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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朝全文阅读

作者:佳鸣鸣     重启大明朝txt下载     重启大明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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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穿越者遇见诈尸

    崇祯十七年,四月十三。

    夜。

    通州郊外一处破庙。

    雨淅沥沥地下着。

    一名头戴白毡帽,身着蓝色粗布箭衣的汉子,手持一把明晃晃的朴刀,一步步地接近蜷缩在地上的一名少年。

    “别躲了,老子给你来个痛快的!”

    少年依旧本能性地向后退。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向后爬。

    但没爬几步,他就发现自己无处可爬……,身后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土墙。他无奈地靠在墙上,缓缓地闭上眼睛,面色多有不甘。

    蓝衣汉子快步上前,扬刀、下砍……

    “等等”

    “是谁派你来杀本宫的?”

    少年突然睁开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

    蓝衣汉子嘴角轻蔑一笑,他用力甩头,白色毡帽落下,露出一个光头。

    和尚?

    不,不是光头……而是金钱鼠尾!

    “鞑子?”

    “闯军之中怎么会有鞑子?”

    蓝衣鞑子不再理会少年,扬手,刀落……

    这少年正是前不久北京破城之后被俘的大明太子朱慈烺。现在正随着闯军去山海关招降吴三桂。

    招降……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连李自成都心知肚明,吴三桂要是大明忠臣,他早就来北京勤王了。崇祯都使唤不动,小小的朱慈烺能够劝降他?鬼都不信!

    带上朱慈烺无用,但不带他更危险。

    此时,闯军刚刚拷饷7千万两白银,城中的贵胄都恨得牙根痛。李自成担心自己离开北京之后,会有人利用朱慈烺搞事情,上演一出“夺门之变”,所以才将朱慈烺带在身边。

    谁知却被这鞑子混进来搞暗杀,转眼他就要一命呜呼。

    朱慈烺不甘地闭上眼睛。

    在他眼皮就要合上的一刻,他又突然睁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脸上写满了诧异,嘴张得能装下一个鸭梨。

    蓝衣汉子是多尔衮专门训练的血滴子,对朱慈烺的面部变化,一点都不感冒。

    “哼哼,想用这招骗我分神,没门!”

    可旋即他发现,朱慈烺还真不是装的。

    头上有风。

    抬头一看,天空中一个黑点,快速变大向蓝衣汉子砸来!

    实在是太快了!此刻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意识地举起自己的朴刀,硬顶过去。

    “轰”

    一声巨响。

    “啊”

    一声惨叫。

    蓝衣鞑子被活生生压死。

    地上硬是砸出一个大坑。

    而这砸出大坑的天外来物,竟然是一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死人!他先是被蓝衣鞑子捅了一刀,接着又重重摔在地上,已经是血肉模糊。

    看到眼前这一切,尤其是蓝衣汉子挥刀后,天上下起血雨,太子朱慈烺顿时感觉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随即,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哎哟!痛死宝宝了!”

    “我怎么在这?”

    “朱司机,你怎么样了?”

    一个女子突然从地上坐起来,惊奇的审视眼前的一切。

    女子叫闫若曦,是帝都小有名气的学霸加科创达人,别看她只有16岁,却已经是清hua硕士,还白手起家创立了一个科技公司。

    她所说的朱司机,就是刚才砸死清军血滴子的男子。

    今天她来通州,就是给自己的新项目考察地址的。结果突然刮来一阵龙卷风。瞬间闫若曦就被风吞噬,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关键时刻,司机加保镖老朱死死将她抱住,……。

    等她醒来,就看到眼前这地上躺着的3具“尸体”,一个个血淋淋的,即使是号称见过大世面的闫若曦,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她玩狼人杀,装死见过不少,但见到真人版死翘翘,她照样眼晕!

    闫若曦赶紧拿起手机报警。

    “警察叔叔,我是目击证人,这3条人命和我没关系!”

    可她却发现,手机虽然满电,但是信号条却是空的。

    “没信号?”

    她再看眼前的一切,除了自己的司机,怎么都穿古装呢?

    尤其是这蓝衣人,金钱鼠尾,这不是女真人么?

    这发型辨识度太高了!

    后世拍的清宫剧都是清一色的阴阳头,一半是油光铮亮的和尚头,另一半顶着一个大辫子。这些其实都是历史盲拍的。直到清朝中后期,大清都快不保了,阴阳头才真正被允许。

    入关之后,中原大地是清一色的金钱鼠尾。

    多尔衮明令,留的发辫要比小拇指还细,只能穿过铜钱中的方孔才算合格。

    不合格会怎么样?

