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妖妃
“大胆妖妃,竟谋害丽妃娘娘,从即日起打入冷宫!”
偌大的寝宫回荡着太监尖锐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塌上的美人脸色苍白,颇有弱柳扶风之姿,秀眉紧蹙,手紧紧抓住身上被褥的边缘。
她倏然间睁开眼,半天才消化完这些记忆,但是记忆不是很全,原身名字跟她一样,都叫时临。
原是临国皇室之人,因身体原因顶替亡国之女林昭身份,随后被暴君以战利品的名义带回宫中。
又因生了一副祸国殃民的相貌,被封为妖妃。
旭国的国君暴戾又喜怒无常,常年征战沙场,由于好战,也少不了掀起血雨腥风,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都被攻打,而后宫里的妃子则是得来的战利品。
这位妖妃也不例外,她凭着容貌似妖般魅惑,妖妃名头也由此而来。
自这妖妃入宫,后宫只要是怀了子嗣的妃子总会出各种‘意外’流产,现如今总算查明,这些都是妖妃的手笔。
暴君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这是陛下的旨意,还望娘娘接旨。”
宣读圣旨的余公公将圣旨递过。
妖妃轻轻睁眼,双眸似是含了钩子似的,轻易就能锁人心魂,红艳的唇瓣轻启,叹出一口气。
“臣妾接旨。”
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被打入冷宫,还以为能享受荣华富贵呢。
“娘娘这边请,让下人带您移步冷宫。”
她细长的桃花眼轻微眯起,眼角的泪痣分外明显,为这张容颜更添几分妖冶,嫣红的唇启开。
“祸害遗千年啊……”
想不到她还能重生到异世。
不是祸害遗千年是什么?
移步冷宫后,时临还带着个小丫头,名字叫鸢梨,看上去还挺呆板的。
刚到冷宫没多久,就碰到来找茬的了,一看就知道是暴君后宫的妃子,穿着华服,趾气高扬的迎面而来。
“哟,这不是姐姐吗?如今怎的落得这般田地?”
鸢梨正想出声,时临却摆了摆手制止她,笑眯眯的看着这妃子,故作担忧道:“丽妃妹妹不是前些日子刚被赐落子汤吗?怎么才过去这么久,就活蹦乱跳了?”
被提到痛处,丽妃目露怨恨,抬起手就想扇她一巴掌,却被鸢梨抓住。
“放开,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拦本宫?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吹枕边风,陛下又怎会赐落子汤?”
朝中大臣因为后宫嫔妃怀孕,却频繁小产,很多大臣都曾谏言将时临打入冷宫,更是有人言:有此祸水,旭国必将大难临头。
结果……
结果当然是直接被暴君拖出去斩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暴君这头衔?
不过,落子汤一事,还真就不是时临的锅,就是暴君自己下的令。
丽妃挣扎着想抽回手,半晌后,鸢梨将她甩开,人就被甩得摔倒在地,华服都沾染上尘埃。
“你这个毒妇,迟早都会遭报应的,今日入冷宫,明日说不定就是你的死期!”
她疯狂的笑着,手指还一直指着时临。
第2章 打入冷宫
“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这个手势?”
时临从石凳上站起身,半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完全像疯子的丽妃。
“林昭,我诅咒你……!”
“给我把她丢出去,记住,是丢。”
时临挠了挠耳垂,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清静了?她看这女人就是疯了,找茬都敢找她头上来了。
“是,主子。”
鸢梨早就看丽妃不顺眼了,得到命令当然毫不犹豫的提起丽妃,抬步就是往冷宫外走。
跟她所说的一样,狠狠地往外丢出去。
时临看得唇角一抽,鸢梨这丫头人看着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
接下来的时间,她观察了一下自己将要住宿的环境,地方倒是不小,就是……破。
收拾了很久,总算还有点样子了。
这具身体中了毒,需要青鸾果作为解药服下才能根治,在此之前都靠丹药吊着一条命。
时临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林妹妹,三步一喘,弱不禁风。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就算入了冷宫,外面都有侍卫在把手,是暴君安排的人,这是……监视?
晚膳是由下人送来的两个冷馒头,吃惯了锦衣玉食的时临自然是不习惯,吃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
“主子,那暴君怕是已经开始怀疑您的身份了,若是……”
“我知道。”
时临当然知道,暴君老早就开始怀疑她了,不然早就给她抹脖子了,之所以不杀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目的。
免得打草惊蛇。
她又不是没脑子。
只是当前之急还是伙食问题。
“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出口,可以出去这鬼地方。”
时临按耐不住了,这玩意猪都不吃好吗?
于是她找了半天,也就找到了……一个狗洞。
时临唇角猛抽,难道她时临一世英名就真的要沦落到跟狗抢门了吗?准确来说,是狗洞。
肚子也响起了声音,想了几秒钟,最后向现实低头,反正鸢梨也不在,没有人看见她。
但是还没走几步就瞧见宫墙处靠着个男人,出于好奇,走上前看了眼。
“还没死透,瞅着你也蛮痛苦的,要不我给你补两刀?”
听着时临认真的语气,男人本来快要昏厥过去,瞬间清醒了不少,猛得咳嗽。
“快追,刺客就是往那边跑了!”
听着脚步声,很快就会有侍卫追过来,时临正打算调头跑路的时候,这男人突然站起来,将她揪住,脚尖轻点,翻墙而入。
于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钻了狗洞的时临又成功回到了冷宫。
时临:“……”你礼貌吗?
