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小将百战死复还
在姐姐们的簇拥下到了营地,义军、义民上下将近一万六七千人,远远的才刚见到大郎身影,就已经喧嚣震天,大家都在叫大郎万胜、万胜,惊得鸟兽四处奔逃,士兵们用兵器相互敲击,民众们跳着、蹦着在欢呼。
好些人都在双手合十向天祷祝,这两天很多道教、佛教的虔诚信徒都在祷告诸天神佛,不要带走他们的刘大郎,他们才刚刚找寻到一点点盼头,他们历尽劫难,才刚刚有人跟他们说,要保护他们。
赤松子此时与几位少林寺的大师傅正在一起,迦叶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看着疯狂的人群,转首与赤松子交流:
“道长,你说民众带来的说法是真是假呀,贫僧勤于练功护法,对释家经义修行太浅,贫僧观刘大郎如此壮举,烈火焚山,死而复生,难道真是大鹏金翅明王现身救世吗?”
“迦叶师傅,贫道自幼修行,自诩精于相人之术,平素看人一眼即可知命运,可刘大郎的命理玄之又玄,我也只能看到他命格贵不可言。”
赤松子自嵩山受刘大郎所托,建立医护营之后,带领几位聪慧少年、几十位青壮,以及后来八姐建立的五百人女子医护营,把义军的伤病战士照顾的非常好。
刘大郎特地与他探讨了很多以前他不曾涉猎过的领域,大郎教他,伤病员所有的绷带都必须清洗干净,并沸水蒸煮消毒,还必须在阳光下暴晒,然后才能使用。每到一地,必须把伤病营先建好,挖出排水沟,撒上石灰消毒,注意通风。
大郎甚至教会了赤松子,一定要对伤口进行消毒,用盐水、烧酒消毒,可以有效的减少伤兵的感染几率,一路战斗下来,医护营成功的减少了很多的士兵死亡,士兵更加的把大郎当真神顶礼膜拜。
而赤松子则对刘大郎就更加的看不明白,甚至心底已经在想,莫不是真的雷神转世。
刘大郎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登上高石,双手拉风的下压,老的士兵、百姓立即明白,大郎是要讲话了,立即鸦雀无声。
“各位杀番军将士,各位乡亲,我们终于进山了,为此我们付出了一百多条生命,为此我们多出了上百名伤者,让我们永远记住那些失去的将士,他们是为了我们这个小集体而牺牲,他们是为了大宋牺牲。”
有些牺牲将士的家属在下面嘤嘤而泣,但这次大战刘将军都亲自断后,自赴死地,大家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子在此立下誓言,所有牺牲的将士都会被刻石铭记,等以后安定了驻地,一定为他们立庙祭祀。”
这时代天下大乱,人命贱如狗,谁曾想到刘将军会为死去的普通士兵立庙,这是大将军们才有的待遇啊,还得是皇帝看得上的高品将军才行。
“烈士有家人的每户奖励银五十两,今后优先安排生计,有了基地后,将优先分配田亩,留有孤儿的,由我刘家姐姐们收养,今后只要小子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这些烈士的后代。”
“没有后人的,我们将从孤儿里寻找自愿的,作为他们的子嗣,以续烈士香火。”
古代以延续后代为天大的事情,军中的光棍汉听闻此话,都激动的热泪盈眶,也不顾大郎示意,举臂狂呼大郎万岁,大郎万岁。
那些烈属听说有高额抚恤,还能分田亩,都破涕为笑,不是他们凉薄,而是乱世中,如果是伪齐军死了、如果大宋厢军死了、甚至是禁军死了,可没一个人给你抚恤,只会把你家剩下的兄弟拉走打仗,金人遇上了更是只能做奴隶。
很多人甚至在盘算,是不是把家里的弟弟或哥哥也送去做杀番军。
随后大郎请五姐夫苏达兴安排银子,一户户的送到烈士家属手上,在每一户领银子时,让民众高喊烈士姓名,为他们欢呼。
原本凄风楚雨的事情,如今到变得家家热血沸腾,有小儿子的,有些父母甚至当场就要让孩子继续从军。
一位老母亲,大儿子牺牲在吊桥那,家中其他孩子还小,流着泪把十五岁的二儿子推到前面,跪在地上。
“儿呀,我们还不老,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去跟着刘将军打仗,将军就是活菩萨,你要保护好将军。”
看起来非常机灵的小伙子,一点不伤心,颇为激动的说:
“将军,小子阚二郎,会骑马,还跟大哥学了射箭、使枪,愿为将军牵马坠蹬。”
刘玉飞看他机灵,上去搀起这个岁数跟自己差不多小伙子,“好,你哥哥在悬崖吊桥与我并肩而战,他是好样的,你就跟着我做亲卫,相信你父母将来会为你而自豪。”
“谢将军。”又转身向父母磕头,阚二郎起身就站到了刘玉飞身后,少年人都还没被生活磨灭了激情,他们还都有梦想,阚二郎就想成为刘大郎一样的少年将军,之前父母亲不放他出去,现在有了机会,他一步不落的紧跟在刘大郎身后,像极了亲卫做派。
等都抚恤好了,刘大郎又去巡视伤病员,为伤员看伤口,有了女医护营的精心照料,减少了很多死亡,伤员的情绪也都好了很多。
古代军队的伤兵治疗一直都很差,这一点无论东西方都一样,西方直到近代由于南丁格尔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一切。军队中士兵的死亡比例大头是战后的伤口感染,而战场上直接死亡的反而是少数,大型战场还会出现瘟疫。
19世纪克里米亚战争中,英国士兵死亡率高达42%。南丁格尔率领38名护士抵达前线,申请建立战地医院,为伤员解决必须的生活用品和食品,对他们进行认真的护理。
仅仅半年左右的时间,克里米亚战争中英国伤病员的死亡率就下降到2.2%,这是个巨大的进步。
每个夜晚,她都手执风灯巡视,伤病员们亲切地称她为“提灯女神”。战争结束后,南丁格尔回到英国,被人们推崇为民族英雄。整个西方的战地救护体系,从此才慢慢建立起来。
中国古代将军,如果说他经常进入伤病营,抚恤伤员,那是了不得的大事,会被记录下来传颂的,古之名将大都会如此。
今天刘大郎一踏进医护营,赤松子就已经在赞叹了,而有些大宋的老兵已经在哽咽。
49 林海莽莽聚仁心
起了个大早,第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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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郎一个个病床前走过,不时蹲下身来,仔细询问伤情,鼓励伤员勇敢面对,一切都会好起来。
走到鲁横冲的竹榻前,老伙计满身是伤。
悬崖硬撼时,鲁横冲强挤到大郎身前,为他挡了多次直接攻击,虽然全身装备扎甲,也被伪齐监军的亲卫用长矛刺伤了好几处,手臂一处贯通伤,小腿盔甲结合处两处砍伤,头部、肩部多次连枷钝击。
还好鲁横冲也是身经百战,关键时刻都靠意识避开身体要害,这是百战余生才具有的潜能。
后来鲁横冲重伤无法支撑,大郎派人强行抬到后阵,听闻大郎跳崖,鲁横冲痛哭流涕,悔恨自己为何不能再顶一会儿。
鲁横冲于竹榻上挣扎坐起,向大郎说;
“将军,属下无能,竟让将军亲自悬崖断后,实在该死,还好将军有老天庇佑,否则属下只能自杀谢罪了。”
大郎赶紧上去把鲁横冲扶住,让他躺下,看着满脸愧疚的老军汉:
“鲁将军你已经尽力,我们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你该骄傲。安心养伤,我听赤松子道长说过了,你虽然全身都是伤,但没伤及要害,小子还等着与你并肩杀贼呢。”
转身又向其他伤员说道:
“各位兄弟,大家安心养伤,恢复以后继续加入杀番军。如果无法使用武器了,也不用担心,你们满身的本领,还可以继续去做教头,训练外面那些新兵蛋子嘛。”
“为了你们尽快恢复,小子将要求,为你们用最好的药物、提供最卫生的环境、以及给大家提供最好的食物。你们都是杀番军的瑰宝啊”
伤兵们群情激动,在其它部队,伤兵就是弃子,长官们恨不得他们少吃点粮食。
而对刘大郎来说,所有伤兵都是并肩战斗过的人,伤愈以后将会最忠诚的勇士。
经历过生死的人,今后也会拥有更强的战斗意志、战斗技能。
他很清楚,战争中的伤病营死的最多的还是感染,养护得当,最前面可以救回这里的绝大部分人。
大郎召集大营中主要负责人来议事,没有太大的帐篷,就在山中一块空地上的,大家围成一圈晒太阳。
经过了数场大战的洗礼,所有人都得到了锻炼,精神面貌都为之一新。
大郎左手边就是关铃,这只骄傲的公鸡面有愧色,在大郎失踪后一直自责不已,但又不得不咬牙承担起责任,带动两千人迅速脱离战场。
众姐妹与姐夫们分离了才两三天,已经恍若隔世,坐下来都是唏嘘。
赤松子、迦叶、迦腾、杨遇将军、老管家刘忠,老知府谢园、虞师爷,还有人人带着轻伤的几个家丁刘孝、刘义、刘彪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刚刚加入的几位好汉也都请了过来。
围了大大的一圈,旁边的人知道要议事了,就主动离开一段距离。
大郎环视一圈大家,大家的目光都很殷切:
“各位姐姐、姐夫,各位好汉,最近这连番作战,我们损失很大,都是最骁勇的汉子,可惜了。但铁的队伍一定是靠打出来的,短短十几天,我们历尽生死,患难与共,相信今后没有我们迈不过去的坎。”
“我们现在确定一下后面的前进方向。”刘大郎铺开一张刚刚才草草绘就的羊皮地图。
“前面得到了司马将军、边将军的情报,我们进山以后一直向南,目前处在外方山与伏牛山脉之间,东面顺着这条山谷大概四五十里,可以到达鲁县。”
“在这里是东西、南北两条峡谷通道的交叉点,我们将从此向南,但为了后路的安全,在这留下一个钉子。”
大郎指着老虎嘴山寨的方位,说道:
“昨夜已经派了刘节、司马将军前去侦查,等下我率领先遣部队前去偷袭山寨。请众位姐姐、姐夫率领大队人马随后慢慢跟上。”
大姐第一个反对,“不行,你不能去。我们被你吓死了,你在后面带队。”
一众姐姐纷纷附和声援,不行不行,把头点的如捣蒜,姐姐们一开始就把天聊死了。
七姐看看跃跃欲试的关铃,起身说道:
“大郎,最近打仗你别想了,老虎嘴山寨的事情,昨晚我向刘节、司马将军打听清楚了,山上也没多少土匪,我与关铃带队前去。你在后面带大队跟上。”
大郎哭笑不得,一群护犊子啊,摇摇头,“好吧,好吧,听你们的。就由关铃将军、七姐带队,带您最五百精锐马上出发,争取夜间发起突袭,注意安全,请边骏将军带熟悉地形的五十人一起行动。”
转头又看向杨遇,“请杨将军带领昨晚整编的三百杀番军,向东二十里警戒,防止伪齐军从东部绕平原追来。”
“其余人收拾行李,大队最早的分工、组队,整军出发。”
关铃、七姐会后第一时间,立即带着五百五十的杀番军精锐出发了,里面很多人身上还带着轻伤。
刘大郎带着后队也在半个时辰之后出发了,大队人马经过几天的磨合,已经非常娴熟的行军。
前队是六姐、迦叶,带领的一营训练过的士兵,二营刚组建的士兵,一营女兵,大部佩戴竹矛、竹弩弓、竹盾牌,少部分精锐佩戴钢铁武器,在前面探路。
后队是老管家刘忠、迦腾带领一营训练好的士兵、一营青壮、一营女兵,负责断后,刘玉飞称之为“收队”。
中路大队则是大姐带领的青年女营,都装备了竹矛、竹盾,还有些竹弩弓。
五姐带领的膳食营,二姐带领的童子营、老人营,还有五姐夫苏达兴率领的辎重大队,三姐夫率领的工匠营,这些都是一起行动的。
这些队伍有很多的牛马、独轮车,小孩子们都爬上牛车,伤病营中行动不便的也安排牛车。因为义军一直带着大批粮食,大营行军并不快,但队伍非常有序、整齐。
刘大郎新收的是为阚二郎与一些年轻人,都被派到了队伍的两侧平行前进,有些散出去七八里,保护队伍侧翼的安全。
走了一下午,非常顺利,敌人的毛都没见一根,一路上不停的有山中的豪杰之士追上来,他们表明身份,要投靠有着毁天灭地之能的雷部尊神,刘大郎也来不及分辨他们的身份,只要求他们先单独成队,跟随前进,加入了就不允许再离开,等到了驻地再慢慢辨别身份。
走到了太阳还在半山腰时,刘玉飞就命令收拢队伍扎营,他知道山中太阳落的快,天说黑就黑。
尽管周边十几里都没有发现敌人,刘玉飞还是非常谨慎的要求树立栅栏,并且安排两营士兵在周边交通要道分别驻扎。
50 楚城韩界奔鸭河
夜间大郎还分派了斥候暗哨轮班,为防止队伍中混入奸细,除了值班士兵,夜间不允许私自走动,夜间走动的人,一旦对不上暗号,立即射杀。
等都安排好,关铃与七姐先遣队的斥候就回来报信了。
刘节、司马春秋侦查非常顺利,山上的土匪毫无防备,刘节还亲自摸上去查验了一番。
关铃的队伍很早就到了山下,隐蔽在山中等候天黑,两边队伍一集合足有不到六百精锐,大都有甲,有两百多弓弩,在这山中算是兵强马壮的队伍了。
刘大郎吃好晚饭,又带着大姐一起在营中巡视,特意到几个暗哨位置检查,还好大家都很警醒。
又与大姐一起自己拎着灯笼,走进伤病营,逐一巡视伤员的情况,今天赶路不算急,伤员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宿营时特地给他们腾出帐篷,伤员看到两人拎着灯笼进来,温暖的烛光透过灯笼纸静静的照耀在每个人身上,照在每个人的心里。
查好岗,看好伤员,大郎坐在火堆旁与大姐聊天,大姐说起小时候,满是爱意,弟弟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摔跤,连尿床都被姐姐记得清清楚楚。
上学时大郎过于聪慧,爱骄傲,还喜欢作弄先生,有一次,六岁的大郎在门上放置了一竹盒墨水作弄先生,先生推门而入,被撒的一头一脸的墨水,先生发狂的追打大郎,几个小姐姐围上去拽住先生,让大郎逃走,结果先生愤而请辞。
父亲在远方为官,这事只有大姐能管。
不得已,大姐只能作色要打大郎,嫩嫩的小屁股才打了两下,大郎已经嚎叫不止,其他几个姐姐都哭着求大姐,大姐自己也心疼的哭了,姐弟几个哭成一团。
尽管他们是官宦之后,但在汴京毕竟算是小官,父亲也不在家,母亲早亡,刘家姊妹在汴京受了不少欺负。
刘大郎在学馆里很得瑟,文章好的让人妒忌发狂,但每每有人想动手打大郎,家里的六姐、七姐就杀过去,一边跑,六姐、七姐一边撸袖子:
“大郎,是谁打你,让姐姐来!”
