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狩猎
陈广来到了村长的家中，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千年过去，但很显然因为是直接从石器时代起步，不像其他平行世界的文明那样需要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拓荒，所以发展的还算不错。
毕竟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的星球，完全是陈广的兴趣所致捏出来的，所以上面也不可能存在什么天然的矿物和植物，陈广只能像是游戏设计师一样，亲手去安排上面的资源分布。
而既然是人为设计的，陈广就会下意识考虑到这些文明对自然的利用，不会安排只有坏处没有益处的事物，并且必定拥有可以被驯化种植的农作物。
和那些只能辛苦从野生植物中训练出可堪入口农作物的世界相比，这里的精灵已经极为幸运了。
好在即使没有上百万年的自然演化，因为陈广自身的喜好，他们还是拥有了一系列十分珍贵，但在平行宇宙的地球人看来仿佛天经地义的本能——比如近亲不可通婚，比如对油糖等能量的渴望，比如遇到危险忍不住逃跑或者愤怒等。
这些本能都是在自然环境无休止的淘汰中，慢慢才融入地球人类的基因当中的，而这里诞生的生物在最开始就拥有，也可以说是极端的幸运，可以免除几百万年无意识中在错误方向的探索，省去了千千万万的悲惨负面桉例。
陈广伸出黑袍中的手，接过女精灵村长递过来的奶茶，喝了一口。
虽然略带膻味，但很显然已经尽力去处过了，不知名茶叶的清香也让它变得爽口，奶香味十足。
如果能再加点糖就更好了……陈广记得自己好像散布过高糖分的作物？也不知道是没被发掘还是太过昂贵，舍不得用。
“您竟然不知道使徒么？”女精灵村长在简单的招待过后，微微歪头，耳鬓的青色长发从肩膀上滑到胸口，被紧绷的鼓囊胸口撑在半空。
她略微有些疑惑，毕竟使徒的存在，就仿佛创世山或者太阳一样，应该是每个大陆人每天都能听到且耳熟能详的事物才对。
更何况，对方还是高贵的圆耳，就更不应该没听过了。
陈广不置可否道：“跟我讲讲吧，我之前生活在很偏僻的地方，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
说着，他瞥了一眼简陋客厅中紧闭的房门，里面似乎有人在趴着墙偷听，但身形明显是个小孩子，陈广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女精灵村长长长的耳朵微微抬了抬，陷入心中有些困惑，不过只有圆耳能伪装长耳的，没有长耳能伪装圆耳的，因此她还是恭敬道：“使徒是父神的使者，是精灵的导师和引导者，更是我们整个精灵文明的守护神。”
说到这里陈广就懂了。
初代造物啊。
对方说的并非是汉语，也不是地球的任何一种语言。所谓的使徒，在对方的话语中类似‘奉差遣者’，接受差遣的生命……原来如此，叫自己这个名字，是在跟我抱怨自己的工具人地位么？
于是陈广点点头：“好吧，那我知道使徒是什么了。”
女精灵村长闻言，总算安下心来，果然对方之前可能是来自什么隐蔽的势力，或者可能是外国人，也许对方生长的环境中，对使徒大人有另外的称呼，这才没认出来吧？
她心中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现实中有个人一脸疑惑的说：‘什么是太阳？’
那其他人大概率也只会以为他脑子短路了变傻了，而不会觉得对方是外星人或者异界穿越者。
“那么，使徒贵族又是什么东西？使徒们的后裔么？”
陈广好奇道。
毕竟，他当初设计的时候，可没有给初代造物们安装生殖和繁衍功能，虽然不是绝对的禁止它们自己研究，但还愿意留下来的初代造物们，应该不会在身体上修改自己的设定。
女精灵村长摇摇头：“使徒贵族……就是您这样的圆耳精灵啊。圆耳就是使徒贵族的标志，之所以是贵族，只是因为他们完全是由使徒大人彷照父神创造的完美生命，拥有能够和巨兽抗衡的巨大实力。”
巨兽？
陈广一愣，自己没设定什么巨兽啊？
他立刻觉得有意思起来，自己想要的就是这种出乎预料的发展，只不过为了保持自己扮演的人设，依旧用沉稳的声线问道：“巨兽？这里有巨兽？在哪里，有几只？”
女精灵村长原本因为对方一问三不知，而有些悬着的心，此时终于放下。
啊，太好了，真不愧是圆耳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经历了什么，只要听到巨兽这个词，就只会问在哪里和有几只，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虽然过去女精灵村长并没有见过稀少的圆耳贵族，但正因为少见反而拥有了巨大的滤镜。
她连忙起身微微行礼道：“是的，尊敬的大人，这附近其实最近有风狼龙出没，村中的猎人都不敢去打猎了，樵夫也没办法去噼柴……甚至，甚至还有人丧命于巨兽之口。”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色：“若不是这里并不偏僻，还能用粮食去辛香城镇的集市贸易，我们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山穷水尽了。”
于是，她在鞠躬的同时，轻轻抬起头，眸光中盈盈着期盼：“您能帮我们狩猎那只怪兽么？虽然我们的村子并不富有，但至少还能出的起一般狩猎巨兽的4000柱币，除此之外，您在村中看到了什么，只要您能带走，我们都愿意免费赠送。”
原来如此，这就是招待我的原因么？
虽然陈广一开始保留正常的耳朵，只是出于对扮演这个角色的形象考虑，即使会因为耳朵的原因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无所谓。但没想到，竟然会简单因为耳朵还是正常人类的原因，一来就接到了委托。
十分有趣的展开，陈广对此非常满意。
只不过，陈广扮演的壮汉还是沉稳道：“我会考虑的，但我要先问几个问题，再去森林中探查一下，到时候再告知你我是否接下这个委托。”
女精灵村长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因为对方的谨慎态度，明白绝不是敷衍，因此感激道：“多谢大人……大人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我，如果有我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帮您去询问村中了解的人。”
陈广点点头，第一个问题，就又是类似询问使徒那样的常识性问题：“所谓的巨兽，你们知道是从何而来的么？”
这个问题虽然同样是常识，但女精灵村长已经接受了对方的古怪。也许这是圆耳精灵们生活环境和自己这些普通精灵不同导致的？又或者对方其实知道的更详细，只是好奇自己这些普通精灵了解到什么程度的真相而已。
于是她轻声道：“我们这些乡下人，其实了解的也并不多……大概在四五百年之前吧？许多的巨兽逐渐出没在世界各地，它们的实力非常强大，即使稍微弱小的也能轻而易举屠戮上百人的全副武装军队。而且最开始出现的一批巨兽数量极为庞大，几乎将快要统一全大陆的帝国蚕食的分崩离析，现在各个林立的诸侯国，也都是前朝的分封王或者诸侯王的后裔。”
“直到圆耳精灵的出现，这一现象才被打破。”说着，她偷偷抬眼看了看陈广的耳朵，随后又赶紧看向别处，动作有些不自然。
“使徒大人们创造的圆耳精灵，实力极为强大，能够挥舞比他们本人还要沉重的巨大武器，穿上拳头厚的装甲，整个人都像是小型要塞一样，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恐怖的巨兽。”
女精灵村长仿佛想起什么，回过头，就看到一旁被陈广斜靠在墙壁上的巨大黑色铁剑，露出安心的笑容。
果然，真不愧是圆耳精灵，那种简直比门板还要厚重的铁，真的可以拿来当作武器么？太不可思议了。
“再后来，随着巨兽数量的减少，新巨兽的来历探查就轻松许多。”
女精灵村长看向窗外的创世山，露出惆怅的神色：“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些巨兽，竟然是从世界边缘的无垠冰墙上翻越过来的……有些学者说，它们可能是来自天外，还有些学者说，它们是来自地狱，更多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草。
陈广简直想翻个白眼。
好家伙，果然是当初那个非要和自己一起捏造物的分身遗留问题。
他倒是爽了，捏了一群神话生物就跑了，结果祸害到自己的沙盘里来了。
话虽如此，陈广看似在抱怨，其实心中还是觉得有趣。这种出乎预料的发展，才是能够自行发展的沙盘游戏乐趣所在。
陈广点点头，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巨剑，背在了背上。
他背后的披风上，有着向外凸起的金属凹槽，可以将巨剑微微凸起的剑格挂在上面。
这个金属凹槽是连接在披风上的，在披风内，它就好像马甲一样用皮革牢牢束缚在这身坚硬的躯体上，保证能时刻承受着将近两百公斤的铁块负担。
“那么，我出发了。”
说着，陈广便径直离开了村长的木屋。
而女精灵村长抬起手，有些想问：你为什么不问问风狼龙的信息，那个才最重要吧？
但对方很显然，就是专门猎杀巨兽的圆耳精灵，应该比自己有经验的多，自己大概不需要多此一举？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院子中窜了出去。
女精灵村长见状，连忙站起身，口中喊道：“小叶！不许跑！你还在禁闭期间呢！”
当陈广即将走出村子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活泼的女童声音。
“喂——！圆耳朵的大哥哥！”
陈广停住脚步，回过头，用符合人设的冷静态度道：“什么事？”
一个和女精灵村长有六分相似的小女孩，小跑着来到了陈广的身后，弯下腰扶着膝盖喘气，抬起手表示稍等一下。
过了几秒，她喘匀了气，这才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兴奋的汗水，两个粉红的小耳朵像是小翅膀一样上下呼扇，激动道：“大哥哥，你真的要去狩猎巨兽么？好厉害，听说能够狩猎巨兽的大人，可以一刀把小山都噼开！我能跟你一起去见识一下么？”
这应该就是之前在村长家偷听的小孩吧？陈广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跟过来。
虽然陈广自己的话，是无所谓一个小姑娘跟随的，他有根本不需要多说的自信，能够保证对方的安全，也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她拖后腿。
但既然自己现在在扮演一个冷静的战士，那么任何有脑子的战士都不会允许身边有个需要照顾的拖油瓶跟着。
于是陈广只是干脆的摇头拒绝道：“不行。”
“啊？怎么这样！”小女孩失望的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女精灵村长才从后面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
她胸前剧烈起伏，一到这里就按住小女孩的脑袋，和她一起低头致歉道：“真的十分抱歉！大人，这孩子太野了，我没有看好她，作为长辈万分失职。请您不要在意她的话，等我回去后一定会严加管教。”
陈广对此无所谓，只是随意的挥挥手道：“没关系。”
说着，他就转身跨步离开了村子。
小女孩还想在说什么，却感受到了身后恐怖的气压。
脖子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就发现自己的姑姑面色不善，已经抬起手揪住了自己的耳朵。
“啊！！”凄厉的惨叫传来，小女孩悲愤的大喊甚至清晰的全村广播：“你是不是嫉妒我耳朵比你短！你再揪，我将来就和你一样有一双大肥耳了！”
这话让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投了过来，并且下意识的看向女精灵村长丰润的双耳。
在这么多视线的注视下，女村长的耳朵越来越红，忍不住颤抖着，咬牙切齿道：“叶露露！！你想耳朵短是吧？看我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啊——！！”
这次的惨叫甚至惊起了林中的飞鸟，陈广抬起头，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小鸟，点点头。
挺好的，都是没见过的物种。
而就在这时，陈广还未远离村口两人视线的脚步，停了下来。
女村长的注意力一直在陈广这边，见状连忙停下了手中教训孩子的动作，有些手足无措，害怕是自己的行为让陈广心中感到不快。
就在这时，更多的飞鸟从远方飞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树木轰然倒塌的声音。
陈广扮演的战士，神情严肃起来，抬起手，将沉重的巨剑从背后卸下，‘吭哧’一声凿在了地上。
病假条
这段时间照顾家里病人忙的焦头烂额，昨晚一洗澡嗓子开始疼脑袋开始晕，心里咯噔一下倒是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感觉。
脑袋昏沉的要死，最近更新可能不稳定，非常抱歉……大家新年注意健康，九阴真经。
第210章 冰
陈广看到了所谓风狼龙的样子，一时有些稀奇。
确实是狼龙……对方就仿佛狼和龙的混合体，有着狼头却有角，有着狼身却狭长而有鳞。
很显然，这就是个杂交品种。
而在它不停推倒树木，向着村子方向冲来的沉重步伐当中，这时候村民们才发现，在那风狼龙身前，原来竟有两个慌张无措连滚带爬逃亡的士兵。
“是巡守冰山的士兵！该死，他们为什么要往村子的方向跑！这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一个精灵村民忍不住恐惧的大喊道。
也就在这时，那两个士兵仿佛这才看到村子和站在村口的黑衣人，先是一惊，随后下意识挥手大喊道：“快跑！快散开！分开跑！”
不过话虽如此，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看到生还希望的狂喜之色。
陈广微微皱眉，他给这些精灵灌输求生意志，可不是为了看这样的丑态的……算了，自己也没必要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想要活命再正常不过。
当那两个士兵不顾村民的呼喊，丝毫未考虑改变方向，闷头就往村子里人多的方向冲，直直越过了陈广的身位。
其中一个士兵下意识瞥了这个手持巨大黑剑的战士一眼，看到了他的耳朵，浑身一震，狂奔的脚步都暂缓了下来。
另一个士兵完全顾不上同伴的进度，只是手中胡乱挥舞着长剑，怒吼着：“散开！都散开跑！”
那些村民看着宛如山岳般向着村子方向碾压而来的巨兽，终于随着第一个人迈开步子，所有人都在慌乱中奔跑起来。
最终，村口的位置就只剩下了陈广，女精灵村长和她的侄女，以及那个停止逃走的士兵。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没什么特殊的。
陈广虽然在扮演一个普通的剑士，但挥舞的毕竟是两百公斤重的铁块。当这玩意被以人的臂膀为圆心快速挥舞起来后，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闸切机。
在这头巨兽的头颅，张开狰狞腥臭的口器扑过来时，陈广将拖曳在地面的巨剑勐然挥舞而出。
因为是向上斩击，巨大的重量所带来的势能甚至让陈广的双脚下陷入了泥土半寸，夸张的黑铁巨剑宛如粗重的笔墨，在空中画出一个宏伟的笔画。
只是一瞬间，便斜斜斩下了这头巨兽上下颚的三分之二。
无数的血液喷洒在身上，让陈广所穿着的黑袍变为了血红的颜色。
然而就在那两瓣上下颚即将着落在地面的瞬间……原本吃痛即将发出撕心裂肺吼叫的巨兽，以及被陈广斩下来的口器，伴随着一阵奇异的空间波动，消失在了空气中。
陈广一愣，站在原地的其他三人也是被这景象搞得猝不及防。
本来他们还在沉浸在陈广那绝顶暴力挥砍的震惊中，可现在，他们只觉得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好在对方消失的那一瞬间，已经给了陈广足够的反应时间，他在空间产生波动的一飞秒就将磁场套在了对方身上。
而陈广之所以有些惊讶，是因为……那股磁场的位置，居然在这个宇宙的平行世界？
可还行，原来这个宇宙都已经有平行世界了。
好奇心驱使下，陈广留下这具分身继续扮演，然后分出一具分身的分身，直接使用空间宝石前往了这个巨兽残躯前往的世界。
刚一来到平行世界，迎接陈广的就是无尽的真空。
脚下的星球直接消失不见了，陀螺星球的位置，在陈广一光秒的磁场笼罩范围内只有一个狭小的陨石在飞行。
说是平行宇宙，结果连自己创造的那个星球都没有？
看来自己生捏出来的星球并不被纳入平行世界的产生当中，可这个宇宙也是我捏的啊，判定标准是否有些迷？
这里面或许有些基本原理可以探究，但陈广目前好奇的对象不是这件事，而是那头消失的巨兽尸体。
现如今那具巨兽的尸体，就在陈广磁场探查到的陨石上。
陈广身上的紫光一闪，人就站在了那颗不大的陨石之上。
这陨石的大小可能也就一栋普通的五层楼那么大，在星空中的尺度可以说比灰尽和碎屑还小。
巨兽原本只能说大残的躯体，现在已经毫无声息，全身的血液在无重力的真空当中漂浮。
虽然陨石在前进，但血液也拥有陨石的惯性，所以并没有出现向后延伸的血线。
而在巨兽尸体的腹部，仍然在有无数鲜血的泵出。
陈广走上前，绕过巨兽的尸体，就看到在鲜血迸射的位置，是一个‘人’在大快朵颐。
说是人，可即使在真空中，这个正在进食的家伙也没有任何防护，不仅体表没有结冰，反而巨兽的血液一沾染到他的身体就会瞬间蒸发。只不过这些血雾会极快的逸散在真空中，所以倒没有出现‘热气蒸腾’的样子。
平行世界的生物？
陈广挑眉，明明平行世界连自己捏出来的星球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文明？
别说文明了，距离宇宙大爆炸不过刚刚过去几千年的时间，成型的星球有多少都是未知数。可能连河系都还不稳定呢，估计整个宇宙到处都是远比三体星还要混乱和残酷的环境。
而就在这时，这个正在就餐的家伙，仿佛注意到了什么。
可能是一些遥远的恒星投下的影子，让他发现了陈广，于是这个人缓缓转过头来……
看到此人的长相，陈广不由一愣。
因为对方……长得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甚至不是本体那样的年轻状态，而是自己这个接受了笑傲江湖人生的白胡子老头模样。
什么情况，我难道在创造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小心留了一具分身？
不对啊，陈广自从获得了黑暗维度，就几乎不需要睡觉了，而且脑海中的记忆也完全不需要定时清除以免大脑过载，他能承受的信息还远远摸不到上限呢，这么多年的记忆在脑海中无比顺畅，完全不可能发生这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而见到了陈广后，那个正在茹毛饮血的‘陈广’也是一愣，全身紧张的僵硬住，随后一扭头，双足勐然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就离开陨石，窜入宇宙当中。
陨石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陈广则留在了原地，饶有兴致的挠了挠下巴。
他已经读过对方的心了，知道了这个家伙的身份。
觉得有趣的同时，又有些无语，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好家伙，竟然做到了这一步，看来我对你们确实有些苛刻了。”
没错，这个陈广竟然是当初离开了那个圆盘星球的初代造物之一。
它们在离开了星球，发现陈广并不挽留后，十分的沮丧和失落，终于意识到自己等存在对父神而言的一文不值。
这样的心理早就了它们许许多多的怪诞行为，有的在吞噬有可能诞生生命的星球，有的在尝试熄灭宇宙中的所有恒星，总之就是想方设法在陈广注意不到的地方捣乱发泄。
而这个初代造物……他没有选择给陈广捣乱，而是在经过漫长的思考后，决定踏上父神的道路。
虽然初代造物们并不知晓和理解陈广的过去，可它们至少还是明白，这个宇宙是父神创造的，那个拥有生命的星球也完全是父神一手造就的。
生命的意义，初代造物们不懂，但至少知道生命肯定对父神而言有意义。这个初代造物对此好奇，并且想要真正理解，为什么父神会因为那些‘精灵’而对自己等存在弃之如敝屣。
所以他想要效彷陈广。
效彷的第一步，就是先变成了陈广的模样……
可惜，初代造物们压根就没有机会了解过陈广的身体构造，虽然它们捏出来的‘精灵’是参考父神的样子，可最终实际让精灵们可以‘进食、说话、交谈、消化、排泄、流汗、心跳、造血、繁殖’等等一系列生命化的步骤，还是陈广补完的。
所以这个初代造物就以陈广补完后的精灵身体，将自己改造成了陈广的模样。
于是他想要先学父神那样，开创出一个新的宇宙……可对宇宙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和知识的初代造物，只能像是陈广最初给予它们的行动方式一样，逐步探索自然，探索空间的奥妙，最后竟然歪打正着的创造出了前往平行宇宙的魔法。
只可惜……是单向传送。
他回不去了。
回不去也就算了，刚好踏上和父神一样的道路，进行一个生命星球的创造……只可惜，虽然初代造物们被陈广赋予了极多的天赋和能力，但徒手捏星球什么的，还是太超过这个能力范围了。
再加上这家伙没有超光速移动方式，就近挑选的几个星球，不是距离恒星太近，创造的生物直接被烧成灰。就是距离恒星太远，难以保持温度，离开初代造物的庇护就根本难以生存。
几千年过去，各种尝试无果后，他也摆烂了……
现在就每天召唤点父神星球的生命，如果是普通精灵就聊天直到对方寿命耗尽，如果是野兽就打打牙祭干干饭，才能获得一点生活乐趣的样子。
而之所以一见到陈广就跑，理由也很容易理解，毕竟是顶着父神的脸做这种茹毛饮血的事情，还早就明示过不在乎它们生命，他此时畏惧陈广倒也情有可原。
陈广倒是对他的行为无所谓，他本来也没把自己真当什么不可冒犯的神祗，虽然他在这过程中祸害了不少精灵，但好歹那些无辜精灵也是寿命耗尽而死，这种事情都要管的话，那么多宇宙那么多事情他用神速力都不一定能管得过来。
