替主上出手，将神王他们视作血食。”
徐阶本以为在他说出这等隐秘之后，众人就更不愿意跟他进入不死山了。但谁曾想李黑水等人反而因为这件事有些相信了他，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跟着他干了。
“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在我看到的未来之中，永恒国度的人就是驾驶着这艘圣级飞船被之前我们在望空城中见到的那些大能圣主们给不小心逼迫进了不死山。他们并未遭劫，后来还是修复了飞船成功飞了出来。”
为了坚固众人进入不死山的信心，徐阶向大家透露了一个已经不会再发生的未来。至于效果如何，只能说见仁见智了。生命禁区的传说太过恐怖，不是没有大能圣主穿戴古之圣贤的神衣进去尝试采摘不死药，但最后却往往只有受创严重的圣衣自行回返。
当然，考虑到两条时间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偏差。原著中除了叶凡他们以外，还有不少凑热闹的修士被迫进入不死山中，很难说他们有没有起到吸引不死山生物的注意力。但以防万一，在进入之前，徐阶和叶凡他们还是四处搜集神料，让黑皇刻画欺天阵纹。
这是无始大帝为了避免自己渡劫时，连累其他无辜的人牵扯其中而专门创出的阵纹。有着遮蔽天机，掩盖生命波动与形迹的功效。凭借着它的帮助，众人顺利地潜入了不死山中，没有遭遇盘踞在外面黑色山脉中的异兽们。虽说徐阶不久前就获得了一件圣兵手镯，并不畏惧其中为首的蛮兽王，但他向来奉行能苟则苟的原则，并不愿意横生事端。
“拜托黑皇你了。”不死山有着上古大战时虚空大帝亲手刻下的阵纹，走错一步就很有可能会被传送进不死山脉中其他神秘与可怕的地域，所以精通阵纹的黑皇无疑成了此次行动中的绝对主力。
黑皇亦是当仁不让，它虽然平时经常杀熟，远距离传送也时常不是那么准确，有时甚至会偏差整整一个大域的距离。但真碰上要紧事的时候，还是相当靠谱的。走在了众人的最前方，以它无比精湛的道纹造诣来判别、开路。
“可是虚空大帝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多阵纹啊？”涂飞不禁发出了疑问。
“据说当年的大战相当艰辛，虚空大帝需要无尽阵纹相助，方能占据主动，否则的话结局很可能会是另一个样子。不过最终的大决战也没有发生，双方对峙了很长时间，各自退却了。”大黑狗回答道。
“没有终极对决？”几人都很惊讶。
“这并不奇怪，毕竟禁区中不止一位自斩的至尊，虽说他们不会为其他人对抗活着的大帝，但倘若虚空大帝真的把其中的某位逼急了，对方也是能极尽升华，短暂地复归皇道战力。不说跟虚空大帝玉石俱焚吧，起码也是能够重创虚空大帝的。”
“这时候难保没有其他的禁区至尊前来捡漏，说到底，论生命精华，有谁会比大帝这种级别的人更多呢。”徐阶在一旁补充道。
然而尽管黑皇在道纹上的造诣可以说是举世无双，但终究不不比古之大帝。况且有些阵纹早已消失不见，但到底是帝纹，作用依然还在，这就又为黑皇的分辨增添了不少难度。所以黑皇还是不小心踩到了一片阵纹，碰上了不死山中的本地生物。
多亏有囡囡在，才在没有闹出动静的情况下将对方吓走了。而囡囡也在这时表露了自己能看清阵纹的能力。这并非她一开始就有的本事，而是后来总看着大黑狗绕着纹路走，所以才慢慢地都看到的。
其中金色线条，流动着光辉，乃是生路；黑色的线条，缭绕着黑雾，则是死路。据黑皇猜测，这大概是虚空大帝为了让不死山中的神秘生物难以走出，为祸人间，是以才将这片地域都给封住了，隔成许多区域。
而有了小囡囡的指引，众人自然是顺利地走向了不死山的深处。途中路经了悟道古茶树所在的区域，那里仿佛有无尽大道在流动，充满了神秘的力量，让人心中一下子空灵了下来，并没有修行，但却仿佛要悟道一样。
这正是众人此行的目标之一，于是大家急忙前往，见到了悟道古茶树的真容。
它并不是很高大，不过三米多高而已，就是地球上也有远比悟道古茶树还要高大的古木。但是树上的叶子却非常奇特，全都晶莹剔透，如玉雕琢一般。有的叶子形似小鼎，雾气迷蒙；有的叶子如神凰，霞光闪烁；有的叶子如盘膝而坐的仙人，生动无比。
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的如黄金，光芒璀璨；有的似赤玉，鲜艳无比，各种色彩纷呈，好不耀眼。