雌虎一顿狂啸,人家的孩子往往就鼻青脸肿的回去,全汴京也都知道这家不好惹了。
后来到了乡下,保护刘大郎的事情基本都被八姐承包了,谁叫她想做姐姐呢,俏八姐袖子一撸,“大郎,让姐姐来!”
那画面时常浮现在大郎的脑海中,想想就能笑出声来。
火堆温暖的火光映照着大姐的脸庞,满是老母亲对顽皮孩子的无奈。
大郎感觉这具身体中的两个人的记忆已经慢慢的分不开了,最早时他还能清晰的区分哪个是现代刘玉飞的笑话,哪些是大宋刘大郎的糗事,但随着与姐姐们的相处,他已经不觉得自己是后世人了。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远处传来了喧哗声,大郎一激灵就清醒了,必然是战斗有结果了,听着那喧哗定是大胜,否则不会如此大声。
走上前去,远处有人来禀报,果然关将军几百人三更天潜入寨中,在司马春秋的带领下,一击必中,斩杀了几个正在女人肚子上耕耘的土匪头子。
又堵住了土匪居住的几个大殿,睡通铺上的土匪还没起身,被一阵弓箭齐射,都吓尿了,跪了一地。
关铃按照之前突袭土匪寨子的做法,让土匪自己捆起来,立即就派斥候回去报信了。
第二天一早,大郎把大部队交给大姐、二姐,自己率领几十精锐,与八姐快马赶去老虎嘴山寨。
路上又汇合了杨遇将军的人马。
赶路太快,一路的身上挂满了夜霜,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山崖下,果然是一处屯兵天险,连绵不绝的群山中,绝壁将两三座山峰独立了出来,上山只有一条路,路上还弯弯曲曲,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
关铃、七姐、边骏、司马春秋都已经等在山下,小关铃意气风发,上前汇报:
“大哥,幸不负所托,兵不血刃拿下了老虎嘴。司马将军提供了全部的情报,我们直接把两名匪首摁在了床上,其他草鸡瓦狗全投降了。”
“大郎,关铃路上一直想学你呢,结果土匪投降太快,都没来得及让他杀人立威,关铃一直练习你那句‘还有谁’,结果没用上,哈哈!”
七姐起劲的笑关铃,小关铃小脸都臊的红了:“我就是觉得大哥那句话拉风嘛!”
刘玉飞也哈哈大笑,单手搂住关铃肩膀“关兄弟好样的,没有伤亡是吾辈追求的最好结果。走,带我上山看看。”
关铃还不太适应刘玉飞这后世的热情,勾肩搭背,莫不是大郎对我有想法?不要啊!关铃的脸更红了。
到了山上,老虎嘴山寨分成了三处,在山的三个不同高度平台上,有些庙宇,第一处最大,可以驻扎两三千人没问题,还能有训练的操场,不知哪年建立的三进道观,还保持着非常好的外观。
山下的山洞就是通到了第一层平台的山后清泉中,泉涌非常汹涌,山上不缺水,这么看起来只要粮食不缺,这山峰就是用石头砸也能守住。
大郎巡视关押在道观里的土匪,见这些人不太像那种穷凶极恶的惯匪,遂问:
“司马将军,这些人有没有甄别一下,都是什么来路?”
“禀将军,这里有些人属下认识,大部分是山外鲁山县的厢军,少部分是山中土匪投靠了李成,要说起来,他们也都没怎么做恶,上次攻山杀害我们兄弟的十几个人,属下已经捆在旁边了,请将军示下。”司马春秋昨夜杀了几个匪首,大仇得报,份外满意,也不太在意这些土匪了。
“这样吧,惯匪带上脚铐,就留在山上做仆役,三百俘虏之后我带去基地,就屯垦赎罪吧。”刘大郎思索一下决定了方案。
一行人在司马春秋的带领下一路又爬上了第二座山峰,比第一座更高,只有第一座山峰那条路能上来,这里有前后两进院子,不知道原本是谁的别院,布置的非常的雅致,也有泉水。
51 巡检司撞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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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爬上第三座高峰,这里不算大,高耸入云,司马春秋上前介绍:
“将军,这就是最高峰老虎嘴了,比周边都要高的多,从这里可以眺望几十里远,我们身后是伏牛山几百里群山,北面远处几十里就是方外山,其中有一条东西方向的山中古道,可以向西一直到栾川、泸县。天气好的时候,这里可以看到远处山道上情况,以前我们收供奉,就靠着在这里跟踪商队。”
司马春秋不好意思的绕绕头,又指向东边,“从这里向东大山连绵几百里,直到外方山变成丘陵。”
“东面十里也有一条古道,通向南阳盆地,就在那儿。某听老人家讲古,说这条路上千年来都是洛阳到南阳的要道,古时候一直打仗,从这里向南百里山路到鸭河。属下曾经走过很多遍,中间还有不知道哪年哪代的关城。”
司马春秋一说,刘玉飞就知道了,他前世对历史很了解,这些破旧关城怕不是楚长城,千年前楚国在这群山中,与晋国百年争端,后来又陆续跟韩、魏、秦在此相争。
楚国为了防御,在这群山中修建了几百公里的古长城,向东一路修到方城、桐柏山中,西南方向拐弯到商南西峡群山中。整体上是一个大大的圆弧状,保护楚国的北部边境。
边骏是老军伍,他见老虎嘴为总重要屯兵所,向刘玉飞建议:
“将军,伪齐军队绝大部分都聚集在洛阳周边,老虎嘴山寨应该留下大批精锐驻扎,这样大股敌人来袭时就可以进行阻击。”
一行人在山顶驻足良久,刘玉飞在脑海里把各种方案进行比较,思索半天开口说道:
“关兄弟,七姐,我打算留四百精锐在此,并留下一千民众在此屯田,尽可能自给自足。”
关铃、七姐独立领军,很是开心。
“你们留在这里为大军守北路,如果伪齐大军来临,不要硬拼,留在后方骚扰敌人粮道即可,要保存实力。”
“刘节、司马将军,你们俩率领三十斥候,以及熟悉那边情况的好汉,立即出发,沿着古道向南,把鸭河附近的情况摸熟悉。”
刘节兴奋的上前禀报:
“小官人,昨日攻山之前,我们已经派了十几个斥候连夜南下了,由王二狗带队,全部配双马。预计第一批情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刘节,你做的好,那我们就大队直接出发了,我们带走四百骑兵,刘节你带五十骑为前队。”刘玉飞又转向关铃、七姐嘱咐:
“七姐、关兄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先留一百人给你们看守俘虏,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大姐他们的大部队来时在这里休息一晚,你们挑选留屯的军队、百姓,要注意多选家庭完整的留下,如此可以保证队伍的稳定。”
半个时辰后,刘玉飞带领大队马军浩浩荡荡出发向南而去。
关铃、七姐一直送到了山脚,远远的看着烟尘,两人相视一笑,七姐说:
“关呆子,他们都走了,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啦,你可不许欺负我啊!”
关铃一时没回过神,愣了下,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有点红:
“七姐,你不欺负我就是菩萨保佑了,我哪敢欺负你!”
七姐瞟了一眼红脸关铃,转过头上山,娇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哼,我就是女雷神菩萨,想不欺负你啊,就要听我话!我弟弟不听话时,可是要打他那。。”
刘玉飞大队人马,在山间古道上奔驰南下,中午就到了一处写着分水岭关的破旧石寨,空无一人的破旧石墙,拦在大路之中,大概几百年没人打理了。
刘玉飞知道,这应该就是古楚国的北长城了,后面可能还要派人来修复,这样北部就有了双保险,这条古道之中都可以屯些田地,只能今后再说了。
大队人马越关而过,前面就传来了刘节的声音,“小官人,王二狗回来了。”
刘玉飞吩咐大队下马休息,带着众人找了几块大石头坐下,一边吃干粮,一边听王二狗回话。
“将军,我们去南面都跑遍了,那是好地方啊。出了山区就会到一片大的山谷,伏牛山像是两条手臂,从西向东抱着这块地方,这片山谷北面、西面、南面都是重重大山。向东几十里就是平原了,不过这地方河流纵横,什么白河、黄鸭河、狮子河、留山河鸭河等等,到处是河流,与平原之间全是沼泽,南阳敌军进不来。”
“二狗,你们做的好,河谷的敌军情况怎么样?”刘玉飞心中喜悦,终于不用再跋山涉水了。
“将军,我们十几名斥候一人双马,一天时间跑遍了整个山谷,只有在白河、黄鸭河交汇的地方两百巡检司衙役,一个大院子,一看到我们飞马经过,都吓得不轻,闭门不出。”
“在西边还有一户地主,我们询问当地百姓,说这户就是巡检司衙役的都头,一贯的欺压民众,我们已经直接扫灭了。那都头还在巡检司大院中,我们留了人监视。小人快马加鞭就来回禀。”
“好,你赶紧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半个时辰后我们直接杀奔白河谷地。”
大军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一路耀武扬威,也不掩藏行迹了。
只半个时辰就出了深山,两边的山明显矮了下来,原本大山高的人仰头都看不到顶,平均都有千米以上,高些的两千米。
现在两旁的山坡都是视线之内,大郎感觉也就四五百米的连绵小山了,只是还是连绵不断。
到这里就可以放马奔驰了,队伍转向西南方向,过了几条小河,傍晚时就到了一条几十丈宽的大河前,王二狗很狗腿的上前,马上挥鞭指向对岸禀报:
“将军,这是黄鸭河,对面就是就是这里最大的一块平地,你看那是我们的斥候过来了,过了河,顺着向南,再走四五里就是巡检司。”
刘大郎当先跃马入水,春天的河水中还很寒冷,大队人马也跟着下水,马儿在水中冻的直打响鼻,夕阳远远的照耀着水面,映起无数的彩色波澜,红彤彤的天空与破碎的水面美的醉人。
52 鸭河边意外之喜
很快大队人马就过了河,大家把衣服挤一挤水,也不停留,立即就飞奔到不远处的巡检司。
远远的就看到了围着大院子张狂模样的斥候,刘将军来了,这些斥候更加嚣张吆喝。
大郎上前问:“兄弟们,情况如何了?”