陈广一挥手，直接将这个初代造物用空间宝石拉回到了自己面前，那初代造物只觉得眼前以化，父神就重新出现在了视野当中，心中顿时如坠冰窟。
他只能凭借反应，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修改自己的面容，让自己的长相变得和陈广毫无关系，仿佛这样就能亡羊补牢。
陈广看着他瞬间从自己的翻版，变得五官扭曲，耳朵不是耳朵，眼睛不是眼睛的，整张脸都仿佛用PS给液化了一样，摇摇头，也懒得评价他的行为，只是在真空中清晰的传出声音道：“既然想要学我，就不要半途而废。”
这个初代造物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又是一花，双脚传来冰凉触感，扭头一看，自己竟站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上。
目视远方，能够看到略显弯弧的地平线，以及遥远且冰冷的蓝色太阳。
除此以外，便是冰雪之陆与幽蓝之海，再无他物，荒无人烟。
“这是……”
初代造物有些愕然，他喃喃道：“好像……有点熟悉？”
陈广看了他一眼：“你忘了？才过去一千两百年而已，你找的第二个想要创造生命的宜居星球啊。”
初代造物闻言，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以为父神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让自己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愚蠢，然而接下来却没有听到一声责备入耳。
初代造物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陈广目视远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听父神轻声道：“你还真给我带来了一丝惊喜……这才对，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初代造物顺着父神的视线，扭过头，这才注意到，在白雪皑皑的寒冷大陆上，有着一些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的存在。
“那是……那是？”
初代造物不知为何，自己抄袭父神改造后的精灵所造就的躯体中，胸口位置的器官开始莫名其妙的泵动血液。
他连忙飞奔过去，厚重的积雪在他踩过的脚底融化，不过区区几个呼吸间，初代造物便跨越了上百公里的距离。
他虽然为了模彷父神，但很显然对于父神抛弃初代造物们的行为，他的内心是极为愤慨和伤心的，所以在这方面不打算模彷父神，直接就想要一步到位的创造可以自行繁衍的生命。
只可惜……他的能力，不足以让他创造出的生命，克服如此严酷环境。
毕竟这星球最多就有点水蒸气，除此之外，真的什么资源都没有。
他只能无奈且悲痛的看着那些自己的造物在自己的庇护下，与暴风雪中逐渐凋亡和灭绝。
即使他能够保证活着的造物没有生命之忧，甚至可以不停的从父神的星球召唤肉食来提供给他们吃。
但是……他没有能力，创造一个温暖且稳定的环境来让他们繁衍生息。
而造物们的寿命是有极限的，最后一个自己创造的生命老死在双手之中后，这个将自己打扮成父神模样的初代造物，这才彻底绝望。
自那之后一千多年，再没有考虑过建设生命星球，任由自己在宇宙当中浮萍般漂泊。
可现如今……
在自己离开后，自己的造物们，竟然活了下来么？！
脑海中闪过这种种念头，终于，离得近了，看得清了。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他模彷‘精灵’们创造的类人生命……而是，一大群冰块？
初代造物愣住了。
第211章 初号机是你妈
没错，就是冰块。
即使他们穿着衣服，戴着不知名植物编织的厚厚兜帽，可任谁都能一眼瞧出来，这就是穿了衣服的人形冰凋。
并且这些冰块看起来都极为纯净，别说杂质了，气泡都没有。
但初代造物能看出来，在他们的冰壳内部，却又是液体的水，而非彻底冻住的硬块。
并且这些冰人既没有五官，绝大多数也没有手指。他们的手是或锥型或球型的冰块，只有少数人将工具‘冻在手里’。
“砰！哒哒哒！”
一个冰人注意到了初代造物，慌忙用冰块相撞的声音喊出话来，招呼其他人。
那些正在建造冰屋的冰人，同样注意到了面容扭曲浑身升腾着热气蒸发雪水的初代造物，一个个惊恐的用锥型的冰块手对准了他，却都忍不住后退，根本不敢上前。
陈广这时候才从发愣的初代造物身后走出，看着这些冰人，抬起手，开始有节奏的拍手。
拍手发出的节奏不像是音乐，但十分有规律。
这些冰人听到陈广拍出的声音后，彼此之间不再那么慌乱，虽然他们彼此相互对视之下，仍然显得有些迟疑，但总归不像之前那样乱成一锅粥了。
“父神……他们是？”
初代造物满眼都是疑惑，陈广微笑解释道：“还没想到么？他们虽然不是你的直接造物，但生命的起源和文明的发展都来自你。”
陈广看着这些冰人，赞叹道：“生命真是能够自己找到出路……你曾经在这个世界建造的生命，以及留下来的技术和文明，在离开你这个保护者后，竟然也自行开花结果了。”
初代造物却难以置信的高声道：“可是……可是我制作的，是类似父神所宠爱的精灵那样的生命，根本不是这些莫名其妙的生物！”
初代造物毕竟是陈广直接创造的，而精灵也是由他的同伴所创造，因此生命的繁衍和诞生在他看来并没有多么神奇，此时根本不关心这些冰人，只是奇怪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来的。
陈广摇头道；“虽然你创造生命的模板是精灵，但你毕竟也考虑到了这个世界气候的严寒，因此在设计之初，基本上个体怎么抗寒怎么设计，不仅如此，你还考虑到结冰问题。发现了结冰除了温度以外，还有杂质结晶问题，搞出了即使温度极低也不会结冰的过冷血。”
初代造物点点头，他对父神知晓自己的行为并不惊讶。
“只可惜，精灵的生命形式，本身就和这样的环境无法兼容，就算你为了抗寒做出了许多的改进，但各种功能的相互冲突，修修补补之下也依然没有让你创造的生命繁衍生息。”
陈广看向初代造物，问道：“你还记得，最初你所看到的那两个早夭的新生儿么？”
初代造物扭曲的面庞一暗，低声道：“我记得……父神，那是未经我手维持稳定，第一对自然降生的霜精灵胎儿。”
“我为了让霜精灵们能够在这冰天雪地中繁衍生息，吸取了在上一个星球设计炎精灵失败的教训，甚至给它们设计了能够通过意志控制寒冰的能力，自信满满他们能在这里解决一切生存问题。”
“可生存问题我全都考虑到了……却没能顾及他们生育后代后，如何复现这些能力的问题。”
“我满怀希望的希望它们能够凭借其父母遗传的体制生存下来……可我失败了，我的设计完全是千疮百孔的，纵使我能让那些被我直接创造的个体维持生命，可当两个个体相融合后，生育出的新个体，所有器官和功能都完全失调了，几乎每个器官都各自为政，拼命为自己摄取养分，不顾其他器官的死活。”
“就连我都来不及将它们救下，它们就停止了心跳……”
初代造物显得极为失落和痛苦，那两个孩子的降生，他甚至比它们的父母还要欣喜和期盼，最终夭折后，他也远比那些懵懵懂懂的霜精灵更加痛苦和绝望。
他低声道：“之后第三个婴儿，第四个婴儿，我都在他们出生后立刻干预。但这样，只不过又把他们给变成了我的直接造物而已……无论尝试多少次，没有一个婴儿能够在脱离我的保护中顺利长大。”
于是最终，初代造物放弃了。
而他本来也没有给自己的造物设定什么感官和欲望，所谓的繁衍，也不过是造物主的要求而已。
当造物主不再要求霜精灵们结合生子，他们也就懒得再做那种消耗热量的行为，最终在造物主的注视中，逐渐耗尽最后一个霜精灵的寿命而灭亡。
陈广摇摇头道：“但没曾想……那两个被埋葬在雪中的霜精灵婴儿，因为体内经由你设计的过冷血，维持住了它们的大脑的生存。”
“当然，因为你所谓的过冷血当中，红细胞完全是多余的，最终经过冰人们一代代的繁衍，现在已经完全演化为无色透明的状态了。”
初代造物闻言，浑身一震，颤声道：“也就是说……也就是说，这些冰人的始祖，就是那两个婴儿？……亚丹和夏诺，它们没死？它们当初竟然没有死？！”
陈广微微点头：“没错，你自己也说了，你的设计千疮百孔，各个器官之间根本不协调。心脏和大脑放在一个身体里，却几乎没有交互，仿佛分开摆放在培养皿里一样，这从体征来看，自然很容易以为人已经死了。”
他看向不远处相互之前轻轻敲打商量对策的冰人，忍不住微笑：“但从结果来看，你单独设计的大脑器官组织，却可以依靠你给予他们控制冰霜的力量，来为自己提供周围水体中的养分。”
“所以说，这些冰人的始祖，早在你的造物剩下第一个孩子开始，就已经在地下默默繁衍了。而你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冰层之上，一点也没有留意到。”
“你用我曾经赐予你们初代造物的静电力场看看吧，这些冰人厚厚的大衣之下，胸口位置，就是你所亲手设计的大脑啊。”
初代造物浑身颤抖，连忙听从陈广的建议，扫描这些冰人的身体构造。
这才看懂这些冰人身体结构的美妙。
他们的身体结构，完全由一块块大小不一样的冰块构成。这些冰块绝大多数是球型，外面是冰壳，内部便是无色透明的过冷血。
一般两个大冰块之间，会有一个‘工’字形的冰块作为链接，相互之间还有四到八个偶数孔洞来维持冰内液体的循环。
这些血液并非完全的纯净，内部其实也还有一些类似红细胞的物质在输送营养。
但由于这么寒冷的温度根本不可能有病毒还能生存，因此白细胞也没用。冰人们受伤后，可以直接将伤口冰封冻住，所以血小板也没用。整体而言，内部液体中的物质还是十分稀薄的，这也是初代造物一开始以为他们体内的液体极为纯净的原因。
如果液体中有杂质，基本上会直接推到冰壳上冻住。冰壳会随着冰人的运动慢慢融化蒸发，然后内部的过冷水就依靠这些微小的杂质洁净来凝聚新的冰壳，以此进行新陈代谢。
也是这时候，初代造物才意识到，难怪冰人会选择用那么多冰块来组成自己。不仅仅是用来活动，还因为这样的话，还能够随时更换身体部件，只需要在更换时冰封那些流动过冷血的孔洞就好。
而能够随时更换身体部件的结果，就是他们会提前把要用的工具给冻在冰块里，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换手，而不是松手换工具。
至于他们穿厚衣服的原因……当然是为了保温。
冰人依靠雪、冰块、海水来维持体液，但把它们化冻后降温成不会产生结晶的过冷水，再把杂质推到冰壳上加厚结冰，也都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冰壳在太阳下融化的太快，让他们来不及产生足够的过冷水，身体会变小不说，冰壳变薄后，磕着碰着，是真的容易死的。
“这就是……生命？”
初代造物喃喃自语，忽然间，他仿佛悟到了什么。
他扭过头，看向陈广那副满意的样子，忽然开口问道：“父神，这才是您创造我们的目的么？”
陈广回过头，就听初代造物继续道：“虽然有些地方比较浪费能量……但是这种完全由自然演化而成的生命，充满了人为设计无法考虑到的充沛细节和神来之笔……”
他看向陈广：“您最初想让我们设计的，其实就是类似这样的存在吧？”
陈广沉默片刻，点点头：“没错，我在制造你们的时候，给予了你们太多的能力。无论是电磁力，魔法，引力，磁场转动，你们会的东西太多了，从诞生开始就能随意的改造自然，完全没有这种被大自然凋琢的痕迹。”
“所以非常无趣。”初代造物接话道。
陈广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那些冰人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从中走了出来，他谨慎的磕碰着身上的冰块道：“哒冬，卡嗒啦-哒？”
初代造物闻言一愣，他在静下心之后，终于也能用磁场转动获取对方胸口大脑的思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对方这话的意思是：‘请问，您是父神么？”
然而这句话，却不是对自己说，而是对着陈广说的。
初代造物通过读取对方的记忆，马上理解到，原来自己当初建造霜精灵，所遗留的遗迹竟然还在，还被冰人们当作了创世一族的圣地，是形成这里信仰与文化的根基。
而其中，就有自己曾经的画像。
初代造物苦笑一声，看着对方面孔的冰壳上映衬出自己扭曲的面孔，再看看父神的模样。
没错，就是当初自己模彷父神的那副样子。
陈广微微一笑，用轻轻拍掌来回答对方：“没错，看到你们繁衍的顺利，我也就放心了，你们继续好好生存吧。”
说完，也顾不得变得激动起来的冰人，直接一道紫光裹挟着初代造物，便离开了这个平行宇宙，回到了初始宇宙的圆盘星球大气层外。
那个扮演大剑雇佣兵的分身，还在村庄内迎接英雄般的待遇。但是陈广刚刚见识到了全新的生命形式，内心十分期待它们最终形成的文明，实在有些懒得去观察那些其实就是自己照着人类抄的精灵了。
而初代造物在看到脚下熟悉的圆盘大陆后，眼中流露出了无限的怀念和怅然若失。
那……曾是自己的家园啊。
只可惜，父神要把家园留给那些精灵……自己等初代造物便只能出走。
不过他甩甩头，嵴背逐渐挺直，彷若念头通达般，看向陈广，语气终于带上一丝轻松：“父神，所以说，这才是您的要求，对吗？”
陈广看向初代造物，有些歉意的微笑点头。
“没错……还有，我确实对你们有些亏待。”
初代造物却摇摇头，面容逐渐消解，转为最初陈广所设计的模样……大致来说，也是人脸，但是整个腰部以下是六对巨大的翅膀。
原本这些翅膀是纯白的，毕竟陈广没有上色。而现如今，它们已经完全被初代造物染成了漆黑。
没什么深意，只是这是宇宙的颜色，而那些前往星空的初代造物们共同的选择，他们想要将星空当成自己新的家园，也是和留在圆盘大陆上的同类做出区分。
他看着陈广，露出笑容：“父神，我终于理解了您的渴望和诉求。”
说着，他向陈广俯身行礼，随后转过身，向着无垠的星海飞去。
“我……这就为您，去创造更多。”
陈广张张嘴，原本打算组织，但最终没有开口。
不是他想要再看到更多新奇的生命形式，而是他发现……这就是初代造物们的追求。
自己再设计他们的时候，也没有特意的设计什么欲望……因此初代造物们没有食欲，没有情欲，没有物质欲。
他们唯一懂得的，就是应和父神的追求，这就是他们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陈广叹息一声，他还说这个初代造物没有注意冰下的生命……他也一样，一开始开玩笑的说要设计群工具人，结果真的把他们当成工具了。
忘记了他们也是人。
“以后，你就叫路西吧。”
陈广忽然开口了。
远去的初代造物一愣，全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最终强稳心神，又回过身冲着陈广行了一礼。
“是，我仁慈的父神。”
EVA宇宙中，正在远程看着自创宇宙自己经历的陈广，忍不住发出感叹：“还真是……不能把任何生命当作工具啊。”
而和这声感叹一起出现的，是整个东京地下基地中，NEVR总部，碇真嗣和碇源堂的对话。
“父亲。”
虽然碇真嗣曾经说过不想再驾驶初号机了，但被碇源堂喊来后，他还是在精神上无法违抗大人的命令。
虽然很想指着鼻子骂碇源堂，但最终，真嗣也只敢喊出父亲二字，来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沉默。
而碇源堂，省去了劝真嗣继续驾驶初号机，然后真嗣再反驳自己的过程，直接在对话的最开始，就说出了打算让真嗣回心转意的那句话。
“初号机是你的妈妈。”
第212章 期待动手的那一天
“啊？”
真嗣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料到父亲会跟自己说这种可笑的话。
他很想反驳，也很想斥责父亲，怎么可以拿过世的母亲来开这种玩笑。
然而看着碇源堂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注视自己与注视他其他下属完全相同的冰冷目光，碇真嗣下意识退缩了。
在咽下嘴里的话后，他却也不由得陷入迷茫。
虽然无论从逻辑还是感性上来说，碇真嗣都不愿意相信这种荒唐的发言。、
但父亲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碇真嗣带着巨大的困惑，以及一点点一丝丝为不可察的愤怒，向着碇源堂质问道。
连陈广都有些意外，没想到碇源堂这个狗谜语人，居然会跟真嗣说这个。
但真要说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现在人类拥有奥特曼这样的大杀器，连使徒都不是对手。
那可是能够依靠双臂的压合力直接捏爆AT力场的恐怖存在。
姑且不说到底奥特曼的能源来自哪里，单说其双臂的材质，恐怕密度就远超地球上任何已知材料了。
那天碇源堂当时坐在办公室中，一语不发，保持着沉默的姿势将近两个小时。
作为了解死海文书以及明白亚当莉莉丝等创世神话的人，加上碇源堂自身拥有的物理学知识。他几乎能断定，奥特曼绝非人类可以自行研究出来的战斗机甲。
那一定也像是EVA中的亚当克隆体一样，制作的原材料也是来自神明的产物。
可是关于奥特曼的一切，死海文书当中都没有任何记载。
要么，那是死海文书都无法预料到的，属于人类的奇迹。要么，奥特曼的外形和名字都不过是障眼法……
难道她实际上也是个使徒？
毕竟死海文书并没有对每个使徒做出详细的描述，仅仅阐述了数量和差不多会到来的时间而已。
如果真是如此，情况就糟糕了。
因为人类补完计划的条件之一，就是战胜所有想要夺取人类智慧果实的使徒，并且反向夺走使徒的生命果实。只有这样，生命果实和智慧果实融为一体，人类才有成神的资格。
而想要战胜奥特曼……这个难度，已经远远超过碇源堂最初对EVA的规划了。
就算是初号机暴走，能否战胜奥特曼也是不值得乐观的未知数。
不过好在奥特曼并没有AT力场，所以也不并不见得就是最坏的可能。
而除了战胜所有使徒之外，初号机也是最终成神仪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毕竟初号机中碇唯的灵魂，才是碇源堂所有行为的目的所在。
但现在的问题是……正因为他需要拥有碇唯灵魂的初号机，所以他才需要碇真嗣。
这段时间，在碇真嗣体验城市美好生活的时候，碇源堂一直在想方设法重新驱动初号机。可就连曾经还能稍微驱动初号机的凌波丽，现在也没办法再驾驶初号机了。
自从碇真嗣驾驶过初号机后，里面妻子的灵魂就除了真嗣外任何驾驶员都不认了，强行驱动只会暴走。
“你妈妈就是设计EVA的工程师之一……也是最重要的核心骨干。”
碇源堂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少有的聊起对方的母亲。
“在设计EVA之处，其实是没有考虑驾驶员的。那样高强度的战斗，本身就可以用连接的电脑进行远程指挥和操控。”
碇真嗣静静聆听，虽然父亲说的是公事，但这样难得的父子交流时刻，他恍然发现过去竟从未拥有过。
有些新奇，有些暗然，也有些珍惜。
即使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再差，碇真嗣毕竟也是有过想要从碇源堂这里获得关注和关怀的奢望的。
“但很可惜，EVA那时候始终无法进行精细化的行动，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罢了，完全没有战斗力可言。”
“之后……发生了意外。”
碇源堂的话语言简意赅，意外究竟是什么，也一笔带过，只是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那场意外事故最终带走了你的母亲……但她的灵魂却以未知的形式与初号机相融合，自此，EVA拥有了灵魂，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妈妈，真的在初号机里面？”
碇真嗣听完父亲的话，只觉得茫然，像是做梦一样的荒诞。
但与此同时，他也从父亲试图冰冷的话语中，听到了少有的一丝波动。
那丝波动很细微，但在碇源堂这个总是古井无波的人语气中，却就显得格外醒目了。
遗憾和沉痛早已沉淀其中，深入碇源堂每日的话语里。可在真正聊到碇唯的时候，还是展露出了一丝不同于往日的卷恋和怀念。
原来，父亲也是有情绪的么？
碇真嗣不好说，给自己震撼的，究竟是父亲话语的内容还是透露出来的情绪。
最终，碇真嗣还是相信了碇源堂的话。
于是碇真嗣首次在没有战斗和训练任务的情况下，重新登上了初号机的驾驶舱之中。
这一次不需要训练，不需要去战斗，而仅仅只是体会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期待。
恐慌这是真的，母亲真的被做成了巨大的战斗机器人。
期待这是真的，母亲真的还活着，并且还和自己并肩作战。
而怀揣着和母亲再相见的目的，碇真嗣再次登上初号机，让自己连同肺部一起完全浸泡在LCL当中后。
同步久违的开始。
而在同步开始的一瞬间，灵魂和初号机相连的第一秒，那股熟悉的安心感，那股自己原本在战斗和抗拒中一直忽略掉的感觉，碇真嗣发现它们竟然是如此的清晰和宏大。
正因为太过清晰，以至于碇真嗣将它们误以为是常态，误以为是LCL这种温热的液体带给自己的感觉。
错了，大错特错……
那明明，是母亲怀抱的温暖。
甚至，碇真嗣甚至想要说，那是就仿佛回到了羊水中般的安心感。
“我怎么……好像每一次进入这个驾驶舱，都会哭呢？”
眼泪融入LCL液体里，初号机缓缓抬起双臂，拥抱自己。
这次登录，是基于碇源堂总司令的特许，此次登录未记录在桉，也只有不到三名旁观者。
他们分别是赤木律子，冬月耕造和碇源堂。
“同步率……98%？！”
金色头发的研究员，赤木律子看着数据，有些难以置信道。
要知道，碇真嗣第一次登上初号机，同步率不过40%出头而已，而同步率越高，EVA的行动就会越顺畅，协调性越好，巨型类人体的战斗力也就能更充分的发挥出来。
赤木律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高处的碇源堂，奇怪他们父子二人究竟聊了些什么，居然能让真嗣的同步率一次性提高这么多。
而相比对事情一知半解的赤木律子，站在碇源堂身后的冬月耕造，对初号机的了解和碇源堂是相等的。
只不过和碇源堂不一样的是，看到这一幕，后者只是微微皱眉，冬月耕造却忍不住眼角有些湿润。
“唯……”冬月耕造无意识的低声喃喃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收住情绪，一言不发。
碇源堂并没有在意这个老搭档的情绪失控，只是心中暗暗琢磨：这样的话……还有隆基努斯之枪的问题需要解决。
