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入荒古禁地
在赶路的过程中,徐阶也向护送他的强者打听了一些情况。原来是摇光圣地要与荒古世家姜家联手,进入荒古禁地采摘圣药。除了他们这一路外,还有其他人前去另外五个洞天福地“请”人了。
果然,当徐阶他们到达摇光圣地与姜家安营扎寨的小镇时,他看到了叶凡的几个同学,和他一样,在师长的带领下被两家强者“护送”而来。
“徐阶,你说这次会顺利吗?”刚被安置好,林佳便与其余五人一同来到了徐阶所在的院子,不过因为门外有摇光圣地的骑士在那里把守,林佳只能隐晦地向徐阶询问他们的未来。
“当是有惊无险。”徐阶微笑着背手说道,听到他这话,其余几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但徐阶却反而注意到了一个他看原著时忽略的点。那就是为什么原著中被三大圣地世家绑来的叶凡同学有六个人?
这看起来好像不是个问题,燕地有六大洞天福地,每个洞天各出一人很合理啊。但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在原著的世界线中,因为没有徐阶的存在,叶凡的同学们在火星死伤惨重,最终活着到北斗星域的其实只有十六人。也因此叶凡、庞博与刘云志等人的矛盾被激化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最终刘云志和他的跟班们被扔到了一口虎穴内。也就是说实际上进入洞天福地的只有十三人,在排除掉叶凡后,每个洞天福地正好平分到两人。但在妖帝墓开这次事件中,庞博被老妖附身出走,灵墟洞天只剩一人,但这个名叫张宁飞的人却并没有出现在陪同采药的队伍中。这说明三大圣地世家虽然仗势欺人,却也没要到对自己附属的小门派赶尽杀绝的地步。照此推论,原著中的“再入荒古禁地小分队”应该只有五人才对,怎么会多出一人呢?
徐阶不禁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李小曼身上,众人之中,只有被鳄祖神胎寄生的她有动机前往荒古禁地。已经开始被影响了么?徐阶暗自对李小曼多留一个心眼,没办法,之前装逼太过,搞得叶凡的这群同学全都知晓他拥有某种能预见未来的能力。虽然通过立下契约誓言的方式限制了他们向外传播,但他们本人却依旧还是知道的。徐阶当时并不是没有想过用类似于黑衣人的记忆棒这种道具抹消掉这群人相关的记忆,但考虑到有些功法连人的宿世记忆都能唤醒,更不用说这种伪造的记忆了。以鳄祖大圣之能,徐阶不敢赌他没有这种手段的可能性,因此也就没做这种无谓之举。而李小曼知道也就是鳄祖神胎知道,难保对方不会因此起什么坏心思。
因此徐阶决定,之后尽量避开李小曼。而在从众人口中获取到足够的信息后,摇光圣地与姜家也是终于下定决心进入荒古禁地了。但结果可想而知,连禁区内都没有进去就被周边封锁的异兽给尽数杀光了,不过异兽们也没能讨得了好,它们妄图将出现在荒古禁地深渊上方的青铜古棺给取走,以惨败告终,进去的七头异兽全军覆没。
小镇内的空气也是越来越紧张,连原本得到徐阶“预言”后安心下来的林佳等人也逐渐提心吊胆起来,再次向徐阶求教,却只得到了“但凭本心行事。”的一句话后就不再多言。众人隐隐有种预感,怕是免不了要重返荒古禁区一遭了。果然一个月后,小镇内多出了一股新的势力,摇光圣地与姜家决定与另一个超级大势力姬家联手,共同深入荒古禁区,而这次他们带上了徐阶等人。
这一次,路上没有遇到恐怖的蛮兽阻拦,三方人马顺利到达荒古禁地界碑处。摇光圣地的人想要分开,却被姜家的人看出叶凡就在摇光圣地的骑士之中,因此并未答应。三方势力于是继续结伴而行,一路上碰到不少诡异,动处使人寿元耗尽,衰老至死。不过徐阶他们因为被当作了最后登上圣山的撒手锏,因此并没有参与到前期的探路,跟在人群中间相当安全。
但他们终究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在众人抵达九座圣山脚下后,三大圣地世家终于是露出了冷血的獠牙,要几人中的王子文去做炮灰探路。王子文自然是不肯的,面对姜家的威逼,他果断拔出匕首刺向胯下的异兽,试图逃窜;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周毅、李小曼、林佳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想来是事先暗中约定好的。张子陵和柳依依倒是想带着被姜家暴露身份的叶凡离开,奈何为时已晚,被几名手持长矛的骑士挡住。
不过王子文他们也没能逃得出去,他们胯下的异兽早已通灵,并不受王子文他们控制。几人最终还是被押了回来。好在此时叶凡大闹了一番,用石头将山上的白骨砸醒,逼得三大圣地世家的人不得不祭出最后的手段,以求能够尽快采摘到圣药。
叶凡自然是被逼着走在了最前面,摇光圣地、姜家、姬家的三位长老则是手持能让他们恢复神力的禁器紧随其后,再之后是众多修士和徐阶他们。这时,之前一直蛰伏的徐阶终于有了动作,大概是因为身上沾染了青铜古棺气息的缘故吧,叶凡他们在荒古禁区内并不会衰老,但其他人可就没这个福气了。虽然山上爬下来的无数白骨对于三大圣地世家的修士来说其实不是问题,但随它们而来的妖邪气息却让没有禁器保护的其余修士尽皆变得白发苍苍。
徐阶瞅准机会,双掌一震,便将押送着他们的骑士拍飞。要知道他可是修有八九玄功的,而且同样服食过圣药,晋升入命泉境界后,药力渐渐化开,简直可以说是个小叶凡。而除了三位长老以外的修士即便在年轻的状态下也不是叶凡的对手,更不用说现在如同老人一般了,被徐阶夺过长矛后一阵乱杀。
第十七章 进仙宫
不过徐阶并未就此得意忘形,他深知自己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够逆行伐仙的地步,只是占着荒古禁地万法皆禁的“地利”与三位长老忙于对付白骨腾不出手的“天时”才有如此大的战果。因此在干掉几个拦路的修士后他就拉着张子陵和柳依依转身向山下跑去。
“叶凡他……”
“别担心,叶凡会没事的。”毕竟早在进入荒古禁区之前,徐阶就已经将之前剩下的三枚圣果中的两枚通过万界通识符交到了叶凡手上,这样他即便碰到化身为荒奴的天璇圣女也能支撑到对方被绿铜块震退了。
三人快速冲向山林之中,直到回头看不见九座圣山时才停下。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神药,即便我们逃出荒古禁地也会像那些修士一样,容颜衰老、血肉枯竭的。”柳依依颇有些茫然无措,显然刚才一群人在自己面前瞬间变成老人的景象吓到她了。
“徐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张子陵自然是询问起了队伍里唯一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人,只是也许是因为在如同古中国一般的北斗生活了三年的缘故吧,他的话语也带上了些许古人的腔调。
“这个倒暂时不用担心,刚才我们前往圣山的路上不是看见过很多灵药嘛,它们虽然不如圣山上的神泉、神药,但也蕴含了大量的生命精气,当能短时间内保我们无恙。趁这段时间,我们前往仙宫!”
“仙宫?可是薇薇曾经说过,只有在特定的时间,以特别的手段才能够真正接近仙宫,否则就会像我们上次那样,不管怎么前进都无法触及。难道这次我们就可以了吗?”柳依依和张子陵翘首以盼地看着徐阶,渴望从这个号称能预知未来的人的嘴里听到确定的话语,但令他们失望的是,徐阶摇了摇头。
“我也不确定是否就一定能进入仙宫,尽管在我预见到的未来里你们确实都成功了,但这种纯看运气的事情,你上一次投了大成功不代表你下次就不会扔出了大失败。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不是么?”