时临想也没想一巴掌就往他脑门上呼过去,只是还没打到,男人就先一步倒了下来。
“喂,不带你这样碰瓷的。”
她刚刚碰都没碰到他就昏过去了?
身受重伤,还被侍卫追,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个危险人物,时临自己现在都被打入冷宫了,还要被扯幺蛾子。
“兄弟?这位壮士?这回你不会真的死透了吧?死透了也别死我这儿啊,万一被人看见我可就遭殃了。”
第3章 怎么就没捅死
时临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然后蹲下身来,靠过来戳了戳他的脸,下一秒冰冷的刀刃就抵在了脖颈上。
‘啪叽’一声,树枝就掉到了地上。
“原来你还没死啊。”
“救我,不然你就得死。”
“可以,你求我啊~”
时临话刚说完,脖颈处就一疼,被划开了细微的口子,立马狗腿的改口。
“我这么善良美丽的美人儿,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你先把匕首松开,不然我不好给你上药啊。”
闻言,匕首才松开了些许。
时临脸上笑得有多灿烂,内心就骂得他狗血淋头,手上却又不得不给他褪去衣服查看伤口。
是剑伤,被捅了一刀。
也不知道是谁捅的,好人啊,怎么就没捅死呢?
时临痛心疾首,掏出了自己的止血药给他撒了上去,如果这是毒药该多好,直接送他扑街。
然而,要真是毒药,在他丧失意识前估计也会顺手把她抹脖子。
扯掉衣裙上的一块布料,帮他将伤口包扎好,过去半晌,匕首就落到了地上,终于挺不住晕厥过去了。
正当时临踌躇着要不要把这货直接丢到河里的时候,鸢梨走过来了,于是她招了下手。
“鸢梨,你过来。”
“主子……你?”
鸢梨有几分愣然,主子怎的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衣衫染尘,发髻也有些许凌乱。
“唉算了算了,流年不利。”
就当他运气好吧,不丢了,不然她刚刚忙活大半天不就白忙活了。
鸢梨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皱了眉头:“伤口有点深,是剑伤,大晚上如此兴师动众寻的刺客怕就是他了。”
刚刚的追兵追得也是他,深夜行刺暴君,岂料失手了,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刚刚时临差不多也猜到了,但还是很意外,居然会有人不知死活直接进攻行刺,是有十足的把握还是没有脑子?
现在看来,好像是后者。
毕竟他还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
反正现在是夏天,放在外头也冻不死,时临也就懒得管了,起身走进屋歇息去了。
“主子,属下在外面守着。”
“不必,就留在屋里吧。”
鸢梨正欲拒绝,时临散漫的嗓音又传来:“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
“属下不敢。”
于是,鸢梨就在一旁坐着了。
时临也没再说什么,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送来的早膳是两碗粥,米没几颗,几乎全是水。
她恰好有点口渴,喝了就继续睡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香味吸引起来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男子,前面还搭着架子,木枝穿着烤鸡,香味十足,昨夜比较昏暗,加上那情况,还没好好看过他,倒是长得挺俊朗的。
此时好像还睡着了。
时临现在非常的饿,于是很自然的就拿起烤鸡,还有点烫手,但这并不妨碍她吃。
先是扯了只鸡腿下来吃。
“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闭目养神中的男子开口了,说出的话却让时临很不爽。
“我看你昨晚奄奄一息的才是要死了,怎么,好得这么快?要不要我给你两刀继续享受一下?”
第4章 惊天大瓜
“倒是牙尖嘴利。”
男子嗤笑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就是刚被打入冷宫的那位妖妃吧。”
“原来我长得这么有辨识度。”
时临头也不抬继续吃着手里的烤鸡,只是嘴里依旧虽然无味,这具身体早已经失去了味觉。
男子幽幽道:“烤鸡里我下毒了。”
鸢梨看过去,眸色微冷,但没有时临的命令,便没动手。
“昨晚给你上的药也有毒,有美男一起共赴黄泉,我求之不得。”
时临完全没有惧意,他要真想杀她,大可以直接动手,用不着下毒。
想了想,还是询问了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嘁,我叫千解,你知道那狗皇帝为什么追杀我吗?”
千解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说没有得手,但也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不是因为你是刺客?”
时临没什么兴趣知道,好奇心太多会害死人。
“一直以来宠幸嫔妃的不是狗皇帝本人,是他的暗卫,所以不管你有没有动手,后面都会流产。”
突然知道这个惊天消息,时临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喔,这真是个大瓜,暴君找人绿自己。
可怕可怕。
难怪暴君宠幸完别人都会半夜离开,原来是因为这个,好在原来的时临没有遭到荼毒。
“喂,你怎么这个表情。”
“难道我要高兴得跳起来?”
不管是之前的时临还是现在的时临,对暴君都没有半点兴趣。
后宫和朝上都传,妖妃得暴君宠爱,可实际上暴君上来宣阳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至于为什么说是宠爱,无非就是她害嫔妃小产,暴君都包庇。
实际上。
时临就是个背锅侠,这完全跟她莫得关系,纯属挡箭牌。
什么祸乱朝纲,阻止皇家开枝散叶,都是假的!