一骑将马上禀报:“禀将军,这群怂包一直就没敢出来,我们问了周围的百姓,他们投降了伪齐之后,越来越不是东西,不但强占了这谷地的几千亩田地,还到处祸害人,今天被我们扫荡的那巡检都头的家里,救出了几十名年轻少女,还有上千石粮食。”
刘玉飞飞身下马,宣布:“整队备战,司号兵吹唢呐。”
一名跟随的唢呐兵鼓起腮帮子,使劲吹来。一百马军散在四周警戒,三百步军列成杀番阵。
刘玉飞吩咐人在旁边砍伐了一根百年老树,消光枝丫,由二十名壮汉抬着,用树干撞击大门。
这里是山区,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多的军人,以前土匪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抢官军啊。里面的伪齐军都快吓傻了,这是哪里来的大爷啊,上来也不谈判,下马就开打,你倒是给个机会我们贡献财物啊,马上就有人爬上墙头喊话,“外面的好汉们,你们要什么都给,别打了,什么都好谈。”
“谈尼玛的谈,去死。”列队在外面等待冲锋的杀番阵士兵抬手就是一箭,这喊话的立马被射穿了头部,摔了下去。
前面二十个壮汉,抬着几百斤重的大树干,开始撞门,大门到是很结实,可哪里禁得住如此撞击,众人一起喊号子加速。
“嘭!”第一下没撞开,没事退后五步,继续。门里已经有人在哭了。
“嘭!”第二下没撞开,没事退后五步,继续。门里已经开始火并,伴随着大门轰鸣,有人大声在吼“都头,开门投降吧!”
“嘭!”第三下紧接着就来了,可是这一下却撞的很稀奇,竟然轻轻的撞空了,强大的惯性,让二十来人抬着巨大树干,就随着打开的大门冲进去了,一下冲进去十几步才止住步伐。
“尼玛,谁开的门,差点摔死爷爷。”抬树的大喊扔下大树就骂,四处找人。
“爷爷,是我们开的门,都头被我们杀了,都是他不肯开门,爷爷饶命啊!”大门后跪了一地的衙役。
天还没黑,刘大郎已经端坐在巡检司大堂之上了,下面跪了一地的衙役。
“你们这里谁是头,来跟本将军说说这里的情况。”
一堆人谁偷偷的相互交流着目光,谁也不敢出头,这帮杀神废话不多,上来就杀人啊,谁敢造次。
“都哑巴了骂,不说的拉出去砍了。”旁边王二狗一向的很狗腿。
一堆人吓得战战兢兢,唯唯不敢出声。
“二狗别吓到他们,你们这里谁了解此地情况的,来跟本将军说说,我可以保他无事。”刘玉飞风轻云淡的说到。
一个衣服稍微新一些的衙役,可能是他们的小头头,膝行两步上去磕头:
“爷爷,小的熊煊,是衙役班头,世代居住在这里,小的做衙役只是混口饱饭,小的从不做恶啊,只有那被杀的都头才坏,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爷爷饶命。”
“你是不是做了坏事,明天自会找百姓去问,我问你,这巡检司还有人逃脱吗,周边还有没有其他军队?”不用刘大郎发话,王二狗代刘玉飞发话。
“爷爷,巡检司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整个山谷里也没其他军队。沿着白河顺流而下一百五十里是南阳府城,那里有两千厢军。向东一百三十里是方城县城,也有七八百军队,中间百里全是山路,过不来。”熊煊都快哭了,伏地回话。
“巡检司仓储情况如何?”王二狗继续追问。
“原本我们这里没什么储备,不过李成可能要打仗,上个月路过这里,要求周边所有州县征集粮草,把一批调拨的粮食暂时屯在这里了,有八千三百石米粮,准备顺白河运出去,应该是先到南阳,再转运襄樊前线。”
刘玉飞一听,兴奋的拍桌而起,粮食就是命啊:“粮食在哪里?有没有兵把守?怎么不早说?”
一连串的问题让熊煊都蒙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爷爷,刚刚也不敢说话呀,粮食在河边仓库里呢,没有军队把守,只有李成留的一个小队十人看大门。你们撞门这么大的动静,估计那几个人乘船早跑了。”
刘玉飞让王二狗把熊煊拎起来就走,往马上一丢,百人直冲河边,也就几百米远,就看到河边一个大院子,里面堆着高高的粮堆。
大门关着,王二狗举刀上前,一脚就踹开了,竟然没锁,王二狗带着几十人直接冲进去,一番吆喝、搜检,已经空无一人。
应该如熊煊所说,他们早跑了,院子的另一边就是码头,还系着十几条大小不一的船。
王二狗把所有屋子、仓库都看了一遍,乐的屁颠屁颠的跑来向刘玉飞汇报:
“将军,真的有八千多石粮食啊,粟、米、豆都有,还有几千斤生铁块,当是本地铁矿生产的。”
刘玉飞也笑的合不拢嘴,转头问熊煊,“这条河一直通向南阳吗?南阳军队是不是可以逆水过来?”
熊煊见刘玉飞开心,也就那么怕了,谄媚的笑着回答,“禀告将军,现在枯水期,有部分航道是淤塞的。夏天雨季是可以分段通到南阳,有两处阶梯瀑布落差很大,船上不来。”
“将军,小的世代居住在这里,熟悉的很,我们这里历史上就是出贵人的地方,大汉光武帝刘秀当年就藏在我们这里练兵的。”
刘玉飞兴趣盎然的看着熊煊,“你到懂得多,还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小人一看将军就不是凡人,将来一定可以封王拜相,在东面四十里是太子望山,千年前,汉光武帝刘秀在南阳起兵之后,就藏在太子望山练兵,雄兵练成之后,出山中兴大汉。”
“还有韩信山,小人听家中读书的老人说,兵家大师韩信曾屯兵在那,那山也叫九里山,后来韩信就从这里出山,一直为汉高祖打下了万里江山。可以说这个河谷就是屯田、练兵的最佳宝地,多少王侯都在曾经在这里蛰伏呢,小人祝愿将军也能马到功成。”
“哈哈,借你吉言,原来这里有这么多故事。”刘玉飞也没想到他们挑选的地方这么好,看来他运气也是超级好的。
当下吩咐一百人看守仓库,其他人返回巡检司,并派斥候连夜北上,通知大部队按部就班赶往河谷。
53 基业初起百事艰
在这两天里刘大郎走遍了这片河谷,越走越开心,这是片好地方啊,这里各种矿产极其丰富,有些河流里面就有铁砂,捞起来就能炼钢,所以仓库里才有几千斤铁块库存。
据老人说山里还有金矿、银矿,只是开采不易,在这战乱时代都废弃了,不过刘大郎却对金银什么的没什么兴趣。
不但如此,这里还有大型煤矿,从没人开采过,都不用挖坑就能采集;还有能制水泥的石矿,简直就是座宝库。
这里水流丰富,好几条大河流向平原。导致下游都泛滥成灾,尽是沼泽,不过这其实都没问题,只要把人组织起来,这种小河流治理根本不是问题,哪些沼泽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啊。
先遣队在这两天,仅仅靠提供一天三顿饭食,还是两干一稀,就发动了当地千名佃农,两天临时搭建了上百座竹棚。
这些人被巡检司盘剥的家无余粮,有些孩子都没衣服遮体,每天能有饱饭吃,有什么不能干的,棚子搭好了、搭浮桥,吃饭时间全聚在巡检司旁,可怜巴巴的看着大门。
八姐看那些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孩子,心疼的滴血,让人给这些百姓每户先分发五斗粮食,百姓们正是青黄不接的春荒时节,这活菩萨给他们免费发粮,激动的百姓们一个个拿着竹匾、竹篓来取粮食,还有用衣服装的,大门口跪了一地磕头,怎么劝都要磕头。
看的刘玉飞火起,拿起皮鞭,劈头盖脸的把那些衙役抽了一顿,让士兵压着他们去干活。
两天后,刘家姐妹带着义军大队浩浩荡荡的赶来了。
按照刘大郎的安排,在中途的分水岭关又留了两百士兵守关,一千名庭完整的百姓在山谷里屯垦,队伍由家丁刘孝统领。
这个矮壮的刀牌手已经跟随刘大郎厮杀了一路,一路升职,现在已经统领两百士兵,刘玉飞很是信任这位有勇有谋的下属,特意安排他守北路最重要的通道。
吩咐他优先要做的是垦荒,战乱开始后,凡是散居的地方民众都被祸害光了,只有一些坞堡豪强才能据险而守。分水岭这里的河谷两边的良田都被抛弃了,有牛、有种子恢复起来很方便。
其次才是重建关隘,这可能需要花很多时间,但可以慢慢做起来,必要的时候可以派遣青壮去突击搞一下。
等义军队伍到达黄鸭河时,刘玉飞已经安排在河面上搭起了浮桥,大队人马顺利的度过大河。
很快就给大家分配了临时住的竹棚,因为竹棚、房屋有限,让医护营、儿童营、老人等,都住了巡检司大院,其他所有人都住在竹棚下面,包括刘玉飞姐弟都一样。
休息一晚,第二天全部青壮男女劳力全部出动,刘玉飞事先已经与刘节他们规划好了营地,画成一张图纸。
老鸭河、白河的交汇形成了很好的两片河谷盆地,在交叉点上游十里处,老鸭河边上有一处比较大的谷地,三面是丘陵,东面是老鸭河,方圆七八里大小,这里安顿万把人簇簇有余。
在刘玉飞的规划中,初期将会在这里建设可以容纳万人的成片住宅。河边他还有其它用处,先空着。
一清早,分配了二千壮劳力、士兵、再押上历次战斗中的五百俘虏,沿着黄鸭河溯流入山。
刘玉飞亲自带队,在上游找到一处煤矿,这片矿区煤炭都是浅层的,选了一个完全暴露的矿点,河旁边的小山丘,顶上杂草丛生,可能是覆土层都被洪水冲走了,只要挥动铁锹就能挖煤。
刘大郎挥动鹤嘴镐将军亲自挖第一镐,然后安排杨遇做首领,留一百士兵、五百俘虏专门在这里挖煤,在这一片杂草丛生的高坡上,又派了些人去伐竹子搭竹窝棚,上千人铺开阵仗,一时叮叮咚咚的砸起来,没有工具的就用独轮车运送,很快在河边堆了一座小煤山。
工具还是太缺乏,大队人马仅有很少的铁耙、铁锹,好在昨天把这里原来巡检司铁矿的工具都借来了,就这也不够人手一把的。
三姐夫萧铭器昨晚一到驻地,就接管了当地巡检司的铁匠铺,连夜指挥队伍里的工匠赶工,木锯、斧头、铁锹等等,连夜打了几百把,形状也不强求,锋刃能用就行。还打制了刘大郎教的鹤嘴镐,这东西简单容易,有些新手都可以做。
丢下挖煤的人不管,刘大郎又带着工匠营的老工匠,还有当地寻来的砖窑师傅,他们要在河边建立一个砖厂。
昨晚大郎就与师傅们讨论过砖窑的做法,这个时代都是单隧道式的砖窑,河南西部这里是宋代传统的瓷器著名产地,汝窑瓷器名闻天下,烧窑的人不缺,只是他们隧道砖窑效率太低,刘大郎将自己了解的后世轮窑做法大概跟他们讲解了一下。
两位师傅如醍醐灌顶,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难,只是因为惯性,大家不会去想而已,大师傅拍着大腿,对刘大郎惊为天人,雷神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上千年了谁也没想到砖窑可以这么烧。
到了河边工地,大师傅立即安排人挖掘窑洞,一切因繁就简,刘大郎提出,初期的砖头重数量,品相不用太在意,毕竟上万人还住在竹窝棚里呢,现在雨水少还好,等到四五月,雨季一到,那可吃不消了。
仅仅一天时间,一座庞大的土砖窑就建好了,河边矗立起一圈窑室。窑室是呈现环形的,四周等距开有多个门,多个互相连通的窑室构成,多个窑室共用中部的一个烟囱。
这样的窑洞最大的好处就是效率高,轮窑点火后,火头从一个窑室烧到另一个窑室,在环形的窑室间流动,在火头过后,砖就烧好了,送风降温后,即可取出烧好的砖,再码入待烧的砖丕,等待下一个火头烧过来,如此循环烧制。
按说窑要用耐火砖砌的,他们直接用土方块、砖丕堆砌,然后晚上用一筐筐的煤直接放进去,大火先烧了一整夜。
刘玉飞带领着大家,就在河边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撤去砖窑里面大火,整个窑洞已经烧的坚硬结识了。
54 千锤万凿出深山
清早,从大本营那又用船运来了两千名青年妇女,他们将与这里的千人青壮一起赶制砖坯。
三千人同时打砖坯,古今罕见,那场面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一帮孩子在旁边给大家唱歌、表演,特别是刘大郎的外甥秦康,十岁的小屁孩,翻跟头、耍棍棒样样出色,这孩子之前一直跟着童子营行动,一路上连父母都见的少。
一帮破孩子瞎起哄,秦康还把刘大郎拖上去唱了两首歌曲,这种事大郎在前世可是小菜一碟,先来一首满江红,大家听的心情激荡,再来一首神曲小苹果,孩子们就炸了窝,几十个孩子都学着唱小苹果,这节奏、这语调,怎么那么的俏皮呢,大姑娘小媳妇们也一听就会,神曲就是神曲,极其洗脑,没多久,就变成了小苹果的大合唱。
八姐听着这小调里的词,跟六姐、四姐笑骂,“姐姐你们看,大郎越来越轻浮,这都唱的什么呀!张口就是情啊爱啊的,这还是我们弟弟吗?”