其实是有的,徐阶之前只给了叶凡两个圣果就是为了预防万一出现脸黑的情况。但为了尽可能地贴近原著,他并没有向柳依依和张子陵两人说明此事。
听到徐阶的话,柳依依和张子陵颇有些忐忑不安,但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运气这种不确定的玩意儿上了。好在上天似乎真的听到了众人的祈求,这次几人很轻易地就抵达了仙宫。
“好大啊……”三人惊讶地望着里面,虽然从远处看就已经觉得此处殿宇连绵成片,像是天上的宫阙降临在尘世间。但真靠近了才发现,里面浩大得宛如一片仙家小世界一般,无边无垠。
好在徐阶已是命泉修士,能够带人驾虹而行。因为他知晓所谓的仙宫其实就是古天庭炼丹与炼器区域的一半坠落在北斗上形成的,所以他首先前往那些亭台楼宇处搜寻。在翻过了一个又一个空空荡荡的楼台后,终于在一处宫殿内三人发现了一枚流转着淡淡五色毫光的珠子与几页银书。那银书摆在盛放珠子的祭台旁边,想必是有关于这枚珠子的介绍与驱动之法。不过因为古天庭是由终结了神话时代的帝尊创立的,年代久远,所以徐阶他们并看不懂这上面的文字。好在徐阶有万界通识符,可以申请场外援助,虽说都是都是些异世界的古文字爱好者,但无论是遮天还是一世,所谓的文字皆是由道纹衍化而来,越是高阶越是接近道意,而能在古天庭留下这枚珠子的人想必也弱不到哪里去,所以在徐阶往研究古代文字的论坛里大撒了一通元皇币后,很快众人便知晓了银书上记载的内容。
原来,这枚珠子名叫定海珠,乃是古天庭于某处混沌神土中发掘出来的一桩异宝,内蕴混沌之气,重量惊人,因其沉重,似能定住汪洋不起伏,故而被取名定海珠。对敌时可放五色毫光祸乱元神,再用重量将其肉身砸碎,不用于攻敌时亦可定住水流,或化作一重天地。不过由于当初发掘出来的时候定海珠还未完全成形,因此古天庭的人并未动用它,而是将其封存,留待后人取用。
不过没想到时隔百万年却是便宜了徐阶他们,在查询了一番这枚定海珠的价格后,徐阶瞬间两眼放光,当即就向张子陵与柳依依表示自己想要这枚珠子,两人自无不可。不过因为收取这枚定海珠需要九九八十一天,因此之后的路程只能柳依依他们自己走了。除此之外,徐阶怀疑,即便张子陵和柳依依肯在原地等他八十一天,但之后三人还是要分离的。因为他发现在原作中,不管是张子陵还是柳依依,亦或是王子文,凡是在获得机缘后继续在仙宫内走动的人,都会无一例外“不小心”地踩在一片阵纹上,然后被传送出去。
一个两个可能是巧合,但三个皆是如此,这让徐阶不得不怀疑这仙宫内是否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规则。当然若仅是如此倒没什么,反正这仙宫内安全的很,没听说过有人死在里面。但仙宫内是安全,但它给你传送出去的地方就不一定了。张子陵就是这样的一个倒霉蛋,被直接传送到了荒古深渊,还好狠人大帝看他与叶凡交好,将其变为了不生不死的荒奴,可以等待叶凡成为天帝后再将其救出。不然的话刚得到大机缘就化为枯骨,这是怎样的一个大起大落。
而柳依依说实话也比较危险,倒不是她的传送地点有什么问题,而是在于她本人实在太弱了。这里的弱指的不是修为,而是指与人斗争这方面。原著中同样面对刘云志他们的追杀,同为女子的林佳就逃过了一劫,而柳依依则是被抓住了。
考虑到这些,徐阶干脆向张子陵与柳依依挑明了他们的未来,二人大吃一惊,却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们总不能在这仙宫待一辈子吧,就算他们想,但如今只是苦海修士的两人依旧需要吃喝拉撒,吃喝徐阶可以替他们解决,但在这仙宫内解决生理问题……嗯,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么个想法。
第十八章 轮回符
讨论到最后,还是此刻浸泡在神泉里的叶凡提出了一个方案。因为记载了道经完整轮海卷的金书在他手里,所以现在叶凡其实是比徐阶有钱的。因此在听说了张子陵与柳依依两人未来可能的遭遇后,叶凡当即就打了一笔款子到徐阶的帐头上,让他帮忙买两件能提升福德的秘宝给这二人护身,这样福德加身,化险为夷,有福之士,大难逃生。不过叶凡也没有将希望全部寄托到运气上,在征得了徐阶的同意后,叶凡给张子陵与柳依依一人配了一枚万界通识符,这样几人不仅能时常联系,而且一旦遇到危险后也能随时呼叫支援。
更重要的是,这样他们也能见到彼此的父母了。在有关部门调查的风头过去之后,徐阶的父母便时常以同为遇难者家属的名义拜访叶凡这群同学的家庭,然后在保密契约的约束下,适当地向其中某些家庭透露些许内情,其中就包括有张子陵与柳依依的父母。而之所以没有向所有人明说,主要是徐阶考虑到,原作中能活到叶凡返回地球的人并不多,与其让他们的父母升起希望后又破灭,徐阶觉得不如还是让这道伤口早早结疤吧,不要再残忍地揭开了。
再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后,宫殿里的两人顿时就崩溃了。柳依依泣不成声,连带着视频对面的老人也抱头痛哭;张子陵故作坚强,但豆大的泪珠还是抑制不住地落下。这三年来的经历如同梦幻一般,直到今天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不过在两人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些后,徐阶就将他们赶出了宫殿。倒不是他铁石心肠,主要是时隔三年不见,双方肯定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徐阶一个外人你说他是避嫌呢还是避嫌呢,既然都要避嫌,干脆这两人边走边说好了,还能顺便带自家家长逛逛这仙宫,看看外星人的仙侠风景。
将张子陵与柳依依送走后,徐阶便开始一点一点炼化浸染着祭台上的定海珠。与苦海修士不同,到了命泉境界的修士虽然还需要吃食来补充一日所需,但因为生命之轮已被沟通,所以小肠的消化能力大大增强,基本上凡是生物能够消化了的东西,命泉修士都能将其中的营养部分转化为生命精气来吸收,所以不用担心排泄问题。至于吃食方面,早在购买回颜丹的时候,徐阶就已经顺便多买了一个能长期保存食物的芥子环,这两年来他虽然时常在后山闭关,但也不是没有下山过,储存的饭菜支撑个一年半载可能有些困难,但三个月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这样,整整九九八十一日后,定海珠被一朵朵金莲簇拥,被一道道幽光包裹,五色流转,毫芒迸发,出现了剧烈的摇晃。
哗啦啦!
滔滔水声般的动静传来,星河荡漾,璀璨如波,五色毫光灿烂而绚丽,压过了幽光与金莲。
徐阶伸手一招,那枚之前还纹丝不动的定海珠如同乳燕还巢一般投入了他的轮海,内视一看,已然是定在了苦海海底的泉眼中,不断接受生命神泉的洗礼。与此同时,徐阶也是感到浑身血液为之一重,宛如铅汞,想来以后即便面对修习有噬血功法的强大敌人,对方恐怕也吸不动他这一身被定海珠定住的血液了。
不过这些只能算是附带的好处,得到定海珠对于徐阶来说真正的意义在于,他终于有钱了!定海珠乃是能自衍一界的异宝,而且其化作的天地对标的是大帝亲自开辟的神域,封在其中,生存无尽岁月都没有问题。因此价值颇高,在万界通识符上可以直接卖出三十万元皇币,倘若经由拍卖会拍卖的话,价格还能往上翻个不少。
只是徐阶并没有舍得卖,哪怕它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意义不大。毕竟他如今修为太低,只能收取不能祭出。但好歹是第一次获得准帝级别的宝物,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而且虽然不能出售,但可以抵押啊。在万界通识天地上跟大周多宝阁进行了一番交涉过后,徐阶成功贷款二十一万元皇币,这下他终于可以购买那件眼馋许久的神兵了。
“轮回符,神兵级秘宝,可让法身以下的武者也能神游宙光碎片,且每付出一百元皇币就可以在发现的宙光碎片中待一个月,价值十万元皇币。”
而徐阶之所以想要买它,除了想要满足自己游历诸天的愿望以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他缺乏时间。诚然有叶凡在头上顶着,天塌不下来,而他又有知晓剧情的优势,可以减少很多遗憾。但徐阶不甘心仅仅只是这样,在遮天这场已经开演的大幕上,他想像姬子与圣皇子那样站在第一线,而非只是别人偶尔会提到一嘴的背景板。
但要想做到这点谈何容易,论悟性、论体质、论道心,徐阶都被这些人秒成渣渣,想要同台竞技根本就是做梦。但既然如此,那就不同台竞技,直接堆时间来弥补双方之间的差距,文昌教主就是徐阶心中的榜样。而且诸天万界,际遇不同,说不定他就踩狗屎运碰到类似于合道花之类的神物呢。
刚到手的元皇币就这样如泄洪一般被花了出去,光芒一闪,一张青碧玉符出现在了徐阶手上,上面用篆文写着“轮回”二字。徐阶稍加祭炼之后便将其往头顶上一放,轮回符顿时化作一朵清云,垂下道道如水光芒。徐阶透出神识,只见四周场景变化,祭坛与仙宫模模糊糊,多是虚幻之物漂浮在幽暗之中,法则链条与花纹若隐若现,与日常所见不同,仿佛在大海里游走,时不时能遇到鱼类与岛礁。
徐阶神游往外,越来越高,眨眼间便来到宛若星空的幽暗之处,其中时不时能看到一方天地,或大或小,或充满生机或满是残破,有的是宙光碎片,有的是被毁掉的净土或洞天,像是星辰一般在空中闪烁。徐阶不时将自己的神识沉入某处世界,如走马观花一般领略其中的风土人情,感受着与遮天世界的时间差异。
显然,想要找到自己心仪的试炼之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恰巧抵押定海珠的贷款在买完轮回符后还剩下一万元皇币,扣除掉预留修炼所需,刚好能购买一本功法。徐阶便一边修习那门功法一边神游天外,直到某一天,一个熟悉的世界映入徐阶的眼中。
第一章 六年前
居高临下,徐阶很轻易地就看到了陆地上此时正在爆发的一场激烈战斗。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人正手持着一柄无比巨大的黑色巨锤碾压着他的敌人,在那柄巨锤之下围攻的众人无不擦着就伤、碰着就亡,只有三个人能在这个男人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中勉力支撑,但也是强弩之末了。
而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背上长着三对洁白的羽翼,再加上在场所有人的身上都亮着不同颜色的光环,这让徐阶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斗罗大陆的宙光碎片,而且时间点正好是唐三穿越的时候。
他当即就选定了这个世界,毕竟在斗罗大陆的这个时间点上,徐阶具备着先知先觉的优势,而且根据书中唯有波赛西这等九十九级的绝世斗罗才能调用天地之力来看,这个宙光碎片的天花板武力大致相当于一世里天人合一的九窍或是半步外景的水平,正好适合徐阶这个开了四窍的普通高手进去试炼。于是顺着肉身与神识之间的联系,徐阶通过轮回符将自己的肉身反向拉到了这个世界,以最完满的状态降临了这块宙光碎片。
刚一来到斗罗大陆,徐阶就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袭来,这股力量无名无状,并没有特定的来源,仿佛来自于整个天地。修有八九玄功的徐阶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预感,倘若被这股力量粘上的话,自己在这个世界恐怕就要被打落境界,只能像本地人一样吸收魂环才能继续提升修为了。好在此时已经坍缩为青碧玉符的轮回符于轮海处轻震了一下,那股力量就被隔绝在了徐阶身外。徐阶松了一口气,其实被削落境界倒没什么,根据等级达到瓶颈后继续修炼会依旧积攒魂力,直到拿到魂环后释放的理论,即便被削落境界,他的这一身真气其实也还在,只要获得魂环就能直接到下一个等级瓶颈,直到回到原有的水平。
而且徐阶修炼的又是肉身成圣的八九玄功,肉体的增强与开眼窍耳窍后视力听力的增强,都是依托于肉身,纵使境界跌落,也顶多有所削弱,不会消失。真正的问题在于,因为习惯了神泉境界的驾虹而行,徐阶肉身穿越到斗罗大陆的时候是身在半空的,这种情况下要是被打落境界、复归苦海,纵然有着修炼八九玄功的强横肉体,恐怕也得当场摔成个肉饼。
徐阶在心中擦了一把冷汗,这次有轮回符护着还好没出事,但万一下次碰到的天地限制连轮回符都搞不定呢。而且因为轮回符是靠自己吸收天地灵气恢复的,所以想在落地之前回到主世界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除非他有钱能直接氪金缩短轮回符的使用cd。
对于自己不熟悉、不了解的事情还是要尽可能的小心谨慎呐,徐阶暗自警醒着自己。而另一边的战场此时也落下了帷幕,千寻疾带领两名封号斗罗和大量魂师高手围攻唐昊夫妇的行动最终以惨败告终。一名封号斗罗死亡,千寻疾与另一名封号斗罗重伤,其余人等更是伤亡惨重,而尽管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他们却也依旧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反而是成全了唐昊,自己则成为了对方昊天之名的垫脚石。
面对眼前同样身受重创却尤有余威的唐昊,千寻疾只能带领着自己剩余的部下仓皇而逃。徐阶本来也想就此离开,毕竟这件事说穿了只是唐昊与千寻疾、昊天宗与武魂殿之间的矛盾,关他一个只是想来此寻求机缘与试炼的域外来客什么事呢。但看着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跪在地上绝望哭喊着的男人,徐阶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对于徐阶来说,斗罗大陆上他目前已知的机缘有三处:冰火两仪眼、杀戮之都、海神试炼。冰火两仪眼很简单,徐阶现在既然保留了驾虹飞行的能力,那么他只需要在冰火两仪眼的上空摸清楚独孤博的行动规律,就能很轻松地获取冰火两仪眼周边的仙品药草。海神试炼如果徐阶不追求海神九考的话,同样也不困难,只要知道海神岛的位置就行。唯一稍微有点麻烦的是杀戮之都,毕竟掌握着杀戮之都的杀戮之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凡是有可能成为杀神,给杀戮之都带来危机的人他都会将其抹除,除非其背后有着一尊现存的杀神。而目前徐阶知晓的杀神只有唐晨、唐昊和比比东,唐晨自不必说,他在进行修罗神考的过程中被罗刹神的神念干扰,以至于在面对血红九头蝙蝠王时完全陷入了恶念,身体更是被其寄生,成为了之前提到过的杀戮之王。而比比东久居上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徐阶不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让对方真心支持自己,而不是出尔反尔,结果因为契约的约束导致两人同归于尽。
诶,如此看来,岂不是只有唐昊一个选项?徐阶惊讶地发现,因为叶凡浸泡的神泉是整个荒古禁区中唯一能送玉虚快递的地方,所以他在离开之前买了一堆能装一座大山的玉净瓶用来收取神泉,徐阶自然也被他送了一瓶。而这取自九座圣山上的生命神泉恰如其名,蕴含着丰富的生命精气,具有不可思议之灵效,几可生死人肉白骨。虽说用来治疗多年后自我献祭的小舞可能比较困难,但对于植物类的蓝银皇来说却是再适合不过了。而有此救命之恩,唐昊夫妇完全可以说是徐阶的人了,之后他无论要干什么,背后都相当于有两位封号斗罗撑腰,虽然因为有千道流在头上,不能光明正大地现于众人面前,但也是相当可观的一股助力了。
思之至此,徐阶不再犹豫,向着唐昊所在的位置飞去。不过考虑到对方刚刚经历了丧妻之痛又大战了一番,情绪可能不太稳定,因此徐阶并没有靠得太近,防止对方应激之下直接一个锤头飞来,那可就太冤了。
终于,在估摸着到达了声音可以让对方听见的极限距离后,徐阶便停了下来,大喊道:
“唐昊,你想救你的妻子吗?”
