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容我解释
本书有个前提:主角穿越每个世界只需一秒。
这就是我慢悠悠从笑傲江湖开始写的原因……因为我觉得,既然穿越七八个世界,也不过七八秒,水滴还远远到不了地球,根本不着急啊。
但是这太作者视角,既然作者在开篇立下一个危机,就应该让主角立刻开始着手解决才对。我自己以前也吐槽过别的小说,都要灭世了还忙着谈恋爱,轮到自己却一样犯傻,这种低级错误太不应该了。TA
结果现在就受到很多误解,觉得我要写独孤九剑“破滴式”秒杀水滴这种奇葩情节(捂脸),只能说作为一个新手作者,我确实笔力不够,没有把控好节奏。这是我迫切需要改进和学习的地方。接下来我会立刻加快节奏,争取马上解决这个问题,最迟第二卷结束就直面水滴。
还请大家放心,本文绝对不会有什么奇怪的逆天发展,也不是单纯为了水字数从低武世界慢慢乌龟爬。我写笑傲江湖的主要原因之一,其实是看别人写笑傲同人,明明有金手指实力超群,却半点剧情不改变,激动之下觉得我上我也行,就上了……
然后上劈叉了。
orz。
第一章 水滴快到家门口了
碧空如洗,云卷云舒。
美国,肯塔基州,罗斯伍德小镇,某处带院子和车库的独栋民居。
一个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亚裔少年推开二楼窗户,看着蓝天白云,美美地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着干净宽敞的街道,却眼圈一红。
他低声道:“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
少年名叫陈广,前世是消防员,因为救人而被断裂的建筑残骸砸中脊椎,在床上躺了三年。
虽然国家每月发的补助,足够衣食无忧过完下半辈子,但从一个手脚健全四肢强健的大小伙子,变成拉屎撒尿都需要专门喊人的瘫痪,这期间崩溃、绝望真是数也数不清。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接受现实,终日沉浸在网络当中,最后逐渐麻木,平静下来。
然而当眼睛一闭一睁,突然又重新得到一副健全的身体,这种惊喜,这种狂喜与震撼,让他几乎落下泪来。
在屋里肆意打了套以前军训时学的军体拳,虽说是个门外汉,招式之间也极为生疏,却招招用尽全力,不一会就打得满头是汗,这才把激动的想大喊大叫的心情压抑下来。
这时听到楼下有人喊:“杰森,吃饭啦。”
杰森?这就是我现在的英文名么?
陈广抹了把汗,原身的记忆涌上脑海,他却无所谓的摇摇头。
虽说是新的人生,新的开始,但他已经在此刻定了个小目标——等这具身体长大成人了,就带现在的父母回到祖国生活。
那里才是家。
陈广边下楼,边惬意的想着:嗯,没准有个海归身份,还更好找工作了呢?
等他下了楼,就看到西装革履的母亲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戴着圆眼镜肌肉隆起的父亲正从开放式厨房将早餐一盘盘端上餐桌。
锅贴,皮蛋瘦肉粥,西红柿切片撒白糖,还有很西式的培根煎蛋。
中西结合,挺好的,好香啊。
自己有多久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说起来他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对于现在的父母也没有特别生疏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回到了过去,还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自己前世的父母……
陈广连忙压抑住自己的回忆,不敢细想,生怕眼圈再红了,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只是落座,大口吃粥,然后被烫得连连呼气。
母亲将报纸叠起来放到一旁,看了眼陈广道:“你慢点吃,上学时间还早。”
随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九十年代的大脑袋电视,调到了晨间新闻台。等到父亲上完菜也落了座,母亲这才拿起筷子。
【叮】
“嗯?什么声音?”陈广抬头咽下嘴里的培根,奇怪道。
父母都看了过来,他解释:“我刚刚听到了叮得一声,是还在烤什么么?”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早上可没准备那么多菜。”父亲用围裙擦了擦眼镜道。
陈广哦了一声,只当自己情绪激动之下的幻听。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想吃出大惊小怪的感觉,他扭头去看原身从来不感兴趣的新闻节目。
谁知开幕雷击。
“我们荣幸的宣布,地外文明极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噗!
陈广差点把嘴里的锅贴喷出去。
他连忙抹了把嘴,聚精会神听了起来,生怕错过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
只见分辨率有些模糊的彩屏电视机内,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面对无数记者的长枪短炮和闪光弹,情绪高昂得诉说着身后显示器上的画面。
“如你们所见,这是一个头部浑圆,尾部很尖,通体银白的事物,就像……”
“一滴水?”一个女记者插嘴道。
中年白人道:“没错!我们也因此将它称作水滴,这种形象,绝非天然星体或陨石。”
???
等等,什么玩意?
陈广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自己这是穿越到了三体世界?
不对啊,原著水滴来地球的时候,地球不是宇宙飞船都有了么?可现在不才九十年代中期么?
电视机中继续传出亢奋的声音:“这是由我们美国的哈勃天文望远镜捕捉到的画面,它此刻应该正处于太阳系的木星与土星轨道之间,正在直直向着地球前进。我们相信如此美轮美奂的事物一定不是武器,而是带着美好的意图和和平的期盼……”
那tm不是都已经快到家门口了么!?
就在这时,电视却突然换台。
他回过头,看到母亲皱眉低声道:“无聊,又不是真的宇宙飞船,昨天不是说今天晨间新闻会报道肯塔基州的暴力事件么?果然纽约新闻靠不住,净搞些阴谋论的娱乐新闻,还是看看州立频道吧。”
陈广有心说服母亲把节目换回去,可电视机内本地台的节目内容,紧跟着就给了他第二次雷击。
“这是昨晚被抓捕的三名嫌疑人,他们面部的腐烂现象,经过医生检查,并非是化妆。并且他们对于正常语言沟通也失去反应,怀疑是得了某种类似狂犬病的……天啊他居然想咬我,他们真的疯了吗?”
一个男记者尖叫着,甩手挣脱开从监牢缝隙伸出的手,镜头靠近,就见他的手背多出了一道血痕。
“这……这不就是活死人之夜里的僵尸?”摄影师语气不确定道。
只不过现在丧尸似乎还是小众文化,最起码一副经典白人红脖子长相的警察压根没听说过什么僵尸。他只是拿着警棍狠狠抽打伸出来的手,骂道:“你们这群精神病,都给我老实点,马上都给你们穿上束缚带送到精神病院去!”
后面的内容陈广都没心情看了,因为他麻了。
卧槽,开局三体水滴和生化危机……这是嫌我死的不够壮烈么?
丧尸要打,外星人也要打,这样才称得上美式英雄是吧?
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前世还荒废了三年,既不是杀手也不是雇佣兵,你说要我抄个歌炒个股啥的,我勉为其难,这打丧尸外星人,咱是真的做不到啊!
我又不是有系统的龙傲天!
【叮,反入侵系统加载成功。】
陈广:“……”
原来刚刚那声幻听就是你啊,那没事了。
他借口上厕所,连忙跑到盥洗室研究起自己将来的立身之本。
好在系统没什么谜语人,开篇一张密密麻麻的使用说明书,把话讲得清清楚楚,大致内容是:它是这个宇宙为了抵抗其余宇宙的侵蚀,自发孕育而成的,类似人体免疫系统的白细胞。
之所以作为系统出现,是根据他本人最容易接受和理解的形式自动生成。
它的主要功能为:随机穿越临近的平行宇宙,并在宿主安全的情况下带着收集的资源和力量返回。
其自身并没有掌控时间的能力,但当两个不同宇宙不存在同一观测者时,时间可以不同步计算。也就是说,这一秒离开,回来时将坐标点定位在下一秒,就产生一种类似冻结现实时间的假象,这可以让宿主有足够的时间发育。
陈广看完介绍,被信息量噎了半晌,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那为什么选我?”
【经检测,宿主拥有穿越时空的天赋,可以节省大量能源,因此是最优第一选择。】
陈广点点头,懂了,他很润,不需要额外工作就能钻进别的宇宙里面,是这个地球唯一有经验的老司机,所以上来就被找上了门。
但如果他死了,系统还是可以选择下一个人来代替自己,成本大些罢了。
“好吧,原来水滴和丧尸都是其他宇宙穿来的,该死的入侵者……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身份代入的很快。
【宿主是否已准备好探索未知宇宙?】
“且慢。”
陈广一抬手,表示自己还要稍微准备一下。
他按照原身记忆,从盥洗室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出来,经过聚精会神看新闻的父母,摸到家里的书房位置。
拉开办公桌下方的最后一格抽屉,就看到印着父亲照片的持枪证,下面规整地放着一个防震结构外壳的金属盒。
打开金属盒,在两个异形凹槽中,静静躺着一支散发着黑色光泽的伯莱塔M9,以及一条压满15颗9mm子弹的弹匣。
陈广掏出枪,只觉得沉甸甸的,他还是第一次接触枪械实物,顿时有点兴奋,爱不释手的把玩许久。
学着游戏里的样子,将弹匣插入弹仓内,向下一拉上了膛,更觉刺激。但没有上头,仔细检查保险没有开,这才将枪别在裤腰上。
只是他这具身体才14岁,穿得不过是条普通长裤,没有腰带,枪身贴着皮肤,又冷又硌得慌,十分别扭。
于是他突发奇想提了一嘴:“系统,你有储物空间么?”
系统不负众望:【可储存信息量不超过宿主自身百分之一的事物。】
“这是什么单位?太抽象了吧。”
陈广吐槽一句,就看到系统贴心的在自己面前具象出一个半透明的箱子,有点类似前世玩过的某款游戏背包界面。
尝试着把枪放进去,只觉得手心一轻,伯莱塔M9也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
系统:【宿主是否已准备好探索未知宇宙?】
“准备好了。”
陈广有些期待起来,下一秒,眼前一黑,熟悉的晕眩感传来。
他突然心中一紧,一股莫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卧槽,千万不要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等醒来后,自己依然是个瘫痪,躺在医院的床上……
这种恐慌几乎瞬间将他吞没。
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章 山谷枪声
“还好,还好。”
陈广看了看周围,只觉树木清幽,鸟鸣嘤嘤,自己正立于一处弯曲山道旁。
靠近边缘向下望去,但见山势险峻,白云飘飘,山脊延绵似无穷尽。更兼华阳初上,紫气东来,如此美景好不震撼人心。
没有苏醒在病床上,令他长舒口气,又连忙打开系统,把伯莱塔M9拿出来把玩,总算确认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或者梦。
只是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人还在半山腰,也不知道是该下山还是上山,上山万一没人岂不是白跑一趟?
就在陈广踌躇时,身后传来草木被踩踏的声音,他回头望去,顺势把手中打开了保险的枪械塞回系统背包内。
反正不需要贴身佩戴了,用不着害怕误触扳机。
来人一副古人打扮,面带长须,头发已有几分青白,背后背着一柄长剑。
他见到陈广后,也是一惊,居然拱手作揖:“敢问小兄弟,可是华山高徒?”
华山?
陈广恍然,原来自己跑到了华山,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哪朝哪代,是不是耳熟能详的背景。
“请问阁下是……?”
自己对现状一无所知,便学着来人的模样拱手作揖,用问题回答问题。
那人虽然年纪大,面对陈广这个奇装异服的十来岁少年,却也出奇的恭敬:“在下劳德诺,仰慕华山剑派久矣,虽年事已高,却知华山广开山门,有教无类,厚颜前来,唯愿拜师学艺。”
劳德诺?这里是笑傲江湖的世界?
陈广一时愣住,随后心中升起一片茫然。
想想现实中即将发生的危机,自己哪怕练成了绝世高手,把金庸世界的武学全学会了又如何,还能剑劈水滴不成?
独孤九剑,破滴式?
不过旋即又安慰自己,除了水滴,现实还有丧尸呢,武林高手虽然不能对抗水滴,灭杀丧尸什么的总没问题……
他在这边思绪乱飞,劳德诺那边却心头一紧。
这人莫非听过我的名字?否则为何突然面色大变?