“可不是,大郎原来是八姐的跟屁虫,现在到好,天天要拉你手,这孩子学坏了。”六姐笑着跟四姐说笑,打趣俏八姐,姐姐们都看出来,八姐啊八成就要变成弟妹了。
八姐一张俏脸都红透了,啐了一口六姐,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再拉我手,就让大姐凑他屁股。”
“那可不成,每次大郎挨揍,八姐哭的最凶,挨揍的都没你哭的狠。”四姐也跟着调笑八姐,大家笑成了一片。
八姐俏脸羞成了红苹果,眼波流转,望向高坡上正手舞足蹈的大郎,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儿,嘴里发狠,“死大郎,晚上看我不收拾你。”
大郎可顾不上姐姐们,两个工地奔忙了一天。所有砖坯都来不及晾干,做好就运进窑洞,到了晚上,十个窑洞已经放满,足有四万多砖坯,夜里烧起大火,煤炭管够、木材管够。
实际上砖坯是要晾晒很多天,以便去除水分,不晾晒就烧出来的砖头,品相会很差,比如会有变形,会有小气孔什么的。据老师傅介绍,烧砖头还分青砖、红砖,直接烧好取出来是红砖,烧好以后再封门封气孔焖烧几天,出来的就是青砖,江南、汴京这些富裕地方都是用青砖,青砖结实,有些上百年都不风化。
不过这些都不是大郎在意的,刘大郎现在只在意一个事情,那就是速度、效率,他要在一个月里,给所有人都建起来一个家,否则雨季来了,大家就成了寒号鸟了。
如此大兵团作战,通过分工合作,效率绝对没问题,大部队饮食由五姐统一提供。伤患有八姐、赤松子提供集中治疗。连娱乐活动都被刘大郎提前想好了,那么多的孩子争先恐后的来唱歌、背古诗、表演武术,整个工地就是宋代的娱乐嘉年华。
到了晚上,篝火晚会搞起来,那边砖窑烧的红光满天,这边篝火成堆。白天孩子们都疯了一天,晚上还不肯歇着,围着火堆疯跑,刘大郎组织锐士上前表演杀番阵,一时杀声阵阵,大姑娘小媳妇们乐的大声叫好,夜幕下姑娘们都放下了矜持,看着这些壮汉表演,随着口令、哨音,猛士们整齐的劈砍、呐喊,狠狠的跺着地。
猛士们表演完,竟然又几个孩子一起相互拖拽着再次上场,他们竟然唱起了白天才学会的小苹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蛋温暖我心窝。。。。。”
小伙子们在火焰与歌声的怂动下,有那胆儿肥的汉子就邀请心仪的妹子谈心,悄声细语聊着聊着,人就少了些,聊着聊着,星光下的人们更迷醉了。。。
火光照耀下,大郎悄没声息的靠到八姐身旁,嗅着八姐随风飘起的发丝清香,牵上小手,八姐略一挣扎,心虚的看向左右,见大家都在看表演没注意这里,也就默不作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小脸被火光映的更红了。
“八姐,你说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呢?那么神秘。”
“我哪知道,大概在说今后的生活吧。”
“那他们为什么还牵手往竹林里去呀?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肯定好玩。”
“呸,我才不想去,我要找六姐,六姐呢?四姐!四姐也不见了。”
“好姐姐,我们去找他们吧,可别把人走丢了。”
“呸,不去,你又皮痒了。”
。。。
番奴南下这些年,人们为活命而挣扎
为吃食而拼命
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已经多久没这么放肆过了
这夜的星光灿烂
这夜的歌声悠扬
这夜的人儿哟
心。荡。漾。
第二天一早安排好大队人马继续挖煤、烧砖,打砖坯的三千人交给八姐、六姐、四姐负责管理。请他们继续挖煤、制砖坯,每一批砖坯制好了就当天装进轮窑,如果不出意外,四天后应该会出第一批红砖。
在八姐依依不舍目光中,刘大郎带了几个人乘船,返回了老鸭河口基地,同船还运了两船挑选出来的煤块,这是要给三姐夫萧铭器用来打制铁器使用的。
基地这里也已经成了巨大的工地。
刘玉飞出发前去烧砖之前,已经请大姐、二姐、三姐、五姐、五姐夫,以及知府谢园、虞师爷、老管家等等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工作,分派人手砍伐大树,所有建设用的巨木都不用入山砍,这里漫山遍野都是参天大树,几千人两天时间,就把方圆七八里的基地里面的大树都伐光了,这些巨木最小的都有一人环抱那么粗,基地建房所需要的屋梁、柱子都足够用了。
剩下的那些稍微小点的树,让大家很为难,砍吧费工夫,虽然也能用,但太费时间,方圆几里的杂树可不是小数目。想放火烧,又不敢,这放火可是一门技术活,搞不好就玩火自焚的下场,庇山不就伤了几个自己人嘛。
对此大郎非常谨慎,与见多识广的三姐夫商量了很久,最后大郎依照后世的经验,先做隔离带。
几千人花了一天时间把基地四周清理出一段防火隔离带,砍出几十米宽的地方,几千人一起动手,清理掉所有树木、荒草。
55 二月野火焚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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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见四野切实无风,命令百来人围着七八里方圆的防火隔离带的外缘,敲锣为号,几百个人同时点火,春天正是荒草丛生的季节,遇火就着,只片刻那参天大火直窜到半空高。几百个火点迅速燎原相接,烧成一片。
这时隔离带就发挥作用了,大火先向有柴草树木的内圈烧去,此时温度不高,隔了几十米的空白隔离带,野火找不到圈外面。等那大火燎成一大片时,外圈的灌木已经烧光了,只见一片火弧飞速的向圆心渗透。也有个别火点蹦出了树木、火绒到外圈,但迅速被人扑灭。这一夜整个山谷火光冲突,野兽横穿,那些狍子、松鼠到处逃跑,外围灭火的青壮还顺手打死了不少猎物,还有个别野猪、猎豹也都被堵在了林子里面烧熟了。
刘大郎怕火传到山中,一夜都没睡,与上千青壮拿着工具待命,一旦起风,就要把顺风方向的树木再砍伐一部分。幸运的是一夜都没刮风,也可能四面的大山把这谷地都挡好了,这些青壮都是带着赶工做出来的口罩,围坐在外圈静待天明。
熬到清晨,火场里面除了极少部分大树木之外,荒草、灌木丛都烧的干干净净,一片黑漆漆的灰烬,因为太干燥,一个冬天都没怎么下雨,四面几百个火点的作用,也在于把火场的温度最大化提高,这场大火烧的速度也极快,到早晨火基本熄了,只是圆心位置地面太烫还不能进去。
大郎带领大家带着口罩开始清理外圈,把烧死的动物尸体交给膳食营去处理,今天全部打牙祭。外圈温度不太高的地方把烧黑的树根清理了。大郎与三姐夫萧铭器、知府谢园、虞师爷一起勘察地形,他们带了很多的小竹棍,按照图纸对空地进行分片、划路,用小竹棍进行标识。
这是非常繁复的工作,哪里要留水井位置,哪里留公厕位置,还要有大一点的学堂、公衙、医院的位置。
道路尽可能宽阔,规划了两横两纵的井字形大通道布局,在衙门前预留了足有万人空间的广场,将来这里既然是演武场,也是市民娱乐广场。河边的一排位置一概没有建房,大郎要预留着,等民房建好之后建设工坊。
外面留了一圈今后建城墙的位置,尽管大郎心里觉得城墙有点多余,这四塞之地肯定要御敌于外嘛,但拗不过谢园、虞师爷他们,同时对百姓来说没城墙也太骇人听闻了,大郎知道这是人的一种心理安慰需求,留就留吧,反正建不建城墙也不是现在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镇的西面规划很快就完成了,西边主要建设成片的两层住宅,所有的墙是成片建设,这样可以更加结实,也能节约空间。建楼房最重要是要有巨木,这都不是事儿,金銮殿也不见得有如此多的巨木,划好片区之后,上千青壮立即进场甩开膀子挖墙基。
刘大郎把这里的规划工作交给谢园,好歹这是位知府老爷,也待过汴京西京的,这点小事难不住他,反正大的规划方案已经在图纸上画好了。把开挖的具体细务交给虞师爷,之前他就是做具体工作的,一点建房开挖的俗务可也是手到擒来。
因为中心位置还太烫不方便开工,多出来的青壮全去河边抬石头,此时是枯水期,老鸭河只是中间百米有水,河滩上满满的都是大石头,刘大郎让他们选一些大小合适的抬走,这些石头是现成的地基基础,可以省很多砖头,还更结实,墙体部分大郎还是打算全用砖头建,这样墙体空间更节约。
此刻上千青壮正在大郎的身边,喊着号子,抬着石头,新生活在向他们招手,他们现在正满怀信心,之前跟着大郎每战必胜,一路杀到了这老鸭河泮,这里怎么看都是一片世外桃源,小官人说了,只要肯出力,人人都有砖瓦房住,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以前在老家也只能住土夯的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如今到了这里顿顿细粮,还一天三顿饭,造孽啊,小官人怎么能对我们这么好呢,以前过年才一天吃三顿饭啊。
每一对人经过大郎身边时都把号子喊的震天响,小官人听到了,转身对他们一笑,他们就开心的浑身带劲。
大郎把砖厂那里的做法也照搬到了基地,膳食营把阵势铺开,加了盐的开水管够,一路上都是补水点。偶尔有受伤的立即由医护营扶走治疗,那刘家大姐、二姐、五姐也都在到处忙活,这些都是贵人啊,他们怎么能跟我们一样干贱活呢,有些老佃农看着都是眼睛湿润。
刘大郎与三姐夫、三姐此时正在就着图纸,商量着今后工坊的规划,背后热火朝天的工地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专注。
三姐夫此时很困惑,“大郎,你说的水车究竟是什么样的呀,我以前也看过水车,工部也由很多种水车的图纸,可是没听说过你讲的那种啊,水车都是车水灌苗用的,怎么就能自动打铁了呢?”