第二章 唐昊
唐昊此时虽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却也没有失去对外界的感应。徐阶的话犹如巨石一般投入到他那绝望的心湖里,溅起点点希冀的水花。
“你有办法?”唐昊的语气中满是行将溺水之人看到一根稻草时的忐忑。
“当然,你妻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蓝银领域的最高奥义就是不死,如今她虽然以自杀的方式将毕生修为化为魂环注入到你的体内,但其实一点本性灵光未失,只是失去了十万年的修为复归了本初而已。只要重新修炼,便能再度活过来。”
唐昊在逐渐冷静下来后自然也想明白了这点,只是魂兽万年方能拥有真正的智慧,十万年才能再次化形,这远远超出了人类寿命的极限。不过对方既然问他是否想复活妻子,想来是有所依仗的,因此唐昊安静地继续听了下去。
徐阶此时也飞到了唐昊的近前,他将一瓶装满了神泉的矿泉水瓶拧开,递给了对方。唐昊顿时感到了其中所蕴含的庞大的生命能量,那是与他妻子身上相近但更为纯粹的生命力,只是闻到其中飘散出来的生命气息,唐昊就觉得自己的伤势仿佛减轻了少许。
于是在徐阶的示意下,唐昊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泉水甘甜,带着阵阵芬芳,滋润了受创的肺腑,身上的伤口也传来了愈合的麻痒感,他瞬间便明白了对方所言非虚,因此当即便跪倒在地,对着徐阶连磕三个响头,恳求道:“只要恩公能救我妻子,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徐阶身为一个现代人,并不习惯被别人如此对待,因此他立刻上前扶起唐昊,说:“恩公这个词太重了,叫我徐阶就好,我也厚颜喊你一声唐兄。唐兄,想必现在你也明白这蕴含无尽生机的神泉能加快你妻子的成长了吧,而此物于我手中并不缺乏,因此唐兄你大可放心,你爱人定当不日复归。”
唐昊听闻此言,顿时便流下泪来。人生的际遇实在难以猜测,和阿银的孩子出生,本是喜事,谁曾想千寻疾竟带人于此时攻来,硬生生逼得阿银自杀献祭。而就在他以为就此与阿银天人永隔之时,却又有一位贵人带来复活之法。如此大起大落,即便唐昊是个铁打的汉子也难免有些脆弱。
好在此刻是重新获得希望的泪水,因此唐昊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在收拾了一番妻子的遗物后就要带着徐阶先前往安全的地点。徐阶自无不可,他随手一挥,顿时有一片虹光洒落,笼罩向唐昊和他怀中的孩子,带着他们极速飞行。唐昊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他之前并不是没见过魂师的飞行技能,只是那些魂技通常只能让使用者一人飞行,即便带人也是如老鹰抓兔般将对方抱起。唐昊本人倒没什么所谓,他一个九十级以上的强攻力量型魂师,难道还怕飞行中的这一点罡风吗?但自己的孩子刚刚出生,他可承受不住啊。不过很快唐昊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在虹光的笼罩下,迎面而来的罡风宛如浪击石礁一般被分成了两半,根本没有造成一点影响,甚至还可以在其中无障碍地说话。
于是在唐昊的指引下,两人很快便飞到了某片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上,落在了一处山谷之中。刚一落地,唐昊就急切地想要救回自己的妻子。但徐阶此刻却说道:
“不急,唐兄你的爱人虽曾是十万年魂兽,重新修炼起来要比以往快速,但终究是从头开始,即便有无限量的生命精气供应,吸收起来也要花些时日。我正好知晓一处风水宝地,那里能让植物千百倍地快速生长,应当能大大缩短你妻子恢复的时间。因此唐兄你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治好自己的伤势,如此才能保证你爱人复活时候的安全。”
听到徐阶的话,唐昊有些犹豫。尽管他知道这有些疑神疑鬼,但对方毕竟只是个刚见面不到半天的陌生人,他是真的害怕对方以复活妻子为幌子来谋夺妻子留下来的魂骨。到时候失了魂骨和他的性命是小,没了妻子和儿子的未来是大。因此他略显踌躇地说道:“其实也没必要那么着急,只要能在老死之前能见到我妻子一面,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但令唐昊没想到的是,在听到了他委婉的拒绝之后,徐阶竟然冷笑了三声,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着急,你当然不着急。宗门被武魂殿声讨,兄长在门内独自支撑,这跟我们的昊天冕下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还有一句关于唐昊父亲的话,徐阶为了避免过于刺激对方而并没有说出。但即便如此,唐昊也被徐阶的话给臊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显然尽管徐阶并未明说,但唐昊也回忆起了自己病入膏肓的父亲是如何被自己气死的。这让他羞愧难当,只能俯身向徐阶抱拳,说道:“恩公教训的是。”
见到唐昊低头,徐阶也是软下话来,说道:“既然唐兄你对我抱有疑虑,那我不妨也敞开了天窗跟你说亮话。确实,我救你妻子的目的不纯,甚至可以说我完全是为了让你报答我才会行此善事。之所以要去那块风水宝地救你妻子,除了上面我说到的原因以外,也是因为那里长有诸多宝药,但却已被碧磷斗罗捷足先登有关。虽说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能采摘到其中的药草,但既然两件事情有重合之处,于是我便想着干脆两件事并做一件事,一起解决了算了。而且还能顺便扯扯唐兄你的虎皮,给我的计划带来更大的安全保障。”
唐昊听闻此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些时候不怕别人利用你,就怕别人目的不明,让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至于徐阶所说的话,唐昊倒是没有半点在意,只要对方能救活自己的妻子,别说是扯他的虎皮了,就是让他冲过去把碧磷斗罗给宰了都没问题。于是他听从了徐阶的话,开始先行治疗起自己的伤势。
第三章 碧磷斗罗
在神泉的帮助下,唐昊不过三天便修复好了自己的伤体,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这让他对于自己妻子的复活更添了几分信心。而徐阶为了避嫌,这三天里他并没有外出到附近的城镇购买地图,因此之后依旧是唐昊领着他来到了落日森林。
知晓了落日森林的所在之后,冰火两仪眼就很好找了。徐阶记得它是在落日森林的正中心,无论从任何一个方向到那里的距离都是相等的,他们又是高空俯视,因此很快便找到了冰火两仪眼所在的山谷。不过徐阶并没有贸然下去,他知道独孤博在这座山的周围都布有毒阵,但并不确定山谷的上空是否也包含其中。那可是只有魂斗罗及其以上级别的魂师才能逼出毒素的毒阵啊,若徐阶此刻已经开了鼻窍,以八九玄功抵御阴邪祟气的能力,倒是可以试着碰一碰,但以他目前的修为,还是谨慎起见,买一颗解毒丹保险为好。
在吃下解毒丹后,徐阶带着唐昊缓缓落下,以他的目力,自然是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底下正在侍候药草的人影。这样也好,徐阶心想,反正他现在身边有唐昊撑腰,也省得花几十天的时间去摸清独孤博的行动规律了,正大光明的交涉徐阶心中同样有一套腹案。而对方似乎对视线颇为敏感,很快便抬头看天,见到了徐阶和唐昊这两个不速之客。
“是谁敢闯我的地盘?”
伴随着一声长啸,一圈圈光环从独孤博的脚下升起,释放出了他那恐怖的九个魂环。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空中的一人冷哼一声,竟也浮现出了九道光环,而且和他的相比,最后一个竟然是红色的。要知道拥有了十万年魂环的封号斗罗和普通的封号斗罗根本是两个概念,这让独孤博心中战意大消。
但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对方手中所持赫然是昊天锤,上三门中的昊天宗的传承武魂。只是据独孤博了解,昊天宗此刻正被武魂殿步步紧逼,宗门之中又只有一位封号斗罗,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他这里才对。等等,莫非是……唐昊!被誉为昊天宗一门双斗罗的另外一位,他也成为封号斗罗了么,可是对方不是正在被武魂殿追讨么?跑到他这里作甚?