简直冤枉。
时临见到暴君的面数都没几次。
“无趣的女人。”
“你吃饱了就滚,别留在这里碍眼。”
时临用手帕擦手,要是被人看见这里藏了刺客,那她就玩到头了。
“嘁。”
千解也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于是就走了,他有要事在身,的确不便久留。
“这真是个惊天大瓜。”
时临想起他刚刚说的,不由得啧了一声,脾气古怪的暴君,杀人都不需要任何理由,连伺候在他身边的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做错什么就掉脑袋。
难道就没有人想过造反?
有啊,只不过后果就惨了。
直接死都是好的,可惜是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含恨而亡。
刚刚吃完一只鸡,时临吃得有点撑了,所以直接躺下继续睡了。
时临已经不是第一次嫌弃自己这具使不出半分力气的身体,不但体弱还嗜睡,睡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长,真怕哪天就一睡不起了,更要命的还是现在五月初,要等到下个月青鸾果才会结。
晚上时临打算出去逛逛时,鸢梨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夜行服,但时临却拒绝了。
“我们是出去逛逛,又不是行刺。”
时临本以为避开门口守着的侍卫,然后又要钻狗洞,结果鸢梨抓着她,直接从墙边跃出去。
时临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
所以她昨晚为什么要钻这个狗洞?
第5章 问罪
而此时的宫宴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大臣们敬着酒,高位上坐着一男子,也就是人人惧怕的暴君。
有人过来行礼,再上来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
“不急。”
君初坐在高位上,手撑着头,半瞌着凤眸,薄凉的唇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等到了宴会结束,君初才独自去了同人约好的地点,恰巧被时临瞅见,由于她好奇心发作,于是偷偷跟了上去,只不过跟着跟着就后悔了,路程太远了,她走得有点累。
再走了一会儿,总算到了。
“我说你有那么忙吗?半天才过来,真的是。”
紫衣华服男子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他自小就跟暴君认识,家里是富商,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跟暴君关系还是不错的,起码不用担心脑子会不会搬家的问题。
“有什么事?”
君初坐下来从杯中斟满茶水,然后轻啜了一口就放下。
“喔,忘了你今天宫宴了,话说回来你以前每次攻陷一个国家就带回来一个女人,不怕哪天她们合起伙来把你杀了?”
骁景无法理解他这个癖好,果然,君初就不是个正常人。
君初挑唇未言,但那神情明摆着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半晌后才补上一句。
“她们若真有这个本事,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田地。”
骁景懒得理他,然后坐在他对面开始谈正事。
由于担心暴君发现,所以时临隔得都比较远,有一段距离,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待在一边觉得没意思,就原路折回了。
而暴君则若有所思的看着某处,轻描淡写的来了句:“这就走了。”
“什么走了?”
骁景没有发现,一头雾水的反问。
“无事,既然说完了,朕就先走了。”
君初起身,伸手抚平袖上的皱褶,这才悠然离开。
时临刚回到自己的冷宫,就吐出一口血,鸢梨疾步过来为她把脉,片刻后才松了口气。
“主子,您这身子太虚弱了,下次不要到处走动了。”
“我有分寸。”
时临知道自己身体弱,但没有想到弱鸡到了这个地步,早知道这样死活都不会去跟踪暴君。
“陛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时临下意识就抬眸往外看了过去,站起身走了几步,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从那进来。
来人身形颀长,黑袍裹身,衣摆绣着精致的龙纹,腰束金色锦带,束起来戴着玉冠,墨发随着他的移动在空中掀起细微的弧度。
容颜更是丰神俊朗,气质也是与生俱来的尊贵,更有帝王该有的气势和威压。
太监和婢女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做错事就掉了脑袋。
“怎么,见到朕连礼都不会行了?”
“参见陛下。”
时临屈膝跪地行礼,还是狗命重要,毕竟惹到这尊佛分分钟就要去轮回。
君初很自然的坐上了主坐,眼神还透着些许嫌弃,半晌也迟迟不叫她起身,就这么让她跪着。
“你私自逃离冷宫,说说该当何罪?”
第6章 娇气
“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时临还是有点懵的,他怎么知道自己离开了冷宫,不是已经避开了门口侍卫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只老鼠一路尾随着朕,而朕此时在想要不要把‘它’处死而已。”
这下子时临确定了,他就是发现了自己,这回玩大发了。
“兴许是老鼠见了陛下这般风姿,也不自觉的被吸引了吧。”
时临四两拨千斤道,坦然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暴君,长得人模人样的,脸上肌肤莹白,透着淡淡的血色。
她此时跪得膝盖疼,于是心里骂着暴君,跟了又怎么样,她会承认吗?并不会。
反正他也没证据,虽然说他要是想杀人,有没有证据都一样。
“是吗?”
“陛下难道不觉得自己风度翩翩?”
时临此时的表情无辜极了。
“林昭,你好大的胆子。”
君初蓦然起身,抬手捏住她下颚,微微往上挪起,使上力气捏紧,之前他就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用心,今日看来确实另有目的了,顶替旁人身份混进来定是不简单,背后人应当不止她一人,莫非她是别国细作?
“臣妾有说错话吗?”
时临嘶了一声,只觉得下巴被捏得生疼,于是伸手将他的手扯开,白嫩的肌肤已经有了红色的印子。
真娇气。
这是暴君陛下看见后的第一想法。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君初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被他攻陷的国家数不胜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要他查一下,就能摸清她所有底细。
但眼下确实无聊的紧,陪她玩玩也无妨。
“你打算抓多久?”