“啊,你都没见过!”大郎绕绕头,他还以为水车、风车已经是世上常用的器具了呢,再想想,也确实在齿轮等物品没有发明以前,确实水车作用有限,从唐朝就出现的的工具,到了大宋还只是小范围的车水使用,也就是做水车用。
“这个啊,回头我画一份图纸,你一看就明白了。”道理很简单,可是捅破窗户纸的事情可是要几百年才能达成。“三姐夫,规划呢还是按图纸上来,以后工坊都迁到河边,等民房建好,我们就开始建设工坊,先把炼铁工坊建起来。”
“好,听你的,不管你那水车是不是有用,把工坊建水边总归方便一些,最起码运矿石、铁块也方便点。”三姐夫萧铭器点头答应。
旁边三姐插话,“大郎你说他这工坊为什么建的那么远,离河边有两里路呢,这运矿石多不方便啊?”
“我估计啊,可能是因为这条老鸭河的原因,我听当地的老农说,这里夏天暴雨极其多,一下暴雨就容易出现洪水,所以河边不安全。”刘大郎沉吟着回答,“我们也要在夏天之前把这件事提前准备好,需要重新建设河岸。”
“啊,这很难啊,我看河道两边冲下的巨石极多,最大的有房子那么大,这洪水要是冲下来,我们就算筑坝也防不住啊。”三姐忧心忡忡,妨佛已经看到了洪水。
大郎摇摇头,三姐还真是操的心多,“放心吧姐,弟弟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随后三人又去了炼铁工坊,这里原来属于巡检司,建在河岸两里远的地方,原本也有几十名匠人,他们负责将运来的铁矿石破碎之后,练成生铁,然后用船运到南阳,供应伪齐朝廷使用,每年也能产七八千斤生铁,这里的铁矿品相非常好,有些河里还有铁砂,用船稍微掏一下就是一船矿砂,很是便当。
不过三姐夫萧铭器也看了他们的工艺,太过落后,昨天萧铭器就带着工匠营的人来,重新梳理了一遍生产流程,但还没来得及重新开炉。所有人都在那继续打制基地建设用的工具,工坊里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
大郎先是看了一遍他们的打铁炉、打铁过程,心里直摇头,太落后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里,先着打吧,反正农具什么的也还凑活,做兵器、盔甲可就太差了。
又跟着姐夫看了一遍工坊里面的炼钢炉,他们原本还是用的木材炼铁,守着煤山不知道用,这个时代不是没有人用煤,但还没有大规模的普及,只是有些地方凑巧有浅层煤,才会使用。而更多的地方还是使用木材烧炉,其它工艺先不说,首先炉温就没办法炼出好的金属。这些前世都是家里小厂玩剩下的,刘玉飞这样从来不进长的人,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暂时还顾不上这些啊。
看完工厂,大郎也没具体说什么,只是对工匠们勉励了几句,同时又原有的工匠许诺,只要大家好好干,每家都可以分房子,他们将会得到与义军同样的待遇,请三姐先给每名工匠分发了五斗粮食,感动的几个老工匠喜极而泣,一个个跪地要磕头,大郎赶紧把他们扶起来,一连声的说使不得、使不得。
56 魑魅魍魉切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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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一大早,刘大郎就与几个姐姐、杨遇等人,还有那几位窑工,一起等在砖窑前面。
这砖窑为了省时间,实际就是挖空了一座小土包,这里的土质很适合做窑洞,非常结实。等里面做支撑的砖坯被烧结实以后,就更加牢固了。
老窑工从来没有这么大批量的生产过砖头,二十个窑室,每个足有四千块砖坯在烧,特别是用这黑煤烧起来真是太方便了,这几天他兴奋的连续几天都没睡着。
今天一大早他就等候在窑室外面,头几个窑室里面,火已经快熄灭了,后面的窑室还在继续烧,这也是轮窑最大的好处,二十个窑室轮番烧制,火气是通用的,烟囱是树立在第二十个窑室上面,所有热气都要循环一遍才能放出去,充分利用热能。
老窑工盯着火孔看了又看,最后下定决心,反身走过来向刘大郎躬身汇报,“大官人,前十窑已经烧好了,通常来说,还要再烧几天才够结实,但既然大官人急用,现在就可以出窑。只是品相可能会差一些,还请大官人恕罪。”
刘大郎也很兴奋,满脸希冀看看八姐,八姐朝他兴奋的点点头,大郎挥手大声宣布;
“出窑!”
老窑工大声应诺,反身高唱道:
“黄道吉日,万事大吉,雷部天君在此庇佑,魑魅魍魉暂避走,山精鬼怪切莫来,出!窑!啰!”
听着老窑工山歌调唱出的祷词,刘大郎哭笑不得,这是请他刘大郎来镇压小鬼呢。古时候人迷信,解释不了的事情皆托于神怪,烧窑的出了坏瓷器了、种田的出了天灾了、酿酒的出了酸酒啦,那就求天神帮忙。重大的事情也要先祭拜一下神仙。
今天号称雷部天尊的刘大郎一来,老窑工这回连香烛祭拜都省却了,夸张的向四方唱和,然后带着工人走到窑前,亲自动手,扒开堵门的砖坯,最后一夜焖烧时把炉门也堵了。
整个窑门尘土飞扬,堵门的砖坯还没结实,被工具一拖、一敲、再上下撬动,哗啦啦的碎了一地。老窑工一马当先从一人宽的缝隙中灵活的钻进去,其他人也不继续扒窑门了,探头探脑的朝里看,大家既激动又紧张,几千人忙活了好几天,不知道能烧出什么东西来。
突然窑洞里传来老窑工的高声叫喊,声音在窑洞里面传来嗡嗡的,不知道叫的什么,但那声音透着喜悦。之后就只见老窑工从那孔洞里面手脚并用的往外爬,手里的东西一直不肯给人,加上又激动,结果爬出了洞还从上面摔了个狗吃屎,老窑工也不顾形象,紧紧抓住手里的砖头,跌跌撞撞的跑到刘大郎面前,跪下兴奋喊道:
“大吉大利,一窑好砖,幸有雷神庇佑!”
刘大郎看着面前请功的老窑工,也很开心,接过了红砖仔细打量,这次为了时间更快,砖头做的不太大,工序、时间都有压缩,又是第一次使用轮窑,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之前他心里还有些忐忑,担心这第一枪打不响,会影响团队士气,如今看着砖头明显是块上好的产品,用力敲了敲,还挺结实,这是基地的第一块砖啊!大郎心里也明白,老窑工为讨个口彩,肯定是拿了最好的两块砖,不过才第一窑砖就成功,已经很不容易了,后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好,这是大家的共同功劳,我们义军基地的第一块砖正式出炉啦!是块好砖头,我们大家的基地就要开建啦,今天大家打牙祭,大块肉管够,锣鼓敲起来!”
这两天早就准备好的孩子们,一窝蜂的冲上前,卖力的敲打起来,大外甥秦康卖力的敲打一面大鼓,别看力气小,声势可不弱,后面还有个八九岁的跟屁虫,在卖力的吹哨子,那是三姐家的小子萧铄,尖锐的哨音根本没在节拍上,大家也不管这些了,只要喧闹些、喜庆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心里的喜悦。
窑工们纷纷把几个窑洞分别扒开,轮窑最大的好处就是产量大,节约燃料,烧砖时可以多个火头同时烧,各个窑洞里面的砖头品相并不完全一致,但基本都能用,少数几块歪歪扭扭的,后面可以做墙基,权当废物利用,一点不浪费。
只花了一个时辰,上千人排着队接力运输,四万块砖头都搬运了出来,因为旁边的窑室还没灭,导致相邻的地方温度高达五十多度,所有进去的青壮都是大汗淋漓,里面的人不能长待,过一会儿就要换人,五姐准备了大量撒盐的凉开水供应,防止大家流汗过多。
刘大郎不顾大家的阻拦,亲自站到人流中,传输砖头,不管是打仗还是生产,带头人一定不能只站在高处喊口号,必须下到群众中一起生产,这样才能充分的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砖头运出之后,就安排千人往船上输送。
窑洞这里,往你们运煤炭、以及引火的枯木荒草,这地方最大的好处就是煤炭管够。
然后继续往里面堆上砖坯,又是四万块砖坯装进了窑洞,等窑洞门口一封,大火立即燃烧起来,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一上午很快就去过了,孩子们也敲的筋疲力尽,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石头上喘气。
五姐今天也赶了过来,带来了大量肉食,都是这几天大火烧死的动物。立即组织膳食营,张罗着给大家分发热腾腾的食物。
大郎可顾不上吃饭,请六姐继续负责这里的工地,赶制砖坯、烧砖。叫上了、四姐、老窑工,走到旁边的山坡,轮窑已经烧成功了,大郎请老窑工安排再挖出两个轮窑,否则砖头不够短期使用。
“焦老师傅,还要辛苦你继续再挖两座轮窑,就按着现在的方法烧砖,三千人手继续留在这里,另外烧石灰你会不会?”
焦师傅今天非常的骄傲,在他手里完成了砖窑的升级换代,这是要被后世窑工们刻石铭记的呀,多亏了刘将军,他是真的活菩萨,什么都懂,当下恭谨的回答:“将军,小的没烧过,不过看其他人做过,用轮窑就可以烧,小人不能保证烧的多好,但建房使用的一定可以的,材料也不用担心,旁边山里就全是石灰石,就是石灰石山。”
刘大郎很开心,“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辛苦焦师傅,我家四姐会安排人手协助你的。”
57 士农工商百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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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郎内心来说想直接做水泥,用石灰石就可以做简单的水泥,工艺也不复杂的,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没有大型的粉碎授手段,靠人工显然不靠谱,好在石灰本也是古代通用的建筑粘合剂,先用起来吧,并且不是非要粉碎成粉末才能用,后世农村建房,好多地方还会使用石灰,弄一个大池子把那些块状的石灰泡烂使用。
焦师傅这些天倍受尊荣,从前就是个穷窑工,家里老婆孩子饭都吃不饱,成天被地方巡检司恶霸盘剥,如今刘将军一来,不但让他们全家吃上了饱饭,刘将军还亲自在千人面前表扬他,这份尊重让他如获新生,他恨不得日夜不睡觉为将军忙碌。
“将军,就在这旁边原本就有石灰窑,就几个工人,人少产量不高,如果派几十人过去,一个月放开了烧也能产上千斤石灰,我们的砖窑在最后再烧上几窑石灰,也就够用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那些窑工还在吗?”
“在的,这两天都在这里帮忙,派过去就好。”
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大郎下午就与几十条船一起顺水返回了基地。
此时的基地已经基本清理干净,除了大地还是黑漆漆的以外,烧出来的灰烬都被清理到了庄稼地里。
南北长八里,东西宽五里,一整片土地呈现河谷中,土地是片坡地,高于老鸭河很多,从西边、北面的丘陵山上还流下了好几条小溪,顺地势流入老鸭河。
基地北面、西面都是几百米高的小山坡,穿过这些山区,再远上十几里就是崇山峻岭了,都是高一两千米的险峻山林。谷地的南面是白河蜿蜒曲折,白河对岸也都是丘陵山区,往南大约二十里就是崇山峻岭了,那是伏牛山的南一支手臂,这是一片宝地啊。
刘大郎的船队来到了基地旁,收到上万人的呼喊、欢呼。
大家一起动手,把红砖运到基地,河边隔开了大约一百丈宽的空地,这里以后是要建设工坊。
整个基地规划是从南到北,谢园一开始据理力争要把公衙位置放在基地中央,这也是这个年代基本的做法,知府衙门一定在城市中心,可大郎不同意,他说基地最重要的建筑不是官衙,而是祭祀烈士的庙宇,必须把牺牲的那些忠勇之士灵位放到整个城市的最中间,他们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他们是这个城上存在的意义。
上万人一起动手,很快,几万块砖头都运到了基地中心的庙宇位置,原地已经用小竹棍把庙宇规划好了,第一座大殿的墙基也已经挖好了正方形的条状深坑。等大郎亲自把第一块砖头用红绸包裹,双手高捧,万人注视下缓慢走入中央。
大郎站在高处,高举砖头,环视全场,“将士们,今天我们终于有了立足之地,这一路走来刀光剑影,一百多位好汉为了我们献出生命。今天我们要正式建设家园了,小子要跟大家说,我们的吃的每一口饭、住的每一间房,都是烈士用鲜血换来的。你们大家告诉我,我们能不能忘记这些烈士?能不能忘?”