独孤博心中忌惮之余又颇感疑惑,就算对方受伤想求药也不应该找他这个毒斗罗啊,更别说对方的气势看起来正处巅峰,没有半点虚弱之像。这时徐阶站出来打断了独孤博的胡思乱想,微笑说道:“独孤前辈,我们此来特地为救您和您家人的性命。”
“小子,你是在威胁我?”独孤博双眼微眯,绿色的眼眸中瞳孔微微竖起。
“并非如此,而是自您修炼毒功以来就有的老毛病。”徐阶回忆着原文中唐三的说辞,照本宣科道,“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您两肋处是不是会出现麻痒感,而且会逐渐增强,午时和子时各发作一次。还有,每到深夜,大约三更天左右的时候,您的头顶和脚心都会出现针扎般的刺痛,全身痉挛。这些症状,我想身为天下第一毒魂师的碧磷斗罗不会不明白这是毒素反噬的后果,而且已经到了毒入骨髓的程度。”出于谨慎,徐阶并没有像唐三那样具体讲明症状持续的时间,毕竟他只是拾人牙慧,本人对药理方面一窍不通,而唐三说这些话的时间点又是在十三年后,这意味着现在的独孤博要更年轻,毒素的反噬也更轻微。徐阶要是还傻兮兮地一字不落地转述,那可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了属于是。
不过对于独孤博来说,徐阶的这些描述却是说破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要知道,除了人过中年同样开始毒素发作的儿子以外,他对谁都没有说过这些。这让独孤博心中杀机大盛,若不是唐昊在旁,只怕就要当场擒下徐阶,逼问其到底从何得知了。
即便如此,封号斗罗的杀气也让徐阶如坠冰窖,可惜,论杀气,除了剑斗罗尘心等少数几个高手以外,谁能比得过杀神呢?唐昊也沉默地释放出了自身的杀气,两相对撞之下,反倒是先手的毒斗罗闷哼一声,倒退了三步。
徐阶默运元始金章的心法,将侵入心神的杀意化作一口浊气吐出,紧接着说道:“当然对于已经将近古稀之年的您来说,这痛苦虽然折磨,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更别说您已是封号斗罗,这世间繁华皆已尝尽,家庭也幸福美满,即便就此死去,也并非不可接受。但我记得您还有个孙女叫独孤雁是吧?算算时间也已经觉醒了武魂一年了,我想您应该有注意到您孙女的发色、眼眸与常人大不相同了吧,那就是毒素浸染的表征。只是她可撑不了您那么久,毕竟是从娘胎开始就带的毒,一旦发作起来只会比当时的您更加剧烈。独孤博,你也不想自己的孙女活的像你一样吧?”
独孤博无言以对,他自然是早早就知道了这一事实。这些年来,他和儿子也为了解决身上的剧毒做过不少尝试,可惜,没有一次换来的不是更大的痛苦。说来讽刺,独孤博一生玩毒,却单单对自己身上的剧毒无可奈何,这是他心中始终绕不开的一根刺。然而如今天上却突然飘下来一个人说他能解毒,这让独孤博多少有些不服气。于是他冷冷地看着对方,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徐阶微微一笑,“独孤前辈,我不妨跟您明说,这能解您和您亲人身上剧毒的草药就在这山谷之中,它们分别是八角玄冰草和烈火杏姣疏,乃是长在冰泉与火泉两旁中心位置,吸收极阴和极热精华孕育而生的两种毒草。如果将它们同时服下,再凭借您强大的魂力将其药性吸收,这样的话,我至少有八成把握能够化掉您体内的毒素。”
第四章 水火炼金身
听到徐阶这么一说,独孤博脑海中顿时有了几分印象,“你说的是那近之奇寒与酷热的两株?那两种药草也能吃?你不会是想趁机毒死老夫吧?”
独孤博狐疑地看着徐阶,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不过徐阶要的就是这个反应,他刚才之所以没有详细地说明这两种药草能解毒的原理,就是为了顺势推出另一套方案,“我知道独孤前辈不会轻易地相信我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刚才的方案也确实有其问题,那就是对于独孤前辈这种毒魂师来说,剧毒被化解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一身毒功也会被化去。因此我也准备好了另一个解毒的方法,那就是由我来吃下这两种药草,这样药性经过我身体的中转,就会变得温和许多。到时独孤前辈和您的亲人就可以一边服用我的血液,一边将经脉、骨骼中的毒素一点一滴地过滤到身上的魂骨之中,这样既不会伤害到你们的身体,也无损于你们自身的实力。即便独孤前辈您因为修炼毒功多年,毒素与肉身早已融为一体,这种方法也能大幅度地减轻您现在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不知您是否愿意尝试?”
有了第一个方案作为对比,第二个方案看起来明显就要靠谱得多。独孤博作为玩毒的大行家,自然明白其中的可行性。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出言试探道:“你不会就是想要我这两株药草吧,到时候你拿了它们就跑,有昊天斗罗在,我也拿你没办法。”
“哈哈哈,我可比你想象的要贪婪得多。”徐阶大笑三声,从芥子环中取出一瓶水壶扔给独孤博,“这里面装的是生命神泉,不敢说能生死人肉白骨,但疗伤保命也足矣,就当是给你的押金了。”
独孤博接过水壶,倒出一滴神泉之水于手中,顿时一股浓郁的生命精气化生而出,让他当场惊住了。
“这是……好强大的生命力!”
再看这满满的一壶水,独孤博终于是相信了徐阶的诚意,有了这么一壶生命之泉,哪怕之后没有徐阶的帮助,他也能自己治好孙女。
“好,我信你,一切按你说的办。如果你真的能够解除我们一家身上的毒,那么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三件事,三件不触犯到我底线的事。”
见到这个软硬不吃的老毒物终于被搞定,徐阶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对着刚才一直按照他的吩咐保持沉默的唐昊说道:“唐兄,此地就是我所说的风水宝地,冰火两仪眼,可以使奇花异草的生长时间以十倍计的缩短。但它同样对人体有着极其特殊的作用,一旦人类或者动物在冰火两仪眼旁边生活,那么短时间内,身体就会被两种极端属性的天地灵气冲击,如果不能及时离开,必定会爆体而亡。独孤博一身剧毒倒是正好被克制,但我们俩不行,因此我需要服用那两株极寒极热的药草,这样之后才能以血液为引,使唐兄你也能于此地长久生活,好看护令夫人。不过现在还请你先在外围的毒阵中稍待片刻。”
独孤博成名已久,像唐昊这样的后起之秀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号,也知道此人虽亦正亦邪,一向只凭自己喜好做事,但向来一言九鼎,答应的事肯定会做到。不过事关自己内人性命,因此唐昊在落地之后便拉着独孤博一起离开了,只等徐阶发出消息之后再行进入。
徐阶则在独孤博临走之前借用了他平时采药的工具,然后一边回想着书中的内容,一边分别用金属药锄和玉药锄将八角玄冰草和烈火杏姣疏割下,然后飞快地退到两者的十米开外。然而就是这么一小会儿接触的功夫,徐阶体内也是冷热交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了,若非元始金章和八九玄功都是以包容著称,再加上徐阶穿越之前兑换的六库仙贼也有所小成,否则早已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气血。
稍作调息之后,徐阶便使用玉虚掌三十六式中类似于吸掌的技巧,将两处掉落在地的药草吸到他的面前,这时两株仙草因为彼此交汇,被对方的气息所克制,所以散发的寒热之气都同时消失了。趁此时机,徐阶连忙一把吞下,该说不愧是仙品吗,入口即化,清香四溢。但这还没完,徐阶此时又从芥子环中掏出了一枚圣果,不过并非是一开始采摘的有助于开辟苦海的那种,而是后来叶凡独自获得的金色果实,徐阶拿之前手头上剩下的那一枚与他交换得来。
而徐阶之所以要交换这种金色圣果,除了它同样能洗礼血肉、滋润肉壳以外,更是因为它可以滋养神识,让精神力快速壮大。如果说强健的体魄有助于心神的平稳,那么强大的意识也有助于意志的坚定。徐阶不想像原文中的唐三那样昏迷,虽然说这样很轻松,眼睛一闭一睁,功力就大涨了,这多好啊。换作以往,徐阶肯定会这样选择,但如今他既然已经初步思考出最锲和自身的内景,那么修炼之途上便再也容不得半点懈怠,错过了这次感悟水火相济、阴阳相生的机会,下次再想有类似的契机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在服用了圣果过后,只两个呼吸,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姣疏的药效便发作了。先是一层冰蓝色从徐阶脚下直接升起,眨眼间,整个人已经完全变成了蓝色;紧接着,又是一层红色升起,让此时的徐阶看上去就像刚刚煮熟的虾子一般。
蓝、红交替,又有金丝于徐阶身上流转,看上去分外奇异。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交替的过程,徐阶的精神却险些崩溃。两种极端的气息冲击,痛苦比之虚拟斗武场的死亡体验还要强上数倍。好在圣果化作的金色能量此时开始朝他的眉心流动而去,如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汇入双眉间,神华灿灿,竟在那里聚成一汪金色的小湖。徐阶这才缓过劲来,朝着寒极阴泉与炽热阳泉的交汇之处跌去。
第五章 复活蓝银皇
不过在撑过第一波的药力冲击后,接下来的冰火洗礼就好承受得多了。徐阶修炼的毕竟是肉身成圣的八九玄功,又接连服用了三枚圣果,这使得他无论是血肉、脏腑还是骨骼都坚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按理来说他不必像唐三那样借助冰火两仪眼来促进体内这两种仙品药草的吸收,尤其是在他修有六库仙贼的情况下,论消化能力,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但人身一阴阳,身外一阴阳。武者对内天地的调整绝不是说凭自己的一厢情愿来胡编乱造就行的,而是要师法天地,对天地的了解越多,调整的内天地才能更贴近天地法理的某一部分,从而产生共鸣,打开生死玄关,内外交汇。而冰火两仪眼乃是天地精华凝聚之所,没有什么地方比这更容易感应到阴阳相生相克之道了。
因此徐阶在投入泉水之后便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开始运转六库仙贼,他之前之所以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兑换这门看起来只是不用吃饭喝水上厕所、延年益寿停滞衰老的八奇技,而不是通天箓、拘灵遣将这种能明显提升战斗力,增加攻击手段的功法,主要原因就在于它能更好地帮助徐阶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否则以道经之玄妙,叶凡在彼岸境界尚需吃饭喝水,巴伦一个从未接触过炼炁的普通人,凭什么仅仅受阮丰教导三月就能大致摸索出仅靠吐纳就能果腹的地步。盖因为六库仙贼又是圣人盗,盗取的乃是这天地间的生机,自然更容易与天地融为一体。
随着一轮又一轮的周天搬运下来,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姣疏的药力在被徐阶不断消化的同时,他也开始感觉到自身与冰火两仪眼逐渐没有了内外之别,精神与其交融,似乎成为了它的一个部分。于是,天地所感便是自身所感,冰火两仪眼中阴泉与阳泉之间热量的交互,暗流的奔涌,都似乎在内心中清晰可见。
鼻窍相关的窍穴也在这两极能量的冲击之下一一洞开,换作以往,徐阶必然就此止步,毕竟借助药物晋升根基不稳,需得日后苦修弥补。但在这短暂的天人合一的过程中,徐阶却是自然而然地感应到了鼻窍的所在,顺势就打开了这处勾连内外天地的通道。
可惜也正是因为多出了这个“变量”,徐阶天人合一的状态被打破了,随着这种与天地没有你我之别的奇异感觉缓缓褪去,徐阶也是离开了冰火两仪眼。刚才的状态可遇而不可求,如今他体内阴阳平衡,已经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冰火两仪眼,就算再吃一遍这两种仙品药草,也只是重复而已,无法与外界形成共鸣。