自己身为嵩山派左冷禅的三弟子,一贯低调不张扬,江湖上从没有人喊起过自己的名号,正因如此,才会被左冷禅派来华山做奸细,未曾想刚到华山,就因名字被人瞧出破绽。
他心中顿时后悔万分,早知该用化名的。对方原本面色茫然,显然没见过自己长相,若是用化名,绝不会这般横生枝节。
但……应该还来得及弥补!
念及此处,他两步上前,用出嵩山派的擒拿手。
对方宛如丝毫没有学过武艺的普通人,只一下便被他擒住。劳德诺立时心中有了底:看来对方也绝非什么华山弟子,大概也是听闻华山广开山门,特来拜师的。
只是不知究竟从哪里听来自己姓名,但无妨,偌大华山山谷无数,等取其性命,尸首随便一抛,即可万事大吉,绝不会有第二人知晓。
“欸?你这是做什么?”陈广诧异道。
劳德诺冷笑:“哼,小崽子还在装?我原本还道你是华山门人,这才又鞠躬又作揖。现在看你没半点功夫,还一身奇装异服,绝非岳不群那装模作样家伙的弟子,只不知你在哪里听过我的名字,说!说出来饶你一命!”
陈广心里一沉,想起劳德诺原著中是嵩山间谍,这世上能当谍子的,具都是极端多疑的人,看来自己刚刚的反应被对方误解了。
可他能怎么办?有口难言,根本无法解释。
看来这事难以善了了,陈广根本不信对方暴露本来面目后,还会留下活口。
于是假意慌张道:“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劳德诺正等他回话,却见这少年抬起未被他擒住的左手,未成拳、未成掌,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东西,空无一物又速度缓慢,毫无威胁可言。
他只当其是在胡乱挣扎,哪知眼前一花,对方手中出现了一个棱角分明的精细事物,其上黑黝黝的洞口正对自己。
不好!
劳德诺脑海中警铃大作,却是晚了。
耳边炸开一声惊雷巨响,胸口传来一股剧烈冲击,手一松,蹬蹬蹬后退数步,脚腕一歪,跌坐在地。
霎时间,林中飞鸟惊起无数,枪声旷谷幽幽反复。
烧心的灼痛传来,劳德诺躺在地上,颤抖着手,摸了摸胸口,从衣服破口处摸到了一个湿滑的肉洞,抬手欲看,太阳从腥红的指间入目,感觉十分刺眼,眼睛一眯,气息全无。
陈广握着枪,枪口还在冒烟。
他面色涨红,心跳如雷,久久不能平息。
杀人了……自己前世也不知在火海中救了多少人,这才刚穿越不到一个小时,就拿了两辈子的首杀。
陈广沉默半响,费力拖起劳德诺的尸体,将其丢入万丈悬崖。
看着尸体碰撞峭壁,几个滚落消失在茫茫林海。
回首望向身后高耸山峰,他将伯莱塔M9塞回系统背包,这才向上而行。
既然是笑傲江湖的世界……都已经站在了华山,那焉有不窥伺独孤九剑的道理,反正其他地方更加两眼一抹黑,还不如拜入华山得了。
于是死的下山入林饲狼,活的登山攀峰学艺。
所谓江湖刚给自己开个门,还没进去呢,味就冲上来了。
…………
拜入华山,并无波折。
原著中除了令狐冲,岳灵珊,劳德诺等存在感强的弟子外,也有二十来人,大的年过三旬,小的也就十五六岁。
连劳德诺带艺拜师年纪又大的都能收,陈广这种半大小子更不用说了。
原本他还有些忐忑自己头发短会惹人怀疑,但拜师全程也无人提起,也就含糊过去。却不知明朝十四岁之前的幼童也经常剃头,滑稽怪异的比比皆是,自然无人在意。
“小师弟,我还挺佩服你,竟能一个人爬上华山来。我刚拜师时,还得师父用轻功带着我,否则早在某处谷底跌死了。”
拜师仪式礼毕,去弟子别院的路上,一个皮肤微黑,嘴唇微薄,神情透着一股精气神的青年道。
这人正是令狐冲,入门已有十二年,华山内功剑法皆有所成,到江湖上也是一代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
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嘻嘻一笑:“若非如此,爹娘怕是还要多多考验他一番。娘说了,能毫无武功孤身攀上山峰的,毅力根骨都绝不会差了旁人。”
陈广对这夸赞只微笑迎合,这年代虽无人修路,但他只走半程,也还有草树可以借力,左右也不过爬个华山而已,前世又不是没徒手攀爬过更巍峨陡峭的地方。
当然,灰头土脸还是避免不了的。
那开口的少女叫岳灵珊,是华山掌门岳不群的女儿。
此刻她端是雀跃,只因今年十五岁,往日都喊别人师兄师姐,今天总算是来个年纪比她小的,可以过过师姐的瘾了。
于是强行板起小脸,学着父亲严肃的样子道:“虽然娘夸赞了你,但你可切记莫要骄傲自大,要勤奋刻苦,每日习武不得懈怠,否则……否则……”
令狐冲接口道:“否则纵使你天资聪慧,也难有半分寸进,不若去乡下村户当一个小农妇~”
“对,小农妇。”岳灵珊点头完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去锤令狐冲。“坏师兄!你偷听爹爹训我的话!”
令狐冲被锤也不躲,只哈哈大笑,一旁的陈广也露出敷衍的笑容迎合。
片刻后,陈广搬入为他准备的弟子房,是间长房,倚着窗户六张床,六个人同住,灰扑扑的还有点像炕。
他没什么行李,令狐冲托洒扫仆役给他拿件被褥,安排完后,才面容整肃对陈广道:“小师弟,刚刚虽是玩笑言语,却也有真心实意。师父虽然平日里和蔼慈祥,但练武时极为严格,你一定要用心学习,莫要让他老人家费神。”
令狐冲平日里浪荡不羁,习武时却比任何人都认真,否则也不会成为原著中青年一代的翘楚,除了那群成名已久的老怪物,年轻人一个能和他过招的都没有。
陈广严肃点头:“我一定每日勤勉,绝不怠慢。”
令狐冲满意点头,只觉自己这个大师兄当的称职,今晚回去可以喝两盅奖励自己一下。
他却对未来三年的生活恍然未觉。
第三章 我练功全靠自己
因为陈广初来乍到,所以是二师兄梁发传授陈广入门剑法。
他现在还没资格由师父或者大师兄亲自教导……毕竟人家相当于博士和研究生,而他需要的是幼师。
至于内功,还要等剑法入门,打熬一番身体后,得到掌门允许方可修炼。
这让陈广无比失望,他对内功的兴趣可比剑法大多了,毕竟剑招再强,最后追求的也就是利器入肉那一下,太现实了。内功才是决定用剑的人究竟有多快,有多强,有多超现实的基础。
无法体验曾经无比渴望的内功,他只得化悲愤为动力,练习剑法时每每拼尽全力,直到筋疲力竭才停止。
这让同门师兄弟多有侧目。
然而实际上是他对自己的体能预估有误,这点运动量,并没有比前世消防员的训练强多少,甚至在全面性上还有不如。可惜现在身体毕竟还是个孩子,体能差成年人太远了。
夜里,感受着身体久违的酸痛,陈广闭上眼睛甚至有些享受。
躺在病床上那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过去身体的一切感觉,甚至是各种灼烧,伤痛。因为即便是痛苦,也比一无所觉来得幸福。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跳了出来,只见半透明的屏幕当中,出现了一张卡牌。
【华山入门剑法:勤学苦练】
“系统,这是什么?”身边还有其余弟子在休息,陈广心中默念道。
系统:【这是宿主当前的学习成果,由系统储存,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
陈广眨眨眼,没听懂是什么意思,让系统详细解释一下。
系统:【本系统并无可以直接赋予宿主的奖励,但可以保证宿主已经掌握的技能,永远不会遗忘或生疏。】
这下他懂了,瞬间兴奋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一证永证?
莫非从今以后,学习对我只有增长知识的快乐,而没有反复记忆背诵知识点的痛苦?
卧槽,那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学tm的!
只是陈广忽然有些犹豫,向系统问道:“可是系统,我练剑什么的,真的能对对抗水滴起到作用么?那玩意哪怕在我看过的所有科幻小说中,也是最坚硬,最无解的存在之一,我难道要拿着剑去砍水滴?”
系统:【此世界为宿主打造地基,只有宿主拥有自保之力,才能在无尽世界中安全获得足够对抗水滴的力量,不会有任何努力是白费的。】
陈广默默点头。
……
翌日。
用过朴素的早膳,没有鸡蛋却有些荤腥,似是华山野味,能补充些蛋白质和脂肪,米面碳水则是管够。
那些已经熟记剑法的弟子在朝阳台一同演武,陈广则由梁发单独检查昨日的进度。
待陈广用木剑施展一遍昨日所学,直到白云出岫为止,都没什么纰漏。
梁发点点头,却有些卡壳,按照往常教导新来小师弟的经验,一般到了第二天对方的姿势定然七扭八歪,和昨日纠正过的大相径庭。到时再行纠正,让其反复练习直到身体牢牢记住即可。
可他为人老实木讷,稍有些不知变通,既然不用纠正,那就继续练吧。
也没想过夸奖鼓励的言语,只点点头,按部就班道:“嗯,那你今日就先继续熟练这套剑法,反复练习,直到运转如意为止。”
陈广道了声是,毕竟他也只是熟记了姿势动作,临阵变招时肯定用不出来,觉得梁发还是靠谱的,就自顾自练习起来。
这一日日反复练剑的时光,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训练,可谓甘之如饴。不仅如此,在学的还是儿时拿树枝比比划划的真实剑法,每时每刻都觉新奇有趣。
更兼之虽然学习速度和过去一样,系统却保证他已经学会的剑招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生疏,因此只有学习的乐趣而没有忘记知识点的痛苦。
就好像沉迷一款最高画质的全息游戏一样,时间只觉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等到令狐冲来验收成果时,顿时吃了一惊。
“你竟学到白虹贯日了?”
令狐冲瞪圆了眼睛,扭头看向梁发道:“二师弟,本派剑法前后呼应,须得按部就班,不可急躁。他才来一个月,你便一股脑的全灌输给小师弟,对他有害无益。你原是个谨慎老成的人,怎地连这个都不明白?”
梁发讷讷道:“可是师兄……前面的剑招,他都学会了啊。”
令狐冲就更诧异了,直接接过梁发手中的木剑,对陈广道:“那我便来考校考校你。”
说完,一剑刺出,正是标准至极的白云出岫。
陈广下意识用出与之对应的拆招,嘭一声,两支木剑相互磕碰,引来周围弟子的目光。
令狐冲眼前一亮,口中道:“来的好,再看我有凤来仪!”
剑势回转,向着陈广脖颈削去,速度不快,显然是特意喂招。
陈广反转剑身偏斜此招,随后主动出击,用出天绅倒悬,自下而上直取令狐冲中路。
他越打越兴奋,原本练剑时候就有种小时候的武侠梦近在咫尺的快意,如今和人真正有来有往的对招,只觉前世玩过的所有游戏加起来也比不上此刻的乐趣。
一连二十余回见招拆招,正到最后陈广用出白虹贯日,被令狐冲荡剑化解,反手送出苍松迎客,却见对方动作忽然僵硬无措,被自己一剑抵在了胸口位置。
“怎地不打了?后面忘了?”令狐冲笑道。
“后面的没学。”陈广道。
令狐冲这才想起考校对方的原因,顿时有种无比怪异的感觉。
只因剑法一道,大都是先将招式学全,而后才是一步步提高实战应变能力。可这小师弟,似乎学到哪里就能用到哪里……
好比一个人考试得了50分,拿过卷子一看,不是有的对有的错,而是前半张卷子的题目学过,全对。后半张卷子的题目没学过,直接空白。
“不错,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练剑吧。”令狐冲收回木剑,还给了梁发。
“是,多谢大师兄……”陈广刚一拱手,系统半透明的界面就出现在眼前,只见昨晚那张卡片的旁边,又出现了一张新的卡片。
【华山入门剑法:实战切磋】
陈广一愣,原来实战切磋和平日的勤学苦练还是分开计算的?但这有什么意义?
