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匪令绿林向山行
风景如画的太湖边,一家大公司集体旅游。
中午领队安排大家吃饭,人特别多,刘玉飞先抢了个座位,还用背包替同事赵婷婷占了座。
赵婷婷与几个女同事一起走过来,婷婷很自然的就坐了刘玉飞占的座位。
有个同事姐姐跟他们很熟悉,就打趣他们俩:“刘玉飞,我也想坐你旁边!”
一桌人跟着高声起哄,刘玉飞的脸瞬间涨的红彤彤的,悄悄瞄一眼,婷婷也是满脸绯红,正偷偷瞧过来。
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婷婷虽然脸红,还是大方的坐在刘玉飞身旁位置,小脸一直红扑扑的。
刘玉飞心中波澜迭起,他喜欢与婷婷一起,可从来不敢开口表白,刘玉飞只是傻傻的喜欢与婷婷相处。
傍晚,踏上返程大巴车,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婷婷还是坐到了刘玉飞身旁。两人平常聊不完的话题,今天却羞涩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外下起暴雨,雷声阵阵,车里暗了下来,疯玩了一天大家都累了,闪电都赶不走大家的睡意。
两人手臂靠在一起,随着车辆抖动不自然的接触着,时断时续,彼此触碰了一路。
刘玉飞心里小鹿乱撞,极力控制心里的紧张,干咽了一下,刘玉飞鼓起勇气轻声说:
“你手真漂亮,小小的。”
婷婷知道他在没话找话:“可不算小呢,跟你的手比一下!”
两只手平摊比在了一起,婷婷的手真的比较好看,手指修长。
刘玉飞积蓄了一路的勇气,此时抑制不住激动,握住了女孩的手,婷婷的小手在发颤。
瞬间,刘玉飞感觉到一阵眩晕,幸福感直冲大脑,如白光般闪耀,心脏砰砰的。
这就是恋爱吗,如此愉悦,婷婷也是楞了,任他握着一起微微颤动。
窗外大雨磅礴,车灯闪烁,印在两人忐忑的身上,久久无语。
良久,婷婷顺着车辆颠簸,把头悄悄靠向玉飞的肩,小伙儿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身体僵直着一动不动。
婷婷翻过手掌,俩人默契的十指相扣轻轻摩挲。俩人忘了身边的一切,忘了时间,忘了烦扰,忘了窗外的电闪雷鸣,享受着幸福时光。
刘玉飞心里享受着爱意在大脑、在身体的蔓延,沉浸在爱河,才感觉到爱情是如此美好,但愿这时光就此停住,但愿这旅途没有尽头。
天空越发的黑,大雨如注拍打着车厢响成一片,闪电时不时炸响,仿佛就在头顶,婷婷有些害怕,被刘玉飞半拥抱着。
此时高速公路可视距离极短,已经不适合行车,从司机的角度看去,大灯照射的前方只能看到几十米远。
黑云仿佛压在车头上,一道闪电从云端探下,银蛇狂舞,吐着毒信,一声炸响同时而来,刘玉飞只觉着头皮发炸,头发根根直立,满眼白光伴着轰隆声,突然就如真空中一样飞了起来,就觉得失去了体重漂浮着,不由的大声的喊着:
“婷婷、婷婷...”
刘玉飞双手狂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高速上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突然,一个巨大的球形闪电直击疾驰的大巴车顶,闪电是从一个非常大的螺旋状黑云中突出,乌云如黑色恶龙盘踞车顶,吐出巨大光蛋,闪电晃的他眼前一片白茫茫。
刘玉飞在白茫茫一片的光亮中,头脑疼的如炸开,又感觉坠入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光隧道,身体撕裂般疼痛,又觉得如坐过山车那样反复失重,口中无力的喊着:
“婷婷。。。婷婷。。。”
最后直接失去了知觉。
异时空绍兴四年,华夏大地长江以北均已经沦陷于东北女直番邦之手,天下大乱已经七八年了。
这一天在河南登封府北部山区,黑压压的暴雨中,一片山坡上,一群人正在拼死搏杀,有几个比较显眼的女子挥舞着刀剑,驱赶接近土匪。
山匪已经跟踪这批南逃之民好几天,通常难民很好对付,杀几名抵抗者威吓一下就行,这伙难民至多七八十青壮,加上老弱总共才三四百人,另外还有上百难民,一看有匪跟踪,早已吓得鸟兽星散。
等跟到了此处山区,正好下手,没料想点子出乎意料的扎手,刚一接近,这群人立即警惕的退上一座高山坡,山坡三面都长满竹林,陡峭难行,八名年轻女子、一名少年,外加十几个精锐家丁,竟然守住了唯一的上山路。
两边刚一交手,山匪头目窦七就叫苦不迭,唯一的上山路被堵住,攻不上去,想退却又没那么容易。
山坡上,有个高大少年悍不畏死,穷追猛打。
这人叫刘玉飞,家中称他刘大郎,身穿一身棕色皮甲,头扎文士巾,身材健壮,面容正气凛然,高高的骑着一匹青鬃大马,从山路上冲下,挥舞一柄亮银枪无人可敌,所过之处一片银枪闪烁。
他的身后紧跟一名绝色美女,是刘家最小的八姐,一身棕色皮甲,红色披风飞扬,只扎着少女髙髻,骑着一匹温和的胭脂马,手持弓箭,箭箭精准,每当有人侧面接近到刘玉飞身边,立即就是一箭飞来,粘着就伤。
就这么十几个能打的,一时间竟然杀得两百山匪哭爹喊娘。
幸亏老天突降暴雨,天空电闪雷鸣,突然一道巨型闪电炸响,就在那高大少年头顶炸响,远远看去如天神下凡,大概少年书生也被惊吓到了,一时呆在那里,青骢马被惊的一个嘶鸣,前腿高高跃起。
匪首看到刘玉飞人马都停在坡上,骑兵一旦失去速度,最容易被攻击,匪首窦七趁机从竹丛后面飞扑过来偷袭,狠狠一记钢鞭砸在少年头上,少年立马坠下马来。
匪首正要上去擒拿刘大郎,哪知道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后面远远跟着的刘家八个姐姐,发疯似的喧嚣起来,一个个势如雌虎,往土匪群中扑,齐呼大郎。
紧跟在刘玉飞马后的是八姐,刘八姐纵马前冲,撞飞持鞭偷袭的匪首,八姐大喝:
“休伤我家大郎!”
舒臂张弓,都不瞄准,嗖!嗖!嗖!三箭分取靠的最近的三匪,直奔面门,立马要了三人性命,翻滚下路旁斜坡。
刘玉飞摔下马来,晕乎乎的在地上挣扎、在泥地里爬行,他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头痛欲裂,头晕目眩,他在泥水里,看到红色丽影来救他,就朝八姐方向爬去。
一只长枪正刺向刘大郎,八姐飞身弃马,马蹄声中,一团红云带着呼喊声,飞向大郎身前,红云落地,正是八姐用身子压住刺来的长枪,伴着落地水花,一支羽箭已经插入土匪脖颈,面对面的射杀了此人。
八姐泥水里也不起身反身又是一箭,大郎身后的土匪也捂着面门惨叫向后滚走,。
好个刘八姐,不顾一把刺向自己的腰刀,跪地挡在大郎身前不避不闪,硬是用弓箭在二三步的近身范围,迎面一箭射入土匪左侧心脏,把旁边一群土匪吓的举刀迟疑。
八姐一个鹞子翻身,不顾土匪,拖住刘玉飞翻身在泥水中滑行,八姐一边拖一边喊:
“大姐,二姐,快救大郎。”
大郎脑袋嗡嗡的,什么也听不到,任由八姐拖着滑行。
就土匪迟疑的这么一刹那,年约30岁的女子,这是刘大姐,上来不由分说就拖起刘玉飞就跑:
“大郎,你不能死啊!”
一众姐妹呼号着后退,在家丁的护卫下爬到山坡顶部。
八姐秀腰一拧,返身引弓又是连珠几箭,弓弦噌噌不停,大雨虽然让弓箭失去了力道,但黑暗中也很好的隐藏了攻击,土匪叫苦不迭。
突然雨中有土匪大喊:
“大王中箭啦,扯呼!扯呼!”
二百多山匪呼啦啦的就跑往后退。
这短短一刻钟多点的争斗,留下了几十名大声惨叫的伤者,双方着山坡对峙着,电闪雷鸣之下,暴雨如注,两边都不敢向前。
刘家八只雌虎不要命的杀伐,已经杀的土匪胆寒,这伙进攻的山匪原本是大宋的溃兵,几年前,由山东莱州地方官带来汴京勤王,哪知赶到时,汴京已破,归路已被金人断绝,这几百人就在河南到处游荡。过了两年,金人继续南攻,河南大乱,这股溃兵竟然落草为寇,首领还是原来的都头窦七。
良久,匪首二大王上前几步高声喊叫“各自把伤者拖回,今日之债我们来日再算。”
两边默契的各自拖回了伤员,所幸死者并不算多,山匪本是为了劫财,逃民为了自保,下手都还算不重,只是最后八姐的几箭为了救人,箭箭封喉,要了几人性命。
两边都不再说话,各自退后,山匪下了山坡,消失在雨幕中,天空仍然电闪雷鸣,山坡上众姐妹与家丁拖着昏迷不醒的刘玉飞也退回山顶,游荡在旁边的几匹马,均被后面的游民收拢了牵回坡上,还多出了几匹骡子。
山顶上一座破败古庙中,众人将刘玉飞放在供桌上,只见刘玉飞双目紧闭,头顶处鲜血还在流出,八个姐妹都六神无主,刚刚争战时人人如雌虎发狂,大杀四方,这会儿看到家中唯一的男丁躺在这里生死不知,都是哭声一片。
外面流民中有一老道,穿一身破旧道袍,长须及颈,虽然破旧且一身泥水,但仍遮不住道骨仙风。实际岁数应该会在五十上下了,他推开众人,远远的瞧了瞧刘玉飞,老道士开口说:
“众位娘子且慢悲号,刘大郎或还未死呢,你们且退开些,待贫道来看看。”
众人闻讯大喜,皆止住哭声,忙不迭的让开道路,请老道上前,这老道自称赤松子,是在十天前主动加入队伍的。平常与大家讲经说道甚得大家拥戴,在这一堆南逃民里隐隐的也算是能说的上话。
只见他就着案台上长明灯的豆丁小火,眯眼观察着刘大郎,大郎虽然已经昏迷,可看伤口并不算大,虽然脸上满是血污。
他命刘大姐取来清水面巾,慢慢将刘大郎头上擦拭干净,再来仔细探看大郎还是有鼻息的,并且呼吸还比较平缓,再看伤口为铁鞭伤到,实际破口只是看着吓人,并不算大。
心中稍定,大郎应该没有大碍,只是一时为钝器所伤,观其仍然气血旺盛、呼吸稳定,定是无事的。心想这大郎还真是个命大的,这一群人还有赖其庇护呢。
当下赤松子不再担心,单掌稽首为礼:
“众位小娘子无需担忧,刘大官人伤势并不重,且气血极旺,气息有力,定是无忧,估计半日定可苏醒。”
众姐妹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八姐说:
“请众位姐姐先安顿一下大家,我在此陪伴大郎。”
说罢,拉过一个破蒲团就跪在案几旁边,为大郎擦拭雨水,也将自己身上伤口稍作处理。
大姐这才安排七姐一道陪护在旁,然后与众位姐姐安顿南下的逃民队伍。
里面整治时,外边逃民已经搭了几顶油布帐篷,也有在树下搭起布帘子的,勉强遮住点大雨。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二三百人都大致上有了安顿,荒山僻野也只能将就了,赤松子也挨个为其他伤着进行诊断包扎,安排人掩埋死者,防止招来野兽。
各处俱在遮雨之处生的火堆,这早春的寒气才消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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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七姐、八姐护着刘大郎,正慢慢为他擦拭,一边擦洗,一边八姐悄悄流着眼泪。
实际上刘玉飞就是脑震荡,那土匪钢鞭打来时,正好刘玉飞穿越两世,闪电惊的马失前蹄,顺势躲闪了一下,只是被兵器擦伤,要不然钢鞭之下哪有命在,但大郎也着实被打晕了。
此刻被平放在案台之上,身上盖住厚衣物,且旁边生起了火堆,竟然慢慢睡着了,梦中想起白天与赵婷婷的生死离别,不禁大声呼喊“婷婷、婷婷。。。”八姐赶紧抓住刘大郎的手轻言安慰。
七姐听到,不禁擦干眼泪破涕为笑,说道:
“八姐,看来大郎是无碍了,受了伤,还在叫着女人名字呢。我去告诉姐姐们。”
刘玉飞叫了几声婷婷,翻身沉沉睡去。
八姐是刘家的养女,七八年前靖康之变的时候,刘玉飞的父亲刘浩,从外面领回家的小姑娘。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的原名,只按排行称呼她“八姐”。
八姐与大郎年同岁,小时候最为亲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时候两人打打闹闹的,从不见外。
今日刘大郎重伤之下,唤起八姐的原名婷婷,八姐一时想入了神。
一夜凄风冷雨,刘玉飞半夜还时不时的惊恐的叫上几声婷婷,紧紧抓住了八姐一只手整夜未松,八姐悄声拍打安慰,跪坐蒲团之上,陪伴到天明。
约在五更时分,天已微微亮,风住雨歇,倒春寒冻醒了营地中众人,赤松子与刘家几位姐儿一起走近案前,见刘大郎已经睡的鼾声响起,八姐也是跪依在大郎身边也已经睡着,手还牵着,众人不由轻笑出声,大姐心底一直把收养的八姐当成自家弟媳妇养,心想,这俩人还真是一双璧人。
八姐闻声醒来,向姐姐们问安,大姐端着一碗汤药蹲下身来,这汤药是老道起大早熬制,专门清血化瘀,大姐轻唤到:“大郎,大郎,醒来喝了这碗药!”
刘玉飞迷迷糊糊中,正与女友手牵着手儿互诉衷肠,你侬我侬之时,听得有人呼唤,朦朦胧胧的竟不知身在何处。
我是谁?
我在哪?
怎么头这么疼?
怎么有人叫我大郎?
怎么有人叫我喝药?
这台词好熟啊,在演水浒吗,突然又想起昨天飞跃虚空之事,难不成穿越到武大郎身上啦,不由急出声来:
“我不要卖烧饼啊,我要婷婷!”
睁开眼来一看,婷婷跪坐身边,穿着一身戎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刘大郎一看到婷婷才安下心来,双手紧抓住八姐小手再不放开,倒是把八姐闹了个大红脸。
大姐回身问老道:“道长,我家大郎讲些听不懂的话,这是为何?”