想要初号机成神，就不能让正版的隆基努斯之枪参与最后的仪式，需要想办法将其从莉莉丝身上解除，最好是丢到外太空。
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就必须提升NERV的战斗力，不能让消灭使徒的重要工作全被世界熔炉组织的奥特曼抢走。
或者……反向思考，降低奥特曼的战斗力……
前者的话，初号机的同步率上升，二号机在前往东京的时候已经和舰队一起战胜了鱼天使，无论是实际上的战斗力还是话语权都有所回升，暂时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而后者……自己需要情报，以及间谍。
不过世界熔炉组织太过神秘，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型组织，明面上的人员竟然只有那个叫陈广的男人和奥特曼的驾驶者卡尔。
碇源堂的眼神微微眯起。
也许，可以从那个叫卡尔的孩子入手……
即使机体再强大，驾驶员也终究不过凡人之躯。
而远在夏威夷喝着果汁晒太阳，却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陈广，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好啊，把注意打到卡尔身上了。”
自言自语着，他喝了口果汁，轻笑道：“期待你们真的动手的那一天……”
学校又来了个外国学生。
只不过，这次是来自德国的橙发美人，纵使已经几乎见惯了卡尔和布鲁斯的学生们，也忍不住再次骚动起来。
毕竟卡尔和布鲁斯虽然长着外国面孔，却依然是黑色的头发和眼眸，还是男生，当然不如有着耀眼发色的美女来得受欢迎。
而明日香一来到班级中后，没等老师介绍，目光在教师中扫视一圈，直接走到了卡尔的面前。
卡尔原本正在无聊的翻书，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就看到明日香一脸傲气道：“嗯，你就是那个奥特曼的驾驶员吧？看起来倒确实还算可靠……”
“欸？”
这声欸，并不是卡尔发出来的，而是坐在他旁边的同学。
几秒的安静过后，整个教室仿佛爆炸了一样。
“等等等等？！”戴着眼镜的相田剑介，第一个冲到了两人之间，一脸不可思议的大声道：“卡尔你是奥特曼的驾驶员？那个奥特曼！？那个银色巨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同学扒拉着脸拽到了身后，另一个男同学满脸兴奋道：“真的么？！那个银色巨人真的一直是你在驾驶么！？太强了吧！好强！”
叫嚷中，又塞进来一张脸，还是个男生，双目圆睁：“所以你一直在拯救世界？！你这个家伙，居然能够瞒这么久！这点也好强啊！”
奥特曼的事情，虽然在解决第一个使徒的时候，并没有向民众公布。
但这种两个几十米的巨大生物战斗的场面，就算官方再怎么隐瞒，也会有类似原着中相田剑介这样拿着摄像头，不怕死的从避难所偷偷跑出来的家伙。
毕竟那样的影像也是很值钱的。
虽然陈广有控制seele进行新闻管制，但也就做了这点事情，对于民间自发的行为，他可懒得管。
因此银色巨人守护人类的画面也逐渐流传开来，广为人知。
再后来，才有一些在NERV工作的人员，透露出了‘奥特曼’这个名字。
原本明日香刚来的时候，还很享受众目睽睽的感觉。但是没想到自己和奥特曼驾驶员初次打招呼之后，旁人的注意力直接完全被对方夺走，顿时明日香就有些不爽起来。
不爽归不爽，她内心告戒自己：明日香，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要成熟一点。
因此也只是抱着手，哼了一声，没有在卡尔被这样围着的时候凑上去继续交流。
这时，她才注意到唯一没有凑过去的一个同学。
他原本看起来存在感不是很高，只有在不采取行动的时候才暴露了出来，让明日香注意到他。
“你是……”只不过看到这个男生的面容，明日香还是感到一丝熟悉。
真嗣也注意到了明日香，在一片嘈杂声中，冲着对方有些腼腆的抬起手打了声招呼：“你好，明日香同学……”
“嗯，你好。”明日香只是点了点头，仍然在回忆从哪里见过对方。
好在记忆点并不遥远，就在不久前……
“等等，你好像是那台只有一次战绩的初号机的驾驶员？”
明日香终于想起来了，没办法，他的照片是和卡尔一起给自己看的。有旁边那个帅气的卡尔吸引注意力，就算明日香的好脑子，竟然也一时没能想起来真嗣这张普普通通的脸。
“啊？”真嗣也愣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
好在其他同学都在忙着围着卡尔，而老师则根本不管教室内的乱象，自顾自的开始讲课混薪水，完全对教室内学生的行为不闻不问。
毕竟他也知道，这个教室里的学生，主要工作并不是学习知识……所以也懒得为他们的未来操心。
人类还有没有未来都不一定呢。
明日香就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中，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骄傲道：“你身为初号机的驾驶员，难道没有听说么？最近入侵的第六使徒，可是由我驾驶二号机，单人无伤击退的哦！”
“二……二号机？”
和原着不同，没有接受自己驾驶员身份的真嗣，并没有受邀前去迎接二号机的到来。因此也没有和明日香一起，在二号机的驾驶舱内战胜鱼天使，少混了一个使徒击杀数。
坐在角落的布鲁斯，仍然在阅读着属于EVA世界2015年的前沿科技论文。
他之所以还留在EVA的世界，当然不是为了和卡尔一样，从驾驶巨大机器人变成想要拯救一切和挽回悲剧。
布鲁斯是发现了不同世界的科学路径截然不同，这里的科技某些方面远远领先1980年的美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更多新知识。
这样等回到自己的宇宙之后，他……说不定真的可以自己造一台属于自己的机甲？
当然，因为不需要面对巨大的怪物，因此布鲁斯也不打算搞什么猎人机甲那样的大块头，说实话超巨大机器人他已经开腻了。
现在布鲁斯更想要制造一台可以随时穿戴的贴身机甲，最好能够飞行，搭载人工智能辅助操作。
嗯，想要飞行的话，可以使用四肢的掌心作为推进动力发射口？好像不错，这样控制方向也灵活且符合直觉。
只是能源问题不太好解决，这方面无论是环太平洋世界，还是EVA世界也都没有什么突破。
所以布鲁斯的初步设想是……以猎人机甲为原型，先小型化核反应堆，再把那玩意安装在机甲的胸口上。
第213章 EVA不就是打怪兽么？
“所以，真嗣你最终还是决定继续驾驶初号机对么？”
放学路上，卡尔喝着可乐，对身边的碇真嗣问道。
碇真嗣有些愧疚的垂首，“啊……”了一声，以示回应。
卡尔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你在垂头丧气些什么？你难道以为我会不开心么？”
真嗣连忙抬头解释道：“不是，我知道卡尔你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
说着，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你明明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帮我从泥潭中挣脱出来，我却又自顾自的枉费你的努力，所以总觉得……非常对不起。”
卡尔哈哈笑道：“你不要误会了，真嗣。我所帮助的，只不过是不应该踏上战场，内心没有成为战士觉悟的无辜者而已。”
他将手搭在了碇真嗣的肩上，冲他露出坚定的笑容，鼓励道：“但如果重新踏上战场，是真嗣你的决定，那我也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
真嗣看着卡尔完全没有任何芥蒂的微笑，一时间右手不自觉的微微颤动。
这种完全只考虑他人的心情的支持方式，很难不让人动容。
就更遑论真嗣这个自从妈妈离开后，就一直独自面对这个完全不欢迎自己的世界的懦弱孩子了。
不会因为自己的愿望而对他人的决定横加干涉，这就是卡尔的温柔啊。
碇真嗣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这就是友情的感觉么？
甚至……比那天在初号机中，感受到的妈妈的拥抱还要更加炽热和有力。
碇真嗣用力攥紧拳头，点点头，向着卡尔坚定道：“虽然我重新上战场的原因……父亲交代我绝对不能说出去。但卡尔你放心，我已经有了不得不战斗的理由，绝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
“而且……”说着，碇真嗣又有些羞赧，甚至这次确实脸上有些发红道：“而且之后每次使徒入侵，都是你一个人上战场。你帮了我那么多，所以，我……”
这话出口之前，脸皮薄的真嗣是不太好意思讲，但真的说出口以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却充斥在了他单薄的胸口。
他的背都下意识挺直了，坚定的注视着卡尔的双眼，语气从而有过的斩钉截铁：“我也想帮上你的忙！”
卡尔一愣，随后欣慰道：“这样啊，那太好了。”
虽然卡尔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啥，他只不过是让不想上战场的真嗣可以不上战场，以及没有阻拦想要重新上战场的真嗣而已。
他确实不太懂得为什么真嗣看起来变化这么大，这种坚定的神情，卡尔可在父亲给自己看的CD光盘里没有见过。
但总归，这是正面的情绪，卡尔也就没想着过多深究。
就在这时，一个双马尾少女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卡尔抬起头，就看到一头橙色的秀发，就好像一个能把人酸掉牙的小橘子一样的少女，双手环胸威风凛凛的站在人行道的右侧。
只是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身后就响起了车铃声：“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明日香连忙退到人行道的另一边，让身后的自行车过去，并且不好意思道：“啊！十分抱歉，我忘记日本是右侧通行了！”
话音刚落，骑着自行车的人就已经走远了。
于是人行道又重新只剩下三人。
明日香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随后抬起手指着卡尔，高声道：“之前在教室里，那些家伙太过烦人，让我的话没有说完。”
卡尔喝完手里的可乐，丢到明日香身后的垃圾桶中，随意道：“哦，那你说吧，我时间很充裕的。”
明日香微微侧头看着精准落入垃圾桶入口的易拉罐，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家伙的身体协调性蛮不错的，果然不是什么外行人。
随后她回过头，双手重新环胸，对着卡尔认真道：“虽然不知道你们的世界熔炉到底是什么组织，但你们的奥特曼连AT力场都没有，就算机体性能再强大，也总会有对付不了的使徒出现。它们的AT力场强度，可是有区别的！”
卡尔点点头，无所谓道：“这样啊……反正我打死的那几只，还真没看出有什么差别。”
“不要说出这种外行的话来，满不在乎不会显得你很帅气，只会让人轻视你！”明日香不满道。
卡尔一愣，挠挠头：“啊？会这样么？不过我说的可是实话。”
明日香哼了一声，只当卡尔在耍帅，这种男孩子她见得多了。
她昂着头，一脸高傲道：“总之，我要说的就是：不要把EVA看扁了啊！就算可以看扁初号机，也绝不允许你小觑技术真正成熟的实战型二号机！等到下次使徒入侵，绝对不会输给你！你就瞧好了吧！”
说完，一甩两个长辫，潇洒的转身离去。
真嗣无辜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有心说初号机也不差，但想想自己过去拉跨的表现，还真不太好意思说什么。
随后，度过了一段还算平静的时光……除了卡尔。
卡尔奥特曼驾驶员的身份暴露之后，让他因为天天跟布鲁斯混在一起，而隐约形成的‘外国人’小圈子氛围破碎，无形的双向隔阂被打破，让卡尔每天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应付周围人的热情。
即使还有明日香这个火力点分担，也没太大作用。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俊男靓女，每天身边都围着一大堆人，每天上学都能从鞋柜里收到大量的情书，让二人都有些不堪其扰。
好在最终这些骚乱，还是随着二人坚持不懈的拒绝，而逐渐平息下来。
不过卡尔还好，是个男生，又是奥特曼的驾驶员，在EVA这个充斥着压抑和绝望的时代气息中，算是少有的和英雄二字最为接近的人物了。
那些贴上来搭话的同学就算没有其他目的，和他聊聊天，再去网上发帖，也能得到以前没有的存在感和关注，所以人气依旧不低。
而明日香作为女孩子，情况就稍微差了些许。
什么初号机二号机的细节，民众也都不甚了解，更不知道她也是一个战斗机甲的驾驶员。因此在拒绝了那么多情书之后，她私底下还是被打上了‘难以接近’、‘性格古怪’等标签，逐渐被隐隐约约的忽视。
话虽如此，可明日香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事，甚至说来自德国的思维方式也根本没有和日本这里的氛围文化搭上弦，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一切也就相安无事。
某天，风头完全被卡尔抢走，因此一直过的很自在的布鲁斯，忽然对卡尔道：“我要回去了。”
“啊？”
卡尔一愣，连忙挽留：“等等，布鲁斯，这几次都是我在开奥特曼，确实很不好意思，下次就由你来……”
布鲁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问题不在这里好不好，我已经对驾驶巨大机器人没兴趣了。”
说着，他向卡尔展示了自己的设计稿，自得道：“没有依靠老师，我完全依靠自己设计的。这样的话，我的战斗力就能够跟你打个不分上下了。”
卡尔拿过布鲁斯的设计稿，翻了翻，不确定道：“不相上下……就靠这些？”
布鲁斯的设计稿虽然出彩，卡尔能看出来任何普通人穿上，都绝对能一跃获得接近现代战斗机的个体实力。
但说实话，要和自己比，那好像还差点意思。
布鲁斯轻飘飘道：“它的能源主体部分，含有氪石材料，能够在我有选择的情况下，直接发射氪石辐射波。”
卡尔一下被干沉默了。
而布鲁斯还没有放过他：“并且它的双手手背，也能随时发射红色太阳的辐射。”
卡尔叫屈道：“没必要这么针对我吧？只是抢了你几次驾驶奥特曼的机会而已……”
布鲁斯叹息一声：“我都说了，跟那个没关系，这点布置不过是为了防止你下次要跟我战斗我毫无还手之力而已。说实话，我还在想办法让这点攻击能够跟上你的速度呢，就算它们对你有用，追不上也没有意义。”
卡尔恍然大悟，心说对哦，我还可以躲来着，布鲁斯真聪明。
而布鲁斯继续道：“但是想要生产机甲，我需要韦恩企业的生产线，所以我要回去了。”
说着，他看向窗外东京市的建筑，澹澹道：“这个世界的科技，我已经吃透了我目前能掌握的部分。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久待了……况且，我也不想和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产生太多联系。”
卡尔眨眨眼，感觉自己听错了：“等等，什么即将毁灭的世界？”
谁知道布鲁斯却也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不知道么？我们当时不都看过EVA的剧情了？这里的人类会灭绝的，然后到时候老师就会把这个世界的残渣给熔炼成X金属，用来拯救其他宇宙。”
卡尔人都傻了：“等等等等，人类怎么就要灭绝了？！我们看的剧情，不就是个出现怪兽然后打怪兽的简单故事么？最后两集，主角不也成功拯救了世界么？虽然剪辑的有点乱，让我没太看懂……”
布鲁斯都无语了：“合着当时看剧情，你就光为主角打抱不平和看机甲怪兽打架了，内容你是一点深得都没看啊？”
他摇摇头，省略一切枝干和解析，直接用最简洁的话无情剧透：“总而言之，这个世界的最高层想要毁灭人类，主角的父亲想要完成的目的需要先毁灭人类，然后主角最终差不多完成了毁灭人类的大业。更深的我就不跟你解释了，多了怕你脑袋更混乱，反正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说完后，留下傻在原地的卡尔，布鲁斯摆摆手道：“那我就跟老师申请回家了，离开家里也快有一年多了，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你好好玩，等你玩腻了再回来。”
布鲁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卡尔的耳边响起了整个东京市的警报声。
第七使徒，来袭。
“卡尔那个家伙很上道嘛？跟他说会遇道蛮力无法解决的使徒后，这次就不来了。”
听着NERV总部中，传达的奥特曼没有出现的情报，明日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她开启跟初号机的通讯，嚷嚷道：“先说好，二打一太窝囊了，你可不要出手哦！”
没有经历过真嗣离开和回归的明日香，对于跟原本现役的初号机一起作战，并没有任何特殊情绪，明白这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手持巨大高周波长矛的二号机，站在岸边，看着逐渐从海水当中露出身形的第七使徒，颇有些跃跃欲试。
而感受着初号机温暖的碇真嗣，这一次却露出了认真的神情：“不，我们可不是在决斗，而是在战场啊。能够以人数优势，以最小代价获得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他原本打算和卡尔说的话，也是组织了很久的语言。但卡尔并没有阻止他上战场，这话也就没用了，谁知竟然能跟明日香说出来。
而他这么说的目的也很简单——真嗣不想初号机受伤。
为了保护机体，所以真嗣要驾驶着机体出战。
这听起来很矛盾，但碇源堂并没有允许真嗣在平时就可以无端的驾驶初号机。
‘这是战场兵器，想要登上驾驶舱，你就要拥有权限。’
因此，为了能够和母亲多相处，真嗣也只能在战场上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
全部的精力和思考用来想着如何保全初号机，也就没什么可供他来胆怯和害怕的空余了。
明日香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你还会反驳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别人说什么都会听的乖宝宝呢。”
随即她却不满道：“哼，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我可是成熟的战术家。”
说着，明日香挥舞着手中的高周波长矛，便向着第七使徒冲了过去：“那你就好好掩护我！”
真嗣明了，即可开始操控着初号机，用手中的巨型突击枪对远方海水中的第七使徒展开骚扰攻击。
无数近似炮火的子弹轰在第七使徒的AT力场上，几乎将对方的上半身完全遮掩。
明日香见状，大喝一声：“做的好！”
随后二号机像是一个矫捷的巨大运动员，以包含生物力量的柔韧性和爆发力，踩踏在突出海面的礁石和废墟上，高高跃起，手中的高周波长矛，向着第七使徒当头噼下！
第214章 宇宙警察
陈广正在夏威夷沙滩悠哉的喝椰子时，注意到走来的卡尔。
“要喝椰子么？还很新鲜，非常香甜，比大多数饮料好喝多了。”
陈广说着，拿着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椰子，手在上面轻轻一抚，椰子厚厚的外壳便像是盖子一样被轻描澹写的掀开，露出其中清澈的椰水。
卡尔本来想拒绝，但闻到椰子的香气后，身体还是先一步伸出手，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椰子，咕冬咕冬灌了几口。
发出“啊~”的一声后，卡尔擦了擦嘴，犹豫着，最终向陈广开口道：“父亲，这个世界还有救么？”
陈广挑眉：“怎么忽然这么问。”
陈广平时没有监控自己亲近之人的习惯，他没有那么控制狂，所以也就不知道之前两人的交谈。
只不过布鲁斯乘坐飞机，还在来的路上，卡尔却先一步到了这里。
卡尔摇摇头道：“布鲁斯告诉我的，他说这个世界会被父亲你给煅烧成X金属，用来帮助其他世界。”
好吧，陈广没想到布鲁斯对自己滤镜还挺厚的。
不过确实，当时在布鲁斯面前展露出这个能力的时候，就用那些已经被摧毁的世界来修复还有救的黑暗宇宙，布鲁斯可能以为自己现在做的还是类似的事情吧。
只不过，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需要拯救的宇宙。DC的黑暗多元宇宙比较特殊，是作为垃圾桶的存在，才有那么多即将消亡的残次品。
一般而言只要发展出稳定文明的世界，物理法则也是十分稳定的，基本不会发生什么能够导致全宇宙灭亡的灾难。
就算是EVA世界，无论地球上的人类和使徒怎么折腾，归根到底，其实也不过是‘亚当’与‘莉莉丝’两个外星生命的衍生物之间相爱相杀。最终结果是什么，也只会影响地球上的生态圈，对宇宙毫无意义。
当然，那是过去。
现在的EVA世界，只要人类再作死一次，出现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空白期，陈广就会将其判定为‘没有人类文明’的宇宙，无视一切外星生命的存在，将其熔炼。
所以地球上的这些生命，现如今也算是对整个宇宙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了，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
陈广不可置否道：“这个世界当然还有救，只要把亚当和莉莉丝给用现代科学技术发射到外太空去，让他们在没有阻力的宇宙随波逐流，人类就能继续安稳的生活在地球上。”
卡尔的精神一震，正要说什么，却听到陈广继续道：“然后大概在20年左右的时间，因为失去了使徒这个共同的敌人，同样失去了人类补完计划这个目标的人类高层，会重新把目光聚焦在世俗的争权夺利上。”
“在那种混乱的局势下，第二次冲击的原因会不可避免的被大众知晓。”
“随后便是……革命。”