“还是由我来吧。”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原本正围观大师兄教导小师弟的众弟子闻言,纷纷退至两旁,躬身行礼:“见过掌门\\师父。”
来者头戴儒冠,轻袍缓带,蓄有长须,正是华山掌门岳不群。
他看向陈广,语气平淡道:“既然你基础已成,这一个月以来也没有丝毫懒惰懈怠,看来已有资格修行我华山内功了。”
第四章 华山卷王
岳不群站在陈广面前,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新入门的弟子。
记得他拜师当日,山中晴空霹雳,白日惊雷,不似好兆头,惹得他心烦意乱。因此只是惯例训诫一番,门规也是由令狐冲为其讲述。
待他探查声音来源却一无所获归来后,见令狐冲已将其安排妥帖,也就未曾上心。
今日再见,说实话,内心淘到宝的喜悦的不多,倒是隐隐升起几分怀疑。
难不成是别派的奸细?是最近逐渐展露狼子野心的嵩山左冷禅?还是十几年前因争权夺利元气大伤的魔教妖人?
亦或是……十数年前被驱逐下山的华山剑宗一脉?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凛,别是从剑宗那里早早学会了基础剑法,现今又在这里装什么剑术天才出风头,恶意引导我华山弟子。
正所谓异端比异教徒还可恨,若是嵩山或是魔教的奸细,他或许还可以虚与委蛇,将计就计。然而若真是剑宗派来的……那么为了防止对方传递毒害思想,再起什么剑气之争,一旦确认,自己定会施展雷霆手段将其击杀当场!
“你且抬起手来,我来为你探查经脉。”
岳不群脑海中思绪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愈发温和。
陈广虽看原著知道岳不群是个伪君子,却哪里能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干呢,眼前这个气质儒雅的人,已在心中对自己起了莫名其妙的杀心。
抬起手与对方两掌相对,陈广起初只觉若有若无,随后一股奇异的悸动传来,仿佛有一团棉如云霞的气体充盈在自己的肌理当中。
开始时极为舒服温暖,渐渐酸胀,随后层层加码,最终在体内霸道的横冲直撞,仿佛罡风入体,刮肉挑筋,疼的陈广几乎要叫出声来。
他不知道别人修炼内功时是否也是这样,为了不表现的太差劲,咬牙坚持。身为成年人的毅力,让他即使疼得面色发紫,额头大滴汗珠滑落,依然闷不吭声。
岳不群微微皱眉,莫非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剑法修行进度或许可以伪装,但经脉内力却骗不了人。
自己刚刚已经用紫霞真气探查过他的全身经脉,这些经脉堵塞程度,与寻常同龄孩童一般无二,丝毫没有运行过内气的痕迹,简直可以用干涸来形容。
他缓缓收回真气,放开手,陈广身子一松,后退一步方才站稳,旋即像是跑了一公里冲刺般,忍不住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息起来,汗水吧嗒吧嗒跌在地上。
“你奇经八脉的窍穴,我已尽数为你通畅,记住这套口诀,回忆刚刚真气在你体内运转时的感悟,寻找气感。”
岳不群面容严肃,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严师教学的一部分。
随着他口中念诵华山入门心法,陈广第一次听真正的内功口诀,心情顿时有些激动,连刚刚身体的酸痛都忘了,连忙牢记于心。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内功口诀并不复杂,就是以七言的形式,堪称白话的指引内息如何运转周天,直至储存到丹田。
并没有什么太超出理解的范围……看来前世没有武功秘籍,单纯就是因为没人能寻到气感罢了。
这时,系统菜单又跳了出来,即使陈广闭着眼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原本的两张卡片旁边,居然一次性出现了两张新卡。
【华山入门心法:初学乍练】
【华山紫霞神功:运转经验】
卧槽?
陈广差点岔了气。
好家伙,居然把刚刚岳不群在体内运转过一次的紫霞神功给记住了可还行?!
“好了,接下来一个月,你就边寻找气感,边随你二师兄继续学习后续的入门剑法即可。等寻到气感了,再来找我。”
岳不群随口吩咐道,他暂时相信陈广确实是个剑术天才,就看他后续对内功的学习速度。
若能两者保持一致,倒也算华山幸事。
若不能……岳不群一时还真没想好,便让他停止学剑,先打坐个四五年把内功修为提上来再说?
站在旁边的令狐冲闻言一喜,他本就不耐烦费心在给小师弟启蒙上,有那功夫练练剑喝喝酒岂不快哉。
之前出言教导,不过出于大师兄的责任心,下意识觉得他跟着梁发学有些屈才罢了。既然师父觉得梁发行,那梁发肯定行,自己就不添乱了。
就在岳不群想要去指点解惑其他弟子的武艺时,身后传来陈广弱弱的声音。
“师父……那个,我觉得自己好像找到气感了?”
岳不群愕然回头。
……
春去秋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转眼已是三年。
清晨,令狐冲穿好衣服,配好剑,却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窗户翻了出去。
双脚刚刚毫无动静的悄悄落地,一旁便有道声音响起,吓得令狐冲差点没站稳。
“大师兄,你这是去哪儿啊?”
令狐冲站稳身形,无奈苦笑:“陈师弟,师父今天找我有事派遣,切磋便停一日吧?”
却见一个俊俏少年郎倚在树下,显然等候多时了。
他看上去年不及弱冠,一头长发只随意挽起发髻,额前还留几缕碎发。身穿青衣长衫,脚踩牛皮马靴,腰间配着一柄长剑。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琐碎,干净利索。
这人正是陈广,闻言失望道:“既然是师父吩咐,那就停一日吧。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师弟可能帮忙?大师兄一定早去早回啊。”
言语中多有不舍,旁人听闻此言,还要赞一句这师兄弟感情真好,令狐冲却暗暗叫苦,笑容僵硬。
他对这个师弟是真没辙,天赋高就算了,自己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学起剑法来并未差这个师弟多少。
可他简直是个卷王啊!
每日清晨卯时,仿若耳边有个公鸡打鸣,素来不用人叫,准时起床,到朝阳台观着日出打坐练功。
大家一起练剑时,他姿势总是最流畅标准的那一个,时常被师父拿来纠正其他师兄弟。
而等到大家休息的时候……他居然跑来找自己切磋!
第一个月,自己很开心小师弟如此有上进心,尽心指点。
第二个月,自己开始不耐烦,用出真本领,时常打落他的木剑。
第五个月,已能和自己对拼四十招方才落败。
第九个月,这小子居然能和他你来我往,不用内气的情况下对拼百招不落下风。
第十二个月,也就是陈广拜师满一年整时,他居然趁自己不备,斩断了木剑,第一次把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虽然这是三百余次切磋,第一次败……但自己可是比他多练了十二年的剑啊!
十二年啊!
令狐冲想到那日情形,依然压抑不住心中的荒谬感。
自此,他再不敢对练功有丝毫懈怠,酒都不喝了,生怕噩梦成真。
梦中小师弟超越自己,小师妹一脸崇拜,师父一脸欣慰,三个人远远站在一起,仿佛自己只是个围观群众。
不,这绝无可能!自己绝对不会被刚入门的小师弟超越!
令狐冲拿起真剑,奋发图强。
两人便这样你追我赶了大半年,终于被岳不群发现他们二人在卷剑法,一起狠狠用‘以气御剑’教训了个皮开肉绽。
令狐冲却松了口气,本以为到此为止,想着吃了师父的教训,他总不会再来找自己切磋了吧?
然后背着伤的第二天,陈小师弟兴冲冲的跑来,一句话把令狐冲整破防了:“大师兄,听说内功疗伤很有用,我们一起切磋一下,看谁给对方治的快吧?”
第五章 碧水剑断
陈广也不是非要盯着令狐冲一个人薅羊毛,主要是和他切磋,【华山剑法:实战切磋】获取速度太快了,顶的上和其他师兄对练十次。
系统的卡片,同体系是可以合成的。
勤学苦练与实战切磋可以合成【华山剑法:学有所成】,等于自我感悟和与人动手相辅相成,效率在系统辅助下堪称理论极限,进展当然一日千里。这才用短短一年时间,将剑法进度提升到能与令狐冲认真过招的水平。
待令狐冲走后,陈广在整个华山转悠了一圈。
路上多有同门师兄弟和他打招呼,陈广也一一回应,人缘还算可以。只是偶有些师兄,看到他就脸色大变,有的匆匆而走,有的掩面而行。
若仔细分辨,那些不想和陈广打照面的,基本上都是门内武艺不错的。
只因有时令狐冲躲到陈广找不到的地方偷懒喝酒,他就只能找其余弟子切磋,一个个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倒不是陈广下手多么狠辣,实际上陈广招式极其温柔,除了对令狐冲出全力外,对其他师兄都是以恰到好处的喂招为主……问题是太累人了啊!哪有一架打两三个时辰不分胜负的?每每斗过几场,就都再也不愿意和这个小师弟对练了。
陈广半天找不到下手目标,突然有些兴致索然……这群人,现在一个能给自己刷卡的都没有了。
哪怕打半天,榨干对方最后一丝对剑法的感悟,自己也很难刷到实战切磋卡,性价比太低,还不如一个人闷头刷勤学苦练。
这时一个靓丽的倩影出现在陈广视线当中,他竟然和之前那些见到他的人一样脸色大变,转过身掩面欲走。
“小师弟!哪里跑?”岳灵珊呔一声喊住陈广,两步奔了过来,他只能无奈回头,拱手行礼:“见过小师姐。”
华山弟子中还是有一套相生相克的,普通弟子遇到陈广这个卷王就头痛,陈广则遇到岳灵珊就头痛……
不是因为别的,小师妹太贪玩了。最开始的时候他想着要和领导的子女打好关系,倒也经常用现代的故事和奇妙见闻哄她开心,结果自此便被缠上,经常打扰自己练级。
他又不是令狐冲,和小师妹还练什么冲灵剑法。他从第二年开始就在小师妹身上获取不到卡片了,因此只觉得麻烦。
可又不能无礼将对方凶走,人家是岳掌门的掌上明珠,武功还学不学了?只能态度冷淡下来,能避则避。
“你是不是又躲着我?”岳灵珊柳眉倒竖,双手叉腰质问道。
“是。”陈广干脆答道。
“你……”岳灵珊气急败坏,她本来都想好陈广狡辩该怎么追问了,谁知道他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狠狠跺了跺脚,语气委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陈广实话实说:“和小师姐玩,太耽搁修行了。”
岳灵珊听到这话,什么委屈都给憋了回去,抓狂的抽出腰间的佩剑:“你当我寻你便只是玩么?好啊,你这么勤奋,我倒要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厉害了。就连大师兄都没有嫌我耽搁他修行,你不过入门三年倒嫌弃我起来了!”
说完就是一记白虹贯日袭来,看着岳灵珊递过来的剑,陈广暗暗摇头,一眼就瞧出七八个破绽。
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和岳灵珊对练七个小时,才能刷到一张实战切磋,性价比跌破谷底。况且她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那么久,只怕一小时就不耐烦了,收益直接等于零,完全没有切磋的必要。
这般想着,那泛着青光的长剑几乎要刺到肩膀了,陈广才猛地抬手。
“嘣!”地一声,旁观众师兄只觉白光一闪,他便已经反剑归鞘,竟全程未见剑影。
岳灵珊则感到长剑忽然震颤,几欲脱手而出,下意识攥紧剑柄,接着手里一轻——长剑被白光击中剑身,有那么一瞬间,似被抽的弯如弦月,韧性不足,猝然断裂成三节。
“咦?”
陈广有些诧异,他自己也没想到灌注真气施展的一剑威力这么大,居然能击断钢铁?