不过徐阶也没多惋惜,毕竟真正要感悟天地法理,还是得等九窍齐开、内天地大成之后才可以,他现在只是刚开了鼻窍,距离内天地小成都还有段距离,能有此收获已是万幸,不敢再奢求更多。
重新穿上衣服后,徐阶便发消息将独孤博和唐昊喊了进来。考虑到原文中唐三每天给独孤博一滴血,半年就将他治好了,按每个月三十天来算,也就是一百八十滴血,又因为原文中并没有说明这一滴血到底有多大,所以徐阶根据实验室里自然流淌出一滴水的算法,算它一毫升二十滴血,那么一百八十滴就等于九毫升,独孤博家目前有三个拥有碧磷蛇武魂的人,也就是二十七毫升,再加上种种误差与损耗,于是徐阶直接拿量杯流了一百毫升的血递给独孤博让他自己酌情分配。同时提出了第一个要求,允许他们征用冰火两仪眼作为唐昊的妻子阿银的复活场地,并且独孤博不得向外界泄露与之有关的信息。
独孤博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九年前被誉为昊天宗一门双斗罗的唐昊会突兀地宣布脱离昊天宗,当时他只是隐隐听说是武魂殿在找什么东西,而那样东西似乎正好在唐昊手里,双方谈判不下,所以才会闹得如此。现在看来,一个很好获得的十万年魂环与魂骨确实值得武魂殿大动干戈,换作是他当年尝试获取第九魂环的时候听闻这个消息,恐怕也会冒着与昊天宗为敌的风险争取一把。而今不行咯,不谈唐昊一人独战三位封号斗罗,以自己重伤为代价换取对方一死两伤的战绩,单论他如今已有了孙女,便不敢干这种得罪死人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徐阶也给唐昊喝了一些自己的血液,使得对方不再受到冰火两仪眼环境的影响,可以在一旁看护自己妻子的复活。而后他便开始着手选定蓝银皇栽种的地点,因为蓝银皇乃是中性植物,所以它种植的位置必须要在冰火两仪眼寒热两泉交汇处的岸边,这对于曾短暂地与冰火两仪眼融为一体的徐阶来说并不困难,因此很快就找到了最适合蓝银皇生长的地方。
于是徐阶又双叒放了一些血滴到蓝银皇的根系上,让它能毫无顾忌地吸收冰火两仪眼中释放的天地灵气。终于,在做完了这些准备活动后,徐阶开始进行复活的最后一步。他打开玉净瓶,将神泉源源不断地浇灌在蓝银皇上。一开始蓝银皇还只是出于本能吸收着神泉中蕴含的生命力,尚且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和,但随着蓝银皇的意识逐渐恢复,她开始主动修炼,因为有着过往的经验作为参考,蓝银皇的身体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化着,最终在耗费了一小半的神泉水后,蓝银皇巨大的草叶完全聚拢在一起,竖起凝结成了一个直径十米的大茧,庞大的能量波动完全内蕴于草叶内部。
看过原文的徐阶知道,这是魂兽进化十万年的标志,当对方破茧而出之时,她就会重新回到十万年级别。同时,在这由她本体能量形成的大茧内,对方也又有了做出选择的机会,或者成为人类,或者继续做强大的十万年魂兽。蓝银皇会如何做出选择毋庸置疑,到时候对方不但会恢复人形,实力也会回复到她修炼人形时的等级。徐阶将这些告诉在一旁焦急等待着的唐昊,让他不用担心。
第六章 告别唐昊夫妇
两天后,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让在一旁稳固境界的徐阶睁开了眼睛,另一旁的独孤博也朝着金光的方向看去。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十万年魂兽,哪怕不能杀之获取魂环与魂骨,但看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片刻之后那巨大的金色光柱突然破碎了,化作点点金光在空中播撒而出。徐阶本以为这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的体内又没有蓝银皇血脉,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铺天盖地的金色光点竟有一大半向着他的身体涌去。
“恩公,感谢您的血液与神泉,没有您的帮助,我和昊便永无再见之机,这生命之光中包含了我对于生命之道的感悟,作为我微不足道的报答,望您收下。”
徐阶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他之前贡献的血液构成了两者之间的联系,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他有蓝银皇的血脉,而是蓝银皇有他的血脉。这算什么?年仅二十七岁的单身青年竟有了三十岁的少妇女儿?徐阶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蓝银皇对于生命之道的感悟确实是他所需要的,毕竟是十万年魂兽,而且死而复生过一次,这其中蕴含的奥妙对徐阶调整轮海秘境的内天地有着不小的好处。
因此他放开心神,沉浸在生之力的感悟之中,与此同时,金光中蕴含的生命气息也在不断地冲刷着徐阶的肉身。虽说这股力量并不像之前的冰火洗礼一般能提升他肉壳的硬度,但却大大增强了徐阶血肉的活性。再搭配上六库仙贼,只怕是心脏被人捅个对穿都能救得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金光散去,蓝银皇化作的人形阿银也终于是和唐昊见面了。为了不打扰这对夫妻生死别离之后的感人再见,这回轮到徐阶将独孤博拉到一边了,顺便也是提出了他的第二个要求。那就是这冰火两仪眼周围的药草徐阶能随意取用,对此独孤博自无不可,对于他这样实力已经达到巅峰的封号斗罗来说,冰火两仪眼周围的药物虽然珍贵,但也并不是那么重要。而且在见识过徐阶拿神泉水复活十万年植物系魂兽的操作后,哪怕他之后需要的药草被徐阶提前采走了,大不了浪费一些神泉水提前催熟么。
之后又过了三天,在确保自己妻子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后,唐昊夫妇也是向徐阶辞行。此时武魂殿教皇伤重不治的消息已然传到了天斗城,唐昊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这会对昊天宗造成多大的麻烦,如果说之前双方还有缓和的可能,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了,所以唐昊决定与宗门共同面对。只不过一开始他还想着自己一人悄悄离开,不想让妻子牵扯进这次的风波,但蓝银皇对于生命气息的感应何其敏锐,在阿银难得地对他发火后,唐昊也只能放弃了他这个略显大男子主义的想法,选择与妻子同生共死。
不过在临走之前,唐昊夫妇还是告诉了徐阶在事情告一段落后他们可能会隐居的地点,方便徐阶前去找他们帮忙,甚至还想将阿银之前自杀献祭时掉落的魂骨送给他。徐阶想了一想,还是拒绝了,尽管这块魂骨之前从没有人吸收过,但看过原文的徐阶知道,这块右腿骨赋予魂师的两个技能分别是飞翔与自愈能力,这就很明显与他已有的能力重复了。再者斗罗大陆的魂骨能力一般来说都是在魂兽死后它出现时那一刻固定的,唯有外附魂骨才拥有进化的可能。像唐三的那块精神凝聚之智慧头骨,若没有瀚海乾坤罩与它融合,强行进化也只能是破碎的下场。而十万年魂骨对于这个宙光碎片的魂师来说可能已经是极限了,但徐阶的目标却远不止如此。
当然,徐阶也不是不能将其拿去售卖,对于那些无望外景或者身有残疾的武者们来说,蓝银皇右腿骨想来具备着不小的吸引力。但徐阶不想让唐昊夫妇轻易地就偿还掉这份救命之恩,这两人对他而言还有些别的用途。
而在送别了唐昊夫妇后,徐阶也是过上了每天除修炼以外就去斗魂场看人斗魂的枯燥日子,什么时候缺钱了就拔一株冰火两仪眼周围的药草拿去卖。当然,他可不是乱看的,斗罗大陆大多数魂师修炼的方法都是简单地去运行体内的魂力而没有高深的内功心法,魂技又基本上是靠杀魂兽,吸收魂环、魂骨获得的,这意味着他们的魂力流转可以说是毫不遮掩。而徐阶的八九玄功又早已开了眼窍,相当于佛门的“天眼通”入门,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个魂技究竟要花多少魂力,会从哪几条运行路线走,效果类似的魂技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共通的规律,徐阶这段时间便是在一直研究这个。顺便还进行了一下魂力测试,发现以他目前六窍的修为大致相当于斗罗大陆的魂帝,这可惊动了不少势力,毕竟徐阶今年才二十七岁,这还是没算上他吃下圣果后减去的年龄,要知道原文中秦明三十四岁晋升六十级就已经是武魂殿记载中,历史上第二年轻的魂帝了,更遑论徐阶呢。
也就是徐阶之前一片空白的履历让各大势力迟疑了一会儿,一般来说,像这种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才强者都是某个宗门秘密培养后下山试炼才会出现的情况。但不管是武魂殿还是两国皇室,亦或是七大宗门,大家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嘿,还真没人出来认领这个孙猴子。于是徐阶瞬间成了香饽饽,一时间各种招揽纷至沓来,不过徐阶暂时都没有回应,直到某一天他看完斗魂返回租住的屋子的时候,一个仆人模样的家伙在门口递给了他一张请帖。徐阶收下一看,愿者上钩矣,于是笑着对那仆人回道:
“麻烦你帮我跟宁宗主回话,就说感谢您的邀请,请帖我已收到,到时一定去喝令千金的满月酒。”
第七章 九宝琉璃塔
七宝琉璃宗自家小公主的满月酒自然是要在天斗城外的城堡中举行,徐阶在城门口出示请帖后便被侍者引到了登记礼物的地方排队。随着排在前面的客人们一个个自报家门,徐阶也是看到了不少他这些日子里打听到的知名强者,不过大家送的礼物倒都是一般名贵,更多的是表达对孩子的一份祝福。想想也是,论有钱,谁能比得过七宝琉璃宗呢。
终于是轮到了徐阶,账房先生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他迎来送往这么些年,却是没见过这么一张面孔,不过他脑海中虽然思绪纷呈,但手底下却没闲着,执笔问道:
“姓名?礼物?”
徐阶微微一笑,从芥子环中取出一株药草,这药草看起来颇为奇怪,下面的根茎和叶子都是藤萝幔帐,细密精梳,顶端却是一朵金灿灿的郁金香,浓郁的郁金香香气朝四周散开,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看到对方送的礼物,账房先生皱了皱眉,这年轻人也太不晓事了,你说你送花要么送个一束,要么送个花篮,你送个一朵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这么不经包装地就送过来了,你好歹弄个盆栽或是花瓶装饰一下啊。当然,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按捺住了内心的吐槽,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我名徐阶,此物名为绮罗郁金香,可助贵宗千金突破武魂先天限制,登临九宝。”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阶身上,账房先生也是愣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向徐阶问道:“徐先生您刚才说什么?抱歉我可能没听清。”
“我说,”徐阶缓缓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此药能使七宝琉璃塔变成九宝琉璃塔。”
“嘭”的一声,却是账房先生猛然站起时,腿撞在木桌上发出的声音。不过也是这份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在向排队的宾客报以歉意的笑容后,他便赶紧喊来一旁同样发愣的仆从,让其尽快通知宗主。同时请徐阶拿着那株药草于一旁稍待后,才颤颤巍巍地坐下,像是个没事人儿一般在纸上登记着。
然而账房先生虽然故作镇静,但凡是听到徐阶言语的宾客们全都炸锅了。他们在一旁窃窃私语着,哪怕登记完礼物后也没有按照主人家安排的那样前往待客大厅,而是纷纷留下来看热闹。众人很清楚,除非徐阶不想活了,否则没人敢在今天这种日子跟七宝琉璃宗开这样一个玩笑。这让他们怎么不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呢?