“不能忘,不能忘!”
上万民众挥手高喊,他们这些天来干的热火朝天,慢慢的已经不太愿意去想一路来的危险、一路来的鲜血,人总愿意去多想想幸福的事情。可刘大郎今天的话,让他们醒悟过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用血换来的。
“今天我们把这第一块砖头用来建设庙宇,今后让这些烈士年年有供奉,岁岁有祭祀,让他们死得其所。”
说完,大郎把砖头连着包裹的红绸一起放入深坑中。
身后激动万分的谢园高举双手欢呼:“基!地!开!工!”
一场短暂而庄严的仪式一个时辰后结束了,义军上万人都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他们要抓紧去工作,以酬谢烈士们的牺牲。
刘大郎也带领着几位主要的核心人员,在忠烈庙的旁边厢房召开会议,这半个月来基地日新月异,虽然民房还没能入住,不过看着那一排排的房屋树立起来,全体军民都时热情高涨。
四姐、六姐、八姐、杨遇将军也都来,杨遇先上去禀报,“将军,煤炭、石灰那里已经步上正轨,按照您教的办法,给俘虏分成几等,允诺干满三年就可以提前释放,保证一日三顿饮食。表现特别好的,可以缩短时间,现在他们都很卖力。将军,我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好,把那边的事情交代给老士兵管理,你尽快回来吧,还要仰仗杨将军来一起练兵呢。”
杨大郎又转向四姐、六姐、八姐,“姐姐,砖坯也差不多够了吧,后面留上一千名男女各一半的青壮在那里继续做,其他两千名撤回来吧。我跟虞师爷、谢知府,还有几位姐姐商量了一下后面的基地安排,今天人比较齐了,我们来一起商量一下。虞师爷,请你来说说民事方面吧。”
虞师爷对着房间里面的二十多人拱拱手,先往墙上挂了两张很大的图纸,一张是很大的地图,标明了整个河南、湖北、甚至部分汉中、秦岭,一张是表格,这是刘大郎花了一晚上画出来的,虞师爷上前说道:
“那学生就孟浪了,替刘将军说一说我们讨论下来的想法。”他指着那张表格,“这张表里面列举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以及我们将要分派的负责人。”
大家仔细一看,果然这神奇的东西,真是太方便了,每一类事情还细分了好几块,每一块都有具体的负责人,以及要开始、完成的时间。
虞师爷指着第一部分说,“首先是基地营建,这在目前还是最重要的事情,下个月必须要完成居民住宅的营建,因为再后面肯定要下雨。这件事请谢知府、四姐共同负责,就用现有的人手。争取半个月后军民全部入住。基地后面的事物还有营建公共设施,包括学校、公厕、道路、兵营等等,等民房建好后逐步实施,两位你们看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商议。”
谢知府、四姐起身拱手,都称受命。
58 东南西北中全开
这一块安排好,虞师爷又转身说农事,这是基地的根本,虽然现在基地粮食还足够吃好久,但无粮不安,总要实现粮食自给自足才行,再不济也要有限的实现粮食自足。
“关于屯田,刘将军之前已经命令老虎嘴、分水岭的军民全力开垦荒田,,我们讨论下来是这么想的,巡检司原有的六七千亩田全部没收,由原来的佃农继续耕种,第一年的收成为公有,粮食今年内会统一管理,按需分配。”
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暂时大建设阶段,还是以统一调配为最好的方案,今后再想逐步分田。虞师爷继续说道,“基地这里,从砖厂那回来的二千多人全部投入屯田,这将由学生本人,还又刘忠老管家一起实施,我们各带一千人分别向白河、老鸭河的上下游开进,”
“我们请教了当地老农,原本两条河的两边谷地很多田地的,只是因为战争、盘剥,都被抛荒了,此时已经错过了季节,今年先烧荒、复垦,尽可能的栽种一茬豆类作物。这样多少能够多收获一点点粮食,也能够肥田,等初夏时我们再正式种一茬主粮。”
垦荒这一块已经讨论很久了,只是没人手来实施,见大家都没有意见,虞师爷就问大家对农事还有没有其它的提议。
刘大郎想说话,他其实心里面很是期待后世的高产作物,红薯、马铃薯什么的,一亩就能产几千斤,还不挑地,可惜现在都没有,西欧发现新大陆还要三四百年呢,那些高产作物原产地可都是美洲。
想来想去没什么办法,大郎开口问大家:“你们谁知道现在都有哪些作物比较高产啊?”
这些农作物方面的事情也就虞师爷比较熟,鲁横冲、老管家也了解,当下老管家先说,“小官人,家中以前到乡下收租都是我去,对农作物还算比较了解,现在主要的粮食产量比较高的就水稻、麦子,其它也有一些产量高的,但是没办法大规模使用。”
刘大郎一听就来兴趣了,“哦,都有什么,快说说。”
老管家的儿子在嵩山冲突中牺牲,现在把刘大郎看的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看着年轻的刘大郎眼里都是慈祥,“是这样的,单算产量,山药可以产二千多斤,是稻子的好几倍,不过这东西没法储存,容易烂。另外比如芋头也很高产,只要有水的地方都可以长,一面水田可以收二三千斤,前两天我听这里的老农讲,本地的莲藕产量也很高,那产量比稻子、山药还要更高,只是这些东西都没法储存,一般农民都是在家前屋后种一点,现收现吃。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怎么顶饿。”
“这样啊。”刘大郎抓抓头,原来这些作物产量这么高,沉静下来仔细思考,后世好像有一些藕粉、芋粉奶茶啊什么的,那说明这些东西都可以粉末化储存,粉末化到是不难,可以弄个水力的机器来碾压,再大规模蒸煮脱水,应该可行。
“这几样东西很好,就请大家尽快收罗种子,到处去种,保存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刘大郎当下拍板定论。“三姐夫,晚上你来找我,我们研究一下保存的事情。”
虞师爷现在对谷地地形很熟悉,“将军,谷地的出口是十几万亩的沼泽,正好可利用起来种莲藕、芋头。虽然没办法都用,但种上二三万亩肯定没问题。”
“妙啊!”大家都击掌叫好。
虞师爷说完,自得的向大家拱拱手,“下面请苏先生说说商事上的安排。”虞师爷向五姐夫苏达兴做出邀请的手势。
五姐夫最近一直在负责内外物资的管理,他于五姐两人到是相得益彰,把杀番军基地的各项资源管理的头头是道,刘大郎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过问,当下起身向大家施礼,潇洒的开口:
“各位,目前我们基地各种粮食非常充足,到目前也只是把携带入山的粮食吃了一半,路上剩余的,加上在巡检司缴获的共计有九千三百多石,这包括三千石的杂粮,如果人口不变,勉强吃上大半年没问题。只是大郎一直要求给孩子、军队提供肉食在,这有些困难,我们十天前已经安排人去周边各州县悄悄采购各种家禽、家畜的幼苗了,算着日子快回来了。”
“另外我们的金银财货储备非常充裕,白银足有十二万两,黄金一万两千两,都是从登封、匪窝清缴来的,还有周边州县孝敬的。其它细节学生就不多说了。”
“看来五姐夫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刘大郎听着想了半晌,笑着对五姐夫说道,大家也跟着开心,毕竟这乱世粮食是根本。
“不过我们不能满足,要想方设法去弄粮食,去周边购买牲畜种苗的要加大力度,我看可以在白河与老鸭河交叉处围起来几座山,专门方面放养这些牲畜,包括猪牛羊什么的尽可能多养一些,我们这里地少,就要从其他方面想办法,肉吃的多,粮食就消耗的少了。并且这些动物粪便还可以做肥料。”
接着三姐、三姐夫上前给大家说工坊的事情,“大郎,工坊总共四百多人,到了今天总算把生产使用的农具、建房的工具都基本做完了,各种独轮车、双轮牛车、马车也基本够用了,后面是不是就可以开始打制武器啦,杀番军现在还不能人人配备铁器呢。”
武备是基地自保的保证,虽然也从登封那带了很多出来,不过一路的折损非常严重,连刘大郎的银枪都遗失峡谷了,现在也只用一柄普通长枪。
“另外你上次让砖窑那里给烧的焦炭非常棒,炉火的温度比以前起了非常大的提高,铸剑的大师傅说,有了这焦炭我们做的武器将会是天下最强的神兵利器。就是焦炭太少了。”
看着兴奋的三姐夫,刘大郎心里腹诽,这才哪到哪呀,千把斤试验出来的焦炭就把姐夫乐成那样了。
“三姐夫,现在你们先凑活用,等砖头烧的差不多,会专门派人手做这个事情。你们当务之急是先为部队把兵器配齐。提升钢铁质量将是我们今后最重要的事情,我会跟你们一起来研究。”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今后我们基地的钢铁产量很有可能会上万石,或者更高哦!”刘大郎兴趣盎然的跟大家吹牛,当然从他内心来说这可不是吹牛,前世他们家被政府淘汰的落后产能小钢厂,那一年可是产四五万吨钢呢,放到大宋,可能全大宋加金国也没这么多量,不过这说起来太骇人听闻。
前世刘玉飞老家在苏南一个历史悠久的小镇,父母开了个小型炼钢厂,早些年也是发达过的,时过境迁,后来限制污染企业,他家搞转型又不会,效益越来越差,连亏了几年,他老爸也是愁白了头发,如不是有几百人靠着老厂子吃饭,大概早关了,要知道大部分工人都是家里拐弯抹角的亲戚,要么就是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邻,厂子一关所有人的饭碗就都没了,他父亲不忍心。
刘玉飞突然就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亲,心中忍不住忧伤,有些失神了。
三姐夫对炼钢什么的也算是行家里手,此刻也面面相觑,三姐夫也不好说自家小舅子吹牛,三姐可不客气,“大郎,别瞎说,这山里一年满打满算也就产了几千斤生铁,还不是钢,就算我们加上千把人手,也就两三万斤生铁吧,生铁都没有上万石,更别说钢了,可没那么简单。”
“三姐等基地建好,咱们再说。”大郎也不想争辩,现在没人手顾不上这些,略过不提。
59 内紧外松斥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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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节,你给大家说说周边消息,斥候最近有新返回的吗?”从到达基地开始,刘大郎就安排了大量的斥候向四面散了了出去。这阶段他们想先蛰伏一段时间,最起码要把军队先训练好,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坚决不出击。