老道倒是不慌,说道:“大郎这是震荡了头部,许是有些神志不清,缓缓就会恢复的。”
刘玉飞这才慢慢坐起身来,单手扶住阵阵疼痛的额头,看向众人,七八位美女与一位老道正围在身边嘘寒问暖,殷殷关切之意溢于脸上。门外还有几个据说是姐夫的人往里探头询问情况。
猛然间刘大郎的记忆涌上心头,两世为人的记忆强行合并,就如两部分程序代码进行合并一般,一瞬间头脑里处处标红,刘大郎只觉眼冒金星,双儿嗡嗡作响,忍不住双手抚头呻吟出声来。
八姐连忙抱住刘大郎摇摆的头,轻轻拥在胸前,八姐轻声抚慰:“大郎莫急,莫急,姐姐们都在。”
也就是一会儿后,大郎慢慢恢复了,也许是大脑已经合并了两世的记忆,知道了此时的情况。
刘玉飞已经很确定自己肯定是穿越了,昨日电闪雷鸣之时刘玉飞就穿越了。
刘玉飞前世被人称为学霸,从小学到大学、再到研究生毕业,智商与学习能力均碾压同龄人,各种学科竞赛大奖拿到手软。可才刚刚拉上妹子的小手,怎么就穿越了呢。
刚穿越还被人打了闷棍,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看着婷婷冲上前去与几十贼人厮杀,为救他奋不顾身。
也不知穿到了哪个平行宇宙时空,这时空竟然也有大宋靖康年间,他也叫刘玉飞,家中叫他刘大郎,他父亲叫刘浩。母亲生下刘大郎就因血崩而亡,父亲一直在外为官,实际上是姐姐们把他扶养长大。刘大郎自小就有神童的称号,大宋是一个崇拜神童的年代,刘大郎大约十岁就因为天资聪慧被举荐到太学读书。
自己家有七个亲姐姐,还有一个义姐婷婷,也就是八姐。听姐姐们说,汴京陷落之前,父亲舍家陪康王前去金营议和,后来就失去了联络。
金人南下,他们在老家别居藏了七八年,左右等不来父亲回家,又闻听父亲可能在已经随大军南下,这才举家南逃。
自己家十几个家丁,同族老幼,加上众姐夫家眷,已经近两百多人,一路上南逃难民络绎不绝,一看他们是官宦之家,纷纷跟着一起走,浩浩荡荡的走的极慢。这才被山匪盯得逃不脱,有此劫难。
信息太多,脑子有点乱。
刘玉飞闭眼思前想后,一会儿脑仁疼、一会儿脑瓜疼,先是愤懑怎么独独就穿越到了这乱世之中,还被贼人盯上,贼老天怎么就把他扔在了这个没种的朝代,两宋、金元这二三百年,华夏的脊梁骨都被人打折了。
这贼老天难道是让我来挽救赵家那帮窝囊废吗,有意思吗,别被弄成“莫须有”罪名,步了岳飞的路,我可没那么傻。刘玉飞刚刚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婷婷,真的是婷婷,还牵了她的手,她的容貌一点没变。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八姐长的与自己前世女友完全一样。
他昨日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婷婷在泥水里救她,他也看到了婷婷拼死为他挡刀。
他听到了婷婷救他的哭喊,看到了婷婷衣不解带陪伴身边的殷殷关切。
在这具刘大郎身体的记忆里,八姐就是家里唯一能管住大郎的人。打小,家里七个姐姐都是宠着、惯着大郎,唯有这八姐把大郎管的死死的。
在乡下,大郎每次出去打架,都是八姐给他出头,八姐小小个头,抄起短棍子,一边跑一边喊:
“谁敢欺负我家大郎,让我来!”
刘玉飞想着小时候,想着八姐那张牙舞爪的小太妹形象,“让我来!”
想着那些温馨的记忆片段,刘玉飞不由感到心中一暖,不管是姐姐,还是婷婷,我来了这个时空,继承了刘大郎的身体、情感,怎么也要把婷婷保护好,对了还有那么多姐姐,他们都是真的关心我,不能辜负了他们,这是乱世啊。
乱世其他不重要,一定要拳头硬,要有兵,要能自保才行,我还是想办法先保住婷婷、保住姐姐们吧,我是谁,我是两世为人的学霸刘玉飞,或许我带领大家到南方大山里,找个地方窝起来躲过百年再说吧,我刘玉飞两世为人,这点还做不到嘛。
慢慢想定这些,情绪也稳定下来,刘玉飞睁开眼起身,平静的看看八姐,微微颔首,以目光安慰。刘玉飞转首看向大姐问道:
“姐姐们,我身体已经无碍,刚刚许是起身太急了,如今外面情况如何?”
大姐还没开口,急性子的七姐已经抢先说道:
“大家都吓坏了,都担心你的伤势。可算是好了,你知道吗?你夜里一直说胡话,叫着婷婷、婷婷的,也不知道是谁?大郎你真的好了吗?”
七姐一开口就叽叽喳喳的停不下来。
大姐见状忙拦住七姐的话头:
“大郎,昨日我们退上山顶,死了一个家丁,就是老管家赵忠的儿子,被流矢射中了头。死了三个跟随的流民,其他伤了大约十个人,不太严重。”
大姐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她继续给弟弟介绍,“早上我让刘孝去统计了人丁,我们家人加上跟随我们的大约还有二百八十人,青壮大概只有七八十人左右,但会武艺的也就十几个家丁加上众姐妹,其他都被打散了。”
“那伙山匪还没走,昨日退到了山脚就守在那里。我已经派刘节去探听情况,这会儿估计也快到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声音:
“大小姐,小人刘节回来了。”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说着就进了庙门,略做个躬,就欣喜的道:“小官人你可醒了,真是神佛保佑。”
“小官人,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山下盗匪是山东那里被打散的兵匪,大概有两百人,为首的叫什么窦七。”
刘节是家里比较机灵的家丁,之前跟我们联络都交给他,刘节说:“小的从后山爬下去,在东南方向大概几十里的山里寻找到一个坞堡,堡主姓关,他们放我入堡打听这里的战况,土匪的大王被八姐射成重伤,已救回来,正气急败坏,说是要与我们不死不休,并且说已经发了绿林令牌给最近的山头,邀请几十里外嵩山上一伙兵匪前来,我们得早做打算才行。那坞堡的关员外说,这伙兵匪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很久了,百姓甚是怨恨。”
这边说着,二姐悄悄的拉了下大姐:“大姐,我听刚刚刘节说,从后山可以翻下去,要不然我们带上大郎悄悄逃走。”
刘节闻言回道:“二小姐,像我这样的身手的可以用绳索翻下去,不过这么多人肯定走不了,且山匪有几十匹马,如果发现了,我们也是逃不脱。”
二姐是刘家众雌虎中,最为护犊子的一个,她不想放弃,二姐继续说:“大姐,那我们不要一起逃,刘家只有大郎这一个独苗,我们在此拖住山匪拼命,赶紧让刘节带上大郎先逃吧。”
大姐闻言也有些心动,这弟弟是自己一手抚养着大,平素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
姐姐们正思索间,刘大郎长身而起,哈哈笑道:“姐姐们,弟弟我是顶天立地的刘家儿郎,断没有舍弃姐姐们独自偷生的打算。昨日已经杀的这群土匪哭爹喊娘,要不是马失前蹄,早就赶跑他们了,我刘家可没有孬种。”
二姐还想再劝,刘大郎已经用眼神拒绝了二姐的提议,“姐姐,山下只是一群游兵散勇,不值得大家担心。”
大家只得作罢,不过心中也是欣慰,弟弟毕竟是不愿舍弃他们。
刘玉飞话说的漂亮,可心里并不踏实,两百多山匪,还有更多在路上,昨日一战自己这里就已经死伤惨重,如今就算是让他们回平地,老老少少的几百人,也跑不赢山匪呀。
刘玉飞这里搜肠刮肚的想破敌之策,前世各种历史小说、军事小说看的太多了,今世刘大郎也是熟知天文地理,各类兵书看了个遍,就是想不到能够破眼前危局的办法。
昨天一番拼杀,也让他知道了自己虽说自称允文允武,但毕竟是16岁的身体,气力有限,姐姐们平常一个打七八个壮汉没问题,但也架不住山下大队匪兵呀,伤脑筋。
只得先向刘节点头致意,“辛苦你了,先下去吃点早饭吧。”
刘大郎转头向七姐说“七姐,辛苦你去通知主要的人一起来庙里商讨一下对策吧。把老管家、还有几个姐夫都叫来,还有前天才加入我们的那家戚员外。”
“五姐,你找五姐夫一起,你们帮忙整理一下看看现在各家各户还有多少武器,大敌当前不许藏私,把盔甲、弓弩都统计进来。看看还有多少粮食。”
五姐自小聪明,善于算筹,五姐夫家本是汴京富商,这大队人马的衣食供应都是交给他管理。五姐、七姐应若而去。
“等等!”刘玉飞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戚员外!”“哈哈哈!打倭寇……哈哈哈……有办法了!”姐姐们看着发狂的刘玉飞,吓得不轻,赶紧七手八脚要把他抬到供桌上,跟老道喊着:
“道长快救救我家大郎,伤又发作了!”
03 刘郎试练鸳鸯阵
话说刘大郎被众人抬上案台,大郎赶紧说“姐姐们莫慌,我没事,弟弟想到破敌之策啦!”姐姐们这才放下他来,一阵鸡飞狗跳。
八姐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同时打败这么多人,刘玉飞哈哈一笑,“婷婷,我有一高明阵法,叫鸳鸯阵,正适合我们现在战兵不多,打酱油的人一堆的情况。”
八姐顾不上他说的奇怪的词,轻声淬他一口道“不许瞎叫,喊我八姐,这阵法很厉害吗?”
刘玉飞并不羞恼,给八姐简单解释了一下准备怎么弄。
这鸳鸯阵算是后世明代名将戚继光抗倭的一个成熟战阵,结合了前代花队战阵的很多优点,因地制宜的组合使用武器,特别适合山地、田埂等等狭窄战场的小型战阵。世界上没有万能无敌的阵法,只有因地制宜,因敌变化的将军。
正说着,十几个人陆续进来了,大家纷纷向刘大郎行礼,为的是昨日陈家姐弟为了大家奋勇拼杀,大郎与姐姐们的战斗赢得了大家的尊敬。
刘大郎左右看了一圈,大姐夫、三姐夫、五姐夫、老道赤松子、戚员外、老管家刘忠,另外还有不请自来的一名身高八尺的壮汉,他是三天前独自加入的,昨天大战也参与了,不过赤手空拳的,刚一开始大腿就被流矢误伤,幸亏刘大郎护住了身前,才得以翻滚逃命。
大郎看人已经到齐,抱拳做个罗圈揖,“各位员外、大人,小子年幼,如今山下军匪虎视眈眈,据我家丁刘节回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山匪赶来,还请各位叔伯一起商议如何退敌保命。”
那壮汉也不客套,“刘小官人英雄了得,某家昨日惭愧的紧,一时大意被匪人暗箭偷袭,幸亏你的突击,才留的一命,俺鲁横冲原本是西军种小相公的亲军头领,千军万马的战阵也是冲过十几次的,某家也不呱噪,但听小官人的吩咐,这条性命卖于小官人了。”
大郎一听,赶紧恭敬施礼,“失敬、失敬,原是西军英雄,小子一贯的敬仰。果然是条汉子。”
大姐夫开口道“昨日那场混战打的毫无章法,导致死伤了好些人,如果想脱身,我们要组织起来,不能再单打独斗。大郎你惯是读兵书的,你拿主意吧。”
大郎也不客气,当下问道“五姐、五姐夫,统计下来有多少武器、物资?”
“大郎,各家共有腰刀七把,长剑三把,两尺短剑五把,长柄麻扎刀三把,白蜡杆长枪十五把,还有我家车上本来有二十三个矛头,回头找人砍竹子装上就能用,还有铁锏、铁鞭四把,短斧头五把,长短弓九张,除了八姐、二姐的弓,其他的都比较差,有弩弓五把,各种羽箭大概不到四百支。对了,还有。。。”
五姐夫还没说完,五姐见大郎头又开始疼的样子,接口说道,“官人不用说那么细,总的来说,刀剑、铁鞭等近战兵器估计有二十多柄,长兵器长矛长刀约四十多,还有弓弩十四张。
柴刀、斧头、菜刀什么的也有百十把战阵用不上。有有简单套头两当铁甲三套,皮甲五套。六匹马,几头骡子。”五姐做事是很利索的,都不等大家头疼,接着分析,“不过大郎,那些跟着我们的老农大都带着锄头、耙子,勉强可以凑数,也有几十把。”
大家都听的皱眉,武器太少,就现在七八十青壮都武装不起来,刘大郎却没太担心,接着问,“三姐夫,跟着你的工匠你们有没有弓弩匠呀?另外我们有人会做震天雷、突火枪吗?有火炮吗?”
三姐夫萧铭器原是工部官员,主要就是负责管理兵器制作的南北作坊、弓弩院的日常生产,虽然是进士出身,却甘于下品,做士大夫们都不喜欢的工科男的工作,当初逃离汴京时,三姐夫把各个作坊里的工匠也都带了些出来。
“大郎,震天雷太重,只能守城时壮大声势,没用的。突火枪、火炮这些更加只是吓人用用,在这里也做不了。弓弩师傅到是有好几位的,只是这山上也没有物料制作呀,并且时间也来不及,一把优质的弓要做一年多呢。”
刘玉飞见没火药、震天雷,心里很失望,记得有记载说宋朝有这些呀,“有工匠就好,姐夫,你立即带工匠去砍伐毛竹,制作简易的弩弓,请三姐带上家里的三十个妇女也请去帮忙打下手,一天要做一百具竹弩弓。另外要做八个三尺宽的竹圆盾,八个五尺高两尺宽的竹竖盾,竖盾的上部做成三角下凹,三姐夫你看是否做的出来?”
三姐夫萧铭器略一思索,“就算最简单的弩,十几个工匠一天也只能做个几十把出来,你给我那么多生手也用不上啊。”
“三姐夫,不用很强,射击竹箭百步就可以,关键是量要大,要快,给你支个招,你可以把弓弩的制作程序最大化的简化,我只要力道强、能射远就好,能用个三五日足以。做的时候呢,每个大师傅负责一道工序,一个师傅带四五个妇女,那些生手你让他们现在学会肯定不可能,但让他们每个人只学一道工序,比如劈竹子、比如说缠弓绳等等,断没有学不会的。”
实际上在古代工匠都是家传的手艺,每把弓、剑都是一位师傅或两位师傅从头做到尾,最后铭刻上工匠姓名,如此做法可以保证出精品,并不能保证出效率。
刘大郎是让三姐夫用类似于现代流水线的生产方式去做,三姐夫拍腿而起,“妙啊,如此一日够矣。”拖上三姐转身就跑出去了。
众人也届时欢喜,信心也略提了些。
大姐问,“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还请大姐去组织所有小孩去砍伐细竹,要均匀一些、直一些的,多多益善,统一截成两尺长,用来做羽箭。四姐带所有老人砍中等细长的做竹矛,要约三尺长的竹矛二百根,用来投射,要两丈长的竹竿,所有老弱人手一根。大姐、四姐,你们可立即就去组织砍伐。”
“还有,多生几堆火,竹矛、竹箭的头部要用火烤硬,这些山匪大都没有盔甲,竹矛也能捅死人的。”
大姐、四姐也不多问,立即出门叫人砍竹。
“二姐,请你也去组织剩下的妇女,可能还有三四十人,去砍毛竹,砍十五根碗口粗、几丈长的毛竹,等下就要。再砍毛竹劈成片,我要七十套竹子做的战甲,就组织大家把竹片用绳子捆绑起来做成胸甲、腹甲,用最粗的毛竹根部截出七十顶竹帽子,可以防止流矢。二姐你的手最巧,也细心,具体怎么做请你去想。”
“老管家你去通知刘节,吃好饭以后去山下继续盯紧了山匪,保护好自己。”
“五姐夫,你带两个小伙计把各家所带粮食集中起来看管,有不愿的请他下山,钱财不要动,各类帐篷、牛车都登记造册集中起来,一旦要脱身必须集体听指挥。五姐,你带上十名妇女架起大锅灶给大家准备早饭。大敌当前,自今天起我们这么多人要实行军事化管理。”
“六姐、七姐、八姐,还有戚员外、鲁大哥,请你们立即去动员所有青壮到庙前集合。”
一时间人员涌动,所有人也不懂大郎说的什么军事化管理,见刘大郎思路清晰、分派得当,且自信满满,皆都安下心来,心里都暗夸刘大郎果然是少年神童,真的不凡。
几位姐姐看着弟弟长大的,虽然弟弟自小聪慧,但今天这份果决、担当,让姐姐们都惊着了。弟弟真的是长大了,平常都被姐姐们当孩子般护着,如今遇到危险,才发现自己弟弟突然就如此担当,俱是欢喜。
八姐看着刘大郎都快看傻了,这哪里还是原来每日牵着姐姐手撒娇要钱、要好处的弟弟。
大家伙儿昨晚都没睡好,早上早早的都围在庙门外了,这些人你们两百多人是刘家家丁、宗族人口,还有几年前从汴京跟到老家的邻居、亲属,剩下的都是半路加入的南下流民,也按亲疏分了几大家。
所有妇女、儿童、老人都都去砍竹子了,庙门前广场上留下了一堆青壮。
刘大郎带着几个姐姐们走出庙门几十个青壮见刘大郎已经伤愈,欢喜出声。大郎干脆爬上了一块大石头站到大家都看得见的地方,放声喊话。
先让家丁头目刘孝与其他十一个会武的的青年站一排,这些人个子都不高,一多半是各家的家丁。又让非常壮实家丁头目刘义与五个最壮的人战了一队排,这些人身高都达到了七尺半,刘义身高八尺。再挑了二十四名青壮站在一起,这些人有些会武有些不会。
最后场中只剩下了二十几名老实巴交的农民了、雇工了。刘大郎也不嫌弃,矮子里拔将军,选了十二个强壮一些的站成一排。余者请他们去帮忙伐毛竹,要求他们优先把十几根毛竹、还有竹盾做出来送来。
场中剩下了五排人,刘大郎喊道“等下我会给大家演示阵法,请六姐、七姐、八姐、鲁大哥、老管家注意,你们几个做队长,记住我做的事情。第一步先选择队员,标准是以强带弱,每队两个会武的矮个家丁,两名高个壮汉,四个中等的青壮,再加上两个农民。”
刘大郎选了第一排的刘孝与刘虎,都是很彪悍敦实的人,第二排中最高的家丁头目刘义跟另一个刘家兄弟刘彪,第四排选了四个优异者,第五排选了两个结实农民。
十一人走到场中,正好几个妇女先送来了两根毛竹。
大郎挥动斧头把毛竹头尾留下适合抓取的两丈长,尾部大概拳头那么粗,砍掉尾部的分叉,头部却保留粗些的枝丫,全部削尖,一根毛竹竟成了一把有十几个尖刺的武器狼筅。
分别交给两个壮汉,又从旁边武器堆里选了两把腰刀给两个矮壮家丁,选了四把丈八的长枪给四个青壮,选了一把锄头一把钉耙给最后两个农民。正好这时圆竹盾、方竹盾各送来一个,分别给了前面两个家丁。
刘大郎让这一队人两个一排站成五排,自己站在两名刀盾手后面,继续用自己习惯的一丈长亮银枪,“此阵叫鸳鸯阵,请大家永远记住,不允许单独冒进,不允许单打独斗,一队十一人是一个整体,共进共退,永远用十一个人打对面一个人。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什么?”