即使是古代的钢铁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那柄剑应该也有一部分锅,它的硬度与锋利度大概不错,比自己的剑要强许多,作为代价,韧性稍差,也就是更脆,这才在二人手中达到这种效果。
毕竟世界上最硬的钻石,也可以轻易被铁锤砸成粉末。
岳灵珊握着断剑,呆在原地,久久不语,眼眶渐渐红了。
“不……不想和我修炼,就不练嘛。为何,为何要毁了我的剑……”
她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转身便走。
陈广有心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但看达到了被小师姐讨厌的目的,也就干脆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看着岳灵珊的背影消失。
心中暗暗道歉,等将来下山了,一定整一柄更好的,到时候偷偷托大师兄还给小师姐便是。
这时,从旁站出一个师兄弟,对着陈广叹息道:“哎……陈师弟,你闯祸了啊。”
陈广认出这是三师兄施戴子,见礼后点头认同道:“斩断师姐的配剑,目无长序,确实该罚。”
“啊?”施戴子没想到陈广这么干脆,但还是摇摇头道:“你可知小师妹用的剑唤作‘碧水剑’?”
碧水剑?
陈广愣了一下。
施戴子接着道:“那是师父三年前从浙江龙泉得来的,小师妹向师父练求数次也始终未给。直至今年她十八岁,师父才给了她当生日礼物,刚摆弄没几天,便被你一击斩断,你也不想想,这多伤人心啊……”
陈广这些都知道,因此没有细听,只在心中恍然:是了,岳灵珊得到碧水剑,不正是令狐冲上思过崖那年么?剧情原来已经开始了。
看来令狐冲这趟出门,也就是和青城派起冲突那次。自己每日沉浸在练武刷卡合卡中,没想到……转眼已经到了该检验自身成果的时候了。
他握紧剑鞘,心中忽升豪气。
华山普通剑法都已经如此神奇,那么原著中大杀四方的独孤九剑,究竟又该多么精妙绝伦?
“多谢三师兄,我已知我闯下多大祸事,这便去请师父责罚我去思过崖!”
言罢,转身便向岳不群所在的‘有所不为轩’行去。
他这三年一直在打基础,未曾想过一步登天。今日发生的事情虽然是意外,也是机遇,终于有借口可以去思过崖会一会风清扬了!
第六章 刷卡好上头
“你说你斩断了珊儿的剑?”
刚刚打发走令狐冲下山的岳不群,还没有坐下喝口茶,就听过来请罪的陈广说起刚刚发生的事。
“是,弟子胡乱出手,毁坏师姐宝贵的佩剑,自觉对不起师父师娘的教导,愿上思过崖面壁思过。”陈广垂首道。
岳不群皱眉:“珊儿的宝剑是不可多得的利器,你不过才上山三年,如何能……罢了,拔出剑来,便让我瞧瞧你的长进。”
三年过去,岳不群心中已对陈广放下了九成的怀疑,不因为别的,单纯就是因为陈广的天赋。
把这样一个天才派出来当奸细,疯了吧?
陈广点点头,没有用出自己闲暇时为了耍帅而练的快速拔剑,只是正常的将剑抽出剑鞘。
青幽幽的剑身,寒芒四溢,岳不群看得出,这正是华山派的制式长剑,和其他弟子所持的并无二制。
他示意陈广先手,陈广未有犹豫,一招有风来仪向岳不群攻去。
这一击,蕴含了九张【华山以气御剑:出类拔萃】的威力。也是这三年来,陈广每日苦练的全部成果。
岳不群初看此招无甚特殊之处,非常标准。直到两剑相交,才察出不对,心中顿时惊疑不定。
只因充盈在剑上的真气,是如此磅礴、稳定、精纯……这样的真气,居然是华山内功?
等等,这是以气御剑?
岳不群险些失态,几招过去也未曾追击,陈广当即收剑而立。
良久,岳不群才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你这三年来,到底是如何修炼的,为我一一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他虽然尽力想装出严师的样子,却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令狐冲虽然在年轻一辈是佼佼者,可是生性好动,并不沉稳,比起打坐运功,更喜钻研剑法。尤其是这个陈广来了以后,两人整日切磋,让他愈发心情沉重,生怕他们入了剑宗邪道,不止一次呵斥教训二人。
谁曾想,许久没有探查过陈广的修为,他却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以气御剑……自己达到这种水准,用了多少年?
十年?还是二十年?
陈广收剑回鞘,见岳不群想听,便把这三年来刷卡的日子和岳不群细细描述,只是把刷卡变成了修炼,卡片合成变成了有所感悟,相互印证……
【华山以气御剑】就是【华山剑法】与【华山内功】两张卡合成的。
但是,只有【得心应手】这个级别往上的剑法与内功才可以,更低级的【学有所成】则不行。
而十张【学有所成】,才能合成一张【得心应手】,十张得心应手,才能合成一张【出类拔萃】。
也就是说……这九张【出类拔萃】下面,是数千张【华山剑法:勤学苦练\\实战切磋】,以及数千张【华山内功:运行周天】的堆砌。
怎么说呢,刷起来还挺上头的。
岳不群听完,沉默半晌,感慨道:“我虽知你勤勉,却未曾想勤勉到这般地步。若是其他弟子有你一半努力,何愁华山不兴。罢了,珊儿的剑能被你斩断,就说明那把剑并非良品,不是你勤学苦练的责任,回去吧。”
陈广闻言顿时急了,怎么可以剥夺我去思过崖学独孤九剑的权利?
他连忙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师父,长幼有序,师姐历来待我不薄,我刚入门时便时常指点弟子剑法,弟子一向敬而重之。今日却仗着师姐不与弟子认真对练,趁其不备将师姐最为宝贵珍视之物斩断,此举简直狼心狗肺,弟子心中更是如坠千斤重担,不安至极!非害怕师父师娘责罚,实在是良心难安,如果师父不责罚徒弟……徒弟怕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武功难有寸进!”
这话说把岳不群说得一愣一愣的,但他素来便讲究这些儒家法度,听完更觉这个弟子心地纯良,有一颗赤子之心,不禁竟隐隐有些感动。
他叹息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便在思过崖待上一个月吧。”
陈广大喜,面上不动声色,依然一副自责的模样道:“弟子遵命!”
然后生怕岳不群改变主意,直接扭头就走。
他却不知,岳不群看着自己离去的背影,过了片刻,才道:“你们出来吧。”
就见宁中则满脸微笑,带着眼圈微红的岳灵珊从屏风后面走出。
岳灵珊低声道:“真是的,好不容易想出来自己把剑弄丢的借口,他居然跑过来自己戳穿……”
却忍不住勾起嘴角,破涕为笑。
宁中则摇摇头:“你啊,也不想想当时多少人在看着,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幸好这孩子懂事,如若不然,等你爹从旁人那里知道此事,岂不大发雷霆,狠狠责罚于他?你本意想帮他,反倒是险些害了这个小师弟。”
“呀!”岳灵珊惊叫一声,这才反应了过来,顿时满脸通红,羞得扑进了母亲怀里撒娇。“娘~我错啦。”
宁中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对岳不群感叹道:“陈广这孩子……是个好孩子,能指望得住。”
……
思过崖。
陈广攀到此处,才想起忘记准备被褥干粮。
吃的不怕,师父肯定会安排人给自己送,睡觉就应付点,直接睡枯草上吧,反正现在有内力护体,还真不怕蛇虫鼠蚁。
啊,果然有内力好爽。
如果自己前世就有内力的话……
这个念头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了,甩甩头抛开,陈广并没有直接开始寻找原著中藏着五岳剑法的山洞,他觉得现在火候还不够。
反而拿起剑,在思过崖山洞前刷起勤学苦练来。
练到傍晚,夕阳西下,又开始打坐,刷起内功的运行周天。
常言道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嘛,不能放弃每日积累。
一连十天,都是如此。
虽然一个人刷不了【实战切磋】,但实际上三张【勤学苦练】或【运转周天】,也能各自合成一张剑法\\内功的【学有所成】。
陈广看着右下角显示为【九】的【华山以气御剑:出类拔萃】,难免有些心痒难耐。
也不知十张出类拔萃……能合成什么卡……
等到第十一天,陈广觉得可以开始行动了,却出乎他的意料,岳不群忽然来到思过崖。
第七章 弃剑从气
“师父,您要传我混元功与希夷剑法?”
陈广心中讶然,但他正窥视独孤九剑呢,此时实在难以对师父传授新的武学感到惊喜。
谁知这样的表现,反而被岳不群当成宠辱不惊,心中越发满意。
“不错,区区三年,华山入门剑法与入门内功,你已经近乎登峰造极。虽然华山历来讲究循序渐进,厚积薄发,但以你的天姿和努力,继续修炼入门功法也不过是原地打转,浪费时间罢了。”
说完,当即也没有二话,即刻传授起来。
先口述了混元功的诀窍,陈广记下后,觉得运转线路确实比较入门内功繁复不少,用的经脉也更多,难怪到现在才教给自己。
之后是剑法,等岳不群演示完,系统界面中,当即出现【希夷剑法:初学乍练】的卡片。
初学乍练算是特殊卡,可以和同类型的任意级别卡进行触类旁通,自身变成低对方一级的卡。有些类似合成,但另一张卡不会被消耗掉。
陈广便将自己目前等级最高的【华山以气御剑:出类拔萃】与【希夷剑法:初学乍练】进行触类旁通。
卡片的合成可不是干等进度条,他抬起手来,剑随心动。随着自身施展,无数感悟涌上心头,触类旁通的进度条这才开始移动。
一套剑招下来,竟然半点纰漏也无,和岳不群用的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
再看系统界面,那张初学乍练,已经变为了【希夷剑法:得心应手】。
岳不群眼睁睁看着陈广,将自己只施展了一次的剑招全数学去,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若是他的剑术天赋能稍低一点就好了……
虽然他内功修炼天赋不下于剑法,可剑术修行总归是比水磨工夫的内功快。但凡这孩子稍有懈怠,便是‘剑重于气’的局面,若是如此,自己岂不是亲手毁了他刚刚练成的以气御剑之道?
他甚至有些后悔教陈广新剑法了,沉默半晌,忍不住严肃开口道:“陈广,我传你剑法,只是为了让你在练气之余,兼而习之,你切记重心要放在内功修为上,莫要沉迷剑术变化的小道,你可明白?”
岳不群在这里循循善诱,陈广却哪里在乎这些,只想快点打法走岳不群,便要连连称是。
然而刚行礼,他嘴里赞同的话,就卡在了喉咙,迟迟没有吐出。
只因他想起,现在暗中,是不是还有给个剑宗高手正在偷听啊……
自己师父把气宗贬损一顿,自己在旁边点头如捣蒜,怕不是能把风清扬直接气的拂袖而去。
真要这样,独孤九剑估计再也别想了。
不得已,他只能硬着头皮,装作疑惑道:“可是师父,难道不是真气和剑法一样重要么?如人有双臂双腿,一般长短,一般高矮,相辅相成,哪个缺了,平日路都难走,生活多有不便,更遑论练剑。”
“况且真气难修,有的师兄性格沉稳,练气水到渠成。有的却活泼好动,虽剑法一点就通,却难以入定,内功修为迟迟不得寸进,那便因人而异,先学剑法又如何?有了一身自保的武功,不是才好早日为门派效力?”
他越说,岳不群脸越黑,当即骂道:“混账!你当华山是日月魔教么?用得着你们这群学艺不过两掌之数的小辈为门派效力?我和你师娘还没死呢!
“所谓纲举目张,气为纲,剑为目;气是主,剑是从;以气为主,以剑为次。若练气不成,剑术再强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你知不知道,若是三十年前,你这句话说出来,便要被本门前辈斩了项上人头?!”
岳不群大发雷霆,陈广又兀自辩解两句,更是引得其暴跳如雷,施展剑术将他如两年前般打得皮开肉绽,又将其在思过崖上的时间延长到三个月,这才愤愤然离去。
陈广看似垂头丧气,却心想,在风清扬心中,自己这便不是个顽固的‘小气宗’了吧?
然而左等右等,几天过去,自己伤都快运行真气治好了,还抽空把希夷剑法提升了不少熟练度,却仍然没见风清扬的身影。
陈广这才有些着急了,难道自己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风老,您再不出来,弟子可要下猛药了!