看不出来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劲儿倒是不小。
君初指的是她抓住的手,手感冰凉,摸上去就像是触碰到了冰,怎的会这么冷?
他蹙了蹙眉,难道是因为身子骨虚弱的原因?
“执一辈子如何?”
时临笑了笑,但还是松开了。
下人冷汗直流,这妖妃被打入了冷宫还敢调戏陛下,真是不知死活。
本以为下一秒这位娇弱美艳的美人又会惨遭毒手,岂料暴君却出奇的觉得有点新鲜感。
一双狭长的凤眸紧锁着她,先道:“你起来吧。”
时临总算能站起身了,由于跪得太久,加上身子还有些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没又给他跪下。
夺笋呐。
她美目楚楚可怜看着暴君,怎么看都是无害的病弱美人。
就连君初本人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自己的妃子调戏,而且这妃子还是个病秧子。
再加上被她这么看着,一时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陛下,左相邀您前去有事相商。”
这时,太监慌慌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地上行礼禀报。
“滚,不见。”
君初眉眼萦绕着阴郁冷沉的气息,语气含着不耐。
“可,可是左相说……”
小太监身子都快抖成了筛子,由此可见对这位暴君的恐惧程度。
话还没说完,他就道:“拉下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是左相让奴才来请的……”
第7章 作死边缘徘徊
求饶声连连不断,更是惹的暴君心烦意乱,薄唇轻言,吐出薄凉的字眼:“还不快拖下去!”
果然是暴君,说杀就杀。
关键也就是因为这太监多说了句话。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
时临为自己日后的生活表示深深的担忧,万一说错点话,她下场就跟那小太监一样了。
“爱妃,过来。”
刚刚还一脸阴郁的暴君,此时扬起了唇角,招手让她过来一点,可是他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时临:……蛇精病。
但她现在也只能服从,于是走近了一点,眨了眨眼睛,问道:“这么晚了,陛下要不要留宿一晚,臣妾会伺候好陛下的,保证陛下觉得舒服。”
君初眉心一跳,在他印象里,女子都是名门闺秀那样,循规蹈矩,后宫的嫔妃更是畏惧他,哪里会有这么大胆的?
何况是在他面前。
而且,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把他伺候好?
还舒服?
下人把头更低了些许,几乎不敢抬起,心里都在暗暗佩服时临的胆识,敢在出了名的暴君面前造次。
关键是她居然还不怕自己,这让君初第一次有了些许不悦,低眸就看对上她一直凝视自己的眼神。
他没有说话,她就一直看着,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意思。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陛下生得这般好看,还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多看两眼又怎么了?”
时临似是不解的问道,心里却补上了一句,五官比女人还精致三分,在她眼里就是母兮兮的。
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现在是在作死边缘徘徊。
君初被她这么一直看着,心底生出异样的感觉,最后恼羞成怒。
“再看的话,信不信朕砍了你!”
“那陛下砍吧。”
时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艳得过分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足以惊艳。
君初:“……”
头一回碰到时临这种看上去无所谓惧的人,觉得有点意思,于是也难得没有动杀念。
最后,也只是甩袖离开。
发现有趣的东西,当然不能这么快就杀了。
等到人走了,鸢梨扶着时临坐到椅子上,她喝了杯水,心里有点暴躁,这种生死被别人拿捏在手的感觉真不好。
“主子,您早些休息,等到青鸾果拿到便能解毒,接应我们的人也快来了。”
这副身体以前的主人自生下就体弱,于是便拜了个师傅,从小习武,三年前中毒后就靠丹药续命,再后来得知青鸾果可以解毒。
而暴君又在攻打岳国,原身就先赶到那里,杀了岳国公主,再冒名顶替,以战利品的身份被带回去。
“不着急。”
时临摇头,接应的人没到现在出宫,暴君要是想在旭国找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被抓包了就不好玩了,况且要拿青鸾果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虽然原身是武功高强,她却还没真的动过手,难免生疏,再加上她还是临国皇室的人,离了这里,无非又是去另一个皇宫。
第8章 她当时害怕极了
不也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有什么区别?
时临是嫡系公主,皇后所生,但皇后在生下她后就死了,加之体弱,让她拜了国师为师傅,皇帝将所有宠爱都给了她,也是因此遭人眼红,被人下毒。
时临要是真回去,指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她现在还没这个心思,还是先在旭国待一段日子吧,反正暴君现在还没有杀她的心思。
“是。”
鸢梨虽然不解,也只能应声。
等到第二日,暴君陛下又一道圣旨把她请回了宣阳宫,旁人看了更是恨得牙痒痒,这是头一回进了冷宫还能出来的妃子。
果然红颜祸水,该杀!
然而,她就是死不了。
虽然对此,时临本人也很疑惑。
最后得出结论,君初就是个蛇精病!
刚把她打入冷宫没多久,又把她给放出来了,还升了妃位,皇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没有皇后,她就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冠宠后宫。
当然,这是别人所想的,这下子不仅是暴君一个头衔了,还是个被美色所迷的暴君。
换作以前,估计谏言想让时临死的大臣数都数不过来,但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说话了,生怕多说就被拉去砍头。
次日早晨,君初坐在龙椅上,想起昨晚的事情,于是有些走神。
“陛下,要不要再举办一次选秀,充实后宫,为我国开枝散叶。”
后宫的人其实也不是很少,眼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嫔妃小产事有蹊跷,关键还真就有瞎的。
一说起开枝散叶,君初就想起昨晚时临说的把他伺候好,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冷寒。
他目光也隐隐沉下来,开口道:“左相莫不是太闲了?”