果然没过多久,宁宗主就与七宝琉璃宗的一门双斗罗一同前来了,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满足宾客们好奇心的想法,而是很快就转移到了城堡深处。这让众人颇为失望,毕竟以宁宗主的地位与身份,想见到他出手,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本来只是想趁着小女的满月酒结识一下徐阶兄弟,却没想到你竟然带了如此重礼,真是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七宝琉璃宗之所以能号称魂师界最富有的宗门,跟拥有七宝琉璃塔武魂的魂师具备极强的鉴宝能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宁风致身为一宗之主,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一眼就看出徐阶带来的绮罗郁金香与宝物类的武魂有着相辅相成之效,之前所说之事当不是妄言。
“老早就听闻七宝琉璃塔虽为天下第一辅助武魂,却有着只能容纳七个魂环的缺陷。此次献宝而来,便是要为宁宗主接续前路。”徐阶笑着将绮罗郁金香递给宁风致,“此花不可吞食,需轻吸花蕊,将其中精华慢慢摄入体内,然后再修炼魂力缓缓而行,让药效遍布四肢百骸。”
看着手里极有可能实现自己一生目标的药草,即便是以宁风致的心境也难免生出波澜,他站起身来踱了两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徐阶承诺道:“若此物真能使我突破多年桎梏,则凡徐阶兄弟所求,我七宝琉璃宗无有不应;即便事有不谐,这份好意我宁风致也会记在心里。”
说完,宁风致也不避讳徐阶,就这么在剑斗罗与骨斗罗的护法下于一旁服下了药草。时间一分一秒地渐渐流逝,随着仙品药草的效果发挥,宁风致的身上也是出现了变化。七彩光晕闪耀的七宝琉璃塔静静地漂浮在他面前,七光环闪烁之中,被一层浓郁的金光所衬托。这金光乃是从宁风致自身释放出来的,带着浓郁的郁金香花香,宝光流转之中,金光的每一次增强,都会令宁风致的七宝琉璃塔看上去更加绚丽,光彩夺目。最终,发生了蜕变。
……
自从宁荣荣的满月酒结束以后,宁风致的武魂变成了九宝琉璃塔的消息便传遍了魂师界。虽说宁风致本人并没有公开承认这一点,但能让一位父亲直到最后才出现在自己女儿的满月酒酒宴上,在场的宾客也是该懂的就懂了。连带着徐阶的名字也开始广为众人所知,而不是仅仅只是出现在众多势力高层的桌面上。
不过名声的增加并没有对徐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此时的他已经在七宝琉璃宗的帮助下开始了第二阶段的训练,那就是与人切磋。毕竟古人有诗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光靠旁观获取的信息终究是有限的,要想真正了解魂师的战力如何,还是得亲自下场体验。但问题在于,徐阶已然是魂帝了,而像这种高等级的魂师,是很少出现在大斗魂场的。诚然,徐阶不是不可以直接上门挑战,但一来这就跟上门踢馆一样,太容易与人结怨;二来,如果人家不答应,以徐阶的性子,也不可能硬逼着人家与他切磋。这时候,七宝琉璃宗的作用就出现了。身为天下第一辅助宗门,论人脉,除了武魂殿和两国皇室以外,哪个魂师家族比得上七宝琉璃宗呢。有他们从中斡旋,徐阶找人比武切磋的效率可就大大提高了。
第八章 杀戮之都
而且剑斗罗与骨斗罗偶尔也会指点徐阶一下,然后凡是跟徐阶切磋过的魂师们就都发现了这样一个冲击性的事实,那就是徐阶的实力其实不应该放在魂师中比较,而是应当与泰坦巨猿作对比。
无与伦比的力量与速度,除了天生九窍与丹田、太阳穴、眉心、喉咙这十三处罩门以外,寻常魂技与武魂难伤分毫的防御力,成熟的自创魂技,这不就是个人形的泰坦巨猿嘛。他甚至还能飞!这下飞行类魂师想要欺负徐阶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想法也破灭了。
而在大致了解了自己在斗罗大陆的生态位后,徐阶也是前往了下一个试炼地点,那就是杀戮之都。既是为了获取杀神领域,也是为了磨炼自己的心性。虚拟武斗场中的生死毕竟都是假的,不是真实的,虽然徐阶不觉得自己会对敌人手软,但当自己真正于现实中面临生死一线的情况时究竟能发挥出几分实力,会不会脑袋一片空白,会不会被吓得手忙脚乱,这些都还是个疑问,只有亲身体验过后徐阶才能作出回答。
而杀戮之都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新手村,在那里,任何魂技无效,魂师只能使用武魂的基础形态。这使得魂师的十成本事去了九成,宛如被拔了爪牙的老虎一般,但这也迫使他们专注于自己的武器与拳脚,于杀戮中琢磨出如何更好杀人的杀人技,偷袭、围攻、下毒、色诱,什么招式方便杀人他们就会去用哪招,这样的一群人正适合给迄今为止还没亲自出手杀过人的徐阶热热身。
不过目前来说首当其冲的是要找到唐昊,让他带自己前往杀戮之都。此时距离武魂殿教皇驾崩已过去了数月,一位名为比比东的新任教皇已然登基,昊天宗也宣布封闭了宗门。虽说根据徐阶打听到的消息,武魂殿的封号斗罗曾与唐昊几度交战,但多次被对方逃脱,如今已不怎么听说过有类似的动静了。徐阶猜测,大抵是昊天宗之前出门游历在外的弟子已然撤回,唐昊才没有故意暴露行踪吸引千道流的注意力,现在他想必已经和妻子找个地方隐居了吧。
徐阶便按照之前唐昊夫妇告诉自己的地点前去寻找,果然在圣魂村中看到了这一家三口。唐昊自然是干起了昊天宗弟子的老本行,而阿银则做起了全职主妇,专注于在家带孩子。在听过了徐阶的请求后,唐昊自无不允,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后便带着徐阶前往了他所知晓的杀戮之都的一个入口。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小镇,徐阶刚一踏入,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血腥气。然后唐昊就带着徐阶往小镇中血腥气最重的地方走去,进到了一间酒馆里面。
酒馆内的空气十分浑浊,汗臭味、酒精味、血腥气、腐烂味,种种气味层次分明地钻入徐阶的鼻孔,让他略微有些想吐。放眼一扫,酒馆内所有的装饰都是黑色的,这导致外面虽然明明是白天,但一走进里面,就有一种阴冷黑暗的感觉。
此时,酒馆内大约坐了三成左右,虽然这里空气浑浊,但很少有人说话,所以显得十分安静。
唐昊与徐阶的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大都也只是惊鸿一瞥,就从他们身上掠过而去。
唐昊在角落出找了个位置和徐阶坐下。一名身穿黑衣,脸色淡漠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要点什么?”
唐昊冷冷地道:“给我来两杯血腥玛丽。”
服务员脸色微微一变,“你确定?”被唐昊冰冷的眼神一扫,不敢再说什么,扭头去了。
一会儿的工夫,两杯浑浊的液体被端了上来。液体呈现为暗红色,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儿,就像鲜血一般刺鼻。
唐昊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喝完后对着徐阶说道:“徐兄弟,喝了这杯人血,再杀了这酒馆里的其他客人,就能进入杀戮之都了。”
听到唐昊的话,所有客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空气中瞬间就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儿。但徐阶看着眼前暗红色的液体却是一笑,“唐兄,你觉得人为什么要修炼呢?”