但是在树下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让黑皇无比激动，险些将背上的小囡囡给掀飞了出去。
“大帝！”
“黑皇，你先别激动，那不是无始大帝，只是对方的一道烙印。”徐阶连忙按住了黑皇，不让它贸然冲上前去。黑皇也安静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徐阶的话语，而是在无始大帝的人影消散后，出现了另一尊大帝的气机，狠人大帝。
第四十九章 无始大帝的消息
大黑狗挖过人家的道场，刨过人家的坟，自是不敢在苦主面前造次。但显然这两道人影只是古之大帝于悟道古茶树畔留下的印记，虽然时隔几十万年都不曾磨灭，但也不会对外界产生什么反应了，只是留影。
“可惜可叹，那些大帝终究还抵不过岁月的侵袭，纵然傲视古今，惊才绝艳，终究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庞博轻叹。
“呃，这倒不一定。别的大帝不说，狠人大帝和无始大帝如今确实还活在世上。”徐阶忍不住剧透道。
“什么？！”众人尽皆惊讶，但其中反应最大的毋庸置疑要数黑皇。
“无始大帝还活着？你小子怎么知道？大帝现在在哪儿？说说说说说！”大黑狗大叫，神情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往徐阶的身上扑去。
“你先别急。”徐阶按住黑皇躁动不安的狗头，让一旁的叶凡先将囡囡给抱走，然后说道：“我不是说过我窥探过未来的一角吗？当年无始大帝虽然没有打进仙域，却也进入了仙域和人界之间的奇异世界。成没成仙我并不清楚，但那个世界有少许长生不死的物质，所以无始大帝肯定还活着，并未死去。”
“嗷呜……汪！”黑皇激动地一会儿狼嚎，一会儿狗叫，绕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自从它与无始大帝分别以来，虽然一直坚信以大帝的惊才绝艳、强势无敌，肯定能打入仙域，长生不死。但它毕竟没有亲眼目睹无始大帝进入仙域，后来从源中苏醒时也只是在紫山的那座宏伟道台上，看到一片劫灰留下。因此心中长怀隐忧，生怕结果会很残酷。
但现在却有人明确地告知无始大帝确实还活着，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模样，尽管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却也让黑皇心中的希望大大地增加了。
“那大帝为什么不在人间显化踪迹呢？既然当初能打进仙域，现在活了这么长时间，理应修为更上一层楼，突破两界壁垒应该不是问题吧？”然而一旁的涂飞却在这时候问出了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这让黑皇大为扫兴，但也明白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因此它停下原地转悠的身体，一脸希冀地盯着徐阶，希望能从对方的嘴中得知一个合理的答案。
“那自是无始大帝有敌啊，奇异世界既然能产出少量的长生物质，那肯定是比我们目前所在的世界要不凡。那样的天地，诞生一两个能跟无始大帝匹敌的人不奇怪吧。”
众人若有所思，确实，大帝古皇代表了修士的最高成就，拥有世间的极道力量，是天地大道的化身，摘星捉月无所不能。因此即便一位大帝逝去后，也要一万年才能消弭对方皇道法则的影响，使大道归于平静。
所以同一个时代无法出现两位大帝已成为了自古以来修士们的共识，但即便如此，却也有着混沌体的传闻。相传这种体质若是出现，成道只是时间问题，早晚有一天会成功，而且并不用担心有人在那个时代已然成道。
因此在奇异世界中出现能跟无始大帝匹敌的皇道高手，众人并不感到奇怪，只有黑皇还在那儿嘴硬，认为无始大帝迟早会将对手镇压。不过它也清楚，世上绝不会缺少能与无始大帝相匹敌的体质，故而只是叫嚣了两句就转过头来腆着脸询问徐阶，在他看到的未来里，它有没有能跟无始大帝团聚。
“这个你倒是放心，你肯定是能见到无始大帝的，只不过要到很久以后了。”徐阶作出肯定的回答。
“那，有没有能提前见到大帝的方法呢？”当年黑皇只是一只凡兽，无始大帝在它快要饿死的时候将其收养，带在身边，让它成长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地。因此无始大帝于它而言，无疑是亲人父母，感情极深。此刻听说了对方还活着的消息，故而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对方。