某日,趁着练剑的功夫,陈广假装不小心击中石壁,听到石壁内传来空心的回音,“咦?”了一声,连忙凑近查看起来。
见自己似乎在墙壁上戳了个洞,自语:“我如今剑法这么强了么?”
接着,不停对着山壁施展剑招,什么白虹贯日,苍松迎客,金雁横空,无边落木连番而上,最后也不拘泥剑招了,只见一片青白色的光影闪烁,霎时间碎四溅,尘土飞扬。
陈广不是砸的,而是纯用剑削,将这深有一尺的山璧硬生生削开,露出一个漫长的甬道来。
“果然别有乾坤!”
陈广一副自得意满的笑容,“我若只会真气,单凭肉掌如何开山裂石?师父未免太过顽固不化了些。”
说完,大步向洞中迈了进去。
两柱香过后,他却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从中走了出来。
“华山剑法……被破了……”
“五岳剑法……就这么简简单单,被那些猥琐下流的招数破了……”
他来到思过崖最靠近山巅边缘处,望着夕阳怔怔出神。
良久,才喃喃自语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我在剑法上消耗的时间几乎与练气相等,但洞内壁画上,任何一个破了我华山剑派的招数,我见了同样要遭重。”
“练来练去,给人出有答案的考题么?”
“只有内功,只有内功不会背叛自己,练多少,就是多少。输了,也不过是比旁人惫懒,或是没人家积累时间长……”
“剑法,够用就行!”
说完,他猛一用力,将手中的剑抛入身后的山洞内,狠声道:“这剑,再不练了!”
接着就这么面朝夕阳方向盘腿打坐,运行起体内真气。
单看外表,就仿佛一个只见师父演练一次便把希夷剑法学会的剑术天才,最终面对现实,‘弃剑从气’了。
天赋顶尖不说,还有自己独立思考,面对师父也不盲从的少年,就这么被破了道心,硬生生变成一个‘小气宗’。
怎么样,风前辈,可不可惜?您快出来把这个误入歧途的少年引回正轨吧!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陈广一动不动,不吃不喝。每日对着朝阳落日,一刻不停打磨运转自身真气。
三天过去,四天过去。
一周过去,两周过去……
风清扬还是没有出现。
陈广人麻了。
第八章 自创无招剑法
“陈师弟,你吃点东西吧……”
陆大有看着陈广消瘦的面颊,心有不忍道。
“好的,多谢五师兄……”
陈广机械式的回应了一句,喝了口水,吃了口白饭,这便又复坐回峭壁上。
其余为他备好的菜肴野味,如往常般丝毫未动。
这十来天过去,他已经从原本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变成如今这样一副形容枯槁神销骨立的模样。
陆大有实在想不通,不就是先练剑还是先练气的问题么?
况且身为弟子,就应该听从师尊教导,纵使心中有些不同的念头,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吧。
但细细回忆一下这个小师弟三年来的所作所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印象中,从未有见过小师弟玩耍或是休憩享乐的场景。
只要看见他,不是在练剑,就是在吐纳,仿若只会练功的木偶武痴。
这也是自己从未嫉妒过这个师弟的原因……那种日子太苦了,太难熬了,他都不知道这个师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甚至能熬过来,换取武功的进境,是亏是赚都不一定。
陆大有叹口气,或许正是这种用剑至诚之人,才会被剑道上的岔路与分歧摧残致斯吧。
面上虽无奈摇头,心中却也升起一种难言的崇敬。
这是面对大师兄令狐冲时,也不曾有过的。
不再多言,收拾起昨日的饭食碗筷,下山而去。
路上遇到洞窟,也知道思过崖本就有供犯错弟子遮风避雨的山洞,因此从未好奇进去过。
……
陈广闭着眼,看着系统界面上缓缓出现一张【混元功:运行周天】的卡片,面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刷出来了,最后一张内功基础卡。
将三张【混元功:运行周天】合成为【混元功:学有所成】。又将十张学有所成,合成了【混元功:运转如意】。
接着,把【混元功:运转如意】和其余九张【华山内功:运转如意】放到一起进行合成。
因为混元功的级别更高,因此华山内功被覆盖,最终,得到【混元功:出类拔萃】。
陈广爽到了。
就好像俄罗斯方块一跟竖条插进去,直接清空半个屏幕一样。
原本系统界面内庞杂的内功低阶卡尽数消失,仅剩一张出类拔萃,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自我调息一番,发现体内的华山内功,已被尽数转化为了混元功的真气。
他又看了看系统界面那九张以气御剑,暗道只要再来一张剑法的出类拔萃,以气御剑也有十张了。
到时候,才是一身所学,尽在一卡之内。
陈广睁开眼睛,伸直有些僵硬的双腿,久违得站起身来。
他双目凹陷,却目光平静,回望向山林旷野。
时节刚刚入春不久,只觉绿意盎然,美不胜收。
至于风清扬?
不出来就不出来吧,陈广已经想通了。
其实原著写的很清楚了,风清扬哀莫大于心死,几十年避世不出,那日不过是令狐冲与田伯光智斗,见华山门人被外人欺辱,有生命之忧,且自己名字也在两人斗嘴时被恰好提起,这才机缘巧合下出场救人。
自己不过是被前世看过的同人小说,玩过的改编游戏给误导罢了。
那些游戏中,只要拜师华山,就俱是盯着风清扬的独孤九剑来的,仿佛阿猫阿狗来串门,‘隐居’的风清扬都要招待一番,变身热情老大爷。
还是给老人家过几天清静日子吧。
况且独孤九剑再强又如何?真称得上世间第一剑法么?别说诸天万界,就是金庸小说中,春秋战国时期的越女剑阿青,也不是独孤求败能比的。
而自己……有外挂啊。
都有外挂了,还死盯着老人家手里最后那点遗产,满脑子只想着吃干抹净,丢不丢人?
想通此节,陈广只觉心情舒畅,压抑之情一扫而空,哈哈大笑三声,迈步向着刻有五岳剑法的石窟走去。
进入洞窟,拾起两周前丢入其中的佩剑,抹去剑鞘上的灰尘,收回腰间。
这才抬起头,终于认真看起洞内的五岳剑法来。
这一看,方知前人武学之精妙,一招一式皆有智慧。每每揣摩,仿若看到一篇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文章,连连叫绝。
至于那些所谓的破招,陈广初时不屑一顾,后来细细思索也有可取之处,最终又不屑一顾。
看似直戳要害,实际上真要施展开来,避免不了姿势怪异,衔接不畅,单看还行,要是连起来,呵呵……
写文章难,挑毛病易,一样的道理。
陈广抽出长剑,照着石刻,连番武动,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这一练,就是一天。
【嵩山剑法:初学乍练】、【恒山剑法:初学乍练】、【泰山剑法:初学乍练】、【衡山剑法:初学乍练】……
将四张初学乍练卡和以气御剑进行触类旁通,每张初学乍练,都变为了得心应手。
而他在上思过崖之前,就还存着三张【华山剑法:得心应手】的低阶卡呢。
加上十几天前岳不群传授的希夷剑法……一共八张剑法类型的得心应手!
只差两张了。
他又看向了那些破招,不情不愿的练了起来。
姿势别扭猥琐怪异,运转之间令人恼怒,直呼创这些招的人是不是脑子有洞,这些招数压根就不是给人练的,只有特定条件下才有一丝利用价值。
但最后,还是得到了一张【反五岳剑法:初学乍练】。
进行一个触类的旁通。
九张【得心应手】了!
还差一张,还差一张!
陈广装若疯魔,手上剑光华流转,一会是华山剑法,一会是嵩山剑法,中间却偶有几招,能看出那些魔教长老所刻的破招痕迹,却是把某些剑法中原本的缺漏给弥补了。
系统界面中,渐渐浮现出一张新的卡片——【五岳剑法:勤学苦练】!
陈广再练,继续练,把这二十天来的压抑统统发泄出去,身如鬼魅,剑招叮叮当当戳、划、刺、斩、挑、撩、拨在空气上,尘土上,石壁上,魔教长老的尸体上。
渐渐的,却是再也看不出陈广在施展哪派绝学了。
剑招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以腰,肩,肘,腕所任意组成的姿势,在以剑尖为边缘的球状范围内,挪移圆心,分割几何。
系统界面,再次出现了一张新的卡片。
【剑法:勤学苦练】
再没有了任何前缀。
不知何时站在洞口的老人,见到此景,不由瞪大了浑浊的双眼。
“独孤……?”
第九章 弄巧成拙
陈广正沉浸在剑法当中,如鱼跃海,纵横肆意。
这时,在陈广逐渐水泼不进的剑势当中,忽然斜刺里横插一根树枝进来。
虽是一根树枝,却不与陈广的剑刃相交,而是打在剑面上。
陈广初一接触,就发现这根树枝上毫无真气可言,用的纯是巧劲,因此也没有以内力压人,而是仿若对题般拆起招来。
招式对弈间,全然看不出彼此用的是何派剑法,却每每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自有一番吻合天地至理的美感。
洞窟内原本的狂风骤雨也渐渐缓和,变为了绵绵细雨,一张又一张的【剑法:实战切磋】在这温雨当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陈广借着此良机,不停得合成,合成,再合成。
终于,最后一张【剑法:出类拔萃】出现在系统界面上。
加上昨日得到的【混元功:出类拔萃】,现如今【以气御剑:出类拔萃】总算增到了十张。
陈广的心砰砰直跳,未有犹豫,直接开始迈向新的境界。
毫无滞涩,也无甚阻碍,不过水到渠成罢了。
【以气御剑:登峰造极】。
空气仿佛凝滞下来。
天地间,唯有手中剑,与一团气所形成的自己。
一切如往昔无异,一切又已天地翻覆。
陈广的剑身,冒出一团白色光霞,正如那天抽断碧水剑时的光彩。
而如今,这光霞绵绵不绝,再不是一闪而逝,而是人人得以肉眼可见,悬浮在剑刃周身三寸内,光华流转,神异非凡。
陈广也终于看清,与自己过招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蒙面青袍人。
对方见到此景,手中招式一顿,感慨道:“华山后继有人矣。”
随后一个回撤,退出了陈广的剑势范围,转身迈步,身影便要消失在洞中。
陈广收剑入鞘,一切光华尽数消失,疾步上前,拱手道:“风师叔祖,请留步。”
这人身形一顿,讶然回首:“你这小辈,竟然知道我是谁?”
对方抬手将面巾缓缓揭下,果然是一位满面病容,神色憔悴,须发皆白的老者。
陈广看到风清扬的模样,心中一酸,前世他就见不得无助的老幼妇孺,上大学时时常去敬老院做义工,后来当了消防员,这方面心态反而在工作教育中被愈发强化。
只是他知道,风清扬虽然身体不好,这世间却少有几人是他对手,神情也就没有太过动容,只躬身行礼道:“晚辈所知的前代华山长辈中,除了年代久远的和确认仙逝的,便只知风师叔祖一人的名讳,这才斗胆喊出,未曾想果然是师叔祖当面。”
风清扬浑身气息衰败,淡淡点头道:“你果然聪明,岳不群那小子挑徒弟的眼光还可以,就是教徒弟的水平不行,差点把你给毁了。还好你最后自己想通,否则这世上便少了一个新的……”
他说到此处,止住话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剑法好教,念头难改啊……多少年了,还在纠结劳什子剑气,我只怕你也这样,才迟迟未曾露面。”
说完,似是一口郁气涌上心头,连连轻咳,咳声有气无力。
陈广这才明白,难怪之前风清扬一直不现身,原来是懒得纠正别人的想法。
这么一想其实也对,大多数人都把自己当主角,却不想想世外高人也是人,人家干嘛看你天分高,就上赶着给你上课?你看到一个桀骜不驯满嘴歪理的小学生,是去谆谆教导还是翻个白眼离开?