他这话一出,下面立即就噤声了,等到没人有事禀报的时候,就退朝了。
用过午膳后突然想起时临,就摆驾去了宣阳宫,只不过偶然碰上个嫔妃,险些就撞上他了。
君初完美避开,而那人则跌倒在地上,端着的羹汤也落地,溅了些许在他衣摆上。
霎时,他眸色就暗了下去,尊口一开就是:“斩了。”
可怜的妃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突然出现的暗卫砍了脑袋。
时临听说暴君要来,就出来看看,岂料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么血溅当场的一幕。
尸首分离,而人头还滚到了她脚边。
时临:“……”她当时害怕极了。
“陛下,那是您的妃子。”
他不会以为是哪来的婢女吧?
“那又怎么样?”
君初还真就以为是婢女,但是是不是婢女并不重要,他杀人从来都不看身份。
何况只是个妃子,在他印象中都没有这号人。
“这是宣阳宫门口,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陛下派人收拾一下吗?”
不知道的估计还会以为是她杀的。
君初还以为她会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居然是让他把现场收拾一下。
“你不怕?”
是个正常女人看到这一幕不都应该恐惧吗?
对此,暴君陛下表示深深的疑惑。
第9章 莫不是害羞了?
时临愣了一秒钟,然后表情浮夸,无比慌乱,手足无措道:“哎呀,我好怕啊,陛下,你怎么又杀人了……”
语毕,她表情又恢复正常,问他:“是这样的吗?”
君初:“……”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上前把她抱起来,大步向前走去,最后到寝殿里把人丢到床上。
还好床够柔软,不然她可能会被丢出个好歹来。
“陛下要怜惜臣妾啊,不然摔出个好歹来谁伺候您呐,您说是吧?”
美人弯眸含嗔,侧身在卧,画面诱惑极了。
其实刚刚君初也有一瞬间后悔,自己那么用力把人丢过去,会不会给扔坏了。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人不但很好,还能调侃他。
暴君陛下:“……”胆大包天。
君初面无表情:“不是你说要伺候朕的吗?”
“可是现在是白天。”
时临唇角一抽,他有这么饥渴?不是说嫔妃都是他的暗卫宠幸的?假的吧。
“莫非爱妃是不愿意?”
“当然不是,既然陛下这么想要,那可要好好享受啊~”
语调微扬,暧昧至极。
想要?
享受?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也不知怎的,君初此时心里都有了些许燥意,陌生的感觉袭来,想半天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最后就变得恼怒。
“你住口!”
时临突然觉得逗逗这暴君还挺好玩的,于是悠悠起身,手伸过去,将他腰间衣带解下来,衣衫渐宽,他能清楚感觉到那只手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距离很近,近到他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君初身子都僵住了,动作快于大脑抓住她的手,语气微沉:“你做什么?”
“不是陛下说要臣妾伺候的吗?现在莫不是害羞了?”
此时的暴君陛下着实是凌乱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就上手了。
还害羞?
他脸色黑了黑,抓住那只不停作乱的手。
“够了。”
“陛下后宫嫔妃那么多,应当也不是那种不通情事的小男人吧?”
还真就被她给说中了。
但听到小男人这个词,君初脸色更黑了,当即就甩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了。
留下时临一个人风中凌乱,不会千解说的都是真的吧?残暴不仁的暴君居然还是个处?
喔天哪,她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不会被灭口吧?
回到长承殿的暴君,此时坐在书案前批奏折,不知想到什么,便开始撑着弧线优美的下巴发起呆了。
“陛下,今晚要翻牌子摆驾后宫哪位嫔妃吗?”
“不用侍寝!”
君初瞬间坐直身子,话还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说了出来,显得急促,可话说完,他脸上就感到一阵燥意。
就像不久前时临用手在他身上作乱时一样。
大胆的女人,果然从一开始他就该把她拖出去凌迟!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陛下早些休息。”
余公公弯身行礼后便告退了。
翌日。
一大清早的,时临就被君初派来的人唤醒,说是让她伴同他微服私行。
第10章 微服私行
换好了衣服后,就带着鸢梨跟派来的太监出宫,君初已经坐在马车上等候多时,见到她上来,眼里满是嫌弃。
“怎么这么久?”
竟然让他等了半个时辰。
“难得出门,当然要打扮打扮。”
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时临也没花多少功夫,连胭脂水粉都没抹,找了半天才找到比较简约的服饰,毕竟是微服私行,穿那么隆重难免会惹人注目。
听她一说,君初才想起,宫里的妃子都不能擅自离宫,也就是说,她自进宫就没有再出过宫。
算算也已经有一年了。
于是,暴君陛下看上去非常大方的下了一条赏赐:“你若想出宫,朕以后常带你出来便是。”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陛下的赏赐?”
时临秀眉一挑,暴君有这么好说话?