“这你就死心吧，除非有人达到了当年无始大帝的境界，否则没人能打开进入奇异世界的仙路。”徐阶摇头否定道，“至于现在，还是让我们先收获悟道古茶树的叶子吧。”
众人如梦初醒，的确，无始大帝还活着的消息证明了长生并非无望，对于同样走在修道路上的修士们无疑是一剂强心剂。但他们连能够证道称帝都尚未可知，得道成仙于他们而言还是太过好高骛远了，眼下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于是众人继续前进，来到了悟道古茶树树下，这里果然不凡，像是被大道滋养一般，让人感受到了平和和安逸。即便是方才情绪波动最为剧烈的大黑狗，此时也安宁了下来，内心一片祥和，无喜无忧，忘记了一切烦恼。
而有徐阶的提醒，李黑水、叶凡等人自然不会口出暴言，在摘下了悟道古茶树的所有树叶后还想着折几根树杈。神树有灵，自是能够趋吉避凶。而且作为不死神药的一种，飞天遁地是它们的本能，可以自行选择栖居之地，所以除了大帝以外的人很难抓住它们。原著中悟道古茶树就是在听到众人的不良心思后拔根就跑，躲到了不死山的深处。
这可是一项天大的损失，要知道，在悟道古茶树下打坐两个时辰，顶得上在外面的一月苦修。不过众人也未曾耽搁太长时间，不死山中太过凶险，故而大家只是各自巩固了一下最近的道果就继续上路了。
途中众人遇上了传说中幽冥地府的大河，浪涛汹涌，黑得发瘆，没有一丝生气，让人看着就心里发堵，生命本源悸动。在它的旁边还有一汪泉池，黄如尸水，格外的吓人。但在那黄泉之中，却是缓缓地浮出了一株黑色的神草，香气袭人，馥郁芬芳，让人难以自拔，恨不得立刻扑过去。
然而这名为幽冥草的东西却并非是真正的不死神药，之前神王装病引诱大敌的时候叶凡就曾经见过三个老妖孽，他们就是吃了这种药草，虽然寿命延长了一倍，但身体却成了腐尸，唯有神识不朽。
因此原著中叶凡等人并未收取此物，远远地避开了。但这里徐阶却是用圣级手镯将其拿走，顺带着还带走了一些黄泉水。有万界通识符在，不怕这些东西没有去处。
第五十章 天庭故事
继续前行了数里，众人进入了一大片石崖之间。在一处古洞前，徐阶等人得到了天庭传承的杀人圣法。
这里的天庭并非中国古代神话中统领众仙的组织，而是由杀手组织演化为的圣地，继而传承万古，成为不朽的王朝，甚至比东荒某些古老的圣地还要久远。
天庭便是远古三大杀手神朝之首，在荒古前，天庭、人世间、地狱这三个名字，是一种无上的威慑，没有人敢于对抗。这并不是说他们的秘法超过了诸圣地的古经，而是因为他们的“道”是专门为杀人而开创的，防不胜防。
尤其是以杀生大道步入圣贤境界的人，一生都是自尸山血海中爬过来的，搏杀圣术举世无双，若是想刺杀谁，就是藏在圣地内部，也几乎难逃一死。
只是这种时时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杀手神朝的人刺杀的恐怖气氛，无疑让诸圣地非常的不安与不满。特别是持有极道兵器的几家，除了摇光圣地外，姬家、姜家、瑶池，哪一家不是大帝留下的传承，曾经君临天下，怎么可能忍受被杀手神朝威压在头上。
故而诸圣地联手，趁着三大杀手神朝的老圣贤坐化在即，继承者还差一点成圣的这个青黄不接的空档，果断出手。于是一场惊世大战爆发了，面对诸圣地的联手进攻，远古杀手神朝无孔不入，到处刺杀，以致于大地流血，诸圣地陨落的绝顶高手多到被后人阅读这段历史的时候，将其称为黑暗动乱的地步。
但双拳难敌四手，远古杀手神朝的高手固然刺杀无双，最是擅长以一敌多和局部的以众凌寡，然而诸圣地联合起来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甚至于据说中州的不朽皇朝似乎也出过力。举世共诛之下，最终自然是诸圣地以绝对的实力占据了上风，用极道武器镇死了三大神朝即将坐化的老圣贤，一战功成。
排名第一的天庭就此分崩离析，被彻底铲除。人世间与地狱则销声匿迹，荒古后虽然也出现过，但也再不复当年连诸圣地都要避退的辉煌了。
“但实际上当年天庭之所以被一举覆灭，连根拔除，其中也有着地狱与人世间的功劳。”徐阶向众人讲述当年这秘辛背后的秘辛。