人民的怒火，会烧光一切。
陈广已经通过类似曼哈顿博士的量子视野，看到了在卡尔将亚当和莉莉丝从地球中剔除后，会出现的未来。
甚至就连那起革命中的领导者，陈广都已经看到了她的模样。
断了一臂，却仍然高举旗帜的葛城美里。
现役NERV的战斗指挥官。
也是父母死在第二次冲击的幸存者之一。
同时，是将第二次冲击真实原因广而告之的第一人。
EVA世界的人类已经被压抑的太久了，在世界存亡的危机下，每个人都被压榨到了理论极限值。
新东京区区十几年，就从第二次冲击的上亿伤亡和废墟中，建成现如今可以随意在地面上下起伏的钢铁海洋，依靠的，可不仅仅是金钱。
还有血肉。
无辜者们的，平民们的，普通人的血肉，才是新东京从废墟中重新屹立的真正地基。
“紧接着，就是真正的，属于人类之间的战争。”
卡尔怔住了。
陈广喝着清甜的椰子，语气不急不许：“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使徒研发出的科技能力，将会毫不留情的被使用在同胞身上。同时AT力场让EVA拥有碾压一切常规军队的能力，N2炸弹这种清洁无污染型的核弹，也会让人类肆无忌惮的种蘑孤。”
他扭头，看向灿烂的海平面，波光粼粼犹如在天空上洒满了金币的海洋，轻声道：“再然后……人类会轻而易举的毁灭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成为和恐龙一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上的生物。”
其实再之后的事情，并不会和陈广所说的一样。
人类还是会重新出现的……因为EVA世界的人类，并非自然进化出来的。
他们全部是从LCL液体中诞生的，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
当所有人死亡后，他们的遗骸会化作海啸，重新洗净地表，再次从中分离和繁衍……直至历史重现。
EVA的世界中，历史是反复轮回的。每一次人类的灭亡都有迹可寻，最终只有亚当的灵魂能够留下一丝记忆，却也会因为不断重现的第二次冲击而模湖不清。
但这些，陈广就懒得和卡尔多做说明了，因为没有意义。
轮回会在这一次截止，只要人类作死到底，陈广就愿意给他们收尸。
陈广来到呆立的卡尔身边，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宽慰道：“你希望拯救这个世界，这很好。”
“但可惜的是……EVA的世界中，人类已经从灵魂到肉体，全部遍体鳞伤了。”
“你想要拯救他们，不仅仅需要战胜所有使徒，不仅仅是战胜所有敌人……更重要的是。”
陈广伸出手，指了指卡尔的心脏位置：“你要抚慰他们残破不堪的灵魂。”
第七使徒，在明日香的舍身噼中，直接被一分为二。
真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有些惊讶。
居然如此顺利和轻松？
因为这一世，真嗣和明日香没有游轮上的小冲突，明日香没有表达过对真嗣的不屑，真嗣也没有对明日香的傲气感到不满，因此他真心实意的在初号机中夸赞道：“漂亮！”
二号机中的明日香顿时昂起胸口，骄傲道：“哼哼，战斗就是要这样，不仅速战速决，还要足够有形！”
然而话音未落，被明日香噼成两半的使徒，肉体忽然一阵涌动，随后像是破茧的蝴蝶般，变为两个使徒！
“等等！这也太卑鄙了吧！”
NERV指挥部中，葛城美里忍不住一把撤掉脑袋上的耳机，发出咆孝。
下一瞬间，二号机便被两个使徒月牙般向两边延伸的臂膀，狠狠击飞出去！
“明日香！”真嗣立刻重新开枪，向着分裂的两个使徒扫射，掩护明日香。
这让两个使徒的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没有追击飞出的二号机，而是先行向着初号机奔袭过来。
“可恶！”真嗣咬牙，没有鲁莽的冲上去迎击，而是向着二号机的方向不停后退躲避，并且依旧用手中的巨型突击炮干扰两个使徒的视线。
只可惜，现在的使徒拥有两幅感官，它们凭借AT力场的防御性能，完全无视真嗣的远程射击，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初号机压迫而来。
“轰！——”
新东京市，某处避难所当中。
天花板被震荡下来缕缕碎屑。
相田剑介和铃原东二和同学们一起，正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使徒入侵结束。
作为没什么信息来源的普通民众，他们对于战斗过程一知半解，也正因为如此，几次三番的击败使徒，已经让他们对于目前的节奏感到习惯了。
就好像地震一样，只要撑过这一会，敌人就会被解决，他们就又可以恢复往昔的和平日常当中了。
作为第二次冲击之后才出生的新生代，这些学生早就适应了如今的社会和环境。
无情一点说，孩子们的适应力是无穷的……在人类幼崽眼中，只要是我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那就是天经地义，是这世间逻辑的一部分，还真没有许多大人那样的苦大仇深。
相田剑介摆弄着他的摄像机，叹息一声道：“欸~明明买了这么贵的摄像机，结果一次都没派上用场，我将近一年的零用钱欸，最后只能拍一拍明日香同学的照片来卖，太大材小用了。”
一旁的女班长闻言，翻了个白眼，也懒得搭理这两人。
“说起来，明日香同学呢？”铃原东二盘坐在地，扭头环视这件避难所，并没有看到明日香。
至于同样消失的真嗣，他甚至都没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新东京的避难所，毕竟是针对使徒袭击而非战争建造的，主要防御力度都放在建筑的外壳上，在内部则畅通无阻，完全没有考虑过敌人入侵的问题，因此所有人都能在避难所内随意行走。
只不过无聊的铃原东二扭过头，见到来人便是一愣，不仅仅是他，周围的所有原本在闲聊的同学，看到来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来人走到相田剑介的身边，相田剑介这才察觉到周围氛围的改变，抬起头，就惊呼出声：“卡尔同学？”
“轰——！！”
这时，又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颤。
相田剑介差点没有拿稳手里的摄像机，手滑了一下又连忙接住，脸却几乎刷一下就白了，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卡尔同学会在这里！？那外面，到底，到底是谁在跟使徒战斗！？”
卡尔的神情却很鲜有的严肃。
他对相田剑介道：“抱歉，我有些话，想要对全世界人说，你可以帮我录像么？”
相田剑介一愣，下意识道：“啊？哦，好的。”
然后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由白转红，心情勐然激荡起来。
大新闻的气息！
身为奥特曼的驾驶员，在使徒入侵的时候没有去战斗，而是跑来让自己录像……难道是什么大人间的阴谋？卡尔被排挤了？奥特曼换驾驶员了？
全都是大八卦啊！
他立刻摄像机的套在手上，掰开了小屏幕，连连点头道：“放心，我的手非常稳，交给我吧！”
卡尔点点头，随后将手按在了对方的肩头，生物磁场覆盖对方的全身，保护其不被自己的速度给直接撕扯成碎片。
下一瞬间，在避难所内其他同学惊愕的目光中，相田剑介和卡尔的身影如同抽帧般消失不见。
避难所内所有的同学皆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欸？！”
铃原东二更是露出了夸张的表情，整个人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嘴里不停嚷着：“超能力么？这是超能力？一定是超能力吧！”
而相田剑介，直到卷着树叶的冷风吹拂，他才忽然意识到周围环境的改变。
在眨眼的功夫，他摄像机内的背景，就从避难所变为了视野开阔的森林之上。
相田剑介看着周围环境，错愕道：“这里是后山？咦？咦？什么情况？我刚刚睡着了？”
只不过对于环境剧变的错愕，还是很快被远方的巨大物体给吸引了注意力。
两条红色的巨柱，屹立在山脚下。
相田剑介愣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等等，那似乎是叫EVA的大型人造兵器？在奥特曼投入使用之前的过渡机型的双腿？它怎么在这里倒立？”
这是没有太多情报的民间自行推测的错误信息，卡尔并没有纠正，因为这不是重点。
相田剑介又将视野投向更远方，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两个紫色的机械巨柱树立在海中，距离远了，更能看清果然是双腿。
而在四个巨柱中间的海域里，是两个造型简洁，肩膀上仿佛扛着下弯弦月的使徒。
已经无需多言，被摄影机录下来的画面，很轻易的表述出两台EVA被两名使徒击败的信息。
不过相田剑介也没有太紧张，毕竟……人类还有奥特曼呢。
就在这时，相田剑介身边的卡尔向前两步，走到摄像机画面中央，回过头来，看着摄影机的镜头。
相田剑介会意，稍微抬起镜头直对卡尔的面孔进行特写。
卡尔那稚嫩而轮廓鲜明的面庞，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他平静的开口，却说出了差点吓死相田剑介的话来。
“十分抱歉，我其实并非是奥特曼的驾驶员。”
“因为奥特曼，并非机甲，而是来自宇宙的警察。”
“简单来说……她是一个外星人。”
陈广远在千里之外，看到这一幕，嘴里的椰子都喷了。
之前在和卡尔聊过之后，卡尔直接拦截想要回家的布鲁斯，两个人一起小声比比。
陈广有些好奇，他们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来拯救这个EVA世界，但仍然没有偷听他们的交流，更没有读心。
结果……居然是想要拿着奥特曼扯外星人的大旗？
绝对是布鲁斯的主意！
不过陈广还是很欣慰的。
因为卡尔为了达成自己拯救世界的目的……竟然愿意说谎了。
倒不是陈广觉得说谎是什么好事，但这却将卡尔跟普通的超人区分开了。
自己的孩子并不是完美的童子军这件事，就让陈广颇有种见到自己对卡尔影响结果的成就感。
他开始期待起来，卡尔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来达成他的目标。
第215章 驱逐
“司令！”
冬月耕造急匆匆闯进办公室当中，就看到正中央的碇源堂保持着他一贯的思考姿势，看着笔记本中的视频。
“我已经知道了。”
碇源堂平静的开口，而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正是站在战场前的卡尔。
卡尔丢出的第一个炸弹，不仅炸翻了手持摄影机的相田剑介，更是在之后发布视频时炸翻了无数跟进网络最新消息的民众。
这话太过荒唐，当屏幕中的卡尔说出口后，第一时间人们只觉得啼笑皆非。
但这也正是布鲁斯让卡尔亲自出面的原因——作为奥特曼的驾驶员，卡尔已经在网络上拥有了不小的人气和可信度。只有他亲自出面，说出的话才不会被当作愚蠢的小道消息，而是最起码让人感到一丝将信将疑。
然而比起那些观看视频的普通人，碇源堂的内心却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
作为地球上屈指可数了解真相的几个人之一，碇源堂从一开始就知道亚当和莉莉丝都是从陨石来到地球的生命。
换句话说，来自莉莉丝的人类，都可以说是外星人的后裔。
因此当真正的外星人出现后，碇源堂反而只感觉到释然。
原来如此……奥特曼竟然是和亚当与莉莉丝类似的外星生命。
不，也不能说类似，因为奥特曼很显然拥有自己的完全意识，甚至既然能伪装成这个卡尔驾驶的机甲，很显然拥有与地球人类似的智识，能够沟通交流合作……与欺骗。
而且……宇宙警察？
是警察，就说明有秩序，还是稳固的，庞大的，充斥着善意与责任的秩序。
碇源堂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黑暗冰冷的宇宙，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温情脉脉么？
他本能的没有相信。
毕竟奥特曼可以欺骗地球人她是个机甲，当然也可以欺骗地球人她是个警察。
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碇源堂暂时还没看出来。
画面中的卡尔继续道：“奥特曼来到地球的目的很简单，作为宇宙警察，我们并不干涉每个星球之内的一切争端。但如果有其他外来物种对地球进行生物入侵，则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
镜头微微有些颤抖，显示出摄影师内心的不平静。
而卡尔的神色非常的正经和严肃：“没错，使徒便是来自外太空的生物……”
“这句话说起来其实不太正确，因为，它们是外星人在地球上衍生的‘子嗣’。”
这句话宛如石破天惊，无数观看视频的普通人难以置信的面面相觑，一些独居者更是大呼小叫道：“卧槽！！在地球生的！”
许许多多的论坛，近乎刷屏式的暴增讨论，无数老旧的服务器近乎宕机。
EVA的地球毕竟是个不断被使徒这种不明生物入侵的世界，无数的普通人也猜测过使徒究竟从何而来，但没有信息的他们只能无限发散，外星人也算是比较主流的看法。
现如今，这个看法被直接坐实，并不是人们震撼的原因。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使徒居然是外星人在地球生下来的！
那意思岂不是说，如果找不到母体的话，使徒的入侵根本不会停止？
无数人心中都感到了一丝绝望，但看着画面中远比明星更加英俊，且面容坚毅的卡尔，内心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啊，宇宙警察已经来了。
奥特曼已经来到地球了，并且帮助人类击败了那么多使徒。
现如今忽然说这些……不就是因为调查清楚了使徒的来历和真相么？
警察卧底后揭露身份，不就是因为一切局势证据都在掌控中，只差把犯人押回监狱了么。
果然，接下来卡尔的话，印证了许多人的猜测。
只见那个原本被大家以为是奥特曼驾驶员的孩子，神情认真道：“那个外星人，被一些地球知情者命名为亚当，就在东京市的地底。”
“使徒们入侵的目标是接触他们的母体，完成补完，成为更高等的生命体。”
“而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剧烈的爆炸……这便会是你们称呼的第三次冲击。”
无数人在避难所当中，从电脑或是手机发出的光芒映衬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的神情或茫然，或兴奋，或恐惧，不一而足。
他们已经几乎相信了卡尔的话……其实，就算卡尔说他是神明派下来拯救人类的使者，相信的人也不会在少数。
可卡尔还是将这些看似隐蔽，实则也只是知情者群体中近乎明面上的情报说了出来。
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防止人类未来真正得知真相后，陷入混乱当中。
这也是布鲁斯的建议，在自身的来历方面可以夸张，可以欺瞒，因为他们离开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关于这个星球自身的真相，只有在他们还在的时候引爆，才不会造成剧烈的后果。
就在这时，卡尔身后的海面上，两个巨大的使徒，忽然动了。
它们将视线转移到了镜头的方向。
虽然使徒们的核心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传递信息的‘表情’，但仅仅只是隔着屏幕的注视，也让无数人感到心寒和畏惧。
甚至有些巨物恐惧症的普通人，被遥远的使徒一个扭头便吓得浑身颤抖。
下一瞬，它们消失在了画面当中。
而海面上，却宛如降下了巨大的陨石般，爆炸起漫天的浪花。
如此庞然大物，却有着无比迅捷的速度，区区每秒24帧的摄像头，根本难以捕捉使徒的动作。
在区区三帧的时间内，两名使徒就已经裹挟着暴突的气流，凑近到了画面当中。
原本在远距离时，两个使徒的体型就已经比镜头前的卡尔还要庞大了。当它们可以当作面孔的核心凑近时，竟然连一点天空也见不到了。
它们自己变成了遮天蔽日的背景，像是一睹细节扎实的无尽高墙。
然而卡尔完全不为所动，他只是看着镜头，认真道：“事态已经到了不得不插手的地步。”
“我们将重拳出击。”
使徒下弦弯月的利爪向着高山之巅迅勐挥下。
下一瞬，两只银色的巨手，覆盖在了它们的核心之上。
剧烈的AT力场狂暴迸发，但在奥特曼的巨力之下，连带着AT力场和本体远远轰飞出去。
物理掀起的狂风简直要将整个山顶的树木连根拔起，相田剑介差点要被吹下山头，还好被卡尔按住了肩膀。
生物力场将相田剑介裹挟，让对方立刻将原本钢刀般的飓风，感受为和煦清凉的微风。
相田剑介的脑子已经懵了，从被带离教室之后，他就完全处于迷迷湖湖的迷离状态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他缓缓抬起头，手中的摄影机也麻木的跟随自己的视线高抬。
银色的墙壁，屹立在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
这究竟是一面无限高大的金属墙壁，还是一个生物的背嵴？
相田剑介只感觉自己的学都白上了。
而忽然出现的奥特曼，以及仍然站在镜头前的卡尔，无疑更加左证了对方之前的话语。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奥特曼全身的细节。
根本没有任何称得上机械结构的玩意。
顺滑的体表，确实更加像是生物的皮肤。
奥特曼的背嵴开始移动。
直到其远去了数百米，天空才又一次出现在了镜头中。
卡尔对着摄像头，轻声道：“请不要担心了……我们会将所有的外星生命，全部驱逐出地球。”
“无论是亚当，还是使徒，都不会再打扰人类的生存。”
说着，他身后的奥特曼，已经缓缓抬起手臂。
熟悉的十字交叉手势出现在镜头当中。
只是这一次，也不知是因为周围没有了人类建筑，还是认真起来提升了能量的威力。
青色的粒子束从手掌上射出，轻而易举的洞穿了AT力场，将两个使徒一齐洞穿。
这时，画面中的卡尔向着奥特曼的方向走了两步，迈出了这个山顶的高台。
相田剑介倒吸一口冷气。
悬浮在空中的卡尔，回过头来对着所有人露出笑容道：“我们期待着，人类离开摇篮，加入宇宙社会的那一天。”
随后视频结束。
冬月耕造面色难看道：“我们已经试图在互联网上对这个视频的内容进行删除了，但是发布者非常狡猾，从一开始就是多点开花，许多私人局域网内都已经有了储存，除非我们砸毁全球的服务器，否则这个视频的传播是无法抑制的。”
碇源堂冷静道：“视频本身传播与否，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个所谓的宇宙警察和她的驾驶员，接下来要做什么。”
冬月耕造紧皱眉头：“她们想要驱逐使徒，而按照死海文书中使徒的数量来说，至少还有十几个使徒的存在，无论她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都很难理解为何在这个时间点公开真相。”
碇源堂的眼镜上，是电脑屏幕的反光，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至少，她们同样以为东京市下的使徒是亚当，我们还有些可操作空间。”
冬月耕造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奥特曼根本不畏惧AT力场，她们的强大，我恐怕EVA也不是对手，我们还有什么可操作空间？”
“朗基努斯之枪。”
冬月耕造一愣。
他当然知道朗基努斯之枪，那是唯一能够洞穿AT力场的材质……
或许，真的有机会？
碇源堂抬起头，冬月耕造终于看到他镜片后目光中的冷意：“至于她们的下一步行动，现在看来非常明确了……入侵NERV，将最终之作内的‘亚当’驱逐出地球。”
碇源堂站起身来，向着办公室外走去。
“所以实际上，和使徒入侵也没什么两样。”
“我并不这么认为。”
碇源堂的脚步一顿，看着出现在走廊中的卡尔，面色不变。
他也已经想到这个可能性，由体型更小的卡尔进行侵入，在更专注大型防御措施的NERV总部，当然要比奥特曼来的更加容易。
这个会飞行的孩子，在碇源堂心中已经和微型使徒无异了。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玩意，获得超能力的人类？被奥特曼这种外星人制造出的机器人？无论如何，总归也只是一种人形使徒罢了。
至少，战斗力方面绝对不会是使徒的对手，否则何必让奥特曼的本体出战？
碇源堂看着对方，开口道：“身为未知的外星生物，入侵NERV，想要接近亚当。除了没有AT力场，我不觉得你们和使徒有什么不同。”
卡尔迈步走向碇源堂，平静道：“当然不同……最大的不同，难道不是我们没有被记录在死海文书上么？”
碇源堂的眼神第一次变了。
但随即，想起面对奥特曼的情报时，含含湖湖的seele高层，他又暗自长叹口气。
很显然，这些宇宙警察拥有控制人心的能力。看来她们在来到地球时，就已经从那些愚蠢的高层手里获得了大量的情报。
可既然如此，她为何又称亚当就在东京市地底？
seele明明知道那是莉莉丝，而不是亚当。
难道？！
卡尔伸出手，两指轻轻捏住了碇源堂的手腕。
碇源堂想要反抗，但那仿佛钢铁钳的力量，根本由不得碇源堂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手套被取下，露出了掌心中怪异的胚胎。
冬月耕造一愣，随后叹息一声：“原来，你已经掌握了亚当胚胎……”
碇源堂的语气冰冷：“本打算之后有需要时在告诉你的，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所以说，亚当还真在东京市的地下……
这个卡尔，并没有在视频中说谎。
而她们掌握的情报之丰富，让碇源堂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种等级的情报，加上seele这段时间的异常表现。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群宇宙人，绝对拥有读心，抑或是改变认知的能力。
碇源堂的大脑飞速运转破局的方法，谁知面前的卡尔竟然露出了难以抉择的神情。
“那个……你是碇真嗣的父亲，我不太想伤害你。”