马车停在一座院落前,牌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字,梨落院。
时临弯身下了马车,观赏着周围,这院子还挺大的,只有两个下人负责打扫这里。
君初也下来了,站在她旁边道:“这是朕登基前的住所。”
那时,他是皇帝第十个皇子,并不受宠,母妃也是,染了疾病连御医都请不了,皇帝更是视而不见而他的妃子还在吹枕边风,说什么染的是瘟疫。
就连着君初一起赶出宫外,终于,他的母妃当天就撒手人寰。
在后来的后来,皇帝死了,君初回到宫里,独揽兵权,顺理成章的继位成新一任国君。
皇帝的尸身被他扔去了乱葬岗,后宫的嫔妃全部凌迟处死,连皇后都不留,照样拖出去砍了。
“你不是皇子吗?”
怎么住在宫外?
时临后半句没有问出来,心里稍有疑问,同时又好奇。
君初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是要去逛逛,还是进去休息?”
“那就逛逛吧。”
天色还早,休息什么?
时临现在的心情有些微妙,她没有被暴君砍头,还能领着暴君无比和谐的逛街。
并且带着吃过无数山珍海味的暴君陛下走到卖糖人的摊前,问了句:“这糖人怎么卖?”
“十文钱一个,夫人要几个?”
“两个吧。”
时临瞅了身边的人一眼,很难想象暴君吃糖人的画面,一定很喜感。
“好嘞。”
过了很久,小贩将捏好的糖人抵上,笑着道:“夫人和这位公子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祝两位白头到老啊。”
“谢谢。”
时临用手肘推了推他,又说了俩字:“付钱。”
君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身边乔装成普通人的暗卫,暗卫会意,便掏出银两递上。
“你要吃糖人吗?”
时临递了个过去。
“丑死了,不吃。”
君初看着她递过来的糖人,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捏得这么丑的东西也就她喜欢吃。
“这是按照您的模样捏的,您确定丑吗?”
时临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觉得捏得还是挺像的,怎的到了他口中就是丑了?
君初:“……”
看到她笑,君初别扭的接过另一个糖人,改口道:“朕说的是这个丑,那个好看,你吃那个吧。”
第11章 接应的人
时临:“……”你眼睛莫不是瞎的?她哪里丑了?
她倍感无语,看着手里的糖人,一口下去,直接把头给咬掉,依然没有味道,自原主中毒之后,就失去味觉了。
可怜的糖人立马就没了头,只剩下个身子。
回到之前的梨落院,鸢梨已经做好午膳等候,都是按时临平时饮食习惯做的,不能辛辣,尽量清淡。
只有几道迎合君初的菜。
时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道酸辣鱼,她承认,自己想吃了,但一吃可能命就没了。
而且吃了也跟没吃差不多,没味道。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
看,再看,继续看……
也没什么鸟用,只能干瘪的吃着清淡饭菜。
看着吃得舒适自如的君初,时临愈发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下午,君初出门了,时临坐在房间窗边看着他离开,捻起一块桂花糕吃着。
“主子,接应我们的人下个月就会到,到时我们拿了青鸾果就可以直接离宫。”
“宫中守卫森严,想出去谈何容易?”
吃完那块糕点后,时临拿起盘中的青色果子咬下一块,口感清脆,可惜仍然没有味道。
她就快得厌食症了。
“凭主子的武功,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有何难?”
鸢梨有所疑虑,主子因生下时就自小体弱,所以跟着国师从小习武,武功难逢敌手,若是解毒了,想出这皇宫还不是轻而易举?
“是吗?”
时临咬果子的动作一顿,她并没有原主施展武功的记忆,虽然她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也学过武术,但这些比起古代那些武学,就显得不堪一击。
而且还有内力。
想起以前电视剧里的人,使用轻功飞檐走壁,太帅了。
时临若有所思,不知道她能不能成为武功高手。
“主子,您的身体……”
鸢梨担心她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毕竟主子连自己会武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因为这毒会让人神志不清,快临死之前更是会变成疯子,六亲不认,记忆混乱。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时临可以不用担心引起她疑心,有需要询问的直接问她就是。
这小丫头虽然呆板些,却也不是蠢的。
但这具身体也确实近油尽灯枯,刚来没几天就要狗带,老天是在玩她吗?
时临幽幽长叹,毕竟上次跟踪暴君一段路程,再回去没多久就吐血了,差点没死在冷宫里。
林妹妹都没这么夸张。
时临向来是一个地方停留不下来的人,所以这无疑是对她的一种非人折磨。
她深深感觉自己此刻像个残疾人。
“出去走走吧,你把伞带上。”
“是,属下明白。”
鸢梨拿好伞撑着,五月初临近六月,太阳稍微有点烈。
就她现在这娇花体质,不撑伞的话十有八九会扛不住。
出了梨落院,刚走十几米远就到大街上了,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不断,热闹非凡。
时临走到卖簪子的摊前停下,拿起一根雕琢精致的玉簪细看,这簪子还是挺漂亮的。
“这白玉簪跟姑娘这般绝色容颜自是最配的,戴上这簪子不知能迷倒多少公子哥……”
第12章 被人跟踪
“只要十两银子,这簪子就是您的了。”
小贩见来的客人穿着衣料都是极佳,外貌气质更是不凡,连忙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夸赞。
“雕刻的手艺确实不错,只是十两的话,会不会太黑了?”
时临眉梢轻挑,她看上去像傻子?虽然簪子做工不错,但这玉却十分的劣质,识货的人都看得出来。
“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卖的簪子配不上这十两银子?”