“你们看。”无论是只有一个“杀”字的金色令牌还是记载有天庭杀人圣术的古之圣贤的人皮，都无一例外散发着几乎要催人筋骨、崩人心魄的杀伐之气。其余人无法久持，但对于有着杀神领域的徐阶来说却是大补之物，可以帮他将其推进到更高的层次。
不过现在却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徐阶强忍着古之圣贤神皮上的杀意，向众人展示圣贤人皮古卷的背面末尾，上面指出这张神皮上记载的只是天庭传承的一般。还有下卷，也是核心所在，其中记载有九秘之一。
“这就是当年人世间和地狱要背刺天庭的原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远古三大杀手神朝走的都是以杀证道的路子，按理来说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并没有高下之分。但就是因为天庭持有九秘之一的行字秘，所以才成为了三大杀手神朝之首。”
“要知道，当年天璇圣地就是在围攻之时斩下了记载有行字秘古卷的一角，经过不断演化，才有了后世足以超越天鹏极速一线的无双步法。”
“可想而知，除非人世间和地狱真的出了不世出的天才，能真正走通以杀证道的这条路。亦或者获得其他九秘，否则始终要被天庭压上一头。所以他们趁着诸圣地联合起来要针对三大杀手神朝的时候，泄露了天庭的地址。”
“同时这也是祸水东引的一招，同为杀手神朝，没有谁比人世间跟地狱更了解天庭的恐怖了。结果果然如他们所想，尽管天庭的那两尊寿元干涸的杀圣并不能在迟暮之年发挥出全部战力，可即便如此，依旧让诸圣地三位春秋鼎盛的无上圣人一起陪葬。”
“这可是在诸圣地持有极道帝兵参战的前提之下啊，却仍然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以致于根本无力将人世间和地狱一同连根拔起，只能任由他们全身而退。”
“不仅如此，人世间和地狱还暗中出了阴手，同诸圣地一道追杀天庭的绝顶高手，想要从他们手中获得行字秘，所以天庭当时的绝顶高手才会几乎全灭。否则从杀手组织演化而来的圣地神朝，怎么不懂得狡兔三窟，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道理，皆是因为有针锋相对的同行出手，是以才避无可避。”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却也并不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主要是荒古后人世间和地狱这两大杀手王朝一直都很安分，虽然也偶尔有行动，但是却无比低调。然而接下来徐阶的话却让众人都警醒了。
“别忘了，神王他们去圣崖去取的，就是行字秘。”
不言而喻，谁要是展现出了自己拥有行字秘的这一事实，就会遭受到人世间与地狱的追杀。天庭的杀道圣术必须要掌握，以求自保。
于是在李黑水、涂飞以及大黑狗这三个没有万界通识符的人或者狗记下了圣贤人皮古卷的全部内容后，金色令牌和圣贤神皮就由徐阶收起保管了。几人继续前进，途中甚至还看到了名为“万岁”的不死神药。
它成熟的药株形似一只青色的小玄武，拥有无尽药力。各种不死神药，药效各不相同，有的像悟道古茶树可助人悟大道，有的如同九妙不死药一般可开启修士肉身神藏。而听这个不死神药的名字，以及看它的形状就可以知道，这株万岁神药侧重于延续生命。
相传吃下可以延长寿元一万年，堪比大成圣体的寿命。
但徐阶却拦住了想要冒险一搏的众人，万岁神药不比悟道古茶树，就算至尊们早已各自服用过不死神药，类似的东西已经无法对他们再产生效果了。但这也并不意味着除了大帝以外的其他修士可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其拿走。
众人靠近一看，果然，不仅万岁神药的周围满是黑色纹路，还有着不死山的神秘生物在那里看守，大家只能悻悻离去。
第五十一章 出不死山
但是众人也不是毫无收获，除了不死神药以外，不死山脉的四座山峰上都有药田，栽种有许多药草。虽然药田中有着足以毒死大成王者的剧毒，众人不能靠近，但却在靠近药田的蒿草丛中发现了四株上万载的灵药，估计应该是药田中飞落下来的种子，在附近生根发芽了。
然而就在几人还想仔细搜索一番的时候，矮山上的古建筑却突然传出了“咚”的一声巨响，几乎让众人的心脏差点裂开。没办法，只好见好就收，快速远离。之后就没什么收获了，徐阶等人顺着金色纹路走到了中心区域，见到了虚空大帝留下来的棋盘阵纹。