风清扬很累了,他不想再和任何人起冲突,哪怕对方只是自己的晚辈,哪怕自己当时可以一剑戳死对方。
“风师叔祖,您的身体……”陈广不再多想,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对方,却被风清扬摆摆手制止。
“无妨,还有几年活头。”说完,他忽然盯着陈广若有所思,良久,开口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陈广,陈胜吴广的陈广。”陈广恭敬道。
风清扬听了,难得露出笑容:“陈胜吴广?哈哈哈,倒是个心有反骨的,不错,不错。”
随即面容一肃,对陈广道:“孩子,我有一套剑法,与你今日所悟的无招之剑殊途同归。我本来是没打算再教任何人的,但惜你天赋,不想你将前人已摸索过的老路再走一遍,白白蹉跎岁月。这套剑法可以省你十年苦功,站在前人的肩头更上层楼,你可愿学?”
陈广躬身道:“晚辈不愿。”
“好,那我便教……嗯?你不愿?”风清扬愕然,随即双眉倒竖:“莫非是怕岳不群那混小子责怪?若真是如此,你我莫要再见,我再不触你们气宗师徒霉头便是!”
“不,晚辈已经不止一次因为练剑而被师父教训了。”陈广摇头,诚恳道:“弟子是担心风师叔祖的身体……您,还是莫要再费心力了,我这便下山找几名仆役弟子,日后日夜服侍与您。您就放心安度晚年吧,华山的一切,自有弟子晚辈们考虑。”
风清扬大怒:“混账,你敢与旁人说起我,我……”
说着说着,愤怒仿佛无薪之火,转瞬既熄,人又变成一副灰败凄凉的样子叹气道:“我便只得被你这小辈逼下山去,另择他处了却残生。”
陈广心里一酸,一时上头,连忙拜道:“弟子不与他人提起便是!此后弟子定当每日偷偷上山服侍师叔祖……”
“嘿,罢了罢了,你若真当我是你师叔祖,此事再也休提。”风清扬摇摇头,向着洞外走去。
既然对方不愿学剑法,他留之何用?
陈广想跟上去,却被对方阻止,只能无奈目送风清扬的背影消失在山涧。
此时他一人立在思过崖上,举目四望,忽然有些茫然。
剑法目前练到头了,虽然独孤九剑没学,但已经开辟了自己的道路,收获满满。
只是这思过崖,还要再呆下去么?现在距离岳不群给自己定的三个月还有一个多月呢。
陈广摇了摇头,心道先吃点东西,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这便又坐到了崖边,吃起之前剩下的饭菜,这次一根青菜或肉丝也没剩。
一连十来天过去,再无其他事情发生,陈广平静的修行着自己的剑法内功。送饭的陆大有看陈广渐渐恢复过来,也是心中喜悦。
岳灵珊来过几次,见陈广依然不冷不热的态度,又生气下山。
某日,陈广刚刚醒来,就发现身边放了一本书。
没有书名,只是简单的纸页缝合成册,陈广翻开,第一行便是: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
这是……独孤九剑?
陈广蹭一下站起身来,随后又无奈站在原地。
自己轻功一般,若是去找风清扬,他有心躲避,自己定然是找不到人的。
甚至可能会如风清扬之前所言,被逼的下山另择他处,那自己可真是罪人了。
本来想着不要老人家再度劳累,才强忍贪婪之心,哪曾想,反倒逼的他老人家耗费心神将独孤九剑编撰成册……
这可比口述教人累多了啊!
就在陈广心中悔恨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陈师弟,你在看什么?”
陈广回头一看,居然是许久未见的令狐冲。
第十章 下山
陈广随手把独孤九剑的秘籍塞进系统背包中,不是他想私藏,毕竟风清扬也没有特意嘱咐他隐瞒。
只是这本秘籍的字是新写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墨迹未干,万一引得岳不群怀疑,派遣弟子上山寻人岂不是又惹得风师叔祖不快。
还是等自己哪日下山一趟,回来后再说意外获得独孤求败传承吧。
他回过身来,见令狐冲神色尴尬,佝偻着背,似乎有伤在身。
有伤在身还来思过崖,陈广顿时懂了大半,微笑道:“大师兄莫不是在山下扬名惹师父不快了?”
“呵呵……呵呵……嘶……”
令狐冲似乎想揉揉屁股,却不好意思,只扯着嘴角道:“我不过是和青城派的同道切磋了一番,谁知那余观主如此不讲究,竟然还写信告状,这才和英白罗一起挨了师父十来棍子。”
“那英白罗呢?没有一起上来?”
“师父只道我是主谋,他劝阻未及才受我连累,回房养伤去了。”令狐冲苦笑。
“哦,那你被罚多久?”
“一个月,师父让我喊你下山,然后便在思过崖打窝筑巢。没成想我回华山,却是特地替你来了。”令狐冲说着,缓缓坐到地上,顿时又是一顿龇牙咧嘴。
陈广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安慰道:“那大师兄多保重,思过崖风大,晚上记得到山洞里去睡觉。”
说完,沿着下山的路行去。
令狐冲听到陈广的话,只道是普通寒暄,目光瞟了眼不远处的洞窟,未曾留意。
……
陈广没有直接去有所不为轩,而是找到山涧的瀑布,冲了个凉,换上沿途居所拿的干净衣裳换上,整个人重新清爽利索起来,这才去寻岳不群。
路上遇到其他弟子,见陈广下了思过崖,纷纷道喜,有人提醒道:“陈师弟,师父现在可能在气头上,你可莫要再顶嘴冲撞了师父,不然怕是刚下来,就又要上去与大师兄作伴了。”
另一个弟子摇头叹道:“师父他老人家不知是怎么了,往常十年都难得把一个弟子罚上思过崖面壁,如今却一个接一个。”
正说着,一脸劫后余生模样的陆大有碰巧迎面路过,那两个师兄便开口问他遇到了什么事。
陆大有笑道:“当日师父派遣大师兄下山,我原本还想跟去来着,却有事耽搁了,幸好如此,否则今日陪大师兄挨棍子的就是我了。”
陈广这才想起原著中是陆大有陪令狐冲揍得青城四秀,看来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已在细微处浮现。
只是如今换了更沉稳的英白罗同行,青城四秀也没逃过此劫,想必命里是该有这么一遭。
来到有所不为轩,除了岳不群外,宁中则、岳灵珊和梁发也都在。
岳不群一见陈广,抬起手便一掌拍来,陈广知他是为检验而非教训,也伸掌与岳不群相对。
两掌相交,无声无息,旁人什么也没瞧出来,岳不群面上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
翻手撤掌,岳不群捋须欣慰道:“不错,内功这般大的长进,果然如大有所言,这段时间皆在浑然忘我的练气,乃至茶饭不思。我原本还道你在和我闹别扭才少饮少食,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陈广只能微笑以对,转移话题道:“师父,大师兄是怎么了?怎地也被罚到思过崖上去了?”
提起令狐冲,岳不群冷哼一声道:“哼,冲儿那小子,仗着本领高强,行事肆意妄为,居然将青城派的弟子从酒楼上踢下去!我和你师娘二十余年处处与人为善,他倒好,这嚣张跋扈的作态若不更改,华山派的名声怕是早晚会尽丧他手!”
岳不群想起令狐冲就来气,让他下山办的不过是小事,也想着该让他闯闯江湖,磨磨身上的轻浮之气,日后好委以重任,谁曾想一出去便如脱缰的野马般撒欢。
梁发在侧,向岳不群躬身行礼后道:“师父,那我便下山去了。”
岳不群深吸口气平复心情,点点头道:“记得态度恭敬些,莫要再与青城派伤了和气。”
陈广心中一动,莫不是给青城派送道歉信?原著中这是劳德诺的责任,只是他已经悄然死在自己手中,这却换成了梁发。
现如今自己已经在山上窝了三年,又在思过崖呆了几个月,剑法如果想要更进一步产生质变,需要的练习又是以年为单位……实在是不想熬了,有些静极思动。
于是主动开口:“师父,要不就让我去吧。”
“你?”
岳不群也没想到陈广会主动开口承担此事,毕竟是去赔礼道歉的,总会被人削一削面子锉一锉锐气,少年人总是受不了这个的,这才找了年纪更大的梁发。
正犹豫间,宁中则开口道:“师兄,倒也无妨。广儿是个有担当的,如今也是该出去历练一番。”
“也罢。”岳不群点点头:“那你就和你梁发师兄一起去吧,路上有个照应也好。切记,梁发是你二师兄,你虽然如今武艺和冲儿不相上下,却万不可如他一般骄傲自大,目无尊长。一路上待人接物要多听你师兄意见,你可明白?”
陈广与梁发一同躬身道:“弟子遵命。”
……
两人收拾行李,辞别师父师娘后便下得山去。
华山脚下,接触官道厚实的地面刹那,陈广竟然一时恍惚,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居然,这就三年了么?
比起在病榻上躺着的三年,这三年就好像三天那么短。
也不知是心无旁骛追求剑法才觉得时间飞逝,还是瘫痪在床才觉得度日如年。
陈广感怀时,梁发已然寻得两匹黄马,迁过来交与陈广。
待梁发上马,扭头却见陈广有些窘迫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陈师弟原来还有不会的东西。”
陈广也笑:“二师兄莫要欺我,我最初不还连剑怎么握都不懂么?”
他最初拜入华山的时候,便是梁发给他剑术启蒙,因此两人关系一向不错,往日较为严肃的梁发,也有心思和他开上几句玩笑。
“好,那我再教你如何骑马,我们从头学。”
……
当天傍晚,临近西安郊外。
夕阳西下,官道上两匹马缓缓行驰,一道声音幽幽响起:“陈师弟,我又没东西可以教你了。”
第十一章 领教
二人连行数日,陈广一路上见识了许多古代的风土人情,刷新了不少对古人生活常识的认知。
再加上自己现在有内功护体,寒暑不侵,蚊虫不落,纵马赶路也没有比前世乘车难熬,竟有种比现代旅行更惬意自在的感觉。
只是出得汉中,临近广元,跨过一座无名矮山时,陈广才望着草长莺飞,若有所思。
“师弟在想什么?”梁发问道。
陈广骑在马背,摇头自嘲道:“没什么,我总听人言世道艰难,百姓困苦,下山时已然做好随时拔剑行侠仗义、扶危济贫的心理准备。却不曾想我们走过那万水千山,连农户吵架都只见过一次,更别说盗匪响马了。”
梁发与他同行在侧,笑道:“旁的地方我也不知,只在华山方圆百里内,若没有干旱洪水引得灾荒,那么小贼小偷自由官府处置不提。占山为王的强盗匪类,早已被师父师娘游历时收拾干净了。”
陈广顿时有些肃然起敬,他前世看书,人人都讲岳不群伪君子,后期他自宫前后的表现也仿若疯癫,让人不忍直视。却未曾想在原著没有写到的地方还做过这些事情,难怪会被喊做君子剑。
这一路陈广也算增长了见识,便不再走马观花,而是一路疾行,总算在半个月内赶到了青城山。
此山远望端是秀美,就是看门的两个青城弟子模样惫懒,一副对香客来宾漫不经心的作态。
等到梁发上前自报家门,一听二人是华山来的,才脸色一变,目光不善起来。不过他们也知人家是有名有姓的名门正派,便一个向内禀报,一个将两人引上山去。
入得松风观,就见无数青城派弟子聚集在宽阔的中堂,一个个横剑而立,皆没有什么好脸色。
其中一人还出言嘲讽道:“怎地未见鼎鼎大名的令狐冲?只让你们这两个无名之辈来此,华山莫非无人矣?”
陈广斜睨了此人一眼,这话的攻击性和前世的网友比起来差太远了,实在让他的心情难有波动。
一旁的梁发虽为人老实,却不像原著的劳德诺那样懂得伪装与低声下气,因此也是面带不悦。但他深知自己是来道歉的,便隐忍不发,拱手道:“我二人有书信要交给余观主,可否拜见?”
“不急,不急,掌门近日有事在身,不便见客,我们做弟子的,可以暂且私下联络联络感情。”一个青城弟子语气不善道。
刚刚出言嘲讽那人冷笑开口:“当日那令狐冲趁我们不备,使出下作手段偷袭方才得手,之后明明答应我们再做过一场,却又卑鄙无耻的暗自溜走!”