“十一个人打一个!”
“非常好!不管对面有多少人来,我只追住他们最前面的一个人揍,打死一个搞下一个,我们就是要以多欺少,大声跟我说,以。多。欺。少!”
“以。多。欺。少!”大家狠狠的跟着高喊,竟然隐隐的有股狠劲出来,最起码喊起口号来以后,不那么害怕了。
然后大郎又给大家简单讲解了下,部队接敌时刀盾手防范对面弓箭、石头、长枪。
敌人冲过来时怎么用狼筅拦住敌人,前面的高个子刘义、刘彪用狼筅钩住敌人或扛住敌人以后,后面长枪只要听队长口令直接围攻,长枪捅即可。
至于最后面的两个人扛耙子、锄头的,只要护住后路即可,有人从后面、旁边接近队伍就砸他娘的,不需要什么武艺。”
短短半个时辰基本上大家都听的很明白了,这个阵型确实妙,前面由一排有武技的家丁,用毛竹狼筅这种半盾半长矛的武器结合盾牌,一起顶住攻击,在田埂、山间始终以两个人一排,后面的六七个人武艺就无关紧要了,前面有盾山、中间有辅助控制,那么后面只要无脑输出即可。
短短的时间,毛竹、竹盾都来了,刘大郎让六姐、七姐、八姐、鲁横冲、老管家都做小队长,分别去各排挑人、配武器。
先各小队自主的演练基本阵法。实际上鸳鸯阵是非常复杂的先进阵法,有几种不同的武器组合、有不同的应敌变阵,后世戚家军凭此东南沿海所向无敌,但在此刻他们连武器都不全的情况下,只能先用这基础的打法了。
04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时间过的很快,这里山上众人练的山响,众人在早春冷风中都练的汗流浃背,六队人正兴奋的叫喊。
那里山下匪首窦七听的心情烦躁,这么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昨天竟然暗伤了自己,其实他伤的并不重,昨天暴雨时最后被那小娘皮一箭伤了面门,逃跑时又滚落山坡,这下既破了相,又瘸了腿,心里十分气愤,半夜就派快马去西部嵩山请另一个山大王郝成功来助阵。
这郝成功原来还是他的下属,被金人打散了之后到先拉了人马藏在嵩山深处落草为寇,如今兵强马壮,有六七百号人,比他窦七还威风。
早上看山顶那帮人又叫又喊的,心中更是恨,显然山上是一帮流民乌合之众。
二头目来找他说,已经派人摸到山脚查探过,真正有武器的也就二三十人,再想想昨天一场乱斗,自己也是被打蒙了,对面自始至终就是那十几个人猛打猛冲,带头的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七八个女人,自己这里二百多老兵如果不敢上去吃了他们,那老下属郝成功带着人来了,好没面皮。
二大王还说,早上又悄悄上去确认了,昨天敢出手的还有几个漂亮的小娘子,天仙似的模样,昨天就是最漂亮的那个小娘子射了自己一箭,这仇非报不可,你破我的像,本王一定要把你骑在身下,到时候。。。窦七越想越龌龊。
当下拿定主意,吩咐两个喽啰用现编的竹椅把自己抬出去。
这倒不是几个草寇狂妄,一般来说,被他们盯上的逃民,只要一拥而上把少有几个反抗者砍翻,其他人肯定跪地求饶,大户人家都是恨不得掏出所有金银细软、献上妻女,告求大王饶命,乱世人命贱如狗这几年自己睡过的黄花大闺女不知凡几了。
这里山匪刚刚叫囔着刚都集中起来,躲在山脚的家丁刘节就发现,赶紧飞奔上山报告。山顶所有人刚刚还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一听说山匪要攻山立马紧张起来,都没什么声音。
刘大郎赶紧爬上大石头,高声喊道,“大家怕不怕?”
下面静悄悄的,突然刘义瓮声瓮气的回到“小郎君你不怕,俺就不怕。”
刘大郎哈哈大笑,“刘义好汉子,说不怕的都TMD在吹牛,我啊,都吓的快尿裤子啦!”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然后跟着哈哈笑起来,原本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了些。
“我想跟大家说,害怕不丢人,不过山上全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无处可退,我们再怕也不能怂,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活命,大声回答我,能不能怂!”
“不能怂!”
“我听不见,能不能怂?”
“不能怂!”
“不能怂!”
下面鲁横冲悠悠的看着刘大郎,竟然有点恍惚,他是大小经历过多次生死的人,千军万马见多了也不太在乎生死。大战之前,其实只要是正常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些紧张的,这是人的一种基本应激反应,是写在基因里面的,可是高明的将军会引导士兵克服恐惧,甚至将恐惧变成斗志。
石头上的这刘大郎本是个少年书生,在这里故作豪迈,与士兵出口成脏,竟然让他想到了当年的种小相公,当年种相公也是以文及武,都是这样的风采啊。
刘大郎犹在挥手,“好样的,都是好汉子,刚刚我教过大家,接敌之时我们怎么办?”
鲁横冲这老军汉也进入了状态,全身荷尔蒙激发,高声应道,“以多欺少!”
“我听不见,接敌之时我们怎么办?”
众人再次齐声高呼“以多欺少!”
“以多欺少!”
“以多欺少!”
“好,都是好样的,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敌人就算来上万人,也只能一个一个的爬上山送死,今天我就带你们开开荤。”
“等下我带第一小队突前,请鲁横冲带领第二小队在我左后方掩护,请八姐带领第三小队在我的右后方掩护,其他三队为第二梯队,如果敌人从其他角落往上爬,就戳死他们,会射箭的带上弓箭在后面瞄准了射。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当下刘大郎为前面三队会武艺的家丁都配上了几把斧头、短刀等等武器,以便可以往外扔,几个队长都配了一副弓箭,六个小队都往下山路上赶去。
这座小山坡其实也就百丈左右高度,山顶是一片平顶,可能有个二三亩地的面积,三面都是陡坡无法攀爬,只有西面有一个小路上山,还算平缓,可以并行走个二三个人,两边坎坎坷坷的有些杂石,还有些灌木、竹林,根本站不住人。
刘大郎带着六队人马到达下山路,分三拨守住小径,自己就在两个刀盾手后面,顶在第一线,只一队人马就把山路全占据了,八姐、鲁横冲的两小队在他们后面紧跟着,路口下面小,上面宽。
正好他们两队并排站挤满了小路。再后面就到了平顶了,六姐、七姐、老管家刘忠的三小队也依次排开,紧跟着前面两队,还略微散开一点点,防止匪人强行从边上陡坡上硬往上爬。
大郎命令大家席地而坐,喝点水,等待战斗。
这里正准备着,山顶三姐、三姐夫他们已经完成了大概二十来把竹弩弓,全部端了过来,就教给一些年轻妇女使用,大姐也带着百来根简单削制的短投矛,几十杆长竹矛赶过来,都在山口防备着。
五姐、五姐夫已经让人赶制了一批面饼,送上前去给大家分发。大郎看到大家紧张的拼命吃饼,赶紧通知大家,不许多吃,每人至多吃一张饼,吃多了一旦开打会肚子疼。
山下窦七驱动着二百人闹哄哄的往上冲,二大王就是第一个,一边爬山一边还在鼓动大家,“山上小娘子可是很漂亮的,最凶的那个一定要留给大王,其他的谁冲的最快就分给谁啊!跑慢了可就没有啦!”
冲到半山腰,看到山上的抬着毛竹,举着竹子做的简陋盾牌,土匪们更嚣张了。
窦七远远的就喊着“都看到没有,这帮土鳖长矛都没有,只能用毛竹,给我冲上去,钱财老子一分不要,我只要那前面的小娘皮,我要她做压寨夫人!”
山上的刘家家丁听的火冒三丈,都开口叫骂,刘大郎喊了一声“都安静,让他们有来无回,还记得我教你们的吗,我们要怎么做?”
“以多欺少!”
“大声点,都没吃饭吗?”
“以多欺少!”
“以多欺少!”
八姐听到山下叫囔也气的满脸通红,小胸脯起伏不定,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大郎这死人偏偏还这么冷静,等下结束了再收拾你刘大郎。
二大王以前也曾经是一员骁勇善战的军人,一杆长枪舞起来,十个八个普通人近不了他的身,远远的看到山上人抬着毛竹,也是非常兴奋,这明显是一帮草民啊,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过了大概一刻钟,这批人才冲上坡顶,喘的直吐舌头,冲到两军阵,二当家是有经验的,他以前都是打滑头仗,喊得凶,跑的快,看起来英勇无比,等到阵前大手一挥“给老子冲!”自己一般就躲后面了。
但是今天二当家失算了,因为山路太窄,他刚刚喊了句“给老子冲啊!”就被人群挤着推向山坡,他想退到边上,就是退不了啊,横举着一根十几斤重的长枪,就被推到了刘玉飞小队的盾牌前。
好一个玉面小郎君刘玉飞,不动如山,只听他大声命令“刀盾手,贴住第一个敌人。”
刘孝与刘虎举着盾牌猛地就靠上一步压在二大王身上,隔着二大王横举着的铁枪,二大王心里这个恨啊,一帮兔崽子等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刘大郎根本不让他反应,接着命令“狼筅上前,隔开后面的人!”刘义、刘彪高声应喏,举起毛竹狼筅就隔着那二大王就刺出去,后面山匪一片惨叫声响起,这狼筅虽然只是毛竹做的,前面刺头可是沾肉就进啊,加上足足有两丈长,合后世六米,这些人长矛又够不着攻击刘义、刘彪。
二大王被狼筅与盾牌圈在原地动弹不得,刘大郎贴上前去,银枪一闪,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透过两面盾牌上面缝隙,银枪穿透了二大王的脖子,二大王已经死的透透的。
时间仿佛一下子突然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楞在当场,二大王啊,骁勇无敌啊,怎么一分钟不到就死了。
山上众人突然反应了过来,齐齐大声欢呼起来,刘大郎看看恨不得跳起来的一众人,皱皱眉头,还是缺练啊!当下立马发布命令,盾牌手原地抵住,狼筅手钩人拖过来。
刘义、刘彪大声应诺,唰的抬起狼筅,又狠狠的钩住一人往后就拖。
被拖住的那名山匪心里面这个慌啊,不顾被钩住的皮肉拼命往后赖着屁股退,退不掉就往地上滚,可是这两名八尺壮汉哪里是好相与的,凶神恶煞般的就用狼筅把山匪直接叉在了地上,山匪还是个老贼,动弹不得啊,哭啊,喊啊,求饶啊。
然并卵,刘大郎大声命令刀盾手上前抵住,还没轮到刘大郎出手,刀盾手刘孝直接透过圆盾的边缘,一刀将山匪钉死在地上,腰刀透胸而过,一时间血水像山泉一下突然涌出来,就这么短短的功夫已经顺着山路流淌下去。
吓得山匪们进退不得。
刘大郎大声命令“刀盾手、狼筅手退后一步。弓箭手射击。”
山路上众多山匪已经被杀懵了,人家毛都没碰到呢,自己这里死了两人了。
山上众人也有点懵,这不跟自己想象的剧本不一样啊,听到大郎命令射箭,七八个弓手立即提弓就射。
山上的青壮也提起了刚做的竹弩弓仰角覆盖射击,几十具竹弩弓隔着四五十米射击,因为怕射到自己人,仰角很高,几十张一次射击全射远了,毛也没射到一根。
到是用角弓的几个人有了收获,前面山匪一片惨叫,好几个人中了箭,特别是八姐,只用的一张七力角弓,有效射程只能有四五十米远而已,但八姐的连珠箭疾如骤风,就这么一瞬间已经射出五箭,箭箭直奔山匪面门,每一次开弓,都能听到对面一声惨叫。
刘玉飞弓箭水平也就那样,但他的弓却非常硬,足足一石五的硬弓,当下命令刀盾手、狼筅手原地待命,自己长臂猿展,一只狼牙破甲锥死死地瞄准下山坡上百步距离的窦七,窦七到现在还不知到前面发生了什么,远远的只看到山匪在二当家带领下冲到了山坡上,然后两边都停住了,立即急的站在竹椅子上叫骂,“贼配军,快冲上去啊,我要那小娘皮!”
“嗖!”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长长的破空声,都是老军武,有人马上想到这是支硬弓射出的破甲箭,然后大家顺着声音回头,就看到了被狼牙破甲箭射穿裤裆的山大王,山大王已经被这支箭钉在椅背上,鲜血从下身迅速飙射出来,过了半天才传来一阵惨叫“啊,我的命根子啊!”
刘玉飞收弓放入背后弓袋,失望的摇摇头,这一箭明明是冲着这大王头颅去的,哪知射到了裤裆,暗叫一声“衰!”
后面家丁可不是这么看的,他们看到了小官人超远距离射到了山大王的小鸟,这是什么水平啊,百步穿杨啊,不对,是百步射鸟啊!一起喝彩“小官人神箭!小官人百步穿鸟!”
八姐听的晦气,冲着刘大郎就淬了一口,“下作!”心里却是欢喜,知道是这弟弟给自己报仇呢,叫这窦七再敢瞎说八道,“哼,我弟弟废了你。”
刘玉飞不管大家欢呼雀跃,收弓持枪高声命令,“全体都有,稳步前进。竹弩继续射箭。”
六队士兵依次前进才不到五步,山顶第二波弩箭射下,这次可瞄准了,几十支箭全部覆盖在贼军头顶。
各行有各行的门道,做匪想做好也不容易啊,做土匪最重要的原则就是,有便宜一定要坚决上,有危险坚决逃。
山匪们一看大当家、二当家都被废,山上还是箭如雨下,彻底疯了,狂叫着转身往下挤。
这山路哪是那么好退的,各种刀碰头,枪扎屁股,山路狭窄,有些人实在挤不下去,直接就往下跳,一片哭爹喊娘声,后路好些人直接被砸倒踩在了脚下,几十脚下去就哭断了气,百来丈的山路,还没等刘玉飞冲下去,就铺满了尸体、伤兵,堵住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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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观众:
刘八姐连珠箭疾如骤风,
小郎君张硬弓破甲追鸟,
列位看官,快快收藏啊!