黑皇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索，大致明白了如何用棋盘阵纹横渡虚空。但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时，徐阶却向涂飞说明了他原本的命运：
“黑皇横渡虚空的偏差度你们也是懂的，可以说这次传送必定到不了原本预定的位置。但大家一起上去的话，却也不会分开。只是涂飞，这里面可能有着一份你的机缘所在。”
“哦，是什么机缘呢？”涂飞很感兴趣，事到如今，无论是打劫域外飞船，还是进不死山找宝贝，都无一例外证明了对方预言的正确性。因此他对于自己有可能获得的机缘那是相当期待。
“因为黑皇远距离传送的目的地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随机的，”徐阶无视了一旁因为反复被提到黑点而龇牙咧嘴的大黑狗，向涂飞诉说着其中的风险，“所以很有可能你这次会被传送到一个与我看到的未来中完全不同的地方，但假如，我是说假如。”
“你能像我看到的那个未来一样被传送到了北原，那么你就有可能得到一位与老疯子同时代的古之圣贤的传授，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几乎可以说是肯定要超过其余十三大寇的子孙的。”
涂飞顿时喜出望外，老疯子他听徐阶和叶凡讲过，乃是当年天璇圣地攻打荒古禁区后的幸存者，实力深不可测。能够得到和那样的存在比肩的无上人物教授玄法，无疑是一件幸事。不过涂飞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兄弟，他向徐阶提议道：
“为什么不大家一起横渡虚空呢？既然是碰运气的事，那么也有可能所有人都被传送到北原啊？还是说有什么限定条件只能一个人获得传承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事先告知你此事的第二个原因，”徐阶叹了一口气，说道，“除了黑皇的远距离传送不靠谱外，也是因为原本的未来中你被传送到的位置乃是北极仙光的诞生地，那里非圣贤不可进入。你虽被那位圣人救下了性命，却也被封入了神冰之中。”
“之后圣人会传你寂灭仙经，听它的名字就可知晓，这门功法会让人陷入‘寂灭’的特殊状态，长眠不醒。尽管这种‘寂灭’后醒来能让人完成脱胎换骨的蜕变，但也意味着你将有数千年不得重临人世，只能以孤独与寂寞为伴。其中孰轻孰重，你自己斟酌吧。”
“这……”徐阶的话顿时让涂飞犹豫了起来，他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虽说修士的道路注定是凄苦的，一个人在寂寞中拒绝孤独，品味苦涩，才能登高，但几千年的时间，未免有些太久了。
“徐兄弟，我能问一下你看到的未来中涂飞这小子最终到达了什么境界吗？”然而这时，一旁的李黑水却冷不丁地问向徐阶。
“具体最后什么境界我并没有看到，”徐阶回忆道，“但当涂飞从北极仙光的诞生地出来时，已然是准帝了。”
“好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帝境界，光是从这个名字粘上一个“帝”字就知道有多不凡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李黑水立马转头劝说涂飞，“像我们这样资质的修士，连雷劫都引发不了，能否斩道也尚未可知。成为圣贤更是虚无缥缈的目标，现在有一个能成准帝的大机缘摆在你的面前，我想就是涂爷爷在这儿他也会让你去的。”
“爷爷……”涂飞的内心很是挣扎，若说他不想攀登上修士的顶峰，去见识那里的风景，这肯定是假的。但倘若醒来之后见不到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这道修的还有什么意思呢？想到这里，涂飞下定了决心，对徐阶说道：
“算了，比起一个人在寂寞中修行，我还是更留恋这红尘的妩媚。想更多地陪伴爷爷，和兄弟们把酒言欢。”
“你傻呀你……”李黑水急得用手指着涂飞，还想继续劝说。忽然，不死山中心地域却是出现了一个无头骑士，散发着滔天的波动，骑着一匹高大的石马向众人这里冲了过来，显然是发现了徐阶等人。