没等唐昊回答,徐阶就自言自语地继续说道:“修炼是为了变强,变强之后人就拥有了更多的选择,可以玩为所欲为为所欲为的成语接龙,同时,也是为了不用做什么。”
徐阶缓缓地站起身来,环视着隐隐有合围之势的众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还不配逼我喝人血。”
“杀!”仿佛跑道上的信号枪响起,围攻的众人要么掏出了武器,要么在飞快地释放魂力,所有人的眼睛都变得通红,状若疯狂地朝着徐阶扑来,但——
“太慢了!”徐阶一个铁山靠就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壮汉撞向人群,脐下一道绿光飞出,宛如飞剑一般将一条线上的敌人头颅尽数割下。那是徐阶祭炼的“器”,乃是一面阴阳镜。在灵墟洞天闭关的时候借用门派的地火凝聚了粗胚,于冰火两仪眼时通过寒热两极之力最终铸造成型。虽说只是由神纹熔炼而成,并且还没有衍生道纹,但因为徐阶已经完全吸收了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姣疏的药力,他的真气已然可以任意转化极寒和极热两种能量,阴阳镜自然也具备了冰冻和灼烧这两种属性。一击之下,所过之处皆如割草。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酒馆里的二十三名客人便已被尽数杀死,满地的断肢残骸,鲜血更是被泼洒的到处都是,徐阶看着往下滴落着血水的黑色装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这个酒馆之所以要选全黑的装饰该不会是因为黑色不显脏吧。
不过徐阶虽然在心里胡思乱想,但手上却是一点没闲着,伸手一指,阴阳镜便化身无情的钻地机器,向着吧台下方的地面来回切割,待到徐阶上前跪地一捶,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便伴随着尘土的飞扬出现在了酒馆内剩余众人的面前。
第九章 地狱杀戮场
唐昊对此毫不意外,但凡是能成为魂帝的魂师,手底上怎么可能没几条人命呢。他举起手中的空杯朝徐阶致意,“提前祝徐兄弟地狱杀戮场百胜归来,成为杀神。”
一旁的服务员听到此话后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原先脚底下站着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大洞,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语,沉默地看着徐阶背着唐昊挥挥手后跳了进去。
身入黑暗,只是下坠数米,徐阶就已经脚踏实地,不需要光亮,八九玄功开了眼窍的他能在黑暗中清晰地看到一切。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向下斜斜延伸,阴冷的气息不断吹拂着徐阶的身体,但他还是一边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一边用步距测量杀戮之都距离地面的深度。行到半路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杀戮之都。这里是地狱的都城,是充满杀戮的世界。在这里,你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代价就是你的生命。”
想要的一切?徐阶挑了挑眉,这个宙光碎片以外的其他世界的东西就不说了吧,光是这斗罗大陆里的宝贝也没见你有多少啊。魂骨有吗?杀伤性的魂导器有吗?怎么徐阶看原文里唐三和胡列娜各杀了上千人,怎么一件好东西都没捞着啊?该不会全被杀戮之王给吃了回扣吧。
转过一个弯,前面隐约有光亮传来,徐阶知晓出口就要到了,继续大踏步地向前。在行进的过程中,耳窍捕捉到了甲胄碰撞、人员走动的声响,想来是执法队的人准备在门口蹲他。徐阶并没有在意,然而当他走出甬道的时候,却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向自己袭来。
嗯?徐阶对这股力量并不陌生,在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体验过一次修为险些被削落的感觉。而如今的力量相对而言更微弱,更具有针对性,只不过它的下场与之前那次并没有什么分别,同样是被轮回符从徐阶的体内驱逐了出去。徐阶自然知道这是杀戮之都的禁魔效果,本来他是无所谓的,毕竟大概是因为一开始他就将那股削落境界的天地之力给屏蔽了,所以后来徐阶并没有能觉醒武魂,也就无所谓什么魂技被禁用。但这相似的两次经历让徐阶不禁猜测,要么是这杀戮之都已然相当于异界,要么是轮回符能屏蔽一切能封印他能力的领域。
不过徐阶并没有能思考多久,毕竟还有执法队的人在前面等着呢,他们因为徐阶没有喝血腥玛丽就闯进杀戮之都的行为而要惩罚他,必须要击败其中一人才能拥有进入杀戮之都的资格。
这不是简简单单?徐阶只用了一掌就连人带马给击飞了,顺利地获得了带编号的黑色牌子。随后便有一位面罩黑纱的女子过来做徐阶的新手引导,带着他穿过了死寂、冷漠但安全的外城,进入了糜烂、疯狂但到处都充满危险的内城。
该说内城不愧是无法无天之地吗,尽管在进来之前徐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不得不说,眼前这种种R18G的场景还是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好在徐阶知道,这杀戮之都里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之间的互相残杀并不会引起徐阶的怜悯之心,只会大声鼓掌叫好。但这画面也确实过于限制级了,让徐阶这个与赌毒不共戴天,看图从也不开挂的现代社会青年实在是颇感不适,只想尽快打赢一百场比赛后赶紧出去。
于是徐阶的杀戮之旅,便从他进入杀戮之都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赢得地狱杀戮场的一百场比赛并不困难,只是一开始自不量力的虫子太多了,他们在你任何一个可能松懈的时候都有可能刺杀你。这时候,徐阶就无比庆幸自己的遮天法已然达到了命泉境界,不然上个厕所拉个屎还要防备别人的偷袭,徐阶真心觉得这有可能会给人带来心理阴影。
而有所小成的六库仙贼更是让徐阶不用吃饭喝水,精力也变得越来越旺盛,睡眠已然不是必需品。但这反而带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聊。徐阶到底不是无敌的,八十几级的魂斗罗全力出手下依旧能伤到他的身体,十三处罩门更是致命的缺陷,在这随时可能被杀的环境下,徐阶不可能分心上万界通识符消磨时光,只能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其他人的偷袭。
无聊,太无聊了,无聊得让他不禁想主动出击,将那些觊觎自己的臭虫们全都踩死。当徐阶察觉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入魔了。本以为开了鼻窍,呼吸之间,天地间的杂气大部分就都被隔绝之外了,再加上徐阶从不吃杀戮之都提供的食物和水,按理来说不应该中毒才是。但每杀一个人自身就会激增的几分杀气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心神,徐阶不知道这是杀戮之都的影响还是杀人多后自然就会产生的反应,但这无疑并不是他想要的。
但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么?那种轻易碾碎他人的身体,剥夺别人的生命,看着他们临死前恐惧绝望的眼神,徐阶扪心自问,他确实从这种对他人性命生杀予夺的行为中感到了快感,甚至对于那些长相艳丽、身材姣好的黑寡妇们产生了强烈的性冲动,若不是理智提醒他,上了绝对会死,只怕没过几天就会失了元阳。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些难道不是坏人吗?统统都是枪毙一百遍也绝对不冤枉的坏人耶,对于这种人以暴制暴、为所欲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正义的吗?
徐阶脑海中的一部分在蠢蠢欲动地劝诱着他自己,他几乎就要被自己给说服了。但可惜的是,徐阶的本性终究不是个嗜杀的人,在客观冷静地剖析了一番自己后,徐阶知道,杀戮给他带来的快感终究是有限的,就跟游戏一样,玩多了也难免会电子阳痿。既然如此,节制才是能长久享受这份快乐的秘诀,徐阶从这个角度按捺住了自己的杀戮欲望。
第十章 地狱路
不过,这终究并非长久之计,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消磨精力并非只有玩乐,钻研难题也是一条路子。于是徐阶决定定下心来苦练玉虚掌三十六式,或者说通过苦练玉虚掌来定下心来。此法果然有效,俗话说得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拳掌也是同理。随着徐阶从早到晚的习练玉虚掌法,不但三十六式使来越发精纯古朴,而且练功之时周身浑圆如意,令暗中之人找不到间隙。
终于两年过后,徐阶站到了第一百场比赛的地狱杀戮场上,不过场上的九个对手却早已不是对他具有威胁的存在。毕竟地狱杀戮场有这样一条规则,比赛中互相厮杀的十个人之间,彼此参加地狱杀戮场比赛的次数相差不能超过五场,除非是杀戮之都的所有人都比其中一人少的超过了这个数字。
徐阶便是如此,事实上他还知道一条隐藏规则,那就是拥有五十以上胜场的堕落者不会在同一场比赛中相遇。只不过,在徐阶来之前没人突破这个数字,而徐阶来后,便没有人能接近这个数字了。事到如今,地狱杀戮场的主办方只能通过事先不透露徐阶的具体参赛时间才能凑齐十人,即便如此,越来越多的人也选择用以前积蓄的场次生存,比赛场次用尽的,甚至不惜从内城离开,跑到外城用贡献鲜血的方式苟活。这让徐阶颇为遗憾,毕竟一场胜利就能让堕落者在内城中多生活一年,区区两年的时间,还是有不少好手逃脱了他的掌下。
剩下的这些还敢参加地狱杀戮场比赛的堕落者,自然都是些比赛场次用尽,但却贪恋内城的酒醉金迷,抱着侥幸心态的一群蠢货了。徐阶看着眼前这群瑟瑟发抖的鹌鹑,不禁回忆起了之前,那时他的对手中不乏魂圣、魂斗罗这些等级超过他的存在,九人联手之下也能让他受不轻的伤。尽管六库仙贼与八九玄功都疗伤不慢,但在杀戮之都中但凡有人稍微露出一点颓势,便有无数的堕落者像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鲨鱼一般前仆后继地要在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徐阶虽然不惧,但那时的他还没完全消弭杀气对心志的影响,杀多了人也是挺麻烦的。于是后来他就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暂时不杀最后一人,而是将其削成人棍,等到自己疗伤完毕后再结束他的生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徐阶惯用掌法杀人,因此人送外号:血手人屠,倒是让他在听闻此事后不禁为之失笑。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必再使用这种手段了,这不仅是因为徐阶已经容纳了杀气,不会再让其影响到己身,也是因为即便他现在不释放杀气,就像个普通人一般地站在此处,眼前的九人也迟迟不肯上前。徐阶无法,只好祭出阴阳镜,让这些人知晓即便站在远处,也不是安心之地,九人只好鼓起勇气上前。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人在徐阶的掌下开了瓢后,这第一百场地狱杀戮场的比赛结束了。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恭喜你,血手人屠。”
地狱杀戮场内的气氛顿时升腾到极致,因为半空中,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正在从天而降。
“杀戮之王,杀戮之王,杀戮之王……”呐喊声令周围观战的堕落者们喊哑了嗓子,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简直就像是偶像见面会台下的粉丝们一样,只不过那些粉丝们是出于对偶像的喜爱,而这群堕落者大概只是被血液中的毒素所控制了吧。
徐阶抬头看向半空中那道猩红色的身影,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巨大的猩红色披风之内。苍白的脸色,一双完全血红的眼睛,完全是一副吸血鬼的打扮与外貌。
而就在徐阶打量杀戮之王的时候,杀戮之王也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大概是他执掌杀戮之都以来,见过的最奇特的一个人了。杀戮之王并非没有见过那些只是为了磨砺自身而来到杀戮之都的试炼者,但即便是他们,随着所杀之人不断增多纵然没有堕落,杀气也会越发高涨,哪像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在杀戮之都这个充满了杀戮与堕落的地方逐渐收敛了自身的杀气。
从徐阶的身上,杀戮之王感受到了一种他即便享尽世间极乐也从来都没有体会到的一种感觉,那就是清净。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杀戮之王就感觉自己的内心涌现出了强烈的嫉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毁掉这个人,抹去这个与杀戮之都格格不入的污点。如果,那位最强的杀神没有来警告过他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送他进地狱路吧,即便不死,也能将这个碍眼的存在远远地送走。
浓浓的红色雾气从杀戮之王身上骤然释放,让本以为对方会像对唐三和胡列娜那样劝诱自己直接获得称号杀神的徐阶略感惊讶。随着红光笼罩向周围的看台,原本疯狂欢呼着的堕落者们逐渐变得安静下来,眼神从呆滞变成充血的红,然后便像是疯癫了一般,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像是能从这自虐的过程中得到无限的快感一般,甚至连自己的内脏都从体内掏了出来,直到生命的终结。
尽管徐阶在杀戮之都已经生活了两年,早已习惯了这其中的种种肮脏之处,但眼前这恐怖的场景,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适。毕竟堕落者们就算再怎么无恶不作,他们终究还是珍惜自己的,只是失去了人性,变成了野兽而已。但面前的这一幕,徐阶只能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果然沾什么也不能沾毒瘾啊。
鲜血洒落地面,开始凝聚,大量的血液如同一条条小溪,顺着观众席下不起眼的细小管道向杀戮场中央场地流去,最终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图案,是一只蝙蝠。
第十一章 地狱路?