05 刘郎浅尝战阵威
一片兵荒马乱的时候,还是窦七的亲卫见机快,一看势头不对,扛起大王就往山下跑。
按说呢侍卫也是立功心切,救大王哎,救人如救火哎,这窦七被侍卫一拖、一扛,立即感到下体撕心裂肺的痛啊,破甲箭透衣、透甲、透小鸟、透竹椅,留下一片衣物、一片肉泥污迹挂在风中飘零。
窦七直接疼死过去,直到了山下营地才悠悠醒转过来,看着身前向他邀功的侍卫,挣扎着起来,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剑,这一剑使出来数十年的最强功力,直接削飞了侍卫的人头,可怜侍卫头颅飞跃的七秒钟里,还在思索大王这次一定会重赏我的。
刘玉飞率领六队士兵也不着急,反正也冲不下去,就对着地上屁滚尿流的土匪,一刀一个砍过去,只砍一条腿,让他们以后无法再残民。
一边砍一边赶,要求后面的队伍轮流上去见见血,其实队伍里有一大半的人从来没伤过人,看到满地血、残肢,好些人都吐的稀里哗啦,包括几个姐姐虽然能打,但砍人都下不去手。
其实这真不是刘大郎心狠,这乱世就是个吃人的世界,你不自保就只能被人奴役,好人不狠一些,就会死更多好人。
就这样慢慢冲到了山下,刘玉飞带着第一队、第二队堵在山脚下,命令剩下四队打扫战场,箭支、武器、盔甲、银两、财货一点都不放下。
搜身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这些流匪流转在河南七八年,到处烧杀抢掠,积累了大量金银,他们没有家人,所有财物都是带在身上,少则几十两金银,多则有二三百两金银,真不知道这些兵匪身上带着二三十斤的金银珠宝是怎么想的。
五队的两个农民从没见过这么多金银,为了谁先看到、谁先搜身的问题吵了起来,进而动了刀子,虽说只是想吓唬人,但一冲动误伤了一个自己人。把刘大郎在山下气的面皮发胀,但又不能丢下队伍去处理,八姐把他们两人全部捆起来,带上山等待大郎发落。
最后刘玉飞又压着保留的十来个俘虏,让他们掩埋一地的尸体,赶走砍伤的兵匪,清点了数目,这次连砍带射,再加上挤下山、踩踏的,共死了二十多匪兵,逃走的不算,最后被砍断一只脚,赶下山的就有不下三十人。
收拾妥当,赶走最后十名山匪,警告他们再害人定斩不饶,算是赦免了他们。
刘大郎最后一个退入山道,盯着二三里外聚成一团观望的山匪,狠狠的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远远的那群兵匪顿时一阵寒战,向远处逃去。
到达山顶,大家都围了过来夹道欢迎,高声欢呼刘大郎,那些孩子们看向刘大郎都是崇拜。女子们满眼小星星,矜持些的就是小声念叨,奔放的已经张手欢呼刘大郎威武。
八姐看到大郎黑着脸,猜到他大概为了争战利品的事情,上去抓住大郎手臂说,“大郎别气坏了,都是小事,今天难得大胜。”
刘大郎拍拍八姐的手,“八姐放心,我自有安排。”刘大郎爬上巨石顶,大家欢呼更甚,过了一阵,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听他发言,“今天我们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打的兵匪屁滚尿流,大声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怂!”
“没有怂!”
“大声点,都他娘的没吃饭吗?”
“没有怂!”
“没有怂!”
刘玉飞知道,普通人经过了杀戮,积压了太多的你死我活的情绪,如果不疏导一下,容易积压产生各种后遗症。所以先给大家宣泄一下。
“都是好样的,今天这场仗我们七十几个人,没有一个尿裤子的,有没有偷偷尿,我也不知道哈?”大家又是一片哄笑,情绪慢慢疏解下来,八姐在那嘀咕“粗俗!”
“今天我们在战场上都是好样的,以零伤亡的成绩击败敌人,敌人死了二十多,重伤三十多,可以说这一战是值得骄傲,值得纪念。不过。。。”刘大郎拉长了声调加重声音,阴着脸说,“今天有几个纪律我忘记提前宣布了,现在补上。”
“第一,我的兵永远不允许向自己兄弟亮刀子,兄弟都是要能替对方挡刀的,如果有人违反,定斩不饶!”
“第二,我的兵一切缴获归公,永远不许争抢战利品,包括人头战功、金银财货,战利品统一分配,如果有人违反,定斩不饶。”
“第三,我的兵不许烧杀抢掠,欺压良善。你们告诉我这三条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大家大声回应道。
“那么现在来说下这两个人的事,这两个杀才今天为了抢夺战利品互相动刀,该怎么处理?”
“杀一儆百,对自己人动刀,罪该砍头。”鲁横冲首先回应,他是军人出身,军营哪有什么慈悲可讲。
“大郎,念他们初犯,也没重伤,要不然这次算了吧,下不为例好不好。”二姐认识这两个佃农,开口求情。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大都是求情,大郎开口道“他们已犯两条死罪,但是他们犯罪在前,我刘玉飞规矩定在后,我不能不教而诛,今天给他们一个教训,俩人分别责打三十竹杖,逐出队伍,以儆效尤。”
刘大郎深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队是暴力工具,必须用严刑峻法进行约束,没有约束的军队就是洪水猛兽,害人害己。当下就当众执法,由两个高大威猛的门神刘义、刘彪监刑,两个佃农被打的皮开肉绽晕死过去,好歹留了两条命在。
接着要求所有士兵将收集的缴获全部堆积在山上,金银如山,众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这群兵匪怎么如此之富。
忙活了半个时辰,五姐夫苏达兴总算整理好了数据,交给刘玉飞,共计有金二千多两,银三千多两,首饰珠宝一堆,铜钱一巴斗,长兵器一百零五把近战兵器六十五把,弓弩二十二具,小刀、斧头等等四五十把,箭支一堆,另外还有四十斤的步人甲六套,普通铁胸甲八套,皮甲十三套,都有限破旧。
接着大郎与姐姐们、老道等人略一商量,宣布重赏今天立功的士兵,集体首功属于第一队,十一人每人赏银三十两,其他参战五队士兵每人赏十两银子。
参与射箭的所有青壮、妇女、工匠全部赏五两银子。剩下的山上还有差不多两百人每人赏二两银子庆功钱。
所有人听到刘大郎如此厚赏,都一起欢呼起来。大家以为就这样了,谁知刘大郎却压压手示意大家禁声,接着宣布“刚刚说的是集体功,接下来还要说个人勇武功,刘孝开战时,临阵不乱,阵前斩杀杀山匪一名,得首功。赏白银五十两,刘八姐连珠箭射杀五人,威吓的兵匪阵型崩溃,自相踩踏,得次功。赏银四十两。”
众人一阵倒吸气,大郎好大手笔,银子就像水一样撒出去,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赞叹刘大郎赏罚分明,比如刘孝只杀一人,却比八姐杀五人功高,就很难得,因为比的就是你在战阵上真正发挥的作用,而不是抢人头的本事,如果单纯按首级记功,岂不是后来追溃兵的人会更多。
07 众人献策赛诸葛
刘大郎站到了大石头上,面对下面的众人,目光炯炯,“各位兄弟,早上一战打的痛快,但现在都过去了,后面我们会遇到更大的挑战,现在我问问大家,我们这次战斗都有什么不足呢?”
“小官人,大家都很棒,没有什么不足啊!”刘义性格憨直,瓮声瓮气的回答。
“刘义,好就是好,这不否认,但是呢凡事都要分开看,好坏都要考虑到,下次战斗才能打的更好,谁能说出一个大家认可的不足或缺陷,刘大郎我私人赏钱二两。”
看大家都说不出什么,八姐上前说道,“大郎,我觉得有个问题要说下,就是打仗时不许私自拾取钱财,要战后统一打扫战场,还有六个小队喊的口令不一样,有点乱糟糟的。”
“非常好,八姐真是女中豪杰,那我们就先定下这条规矩,打仗时不许私自捡战利品,违者由队长当场责罚,如为此破坏队形的直接斩杀当场。
至于口令,确实早上太匆忙了,每个队长都喊的不一样,我看等下几个队长商量一下,进行统一,请五姐夫苏达兴赏四两银子给八姐。”
众人一看真的有钱,心思都活络了。都开始挖空心思想缺陷。
刘孝抢先说“我先说,小官人你喊前进时,后面的四个长枪手没有及时跟进,我在前面有些害怕,是不是可以让后面的人也统一跟着口令前进,另外口令太长,要更简单一些,我听到命令时还在想有没有听错!”
“我也要提建议,以前在汴京我看军队训练,都是用锣鼓号令步伐的,我觉得比喊口令好。”
“我们老家以前防贼,用竹子做一种很响的哨子,每家都有,一发现就吹哨,我觉得很方便。”
“我觉得大家打仗时太专注,最好有人能传递命令,前后离得远时才能联系上。另外最好有郎中随队一起,这样有人受伤也能及时救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提出十几条,刘玉飞听的一头黑线,一一给予奖励。
真是不能小看古代人啊,这些自己都没有细想过,当下与几个小队长商议如何优化,现在只有几十人的小队伍还不能太复杂,否则会适得其反。就分派人去制作哨子,取了两个铜锣,想想又从多余的青壮里面选出两个人,一个识字的在跟在刘玉飞小队后面,既做传令兵,又负责敲锣,全军撤退时就连续敲锣。
又选了过壮实一些的专门背伤员,如果战阵上有人受重伤就负责先背走再说。
又约定小队进攻时统一喊“虎”,队长喊一声,全队齐喊一声,并且整个小队共同前进一步,喊几声前进几步。小队后退时喊“威”,同样的做法。整个军队前进由刘玉飞吹竹哨,一声长音,表示稳步前进,两声长音表示集体攻击前进。敲锣则为全军撤退。
接着就用号角对队伍进行了重新训练,果然整支队伍更威武整齐了。
光是队列行军、撤退、进攻前进、跑步追击等几项基础的步骤就训练了整整一下午。到天擦黑,刘玉飞已经对今天的训练很满意了,才半天啊,对训练刻苦的几个积极分子进行了口头表扬,并邀请站到最前面接受集体掌声。
最后又抓紧时间练了半个时辰的远程进攻,包括弓弩集体射击、扔斧子等等。最后在天完全黑时又集合做了简单的总结,让大家再次提出改进意见,解散吃饭,仍然是大块马肉管够。
众人吃饭,刘玉飞可空不下来,喝着碗肉汤跟大姐在商量把赶出来的弓箭、竹矛分发给每个人,又看了二姐他们做的竹铠甲,二姐心灵手巧,做的还真结实,头盔、胸甲、护手、护腿全了,刘大郎好好的夸奖了大姐、二姐。
三姐与三姐夫萧铭器也赶了过来,百具竹弩弓已经基本制作就绪了,三姐夫细心,还特地赶制了几架简易的竹矛塞车,把上山道路给塞住,防止夜里有人偷袭。闹哄哄的一直到了三更,刘玉飞啃着干饼,跟大姐、大姐夫秦子骞正讨论明天的安排,刘节半夜赶回汇报了,还带了个和尚回来。
窦七这帮人已经与嵩山郝成功会合了,早上一仗虎山大王只带走了大约一百个“完整”的人,郝成功则带来了大概四百名山匪,足足又四五十名骑兵,很明显那帮山匪更彪悍一些。
他们现在就停留在距离小山坡三里远的地方宿营。
刘节派人在那里盯梢,围着山匪营地转圈时遇上了一个潜伏的和尚,差点误会打起来,据说是三十里外少林寺的大师傅,还是个武僧,他们与山匪同在群山中,也是深受其害,这次昨天听说山匪在这里吃瘪了,就被派过来探听风声。
刘玉飞把大师傅请进来,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刘小郎君年方十六,竟然可以凭六七十流民就能两次大败为祸一方的虎山大王杀,真真是少年英雄,贫僧少林寺武僧迦叶这厢有理了。”
“小子纯属侥幸,大师谬赞了,少林武僧当年十八棍僧救秦王,传下千年佳话,小子自小敬仰的很。”
“小英雄真是博记多闻说,竟然知道前朝旧事,来惭愧,少林寺在大唐最为鼎盛之时,各种高僧不下二千人,护寺武僧也是有几百人的,只是逢此乱世,鄙寺如今仅有三四百老弱僧人,倍受这两股山匪残害,青壮僧人寥寥可数啊。”迦叶和尚叹气说道。
“啊,千年名刹竟已如此,这是什么缘故呢?”本来刘玉飞还心生希望,这下也是有点失望。
“说来话长,当初宗泽老元帅号召各方勤王,鄙寺虽是方外之人,也先后派去了上百人前去汴京,只可惜一去再未返。
寺里主要靠香客布施生存,可在乱世哪里还有香客,本来还有几百亩香田进项维持,怎知这山下两股山匪先后盘踞在嵩山,山里的百姓这几年被残害殆尽,寺里年轻的师傅都出去谋生了,只剩下二三十名武僧恋着香火情,坚守不走,盗匪倒是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打上来,甚是惭愧啊。”
“迦叶大师,如今一匪尚未尽,郝成功又来,小子正为此束手无策呢,还请大师不吝赐教。”刘玉飞诚心求教。
“小官人,嵩山百姓也长久苦于这兵匪,方丈大师派我前来本是探查情况的,但只要贫僧回去汇报,方丈大师一定愿意派来僧兵助阵。
二十名会功夫的青壮一定有,但刚刚我也听刘节说过山上情况,就我们两家也过于单薄,我建议小官人前去邀请东南四十里远的关大堡主前来助阵,关堡主原是禁军将军,也是我们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坞堡里有五十来骑兵,都是跟关将军打过仗的。”
听到此处,站在旁边的大姐夫秦子骞开口道,“迦叶大师,既如此我愿连夜去关家堡联系关将军,能否请大师修书一份,以为引荐?”