“快走，这是一尊准帝圣灵。”徐阶连忙大手一挥，将众人尽数扫进了棋盘阵纹之内。还好在劝说涂飞之前，他就已经让黑皇调节好了将要传送的方位，大黑狗双爪猛地一拍，无尽光华冲起，光芒一闪，众人就已经在无头骑士冲到之前离开了原地。
……
也不知道在多少万里外，徐阶等人浮现而出，疑惑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放眼望去，一片荒凉，到处都是赤红色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果然和之前一样，这死狗又偏差了，将我们传送到了北域。”叶凡身为源术高手，源天神觉一眼扫去，就发现了这片地域，大地上尽是古矿，显然是进入了诸圣地的源矿区。
涂飞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没传送到徐阶所说的北极仙光诞生地，说明就算刚才他决定独自离开，也不一定就能获得那份大机缘。现在老天帮他做了选择，也挺好，不用纠结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徐阶他们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远处有人飞来，皆是女子。一个个清丽出尘，空灵而又飘逸，为首的那名女子轻启红唇，向众人询问道：
“各位是何人，为何闯入我瑶池矿区？”
第五十二章 柳依依出来了
徐阶他们还未来得及回答，其中一名瑶池仙子就已然认出了他们中某个人的身份，“是叶凡，那位圣女提到过的源术高手。”
“咻咻，原来叶凡你已经被瑶池的圣女放在了心上，想来将来抱得美人归不是梦了。”涂飞故态复萌，坏笑着抱住叶凡的肩膀。
“去去去。”叶凡嫌弃地将涂飞的手从自己的肩膀撒开，向瑶池仙子们拱手道，“抱歉，因为这条死狗的阵纹传送实在太不稳定了，所以才闯入了贵地的矿区，并非有意为之，还请见谅。”
“没事，既是无心之失，瑶池自然不会追究。”换作其他圣地世家来，说不定就有人要刺上叶凡他们几句，但瑶池的弟子向来与世无争，因此她们轻轻地揭过了这一章，对叶凡说道，“只是圣女吩咐过我等，若是有人碰上了叶兄您，需要我们转告您一句话。”
“西王母留下的石王，源天师留下的奇石，都已经封不住了，需要叶兄您的绝顶源术封禁。还请您到时一定要参加瑶池盛会，必有重谢。”
“去吧，叶子。这次的瑶池盛会你之前从石中切出的斗战圣猿也会现身，他是太古皇族中为数不多有可能亲近人族的一个，而且在须弥山有一位大圣级别的叔叔，需要拉拢。”徐阶暗中向叶凡传音道。
“你不去吗？”叶凡有些奇怪，听徐阶话里的意思，好像他并不打算亲自出马交好对方。
“我就算了，如今你的处境已经比原本的未来好了许多，神王当世，此去瑶池不需要我为你保驾护航。而且我的源术没你好，去了那儿也是吃酒喝茶，并没有什么用处。相比之下，还是尽快将彼岸境界推至大圆满比较好。”
“徐阶你这也太拼命了，需知劳逸结合方是正道啊。”叶凡忍不住劝说徐阶。
徐阶摇头不语，并未多说。若是他现在卡在了某个瓶颈，那确实要游历红尘，洗涤心境。但现在他正处于一路高歌猛进的状态，光是力量的增加、道行的增长就足以令他满足，并不需要放松心情。再者这次瑶池盛会的召开意味着太古种族的苏醒已是排上了进程，这第一道关卡已然在目，他又怎能停下脚步呢。
于是众人分掉了不死山中的收获后就准备分道扬镳了，然而就在这时，万界通识符中发来的一则消息却是让徐阶、叶凡等人改变了行程。
“依依从仙宫中出来了！”
当初张子陵与柳依依在与徐阶分别后一路结伴而行，其中张子陵得到了仿制长生剑的一件古兵和几页银书，柳依依则是在一个神龛前，发现了一个白玉小葫芦，里面有一枚古丹，吃下去后就长睡不醒，不管叶凡和张子陵怎么call她都没有回应。
还好有徐阶这么个知晓原著剧情的人，他告知叶凡和张子陵他们不用担心，这枚古丹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其中蕴含的神力过于磅礴，柳依依需要沉睡才能将其消化，这才让叶凡他们放下心来。
如今六年过去了，柳依依终于醒来，同王子文、张子陵他们一样，已经获得了一份机缘的人即便再想寻觅新的收获，也会“不小心”踩在一片阵纹上，被传送出来。万界通识符中发来的消息就是柳依依按照徐阶老早之前的吩咐，向他们报告出来时所在的坐标。