梁发想要开口为大师兄辩解,那人却不给他机会,语速飞快:“如此小人行径,我洪人雄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把他当个屁放了就是,可他竟然辱我青城派的武功!此番若是令狐冲前来,我自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现如今不是也无妨,不知可否领教华山派的高招?”
说着,他伸出手来拽住梁发的袖子,就要和对方比划比划。
陈广听他满嘴屁话,皱起眉头,心中却也疑惑。
自己记得原著里劳德诺来青城送信,不是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么?
好在有系统的帮助,让他回忆起前世遗忘的细节:劳德诺在向旁人口述来青城派的遭遇时,确实也曾言,这洪人雄心怀不忿,几番出言挑衅,要和他出手较量。
只是他颇为能忍,对华山派也没什么感情,别人侮辱华山他就当听了耳旁风,全程伏低做小笑脸相迎,在青城生生受了六天的气,这才等人家发泄够了,得以见到余沧海完成使命下山。
好家伙,要在这里听狗喷六天粪?
陈广立刻不干了。
原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送信任务,结果告诉他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抗六天压。
若真是什么名门正派,替师兄担了责任也无妨,可他深知原著中的青城派有多下作。
给小人屈膝下跪?陈广自认还没那么贱。
不再犹豫,当即出手按住了洪人雄的肩膀,微一用力,洪人雄只觉得手臂一麻,松开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梁发。
“师弟……”
梁发急切开口,却被陈广抬手制止,他摇头道:“二师兄,你还没看出来么?余观主也是要面子的,不想以大欺小教训我们,这才让青城高徒聚集于此,如此隆重的要领教华山剑法,我们又怎能吝啬?这岂是做客之道?”
随后向着一脸惊疑不定,暗暗活动酸麻肩膀的洪人雄拱手道:“当然,若比的是输掉后哭鼻子找长辈告状的本事,那我们华山上下加起来也比不上青城一人,甘愿直接认输。”
此话一出,顿时炸了锅。当即就有人拔剑,要给他一个教训,其他人更是骂骂咧咧。
“混账!”
“你说什么?!够胆再说一遍!”
“龟儿子侬个……”最后这个后面说的都是四川方言,陈广听不懂,只是记住了他的脸,决定等会交流沟通一下。
洪人雄面色阴晴不定,他原本只当这个皮肤白净的雏儿是顺带来的,谁曾想他才是两人中的主导。
刚刚那一下……自己什么也没看清就着了道。看来华山的功夫还是有些邪门。
只是事已至此,这话也说到头了,现场宛如火药桶,洪人雄万万不可能就此作罢。
“好,那我便来领教领教华山剑法!”
说完,拔剑而上。
只一下,就被陈广拨开剑路,白光一闪,顺着洪人雄的脑袋当头劈下。
青城众弟子惊骇,却见洪人雄没有被一劈两半,而是头一低,“咚!”地一声闷响,脑袋直接磕在了地上,像是给陈广磕头一般。
“欸欸,同道众人,万不可行此大礼啊。”陈广谦虚。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是将剑横握,用剑身拍击一击解决了洪人雄。
旁弟子连忙上前查看,发现洪人雄虽然脑门渗血,却还有鼻息,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勃然大怒。
更多弟子抽出剑来,杀气腾腾的模样,隐隐结成剑阵,把二人围在中间。
“好小子,够胆,来我青城派还敢出手伤人!”一个青城弟子怒道。
陈广无语,满怀歉意道:“这样一想,在下确实不该。”
“哼,这会怎地怂了?”
“狂啊?刚刚不是挺狂的么?怎么不狂了?”
青城弟子看陈广似乎是要服软,相互间手中的兵刃给了彼此莫大的底气,又因为这种底气,对陈广胆敢对青城派弟子动手的愤怒就越聚越旺。
陈广点点头,诚恳道:“虽然刚刚这位阁下说要领教我华山剑法,可在下既然早知青城弟子打不过就哭鼻子,又怎能动如此重的手?便应该学幼童蒙师般和蔼一些,不然引得各位日后对练剑升起抵触情绪,岂不是大大不美?”
“你找死!”
终于,其他青城弟子再也忍不住,一同向陈广挥出利剑!
第十二章 剑破青城
“师弟小心!”梁发大惊,连忙抽出剑来。
可他没有想到,师弟看着那些扑面而来的剑影,不但没有退缩,反而面不改色,持剑相迎。
梁发顿时惊恐无比,手脚发凉,难言悲怆,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莫非自己这个有着天纵之才的师弟,今日便要死于正道两派的小小冲突了么?
如此多的利刃围攻,莫说是大师兄令狐冲,就是师父,此刻也应当依托深厚内力脱出重围。而后在包围网之外徐徐图之,慢慢消磨围攻众人,绝不会在剑阵中央直面锋芒。
而小师弟才练了三年剑而已啊。
他不怪小师弟冲动,也不怪大师兄令狐冲之前和青城派起冲突,他只恨青城众人如此咄咄逼人,明明之前师弟有手下留情,他们反手就想直接致陈广于死地,顿时怒气勃发。
“我跟你们拼了!”梁发双眼发红,就要挺剑而上。
可他刚一迈步,就停了下来,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只听耳边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陈广手中的长剑原本材质泛青,此刻挥舞间,却拉出一道长长的白色光条,剑势惊鸿,好似蜿蜒游龙上下翻飞。
在青城派弟子围攻中,他毫无躲闪和避让,其势迅猛,侵略性十足,青城派围攻而来的利剑,在那剑光中,竟或被打落在地,或被直接斩成两截!
那至今未曾停歇的连绵铃叮,正是无数长剑断刃掷地有声!
“这…这……”梁发傻了,剑都差点握不稳了,他虽然知道师弟几个月前曾经击断过师妹的碧水剑,可不过一柄剑而已。寻常力大之人只要不会用真气灌注剑身,全力相交之下也有可能将其击断。
可现在是十几柄剑一起啊!如此砍瓜切菜,当剑是什么?甘蔗么?
梁发看得很清楚,但凡打落的剑,都是打在了剑身,力道之大直接将剑身打弯,持剑之人把握不住,这才被震得松手缴械。
而那些断剑……却是刀筋极正的两刃相交!
这不可能啊?师弟手中的剑,明明和自己的一样,都只是普通的华山长剑而已,何至于如此削铁为泥?
梁发只是旁观,都如此震撼莫名。那些身临此境的青城弟子,就几乎是惊骇欲绝了。
他们根本看不懂,就知道眼前一花,手里一轻或一麻,低头一看,剑就断了弯了。
“啊?……”
青城弟子站在原地,相互间面面相觑,目光茫然。
忽然有个青城派弟子注意到旁边师兄的衣襟,睁大眼睛,神色骇然,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对方的胸口:“师兄,你,你的胸口……”
那被指着的青城弟子脚底一麻,连忙模向胸口,就发现自己心脏位置的衣服被划出一道破口,露出自己丝毫未损的皮肤来。
他方才知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顿时全身抖如筛糠,额头顷刻间渗出无数细汗。
紧接着,青城弟子中接二连三传出惊呼,原来不止他一人,人人衣服皆有破洞,或手筋袖口处,或肝脏衣襟处,或脖颈衣领处,总之不是致死就是致残的位置。
渐渐的,此起彼伏的声音消失。
松风观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梁发咽了口口水,看向缓缓收剑入鞘的小师弟,有种第一次认识他的感觉。
陈广面上风轻云淡,暗地里运力调息,平复自己涌动的内力。
自行感受一下,消耗了将近一多半的真气。
他暗暗摇头,心道若只击败这群青城弟子并不难,自己甚至有把握消耗不到一成真气。可一方面刚说不能下重手,一方面又顾及华山的名声和岳不群的任务,不可能真把他们都打杀了,这才如此小题大做,舍近求远。
顺便,也想验证一番近日所学,这才装了波大的。
陈广这段时间每逢休憩,都在研习独孤九剑,并且着重去看破剑式、破气式。
破剑式破的是剑招,姑且不论,破气式破的就是内功真气。
江湖上每日刀剑兵击不断,却不像前世地球那样需要每日细心呵护保养,也未曾听过几人对豁口卷刃有所抱怨,正是因为内力对兵器的加持。
可如今,这些加持被陈广用破气式一一破之,这些剑在陈广面前就都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古代长剑。
而这时候的钢材和锻造水平,乃至火焰所能达到的最高温度都差现代远亦,青城弟子所用的兵器更是一般货色。
加上陈广还拥有【以气御剑:登峰造极】,剑上内气充盈不休,这般层层加码下,才造成如今这般壮观梦幻的场面。
陈广看了看周围地面上的残剑,心中对自己的战果也是极为满意。就是不知如今自己的实力,比起战国时的越女剑如何?
好吧,人要有自知之明,还差得远呢。越女剑面对是上千披甲持胄的精兵,而自己面对的不过是十来个学艺不精的青城弟子,就这还消耗了大半内力……
高情商点说,进步空间还很大。
“不知余观主,现在可是方便见客了?”陈广看着青城派弟子们瞬间如丧考妣的模样,微笑开口问道。
一个弟子被他的笑容惊到,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掌……掌门确实是有事,还有五日才可归来。”
语气唯唯诺诺,其他闲话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陈广沉默,原来是真的有事啊,那没事了。
不过也好,这样等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青城弟子敢给自己上眼药了。
接下来的交流果然顺利,青城弟子为陈广和梁发准备了舒适的上房,这原是出手豪奢的香客才有资格居住的。
陈广推开窗户,对整个青城后山一览无余,端是风景秀丽,美不胜收。
这边,那些青城弟子把残剑收拢起来,欲哭无泪。
这可是青城的资产啊,打造这些剑的花费,即使对青城派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师兄,就这么算了么?”
松风观偏殿,青城四秀中的罗人杰咬牙切齿。只是声音要多小有多小,明明距离上房快跨域整个青城那么远了,还是生怕有一点点声音漏过去。
“那你想怎么办?”
侯人英也是憋着气,但是想起白天陈广那神鬼莫测的剑法,浑身还是不寒而栗,全然没有一丝提起剑来的勇气。
守着仍然昏迷的洪人雄的余人豪,紧紧捏着拳头,狠声道:“莫不如往他饭菜里下毒?他再厉害,也不是百毒不侵的吧?”
罗人杰反驳:“可我们哪儿有那种立竿见影的毒药?我只知道砒霜,若他吃出不对,直接拔剑杀人怎么办?”
青城四秀尽皆颓然。
良久,侯人英缓缓开口:“也不知,那人的剑法,比起师父常说的辟邪剑法如何……”
第十三章 唯一的希望
等到余沧海带着儿子余人彦回到青城山松风观,看到来迎自己的众弟子,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阴沉着脸,盯着这群青城弟子神色萎靡的样子,让其中一人简单诉说几句近日情况,没听完就怒气上涌,只觉恨铁不成钢,冲他们呵斥起来。
“瞧你们这群瓜怂样,我才出去几天,区区一个华山弟子上门闹事,就把你们给收拾得吓破了胆?出去别说是我弟子,我嫌你们丢人!
“居然还好吃好喝让他住着,就算你们单打独斗不是他对手,不知道一起上么?不知道晚上偷袭么?如今可倒好,那华山小辈就要踩着你们的脑袋扬名了知不知道!”
弟子们尽皆默然,心说我们就是一起上的啊……
余沧海这时才注意到竟然无一人佩戴兵刃,皱眉问道:“你们的剑呢?”
青城四秀面面相觑,终于把详细的过程一一道来。
余沧海宛如在听天方夜谭,怒极反笑:“好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有胆消遣起老子来了?”
他平时也以高手自居,此时怒火攻心,顾不得粗鄙,老子二字脱口而出。
余沧海背着手,在这群弟子面前走来走去,语气越发森然:“在围攻中把你们的剑都给砍断了?瞧瞧你们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种戏言也敢说得出口,看来真是太久没教训你们了!