迦叶连忙应允,二三百字的信一蹴而就,交于大姐夫秦子骞,俩人分别出发联络援兵去了。
09 刘大郎神机妙算
山上六七十人被杀的同时,又有二十几人被挤到了山顶坡面,登时被山顶的修罗场吓得魂飞魄散,顿时没命的往山下就逃,挤不下去就直接跳,反正要逃离这屠宰场一样的地方。
一时间山路上被压垮了一大片,已经靠砸开一条路,挤到半山腰的大王郝成功,在后面看的火气直冒,张弓就是一箭,百步之外取了一个逃跑山匪性命,并要求几个亲兵也射,大声命令进攻。
可是二十几个看到杀戮情景的匪兵已经跳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就在人头上踩、爬、滚,反正要离开,顿时山路上打成一片。
我们曾经说过,一个成功的土匪最重要的素质要求就是,有好处马上抢,丢脑袋的事立即逃,不拥有此素质的土匪,都不是好土匪,成为不了精英土匪,因为那些人都先送命了。
偏偏山道狭窄,经过拓宽之后才勉强挤进四百人,这时逃跑就成了踩踏的灾难片。
刘大郎继续发布命令,五队鸳鸯阵一字排开,十人一排,顺着匪兵砍竹子砍出来的路,见一个杀一个,跪地求饶的没法管,直接砍一条腿,山顶两百多人持续用弓箭、投矛射击远处山脚的匪兵。
山路刚刚砍完竹子,全部都是尖锐的竹桩,天然的鹿角蒺藜陷阱,这是军匪们自己掘好的坟墓,那些往下跳的山匪浑身刺的像血葫芦。
六队鸳鸯阵也不急,就是慢慢赶羊,跑的慢的才给一刀,就这样看着山匪哭啊、喊啊、跑啊、跳啊、滚啊,然后就一个个的都没了气。
山匪足足付出铺满山坡的尸体才有机会逃命,全被山匪自己人互相踩踏钉在竹桩上哀嚎,直至踩死。
最后逃到山脚的只剩下七八十人,人人身上带血,个个身上有窟窿,不是射的,就是竹子扎的,漫山遍野的全是血,汇成血溪流淌。
打到现在,已经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鲁横冲率领的第二小队由刘节带路,已经在开打之前从后山攀下来,等山顶发动之时,一举杀掉看马的四个马倌,把五十匹马全部控制。
山大王郝成功在山路上已经被踩踏的不成人形,早已毙命。逃下山的七八十人慌不择路,都没人命令,就带着一路血水就往北面山路跑去。
这一处山区就只有两条路,一条往北去大本营嵩山,郝成功的人就往嵩山跑去。另一条路往西南去关家堡方向。窦七却是带着七八十残兵往西南方向逃去。
刚刚跟着走到山脚的刘玉飞一点也不急,吩咐老管家、刘六姐队留在山坡压场,配合老弱妇孺打扫战场。
刘玉飞带着八姐一起去挑了十匹马,选会骑马的跟着自己和八姐,一起去往嵩山方向追击那一路血痕。
吩咐鲁横冲带一队会骑马的,往关家堡方向追击窦七残兵。要求鲁横冲不许鲁莽,骑马跟着军匪走就好,余下的人组队警戒。
刘玉飞只跑了十来分钟就追上了兵匪,这些人已经彻底吓疯了,没见过这么打仗的呀!只顾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大郎与八姐就骑马跟着慢慢跑着,也不冒进,八姐他们十个人一路张弓搭箭,一箭一个全不落空,八姐并不要他们性命,射倒就算,偶尔有人想反身扑向八姐拼命,刘大郎策马奔腾一枪一个直接毙命。
七八十人跑的约七八里地,只剩下三四十人了,尽管知道投降不会死,但人就是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跑得比别人快,到一个隘口时天已微黑,突然远处一条火龙远远过来,足有二百人,吓的刘玉飞够呛,赶紧叫回八姐,退后几百步观望情况。
哪知火龙一碰到溃兵就打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兵匪眼见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再不挣扎,全部跪地投降。
稍后就见远处迦叶大和尚手拿铁棍,飞奔过来深深一礼,“阿弥陀佛,刘将军真乃霍去病再生也,再次以少胜多,为我嵩山百姓除此大害。请受小僧一礼。”
“哈哈哈,迦叶师傅来的太巧了,要不然天一黑,真没法再追,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大师了,请你们慢行跟上,我要赶紧去关家堡方向支援。”
“将军请先行,贫僧自带三十名武僧陪你同去,这里交给同来的青壮。”
大郎、八姐也不多说,随即纵马往关家堡方向奔去,天已经黑了,幸亏有月亮,正是月半之夜,月圆如盆明亮无比。
到了山脚,老管家他们已经在山脚、山顶燃起好几堆冲天大火,为自家小郎君指明方向。与几个姐姐吩咐几句,让休息好的两小队后面跟着,立即往关家堡奔去。
七八里路也很快赶到,正看到鲁横冲与窦七隔火堆对峙呢,毕竟这部分军匪有军官带队,七八十人下午没参战,不可小觑,鲁横冲一路也就是跟着射射箭,并不硬拼。
跟到这一片空地时,山匪实在跑不动,就燃起火堆原地休息,两伙人隔火对峙。
刘玉飞赶到时,回头一看,后面三十多大和尚竟然也飞奔而至,一个个跑的飞快,不愧为少林武僧。迦叶师傅提棍上前求战,“小英雄,你们歇一歇,就由我们护寺神人上前一战。”
“大师傅,且不着急,这是片空地,匪人飞不上天,我们先吃点东西修整一下,然后再商量怎么修理他们。五姐、五姐夫把晚饭分发给大家,马肉管够,给大师傅们素饼。”刘玉飞淡定的安慰大师傅迦叶。
迦叶身后一名和尚接话,“小英雄,洒家这些武僧不戒荤腥的,也吃马肉。洒家迦腾感谢小英雄降魔除害,功德无量。”原来这些武僧除了吃斋念佛,也要练习武功,光吃素身体素质也跟不上,刘大郎笑着说道:“这就叫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众人皆是一笑。
五姐夫苏达兴高兴的把大碗马肉送到各个大师傅手上,高声招呼马肉管够。
11 聚义嵩山扫宵小
混乱之中,窦七藏在队伍最后面,正要扯掉自己身上华丽大氅,漂亮的山文甲也不想要了,这会儿越普通越好脱逃。
远处清脆马铃声合着马蹄音传来,关铃直冲匪首,擒贼先擒王,好一个少年英雄,偃月长刀往得胜钩上已一收,一手抓紧马鞍,全身猛的下探,高喝一声“贼子还不就擒!”单手已经抓住了窦七的腰带,马速带动匪首腾空而起,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大声喊饶命。
小英雄毫不停留,单刀匹马就冲进战圈中间,待到刘大郎阵前,飞马腾空踹飞了一名逃的慢的军匪,那匹神骏无比的火红大马也与它的主人同样的骄傲,长声嘶鸣中双蹄腾空,小英雄人立马上,将嚎哭不已的窦七直接掷入人圈,提气大吼“禀告刘大哥,山大王已经擒获,特来复命。”
后面大队马军挺枪冲锋,眨眼间已经将溃散的土匪冲的七零八落。
七姐大声称赞,“关小将军威武。”关铃听到美女夸赞,兴奋的满脸通红,胸膛快挺到天上了,口是心非的谦虚“小贼而已,刘家姐姐女子冲阵,真是巾帼不让女英雄也。”
众人看着两个少年少女阵前都不忘互吹,皆是满头黑线。
刘大郎越众而出,一脚踩在匪首脸上,进而高呼“投降免死!”所有人也都一起大声呼和“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遇上这么些杀神出世,这仗还又什么可打的,所有人军匪全部伏地求饶。有些见机跑的快的,已经跑去很远,可惜少林寺三十多位大师傅散布在圈外,已经堵住所有方向,一棒一个毫不费力的全部擒下。
一场百来人对百来人的战斗短短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跪了一地的山匪,总共也就杀了二十来个,土匪已经被两天的杀戮彻底吓破胆,刘大郎队伍还没进攻时就有人想投降,等山大王被擒,哪里还需要犹豫,跪的毫不犹豫。
关老将军满头白发,半尺长的胡须迎风摆动,上百支火把照耀下,月夜如昼,老将军看着面容稚嫩的刘玉飞与自己的幼子携手并肩而来,儿子关铃第一次打仗即遇大胜,雀跃不已,刘大郎却远远的就喊“父亲,这就是四战四胜的刘玉飞刘大哥。”
刘玉飞赶紧上前行礼,“小子刘玉飞见过关老将军,感谢老将军及时来援。”
老将军不敢托大,翻身下马,身手依然矫健,“老夫关胜,实在惭愧,这两部乱匪危害地方数年,嵩山方圆百里民不聊生,老夫空活这几十岁,竟一直没法剿灭,今日刘小将军只三日即灭杀这些贼子,真的少年英才。”
关胜?这不是水泊梁山的五虎将吗?不是都说水浒传是瞎写的吗,刘玉飞抑制着脑残粉见爱豆的激动心情,“老将军谬赞啦,关小将军今天单刀匹马直入贼军,擒得匪首,这马术战技真是了得,真英雄。”
“他是匹夫之勇,真正战阵之上早被人射成刺猬呹,刘小英雄阵法严整,张弛有度,小小年纪竟然对阵法运用如此精通,大宋后继有人啊。老夫关胜托大,叫一声贤侄,还不知刘贤侄是哪家名门之后?”
“小子祖籍河南郑州,家父刘浩乃是曾任真定宣抚史,靖康变乱之时任枢密院武翼大夫。”
“果然,我说怎么如此了得,原来是刘宣抚史之后,十年前老夫驻守河北路真定府,就由老宣抚节制。贤侄,我那老宣抚如今可还建在,贤侄快帮我引荐,快快!”老将军竟然满眼含泪,双手抓住刘玉飞,就往后面找人。
“关叔父,靖康变乱时,家父陪康王前去谈判,过家门不入,只倚门交代了几句,就舍家赴国了,之后小子就再没有见过,如今生死不知!”
关老英雄听说后唏嘘不已,说起当年与刘浩镇守北方门户真定府,靖康年间,金人第一次南下时,刘浩以文官领兵,老宣抚史率关胜、岳飞两员低级将军死守真定半月。
金人久攻不下,只得绕过真定南下,留了原来幽州降将郭药师率几千人钉在真定,大军直扑黄河防线。
汴京危急,老相公李纲号召天下兵马勤王,我们只得行险五千多军全体出动,先与郭药师城下决战,岳飞将军率敢死队亡命突击三次,杀的浑身浴血,这才大败郭药师叛军。”
“又行军千里,援救汴京,待来到汴京城下,士老兵乏,十多万各地援兵黑压压与金人对峙,金人凶残,以河北、关外汉人降兵与我们消耗,人命如狗啊,金人逼迫汉人自相残杀,杀的几十里的野地血流成河。”
“最后金人的上万铁浮屠冲锋,凿穿大宋援军大阵,几万的拐子马分割包围,远道而来的河北五千勤王军数场血战下来,十不存一。”
“那日大战,老夫两个儿子应募入步军敢死军,人人持麻扎刀、巨斧,岳飞将军只带千人就冲击金人本阵,直杀穿了两个万人拐子马大阵。”
“金人阵型被冲,派了五千铁浮屠来阻拦敢死队,那铁浮屠人马全部裹甲,像铁塔一般,四匹马用铁链横连成排,岳飞将军带人持巨斧死不旋踵上前血战,但就是砍不动铁浮屠,可怜我两个儿子冲入马下砍马腿,皆被铁浮屠纵马飞踏,尸骨无存矣。”
老将军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已经说不下去,伤心的身体抖动。小关铃怒发冲冠,哭着大骂番奴,指天为誓,此生与金人势不两立,定为两位哥哥报仇雪恨。
刘玉飞有着两世经历,身体仍是原来的刘大郎身躯,少年分离,对父亲的思念刻在记忆深处,听到父亲的过往征战,控制不住满面流泪,这身躯毕竟才十六岁的少年郎啊,这一哭,又想到了前世父母,穿越以来压抑的情绪一下失控,哭的凄苦。
哭的一阵,八姐,七姐过来相劝。
看到婷婷来了,刘玉飞才慢慢缓了劲来,摸干眼泪,劝老将军不要哭伤身子,毕竟已是古稀之年。
“那次汴京大战以后,金人虽然获胜,但也死伤惨重,已经不敢再战,加之我大宋西军数万精锐在种老相公率领下,已经飞驰两千里迫近中原,在老皇帝的曲意求和之后,金人很快就带着朝廷赔偿退回了河北。”
“战后朝廷昏庸,投降派奸臣当道,废了老相公李纲、宗泽,对天下勤王兵马也不做安抚,只令各自回归本所,河北已失,真定军只剩下几百人,无处可去,就地解散,听说岳父被解散回汤阴老家了,刘老宣抚回了朝廷被贬为七品的武翼大夫,在枢密院挂了散职,搁置起来。”
“这里朝廷仍做着太平无事的春秋大梦,主战的铮铮之臣全部被贬,也不组织军队重组防线,加上西军来回奔波,最善战的种老相公也病逝在征途中,等隔年金人再次整军南下时,大宋已经没有可战之兵。”
“当时我听闻李纲、宗泽两位老相公再次复出,刘老宣抚使也启用了,我闻各地消息,金人一路无阻杀到汴京,一战而下,两位老皇帝自毁长城啊,只落得被俘为囚的凄苦结局。”
13 刘郎乘胜捣匪穴
刘玉飞带领一百三十骑精锐风驰电掣般疾行,到达窦七的老窝时天才麻麻亮而已,一个半时辰的狂奔,窦七被捆在马上快颠断气了,命根子处挤的血肉模糊,一路惨叫。
这是处叫虎山的地方,在群山深处,入山路曲折蜿蜒,要没人带路,怎么也找不到这种地方。先期出发侦查的家丁头目刘节已经侯在山下,上前禀报。
“小官人,山上匪人还没发现失败的事情,我们侦查了,防卫很松,就前山大门有两个士兵放哨,还睡着了,后山有小路能到收藏物资的仓库,劫来的女子也关在后山那边,与俘虏供述的一致,里面二百残兵都是老弱不堪战的。”
“刘节,你做的非常好,消息非常有用,会少伤很多弟兄。几天没睡到觉,辛苦了,回去有赏,这样吧,你留下一人配合带路去后山。你还不能休息啊,去郝成功贼匪窝侦查的任务非你莫属,怎么样,还跑的动吗?”刘玉飞亲热的拍着刘节的肩膀。
刘节胸脯拍的砰砰响,“愿为小郎君效力,小的不累,这就出发侦查。这位王二狗是投降的兵,认罪态度非常好,后山路也熟,就由他带路”
刘玉飞命令关铃小将军带领三十名关家堡士兵,他们由反水的王二狗带路去后山,及时控制仓库,防止被焚烧破坏,同时保护被囚女子,必要的时候支援前山作战。
自己带着快晕死的窦七直往前山大门冲去,一百人走到山门口,值班的士兵醒了,忙问什么人。
胆大心细脸皮厚的刘大郎,大声喝骂,“瞎了你的狗眼,我是郝大王派来支援你们的刘大郎,,刚刚才救了你们大王,你们大王被人打重伤了,快去集合所有人到前厅,准备再去报仇。”
那侍卫看窦七真的在后面伤得只有哼哼的力气,探头探脑看看后面这些人有些面生,被刘大郎啪的一马鞭抽在身上,“还特么的想什么呢,快去叫人。”
这下卫兵彻底不敢怀疑了,一边跑一边揉鞭痕,恨恨的骂,“真特么的狠啊,郝成功兄弟俩当初也就是跟班,摇身一变就充大爷了。都起来集中,起来集中啦,杀才,大王被人打成重伤啦!快起来报仇去。”
刘玉飞在山顶一座道馆大四合院里等了好久,这帮蠢人才慢慢集中起来,一个个甲也不穿,武器也不拿,自己老窝里没有带武器的必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清早的不让人睡懒觉,二百人闹哄哄挤成一团,被废的窦七坐在高高的虎皮椅之上,耷拉着脑袋,疼的只剩游离之气。
旁边就是刘玉飞、鲁横冲俩人,带来的一百精锐已经悄悄的占领了所有出口,人人带弓弩,道观二楼上也上去不少士兵,隐隐的已经包围所有匪徒,还有少数几个土匪拖拖拉拉的,还在远处走过来。
突然后山一片哭喊声传来,众土匪被吓得有点懵,都想去看看后山什么情况,金银财货都在那儿呢,只听堂上虎座旁刘大郎大喝一声,“都给我跪下,投降免死!”
手起刀落,直接砍下窦七脑袋,硕大的脑袋滴溜溜的滚到阶下,直到众匪脚下,滚圆的眼睛瞪向众匪,当场就有人吓尿了,还有俩人哇哇的俯身就吐。
土匪也有胆大的,有两个胆气旺的军匪,见被围,就想先上去擒了敌人首领,举起贴身短刀冲向刘玉飞,大郎看都不看抬手就是一弩箭,“嘣”的一声响,人还保留着冲锋挥刀的架势,强力弩箭透身而过,钉入巨柱上,这土匪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血洞,直挺挺的仰面朝天倒下。
另一个前冲的土匪吓得僵在那儿,举着刀,进不敢进,退不敢退,干脆光棍的扔刀,讪讪的赔笑,也不敢讲话。可惜这个世界做任何事是要承担后果的,不是笑笑就能善了的,如果赔笑就能了事,那还要弓箭做什么,只听“嘣”“嘣”“嘣”,五声弦响,土匪笑容还僵在脸上,八姐连珠箭如疾风骤雨,已经把他射成了刺猬,最后张弓箭指向全场,脆声清扬“谁敢动我的大郎!”好个威风俏八姐,连珠箭已经折服全场。
待到后山小将军关铃带人冲入这四合院门时,正听见院里刘大郎正在指天大喊“还有谁!还、有、谁!”土匪们噤若寒蝉,一片叮叮当当声,扔下短刀短斧一地,在百把把弓弩的威逼下,还能怎样,跪吧。关铃满心崇拜,大哥比我还要拉风,这做派简直无人可比啊!