“小官人,北面目前交由关将军全权负责,这次从老虎嘴山寨来的代表也汇报了,已经派遣斥候出山侦查,山北的汝州、嵩县、鲁县目前都很太平,应该是被我们杀怕了,有不少之前联系过的州府,主动向关将军那里送些孝敬。我们也派遣了斥候去登封,暂时还没有消息回来。”
“基地西边群山中,在栾川县以东这百里群山中,由司马将军配合,我们目前摸排下来,大概两百人以上的义军、匪军共计十八股,基本都不成气候,由五六家已经跟司马将军接上头,愿意投效,按您的指示基地未完工时,先请他们按兵不动,剩下的土匪我们先摸清了山寨,等待进一步指示。”
大郎点点头,“很好,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么不打,要打就要雷霆扫穴。”
“在栾川县城里有三家投靠伪齐的土豪,大概几家凑一凑,能有一千壮丁,都是出则为匪,入则为民的豪强。在栾川的西北还有一处山川险要的山寨,目前是三四百乱匪占据。这些都距离三百里了,加上山高林密,走起来非常远,具体细节还不清楚。”
稍微缓一下,刘节指着墙面上的地图右边,又说起“东南方向,南阳那里有大约两千厢军,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是从外围了解的,斥候最近应该已经渗透进去了。”
“正东方向最远到了方城,方城有八百守城士兵,这已经加上衙役,都是本地投降伪齐的厢军,这里有必要派熟悉情况的人去发展一下,我们了解下来,方城的县太爷、团练都是心向大宋的,据汝州那的王道一师爷给我们透露的消息,说方城县特地派人去汝州询问情况,似有投效的心思。”
这是个好消息,将来如果大队出山,预想的方向就是方城,大郎转向大家看了一圈,“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司马春秋面有犹豫,但还是咬牙出面说道:
“将军,末将认识方城的团练,他是我远房的表叔封羿,当年我在山中落草,给他脸上摸了黑,一直不来往,这次既然他们有投效的心思,末将就请令走一趟,看能不能真的说降,如今我也算是大宋朝廷的人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过去的种种不必介怀,如今司马将军是我杀番军的军将自是不同。”旁边刘节也给他鼓劲。
后面方城将会是很重要的交战核心,最好能尽快落实此事,刘玉飞遂下令:
“司马将军,那就麻烦你辛苦一趟,钱财什么的可以向苏达兴支取。”
“另外这半个月来,伏牛山中陆陆续续的有将军三四百豪杰前来投靠,也有百姓投靠可能后面还会更多,为防止混入伪齐的细作,需要加强新来人员的审核。我建议这样做,投奔的英雄豪杰,由边骏将军配合刘节进行审核,你在山中蛰伏甚久,认识的人也多,如果有证明人的直接编入杀番军,没有证明人的,先放到后备队伍中,或者派遣到砖窑那里看押俘虏。投奔的百姓也是同样的做法。家人齐全的、有同乡证明的直接编入基地建设,等基地建成,也一视同仁的分房、派工作,否则送到砖厂那里。”
说完这些,刘大郎起身,“下面我们说一下杀番军后面的安排。”
众人皆是精神一震。
基地建设工程繁杂,杀番军一直未进行整编,只是每天早晨要求杀番军精锐、投效的豪杰跑步、队列,单单每天让大家围着基地跑上一圈,已经要了很多人的命,每天天不亮,刘大郎就从竹棚里面把人全部叫起来,不肯起的用马鞭抽,大郎只是狠狠的抽竹子,一帮人就屁滚尿流的起床跑步了。每天一圈要跑下来,足足有二十多里啊,可是队伍前面是刘大郎,后面是凶神恶煞的鲁横冲,手里可都拿着皮鞭呢,谁又敢偷懒。
跑完步吃早饭,跑的快的一百人加荷包蛋,这可是稀罕物,都是五姐夫苏达兴想方设法从山外偷偷买进来的,跑的慢的不但不加蛋,还要罚着多干活。
吃完早饭就是队列训练,很简单,就是横平竖直的要站成一排排,就这队列训练就站了足足有五天,才能站好,后面几天大郎带大郎齐步走,走了十天还是乱糟糟的,大郎气的火直串,可每天也就只有这一个时辰训练,还要建基地呢。
大家也摸不准大郎心里怎么想的,光站队列可打不了仗。
“军队我是这么想的,请迦叶师傅为杀番军枪棒总教官,负责教授适合我们队伍的武功,迦叶师傅会选择十名精通不同类型武功的英雄做教官,共同教授大家武艺。”
对于迦叶师傅刘大郎是万分佩服的,迦叶师傅开始传授他少林寺内家拳之后,他的每天晚上都要反复运气打熬筋骨,自从得到了指点,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蕴藏着无尽的潜能,每天都能发现新的进展,最明显的就是一石半的硬弓,他可以非常轻易的连开十七八次面不红气不喘,再加上关老将军临别赠送的《霸辕内家枪》,他现在的枪法也已经日新月异。
“原有的一百精锐马军继续保留。他们单独训练,建为骑兵营第一都,由我暂代骑兵营将,由边骏将军为第一都都头。边将军,金人骑射立国,今后我们必然要与他们骑兵血战,步兵对抗骑兵天生就吃了亏,骑兵就托付你了。”
“谢将军信任!末将定当尽力。”边骏立即起身行礼,他刚入义军就得器重,非常开心,喜形于色。
大郎点头给予勉励,“边将军,你之前就善于骑战,希望你能够带好这支队伍,同时从陆续赶来的那些各地英豪里面继续选取骑兵,多多益善,希望尽快能发展为骑兵营。”
刘玉飞又看向刘节,“所有斥候整编为骑兵营第二都,都头为刘节,副都头周三郎,斥候都多多招募各自奇能异士,为部队今后杀出山区做准备。”
“经过这半个月的训练下来,我已经选定了五百人名单,他们将组成一营步军精锐,编号就为杀番军一营,由鲁横冲为都将,以刘义为副。”
“剩下的整编一千人,分为两营,其中编号二营的,以杨遇将军为都将,以刘彪为副。编号三营,以迦腾将军为将,以刘福为副。”
60 校场融炼正当时
“基地的其他青壮继续训练,其中优秀的一千人组成后备一营由六姐统帅,后备二营由四姐统帅。平时建设基地,每天训练一个时辰,战时作为辎重营。将由萧铭器负责配备车辆。”
“另外医疗营将整合起来,一路上吸收的医生,以及赤松子训练的护士,挑选其中的精锐两百人成营,包括一百健壮女兵,医疗营由刘八姐负责。”
大家都听到了自己的最新安排,都很振奋,特别那几个独立为将的,都在想自己该如何带兵。
刘大郎却对义军之前的训练不太满意,跟前世的军队比起来,现在的军队中很多人杀气腾腾,有很多手上带血的豪杰,不过纪律性、队列什么的差了不知多少。
“大姐,你在组织大家搞生产的同时,也把精壮的妇女组织起来,暂时不做训练,先整队吧。等以后基地建好了,二姐,请你把营中的儿童也组织起来,每天带他们简单的读一点书,适当训练一下队列。”
第二天一早,天才微亮,一片紧张的哨子声响成一片,伴着尖锐的哨音,刘大郎已经带着鲁横冲、边骏等人,凶神恶煞般的冲进士兵驻扎的竹棚,一顿皮鞭噼里啪啦作响。
棚子里面也挺乱,刘大郎心里那种前世人民军队内务标准,行为标准等等,还远远未开始实施,时间不够啊,每天士兵除了训练还要劳动呢。
“起床、起床,最慢的五十个人各罚一百个俯卧撑。”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两千多青壮飞奔而去,短短一刻功夫已经在操场上排列完成。这半个月来,啥也没练过,就光站队列了,好歹今天还站的不错,当前的几个还挤眉弄眼,嘲笑后面慢的人,鲁横冲上前就是一鞭子,虚打在空中,啪的一声,吓得那得瑟的士兵一缩脖子,“得瑟什么,看看你自己的衣服。”
那士兵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忘了扣纽扣,一吐舌头,自己主动往前走去,他知道今天这一百个俯卧撑惩罚是少不了。
五十多个起的慢的、衣服没穿好的、眼睛没睁开的,排成一排在那做俯卧撑,下面的人都暗叫侥幸,一百个俯卧撑啊,做完人都累瘫了。
下面大部队已经开始绕小城的环跑,绕着基地跑一圈差不多二十二三里长,其实单纯跑下来并不难,毕竟大家都是经过了几百里行军来到这里,又经过了半个月的跑步训练。
开始四五里还好说,大郎在前面带队,一直稳稳的压着队伍速度,大家稳稳当当的跑着,有些人还一边跑一边向基地的大姑娘小媳妇抛媚眼,这里抛媚眼,那边骑马监工的刘义、刘福等人上来就是一鞭子,笑的姑娘们花枝乱颤。其实刘大郎是不允许真抽的,不允许抽伤人,但军队中没权威可不行,大郎一般要求皮鞭抽衣服上、屁股上。这大冷的天,抽几下衣服伤不着皮肉。
半圈之后,等大家身上的单衣开始被汗淋湿,领跑的大郎突然开始提速了,他那才十六岁的身体不知道怎么这么强健,犹如猎豹那般优美,一双大长腿甩起来大步流星,队伍后面,跟着每天主动晨跑的八姐,远远的看着前面强健的弟弟,心迷神醉,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有些更是大胆的欢呼:
“将军好帅哦,哎呀,将军冲我笑了呢。”
“哪里朝你笑呀,是朝我笑呢。”
“哎呀,又看我了,快看看我,美吗,美吗,胭脂有没有花。”
八姐气的脚步都乱了,这些大姑娘大概是太闲了,明天一定让她们也跑步,跑死你们,看你们还笑的出来。
死大郎,跑完看我不收拾你,用什么名义收拾呢,有点难,并且之前每次晚上想教训大郎时,往往最后就成了大郎教训八姐,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那些羞人的手段,又是抱又是亲的,手还不老实。
“哎呀,我都想什么呢。羞死人了。”八姐红着脸,跟自己较劲,迈开那双修长的大美腿,就追了上去。
后面第一营士兵有点蒙,怎么大郎突然就加速了,赶紧撒开脚丫子也追赶。
此时鲁横冲在第一营最后位置,拿起一个新做的喇叭,这是昨晚铁匠用铁皮才敲出来的,鲁横冲爬上一块巨石,高声喊起来:
“所有第一营的注意,凡是有被后面第二营、第三营追上,罚一百个俯卧撑。所有二营、三营的注意了,凡是被后备营追上的,罚六十个俯卧撑。”
“整个队伍最快的五十人,早饭赏茶叶蛋两个,超过前面营头的人也赏茶叶蛋。”
这下子千人的大队伍炸了窝,二营三营的人很多都心里憋着气呢,昨天挑人,也不知道刘大郎是个什么标准,那五百人凭什么就是精锐营了。大家都崇拜刘大郎,不敢质疑他的决定,可不是说就服气前面的那五百人。
一下子就有二三十人超过了第一营队伍,后面还源源不断的有人在加速想要超越第一营士兵。
这下这些人慌了神,一个个拼命往前跑,整个基地跑道上尘土飞扬,上千人你追我赶,后面的人还一边跑一遍叫嚣:
“一营的,你们等着做俯卧撑吧,爷爷来啦!”
“后面的,你们想什么美梦呢,一营是最棒的,加油跑啊!”
“咱们后背营的爷们不要怂啊,冲啊,追上去,赚茶叶蛋啊。”
自从大郎把茶叶蛋做出来,在这物资匮乏的谷地里,这就是最最诱人的美味。大郎祭出这法宝,大家还不为此疯狂,所有人都开始把多余的衣服脱了,扔给一边看热闹的孩子们,有些大孩子崇拜刘大郎,也跟着在内圈一起跑,大姐家的秦康把自家舅舅当成偶像,一边跑还一边学习舅舅的步伐,怎么样才帅,怎么样才好看,小小的个子,毅力可是很坚强的,在内圈咬牙跟着跑,小表弟萧铄这跟屁虫完全跟不上哥哥,更跟不上舅舅,急得直流眼泪,“舅舅等等我、哥哥等等我啊!”