小贩不高兴了,虽然确实不值十两,但被直接点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不悦。
“走吧鸢梨,我们去那边看看。”
时临是不缺十两银子,但也不代表会蠢得被坑,毕竟她很爱财,舍不得乱花,尤其是在不值价格的物品上面。
她承认她抠。
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小贩反口的声音:“姑娘若真喜欢这簪子,我便宜点卖你,八两银子怎么样?”
见时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于是又大喊一句:“五两,不能再少了!”
这是簪子原本的价格了。
时临这才回来把簪子买了,手一挥示意鸢梨付钱,等到找钱后,才去别的地方继续逛逛。
连小贩本人都没想到,看上去不缺钱的人,居然会这么抠。
而时临则是想起在现代打拼了那么多年赚的钱,还没来得及大花一笔就已经英年早逝,她隐约有点心痛。
鸢梨靠近了她一点,在她耳畔低语:“主子,我们被人跟踪了。”
“不用理会。”
时临没有要甩开的意思,也早就察觉到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是君初派来盯着她的。
君初早就对她起了疑心,才把她安排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而他前不久出门了,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派人跟踪。
若是此时把人甩了,必定更会惹得他猜疑,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
说不定还能借此打消他的疑虑。
虽然可能性不大,毕竟自古帝王都生性多疑。
“是。”
鸢梨也是个能识眼色的,见她如此,心下也就懂了她的意思,便不再多言。
逛得有些累了,时临就坐茶楼歇息一会儿,喝着招牌好茶,好不惬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君初是去了左相府上吧。”
刚用完午膳没多久君初就出门了,听下人似乎是这样说的。
“回主子,陛下确实是去了那里,应当是商议重事。”
“没意思。”
时临啧了一声,君初是个有野心和能力的人,才年少时就登上了那个位置,她可不认为老皇帝的死是个意外。
他对自己的父皇都能那么狠,死了后还将尸身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最后丢去乱葬岗让野狼分尸。
后宫里的妃子全部陪葬,而太后则早年出家了,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
要是留在皇宫,指不定君初哪天发疯看她不顺眼,就拖出去斩了。
别说,这真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丧心病狂的暴君。
近日落黄昏,时临方才离座,拂了拂宽大的袖子,随后放于身侧。
“走吧,该回去了。”
第13章 左相谢庭书
至梨落院后,天色已然昏暗,君初还没有回来,但却派人来请她去左相府上用晚膳。
“还请娘娘现在跟属下过去。”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就去吧。”
时临被搀扶着出门,院外停着一辆马车,掀开帘子弯身进去,这马车看着小,里面却很大。
旁边还点着熏香,白烟袅袅升起。
很不幸的是,马车半路被人截胡了,一群人包围着,杀气腾腾,显然来者不善。
流年不利。
长剑穿过车帘子而来,只刺时临面门,离一寸时,鸢梨抬手间就挡住,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时临抓住她的手放下,无声摇头,鸢梨会意,将匕首收起来。
刺客还未碰到时临分毫,就已经被忽然而来的暗卫一击毙命,掀开车帘往外一看。
那群人见敌不过,就选择了逃离。
“让娘娘受惊了,请恕罪。”
车夫在马车外说了句,随后开始继续驾驶马车。
“无妨。”
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主子为何……”
鸢梨不是很能理解,刚刚差一点,主子就被刺客给伤着了,如果这样,她万死都抵不过这个罪责。
“有陛下派来的暗卫在,本宫能有何事?”
时临显得很淡然,甚至还能倒杯茶慢慢品着,语气里的意味深长鸢梨却听出来了。
“是属下多心了。”
鸢梨明白了。
君初本就有疑心,这次无非是想探探她底细,但也不会真让她死在这里,只是想引出她背后的人。
反复试探她。
一露出马脚,后果还真不好说。
她现在可谓是在跟这暴君斗智斗勇。
不调养好身子还真就斗不下去,于是时临选择了闭目养神,好好休息。
到了左相府才起身下马车,步入大厅里,就看到君初正跟一袭青衣的男人交谈,那人面如冠玉,风度翩翩,谈吐不凡。
时临有些意外的扬眉,她以为丞相会是个糟老头子,或者是年岁大点的中年男人,没想到是个这么俊俏的公子哥。
而且跟君初还很熟的样子。
“朕的爱妃这是在看哪儿呢?”
君初似笑非笑的瞥过来,她这是什么眼神?黏在外人身上收不回来了?
但时临并不会觉得他是吃醋了,毕竟傻子才会觉得暴君是吃醋。
她收回眼神,盈盈一笑:“是臣妾失礼了。”
“这便是你新立的皇贵妃娘娘吧,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从不带女子出宫的。”
谢庭书唇含淡笑,侃侃而谈,谈吐间皆是温文尔雅,宛若清风明月。
“后位空缺,后宫缺个管人的罢了。”
君初不置可否,他说的是实话,后宫嫔妃总是变着花样想进长承殿,爬上他的龙床。
有人管着,应当会老实不少。
毕竟她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君初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时临察觉到目光,便抬眼看过去,但此时他已经收回视线。
他吃东西很慢,但举手投足间却十分的赏心悦目,特别是那张脸,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没有了阴郁的情绪,倒也是极品美男。
可惜,她无福消受。
第14章 监视
时临心里感慨,不再多想,安心享受美食,虽然有很多都是她不能吃的。
美食是美食,在她嘴里却索然无味。
身体还时时刻刻不舒服,等她之后查出来下毒的人是谁,毫无疑问,她一定会让对方死得很难看。
用完晚膳后,天色已晚,就在左相府留宿一晚,等待翌日清晨再回宫。
夜深,时临睡在榻上,睡熟没多久硬是被疼醒,浑身上下都疼痛无比,像是被万千虫蚁啃食,生不如死。
艰难的挪开一点身子,靠在了床头,却止不住剧烈的咳嗽,最后咳出泛黑的血迹。
最后直接趴到了床沿,一口血再次吐出来,溅在了摆放整齐的长靴上面,犹如点点艳色红梅,犹为夺目刺眼。
“主子!”