刘玉飞也不客气,一堆绳子扔下去,土匪们自己互相捆扎双手非常自觉。又派五姐去统计被劫持的妇女,周边山区有家可回的立即发放粮食释放,没有的先统计甄别一下。派五姐夫去清点仓库。
让士兵又把山寨里里外外的搜查一遍,抓了几个漏网之鱼,个把时辰过去,所有事项均已经完成,五姐夫一脸得瑟的走进道馆大殿,“大朗,发达了呀,发达哪!”刘玉飞听的眉头一皱,五姐夫也时富商之后啊,怎么见了这么点钱就不矜持呢。
“大朗,刚刚我统计过了,已经搜出金九千两、银九万八千两,珠宝字画又一整车无法计算价值,有各式长兵器三百多把,短兵器四百多,这帮杀才藏了两百二十把弓弩,当中又四十多把神臂弩,床子弩五架。各类铁甲、皮甲一百多套。”刘玉飞听说这么多武器也时开心,不过却不动声色,故作深城,“五姐夫做的好,这下我们不缺兵器了。”
“大郎啊,还有呢,我们还找到了四千石粮食。几十头牛马,百来只羊。”
这下刘玉飞按耐不住了,起身拍手叫好。要知道这乱世中,什么金银财宝都不管用,多年的混战后,这时候农业已经被破坏的无法生产,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水利设施也都先后废弃,这时候粮食是最重要战略物资,比命都重要。
几千石粮食缴获够这几百人吃两年了。正在兴奋中,山下放哨的士兵汇报,刘大姐、大姐夫秦之骞带着百人支援队伍赶到了,也真时难为了他们,靠脚板跑了几十里路追了过来,这大姐真的是过老护犊子,生怕自家弟弟出了闪失。上了山看到弟弟生龙活虎才放下心来。
15 嵩山石寨阻群豪
刘玉飞带领队伍来到郝成栋匪窝所在地连天峰,已近中午,家丁刘节上来汇报。
“小官人,匪人已经知道我们到来的消息,加强了防范,我对周围进行了侦查,连天峰非常的险要,山高大概五百丈,方圆几十,真正能走的上山路只有一条,非常陡峭,山匪建了一个寨门,石头垒起来的高台寨门,进入时必须经过一人宽的一线天,易守难攻。正面基本没机会。”
“小人已经找到了一名山中的猎户周三郎,据他说连天峰山后面是绝壁,我叫他来回话。
”周三郎走上前来,背了副猎弓,显的有点激动。“大人,山匪占据这里害了我全家,我愿意效犬马之劳,只求大人铲除这帮土匪。”
“周老哥,这山这么大,方圆几十里就没有其它小路可以上山吗,我只要五十人爬上去就可以杀破这山寨?”刘玉飞虚心求教。
“大官人,这座山四周大都是刀削一样的峭壁,山上又偏偏很平坦,几年前还有几十户人家在上面耕种梯田的。原本在前后山都又一个羊肠小道通行,只是山匪来了以后就把后山的路断了。”
“哦,后山还有路,那他们是怎么断的呢?”
“后山路又一段断崖,相隔大概十几丈距离,原本又一座吊桥相连,只是土匪已经把吊桥砍断,没法通行,偏偏那断崖又实在险峻,想从下面摸过去接吊桥都没法接。”
刘玉飞在山下盯着寨门看了半天,也一时无招,先吩咐小关铃带人封堵了山寨前面的路,并且扎下营来,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怕他们飞到天上去。
一帮人正在伐木树立营寨的时候,山下突然闹哄哄的来了好多人,打着各色旗子什么样的都有。
有些明显是大宋禁军的标准绯色军服,也有些破烂的厢军白色罩袍,还有个别骚包的五色介胄,这可是稀罕东西,只有皇帝的亲卫才用,用黄絁为面(粗帛),用布作里子,用青绿色画成甲叶的纹样,并加红锦缘边,以青絁为下裙,红皮为络带。这种甲胄刚好到人的膝盖,前胸绘有人的面目,从背后至前胸缠以锦带,并且有五色彩装,就是种纯装点的甲具,刘玉飞一看这些人,心说这是要去唱戏吗。
有几个带头的看着衣装像是低级军官,也有几个像乡绅,在老将军关胜的带领下爬上了半山腰平台,当先就有一名粗壮军官上前见礼,“这位少年英雄一定就是刘宣抚使家大郎了,真是我大宋俊杰,某家孟邦杰,原任河南永安军统兵副将。”
关胜这才赶上来介绍,“贤侄,老夫昨夜派遣快马邀请这方圆两百里的忠义志士前来助战,这不才半天就来了几百人马。孟将军来的最快,带了七八十猛士前来。孟将军一直是河南这里抵抗的中坚力量。后面还有陕州吴琦将军、颖阳镇杨遇。。。”
刘玉飞连忙见礼,“久仰久仰。能够遇到这么多忠臣良将,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我们河南自大宋兵败之后屡遭兵祸,民不聊生。”孟将军面有惭色,“这两伙土匪占据此处劫掠地方也还就算了,最近还投靠了伪齐刘猊,真的是忘祖背国的小人,本将军一直未能将他们铲除,真是愧对河南父老。听闻小将军四战四胜横扫贼匪,今天某家愿意打这头阵,一举拿下这连天峰。”孟邦杰一直是河南嵩山这一带的抗金中坚力量,隐隐已经是绿林扛把子,只是河南在敌后,一直难以将各方义军形成合力,去年的李横北伐,他也参与了,可惜未能功成。他已经听说岳飞将军已经在准备今年继续北伐中原,这时候他一心想着整合河南几十家义军、溃军,也好接引大军北上。
当然,他手里也又着几百士兵,但一直没剿灭这些军匪,也不是没私心,因为有不少义军都是绿林出身,只要不投降女直番奴,大家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七八百兵匪力量也很大,并不能很容易的就灭了。这次刘玉飞小将军只靠一帮逃难的青壮就把土匪打的身飞灰灭,也让孟邦杰有些脸上挂不住,这不显得我嵩山无人了嘛,要他过路娃娃来打仗。
孟邦杰不听劝,执意要做先锋攻打匪军山寨。刘玉飞再三劝阻,说山高路险,虽然山上只有二三百人,但硬拼下来一定会死伤惨重。
旁边吴琦、杨遇等猛士也不听劝,杨遇豪迈的说,“小将军扫灭群匪在下倾佩之至,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这连天峰我就来过几次想打,都因山上匪多而放弃,今天我们来时又广发英雄帖,邀请各地英雄前来嵩山聚义,不能折了面子,我愿在最前面攻山,二三百残兵怎么也禁不住我们后面千把兄弟的冲击。多说无益,小英雄就请你看看我们河南英雄的血性。”
各家都出了些人,凑了将近五百人的攻山精锐,痛打落水狗嘛,大家都想多出人,还吵了起来。关胜好容易才劝住。刘玉飞、老将军关胜他们因为已经打了几天仗,被邀请到旁边观战,未曾参加。
山下抬上来了两面神威牛皮大鼓,也不知道兵败后怎么把这些大鼓藏到如今的,都是万人军阵才使用的大鼓啊。
孟邦杰亲自动员喊话,并脱去上衣擂鼓助威。
杨遇果然披坚执锐,手执盾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说实话,刘玉飞是后世人,对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真看不惯他们这样用命去填山路的做法,但又不得不真心的佩服他们的勇气。
待队伍走到寨门下一线天的时候,还没进入狭窄区域,隔着百步已经射来几十支羽箭,前面的勇士裹得像铁桶,又顶着盾牌,羽箭只留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对前面人未能造成实质性伤害,只在盾牌上扎满了羽箭,倒是后面有几个人被流矢伤到了,倒下几个。
大队伍并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前行。这时刘玉飞见大家不听劝,也没什么办法,派家丁刘节来交代几句,请他跟猎户周三郎一起去后山实地探查。看有没有可能搭桥。
自己带了大概五十人跟进到前进队伍的侧面,全部带强弩,大家劝他用角弓、步弓仰射助攻,他却让其他盟友的人去仰射,自己也不解释,径直带人侧面山坡站好队伍,又让人带了三四辆独轮车在侧面备着。
离着山门太远,足有一百步,普通弓箭也没什么准头,刘大郎集中手头仅有的几具强力神臂弩,让他们对着寨门射击,虽然敌人大多躲在石头后面,但也偶尔射中两个。他也不急,有一下没一下慢慢射着。
却说杨遇带人一直攻到到了一线天下面时,遇到点问题,一线天里面太窄,山匪除了射箭,又开始扔石头。离得还有点距离,山匪也扔不了那么远,但几块十斤上下的石头,在台阶上飞迸弹跳起来,落到前面盾牌上还好一些,只是震的手臂生疼,但落到后面的石头就要人命了,一个个砸的呼喊惨叫不已。
孟邦杰并不让众人退,继续擂鼓,让人齐喊冲锋,要队伍一鼓作气冲上去。猛将杨遇不顾石头乱砸,双手举盾高声呼喝“嵩山的爷们,今天让人看看你们有没有卵子,跟着我冲。”孟然发力往山上冲,一时盾牌被撞的嘭嘭直响,众人一起大喊“杀贼,杀贼!”
17 小寨聚的八面风
寨门前的关老将军、孟将军他们接到消息,都很欣喜,当即整顿人马,晚上由孟将军亲自带队冲锋陷阵,在前带领大约二百人为第一队,关将军带二百人为第二队,剩下的全部留守等待命令,防止再出现白天的踩踏。孟将军一夜未睡,他还在自责白天的莽撞,到了快四更时,孟将军仅仅带上二十人潜行到一线天后面静静守候。其他人都守在远处待命,防止惊动土匪放哨的人。
突然山上传来了一声哀嚎,孟将军顿时血气上涌,山上动手了,立即带人冲上一线天,到关前门还没开,几个人立即挥斧头猛砍大门,一时斧声大作。孟将军一叠声的吼,“快快快!砍!”
紧接着就听到门里面十几声弓弦响动,寨门背面惨叫连连,远处有人在敲锣。门没砍破,就有人从里面砸开了门横杠,高喊自己人,自己人,打开了大门。孟将军高声喊,“冲进去,杀他娘的,为兄弟们报仇。”一马当先就冲了进去,对着刘玉飞拱手一礼,“刘兄弟,哥哥先去报仇,此情容后再谢。”一刻都不停留,转身就去,后面的迅速跟上,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山寨之中到处求饶之声,义军此时哪肯罢休,大杀四方。
这次刘玉飞本想偷袭,土匪还是很警觉的,在刘玉飞动刀捅第一个值守土匪时就被察觉了,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刘大郎,入了羊窝的猛虎哪里还拦得住。
刘大郎命令全部齐射一轮,射倒守门士兵,然后几个小队上去背门列队顶住压力,土匪就再难回天了。义军进入之后,他不再前进,让开大路,守住寨门两侧,让其它队伍去进攻,已经不需要他再出手。又请少林寺的迦叶师傅、迦腾师傅前去劝阻众豪杰,不要多造杀戮,毕竟都是华夏子孙。两位师傅感叹不已,小郎君真是与菩萨心肠,赶紧去劝阻了,当然了效果有限的很。
刘玉飞派几个卫兵守门,又派人去后山守住后路,真是累坏了,连续多日征战,刘大郎跟八姐哭诉。“我还是过孩子啊!”然后倒在小木屋呼呼大睡。
就在寨门旁的匪军小木棚,透着风的地方,刘玉飞这一觉直睡的是昏天黑地,迷迷糊糊的就听婷婷在叫他,“大郎醒来,大郎!”刘玉飞牵着婷婷的手就不撒开,翻身压住小手继续睡,刚刚梦里才刚摸上婷婷小手呢,哪可能放开。八姐急的满脸通红,旁边一堆人看着呢,“死大郎,不许叫婷婷,叫姐姐!”“就叫婷婷,婷婷、婷婷。。”大郎拌着嘴继续睡。大姐上前啪的就是一巴掌抽在屁股上,“快起来,都中午了,还睡。”
“妈呀,起了起了。”大郎看看是大姐,“大姐,你可真是我亲妈,觉也不让人睡。”再一看旁边围了一圈人,惊得差点跳起来,这是干嘛呢,这么多人围观我睡觉。
关老将军呵呵一笑,还真的是个孩子啊,上前说道“贤侄啊,本不该扰你美梦,不过呢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讨。快些起来吧,等下我们在聚义堂里等你。”说完带人出去了。
刘玉飞无法,哈欠连天的起来,在七姐、八姐的帮助下梳头、净面,然后吃了点大姐送来的早饭,或许该说午饭了。带着众人赶往聚义堂。聚义堂里面已经坐了二三十位好汉正在高谈阔论,除了昨天看到的那些,还有很多的生面孔,刘玉飞带着七姐、八姐、大姐进去,一看这架势有点茫然,哪来这么多人。
聚义堂里两边放了足有三四十张胡椅,自己也就顺便与几位姐姐坐到了靠门的空位置。他一坐下来,众人顿时都静了下来。
孟邦杰从座位上走了过来,上来就是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吓得刘玉飞跳了起来,“这如何当的,将军折煞小子了,折寿呢。”忙上来要拖孟邦杰托起来,哪里托的住这壮汉,结结实实的行完了礼。
“刘小将军当的此礼,昨日要不是你,我们不知道死多少好汉。你们说是不是?”厅里众人都说是,也都起身要行礼拜谢,刘玉飞这一头汗都下来了,他这后世人真的见不得人下跪,我还是过孩子呀,折寿呢。
这时靠里面传来了一声爽朗的声音,“各位不要为难小英雄啦,番奴猖獗,我们山高水长,多的是报恩的机会。”走出来一名八尺壮汉来,众人听他讲话,也就罢了拜谢大礼,但都给刘玉飞拱手致谢。那壮汉上前拱手为礼,“本将梁兴,添为河北忠义军都统领,今日有幸见得少年将军,我大宋又出少年英才啊。”
“原来是梁将军,久仰久仰,小子久慕太行山忠义军威名,听姐姐们说,宗爷爷在时,梁将军在北方杀的番奴夜不能寐,河东、河北到处立寨、到处袭敌。”刘玉飞真诚的躬身行礼。历史上梁兴横行太行山,打的金人在河东立不足脚,最强时有上万人,金人都绕着他走,是岳飞北伐得力先遣军。
“小将军夸奖的实在不敢当,想当初宗泽老元戎在世时,河北、河南、河东几地义军足有几十万,一时金人处处受制,眼看就能反攻番奴,哪知老元戎竟然仙逝了,老元戎仙去时大呼过河、过河不止。”
梁兴侃侃而谈,眼含泪花,“可惜如今各地原本观望的军队都彷徨无依,这两年伪齐贼子竟然扩张到了三十万军队,这里面有多少都时对北伐无望才放弃的呀。”
“小将军,昨日我经过嵩山,拜访关老将军时才得知你的不凡战绩,小小年纪就如此有胆有识,岳大元帅少年时也不过如此啊。”这是非常高的赞誉了,岳飞将军少年从军,允文允武,到的此时已经名声鹊起,成为大宋的坚实臂膀。
“小将军,某家赵云,岳元帅任咱为河北忠义军副统领。这次我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知众位豪杰。”另外一位高壮汉走过来,一口后世山西口音,满眼欣赏的看着刘玉飞。
19 小诸葛羽扇纶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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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写书好过瘾啊,以诗言之:
少年郎羽扇纶巾,携妹手一笑倾心;
漫天花火挥袖洒,烈焰焚山天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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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飞侃侃而谈,其风度之好,简直让众人禁不住的点头附和,八姐听的快迷倒了,心里直嘀咕,“我这弟弟怎么懂得这么多,以前看不出来啊,竟然还知道我的原名,难不成他什么都知道啦。”
“各位英雄,梁将军,嵩山这里很适合做为一个重要的根据地,易守难攻,且能沟通南北、东西。
李成莫说来千把人,就是来万人,我们也未必怕他,大不了封山自守即可,山中输粮困难,日久他必然要退。
不过凡事都难万全,嵩山群山总的来说还是过小,藏不了太多的人,这嵩山里面至多养一千士兵,再加上二三千百姓,再多物资、供应就难维持了。
且从另一方面说,这里距离洛阳、开封太近,可以说是伪齐国、金国的腹心之患,他们肯定要拼死反扑,输赢不论,种地自足肯定行不通了。”刘玉飞遗憾的说到。
大家听了刘玉飞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三十万伪齐国军队哪能放任心脏部位这么多人自给自足呢。
这跟河东忠义军情况还不同,忠义军在河朔地区广大山区中,守住险要,敌人只能干瞪眼,这才让女直人在河东疲于奔命,河北平原反抗势力就要弱一些。关胜本来闻听王师北伐正在兴奋,听来就有些急。
“贤侄,那你看嵩山里面也养不了太多兵,我们应该如何安排呢。”梁兴也听的兴起,没想到这小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