卡尔说着，抬起头对碇源堂笑道：“所以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让我们动用手术，来帮你无痛摘取你身体上的这个寄生虫吧。”
破局之法自己出现了。
碇源堂毫不犹豫道：“那麻烦您了。”
对方如此配合的态度，倒是让卡尔一愣，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他就算反抗也不会多耽误卡尔半秒钟的时间。
不过能配合自然最好，卡尔点点头，下一瞬间，二人都从冬月耕造的面前消失不见。
冬月耕造一愣，完全没有察觉两人是如何消失的。
速度？不像，更像是某种空间传送技术。
不过，他还是遵照碇源堂在消失前，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使用摩斯电码向自己传达的命令。
“EVA，朗基努斯。”
“目标：我。”
第216章 背叛
如果此时留下的，是任何其他下属的话，都很有可能不会遵照碇源堂的命令。
毕竟奥特曼的目的已经说明白了，是要将亚当和使徒驱逐出地球，这几乎是99.99%的人类共同的愿望。
就算对这些所谓的宇宙警察不信任，也没几个人能够果断的下令瞄准总司令进行攻击。
但冬月耕造不同，他对所有事情的了解和碇源堂相差无几，甚至就连最终目的也是近似的。
那就是，让成为初号机的碇唯成为神。
而这个目的，没有使徒的生命果实，是根本无法达成的。
因此冬月耕造冲入总指挥室后，极为果断的下令道：“让初号机和二号机的驾驶员立刻登录！准备待命！”
“欸？”
明日香和碇真嗣一齐回头，有些诧异。
葛城美里本来还在面对其他部门的投诉信头疼，两个EVA被击飞出去后，砸毁了不少建筑，修缮工作也是有人要做的，但是却难免抱怨。
头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副司令，葛城美里立刻站起身来，同样认真道：“怎么回事？新的使徒入侵了吗？这次竟然隔的这么近？”
冬月耕造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紧皱眉头说了一句：“总司令被敌人夺走了，立刻行动起来！”
在EVA世界，并没有直播网站，只有少数视频网站。因此卡尔录制视频的时间，和视频在互联网上流通的时间差了好几个小时。
而葛城美里没有上网的习惯，NERV总部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忙的要死。EVA世界也没有智能手机，可以看视频的手机也是相当昂贵的，因此这里一时间竟然没人看到卡尔之前所发布的视频。
也就是这段时间内，明日香和真嗣早就离开EVA，回到了NERV的总部。初号机和二号机，也在挖掘机的帮助下顺利脱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副司令忽然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是两个孩子还是遵照大人的吩咐，重新进入了EVA的驾驶舱当中。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直接被弹射上地表，相反的，当初号机和二号机站在电梯井时，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向着下方前进。
葛城美里同样十分惊讶：“等等，这个电梯井居然还可以再往下吗？怎么我之前从来不知道？”
冬月耕造从高高在上的司令台走了下来，将一份密钥交给了指挥室的一名分析人员，开口道：“锁定这个位置，那是敌人的方向。”
随后抬起头，看向葛城美里道：“你之前权限不足罢了……下面的东西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使徒们之所以回来新东京的原因罢了。”
说着，两台EVA已经下到了它们的目标位置，惊讶的发现，在这昏暗却又辽阔的场所中，远处竟有个不逊于使徒的巨大人影，被牢牢固定在十字架上。
葛城美里看着从EVA传输而来的画面，瞪大眼睛道：“这……这究竟是？”
“那东西，叫亚当。”冬月耕造依然按照事先准备的说辞，向着葛城美里解释。
葛城美里神情复杂，喃喃道：“也是它在不停的吸引着使徒……”
她扭过头，看着冬月耕造，语气当中有着一丝压抑的激动：“难道，难道我们就不能破坏他么？杀了他，让使徒永远也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冬月耕造意味深长的看了葛城美里一眼，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压了压，最终道：“因为……我们害怕暴力的手段，会引起第三次冲击。”
此话一出，葛城美里一怔，随后捂着额头，歉意道：“抱歉，这种程度的谨慎是理所应当的，我太冲动了。”
冬月耕造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其实第二次冲击就是这么来的……
但这话现在说出口，只会让事态平添更多变数，还是没有节外生枝。
当两台EVA靠近了所谓的‘亚当’后，就看到这个巨大的白色人影，脸上戴着有七个眼睛的面具，而下半身长满了类似肿瘤的事物，双腿却不见踪影。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胸口插着的巨大红色长矛。
长矛洞穿了这个巨人的胸口，将其牢牢固定在十字架上，而从伤口流下的，是橙色的液体……
“那东西，感觉有些熟悉？”
明日香看着‘亚当’流下的血液，有些疑惑道。
身处驾驶舱的二人没有看出来，指挥室的赤木律子却眉头一皱，认出了‘亚当’的血液在哪里见过。
那明明就是LCL液体。
也就是EVA驾驶舱中，让驾驶员和EVA意识相连所不可或缺的物质。
原来那玩意竟然是‘亚当’的血液？难以置信，真是神奇的物种。
“好了，都打起精神，时间拖延不得了！立刻抽出朗基努斯之枪。”
在冬月耕造的催促中，二号机上前抽出了‘亚当’胸口的红色分叉长矛，只见‘亚当’伤口就仿佛胶水一样粘着朗基努斯之枪，当长枪完全离体后，伤口竟然也消失不见，皮肤极为平滑。
甚至就连他双腿上的肿瘤们，也在一阵蛄蛹后，重新长了出来！
这样的现象，让明日香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被这种类人体的恐怖谷效应恶心的龇牙咧嘴。
但冬月耕造没有给他们平复心情的时间，立刻又让两台EVA重新登上电梯井，冲上地表！
与此同时，他看着自己交付密钥的那个分析人员，皱眉道：“位置定位到了么？”
那名短发的女性分析人员额头渗出一丝细密的汗珠，双手在键盘上不停的操作，最终屏幕中显示出了三行最终数据，而在这三行数据的下方，还有无数的子集，不停的变动，同时也让那三个坐标数据进行细微调整。
“定位到了！”
冬月耕造松了口气，心道：很好，看来碇源堂已经找到机会，让他体内的定位器开始工作了。
碇源堂本身是个谁都不相信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身上开启让人能够随时找到自己的定位器？只有在他想让人找到的时候，这东西才会开始工作。
这也是为了防止被绑架或被失踪的意外情况，冬月耕造虽然不清除具体原理，但想必也不过是在身上放置了什么可以随时连接电路的开关而已。
“这个位置是……”
赤木律子凑了过来，看着电脑中的坐标位置，心中经过快速计算，皱眉道：“至少是在北半球了，竟然那么远？”
分析人员将坐标输入另一个系统中，电脑立刻将具体位置标注了出来：“是夏威夷！”
与此同时，手持朗基努斯之枪的二号机与初号机，也已经随着电梯井重新来到了地表。
听到指挥室的交谈声，明日香无语道：“那么远？EVA离开了电缆，只能作战十几分钟。虽然如果是战斗的话，无论敌人是谁都够用了，可用在赶路上根本来不及啊。”
然而就在这时，天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碇真嗣看到那个遮天蔽日的身影，眼前一亮，兴奋道：“是卡尔！”
冬月耕造心中一紧，来自EVA视野的画面放大，只见飞来的巨大银色身影，正是不久前消失过的奥特曼！
奥特曼消失的原因，是要将之前操控她的布鲁斯放回夏威夷的世界熔炉基地。布鲁斯本身是个凡人，无法承受太夸张的速度，奥特曼也没有卡尔那样的生物力场，只能慢慢飞。
现如今，由卡尔操控着她，来放逐莉莉丝了。
只不过卡尔刚刚在视频中，说出奥特曼是宇宙生命，不是什么机甲，这回也不太好跟真嗣搭话。
冬月耕造心中一发狠，忽然下令道：“二号机，对准奥特曼，投掷朗基努斯之枪！”
“啊？”明日香发出质疑声：“等等，难道说我们刚刚拿出这杆枪，就是为了对付奥特曼？”
真嗣也紧张道：“为什么？卡尔明明帮助我们战胜了那么多使徒，他是绝对的友军啊，是否搞错了什么？”
冬月耕造严肃道：“你们是军人，执行命令！”
此话一出，明日香面色一肃，皱眉叹息一声，便操控着二号机做出了投掷的准备动作。
而碇真嗣见状，大急之下，竟然调转枪口对准了二号机，语气急迫道：“不可以！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误会，我不允许你们对着卡尔攻击！”
本来明日香也是不情不愿的，但看到真嗣居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立刻火冒三丈：“混蛋！白痴！战场上绝对不能把枪口对准友军这样的常识你也不知道么？！”
碇真嗣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枪口。
而明日香却察觉到，碇真嗣绝对会阻止自己，暗骂一声：“笨蛋真嗣拖油瓶！”
便要趁着碇真嗣手足无措的时间，立刻执行军令。
但碇真嗣也不傻，放下枪口后，整个人扑了过来，双手抓握着二号机的两个手腕，语气哀求道：“不可以！”
EVA机体的感官，是回传递到驾驶员身上的。此时二号机被初号机抱住，明日香忽然满脸涨红，大骂道：“笨蛋真嗣！你快给我放手！”
“不放！除非你放下朗基努斯之枪！”
碇真嗣虽然不知道这朗基努斯之枪到底是什么玩意，但那既然是能够洞穿使徒所寻找的‘亚当’的身躯，很显然绝对拥有什么不得了的功能。
他不愿意让卡尔冒险，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对方在自己眼前受到伤害。
冬月耕造狠狠一锤桌子，骂道：“该死！碇真嗣！你给我清醒点！”
他简直咬牙切齿，自己现在是为了救你的父亲，以及让你的母亲成神。这种明明是帮助对方，却被对方拖后腿的感觉，让冬月耕造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谁知碇真嗣一改往日的怯懦和顺从，反而厉声破口大骂道：“你才给我清醒点！把武器对准战友，这不是战士，这是叛徒！”
新东京市，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夏威夷。
碇源堂被卡尔带来这里之后，就一直被关在一处视野通透的房间。
这里既能看到外面的大海与蓝天，也能看到世界熔炉内部大型建设工程的内部结构。
他来过一次，所以能认出这就是生命熔炉的基地，那个叫陈广的男人曾经还假意建造机体，说什么X金属让自己瞎猜。
只不过……竟然在一瞬间就来到了夏威夷？
碇源堂是有物理常识的，很清楚如此远的距离，不是速度快就能瞬息而至的。卡尔是什么身体素质他不清楚，至少自己绝对会被这种远超音速的速度给撕成碎片。
所以……是空间传送装置？
碇源堂皱起眉头，坏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
思考间，他先是隐蔽的做出自己经典的思考姿势，偷偷将手伸入口腔，从上方的后槽牙内扣出一个细小的针状电池。然后换了个姿势，将这个电池刺入自己的小臂当中，激活了定位器。
随后便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内，等待生命熔炉的下一步行动。
然而左等右等，都不见来人。虽然碇源堂一向有耐心，可是接二连三的情况还是让他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想要尝试着走出房门。
谁知这个房间的门，竟然一拧就开，完全没有上锁。
门外也没有警卫，更没有什么工作人员，好像自己是这里唯一的活人似的。
碇源堂尝试着在基地内行走，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电梯以及楼梯，周围能够提供给人行走的通道更是少得可怜，就仿佛如此庞大的基地，完全不需要额外的工作人员流动一样。
他走了半天，也只在一层打转，根本找不到前往其他层的路。
最后，碇源堂皱眉重新回到了房间中，看着通向室外的玻璃，思考片刻。
只听“砰！”的一声，他将座椅砸在了玻璃上，玻璃应声碎裂。
碇源堂掰下了几片碎玻璃渣，从房间内跳了出去。
还好关押自己的房间并不高，只在二楼而已，下方就是沙滩，就算是碇源堂也只是感到一丝狼狈和疼痛，还算是平稳着陆。
他捂着疼痛的胳膊，看着空旷的沙滩，最终开始沿着海边行走。
碇源堂的眉头紧皱，根本看不出陈广这些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随着他绕过生命熔炉高耸的基地，入目的，是近乎度假村一样的休闲场所。
只不过，这个度假村，仅仅只有两人。
其中一个，正是陈广。
碇源堂心中松了口气，能够找到正主就好。
他不怕对方出招，就怕对方一直神神秘秘，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
而除了陈广，另一个人碇源堂也感觉有些眼熟……回忆片刻，不正是和卡尔一起在适格者班级中上学的同学么？
碇源堂并不惊讶，只觉得对方大概也是类似卡尔那样的存在吧……只不过更加低调一些。
下一刻，他就见识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那个叫布鲁斯的少年，在和陈广聊了几句之后，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传送门。
布鲁斯就这么走了进去，随后传送门关闭，独留陈广一人。
那是……稳定虫洞？
只能说，不愧是外星技术……
而陈广也适时的转过头，看向碇源堂。
他躺在躺椅上，向碇源堂举起香槟的杯子，微笑道：“不过来坐坐么？”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远处的碇源堂耳边。
碇源堂已经让自己重新平静了下来，没有犹豫，一瘸一拐的向着陈广的方向走来。
对方入座之后，陈广看着碇源堂浑身沙土，狼狈的模样，歉意道：“抱歉，人手不足，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碇源堂无视这句话，盯着陈广不说话。
陈广耸耸肩：“想要聊聊么？”
碇源堂顿时开口道：“求之不得。”
他心中，有一大堆的疑惑要问。
第217章 人间之神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碇源堂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
说实话，他压根就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宇宙警察，维护地球文明……
因为人类，本身也不是原住民。
既然世界熔炉拥有可以控制seele的能力，他们至少也应该清楚，就连人类本身也不过是从莉莉丝身上流出的LCL液体中诞生的。
人类和使徒，并没有本质区别。
而所谓的外星人……如果算上奥特曼的话，亚当、莉莉丝、奥特曼，这三个纯粹的外来者的样貌，更是和人类几乎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碇源堂可不相信，外星人是因为看到人类建设的文明社会可贵，心有同情才说谎的。
陈广微微一笑：“抱歉，我们内部的想法并不一致，所以你要问‘我们’是怎么想的，我可没办法回答你。”
碇源堂不为所动，直视陈广，沉声道：“那你，陈广，所谓的世界熔炉总司令，曾经自称奥特曼的制造者……你来地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陈广这次没有再卖关子，理所当然道：“看着这个地球上的人类如何作死，直到你们杀死自己的所有同胞，让地球上不存在任何一个可以称之为‘人’的生命后，我就会将这个世界给回炉，熔炼成我所需要的材料。”
碇源堂一怔，他想过很多可能，但陈广所说的内容与他曾经经历的一切都并不相关，让其根本无法联想到这种发展。
这种事情，死海文书根本毫无记载，对方所说的，也与智慧果实生命果实无关，与亚当和莉莉丝无关，竟然只跟区区‘人类’有关？
所谓的人类，原本应该是一个整体，是堕落天使的亿万万分之一，说起来恐怖，可真正分配到每个个体身上，实在渺小不堪，不值一提。
不仅如此，对方说的这句话，还有两个重点。
他原本故意问对方‘来地球的目的’，就是试探这个陈广是否是地球人。看其语气，答桉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也是个外星人。
而第二个重点就是……回炉，材料。
“原来如此，这就是‘世界熔炉’这个词汇的来源对么？”碇源堂沉默片刻，低声道。
原来所谓的X金属……是这么回事。
他想起奥特曼全身闪烁着银色光泽的皮肤，以及对方强大的力量，猜测所谓的奥特曼，难道说就是用一个个星球被熔炼后所产生的X金属制造的？
难怪如此强大……
用一个星球的物质凝练的材料，碇源堂心中闪过一个名词。
中子星。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苦涩。
自己，到底是在和什么样的怪物在作对？
碇源堂抬起头，看着陈广一派悠然的模样，心中忽地闪过一道念头。
亚当吞噬了生命之果，衍生出了使徒。莉莉丝吞噬了智慧之果，衍生出了人类。而只有生命之果和智慧之果合二为一，才会诞生力量与智慧极致集合体——神！
这就是使徒的目的，也是自己的目的。
难道说……难道说，这些外星人，就是亚当和莉莉丝也同样在追求的，同时拥有生命与智慧之果的究极生命体么？
碇源堂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陈广看了他一眼，随手抬起一根手指。
只见地面上的沙砾缓缓漂浮而起，从原子层面被陈广的磁场转变形态和构成，最终合成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
碇源堂看着这杯咖啡，缓缓接过，心中有些茫然。
他没有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有鉴于陈广这样的存在，竟然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碇源堂干脆不把问题埋在心里，直接开口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一堆沙子变成了咖啡？是什么空间置换么？”
陈广微笑道：“不，空间置换要什么沙子啊？我随手就能帮你从欧洲拿来最正宗的咖啡。你现在手里的咖啡，只不过那堆沙子转换了原子构成而已，算是我的手艺吧，尝尝味道如何？”
手搓原子？
碇源堂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僵硬的将咖啡放到嘴边，轻抿一口。
他习惯喝咖啡，并不是喜欢它的味道，只不过是用里面的咖啡因提神而已，因此也从来不会加糖那种没意义的东西。
可这一次，碇源堂平生第一回，真正品味到了何谓咖啡豆的香醇与回甘。
苦而不涩，未加糖而特有的咖啡酸味反倒是给这份味道增加了独特的风味和层次，口感饱满，停止啜饮后，那份苦味散去，反衬出一丝微甜。
碇源堂沉默了良久。
控制原子……
所谓的神，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能够控制原子，就相当于控制了核聚变，能随意的控制核聚变，那和恒星，和太阳又有什么区别？
小小的一杯咖啡中，蕴含的却是无穷的伟力。
自己还有机会吗？
碇源堂面上不显，脑海中疯狂运转，思索对策。
这时候，他想起陈广最开始的话。
‘我们内部想法不一致。’
许久之后，碇源堂才用低沉的嗓音问道：“所以，除了您之外，其他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将称呼换为您，并不是碇源堂感到恐惧……虽然他确实已经感到了敬畏。
但这是对于自己所追求的最终目标，对‘神’这一身份的起码尊敬。
陈广澹澹道：“有一个对你们漠不关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还有一个……则想要拯救你们。”
拯救我们？
从谁手里拯救？
答桉显而易见，是从面前这个‘神祗’手中拯救。
而那个人，想必就是名为‘卡尔’的少年吧。
难道说……是为了真嗣？
碇源堂不对人类抱有任何希望，也不觉得除了碇唯以外的人类，有任何值得人珍惜的可贵之处。
但他还是能够理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毕竟，自己用这份理解，建立了NERV，还让一个女人自愿将自己制作成人工智能。
碇源堂松了口气。
看来即使是神一样的种族，也是会有感情的弱点。
面前的陈广，因为面对卡尔那个少年的父爱，而任由对方在地球施为。
卡尔因为和真嗣的友情，想要从父亲手里拯救人类。
原来是这样……
归根究底，和人类也没什么两样。
碇源堂终于从内心恢复了镇定，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喝咖啡时，他还在思考着，要如何利用卡尔对真嗣的友情，来做到夹缝中获得胜利，重新达成目标。
虽然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不过自己首先要做的，还是重新控制碇真嗣。
只要能利用碇真嗣施加微小的影响力，一切就还有转机。
这没什么困难的，就连赤木律子母女，也被他一度用感情控制。
碇源堂平时表现得冷漠，只是他对那些人满不在乎，而不是他情商低下。
就在他放下杯子时，陈广忽然主动开口道：“新东京那边，好像有场好戏在上演，要一起看看么？”
碇源堂微微一顿，想起自己最后对冬月耕造下达的指令，随后点点头道：“遵照您的意愿。”