    那就杀头呗!

    就冲这标准的金钱鼠尾的发型,她知道自己穿越了。

    是肉穿。

    再看旁边少年的发簪和网巾……明朝的标准装束。

    她判断现在的时间是明末清初,正逢乱世,危险重重。

    “现在怎么办?”

    “一会这些人的同伙肯定要来!”

    “赶紧跑!”

    她转身就要跑!

    “不行!”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朱司机虽然是被大风吹到这个世界来的,但也与我有关。现在他死了,自己怎么也得让他入土为安吧。”

    好在地上已经砸出一个大坑,朱司机的尸体就在这坑中,四周还砸出很多浮土。刚下过雨,地上的土比较软,不一会她就把坑填平了,算是安葬了朱司机。

    “朱司机,害你的是突如其来的大风和这鞑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混得也很惨,法拉利跑车没了,上千万的存款没了,价值上亿的公司也没了,你可别找我晦气!”

    “咱俩还不定谁身上的晦气重呢!”

    她祭拜了一下朱司机,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背后发出一个声音。

    “你是闫若曦?”

    闫若曦是如假包换的,但这年头谁认识我呢?

    回头一看,地上除了2具尸体,什么也没有。

    “难道遇见鬼了?”

    闫若曦已经感到毛骨悚然。

    她拔腿就跑,可刚抬腿,就发现自己的腿被一双手牢牢抓住。

    “啊!”

    闫若曦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叫了起来。

    “闫总,别怕……是我,司机老朱!”

    “妈呀,救命!”

    闫若曦叫得更磁实了!

    自己刚埋了司机老朱,他就找上门来了!

    真遇见鬼了!

    “老朱,你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有事找他去。”

    闫若曦伸手指向那个蓝衣鞑子。

    “闫总,别怕……我不是司机老朱,本宫是大明太子朱慈烺!”

    “啊,救命啊!”

    “老朱”这么一改口,闫若曦更害怕了!

    这年头,鬼都会使诈了,能不怕么?

    接下来的一幕更疯狂。刚才看着已经死翘翘的朱慈烺,居然坐了起来。

    诈尸?

    闫若曦感觉自己的胸脯跳得,就像古代战场攻城时,用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越跳越快,突然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

第二章1.5个穿越者

    在闫若曦倒下去的瞬间,“诈尸”的朱慈烺将她一把抱住缓缓放在地上。

    不,准确的说,现在的朱慈烺只是0.5个朱慈烺。

    在刚才司机老朱被蓝衣鞑子捅死的瞬间,他的一部分灵魂进入了朱慈烺的身体。

    通过与这部分灵魂接触和融合,清醒过来的朱慈烺对后世记录的明末清初这段历史,有了粗略的了解。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清军金戈铁马入关,李自成兵败山海关,又放弃北京城,在湖北被一个老农打死。弘光朝昙花一现,中原大地刮起血雨腥风,留发不留头,扬州三日、嘉定三屠.......

    清军就要入关了,我怎么办?躲在一个角落,梳起个小辫辫混日子么?

    不行!

    自己的父皇崇祯,尚且知道天子守国门,君王守社稷,自己得到后世的部分记忆,岂能比他还怂?

    不行!决不能退缩,要扛起重启大明的大旗!

    在朱慈烺看来,大顺取代大明只是老朱家一个姓氏的荣辱。而man清入关却是对华夏文化的系统禁锢与阉割。自己有责任扭转这个局面。

    怎么扛呢?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的朱慈烺充其量只算是0.5个穿越者。没系统、没金手指,连后世的记忆也是残缺不全的。

    见闫若曦在一旁埋葬司机老朱,朱慈烺眼前一亮,自己这个穿越者名不符实,可眼前这个美女却是实打实的真人穿越,重启大明朝少不了她!

    不能让她跑了!

    朱慈炤这才伸手抓住闫若曦的脚!

    作为0.5个穿越者,不薅穿越者的羊毛,薅谁的羊毛呢?

    谁知,他这样一诈尸,直接将闫若曦吓晕过去了!

    若是正牌的穿越者,看见大美女闫若曦晕倒在地,肯定会立即进行人工呼吸抢救。

    嘿嘿!顺带着……义正言辞地说,救死扶伤是我辈应有之义!

    可朱慈烺只是半个穿越者,人还是原来的那个木讷太子,只不过偶尔看了一眼400多年后世界的样子。让他做人工呼吸,思想上还迈步过去这个坎儿!

    只是不人工呼吸,怎么救活她?

    “对不住了!”