“各位哥哥,这次我刘家南下并不是鲁莽行动的,之前已经遣人前去南方打听情况,今年岳将军、刘光世将军都在请缨北伐,大家或许多少也都了解去年李横将军北伐的壮举,虽然失败了,但也彻底动摇了襄汉、河南的伪齐国统治。大家请看。”
说着刘玉飞随手就用小刀在泥地上画起了地图,一副简单的地图信手拈来。梁兴、赵云看的目瞪口呆,古时候不是后世有卫星、有测量设备,地图都是军国重器,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的倒的,这小哥随手就画,真的是胸有万千韬略啊,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暗自点头。
刘玉飞简单的画了襄阳、汉水、以及河南各重要山系所在,“各位,整个河南的东部都是平原,不利于我们与金人、伪齐军的马军相抗,但西部都是大山,你们看北边是黄河、洛阳,依次往南是嵩山一带,隔着汝州南面是外方山,过了方城口就是南阳盆地,小子估计今年的北伐必定还是沿着去年的方向进行,沿着襄阳、汉水北攻南阳,再控制方城县这个荆襄锁钥,只要北伐大军控制了方城县一线,那南阳盆地就稳收囊中了。小子猜测今年的北伐大概打下襄樊、南阳就会停了。”
刘玉飞这开了天眼似的,说的话大家听的似懂非懂,又觉得厉害。不过梁兴、赵云却听的心惊,他们世界上出发前得到了岳元帅的接见,岳元帅实际上已经把本次北伐战略告知了他们两人,只是他们看人多嘴杂没敢和盘托出,哪知这过十六岁小娃娃张嘴就把事情说的一丝不差,两个人已经吓得背冒冷汗了。
“刘将军,那为什么这次会还沿着襄樊反攻呢?”孟邦杰已经听的百爪挠心,有些似懂非懂。
“刘大哥,为什么你会说打倒了方城县,打下南阳盆地就不打了呢?”关铃这句话问到了关键。
“孟将军、关小将军的问题非常好,说明两位非常的有大局观,首先,去年王师首先从襄樊反攻不是没有原因的,一则襄樊位于长江上游,控制了这里朝廷的江南基业才能真正安全,否则天天要担心伪齐国、番奴乘船顺江而下攻击朝廷,所以这里是王师北伐必须第一优先级攻击的地方。
另外番奴马军强悍,从襄樊这里进攻有舟船之利,也有部分山脉可倚仗,总比中原一马平川要好。”
“其次为什么说这次只打襄樊、南阳盆地,其实这到不是很绝对,只是去年李横、牛皋北伐,一直打到了洛阳、开封,高歌猛进虽然痛快,但最后在汴京郊区与完颜宗弼、李成进行决战,一战就输掉了所有胜果,实在可惜。
所以从朝廷正常的保守政策来说,这次首先能打下襄樊、南阳,为朝廷建立长江稳固上游已经算非常了不起的大功了。朝廷必定不允许浪战。这也只是小子妄自揣测,说不定最后继续往北打也说不定。
“刘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朝廷一向的胆小,定当如此。只是我们该如何做呢?”关铃不顾父亲的怒视,直言朝廷弊端。
“关于我们杀番军该怎么发展,小子年幼瞎说几句供大家考虑。”
刘玉飞说的谦虚,大家却不这么认为,这就是个小诸葛啊,忙请他继续说。
“我们杀番军刚刚成立,名声不显,如果要让各路英雄认可我们,并加入我们,打仗是最好的办法。首先可以考虑就在这连天峰诱敌深入,给李成、谢园一个深刻教训。这一仗必须打出我们的威风,扬名立万。”
“对,我们河南爷们可不怂,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让天下英雄都看看我们的成色。”杨遇嗡嗡的喊到。
“对的,这一仗可能是硬仗,不过山口我们更熟,说不定可以打的漂亮点,就看李成怎么来了。如果这一仗能够重创伪齐军,那么局面就彻底打开了。”
“小子建议立即趁势南下,行四百里,穿过登封、汝州,进入南方伏牛山中发展,那里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既可入莽莽秦岭,在伏牛山中建立我们杀番军的大本营,伏牛山广阔的很,山高任鸟飞啊。”刘玉飞故作潇洒的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横贯整个地图,直插伏牛山脉。
“可是我们只是为了建立伏牛山反攻基地吗?那岂不是躲起来,会被天下英雄看低哎!”小关铃就是骄傲的小公鸡,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关铃将军真是问的好问题,我们当然不是为了躲起来,一则伏牛山环境适合我们建立大本营,聚集河南英豪发展,伏牛山系险要,还又背靠秦岭,进可攻退可守,且山中富饶,竟可以供几万人马自给自足。”
“二则是为了响应岳元帅北伐。据小子遣人侦查,襄汉、南阳非常空虚,因为去年的北伐大战,襄汉已经被打残,民众逃散,府库无粮,伪齐国又拼命掠夺,整个襄汉都养不了军队,敌军大部队都集中在黄河一线就粮。特别聚集在汴京、西京洛阳、京兆府长安这三个大城。”
06 约法赏罚定人心
又陆续宣布了其他几个个人功,就让每个获奖士兵上前来,现场发钱并接受大家的欢呼,上来一人,大家就一阵欢呼,一个个兴奋的心潮澎湃,一方面是因为白花花的银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荣誉,最高的人一百两银子奖赏啊,这在早年间够一大家子吃用七八年啦。
等到刘八姐上前时,亲手颁了银子,又抓住八姐的手高举,众人大声欢呼,“八姐神箭无敌,八姐神箭无敌!”
八姐一身皮甲,裹得身体紧紧的,身材前凸后翘,俊俏的小脸蛋兴奋的红扑扑的,“我家大郎是最棒的。”八姐心里想的美滋滋地。
其他姐姐们也开心的看着大郎,大姐眼泪都出来了,哽咽的向天祷告,“娘亲啊,女儿未曾辜负你的嘱托,我家大郎如今出息了。娘亲保佑,让我们早日找到爹爹老人家。”
一番奖励之后,军民都是信心满满,士兵都把金银送去给父母妻儿,刘玉飞又宣布,休息一个时辰,请五姐夫、五姐安排午饭,不许喝酒,但马肉管够,昨天死了两匹马,正好今天犒赏大家。
刘玉飞又宣布,午饭之后老弱妇女儿童继续砍伐毛竹做战甲、武器,士兵饭后演练军阵,刘节下山探查军匪动向。大家轰然应诺而散。
大郎又叫住老道长赤松子,请他为两个佃农治棍伤。
来到俩人前面,见这俩人的家人都哭成一团,自家男人犯纪律也觉无脸,只是哭不发言。大郎开口道“今天打你们是为你们犯错,请老道长为你们先疗伤,不要留下残疾,另外你们不必离开,继续跟着队伍走吧,请五姐夫给他们每家二两银子的汤药钱。”
说完对老道长赤松子做稽礼,“辛苦道长了,道长,我估计明天或者后天还会有一番战斗,或许比很惨烈,是否可以请道长多准备些伤药备着,另外届时我给道长找几个孩童做帮手吧。”
老道长心中感慨万千,这小官人真正不像十六岁的少年,越发让人看不透了,单掌行礼,口称“无量天尊,小官人果然仁义心肠,正和我道家慈悲救世之愿,贫道定当尽力而为。”
看着转身离去的刘玉飞,老道目光炯炯,对着跪拜于地的两家人说道,“你们啊,修来的福气,遇到如此仁义的小将军,这乱世之中,兵匪遍地,番奴残暴,离了这大队人马,你们如何得活命。
得知道感恩戴德,不可忘恩负义。”
当下一边医伤,一边给这家人讲解道家奥义,说道得恩不报,死后将入地狱,十八般酷刑尝遍之苦,两家人磕头不已。老道很是用心,说的兴起,“与你们一起遭难,也是有缘,罢了今天就传你们几句道家心经吧。”
老道面容庄肃,开口念出净身神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两家人感动的五体投地,虔诚的一字一句跟着读起心经,““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却说为何老道要如此呢,这是老道的一片慈悲心,他知道人心都是贪婪、自私的,刘大郎为这几百人生命负责,必须责罚犯律令的人,否则最后所有人都会被兵匪截杀。
自古都是慈不掌兵,通常来说犯了律令,直接斩杀,杀一儆百是最直截了当的,如今不杀只是责罚了事,就要防备着他们以后背后害人。
历史上三国猛将张飞,就是责打士卒,然后直接被士卒给割了脑袋送去东吴。老道感慨刘大郎仁慈,这才主动为他善后,讲解心经,告诫这些人怀怨。
一顿饱餐,短暂的休整过后,已经到了下午,所有老弱妇幼都继续去砍伐竹子,工匠继续做竹弩弓。所有青壮又聚集到庙门前,七十多人一个不少。
刘玉飞站在石头上看着这些青壮,心里面不免有些暗自摇头,一个个早上都见了血,个个斗志昂扬,自豪的把头抬得高高的。
但七十多人的队伍,连队列都站不齐,东摇西倒的,用刘玉飞后世的眼光看,队列都不如大学生军训整齐,怎么也不算是军队啊。
可他必须带着这些人保卫自己的家人,有条件得上,没条件也得创造条件上啊。
早上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二大王那个猪一样的对手,两个人一杀,立马把贼匪全体吓傻了,再加上那虎山大王被自己百步穿鸟,歪打正着吓尿了所有人,只怕早上自己即使取胜,肯定也要伤亡惨重的。
下午如果他们援兵再来,胜负就难说了,心里中做了恶战的打算。当务之急先赶紧练兵吧,把基本阵法练熟,最起码要做到可以自保。
刘玉飞先把早上缴获的盔甲、武器,还有早上赶制出来的竹甲、竹弩弓等等分配给众人武装起来。
给自己这队、鲁横冲队、八姐队的六个狼筅手优先装备了重四十几斤的步人甲,这甲可不常见,是宋朝士兵最强防御装备了,也就那些将军穿的明光铠、山纹甲什么的才能比的上,不过也很重,只有刘义、刘彪那种八尺巨汉才能撑得起来。
剩下的六个狼筅手先装备了普通铁甲。
盔甲太少,实在没办法,自己穿了身普通铁甲,又让鲁横冲、老管家等几个队长穿上铁甲,不够八姐、七姐、六姐不肯穿铁甲,太大也没法穿,只能让他们先穿着自己皮甲,胸前加一层竹甲加强。
所有的到盾兵都是一身皮甲,加上一层竹甲来加强防御效果,后面的长矛兵、锄头兵只得了几套皮甲先分下,竹甲半天就做了几十套简陋的,等晚上做好了再装备了。
几个队长都有自己的角弓,这次缴获了不少弓弩,让会射箭的自己取角弓,不会的配一把弩弓,反着闭眼扣机关嘛,一发入魂即可。后面有一半的人配了早上做出来的竹弓弩。
又为前排的刀盾手、队长每人配备备用的短兵器,看个人自己喜欢,选刀剑或者铁鞭铁锏。短斧、短刀什么的自己看着选,贴身近战时可以甩出去,向人堆里面招呼即可,不需要技术。
这么一折腾,整个队伍看起来可是武装到牙齿了,刘玉飞看着兴奋,开口唱起来;“想当初,老子的队伍刚开张,也不过是。。。”
08 整队再战郝成功
刘大郎在八姐的再三催促下,这才和衣而眠,八姐也陪伴身边一起眯一会。
刘玉飞梦里又牵上了婷婷的小手,有婷婷一切都是美好的。也就个把时辰天就亮了,早上醒来一看牵的是八姐姐的手,自己还留了一脸的哈喇子。
大队人马又是一片闹忙。
匆匆吃罢早饭,刘玉飞画了一种新式的独轮长矛车画稿,这是昨天看到三姐夫萧铭器做的长矛双轮塞门车后,想到的后世独轮车很适合山区使用,还比双轮车更适合机动,每车装上三柄两丈长的竹矛,任他多少骑兵也不惧他。
三姐夫萧铭器一看图样,连声叫妙,赶紧立马找人去制作,刘玉飞知道这些大师傅都是完美主义者,追求质量没尽头,又追上去交代,一定要快,流水化操作,下午尽可能赶出几十辆独轮车来,今天所有老人、孩子约一百人,全给三姐夫萧铭器去帮忙做独轮长矛车。
除了随五姐、五姐夫搞后勤的十人人,请大姐、二姐组织所有剩下的十几个青壮农民,再集合所有健壮女人也有七八十人,全部练习射弩箭,反复射箭。争取能上阵做远程的支持。
经过前两天的两场战斗,再加上一天的强化训练,六支鸳鸯小阵基础阵法已经都熟练,刘玉飞也不贪多,就带着大家反复联系稳步进攻、稳步后退、原地坚守。
这三个基础阵法不需要任何变化,只对队长的综合能力要求高,对刀盾手的格斗技术要求高,狼筅手只要壮实力大就好,不需要武技,后面六人要求更低,听命令无脑攻击就行啦。
当然啦,这鸳鸯阵变法很多,什么两才阵、三才阵啊,这些以后再说吧。
训练到中午时其他人休息吃饭,刘玉飞又单独带十二个会武功的刀盾手加小灶,练习了如何防长枪进攻,这些人都是老手,点拨一下也就都懂了。
话说昨天晚上,赶来汇合的郝成功这时还在纠结之中,本来听说只有几十个青壮,猜想应该很好对付,老上级虎山大王被打爆,完全是因为他们太烂,否则也轮不到他这个下属坐了嵩山群盗中的第一把交椅呀。
但等他到了以后,看到老领导哭爹喊娘的倒霉模样,再看看他们只剩下不到百人的队伍,郝成功也有点心里没底了,不敢贸然进攻,怎么也不像是被几十人打出来的结果呀。
早上派了几波人在周边查看有没有埋伏,又去偷窥山顶究竟有多少兵,折腾到中午才最终确定,真是只有几十个青壮,再问问昨天攻山经过,匪大王郝成功心中对老领导虎山大王鄙视到了极点。
虎山大王找了郝成功几次,郝成功可是个精明之人,就是不肯进攻,反正这些人也跑不掉。
虎山大王心里恨啊,被人射爆了鸟蛋,山寨里十几个漂亮小娘子也用不上了,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最后咬咬牙,找到拽的二五八万似的郝成功,低声下气的跟老下属请求,只要帮他抓住山上那个小娘皮,还有射自己一箭的臭小子,自己七八年来藏得二万两黄白之货,全给了。
郝成功却看不上这些金银,说“大哥,咱们兄弟说这些干啥,为你报仇弟弟我两肋插刀,义不容辞,钱我也不要你的,只要你带上剩下的人马跟我上山就行,你还是我的好大哥嘛!”
原来这小子黑的很,虎山大王老巢留守的加上这里也还有不到三百人呢,他也不怕噎死,但现在为报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全部答应他。
郝成功这才哈哈大笑,得意的召集人马,山坡上马匹用不上,就派人放到一边集中看管,四百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向上攀爬,郝成功很明显比虎山大王聪明的多,他并不着急,稳步向前。
山路狭窄,就让士兵砍路旁的竹子,尽可能增加宽度,另外收集了七八面盾牌给前面的士兵遮挡羽箭。
山下监视的刘节很早就把山匪动静汇报给刘大郎了,大郎让三姐夫萧铭器把做好的二十辆独轮矛车围在上山路外圆弧上。
命令那些多余的青壮、工匠都准备好,听到命令就推车齐冲,又命令所有妇女儿童老人,人人持弩等待命令攻击。
山上所有人在都以大郎的哨子为进攻信号,违令者定斩不饶。
这才带着鸳鸯阵六小队,按照昨天同样的战法往山下走了几十步。他要求六队人马跟随自己先单独抵抗进攻,后面队伍暂时待命。大家也不知刘大郎怎么想的,只是因为信任他,也不多问。
一刻钟后,匪军攻到了前面二十步远,两边都是互相射箭,甩斧子、石头,山下毕竟是仰攻,虽有盾牌护着,还是伤了几个人,但不肯退,也不急着进攻,举着盾牌继续埋头砍两边竹子,想扩大进攻面。
刘玉飞见射不死几个人,心里好想找大石头滚死他们,可惜这是座土山丘陵,实在没有推得动的滚石,大郎只能命令稳步进攻。
高声喊“虎好,虎,虎,”全队收起弓箭攻击前进,一边稳步进攻,一边还砸斧头、砸柴刀什么的,越过盾牌呈抛物线似的,砸倒了十来个山匪。
可是山匪四百人这会儿可是都进入攻击通道了,根本不在乎这点伤亡,继续砍竹子,郝成功是个老军武,打仗头脑冷静,就是想用人多怼死刘大郎。
二十多步,也就是二十声“虎”嘛,转眼即至,山匪以几十人伤亡的代价,竟然在这半山腰上砍出了三丈宽的进攻面,直接围了过来。
这下竟然局势反过来了,前面一排挤了十几个匪军,其中七八个刀盾手,对阵刘玉飞、鲁横冲两个小队,后面四个小队根本够不到敌人,只能射箭支援,刘玉飞跟鲁横冲手忙脚乱好不狼狈,无奈只能先退。
围攻之下哪有那么好退呢,几把狼筅首先被人扔了,碍事呀,山匪们一看高兴的嗷嗷直叫,就往上扑,山下持刀赶人进攻的郝成功,怕有诈,立即高喊“先砍竹子,慢慢爬。”
闹哄哄的,估计山上也听不清,后面的有些停了,有些还在挤,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山上一百多女人呢,大王说了谁抢到是谁的。
山下闹哄哄,山腰上可是打的热火朝天,在山匪追赶下,有个刀盾兵摔得半死,身上才得的百两白银全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就逃命去了,一边跑一边囔“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啊!”