徐阶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避免柳依依像原著中那样被大成圣体的神祇念和神鳄它们劫去，恰好瑶池有求于叶凡，于是众人借助瑶池设立的域门，前往荒古禁区所在的南域。途中徐阶甚至还拉上了瑶池的一位长老，要她一同前去，这让对方颇感奇怪。
“徐阶小友，以你的力量背景东荒没有一个势力会不给面子，又何必拉上我呢？”瑶池长老不解，论力量，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堪比仙二大能，远胜过她这位化龙境界的修士；论背景，不提神王，就是徐阶所属的太玄门，在东荒南域那也是一方超级大势力。
而且徐阶他们接自己的朋友，这是他们的私事，虽然有拜托瑶池帮忙，但怎么想都跟她一个长老没什么关系吧。
“正是要给瑶池送一位天资卓越的弟子嘞。”徐阶微笑说道。柳依依吞服的那枚古丹，造就了对方体内那省却了不知道多少年苦修的磅礴神力。原著中瑶池的太上长老们就是看上了柳依依这一点，当即就将她收为了瑶池的弟子，要悉心栽培。
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柳依依的性格偏软，在地球时就被整日酗酒的丈夫家暴。可想而知，她并不适合其他圣地世家中的勾心斗角。到时候被人欺负是小，像姜婷婷的父母那般遭人陷害丢了性命是大，也就瑶池这样与世无争的圣地适宜当柳依依的师门。
不久后，众人横渡虚空，来到了南域。此时神王他们已然是从圣崖那里获得了行字秘的传承，于是众人闲着也是闲着，一边修习着行字秘一边赶路，很快便赶到了柳依依所在的地方。
见柳依依安全地呆在原地，徐阶也是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柳依依从仙宫出来没过多久徐阶他们就往这个地方赶，怎么想都没有留给大成圣体的神祇念和神鳄足够的时间进行作案。
当然，要是它们真来了徐阶也不怕，大成圣体的神祇念被释迦摩尼斩去九成修为，削掉道根，神鳄又只是火星鳄祖的一道分神，无论是哪个都需要时间来恢复过去的力量。现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肯定是打不过徐阶的。
因此在确认柳依依安然无恙后，徐阶特意动用了大力神魔宗的“搜罗天地大法”，顿时一股磅礴的精神力向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以他目前五十四条天龙之力的实力，方圆千里之内，不管是山水树木，还是花鸟鱼虫，都事无巨细地映在了他的脑海，一览无余。
不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众人安心地离开了。然而就在徐阶他们前脚刚走之时，一块表面上平平无奇的山石却突然冒出了丝丝黑气，变成了九窍石人的模样。
“我的圣体……”
第五十三章 天冲二品
将柳依依送到瑶池之后，徐阶便寻了一处秀丽的山脉中，其中峰青谷翠，灵泉汩汩，古木参天，很适合隐居。
徐阶便在此处静心参悟行字秘，九秘之“行”字秘，代表了遮天世界的行之极尽，不仅拥有世间第一极速，且还能上跃九天，下穿九幽，任何一地都可去得。
先天阵纹困不得，无上道法堵不住，纵然摆下十方绝阵也可穿行而过，这就是“行”字秘，没有什么能够阻拦。毋庸置疑，这对于即将要去北原王家谈判的徐阶来说，大有用场，可以防止对方使出什么小心思。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一百零八片悟道古茶树的茶叶，徐阶分到了十六片。虽然这些都是还未成熟的叶子，但两片合在一起也足以抵得上一枚成熟道叶的效果。再加上徐阶有着自行字秘一角演化而来的天璇步法，以及踏虚筋斗步的基础，于行字秘上的感悟那是一日千里，练到了一定境界，能够穿行阵纹。
“足够了。”同样的，对行字秘的参悟也使得徐阶的根基稳固了下来，可以进入天冲二品了。
通过万界通识符请求神王帮忙护法后，姜家的人带着徐阶来到了一处神土，竟是姜家的某位古之圣贤的坐化之地。
远古圣人死去，血肉不朽，永不腐烂，可以长存下去，故而有的圣贤会让后人将自己的尸骨炼成圣兵，以另一种形式守护家族。但也有的人不愿死后留下形体，会选择将自己化掉，归于天地。
这种地方被称作“化道之地”，神秀内蕴，烙印道之真谛。居内修行，很容易顿悟，进入道境之中。