半个时辰之后,除了实在身体不适的,所有人均已经完成了晨跑,鲁横冲站在高处宣布被超过的那些人罚做俯卧撑。
等做完直接解散,大家搽搽汗去吃早餐。负责早餐的膳食营,很高调的把奖励的茶叶蛋分发给每个人。那些得了茶叶蛋的人,一个个得瑟的二五八万似的,生怕姑娘们看不到,举得高高的送嘴里,一口吞下硕大的鸡蛋,噎的直翻白眼,旁边就有人笑骂“噎死你个臭小子,叫你得瑟”,引起一片哄笑。还有几个人直接把茶叶蛋送给了家人吃,这份荣耀更是让所有人侧目,临了还要拉风的丢下一句话,“明天还给你送。”
早饭吃完,医护营、后备营的一千多人就不用训练了,继续去参加基地营建。剩下的三营一千多人继续进行队列训练,十五个百人方阵站的整整齐齐,所有人都没带武器,刘大郎命令各队继续进行单调的队列训练,稍息、立正,向前看,齐步走,看着简单,可这些杀番军士兵都是非常朴实的农民、城市雇工,连左右都分不清,单单是站齐队伍就花了十多天,只要来个向左转,尼玛,能把自己转倒的就一堆,刘大郎耐着性子一个个动作给他们分解,错了也只是呵斥一下,鲁横冲之前急了都要抽鞭子的,被大郎劝阻了。
61 自古宝剑需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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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宝剑需磨砺,从今强军气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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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做的这些基础队列训练,很早以前,刘大郎就已经开始私下给几个家丁传授后世的军队队列训练方法、内务标准、纪律要求等等,刘家这十几个家丁基本上都识字,尽管文化程度不一,但他们完全看得懂刘大郎写的《新兵训练操典》,反而是杨遇、鲁横冲他们不识字,需要有人手把手教他们。
刘玉飞目前的安排是先把这些精锐训练好,今后他们都是基层军官的种子啊,不过这过程也很艰辛,主要是这个时代文盲率实在太高了,整个操场上识字的人不超过三十个,其中大头还是刘家的家丁。
不仅军队中识字的少,基地里面仅有几个秀才公、老教书先生,现在都供在大姐、谢知府那里呢,他们协助进行基地建设管理,那可是上万人的场面,没几个识字的人可怎么计算工作量、怎么安排人手呢。刘大郎天天为这发愁,连自家十岁的外甥都请出来帮忙了。
前世电影里面的台词,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大宋一样紧缺啊。
不去想那些没用的,刘大郎继续加强队列训练,这是一支军队的基础,连队列都走不好的队伍无法走上战场,反过来说,当队伍已经在基础的队列训练中,完成了对命令无条件的服从、对命令形成纯下意识反应的时候,那么这队伍也就基本上算是现代军队了。
就这么看着大队人马反复练习枯燥的口令,“稍息、立正、向前转、向后转!”一个时辰后,已经很少有人听错口令,或者执行错口令了,毕竟每错一次就会被教官抽打一下手心,好痛的。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这就过关了,等明天照样一大片的人会继续忘记怎么走,忘记怎么转,就是这么倔强,刘大想到这,忍不住悄悄摇了头,家丁们可能有人看到了大郎的情绪不满意,这还得了,尼玛,缺练啊,转身立即开启爆喝模式,小皮鞭甩的飞起,啪啪啪的响。
一早上就在爆喝声中飞快的度过了,中午一解散,队员们如蒙大赦,好多人不怕跑步,不怕皮鞭,就怕刘大郎咂嘴摇头的神情。
下午。
二营、三营参加基地建设。只留下了第一营精锐继续训练,从今天起,第一营将全脱产魔鬼训练,下午他们开始重新组队,由鲁横冲、刘义组织大家快速的进行了分组。
这些人都是整个基地中最精悍那部分人,绝大部分都经历过了多次血与火的考验,尽管他们的队列训练并不比其它营优秀,但他们的彪悍之气已经全部印在了大家的脸上,远远的你就能感受到桀骜不驯与杀气。
场上少部分人已经经历多次编队,整个过程非常迅速,为了队伍组织结构刘大郎与各位将领已经商量过多次,伤透了脑筋,根据大宋的规矩来不太方便,根据前世新式军队组成也不完全合适。
大宋前后的军队编制、统兵官称谓等等数百年间一直是变化的,此时南宋初年各支军队大都是将领收拢的溃兵、新募的义勇,甚至降伏的土匪,各种编制也都随意,绍兴初年朝廷刚刚对大的编制进行了调整,刘玉飞最后决定还是用大宋的编制,稍微修改一下使用以便适应杀番阵的阵型。另外因为现在的军将级别过于复杂,进行最大幅度的简化以方便指挥。
第一营共计五百人,设营将一人,由鲁横冲担任,配有司号员、鼓手、旗手、通信兵等五人,设营副将一名由刘义担任,营部直属一只杀手队,共计七十人,配备盾牌、长枪、标枪、腰刀等等武器,人人配备弓或弩,允许他们中少数最优秀的人选用自己喜欢的独家兵器,比如有人喜欢用金瓜锤,有人喜欢用鎚枪、有人喜欢用钩镰枪等等,在一定范围里都允许,这些都是最精锐的高手,杀手队平常由副营将亲率,必要时需要冲锋、参与乱战,要由独立作战的武功与胆识。
编成四支百人队,队伍叫都,每都有一百一十二人,设都头一名,副都头一名,编有十支杀番小队,正副都头都有一个竹哨子,战斗时可以统一指挥,特殊情况下,正副都头可以分别率领五支杀番小队独立战斗。
每支杀番小队还是依照原来的编制,共计十一人,有小队长一名,另外每五人设一个伍长,常规战斗时由小队长统一指挥,不过如果特殊地形下,杀番小队变化成三才阵、二才阵型时,就需要伍长独立领军。
如此整编之后,整个第一营除了五人辅助之外,全是战兵,士兵都是经过多次战阵生死的老兵,基层指挥员也都是从战斗中成长起来的,有二十几个是伤愈归队的老兵,他们前几次战斗中,负了轻伤,幸而有了医疗营的贴心养护,才让他们顺利痊愈,他们现在全憋着一股劲儿,要报答大郎的恩情。
杀番小队的编制跟从前并没有变化,不过他们的武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刀盾手除了一面长盾,一面圆盾之外,还要求他们配备标枪,每人三支配重的标枪,用布袋装好斜插在身后,长约一米二,前面是细长的足有一尺长钢头,总重量大概不到一斤,大郎专门与工匠们研究了配重平衡,抓住标枪前面三分之一处正好稳稳的投出去。
标枪的好处是一只手拿盾牌不用放下,右手顺着枪头方向就从背后抽出并投掷,标枪是使用了上千年的武器,他跟弓箭比,距离上吃亏,但杀伤力、破坏力极强,与敌人正面硬刚的时候,短距离投掷出去,足可以破坏盾牌,扎透重甲。
后面小队长仍然使用长枪、弓弩。
狼筅手也要求配备标枪,他们是队伍中力气最大的人,投掷标枪也很适合,同时还不妨碍他们使用狼筅为小队进行防守。
后面四名长枪手还是根据他们的能力,选用弓箭或者弩弓。
62 年年岁岁有香火
杀蕃小队的最后两名拿镗钯打酱油的人这次得到了加强,他们也都是全军选出来的强者,给他们配备戈矛,这是中国古代春秋、战国时期非常流行的武器,不过后面随着战争形态的发展,戈慢慢的变少了,戈最极致的发展就是后来的方天画戟,在宋代基本上作为仪仗使用,实战比较少,方天画戟一是太重,不耐长时间作战,二是那时技术不行,边上的小戟支容易断。
迦叶师傅建议刘玉飞选用的是传统的戟,上面很简单的一个戟刺,有一个横支,呈直角三角形交叉焊接,如同横着的T。除了有矛头可以刺以外,还能用边上横支砸、勾、推、扫等等方式攻击敌人,在杀番小队阵型里面,最后面的人主要负责防护,这时戟的砸、扫等攻击动作就很适合了。
你想想,如果前面的队员困住了敌人,最后的两名队员隔着九个自己人,长枪刺不进去,就可以直接用戟砸,横支向下,越过人群向下猛砸,攻击敌人头部。
最大的变化还是前面四名队员选重标枪,后面六名队员选用弓弩,尽可能的提高每只杀番小阵的远程攻击能力、破甲能力。选择为前队队员配备重标枪,刘大郎图谋深远,因为此时的金国主力铁浮屠已经是人马皆重甲,将来万一碰上硬刚,光靠手持的弓箭根本不顶用,必须增强破甲能力才行。而破甲只有重斧、钝器、强弩、重标枪这么几种选择。
不过目前杀番军的这些装备还只是落在纸面上,最起码标枪、弓弩、箭支、戈矛还很欠缺,这也是三姐夫萧铭器最近最抓头的事情,刘大郎给了自己三姐夫萧铭器半个月的时间,要优先为第一营全部完成换装。
三月初一天中午。
基地中心,一座高大宽阔的庙宇已经建立起来,简简单单的外观,四四方方、高高大大的外形,七架梁的结构,一排巨大的圆木柱子足有五人合抱大小,红瓦片是刚刚出窑的第一批成品,,前面粉刷着白白石灰粉,矗立在整个小城的绝对核心位置。
短短一个月就落成,这已经是最佳的结果了,庙宇一般是非常复杂的建筑结构,不过现在什么装饰都没有来的及做,留待以后了。庙宇的北面是一片足以容让万人的巨大广场,庙宇的周边已经预留了学校、医院等建筑的空间。而再往南则是规划的市场,此时除了远处已经练成一排排的二层民居红房子,其它公共设施都还只是停留在刘大郎的图纸上而已,那些一排排的红房子均已经基本完工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既是小城烈士庙落成的日子,也是第一批百姓入住新房的日子。
广场上,北方老虎嘴、分水岭关这两个据点也派来了代表,基地所有的义军、义民都赶来了,整个广场上,上万人鸦雀无声,庙宇高大的台阶上站立着刘玉飞与他的姐姐姐夫们、杨遇将军、少林寺的高僧、赤松子、刚刚伤愈的鲁横冲,谢园、虞师爷等等,还有伏牛山加入的英雄们。
庙前广场上,中间靠前的有三个方阵过,因为大家忙着赶进度,并没有进行演练,大队人马站的弯弯曲曲,靠左面是一百多伤员,他们中大多数已经伤愈,少部分因为已经缺少了手臂或腿,肯定不能再当士兵,但他们今天看起来还是满身锐气。方阵站立着百人伤残军人,他们站的笔直的气势仿佛就在战场上一般。
中间的方阵最乱,有些还在低声哭泣,这部分有二三百人,中间一些孩子或者老人捧着一个个木牌,这是牺牲烈士们的灵牌。当先一名孩子是阚二郎,这小伙子如愿成为刘大郎的亲卫之后,每日发疯的训练,牺牲的哥哥原本是他的骄傲,如今他给自己定下目标,他要成为一名像刘将军一样的少年将军。
靠右边五百人方阵最为整齐,这是杀番军现在最精锐的第一营将士,也是今后基地的守卫者,当先是高大威猛的刘义,他像铁塔一样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的五百人方阵横平竖直,每个人都把胸膛挺的高高的,五百人如铁一般站立不动,没有一丝丝的杂音过,没有交头接耳,他们今天来祭奠那些献身谷地兄弟。
最前面的刘义是个朴实的汉子,不太会讲话,今天格外激动,此时他看到虞师爷大步走到台前,老师爷转向赤松子道长示意,道长颔首告知吉时已到。虞师爷上前一步,看着上万民众大声宣布,“各位义军同仁,杀番军忠烈庙落成仪式正式开始。首先有情刘将军、赤松子道长、迦叶师傅、迦腾师傅共同揭牌匾。”
刘义早就就看到庙堂大门的正上方挂着一面巨大的牌匾,上面蒙着红色的丝绸,绸缎的一直垂下了四根,四位代表走上去去,一人一根用力拽下。“华夏忠烈庙”五个鎏金的大字写在一片巨大的木板上,古朴的隶书尽显庄严,这是刘大郎手书。
刘义带头鼓掌,这时的人们还不习惯集体鼓掌,但之前小官人已经跟大家说过此事,用鼓掌作为一种集体鼓励、认可、同意,甚至是喜悦的表达方式。广场上从稀稀朗朗的掌声,到最后响成了掌声的海洋,大家鼓掌、欢呼、呐喊,大家用此来表达心中对杀番军这个组织的认可。
刘义只看到自家小官人双手微微下压,广场上登时止住了各种喧闹,“义军将士们,义军百姓们,今天我们聚集一堂,不是为了庆祝华堂高成,不是为了庆祝升官发财、娶妻生子,今天我们是为了祭奠我们的先烈。我们今天这个基地、我们今后的生活,都是一百多位英雄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今天小子在这里再次重复我的承诺,也是这上万将士的承若:
第一,所有的牺牲都将被刻石铭记,年年岁岁有香火,花开花落常供奉。
第二,烈士的遗属不会被遗忘,所有亲属都优先选房,优先安排工作,所有烈属后人优先入伍。
第三,没有流下后人的烈士,从孤儿营选择儿童,过继给烈士承继香火。这些孤儿将由刘家姐妹统一抚养。
我还要再次承诺,我刘大郎,在杀金人的路上,在杀伪齐军的路上,冲锋永远会是在最前面,撤退永远会在最后一个,今天我不多说,你们只要看我是如何做,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