外面守着的鸢梨听力极好,听到动静后想夺门而入,但没有得到命令又不能擅自闯进去。
“无事,别进来。”
时临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尤其是现在这副鬼模样。
她一头墨发迤逦在床榻上,脸颊也有束发丝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肌肤上,面色苍白如纸,唇也失了原本的颜色。
右手在枕下不停的摸索,总算拿到了那瓶药,打开倒出来,就剩了最后两颗了。
时临先服下一颗,这才好转,用帕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最后虚脱的躺在了床上。
她上辈子过得好好的,不过是在时家睡了一觉就穿越了。
想起这个她就来气,她好不容易搞到的几千万,刚到账还没花就莫名其妙穿越了。
老天可能是在玩她。
时临缓了会儿,下床穿上靴子走过去,推开门对鸢梨说道:“先帮我把房里的血迹处理干净,再给我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鸢梨闻言,便进去打扫干净,随后立即下去准备热水了,随后派人送过来。
时临沐浴过后这才躺床上继续睡,真是睡个觉都不安生。
只剩下最后一颗药了,这日子真是难熬。
她现在对于青鸾果可谓是势在必得,这毒一复发就是生不如死的痛苦,一次比一次疼痛。
原主能忍住不自杀也是个狠人。
深夜,房里未点烛火,月光透过窗户折射而入,打下一片冷色光晕,照出黑袍男人的俊脸,此时愈发冷峻阴暗。
“她是什么反应?”
“娘娘并未有任何反应,毫发无损,她身边的婢女也只是个弱女子,看上去纤弱无比,没有半点武功。”
夜廷如实答道,若非他赶得及时,怕是这皇贵妃就要折在陛下派来的刺客手里了。
莫非那真是巧合?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补充了句。
“半个时辰前,娘娘似乎是患了重病,忽然就醒来,口吐鲜血,那血迹看着泛黑,想必是中毒了。”
“中毒?”
君初眯起狭长的凤眸,猜疑不定,林昭自他带入宫,就身虚体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并非真正的岳国公主林昭。
但具体是哪国派来的细作,这无从得知。
“回陛下,确实如此。”
第15章 暴君的癖好无人能理解
“你继续去盯着,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来禀报朕,再派人私下查一下她到底是谁。”
君初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可不信什么巧合,冷宫外面有侍卫守着,她如果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是如何躲过侍卫的?
若真是他猜想的这样,那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是!”
门被敲响,夜廷悄然无声的隐匿离开,进来的人是谢庭书,他欣然坐下,倒杯茶慢饮。
“你当初带回来的女人就没有好好查过吗?”
“不足为惧。”
君初坐在他对面,不以为意,不过她潜伏在旭国已有一年之久,能到现在才被他发觉到,这也是一种本事。
但这又如何?
能掀出怎样的风浪?
“她不简单。”
谢庭书陈述出自己的想法,她虽然看似是弱柳扶风的女子,只是那傲骨铮铮,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举止优雅,说话也是进退有度,君初说的不会有错,况且他之前有疑虑的时候,自己已经私下调查过。
虽然查出来确实不是林昭,但她的真实身份却查不透。
三番两次的试探都被她逃过,由此可见,她的确有些城府,很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她混进旭国的目的是什么。
“朕知道。”
不用他说,君初也看得出来,只是并不放在心上,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要么图权势,要么也是心怀不轨。
但是他不急,他就等她露出马脚,最后将她连背后之人一网打尽。
现在出手,反倒是会打草惊蛇。
“当初你就年少轻狂,刚坐稳皇位没多久就征战沙场,攻陷不少大大小小的国家,每次还要带回来个女人当做战利品,你也不怕她们合起伙来把你杀了。”
谢庭书调侃道,不仅如此,他还给自己杀出了个暴君名头。
只不过现在还多了个昏君,被妖妃所迷,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其实他对女人真没什么兴趣。
比如以别人恐惧自己为乐,养只老虎做宠物,心情不好还能把自己的嫔妃丢去喂狼。
“这话骁景也说过。”
君初淡淡一瞥,嗤之以鼻,这念头很可笑,他本就不是个明君,做事全凭心情,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不过很多人都觉得,暴君的癖好确实是让人无法理解。
比如养只白虎当宠物,再比如说闲着无聊还能把妃子丢进深山野林喂野狼。
众大臣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些妃子都是臣子举办选秀塞进来的,大部分都是朝臣宦女,若放在他刚登基那会儿还有人敢出声讨伐。
虽然下场就是被拉下去砍头。
这下场还算是轻的,严重点不是被做成人彘,就是被千刀万剐凌迟。
“换作你以前,你就不会想这些,应当是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这也算是好事。
君初以前行事乖张,半点不考虑后果,张狂又自傲,杀人不眨眼,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引起朝臣不满,因此反对他的人太多了。
“一网打尽方便些许,若杀了她,事情倒是会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