    他伸手使劲按了按闫若曦的人中。

    救醒闫若曦之后,朱慈烺简单的向闫若曦介绍了目前的情况。现在是崇祯十七年四月十四,自己的父亲崇祯在煤山“自挂东南枝”已经25天了。现在李自成正押着自己去山海关招降吴三桂。

    听完朱慈烺的解释,闫若曦拔腿就跑。

    不跑干啥?等着陪朱慈烺死么。她清楚地记得,当时著名的南北太子案,北京和南京同时冒出一个朱慈烺,满清和南明处理的结果出奇的一致……全是死!

    “你不能走,要帮我重启大明朝!”

    朱慈烺本想抓住闫若曦的手,但是在快碰到她时,像触电一样的闪开了。只能退后一步,双臂张开,挡住她的去路。

    “重启大明朝……做梦呢!”

    闫若曦对明朝,印象分很低!

    在她心中大明朝的皇帝就是奇葩一朵朵。

    和尚皇帝朱元璋,早年为了填饱肚子出家,谁知造反之后竟然像开了挂一样,从皇觉寺一直登上天子的宝座。

    在他开挂人生的巅峰,狡兔死,良弓藏,还美其名曰,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其实就是杀功臣。

    最后杀到他儿子朱棣造反,孙子朱允文手下连个可堪重任的人都找不到,最后只能追随爷爷光辉的足迹,剃度!

    只是不知道,看到小和尚朱允文仓促逃命的那一刻,老和尚朱元璋作何感想!

    从哪来,回哪去,上天从没饶过谁!

    靖难皇帝朱棣,一门心思地搞靖难,为了搞成,还不惜吃屎。

    美食皇帝朱高炽。可能被吃屎的老爹刺激了,朱高炽吃尽天下美食,一不小心把自己吃成一个球。

    他死得也很奇葩……胖死的。

    蛐蛐皇帝朱瞻基,最大的业余爱好竟然是斗蟋蟀。

    以上这四个,虽然奇葩,但好歹业务能力比较强,都算是好皇帝。下面这几个奇葩,简直惨不忍睹,浪出了天际!

    魅力天子朱祁镇,没本事还要搞御驾亲征,结果成了瓦剌的俘虏。可这也给了他发挥特长的机会。靠着超强的人格魅力,成功的和瓦剌主帅的弟弟交上了朋友。俘虏期间好酒好肉的招待,最终还被礼送回京。

    人是回来了,但脸却丢光了。

    捡漏皇帝朱祁钰,哥哥作死,捡漏当上皇帝。结果坐稳之后,不想下来了,闹出一个夺门之变,皇帝帽子又被摘掉了。

    专情皇帝朱见深。在后世存在感极低,唯二让人记住的事情,就是和万贞儿的姐弟恋,以及在故宫之中挂着的那幅《一团和气图》,远看一个人,近看3个人,艺术性和寓意都炸裂。

    闫若曦后世欣赏过这幅画,画得确实牛,比后来只会在别人的画上乱盖章的十全老人强多了!

    修道皇帝朱厚璁。整天带着内阁首辅严嵩和次辅徐阶写青词、吃仙丹,玩我欲成仙,快乐齐天。一高兴,20年没上朝。

    罢工皇帝朱翊钧。嘉靖皇帝20年不上朝,但人家知道怎么控制朝臣啊!万历帝也要学爷爷,但仅学到皮毛,不上朝学会了,控制朝臣的本事没学,结果30年不上朝,把大明搞得奄奄一息。

    木匠皇帝朱由校。天生的艺术家,不爱江山爱木工,不爱美人爱艺术。整日敲敲打打,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居然把大美人张嫣都冷落了。

    上吊皇帝朱由检。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守国门,把太子先送走啊!导致江南乱成一团麻,本来还能续命的大明朝,戛然而止。

    “我是做科创的,不是做慈善的,重启大明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你还是另寻高明吧!老娘我玩不起啊!”

    闫若曦拔腿就要走。

    朱慈烺赶紧继续说道:“大明皇帝虽然奇葩朵朵,但后世修史抹黑成分不少,比如朱元璋的脸,至少没有画像中那么歪!”

    “呵呵!”

    “得国之正莫过于朱明,驱除鞑虏,让汉人不再遭受压迫。七下西洋,扬威海外,拓万里海疆。商业发达,.........”

    “好像康乾盛世也不错!”

    “崖山之后再无中国,明亡之后再无华夏。闫若曦,你难道忍心你的后代梳着金钱鼠尾,张口闭口叫奴才么?”