突然,蝙蝠的眼睛亮了起来,庞大的红光冲天而起,瞬间将徐阶的身体席卷在内。徐阶顿时失去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只感觉到脚下一空,周围的一切就尽数变得虚幻了起来。好在徐阶之前就有过心理准备,他谨守心神,静静地等待着传送的结束。但就在这时,命泉之上的轮回符亮起了朦胧的白光。
嗯?还没等徐阶明白怎么回事,周身的感知便已恢复。睁开眼睛一看,徐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座直径五米左右的圆形平台之上,除了一条宽度不到半尺,仅能容纳双脚同时站立宽度的细长小路通往未知的黑暗以外,其余所见尽是万丈深渊。徐阶运起目力朝深渊底部望去,便看到如同岩浆一般的血池。
看来这确实就是原文中描述过的地狱路了,徐阶安下心来,刚才轮回符的自行启动让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原来只是缩短了自己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啊。
在确认无虞后,徐阶也不耽搁,驾驭神虹便沿着细长小路朝远处飞去,不得不说有飞行这项技能是真的方便,要是徐阶面对的地狱路的考验是和唐三、胡列娜他们一样的配置,他完全有信心来个速通。也不知道为什么地狱路不禁掉他这个能力,哦对,有轮回符在,他们禁不掉。
不过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原文中胡列娜的老师比比东曾对她说过,地狱路中的情况千奇百怪,每个人经历的肯定会有所区别。因此徐阶也不敢飞得太快,时刻留神注意着四周。
……
日日辛劳,上司压榨,同事排挤,每天还要自愿加班;房租越来越高,物价越来越贵,薪水却不见增长,生苦。
年老体衰,精力不济,三十五岁被输出人才;牙齿脱落,胃肠衰弱,医生叮嘱烟酒美食要少尝;容颜衰老,皱纹横生,青春年少已不再,老苦。
感冒、发烧是小病,牙疼、胃痛不要命,腰酸、背痛、风湿、高血压,大病要开刀,花钱如流水,慢性病要吃药,时时要注意;更别说还有紧张焦虑,心理疾病,病苦。
还有爱别离,怨憎会,楼上的装修震天响,楼下的蹦迪在耳旁,冬天的早晨冻成狗,夏天的晚上有蚊子。网络上的谣言满天飞,现实里的琐事一堆堆,烦呐。
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徐阶已然飞入了一片白雾之中,深陷于幻境之内。只觉得种种煎熬涌上心头,恨不得一刀斩之,求个大自在大清净!然而现实是他的掌刀此时正对准着自己的喉咙,这一戳下去就是身首分离。就在徐阶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突然他的心中亮起了一道火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原来是徐阶早已转修的星火大法受到幻境内种种场景的刺激,自行运转了起来,要帮助他生起自强之心。灯下的伏案读书,得到万界通识符后的每日锻炼,山后闭关的悟道清修,过往那些努力奋斗的回忆化为燃料投入到了这把“自强”的心火之中,要将它燃得更旺。
徐阶这才从幻境中挣脱出来,心有余悸地看着身后这一片白雾。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地狱路的第一关竟然是这个!徐阶不禁苦笑,元皇天尊还真是送了他一份大礼,竟然用阿难破戒刀法的第一式“断清净”的真意传承来考验他,该不会是想让他继承阿难尊者的衣钵吧。
也难怪之前轮回符闪了一下,徐阶估计是因为在斗罗里掌握至邪之力的罗刹神颇为类似九幽出身的邪魔,而以他的实力闯原版的地狱路又太过简单,所以元皇天尊才移花接木,顺手给了他一份机缘。
自己的心境修为还是不够啊,徐阶心中顿时生出了借助佛门功法磨炼心志的想法,其实他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心思,只是一世法中他已经决定主修八九玄功和元始金章了,佛门功法中除了如来神掌以外,徐阶并不想分心太过;而他看上的其他世界的佛门功法,又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太容易导人向佛了,就拿遮天举例来说吧,黄金狮子的一位宗祖功参造化,神通盖世,位列准帝境,结果就因为修了佛门的一种神通,最后就莫名地皈依该教。虽说阿弥陀佛大帝本人没有恶意,但这种强大的潜在洗脑能力还是让徐阶望而却步。但现在有了“断清净”刀法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两相冲抵,正好平衡。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闯过接下来的两关啊,好在徐阶看过原文,大致能猜到这第二关应该就是“落红尘”。看着眼前无处可避的红雾,徐阶干脆没有飞行,借助八九玄功模拟着星火大法的真气运行就踏了进去。
权柄在握,口含宪章,一言决人生死。
流连花丛,四处留情,纵情于鱼水之欢。
纵横沙场,屠村灭国,视人命如草芥。
实力、权欲、美色、感情,种种向往、渴望、欲求之事汇聚心中,要让徐阶沉迷。好在他在进来之前就燃起了心火,维持住了一线灵明。只不过这回并不是“自强”,而是从自卑之心中孕育而出的“自省”。
权柄在握,他要问自己,凭什么?
流连花丛,他要问自己,凭什么?
逆者皆杀,他要问自己,凭什么?
别人不是泥塑木偶,也不是设定好的程序,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权柄在握,必然遭人觊觎;流连花丛,难免不会翻车好船;逆者皆杀,定然报应当头。三千弱水,万般诱惑,只有一步步努力得到的才是自己的,其余不过水中月、镜中花,纵然好看,可到底是虚幻泡影,如露如电。
一脚踏出,红雾已然落在身后。徐阶心情宁静,平安喜乐,再无半点幻觉出现。只是一想到这第三关大概率是“引外魔”,徐阶还是一阵头疼,这从自卑之心中孕育而出的“自省”固然顺利地帮助他度过了十丈红尘,但也意味着他有许多自惭形秽的过往,这“外魔”要是被引出来,那可就真的人要裂开了。
第十二章 昊天斗罗
但是硬着头皮也要上啊,明天的考试不会因为你没有好好复习就会推迟,总是要面对的。徐阶继续沿着细长小路奔跑着,不过却迟迟没有见到第三关的样子。莫非是元皇天尊见我目前还不能面对自己的丑陋之处,所以大发慈悲免去了我这次的试炼?
徐阶干脆飞了起来,要是免去的话最好,他直接飞到出口,即便不能,也能缩短赶到下一关所需的时间。徐阶有过这样的体会,考试前复习资料收起来,试卷又没有发下来的这段等待时间最是煎熬,拿到卷子后整个人反而会定下心来。
就这样飞了不多时,底下的小路越往越下,最终没入了血池之中,而徐阶也见到了他的“外魔”。
杀戮之王!
他也被元皇天尊给弄到这里做我的考官吗?徐阶不禁皱眉,这可是一尊九十九级的绝世斗罗啊,纵然唐晨因为被血红九头蝙蝠王寄生,实力大不如前,面对唐昊和比比东这些后辈时也显得有些弱势,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封号斗罗啊。徐阶目前持有的外景招式只有刚刚获得的“断清净”与“落红尘”这两招刀法,这种情况下真的能对付了他吗?
不过当徐阶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后,他发现这个杀戮之王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滞,似乎仅仅只是个虚影,而非真身。莫非我可以钻空子绕过去?眼看着白茫茫的出口就在杀戮之王的背后,徐阶实在是不想在这方圆千米底下都是饱含剧毒的血池上与对方交战,毕竟他现在说是百毒不侵之躯,但世界上的毒千奇百怪,没有任何一种药物能够抵抗所有毒物,而且还有剂量这方面的问题,水喝多了都会水中毒的。
徐阶在脑中如同围棋对弈一般默默地推衍着对方可能会拦截的方位,在穷尽了脑力后,果断出击,欲要从上方绕过杀戮之王。但就在这时,一道乌光向着徐阶袭来,徐阶早有准备,他掌泛金光,便要将这乌光拦截下来,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从这乌光中传过来的力量大到不可思议,硬是将徐阶的双掌反推到了他的胸口。而他也是终于看清了这道乌光的真身,是昊天锤!
徐阶对此并非没有预料,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杀戮之王的身影出现在了昊天锤的背后,他将其握住,反手就是一锤。徐阶刚才手臂就被震得生麻,根本没有时间恢复,见到这避无可避的一锤,他只能勉力伸手去挡。
“砰!”
一石激起千层浪,徐阶宛如跳水失败的菲律宾运动员一般整个身板狠狠地砸在了血湖之上。一口鲜血喷出,徐阶只觉得自己十根骨头断了八根,而且还是粉碎性骨折,若非是之前在冰火两仪眼处早就经受过类似的痛苦,只怕当场就要晕厥过去。
好在徐阶虽然受此重伤,但轮海并未受损,他勉强从命泉里调出一丝神力,将自己挪移到了细长小路之上。天上的杀戮之王虚影则似乎是因为徐阶出了他的攻击范围,并未追击,徐阶这才得到一丝喘息之机,从玉净瓶中倒出生命神泉灌于口中,默运六库仙贼的玄法,修复己身。
数日之后,徐阶再度挑战,但结局并无不同。反复几次后,徐阶也是停下了这无谓的尝试,开始思考其他的路径。
从这几次的试探中,徐阶发现,杀戮之王的速度其实并没有他驾驭神虹来得快,但问题在于他甩出的昊天锤实在是避无可避,就像普通人面对枪弹一般。当然若是拼尽全力,徐阶倒也不是不能挡下这一击,但紧接着杀戮之王就会像瞬移一样来到昊天锤所在的位置,一锤将徐阶砸在血湖上。
目前看来,要想解决这个困境,徐阶就必须在昊天锤飞来的时候将其拍飞到远离自己的位置,这样即便杀戮之王瞬移到了昊天锤附近,也留给了徐阶一两秒的时间用于远遁,不至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承受对方紧接着的第二击。
而要做到这一点,徐阶就得用玉虚掌中力大势沉的那几式掌法,但他之前试过了,只能勉力支撑。为今之计,只有将那几式掌法提炼升华至元始金章外景篇中的翻天三掌才有可能。徐阶不禁叹息,自己还是太穷了,不然直接兑换学习就好,哪还需要如此麻烦呢,他可不是什么武学奇才啊。
之后的日子徐阶便在这地狱路上住下了,反正有六库仙贼傍身,再加上之前吃过的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姣疏,血湖散溢出来的毒素与高温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被杀戮之王一锤下去也是受的内伤,并无伤口与血湖接触。
但这功法推衍属实是件难事,徐阶无奈,只好申请场外援助,最终在武道交流群的群友帮助下,徐阶兑换了大周法中的“力魄大手印”,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此法能助人生出无边大力。而且力魄大手印的终极形态“万化之掌”也是最能融合各种掌法的一门绝世神功,以力魄大手印为基,玉虚掌的融合升华当能容易不少。
不仅如此,正好徐阶现在也已开了六窍,正在凝练与口窍相关的九大窍穴,而口为心之窍,力魄大手印修炼的正是心脏,两相结合起来,踏入七窍的时间当能大为缩短。
于是又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徐阶算了算,自己在斗罗大陆能待的时间大概只有三年多了,也不知道从地狱路出去之后能参加海神几考。不过氪金自然有氪金的道理,有了力魄大手印之后,徐阶便每日用其结成的阵法涤荡经脉、淬炼肉身,力量竟在八九玄功的基础上又提升了不少,而且口窍相关的窍穴凝练起来也越发容易。除此之外,徐阶在一次力魄大手印小成之后的试探中发现,杀戮之王的锤法不正是他升华掌法的最好参考吗?原文中,唐昊便是以一手纯力量霸气的昊天锤折服了极端纯力量型魂师的泰坦一族。
就这么的,徐阶过上了钻研掌法—凝练窍穴—作死偷师的枯燥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