山匪们多机灵,一看有好处马上全部追过去。
远远的又看到这帮人的小白脸头头摔了一跤,差点滚下山,还好被家丁抱住了,不过他身上带的一堆金子,黄澄澄的都滚下来了,足有几百两黄金。
这下山匪们哪里还能放过,遇上这样带几十斤黄金打仗的傻瓜,还有什么可客气的,所有人都冲了上去,郝成功在山脚气的跳脚大骂,“杀才,不许争抢,全都是老子的。”拔脚就往山上冲。
话说山匪们跑的很快,金子也抢的很快,转眼就有二十几人冲上了山顶平地,隔着山顶的反斜面,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怎么突然没声音了,估计是抢钱抢疯了吧,也纷纷往上挤,平台上的人大声喊着“回去,回去,快跑!”反身往下挤,下面人刚刚挤上来,开口就骂杀才,许你抢,就不许我抢吗?
山顶上此时很安静,也很诡异,三百多人静悄悄正围成一个半圆,圆心有二十几米宽,最里面是挤成一团的军匪,大概已经有四五十人吧,第二圈是二十辆独轮矛车,每车有三根竹矛对着圆心。
独轮矛车后面第三圈错开站立着五队鸳鸯阵小队,最外面是不到二百人老弱妇孺。靠近山路口的鸳鸯阵不停往山下撒银子,撒金子,还帮着土匪喊,“不要上来啦,都抢光啦。”
尽管翻到山顶平台的军匪进退不得,对后面喊有埋伏,向后面挤,可是山上没有喊杀声,没有刀枪碰撞,甚至没有箭矢飞舞,鬼相信是埋伏啊。
等到平台上挤满快七八十人时,刘玉飞猛地吹起挂在脖子上的竹哨,所有人齐声大喊“虎虎虎”,二十辆独轮车飞冲而上,六十把长矛直接就带走了二三十人性命,军匪被刺成了串串,还继续往山口推。
刘玉飞大声呼喊“全体射箭。”不到二百支箭把剩下的人全部放倒,只有几个躲人后面的没死。
10 小英雄沙场争锋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家丁刘节绕过军匪,来向小郎君汇报,大姐夫秦子骞已经成功的说服关家堡,五十多骑在关家堡老将军带领下马上就到,正说着,远处一条火龙远远疾驰而来,这下军匪彻底无路可退了,五十骑兵狂奔,也是一片轰隆隆,阵势吓人。
堵住了路也不冒进,一骑高头大马绕着军匪火堆飞奔而至,马上小将军双手脱缰,只用腿控马切着军匪的边疾行,马上长臂舒展,一把偃月长刀直接从人群中拖过,一片叮叮当当声过,竟然杀倒一片,也不恋战打马而过。
高头大马到了刘家众人面前十来步远,竟不减速,众人正有点心悸呢,八姐上前就护在刘玉飞身前,这就是一头护仔的雌虎,随手蹭的就拔出佩剑。那高头大马前脚腾空而起,小将军人立马上,作悬崖勒马状,少年英雄硬生生的原地控马停下,随即飞身下马,这一手端是漂亮,马声嘶鸣,身上金铁叮当,有道是人如虎马如龙。
“关家堡关铃奉命前来助阵,我父亲已经帅骑兵堵住山匪去路。”
后面七姐看着关铃炫技,满脸兴奋,拍手称赞,“好一位骚年将军!”八姐在那低声嘀咕“花架子,一点都没我弟弟好。”
刘玉飞两世为人,哪里还不知道关铃是听得他是少年英雄,有意争锋来了,少年人都喜欢听夸奖。
“哈哈哈,太好了,来的正是时候,这下山匪跑不掉了,在下刘玉飞见过关家弟弟。”上去双手用力拍拍关铃的肩膀,“关兄弟真是好刀法、好骑术,改天一定要教教哥哥我。久闻关老将军在河南威名赫赫,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关铃也不是纨绔,只是出发前,听得大姐夫秦之骞把十六岁的刘小郎君夸的如霍去病再生,心有不服罢了,听得刘玉飞热情夸他,倒难为情了。
“哪里哪里,小弟只习得花拳绣腿,还要向刘家哥哥讨教杀敌本领。”
“刘家哥哥,这里军匪已经丧胆,不如让我们马军一举把他们杀散如何?”
“关铃将军,现在这七八十匪军人数不比我们少多少,我们硬上定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并且会造成土匪脱单反而不利于一网打尽,你们看这么安排行不行?等一下我带刘家战队五十人前去挑战,关将军马队以及少林寺的师傅们,在一边等待机会。匪首窦七非常胆小,打起来一定躲后面,待我挑动他们混乱以后,请马队直接冲入,直取匪首。少林寺武僧师傅们个个武功高绝,就负责擒拿所有四散的兵匪。”
当下迦叶师傅、迦腾师傅、关铃都赞同此计。
关铃再次上马,围着山匪绕了个半圆,但听马铃声响起,短距人马合一,瞬间曝走,长柄偃月刀都不挥动,横于马上横拖,即斩杀两匪,军匪吓得一阵骚乱后退,关铃故作豪迈状,仰天长啸,回去复命。
这边七姐又是唏嘘不已,“好帅喔,大郎,大郎,你看呀!小关将军刀都不用动哎!”那边八姐鄙视的咂咂嘴,“花拳绣腿有什么好看的,有我们家大郎拉风吗!大郎挥挥手,几百土匪都灰飞烟灭了啊,这才是羽扇纶巾,樯橹灰灭嘛!”
“你懂什么,小关将军弓马传家的,刚刚的那招拖刀杀人是要人马合一,要求胯下之马能够瞬间短距离加速,才能有杀伤力呢!好喜欢呀!”七姐是武痴,看到漂亮的招数都要恨不得学会,“我一定要小关将军教我。”
刘玉飞一脑门子黑线,这是古代的脑残粉啊,“七姐,我让大姐做主,将你嫁与小关将军可好。”八姐笑成一团,七姐闹了个大花脸,发嗔转身。
“全体都有,列队作战,”大郎吹了个长哨音,大声下令。
六姐、七姐、八姐、鲁横冲、以及所有士兵轰然应喏,迅速整好五队,大郎再次吹一长音,即面向土匪出发,走的并不快,每一步都跺的山响,无一人发一言,杀气森然威压的土匪挤成一团。
窦七命令几个亲卫用刀鞘抽打众人匪列队,大声呼和,“我们人多,怕个鸟,杀了那个小白脸,抢了小娘皮,老子打仗时他们还在吃奶呢!”
所有兵匪都跟着嗷嗷叫起来,各种污言秽语喷薄而出,好歹组成了一个防御圆阵。
那里乱作一团,大郎这里带队不紧不慢,一步步踏足而进,距敌将近二十步远时,刘玉飞吹出两声急促短哨音,这是进入进攻步伐的命令,刘玉飞带队突前五步,左右分别是刘八姐小队、鲁横冲小队,再后面错开五步是剩下的两小队,这样呈箭头状前进。
刘玉飞大声呼喝,“虎!”一声虎踏一大步,刘玉飞喊一声“虎”,士兵整齐呼应一声“虎”,短短二十步走的轰轰烈烈,当第一队刘孝的狼筅碰到第一个敌人时,对面的山匪被刺的惨叫一声,丢刀大叫着就往后面逃。
大郎命令再刺,对面圆阵已经自动凹进去一个缺口,“虎,虎,虎!”紧着又刺了三次,前进了三步,人没刺到一个,山匪阵型已经彻底崩溃,一个个自动散开正面,他们已经被刘大郎三次大战彻底吓破了胆。
这时窦七再怎么抽打也没用,阵型已散,军心已乱。刘大郎毫不犹豫,继续命令进攻,稳稳的十步之后,整六十人的锋矢鸳鸯阵已经彻底切入军匪,周围无一合之敌,被狼筅拖来或者叉住的匪兵都是哭爹喊娘,后面几条长枪立马一阵乱捅,短短一会儿身边就全空了,尸体到没几具,都躲得远远的。
窦七还躲在后面用刀鞘抽打士兵,想要重新整队。
远处关铃小将军,看到这里情景,也不向父亲请令,长啸一声,趋马直冲窦七而去,后面关堡主看着长啸飞驰的儿子,再看看远处不动如山的刘大郎,不禁摇摇头,急命令所有马军冲击。轰隆隆一片马蹄声破面而至。
步兵对抗骑兵,只有结阵缩成刺猬才能有一些机会出手,队形已散也就是牛刀切萝卜的事情了,刘家军见骑兵突击,吹出三声短哨音命令保持原地坚守,就杵在匪群里不再前进,既防山匪再列阵、又防止被马军误伤。
只见狼筅拖来一个又一个倒霉蛋,刀盾手抵住,长枪探出取命,练得越来越熟,配合越来越帅。
12 遇故洒泪思尊亲
老关将军说的越来越无奈,“建康二年金兵再次来犯之前,老朽受老宣抚举荐,正在山东济南府为将,可惜搭档的知府就是如今伪齐皇帝刘豫,女直人势大,刘豫贼子举城降贼,趁我不备将我囚禁,济南有几千百姓铮铮男儿不愿事贼,当天起事攻击入城的女直番奴,可惜全部被刘豫带兵屠灭,进而女直番奴大怒之下屠城,济南府家家缟素,老夫幸得部下亲兵拼死劫狱,趁乱杀出了济南。”
“汴京已破,皇帝也没了,天下纷纷扰扰竟无处可去,老夫只得带着五六十老兵回归自己的嵩山家乡落脚,与番奴游击。”
“后来据说康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李纲、老宣抚他们拥立康王为帝,只是再没见过老宣抚,应该已经南去临安了吧。惜乎哉。”
众人不由得又是一番痛骂,刘玉飞对那多年的未见的父亲更加怀念,希望父亲能遇难呈祥吧,希望他老人家能平安撤退到临安,等我过了长江再去寻访父亲。
天可怜见,刘家众姐妹都顺利的逃出了汴京,刘玉飞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姐姐们平安带离北方乱地。
当务之急先把此战善后的事情处理好,刘玉飞见战场已经打扫结束,命人把所有缴获先集中起来等待发落,又请少林寺武僧师傅们押解捆住手连成一串的俘虏,全部人马缓步往刘家驻扎的土山而去。
到了土山,燃起十几堆大火,安排俘虏看守,安排吃夜宵,又让三姐带妇女准备干粮,安排少林寺发动的二百多周边农民青壮宿营。
又派人去少林寺与关家堡报捷,请大姐、大姐夫带人喂马,要求将先后缴获的六十多匹马、可以代步的骡子、驴子全部集中起来备着,刘玉飞诸般事项安排下来丝毫不乱,
各类细节都考虑到,全有章法,还交给了相对适合的人去做。关老将军频频颔首,扶须称善,转头就骂关铃,“逆子,平日里你目空一切,自诩名将,你再看看刘贤侄的作为,可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关铃也是佩服,称“孩儿一定向刘大哥学习。”
刘玉飞把一应事情安排妥当,请来众姐姐、姐夫,又请来关将军父子,请来迦叶、迦腾、赤松子三位大师傅,奉上热汤,“关世叔、两位师傅,如今这里已经整理妥当,两件善后工作还要跟大家商讨,一则,战利品已经统计好,请五姐夫苏达兴读一下。”
五姐夫苏达兴上前清清嗓子,抑制不住的开心,“这次三场战斗共击毙、重伤军匪二百二三十人,俘虏二百八十人,黄白之物缴获金一千零五十两,银九千五百两,珠宝一堆,铜钱两巴斗,优质明光铠两套,优质山文铁甲十一套,普通铁甲二百套,皮甲二百八十套。近战兵器五百多,长枪长刀等四百多,各种铁盾皮盾藤牌二十多,各类杂色短器三百多,弓弩四十多把,箭支千把支。”
“刘家军此战在第一阶段山坡诱敌深入时,被各种飞斧、弩箭伤了三个人,还好都不重。关家堡在冲击时有四骑意外跌倒受伤,少林寺师傅在两次堵截逃兵时有七人受伤,一人牺牲。”
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少的损伤这么大的胜果,另外这土匪也太肥啦!刘家本是清贵官,并无多少私财,关家也就是军中将领,并不善积财,更不要说少林寺武僧师傅们了。
刘玉飞见众人一时无语,遂先开口,“各位长辈,小子建议将所有缴获平分成三份,少林寺、关家堡、刘家各领一份,关世叔你看如何?”
关老将军还没开口,小关铃急了,“大哥这是小看我关家堡了,这场仗我们紧赶慢赶也就喝了口汤,缴获我一分不要,硬仗都是大哥打的,缴获自然全部给大哥。”
关老将军满脸的惭愧,“想我空赋盛名,几年未能灭此朝食,今日世侄挥手就灭,真是愧死人了,刘宣抚生的好儿子啊。”
迦叶师傅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刘小郎君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为地方除害,少林寺是方外之地,这些俗物一应不取。”
刘玉飞看了一圈,“小子非是不爱钱财,只是想必这些年土匪屠戮地方,少林寺、关家堡均困顿久yi,其他不论,这是小子对少林寺师傅、对关世叔的一份敬意,两家务必要收。”
两家想拒绝,但也考虑到确实困难,再三谦让各收了一小部分物资,坚决不肯平分。
刘玉飞也不好强求,接着说,“各位,现在说这第二个事情,两股土匪已经击败,可两个匪窝还在,我闻俘虏供述,两个匪窝均抢掠了大量民女、钱财,预计两处共有四百多留守匪军,我欲请两家一起出兵,就在今夜,趁他病要他命,你们看如何?”
关老将军思索一下,“刘贤侄好大手笔,我同意,只是今天打了一天,都很疲惫,少林寺带来的青壮不一定走的动啊!”
“关世叔,小子是这么想的,如果明天去,可能他们知道了消息已经跑的精光。我们有俘虏做向导,今夜去或许可以乘他们还没得到消息诈开山寨,也不需要人太多,我打算带五十名刘家军,三十少林寺师傅,五十关家堡马军,带上二三名俘虏,全部骑马骑马去。需要请世叔带领剩下的青壮、士兵,稳住大本营,看守青壮。
众人都同意,只有大姐二姐担心弟弟安全,七姐、八姐皆劝,“有我们俩姐姐在,一定不让弟弟涉险。”大姐才勉强同意。
当下让家丁刘节与少林寺青壮带路立即出发,先去窦七的老窝侦查,为大军进攻做准备。
山上挑选士兵,分发干粮,配备全套武器,分发牲畜,选出一百三十精选士兵,个别不会骑马的直接用绳子捆在马背上,在约四更时分出发了,山上留守的大姐、二姐、大姐夫、关老将军、赤松子等等都是目光殷切的挥手送别。
过了会儿天快亮时,大姐到底还是不放心,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个弟弟大姐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下定决心带人跟上去,大姐找到关老将军,请他看守基地。
自己再带五十少林寺的佃农,五十刘家青壮,每人都带长矛、竹弓弩,并把这两天赶制的七八十辆独轮矛车也带上,带上足足几百人吃的干饼立即出发,步行追赶刘大郎。
关老将军也担心的很,儿子刚刚学打仗,老父亲揪心啊,拍掌支持大姐立即出发赴援。与此同时,豁出老脸去,广发十几封英雄帖,号召被军匪欺压各方坞堡地方大族,请他们派出青壮,全部向这无名小山集中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