“神王前辈有心了。”徐阶不禁感慨，他本来只是想要请神王帮忙守护自己进阶时不能移动的身体，却没想到神王前辈竟然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片适合悟道的地方。可想而知，这会让他感悟到更多的“气之规则”。
同时徐阶也不由得感叹，大势力到底是大势力，拥有的资源是徐阶、叶凡这样的散修无法想象的。
随意地坐在一块石头之上，徐阶将两枚还未成熟的悟道古茶树叶贴在了自己的眉心，顿时，晶莹的叶片上，一道身影高坐九重天，云雾缭绕，俯视苍生，诸多道纹密布，神秘无比。
趁此时机，徐阶心神一震，立即沉入了浩瀚却又虚无的规则世界。天冲二品对应的是“气之规则”。徐阶刚刚沉入规则世界，就有无穷无尽的“气之规则”的信息，从白色茧丝状的规则中涌入徐阶的脑海。
元气、真气、罡气、鬼气、尸气阴气、戾气……凡此种种，尽皆属于“气之规则”的统治范畴。达到这个境界，无论是吸纳天地元气的数量还是速度，都有明显的增加。
甚至于在功力高于对方的情况下，只要望一眼，就能透过对方体内气的流转，看破对方的功法运行轨迹，乃至于直接知道对方功法的奥秘，这就是“气之规则”的威能。
这对于修有八九玄功的徐阶来说，无疑相当有用。体内有多个修行体系的他，注定要走容纳变化的不灭道体路线。现在八九玄功还处于开窍阶段还好，一旦踏入外景，徐阶就得费尽心思搜集各种各样的功法，以满足不同窍穴对应不同宇宙不同功法的需要，从而容纳变化，身成不灭。
虽然并不需要从零开始修炼其他的功法，只要那些功法的表面运行路线就好。但在万界商城上，专供八九玄功修习者多看多学多模仿的功法套餐也是一个相当不菲的价格。这还是基础套餐，真要臻至完美，要么徐阶加入那些本身就传承有八九玄功的宗门，要么他获得一部还未被人售卖过的完整无缺的帝经才有可能付得起那个价钱。
原著中元皇天尊在这个阶段也是背靠“仙迹”这样一个由轮回者组成的大势力才省却了无数搜集功法的额外功夫。
现在好了，领悟了“气之规则”，徐阶光是瞄一眼就能白嫖到那些功力低于自己的修士所练的功法，这无疑大大推进了他集齐功法的进度。
徐阶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在规则的世界中鲸吞海吸，吸收着无尽“气之规则”的奥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阶终于真气耗尽，意识坠回本体。
“轰！”
神土之中，远远望去，只见一道青色精芒自徐阶盘坐的位置冲天而起。紧接着整个神土内狂风呼啸，空气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天空中更是乌云滚滚，阴云密布，不知道的看到这场景还以为是神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大变呢。
而徐阶屁股下的巨石也被他身上发出的青色精芒给瞬间轰得粉碎，狂风、阴云、尘埃，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风暴中心。徐阶的身体横亘在这片风暴几乎静止的“眼”中，被冥冥中的“气之规则”一举贯穿，进行第二次改造。
“呼——”
徐阶轻吐了一口气，睁开眼来。这一刹那，他的肺脏已然是完成了蜕变，同心脏一样变成了介于实质和能量之间的存在。于此同时，周遭的风暴也在徐阶的轻呵之下蓦然停止，原本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旋转的狂暴能量，像是突然插进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于是自相碰撞，支离破碎，消散于无形。
但是徐阶的真气也在刚才冲击天冲二品时全部消耗掉了，是以他五指箕张，大手一抓，立即就听得虚空震动，滚滚的天地元气，连同天罡、地煞世界中蕴含的能量，化为一条条巨大的飞龙，嘶声吟叫着，飞向徐阶。
这就是天冲二品和一品最大的差别，天冲二品的武道强者补充真气的时候，随手一抓，便有磅礴的元气化为龙形，每一条龙形就是一条飞龙之力。
而徐阶的力量，也从原本的五十四条天龙之力，增加到了六十三条天龙之力。这是天冲境一个极其显著的特点，每提升一个境界，力量就会增加九条天龙之力，不多不少。很显然，这是天地规则的作用。除此以外要想增加力量，最主要的方式就是经历漫长时间的刻苦修炼，以及护体功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