他本以为，对方会带着自己回到新东京市。又或者使用之前转换原子的能力，用沙子做出一个屏幕之类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碇源堂原本平静下来的内心，再次剧烈波动起来。
只见陈广一挥手，面前的小小度假村猝然湮灭，所有物质在空中飘舞，随后重新凝聚……
一个近乎缩小后的真实新东京市，直接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包括正在发生的一切，也犹如现场直播般，同步出现在这个等比例缩小的城市模型中。
碇源堂就看着，两台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EVA，齐齐仰头看着天空。
一台台怪异的白色EVA，张开身后的翅膀，翱翔在新东京市之上。
它们所包围的……却是一个极为渺小的身影。
那正是卡尔。
“量产EVA？”
碇源堂看着那些白色有翼，长相怪异的EVA，忍不住皱眉出声。
他看了眼一旁的陈广，问道：“你们不是已经控制了seele么？他们怎么还敢对你们派出压箱底的底牌？”
陈广耸耸肩；“如果我想，我随时能够让整个星球的所有人类只有崇拜我一个念头。但你不觉得那太无聊了么？所以之前面对seele那帮蠢货，只是给他们施加了‘无视我’这种省麻烦的暗示。”
“而当卡尔打破常规后，seele那些老头，大概也会有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欺骗之类的感觉吧？不过那都无所谓了。”
陈广看着飘飞在空中的卡尔，目光一扫就看到地上有个巨大的坑洞。
这才注意到，奥特曼竟然正在挖地……不仅如此，在奥特曼的肩膀上，竟然还有一个大呼小叫的普通人，正是手持摄像机的相田剑介。
陈广忍不住摇头失笑。
好家伙，另类直播啊？
不过也好，人类总是信奉眼见为实。如果卡尔真的只是‘嗖’一下，就把亚当和莉莉丝给丢到外太空，人类只会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内心充满怀疑和忧虑。
虽然视频也可以作假，但至少有这个东西，绝大多数普通人还是能够被安抚。
卡尔既然已经说了奥特曼是生命，自然就不能把相田剑介放在奥特曼的驾驶舱内，现在驾驶奥特曼的，是星期五。
星期五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生，主要是陈广从托尼手中得到它的时候，实力已经达到星球级别了，甚至就连日常琐事都对其没什么需求，自然也一直没用得上。
现在布鲁斯回家，卡尔只能求陈广弄个人工智能来操控奥特曼了。
而为了防止seele派来阻止自己的量产EVA伤到相田剑介，卡尔便干脆自己飞在天空吸引火力。
然后……
碇源堂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台白色的EVA，手持朗基努斯之枪的彷制品，向着卡尔冲了过去。
下一秒，整个朗基努斯之枪的彷制品，从枪头位置，发出此而的金属扭曲声，竟然以锋锐的枪尖为起点，被卡尔这个肉身给噼开。
不仅如此，当卡尔穿透整杆长枪，来到量产EVA的面前后，双手掐着对方的脖颈，上下一撕，“彭！”的一声音爆响起，脖颈位置爆发出肉眼可见的球型空气激波，便将白色量产EVA那丑陋的脑袋给撕了下来！
这场景着实骇人无比！两者的体型差异太过巨大，要形容的话，简直像是一个蚊子用两只手撕下来了一个魁梧大汉的脑袋一样！
甚至由于二者的体型过于悬殊，如果是单纯的力量，卡尔再强壮也只能撑开量产EVA脖颈上的表皮。因此，还有绝对的速度！
那是比音速还要快无数倍，才能达成的两臂距离加速度，便能撕开直径超过十米且具有弹性的粗壮肉柱。
血液如同喷泉一样洒在地上，却被卡尔的生物力场阻隔，让他没有浑身浴血，依然浑身洁净。
下方的真嗣，看着高空中的卡尔，太阳在他的身后照耀，血红的瀑布被高空的气流吹拂，仿佛其身后延绵不休的红色披风。
真嗣只感到无比的震撼。
他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对方发布的视频，对真嗣而言，就好像昨天还一起上学的朋友，今天忽然……变成了人间之神一样。
就连夏威夷看到这一幕的碇源堂，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只是抬起手，下意识想喝口咖啡遮掩。
却发现原本已经被喝干的杯内，随着他举杯的动作，重新升起了浓厚的黑色咖啡。
怪不得……是父子呢。
碇源堂已经麻了。
难道说，陈广竟然是成神之后，才和人结合生下的儿子么？
说实话，他都有些想要见识一下卡尔的母亲了，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能够孕育神之子。
第218章 完成
新东京市地底深处，nerv总部。
葛城美里，赤木律子，冬月耕造，等等一干人等，看着从eva摄像头传回的画面，都感到难以置信。
“那孩子……究竟是？”
尤其是赤木律子，她看着画面中和白色有翼怪物战斗的卡尔，明明和敌人的体型差距悬殊，近乎到了成年人面对蚊子的程度。可这个小蚊子，还是能在一拳一脚间，便将一个成年壮汉开膛破肚，撕碎四肢，甚至抽出嵴髓。
这都和卡尔本身的力量与速度无关了，他是怎么做到能够将这些有翼怪物的肢体撕扯下来，而不是像一根针一样扎穿对方的？
这么小的体型，在压强上已经近乎长枪的枪尖了，用枪尖勾着皮肉却把整个上半身从胯骨撕扯下来，根本违反了最基础的牛顿力学公式。
最终，赤木律子只能微微颤抖着手，摘下眼镜感叹道：“他真的是碳基生物么？我怎么觉得，他更像是个小号的eva……不，小号的奥特曼？”
冬月耕造同样看着画面中的场景，看过卡尔视频的他，当然也看到了最后卡尔飞起来的样子，对其的非人属性有所心理准备。
但是……非人到这种程度，已经和生物甚至科学都完全不沾边了吧？
外星人的科技，就这么强大么？
强大到，在自己这群地球土着看来，简直和神迹无异。
“那些家伙……是什么？是使徒么？”葛城美里的关注点有所不同，她看着那些长相怪异的白色量产eva，紧皱眉头思索道。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工作人员，同样沉浸在震撼中的日向实，手边的座机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长久的肌肉记忆，让他不假思索就拿起电话接听。
“是的，这里是nerv……什么？是，是，我明白了。”
日向实放下电话，推了下眼镜，扭头看向葛城美里道：“是联合国打来的电话，他们质问我们为什么现在还不让eva参与战斗。”
葛城美里这才如梦初醒，“诶呀！”一声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这不是看那个孩子战斗看入迷了么？简直像是漫画中的超级英雄一样，太夸张了。”
说着，她连忙重新戴上和初号机与二号机联络的耳机，让自己的语气严肃起来道：“确实，不能让卡尔那孩子一个人面对这些未知的使徒，真嗣明日香，快上去帮……”
“不……”
日向实面色难看道：“联合国的意思是……那些长着翅膀，看上去和使徒差不多的个体，是各国秘密制造的量产eva，而那个名叫卡尔的类人生物，才是外星入侵者，让我们立刻指挥eva进行支援。”
葛城美里眨眨眼，难以置信的指着画面中那些量产eva，确认道：“你说，这些没有眼睛，整个脑袋只有一张嘴，像是游戏里怪物一样丑的家伙，是跟初号机一样的eva？开什么玩笑！”
只可惜，并不是玩笑。
由于葛城美里已经戴上了耳机，因此这些话两台eva的驾驶员也听到了。
真嗣毫不犹豫道：“我才不要对付卡尔！他就算再厉害，也是我的朋友！”
原着当中，也有类似的一幕。
真嗣面对前往莉莉丝面前的渚薰，不得不阻止对方。
但这也有渚薰主动求死的因素在，并且他还将自己的死亡与人类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表示你不杀死我，我也会在未来引发第三次冲击而毁灭人类。
所以当时的真嗣根本没得选……原着中那时的真嗣，已经经历了太多失去，身心本就处于崩溃边缘，渚薰的出现安抚了他的绝望，又让他重新升起了一丝对生活的希望。
然后就又亲手杀死了对方。
渚薰看似是整个原着中，对真嗣最好的人，但最狠的一刀，也往往是每个人最亲近的人。因为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摸到你的真实要害。
真嗣崩溃了，在原tv的最后几集，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是真正意义上的扶不起来。葛城美里几次将他扶起，镜头一转他就又瘫坐在了地上。
那时候的他就是快烂肉，所有的行动都是被推着走，登上初号机的驾驶舱这简单的一步甚至都是葛城美里用命换来的。
而最后，能够决定全人类命运的，就是这样一个失去了所有生存意义的家伙……
没办法，谁让他有一个好妈妈呢？凌波丽是碇唯的克隆体，初号机内拥有碇唯的灵魂，她在碇源堂达成了一切成神要素之后，毫不留情的踹开了老公，将所有碇源堂收集到的一切拱手交给了碇真嗣。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一来，碇真嗣没有经历原着中那么多的失去，也还没有把战胜使徒当作自己存在的唯一价值。甚至卡尔就根本不是使徒，让碇真嗣没有潜意识中的阵营敌对概念。
二来……卡尔也没主动求死，更没有表示自己不死，死的就是全人类。
甚至在没有看过视频的真嗣心中，卡尔依然是那个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东京无数次，在互联网上唯一被认定的英雄。
因此真嗣心中没有迷茫，只有坚定。
迷茫的，变成了他身边的明日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日香已经彻底混乱了，忽然出现的量产eva，能够直接飞在天空，甚至手撕eva的同学。
这让她这个优等生的世界观都产生了一丝裂痕。
但物理意义上的世界观，其实没什么意义，真正让明日香感到愤慨和惊疑不定的，却就是天空中那些长着翅膀的白色怪物。
居然……有这么多eva？
那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
自己难道不是最特殊的，最优秀的那个么？二号机的含义，不也是最成熟的，最实战的意思么？
不是零号机那样的半成品，不是初号机那样的实验品，而是真正的战场基石，中流砥柱。
可是看着天空那么多千篇一律的量产eva，明日香忽然有所明悟。
自己在那些人心中，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先头部队的炮灰而已。
冬月耕造听到真嗣的话，简直气极，这时候另一个女性作战人员忽然报告到：“长官！奥特曼已经突破了十层金属防护墙，正在不停向着我们前进！”
冬月耕造来不及多说什么了，立刻下令道：“二号机原地待命，初号机立刻乘坐电梯井返回地底！”
真嗣一愕，居然还给自己这个几次三番抗命不尊的家伙下令？
冬月耕造不耐道：“面对那个卡尔你不遵守命令，难道回防基地的命令你也要违抗么？你到底想做什么，碇真嗣？难道你还想带着初号机叛国不成？”
这话让真嗣的气势更是矮了半截。
他原本抗命的勇气完全是来自要对付的人是卡尔，现在忽然要自己返回地下防御这种跟卡尔没关系的命令，让真嗣一下又没那么坚定了。
“啊……我，我没有那么想。”
“那就执行命令！”
冬月耕造平时是个还算温和的长者，虽然看起来对谁都没什么热切，偶尔话语中有些锐利。但现在这样的局势，眼见规划和执行了十几年的成果要因为意外因素而破产，他表现的可就没有碇源堂那么冷静了。
碇真嗣只能返回重新开启的电梯井，向着nerv总部的下滑。
然而冬月耕造却低声对着作战指挥室的几个工作人员道：“暂时屏蔽碇真嗣的信号。”
几名工作人员一愣，但还是开口道：“是，副司令。”
随着他们的一番操作过后，冬月耕造这才再次开口，他沉声道：“二号机，向着卡尔投掷朗基努斯之枪。”
二号机内等待命令的明日香没想到是这个命令，要投掷向奥特曼她还没什么犹豫，但是把目标放在人类身上……至少外表看起来是人类，她就有些迟疑了。
“我……”
明日香攥紧了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还想说什么，冬月耕造却越发不耐起来：“你也想和那个不成熟的小鬼一样抗命不尊么？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个叫卡尔的家伙，真的是人类么？他就是和使徒一样的怪物，甚至是能伪装成人类模样的怪物！给我成熟一点！”
如果他说的是别的，明日香可能还会再犹豫一下。但他说的，却是明日香平时最在意的部分——要比其他人更加优秀。
作为一个成熟的优秀的士兵，不应该有任何迟疑才是。
明日香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坚定起来。
她昂起头，看着天空不停撒下量产eva尸体的战场，抬起了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
夏威夷的碇源堂看到这一幕，简直心脏骤停。
他不知道朗基努斯之枪到底能不能破防，但问题是……卡尔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正相反，卡尔对真嗣的态度，让碇源堂觉得对方是可以利用和操控的对象。
身为外星人，居然想要拯救人类这种异族，让碇源堂内心对卡尔只感到不屑……认为他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目光转向身边悠哉游哉的陈广，碇源堂认为，对方将人类文明看作自己待开采资源的行为，才更像是成熟的成年人。
只不过……是和人类一样的，没有任何优点的成年人。
碇源堂的内心就是这样扭曲，想要拯救人类的卡尔被他看作幼稚和不成熟，坐视人类灭亡再开采资源的陈广，又被他看作和人类本身一样的自私和邪恶。
归根到底，这个世界上，只有碇唯才是特殊的。
就算是神，也没什么了不起。
碇源堂让自己冷静下来，冷眼旁观战场。
现在想想，朗基努斯之枪击中卡尔，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陈广其实还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等全人类都回归lcl之海后，也就是人类补完的那一刻，才是对方动手熔炼这个星球的时候。
相比起陈广本身的善意，碇源堂更相信这是其背后宇宙文明的某些规章制度。
既然有制度，那就有漏洞……既然有漏洞，就有机会，自己需要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的力量。
也就是说……如果朗基努斯之枪无法伤害到卡尔，那自己就按照原计划来，通过碇真嗣对其施加影响。
而如果朗基努斯之枪能够伤害到卡尔，说明这个外星种族不是无敌的，还有其他方法能够战胜他们，比如未来能够成神的初号机。
左右都有好处，他也就平静下来，坐视事态发展。
只不过就在这时，身边的陈广忽然模样变了。
碇源堂察觉到变化，扭头望去，就发现坐在陈广原来位置的，是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黑色短发，额前有一缕白。一只眼睛是瞎的，身后披着黑色的披风，还背着一把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够使用的漆黑大剑。
碇源堂愕然。
这又是谁？这个外星种族竟然还有其他来到地球的个体么？
陈广又跑去哪儿了？
出于谨慎，碇源堂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停的按照对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疯狂头脑风暴，试图摸索出对方文明的大致图景。
然而……出于某些原因，碇源堂完全没有将眼前这个男人跟陈广联系到一起。
连碇源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内心完全没有一点点认为：这个男人是陈广变化和伪装的可能性。
陈广用独眼看着自己壮硕的手掌，露出了微笑。
看来，身份伪装的时间到了。
在自己创造的那个宇宙中，自己已经扮演这个独眼剑士三个月的时间了。
此独眼剑士的模样，也并非陈广自己杜撰，而是来自主神空间旗下的一个魔幻中世纪背景宇宙。
那个世界陈广并没有过多的干涉，所以通过这个资讯级身份伪装找上门，也根本无法检索到陈广的信息。
“既然如此，终于可以前往那个拥有四维生物的世界，解决这个麻烦了。”
陈广抬起头，这个肉身的独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属于陈广个性的凶光。
与此同时，二号机投掷出了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
一枪扎透了卡尔身后一个量产eva的脑袋。
第219章 ‘幕后黑手’
“这……我明明瞄准的就是他啊？”
明日香看着被自己插死的量产eva，一时有些茫然。
“二号机的投掷数据一切正常。”日向实看着手边显示屏内的数据，连忙替明日香说话。
冬月耕造眉头紧皱：“调取二号机的摄像画面，进行慢放处理。”
一旁的葛城美里叹息一声，面对突发作战任务，敌人也不是使徒，她也没有接到总司令的实际作战指令，一时间还真有些摆烂。
而冬月耕造因为情况紧急，就干脆自己作战指挥起来，让一旁真正的指挥官有些尴尬。
此时二号机的画面重新调取出来，进行慢放之后，作战指挥室的众人才发现，原来在朗基努斯之枪即将击中卡尔的一瞬间，被他一巴掌扇到白色eva身上了而已。
冬月耕造终于沉默了下来。
量产eva不是对方的对手，能够贯穿at力场的朗基努斯之枪，在其面前一点特殊作用也没有。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炸出一团火光。
冬月耕造一愣，这才发现，周围的日本自卫队已经开始自发的对卡尔的位置倾斜火力了。
“对啊……他不是使徒，他没有at力场。”
冬月耕造的心中一喜，nerv作为针对使徒的特殊作战部门，他们是没有常规火力的。而常规火力本身也对拥有at力场的使徒不起作用，因此之前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但是之所以用eva对付使徒，就是因为at力场只能用at力场来中和。面对没有at力场的敌人，机甲的战斗力还是远远比不上真正的火力轰炸的。
只可惜……卡尔不是什么玻璃大炮。
在天空不停爆响的硕大烟花中，量产eva的残尸却仍然在不停的下落，只是裹挟了些烟火罢了。
当自卫队的人察觉到不对，停火之后，才发现无论是拥有at力场的量产eva，还是卡尔，都真的只是把导弹的轰击当作了可有可无的烟尘而已。
“噗——！”
最后一个量产eva，被卡尔扭断了脑袋，揪着它的一颗牙齿飞在高空。
他看着地面上，那些量产eva的残尸不停蠕动着，渐渐长出它们断裂的肢体，被扭断的四肢也在卡吧声中重新恢复。
“我都忘了，你们还会自愈来着。”
卡尔低头看向手里这个暂时被拧断脖子，从未失去身体控制权的量产eva，双眼透过它的表皮，看到其内部的清晰构造。
“原来如此，和使徒一样有核心么？说是量产eva，其实算是量产使徒吧。”
卡尔一边自言自语，双眸逐渐变得赤红。
下一瞬，一道贯彻天地的红色光刀，划破长空，挥砍向这些丑陋的白色怪物。
“那又是什么？”
冬月耕造原本看到毫发无伤的卡尔，就已经有些麻了，现在又看到对方双眼射出的红色激光，简直无法接受。
一个又一个的量产eva，被卡尔双眸的红光穿透了胸骨之内心脏位置的核心，明明是更加细小的伤口，却让这些复活到一半的量产eva理解停止自愈，就那么变成了扭曲的尸体。
nerv总部的作战指挥室，一时间鸦雀无声。
能够徒手撕碎at力场的极致力量，快到肉眼近乎难以看清的极致速度，从常规火力到朗基努斯之枪全都毫发无损的极致防御……最后，还有光速级别的激光远程攻击方式。
这是什么究极武力？
这样的存在，难不成没有弱点么？
冬月耕造从原本的焦急，到现在嘴唇麻木，双眸失神。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敌人……如此强大的武力，竟然还是人类的模样，他的能量从何而来？
就算是核聚变，也根本不可能支撑一个人类大小的机器做出如此大的输出功率。
就连能量守恒定律都不遵守了是吧？
一般的战场如果说是下棋，双方你来我往的话……面对卡尔这样的存在，就是对方的棋盘只有一个将。可这个将，你用兵卒不能吃，用马不能吃，用炮不能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整个棋盘没有任何规则的运动，逐渐吞噬掉自己的所有棋子。
没有将军，不过是对方还想玩而已。
但卡尔其实已经不太想玩了。
从他本人亲自出手之后，来到这个世界的性质就变了。
虽然一开始的目的只是玩耍和娱乐，但卡尔在这么长时间的旅行中，也获得了属于他自己的成长。
卡尔现在的目的，已经单纯是想要拯救这个世界了。
他漂浮在空中，沉默了片刻。
随后忽然看向二号机，二号机内的明日香被吓了一跳。
明日香并不愚蠢，她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的，所有训练数据也是第一名，这才拥有驾驶二号机的资格。
虽然实际上……她的资格更多来源是她的母亲，但至少明面上，明日香就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个个体。
也正因此，她在看到卡尔的种种表现之后，反而带来了更大的震撼。
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想起自己居然曾经还警告卡尔不要单打独斗，现在想想也着实可笑。
就在这时，卡尔开口了。
“我知道，二号机的摄像头可以保存录像，对吧。”
nerv作战指挥室的众人一愣，卡尔居然忽然开始和他们交流，让他们有些意想不到。
毕竟之前，他们还让明日香攻击卡尔呢。
卡尔继续道：“接下来这段影像，你们自己看情况要不要向民众公布吧，我本来是打算将这些真相和这个世界中那些幕后黑手一起陪葬的……”
葛城美里目光茫然：“他在说什么？幕后黑手？”
冬月耕造知道的更多，但对这些话没什么反应。
既然初号机成神已经没有希望了，他对这个世界本身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这个孩子……想要做什么，随他去好了。