“知不知道,这种事别说我,就连魔教妖人东方不败都不一定做得到!你们是想说华山随便出来一个小角色,就比师父我还厉害?比那东方不败还厉害?那华山为何不一统武林,平定魔教,还轮得到左冷禅做那劳什子五岳盟主?”
青城弟子连道不敢,心中却都是一寒,原来师父也做不到……
在他们心中,余沧海就世间少有的高手,把武功练到顶了也就那样了,再高能高到哪儿去?那华山小子剑法虽然犀利,可练剑才几年?定然不会是师父的对手。
现如今余沧海却亲口承认他不行,顿时都心中迷茫起来。
也不知平日里费劲苦练这松风剑法,究竟又有何用。
余沧海看着青城弟子们在自己呵斥下愈发颓然的模样,更加生气,冷哼一声:“哼,一群丢人显眼的玩意!我倒要看看,那华山小儿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言罢,道袍一甩,向着青城香客上房走去。
……
“师弟……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有多厉害?”梁发有些发愁的问道。
随即又补充一句:“比起大师兄如何?”
“差不多吧。”陈广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小小的距离。
梁发没听过指尖宇宙的梗,皱眉心说不对啊,大师兄也有这般随手断人兵器的本事么?怎么之前从来没见大师兄用过。
陈广摇头道:“二师兄莫要纠结了,我在思过崖上另有奇遇,想必这段时间大师兄的修为应该也会突飞猛进。”
梁发不解,又听陈广细细叙说,这才恍然,没曾想华山思过崖上竟然别有洞天。
一个刻满武功的洞窟,一听就非常有奇遇的感觉,纵使他为人老实,心中也生出向往和兴奋之情来,恨不得立刻返回华山,去学那洞内绝学。
这时,上房的大门忽然被一股大力破开,一道矮小的青色身影直窜入内,一掌便拍向看起来更年长的梁发。
梁发压根没反应过来,陈广却早早听到了余沧海的动静,只是没有想到他身为长辈和此地主人,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上手就偷袭。
好在陈广拔剑速度也有出类拔萃级别,以气御剑的加持下,白光一闪,横剑斩向这个矮小的身影。
余沧海见事不可为,半空转向,瞬间退至门前,捋须冷笑:“原来是你,小娃娃,才练了几年剑?就算你打娘胎练起有点本事,也敢上门闹事?看来你师父号称君子剑,教武功的本事不错,教做人的功夫却不到家!”
陈广想给他个白眼,这话谁都可以说,原著中随便灭人满门的青城派却是最没资格。
只是他懒得争辩,拱手道:“前辈可是余沧海余观主?晚辈有师父所写的书信,要亲手交到余观主手中。”
“不急,这几日我门下青城弟子多受你照顾,我这做师父的,也总该礼尚往来才对。”余沧海狠声道。
话音刚落,便是催劲发力,向着陈广攻来。
陈广随意挺剑前送,角度刁钻无比,恰是催心掌的发力处,余沧海几次变招也未能逃脱陈广的剑势,心中也不敢再对其有所小觑。
暗道这小子是有两把刷子,于是他也长剑出鞘,想以松风剑法破之。
谁知他抽出长剑,陈广反而顿觉索然无味。
刚刚他还是第一次面对掌法,想知道武侠世界的人是如何用拳掌对兵刃的,谁知没体会几招,对面就也换成了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三招,余沧海根本没认出这小子用的是什么路数,只是每每剑刃相交,其附着在剑上的真气便斩在自己剑上真气的薄弱处,将自己运使的真气打散,破了自己的发劲方向,斗起来每每未尽全力便被压制,端是恶心无比。
这三招,第一招将余沧海的剑砍出了豁口,第二招砍得他剑身歪斜,第三招终于砍断其剑,剑身斜飞出去,扎在了房梁上,嗡嗡作响。
陈广收剑而立,一副游刃有余,甚至略感无聊的做派。
余沧海僵在原地,手持剑柄,沉默良久,才嗓音沙哑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陈广想了想,回道:“华山剑法:破剑式。”
他是华山的,用的是剑法,所以是华山剑法没毛病。
对方的剑破了,所以是破剑式,也没毛病。
余沧海沉默不语,收了陈广的信,却是看也不看。
陈广见任务顺利完成,终于开心的带着梁发告辞,在青城上下的一致目送中,下得山去。
余沧海和青城众弟子站在观口,看着陈广的背影消失,尽皆沉默不语。
松风观的气氛,压抑到几乎要凝出水来。
良久,良久,余沧海冷冷道:“破剑式……哼。”
说着,将手中岳不群的信掷出,丢入森林中。
回头看向神色灰白的青城弟子,缓缓开口道:“之前嘱咐你们的任务,都还记得吧?准备一下,我们今日便下山,先到临近城镇将剑补好。”
罗人杰一愣:“师父,不是还要等……”
“不等了!”
余沧海声音尖利,状若疯癫,恶狠狠道:“再等下去,这小子就要天下无敌了!必须快点,快点得到辟邪剑法!”
“唯有辟邪剑法,能治此獠!”
看着余沧海似乎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至今名气平平的福威镖局辟邪剑法上,罗人杰心中陷入无边的茫然。
辟邪剑法……真的能打败这个陈广么?
第十四章 分行
陈广与梁发原路返回华山,此时熟悉了路途,倒是比来时快了不少。
但还没出广元,二人骑马行在官道上,陈广忽然对梁发道:“二师兄,你先回去吧。”
梁发愕然,看向身旁的陈广:“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广无奈:“二师兄,此番我去青城大闹一场,那五日倒是呆舒服了,可真要论起来,比大师兄当日做得事情严重多了。你回去后帮我查探一下,那余矮子有没有又跟师父告状,若真是如此,我免不得要挨之前大师兄十倍的棍子。”
梁发心说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胸有成竹呢。
他摇摇头道:“我一个人回去像什么话,再说你也知道师父为人刚正不阿,历来重视门规戒律,早回去或许要挨罚,晚回去却是一定会挨罚。”
陈广笑道:“无妨,到时候我多准备些礼物,把师娘师姐哄开心了……”
梁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那师父就要因为你投机取巧之嫌多打你几棍子了。”
陈广无语,一想还真是。
但他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也有自己的打算,干脆直接道:“好啦,二师兄,你回去就跟师父说,我在青城受到余观主的指点,武功有所感悟,便直接在途中废寝忘食练起武来,这才与你耽搁了,让你先回去复命。”
梁发张了张嘴,想说这么扯犊子的理由你也好意思让我开口,但想了想出发前岳不群和陈广的交流,以及他现今武学境界之高,又有些动摇,或许这真是师弟能做出来的事情?
之后陈广也不管梁发了,直接纵马疾驰,梁发欲追,陈广却用内功辅助马匹奔驰纵跃,不一会就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梁发万没想到这个师弟如此大胆妄为,想喊什么,话到嘴边又放弃。
盯着师弟离去的方向,最终只能无奈摇头,顺着回华山的路继续行去。
……
陈广一别梁发,在荒野草地中全速奔马,颇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快舒爽感。
飙马许久,才在马匹体力不支之前来到一处陌生宽阔大道,他也就行在道上晃晃悠悠走马观花。
渐渐的,擦肩而过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挑着扁担,有的驾着马车。
过得一被小山坡遮掩的拐角,忽然眼前开阔,脚下道路不再蜿蜒,而是笔直向前,直插古香古色的城门楼中。
城墙高约两丈,左右延伸不知多远,城头有一匾,换做韶华。
陈广慢慢行了进去,倒也没有遇到人盘查路引碟子什么的,不知是武侠世界特色,还是古代都没书中记载那么严谨死板。
之前因为梁发总是催促他,路上遇到的城镇多不过呆一晚,购买补给后第二天继续赶路,什么风土人情都没见识到。现如今古代农家小舍山水草木看够了,倒要再欣赏一下古城风光。
到了城中,一切确实大不一样,首先便是行人的衣服帽饰丰富多彩起来。城中百姓不用地里刨食,看起来干净不少,其中更点缀着少许身穿奢侈锦衣的富户人家。
一路上行人如汁,牛马交错,沿街叫卖声不断,卖艺的、卖炊饼的、卖字画的、担子直接撂地上卖菜的、搭着窝棚卖肉的,应有尽有,就连陈广这个现代人,都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完全看不出哪里物产种类匮乏了。
路过一处客栈酒楼,陈广看装修豪奢,也就拴马入内落座,让小二上些一人够吃的招牌菜。
小二吆喝一声,先是上了二两蜜饯给他开胃,吃得陈广满口生津。随后又上了一份醋溜鲜鲫鱼,一份香辣牛柳,水陆两全,一酸一咸,一辣一甜,让陈广就着吃了两碗米,满足无比。
华山的伙夫厨艺毕竟赶不上城里开客栈的真材实料,野味也只有偶尔能吃,长时间的餐饮还是清淡为主,让陈广都忘记了色香味俱全,麻辣鲜香齐备的饭菜究竟有多么美味。
吃饱喝足,陈广忽然一顿,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银钱付账。
毕竟华山上不需要银子,这一路的吃喝也都是梁发在管,算上前世患病,他已经有六年多没见过钱了。
不过也无妨,陈广起身走到前台假意结账,敲了敲掌柜的身前的柜台。
“掌柜的,多少钱。”
却是在对方抬头回话间,早已看准了之前结算银两时收纳的位置,手速极快的掠过那个抽屉上方,无声无息,半点风声也没带起。
等掌柜告知所需银钱几何,陈广翻手从系统背包内掏出刚刚收进去的几钱碎银。
结了帐,顺便破成零钱,换来一堆铜板。掌柜还好心给他穿了串,又配个青布钱包。
再从客栈走出时,肚皮鼓鼓囊囊,钱包也鼓鼓囊囊。
“嘿嘿。”
陈广在路边掂着那袋铜钱,低笑两声,心说用系统背包玩妙手空空,当真神不知鬼不觉,日后应该也大有用处。
不过此举实在是不道德,人家是正经开饭店的生意人,饭菜也好吃,服务也周到,这钱可谓干净至极。
自己就当暂且借来周转一下,等明天再来吃一顿,十倍还他们便是。
随后牵着马,开始走街串巷溜达起来。
这些街头巷尾也似有讲究,多是些卖茶、卖花、卖点心等细水长流的买卖。虽不比主干大街的热火朝天,但有孩童嬉戏打闹,妇女洗衣闲聊,生活气息却也更浓。
穿过几条街巷,越走越偏,行人的衣着也越来越破旧,这时就听吆五喝六的嘈杂声入耳,陈广抬头一看,竟然是间赌坊。
前世他离这些东西都是远远的,从来不屑一顾。现如今重获第二次新生,隐隐倒也有体会世间百态的心思。便将马交给迎客的赌倌,迈步行了进去,入得这亢奋的氛围中,提起袖子便上了赌桌。
只是玩了一阵,陈广从一开始跟着旁人大呼小叫的新奇,渐渐变成了冷眼旁观的无聊。以他如今的手段,手法、内劲、系统背包,一样比一样难以捉摸。从赌桌上赚钱,几乎等于去钱庄取钱。
自带作弊器了,自然赌博那种直戳人性弱点的风险收益机制对他毫无用处。而赌桌上那一个个唾沫横飞,陷入癫狂不似人样的赌客,又让他对这此更加反感。
不多时,钱袋子又涨大了几分,里面的铜钱也换成了银锭。
感觉够用了,陈广便起身从人群中退去。他一走,原本的位置就被后面的人如流水般补上,好似一滴水离了江河,汹涌涛涛半点不见少。
走出赌坊,陈广本已经做好被人拦住,或者被人跟踪的心理准备,谁知道就好像他来时候没人在意一样,走了也没人瞥他一眼。
“哎……”
陈广无奈,怎么其他武侠小说中的主角,走到哪里都有冲突,他却专往这藏污纳垢的地方钻,也没有反派登场叫嚣,那他还上哪儿去找那些能帮他传播谣言的人?
最终,他把目光转向了几个沿街乞讨的乞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