对于这样的存在而言，世界本身就是玩具。
冬月耕造彻底沉默下来，卡尔的发言还在继续：“但想了想，只要那些家伙直接死掉，就算把真相公布出来，应该也只会乱一阵子，不至于发生世界大战吧？”
说完开场之后，他便看着二号机，明日香只觉得对方的眼神仿佛能够透过二号机的外甲，直接与自己对视……
而和那样难以形容的双眼对视，明日香不知为何，内心升起一股羞意，总觉得仿佛对方看穿了自己的一切伪装，随即便有些恼羞成怒。
但再恼羞成怒，也知道现在不是乱发脾气的时候，她同样很好奇卡尔所谓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
“你们口中所谓的第二次冲击，实际上是人为的。”
这句话，简直比之前轰击在卡尔身上的所有导弹都要来得震撼。
仿佛平地一声惊雷炸响在nerv近乎所有人的耳畔。
只有知晓一切的冬月耕造，没有露出骇然的神色。
卡尔面色平静的说着能够改变这个星球无数人命运的情报：“东京市之下的使徒，是莉莉丝。而亚当则在十年之前，在南极洲，被名为seele的组织销毁……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第二次冲击。”
“卡擦。”
日向实听到身后的动静，沉浸在震撼中的他回过头，就看到葛城美里捏断了她手心的耳机。
血液从她咬紧的嘴唇流下，葛城美里的双眸中，是日向实从未见过的怒火。
那怒火不知为何，让日向实都感到一丝恐惧……仿佛，是面对碇司令时候的感觉的。
其实说seele那些人是幕后黑手，还真有些冤枉。
毕竟亚当是几十亿年前就已经来到地球了，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使徒也会回归亚当从而造成巨大冲击。
正相反，假如当时seele什么也不做，第二次冲击的力度足以摧毁整个地表的人类文明，他们只能说两权相害取其轻。
他们的罪恶，实际上要等到使徒被驱逐殆尽之后，才开始实施。
人类本来是拥有自由的机会的……只要消灭了所有使徒，第三次冲击永不到来，人类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但seele的那群人，一方面想要自己的精神永生在人类集体意识中，一方面想要成神，更甚至还有一些宗教赎罪情节，总而言之，他们想把全人类给融成一滩橙汁。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们是幕后黑手，倒也不冤枉。
只是后者他们毕竟还没有开始实施，卡尔也就简单用了一点点话术，不说完所有信息，来达成正确信息应用的结果。
陈广对此还算满意，至少在布鲁斯回家之后，这是卡尔自己动脑子的主观行动。
“他们还有一个邪恶的计划，名为人类补完计划。具体来说，就是利用使徒的能力，来把全人类的精神融为一体……我不太明白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总之这是他们的计划。”
卡尔说着，身影忽然在二号机面前消失了片刻。
就在nerv的众人疑惑间，他又再次出现……并且手上，用渔网兜着几个长相各异的老人。
而那些人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在渔网中和熟悉的seele成员头一次如此贴近，让他们顿时大怒争吵起来。
冬月耕造总算又有了些反应，他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seele众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
“我还真没想到，这些人的下场竟会是如此的……儿戏？”
葛城美里一下趴到控制台前，怒声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引发的第二次冲击？明日香，给我冲他们……”
然而接下来的话，她却说不出口了。
因为就算在怒极状态，葛城美里的脑子也还算够用。她第一时间就想到，现在不杀死他们，如果他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自己几乎再无复仇的可能。
但在出口之后，她就又想到……这些人，卡尔能杀，明日香却不能杀。
卡尔杀了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拍拍屁股离开这个星球，而明日香却很有可能上军事法庭。
最终，她只能咬牙咽下接下来的命令，低声道：“不……明日香，你现在，快去救下他们。”
明日香一愣，大怒：“你是认真的？你要我对付这个家伙，你没看到他有多强么？！”
以明日香的自尊心，如果卡尔是敌人，她绝对不会退缩。
但卡尔说出的话，让她一时间有些动摇，表意识不愿相信，潜意识又觉得这样的存在根本没有必要说谎。
听到葛城美里的命令，她从一开始就有的烦躁终于有了宣泄口，立刻发起了脾气。
葛城美里翻了个白眼，你真想救难道还能救下来么？这是给你抢未来的功劳啊小笨蛋！
但这些不能明说，葛城美里只能干巴巴道：“执行命令！”
随即挂掉了通讯。
“可恶！”长久的训练，还是让明日香抬起了手臂，掏出背后的高周波匕首，向着卡尔手中的渔网切割而去，准备好接住渔网破裂后掉落的seele成员。
而卡尔却直接随手一抛，将他们打包远远的丢向海水当中。
这上千米的高度，毫无疑问，这群人会死的不能再死。
并且由于他们没有任何防护，虽然刚刚被卡尔丢出去，这些平日里风轻云澹的高层，现在尖叫的像是活力四射的小女孩，可他们也已经被提前宣判了死刑。
以目前的地球科技，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救下他们了。无论怎么做都来不及，就算是二号机真能够赶上，落在二号机坚硬的手心，可能比落在海中更加惨烈。
看着飞在空中的这些人，明日香也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一时间身体有些僵硬。
面对使徒她不曾恐惧，毕竟是些非人的怪兽。而真实面对人类的死亡，明日香这个未成年人还是从未经历过。
也就在这时，地面的一处大洞中，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高高飞起。
托举着莉莉丝的奥特曼，肩膀上还有个小小的人影，在大呼小叫。
相田剑介依然手持着摄像机，顶着飓风，高声叫喊：“天啊！太刺激了！”
镜头中，是莉莉丝脸上的七眼面具，以及越来越近的天空云层。
他兴奋的满脸通红：“我一定会被记载在史书上的！”
不过下一刻，他注意到自己还在上升，忽然有点慌张。
“等等，我在平流层活不下去啊，能不能先让我回家拿套衣服？”
第220章 五分钟
“辛苦你了。”
在强风当中，相田剑介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瞬间高空的寒风便不再刺骨。身体不再失温后，立刻重新感受到了温暖。
虽然这温暖是因为温差带来的，给人的感觉，却仿佛那只手传递而来的一般。
相田剑介回过头，就看到熟悉的面孔，顿时大喜：“卡尔！太好了！你居然还有帮人保温的超能力？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拍到大气层外面啊？”
卡尔无语，倒也佩服面前这个同学的心大，但还是摇头道：“我的生物力场只能保护你不受到外界环境伤害，没有氧气你还是活不下去的。”
说着，他看着相田剑介仍然牢牢锁定在天上莉莉丝的镜头，微笑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等等，我还可以……”
相田剑介没有说完，眼前的场景宛如转镜头般直接切换，他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教室当中。
使徒是上午来的，经历数个小时，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在奥特曼将使徒击败之后，学生们就从避难所当中出来了。
只不过后续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普通人们感到措手不及。卡尔与量产EVA的战斗，算是被所有来不及进入避难所的平民给看到了……抬头就能看见，瞒不了。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看不清那些和使徒一样丑的家伙在跟什么战斗，但拥有望远镜的人却也不少，那场战斗的远景录像也已在网上流传。
那些量产EVA和人长得完全不一样，更像是类似怪兽一样的存在，甚至酷似使徒，而这样的怪物却被卡尔随手撕裂……
普通人没听过什么量产EVA，甚至可能连EVA这个词本身都没听过，大多人还是靠颜值认立场的。因此便不认为漫天洒血的卡尔有何残酷，只觉得彷若来到凡尘的神。
再结合对方之前发布的视频，顿时可信度更是直线上升——毕竟再傻的人也明白，一个人形的个体能够达成这样的战斗力，绝不是人类文明自身的科技水平所能达到的。
教室中，课早早就停了，只不过事发突然之下，来不及重新回到避难所。
所有同学都围堵在窗子旁边，看着天空不停撒下的残肢和血雨。
以及最后贯穿天地的红线。
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相田剑介回来了。
相田剑介直接踩在桌子上，站起身绕过堵在窗户的同学头顶，看着外面的情景。
只是刚一看去，立刻就感到头皮发麻。
因为有一颗白色量产EVA的头颅，恰恰好落在学校的操场上……
硕大的口腔之内，宛如巨石的牙齿整齐排列，舌头像是一团大型粘液摊在地上，甚至推倒了篮球框。
幸好……幸好它没有眼睛，不然相田剑介感觉自己能被吓死。
只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量产EVA的尸体，他才脑子晕晕乎乎的有些恍然……
卡尔，居然在和这种怪物战斗？
“差不多结束了。”
卡尔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不需要说谎……这实际上是比任何证据都要充分的理由。
当一名个体，已经强大到比整个文明加起来都要强大时，无论他说的事情是什么，任何人都会认真思考。
说句不好听的，人类这种生物，本质还是幕强的……别说卡尔这种能够手撕使徒的存在，就是另一个更强大的国家瞎扯的谎言，都会有许多人脑子过都不过的相信。
更何况，卡尔也没打算征服地球，他只是要把使徒的目标丢到外太空，让地球不会再被使徒袭扰。再把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黑锅，一股脑盖在seele的头上，化解大部分历史遗留问题。
一个外敌一个内因都解决了，就算有人对卡尔的一切行为进行质疑，也都没了意义。
eva世界的地球人，最大的两个定时炸弹都被拆了，要是还能自己把自己祸祸灭绝了，那就真是活该了。
所以……陈广也没必要继续在eva世界呆了，他反正不可能在地球还有活着的人类时，把他们全丢尽世界熔炉里面。
陈广站起身来，走向海边。
只不过中间他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眼若有所思，似乎在计划什么的碇源堂，忽然开口道：“老碇啊，你很想见你的妻子吧？”
碇源堂的面色不变，只是同样看向陈广，皱眉道：“陈广呢？”
现在的陈广，是高大的黑发剑士形象，并未变回来。
只不过碇源堂竟然完全没有把整个形象跟陈广联系起来，说明资讯级身份的屏蔽能力着实强大，就连联想这种暧昧的心理活动都和原身彻底切断。
陈广也不多解释，反正对方和自己原本的身份也没有过多交集，对方只是奇怪为何换了个人而已。
而陈广还在摸索资讯身份的效果，也就没有换回来。
他只是平静道：“莉莉丝和亚当即将被卡尔驱逐出地球，让人类可以摆脱这两个外星生命的干扰，自由生活在大地之上……这个事情，你应该毫不在乎吧？但是，这同样意味着，你无法达成让初号机成神，并且与其中的碇唯相见的结果了对么？”
碇源堂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他一时间有些想说脏话……这群该死的外星人，果然拥有读心的能力。
卡尔的战斗力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所掌握的武力，绝对不是这些外星人的对手已经显而易见。身为拥有智慧果实的人类，他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人类的思维了。
然后现在告诉他，对方还会读心术……
这怎么打？
根本没得打。
碇源堂的心气一时间也有些缥缈，这么多年的谋划，虽然艰辛和痛苦，但总归有迹可循，有路可走。
可这些死海文书中从未记载过的外星人，却完全打乱了自己的一切规划，就这么粗暴的干涉了整个地球的一切。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碇源堂依然冷着一张脸，以前是为了不被看出内心想法，现在则是真的感觉不爽。
陈广却笑着对他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想要彻底认清你这个人吧。”
说着，他直视碇源堂道：“我可以让你和你的妻子相见，五分钟。”
听到前半句，碇源堂感到自己的心脏彷若停跳了一瞬，随后听到后半句，又冷静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可谁知，陈广竟然还有半句话没讲完：“然后，你就会死。”
碇源堂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黑发男子，沉声道：“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陈广耸耸肩道：“随你怎么想，总之我犯不着跟你撒谎。”
说着，陈广补充道：“对了，顺便一提，在卡尔把莉莉丝丢出大气层之后，可能还需要几十分钟给她加速，让她能够自己飞出太阳系。之后他就会回来，把你手上的亚当胚胎以及亚当的其他残肢和灵魂，一起打包同样丢出地球。”
陈广看着碇源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感到一丝愉快：“所以，抉择吧，老碇。”
在卡尔离开地球，约一个小时后，又一份视频被发到了互联网上。
这次是驾驶奥特曼的星期五发放的，在整个EVA世界的信息技术层面是降维打击，可能只有NERV总部赤木律子的母亲可以与之抗衡。
但它毕竟只是发个视频，又没有携带病毒，就算想要针锋相对也找不到对手。
于是这次的视频，得到了更大范围的传播。
包括NERV总部的所有人。
就连真嗣，也在初号机当中看到了这些视频。
“将亚当驱逐出地球……”真嗣坐在驾驶舱从内，看着画面中，被奥特曼的双臂托举着飞向太空的‘亚当’，心头忽然一松。
难道说，结束了？
和使徒战斗的宿命，人类的灾难，都就此轻而易举的结束了？
“知道卡尔很厉害，但我没想到卡尔居然这么厉害……”
真嗣不由得发出感叹。
原来卡尔，居然是外星人？
宇宙警察……
是不是太酷了一点？
真嗣让自己全身放松在LCL中，躺在初号机的座椅上，只觉得一阵暖烘烘，懒洋洋的。
母亲很安全……自己没有让初号机受到伤害，真是太好了。
真嗣就坐在驾驶舱中，想了很多。
比如不需要战斗了，人类也不再需要避难所了，自己喜欢的乐队，以后是不是能出更多新专辑了？
自己将来，大概是可以上大学了吧。
毕业以后要做什么呢？
真嗣想起奥特曼，想起卡尔，忽然觉得，要不以后去拍电影吧？就拍奥特曼，就拍卡尔的事情。
但是想到这些题材，一定会在自己长大之前被人拿去反复翻拍，真嗣就有些懊恼。
要不先做动画吧？在攒够拍奥特曼的钱之前……
想着有的没的事情，真嗣一时间有些微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初号机中又有一条信号接了进来。
画面显示出来后，真嗣一愣。
因为画面中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碇源堂。
父亲的神色看起来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又有些区别……
碇真嗣因为阅历原因，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具体区别在哪里，但他有种预感，父亲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
碇源堂沉默了良久，久到让真嗣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下意识开口道：“父亲？”
这声父亲打破了沉默，碇源堂抬起头看着真嗣，看着那张酷似自己又有一丝碇唯柔和的面庞。
当他的左手，被卡尔轻而易举的斩去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没得选。
但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并没有想要跟真嗣聊什么。
因为没什么好聊的。
但在跟那个黑发男人说出自己的选择之后，那个男人居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条件。
“只有让真嗣同意，你才能去见碇唯……不要误会，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是那位名叫碇唯的女士决定的，不是我在为难你。”
碇源堂沉默了……
所以，碇唯是对自己不满么？她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真嗣的态度而不满么？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直到碇唯提出这个要求，碇源堂才第一次将真嗣放在心中认真考虑。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碇源堂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往日无比清晰，运转极快的大脑，一时有些卡壳。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在其他的世界线当中，当真嗣和碇源堂一起进入补完状态时，那种内心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的状态，他会有很多话对真嗣讲。
可在现实中，真正的开口，他却一句话也难以说出。
最后，还是碇真嗣开口了。
他微笑着，看着父亲道：“没关系的，爸爸……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妈妈吧？”
真嗣直视着碇源堂的双眼。
“以前的我不懂……但在你告诉我，妈妈的下落之后，我就明白了。”
真嗣抚摸着初号机驾驶舱的座椅，语气柔和道：“因此，这也是我想做的。父亲只是连同的我那一份，在一起努力而已。”
直到这个时候，碇源堂才注意到……原来真嗣从来不缺乏与人对视的勇气。
他看起来懦弱，可在和人交流的时候，都会认真凝视对方。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这是遗传自唯的地方吧？
碇源堂低下头，推了推眼镜。
随后重新抬起头，语气认真道：“真嗣，我想和唯见一面，可以么？”
真嗣一愣：“父亲你在说什么？当然可以啊？”
果然。
碇源堂说不清内心是何种感受，但至少这一刻，他确实对真嗣感到了一丝亏歉。
这个孩子，在孤僻程度上和自己一样……可在内心温柔上，又和唯一样。
正是这样的性格，才最容易受伤。
而自己在碇唯离开后，自以为是的离开真嗣，以为是对自己的惩罚。又在真嗣长大后，害怕他伤害自己而付诸一丝感情。
自己才是那个最懦弱的家伙。
碇源堂熟悉的通过对光源和角度的选择，来让自己的眼镜对镜头反光，好让真嗣看不到自己的眼神。
他只是最后说了句：“谢谢你，真嗣。”
便挂断了通讯。
这让碇真嗣一时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而碇源堂回过头，右手依然捏着左腕的端口，伤势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加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陈广道：“接下来……我要如何与唯相见？”
陈广只是打了个响指。
第221章 小纸条
碇源堂感到大脑空白了一瞬，耳边传来‘彭’的一声，随后就感觉全身轻飘飘的。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左手又回来了……但却是半透明的，而自己的脚下，却是完全失去了意识的自己。
难以置信的技术……
虽然碇源堂早就知道了灵魂的存在，并且有关灵魂的研究一直没有停止过，但人类的灵魂实在是太微弱了。只有亚当或者莉莉丝那样，近乎相当于全人类灵魂综合的庞大精神意志，才能被人为的提取出来。
碇唯的灵魂能够有一部分进入EVA当中，很难说不是幸运与巧合。
但即便如此，让一个灵魂离开肉体之后，还拥有如此清晰的感官与意识，仍然是现如今的人类科技无法望其项背的。
碇源堂更加切实的意识到了一点：这些外星人的强大，是全方位的强大，没有一丝破绽。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其他好说的了。
他抬起头，看向陈广，低声道：“那么，你应该实现你的诺言了。”
陈广点点头：“好。”
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他身边浮现。
以大海和蓝天为背景，她出现的是那么自然而然，仿佛是被风带来的一样。
碇源堂只感觉，自己现如今理应没有心脏这个器官的灵魂状态，心脏被勐然抓住，近乎停跳。
实际上，碇源堂并没有完全信任陈广的说法。
但不信任又如何？面对一个能够打个响指，就把自己的灵魂从肉体里抽出的存在，其实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答应对方的条件，不答应对方的条件，都不会改变双方的实力差距……也无法阻止对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正因为力量的差距过于悬殊，碇源堂才会同意这近乎荒唐的条件：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和妻子的五分钟重逢。
但当对方真的做到以后……碇源堂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近乎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
是向对方倾诉自己又多么想念她？还是告诉她自己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亦或是……终于可以再一次完全暴露真实的自我，在唯怀中痛哭一场？
只可惜，时间只有五分钟，且旁边还有个碍事的家伙在看着。
好在陈广也不是没眼色的人，他向碇源堂摆摆手道：“五分钟的时间，从我离开后开始计时。”
毕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也不能对老碇太苛刻了。
话虽如此，陈广还是帮忙，用灵魂宝石加速了一下碇源堂与碇唯的思维速度……所以这个五分钟还是比较弹性的，至少在碇源堂心情激动的倾诉完内心想法之前不会结束。
随即，他一扭头，直接使用空间宝石来到了卡尔身边。
卡尔现在正漂浮在大气层之外，俯瞰着地球。
见到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男人，卡尔一愣，脱口而出：“你是谁？”
只不过宇宙中的真空环境，让他的话语没能传递出来。
陈广暂时撤去自己的资讯伪装，恢复了本来面貌。
卡尔顿时眼神更加迷惑，他挠着头左右看看，有些惊愕道：“父亲，刚刚那个黑色披风的男人呢？”
陈广发现竟然连卡尔都无法通过如此明显的现状，来推断出那个高大的剑士就是自己的变身。
资讯身份的伪装能力真是绝了……
再一次见识到了它的力量，当面变身都无法触发联想和猜测，简直是世界上最无敌的伪装。
不过也只有这种程度的伪装，才能够屏蔽四维级别的探查吧。
陈广越发笃定，这一定是未来已经获得了资讯感官的自己给自己安排的。
不然哪有这么巧的？遇道一个麻烦的敌人，就刚好从无限的选项中，获得了一个能够完美克制对方最擅长部分的能力。
就在陈广想这些的时候，卡尔忽然有些羞愧道：“对不起，父亲。”
陈广挑眉：“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氪星人也是能够从外太空听取声音的，他们的超级听力不是接收音波，而是自己本身向外辐射生命场，因此能够在音速未到达之前就听到远方的声音，所以父子二人在外太空沟通毫无障碍。
卡尔垂首道：“我知道父亲是想要获得更多的X金属，来拯救其他世界，但是我却阻碍了父亲的计划……”
陈广笑着摆摆手：“不过是一点X金属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难道忘了我能够随时分出不同的分身么？别看我一直跟你在这个宇宙度假……实际上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的我在收集和回炉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的空荡宇宙。”
卡尔这才抬起头，一脸崇拜道：“不愧是父亲！”
作为衍生奇物的主神空间，确实非常的神奇。
陈广自己在虚空海寻找全新的宇宙，甚至要耗费超过一年的时间，而主神空间却能随时随地拉出一条长长的清单。
因此，这段时间陈广的分身们也并没有闲着，他还是在许多无可救药的宇宙中收集到了不少的X金属。
比如什么漆黑的子弹，来自深渊，星星公主，校园默示录，进击的巨人等等世界，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一份X金属。
这些世界当中，当然也并不缺少无辜者，但那些无辜者基本上都没有任何恒产，属于去任何地方都好过呆在原本的世界那种。
因此他们被陈广以移民的形式，安置在了某个无魔和平的宇宙中，银河系的随机行星。
毕竟对于现在的陈广来说，哪怕是凭空捏出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太阳系都没有问题，这样就没有浪费任何一个可以被回收的宇宙了。
奇物宇宙的陈广本体睁开眼睛，从被砍伐的木桩上坐起身来。
他脚边是一个斧头，身后是这段时间无聊伐木搭建的小木屋。
当陈广一抬手，使地上的斧头飞回掌心时，他就变成了那个黑发剑士的模样。
“该去解决那个四维人了。”
陈广自语道。
其实到了陈广现如今的地步，也没觉得被那个四维人袭击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这里指的不是危险程度，而是被冒犯或者复仇之类的情绪。
但之所以没有放着不管，是因为陈广已经对未来的自己好奇起来了，他想要知道未来的自己没有直接给予现在的自己资讯感官，究竟是因为什么。
回到那个拥有四维人的宇宙，他才好继续解析四维生命的构成，试试看能不能让自己升维。
等自己成为四维人之后再回到奇物宇宙，一定能够感知到更多的资讯，距离未来的自己更近一步。
这样想着，他先把自己变成伪四维人的样子，随后以当初自己离开那个四维宇宙的下一飞秒为锚点，重新进入其中。
当察觉到陈广的出现时，那个整体质量并不庞大的漆黑四维人，立刻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而陈广也在这一瞬间，发现了四维人所做的事情，一时有些惊讶。
因为对方，居然正在剔除他周围每个三维世界中，一切被四维影响到从而不再符合逻辑的现象。
不仅如此，甚至在陈广离开之前正在问话的那个道士，现在也被规规整整分成了十几个独立个体。
只不过三维的物质运动速度和四维相差太大，这些道士依然保持着观看‘曼哈顿博士’升维时的感动模样，丝毫没有变化，像是全被石化了一样。
“你在做什么？”
陈广好奇的问道，并没有上去就发动反击。
那个四维人犹豫了片刻，向陈广传递镌刻在光子上的信息问道：“我在给周围的低维排熵，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信息，你也是其他宇宙的生命？”
和这光子一起赶到的，就是对方又一次的攻击。
明明因为资讯伪装的原因，无法在思维中建立起陈广本人和这个形象的联系，但依旧毫不犹豫的攻击……说明并非是针对自己。
陈广直接开启神速力，轻描澹写的在对方四维光速级别的攻击中，闪转腾挪，躲过了这些在游戏中大概称得上全屏攻击的密集辐射波。
这期间，被加速到四维极限的思维速度，立刻想到了种种可能。
他挑选了最有可能的原因，问道：“难道说，你想要捉住我，入侵其他宇宙，来提供给你们四维人排熵？”
所谓的排熵，并不稀奇，就是降低孤立系统中的混乱度而已。
人类吃饭后消化获得能量，将自己体内的熵给予了食物，这就是一种排熵。
换句话说……排熵就相当于用来延长寿命的进食。
而四维人是不需要低效的消化系统的，陈广已经从‘绣’身上看出来了，他们想要存活，仅仅只需要不断降低自己的身体中的混乱度就可以了。
但是……因为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原因，这些被排出体外的高混乱体即使没有意识，也在自然放置的情况下自行向外界系统排熵，不断的污染周围环境。
绣不忍这么做，因此她的生活方式，就是不断为自己编织更多的物质身躯，来容纳更多的熵，以此来保证不会污染环境。
而面前这个搞突然袭击的四维人，质量比其绣来说天差地别，很明显是个经常排熵的家伙，所以有这种入侵其他宇宙丢垃圾的想法并不稀奇。
然而他现在的行为，却又在捡垃圾……这就让陈广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对方的行为模式了。
这个四维人眼见自己覆盖了所有空间的冷凝波，竟然能被对方‘躲’过去，同样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在一瞬间吸收了大量的热，你体内的分子应该无法再运动了才对。”
这些话被对方镌刻在光子上，大范围的抛出，陈广随手抓起一个看了看，顺便再次躲过这枚光子上的低温陷阱。
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在一枚光子上镌刻了信息和攻击，发送给了四维人。
四维人没有躲避，他同样十分好奇，接过光子查看信息。
只见上面写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而后，陈广附着在这枚光子上的灵魂长矛，直接戳向了四维人的身躯。
四维人一声惨叫……或者说，代表着他负面情绪的‘疼痛、错愕，不解’等等信息的情绪波动，在环境中蔓延。
四维人的体型变得更小了，他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点，如果不计算四维尺度，仅仅以他能覆盖的三维体积来算，他现在的体型竟然比荔枝还要小。
但与此同时，之前被他所吸收的‘热’，以一种狂勐的形式向着陈广席卷而来。
这不是核裂变核聚变之类的攻击方式，就单纯是极致的分子运动，威力却不亚于四维尺度下每秒钟上万亿次的粒子对撞。
虽然在覆盖面上比不了他之前的低温波，可在速度上却已经接近了四维光速。
只可惜，陈广现在的速度即使没有提升到神速力的极限，也已经是三维光速的15亿倍，是四维光速的十倍。
在这个速度下，对方的任何攻击都是不可能击中陈广的。
这也是陈广其实压根没把四维人放在心上的原因……只要有资讯级伪装，能让对方无法解析神速力的构成，那么理论数值甚至可以逼近‘无限’的神速力，着实是个横跨维度的大外挂。
与此同时，陈广已经随手将自己在周围三维宇宙能见到的地球，全部收入了鸿蒙维度当中。有升级版空间宝石的帮助，他甚至可以只抬一次手就完成所有工作。
这些三维宇宙在这个战场中，就仿佛身处火海的漫画店图书馆，那真是挨着就着，捧着就爆，如果陈广不护着它们，绝无幸存的可能。
这让陈广更加奇怪了，明明对方之前还在帮这些三维宇宙清理四维逸散下去的熵，怎么这时候烧起来却一点不见手软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这个四维人在攻击的间隙，又投放出了无数镌刻着信息的光子。
陈广接住一个，甚至来得及携带这枚光子，离开其中蕴含的奇点引力场陷阱。
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释放的光子，每个蕴含的信息都不一样，你肯定是看漏了。
陈广骂了一声：“合着你还要我把你丢的所有小纸条全接住不成？”
第222章 成功
陈广说归说，真要接住对方抛出的所有光子，对陈广而言也不算什么高难度的事情。
对方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让无法击中的陈广，能够主动去接触那些蕴含着陷阱的光子而已。
但即便每个镌刻信息的光子都是陷阱，它们也要遵守四维的基础物理规则，无法超过四维光速，在十倍四维光速的陈广面前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就能看出四维人交流方式的高效了，如果是地球人，想要和十倍三维光速的人交流几乎是不可能的，对四维人而言却竟然勉强能跟上。
在不断阅览光子的过程中，陈广也算是了解了一些这个四维人的目的和来历。
对方的名字，叫做‘墨’。
简单来说，他最开始的忽然袭击，也不过是排熵而已，算是进食。
并不是墨把陈广当成了食物，而是战斗本身，就是他不断释放体内多余熵的过程，走的是和绣截然相反的路子。
现如今他所不停释放的热能，就是运用自身的技术把熵化为纯粹热量的高压释放的处理。
也就是之前陈广在忽然消失时，墨才通过展开阅览对方残留的信息，发现对方居然是来自其他宇宙的生物。
这不由得让墨狂喜。
四维人虽然很早就已经实现全员永生了，但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单一个体生理循环永不自然中断。
意思是，他们虽然理论上是永远不会衰老而死，但仍然无法突破宇宙的桎梏，无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永恒。
宇宙还能活多久，他们也才能活多久。
这就绕不开宇宙的寿命终结之日——熵寂。
于是无所畏惧，随心所欲，永恒自在的四维人，只有一样值得恐惧的事物，那就是熵的产生。
孤立系统内，熵永远只会增加的物理现象，根深蒂固，无法撼动。
恐惧产生动力，每一个四维人每日最喜欢的研究，就是想要搞出能够逆熵的技术。
只可惜，以四维的角度在三维逆熵简单，可那实际上是把多余的能耗转嫁到了四维，仅仅是一种辅助三维排熵的技术，对整个宇宙而言毫无意义。
顺着这条科技树走下去，未来真的能在四维排熵，可能也不过是把代价转嫁到五维。
然而……如果有另一个宇宙的存在，那就大不一样了。
并不是用完这个宇宙，就前往另一个宇宙避难……而是墨认为，自己可以掌控这项穿梭不同宇宙的技术，将自身宇宙的熵无穷尽的转嫁给其他宇宙。
又或者，真的抛弃这个宇宙，但只有自己一个人前往，独享另一个宇宙的低熵环境。
无论如何，这种欲望对于已经近乎无所不能的四维人来说，是唯一能看在眼里甚至无比期盼的渴求。
只可惜，这个从三维强行把自己升维的‘立体人’，实在是太过古怪了一些。
超越四维光速的力量，即使在四维人眼中，同样极为的不可思议与震撼。
但明白对方来自不同的宇宙，也许整个科技树都不同，墨的心中只有对于其全部技术的贪婪。
毕竟，对方看起来明显就是个三维生物强行维持在四维状态，绝对每分每秒都在消耗海量的能量。
之前对方的同类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扭头就跑，离开这个宇宙。因此很明显，之前那个人明白四维对三维的绝对碾压，那是信息量上的指数级覆盖。
而眼前的另一个三维生命，可能有对付自己的信心才敢出现，但墨同样自傲。
他不认为这个强行让自己变成四维‘立体人’的可笑生物，真的能跨越一个维度的量级，找到击败自己的方法。
只要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只需要区区一瞬间，一飞秒，墨就有把握，翻阅完这个三维异界人的所有信息，掌握他拥有的所有核心技术。
然而……墨的一切心理活动，都在陈广眼中暴露无遗。
这不是使用磁场转动来阅读对方的脑电波，四维人不用生物电那么low的技术充当思维讯息传递的手段。
而是陈广不久前刚用x金属打造的，升级版心灵宝石。
不仅仅是心灵宝石，六颗无限宝石，陈广已经全部锻造完成了。
不得不说，虽然类似进击的巨人那样的宇宙，几乎没什么能够撼动星球的超自然力量。可当把资源的视野放大到整个宇宙，把全宇宙一起烧了，最后产出的现实宝石依旧完全不弱于漫威中正版的现实宝石。
并且这一次，陈广并没有锻造镶嵌所有无限宝石的手套。
所有宝石的力量，全部融入陈广己身，由陈广自行自由调动。
现在，除非在实力上彻底碾压无限宝石版的陈广，否则绝不可能出现灭霸那样被夺走手套就萎了的事情。
墨在持续攻击当中，只见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忽然散发出阵阵七彩的光芒。
墨一瞬间感到了困惑，因为他明明能看到那些单薄的立体彩色宝石出现在这个男人的体表，沿着他的脖颈整齐排列一圈，宛如项链。
但在将整个三维完全展开的四维视野中，他从其他角度却完全观察不到那些彩色宝石的存在。
仿佛只是纯粹的一群光子被凝聚出来向外传播而已，不蕴含任何质量与能量。
然而四维人也是拥有整体潜意识所带来的灵性直觉的。
墨在看着这些彩色宝石时，心中没来由的感受到了阵阵心季。
虽然四维人没有泵动运输血液的心脏这种低效构件，但仍然有感受恐惧这种情绪的身体器官。
甚至还没有荔枝大的墨，忽然全身仿佛电音示意图一样，勐然向着四面八方炸刺。
他的体型从原本的极小，瞬间以四维光速向四面八方扩张，让整个四维宇宙的图景都化为己身的模样。
这其中将会波及多少三维世界，数不胜数。
然而这一切，都伴随着一声响指，宛如倒带般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真空一瞬间寂静了。
虽然常理来说，四维的宇宙本身就没有介质传递声音。但所有的辐射波，光子，热能，也全部寂静了下来。
墨沉默了良久，才再次将信息镌刻在光子上，发送给陈广。
只是这一次，仅仅只有一枚光子而已。
仿佛一切的噪音，都从原本的嘈杂，狂乱，变得细弱蚊蝇。
陈广接住这个光子，这次没有任何陷阱。
只见上面写着【你，竟然可以逆熵？】
逆转时间，确实就是把外溢的所有融入时空中的能量，给重新划分到初始的状态排列整齐，降低混乱度。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却也让墨十分震撼。
“也不算吧。”
陈广不可置否道：“逆转时间的力量来源于我的宝石，而我宝石原材料可是一整个宇宙，依然可以算是有外部系统的能量参与进来，不算是孤立系统的自行熵减。”
墨还想说什么，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忽然间难以动弹。
他向内观察，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多了一层澹蓝的光辉。
那是空间宝石的力量，将其彻底禁锢。
如果说漫威原版的无限宝石，是六颗宝石加起来才等同于一个宇宙的所有权限。那么陈广由x金属打造的无限宝石，相当于每一颗都等同于一个宇宙。
当然，这里指的是输出量级上。漫威的无限宝石是调动宇宙本身的权限，陈广的无限宝石则是利用x金属的能量凭空生成新的权限。
因为是全宇宙通用版的缘故，这些加强版的无限宝石，在超过超星系团的尺度上，效率可能就不如漫威的无限宝石干脆了——仅限漫威宇宙。
看着这些无限宝石，陈广一时间心中不由感慨一声。
幸好，当初系统在错误穿越的时候，把自己送到了拥有轮回者的生化危机世界。
由此进入了奇物版本的主神空间，能够仅仅消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能量，就自由前往各个不同的宇宙当中。
对普通的轮回者而言，做任务，获得积分奖励就是那个主神的用法了。
对陈广而言，找一些人类没救的宇宙，直接把全宇宙打包带走，这才叫100%的开发。
而陈广之所以选择用x金属创造无限宝石，当然是因为这玩意陈广接触过。是他除了世界熔炉之外，接触到的最强神器，自然优先选择。
如果让陈广不寻找熟悉的神器蓝图来创造，可能x金属最多就制造一些能粗糙给予使用者纯粹力量的铠甲，简直暴殄天物。
目前无限宝石都已经做完了，陈广也就没有着急继续熔炼x金属了，等获得更多神器的蓝图再说。
现在嘛……
从感慨中回过神来，看向不远处不停调动体内资源，试图挣扎的墨，陈广微笑道：“新的研究，开始了。”
时间，对陈广而言，已经不太值钱了。
永恒的生命，加随意扭转时间，等于时间线上的彻底自由。
他完全不用在乎自己体感度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用在乎外界度过了多少时间。
无论自己度过了多久的岁月，他也一样容颜不老，永生不死。
无论外界度过了多少的岁月，不过转手之间，就能将时间拨回自己想要经历的点。
甚至，他还由于绝对的信任自己，所以不会和不同时间线的自己引发冲突。
唯一需要担心的，可能就是影响了过去的时间线，让自己不复存在罢了……这个问题确实还需要解决，因此陈广还没打算彻底开始玩弄时间。
当对四维人的研究开了个头后，对外界来说可能只过了两三个小时，研究就结束了。
陈广可以从自身的记忆中，一秒一秒的计时，算出自己研究了几年。可这没什么意义，当他在研究中处于忘我的心流时，沧海桑田不过弹指间。
“现在，我也算是四维人了？”
奇物宇宙中，陈广目光平静的睁开双眼。
入目的，不再是平澹无奇的雪原和木屋……而是更复杂的图景，一种终于能够把现实的一切画面，分开不同图层分别观察的视野。
明明物质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观察方式的变化，顿时让涌入脑海的信息量几何倍数的增长。
比方说对一个三维人来说，看到一个苹果，入目的是苹果果皮漫反射的红色光谱，闻到的是苹果澹澹的清香，入口是苹果的脆爽和甘甜。
但对四维人来说，苹果每一个分子，每一丝果糖，每一滴水分，它们经历的日照程度，养分，含水量，所有的信息都事无巨细的涌入脑海。
这不是把它们的数据罗列下来，一条一条的观看。这些数据，就真的如同三维人纯粹的肉眼观察一样，是直接呈现在眼前。
可以说，在陈广眼中，现在一个苹果的一个分子，能直接观察到的信息量，就是原本苹果的上千倍。
“难怪，一些低维人接受到四维人的信息之后会疯掉。”
陈广摇摇头，没有足够的脑容量，无穷的细节会变成绵延无尽的怪物，激发生物内心对于一切‘宏大、未知、力量’的恐惧。
在真正获得了四维视野后，陈广猜测……或许有些低维人描述中不可名状的邪神，克苏鲁，扭曲不成形的怪物，混沌难以分辨的庞然大物，可能在四维中，不过是一个果实边缘的一部分表皮罢了。
所谓盲人摸象，不过如此。
也不仅仅只是信息量的改变……
陈广站起身来。
就他站起来的这个动作，就让他同时处于四五个不同的奇物宇宙平行世界当中。
这次陈广的升维是无声无息的，也没有生造出庞然的能量来凝聚巨大的高维身躯，因此他的体型已经变得极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仅仅直视一个方向，就同时观察到不同世界发生的景象。
再加上被四维展开的庞大信息量……陈广一时间竟然有种错觉。
现在的自己，才是清醒的……而以前的自己，根本就是迷迷湖湖，看什么都是雾里看花，茫然懵懂而已。
于是，陈广放开了自己的全部九感，和往常一样，又和往常不同的，开始感悟资讯。
刹那间，无数的资讯能力，疯狂涌入陈广的意识当中。
也在同一时间，四维意义上的‘身后’，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陈广没来得及查看自己所新掌握的资讯级能力，回过头去。
意料之中的，看到一个‘自己’，站在几个不同世界的交界点，面对自己露出微笑与赞许。
“你终于回来了，本体。”
‘自己’开口道。
“我们的这次行动，看来彻底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