    “金钱鼠尾?这确实不能忍受!长期看……会吐。”作为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闫若曦对这一点深以为然。

    “奴才……,那更是不行!膝盖要是习惯弯曲了,以后想直起来就难了!自己孩子若是将来整天以能成为奴才而沾沾自喜,不是打穿越者的脸么?”

    闫若曦稍微有点动摇。

    “我再考虑一下!”

    她这一犹豫,将自己彻底绑在了朱慈烺的战车上。

    只听见外面一阵吵吵嚷嚷,这庙已经被几十名闯军团团围住!

    想走?门都没有!

第三章 奴婢遵旨

    “制将军,咱们在外看守的侍卫全被杀了。”

    “快围起来,别让朱逆的太子跑了!”

    几十个闯军将小院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名红衣女子,24、5岁年纪,干练、秀气,还带着一股杀气。

    来人正是红娘子。离京之后,李自成一直让她负责押解朱慈烺。

    朱慈烺虽然已经16岁,但是毕竟在宫里长大,别说是偷偷逃跑,就是给他一匹马,他都未必能够走脱……不会骑马啊!

    所以,红娘子并未对他加强戒备,加上今夜下着雨,全军急行军一天,早就人困马乏。这才让鞑子捡了一个漏。

    红娘子对着闫若曦问道:“你是谁?这鞑子是怎么死的?”

    “我是……”

    闫若曦一时语塞,和他们说自己来自400多年以后,也没人信啊!

    “红将军,他是本宫的奴婢!从北京一直追过来的!”

    朱慈烺赶紧过来补锅。

    “哼,奴婢?”

    闫若曦和红娘子异口同声地哼了出来,连语调都出奇的一致。

    所不同的是,闫若曦的这声哼,表达的是不屑。

    “你小子,拉我入伙,共同重启大明朝,我都不屑,现在让我当奴婢,我能屑么?”

    红娘子却语出嘲讽:“奴婢?恐怕是来救你的前朝余孽吧!”

    红娘子看了一眼闫若曦,面容姣好、肤色白皙,就是这装束有点奇葩。梳着马尾辫,穿着淡红色的职业套,这鞋跟怎么这么高!

    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这个鞑子是你杀的?”

    红娘子进一步质问闫若曦。

    “我就是一个路人,恰巧路过这里,看见地上躺着几个死人,然后,……红将军你就来了。”

    红娘子拿出马鞭,轻轻地抵住她的脸蛋,轻声说道:“几万大军的兵营,让你悄无声息的路过,是不是太巧了!”

    闫若曦心道,“还有更巧的呢,恰巧就穿越了,可说出来你信么?”

    “红将军,我真是路人,我正在……赶路,一阵大风就把我吹到这了……”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耽误你的军国大事,先走了。”

    话毕,她就赶紧向外走去。

    闫若曦穿的是高跟鞋,在这雨后的泥土地里走路,一深一浅的,没走几步就差点摔倒。

    看她走了几步,红娘子料定,闫若曦不是杀鞑子的人。这宫女身材纤细,走路都困难,别说杀鞑子,杀鸡可能都办不到。

    她料定,周围还有“朱明余孽”,杀了守军后,正要搭救朱慈烺,不期蓝衣鞑子出现,两方撞档,才没救出朱慈烺。

    后来鞑子被杀,自己也及时赶到,才不得不逃走。而这闫若曦应该是知情人,不能让她跑了。

    红娘子脸色突变,目光凌厉,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路人!”闫若曦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天色已晚,兄弟们将这个路人押到后营之中严加看管,免得她再迷路,把太子给拐跑了。”

    闫若曦知道,“押到后军,由兄弟们看管是什么意思!那还有好么?比卖到秦淮河都惨一万倍!”

    哎,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呢!

    眼见着几个闯军笑吟吟地走向自己,她赶紧改口,“不,我……我不是路人……我是太子的贴身奴婢!”

    “太子殿下可以作证的!”

    然后又转身对着朱慈烺,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奴婢错了。吩咐奴婢干些活吧,奴婢遵旨!”

    到现在才改口,晚了!

    几个闯军毫不理会,一脸嬉笑地向闫若曦走来!

    红娘子对此却未置可否!

    看红娘子默许,闯军更加放肆。其中一个闯军,甚至要当场去抓闫若曦的衣服。

    这辈子闫若曦一直顺风顺水,是大人眼中的“别人家孩子”。她第一次有命运不济的无力感,只能求助于神,“大地啊!救救我吧!”

    为何只求大地,不求苍天?

    苍天……肯定是不会管她的。否则也不能将她剥离万贯家财送到凶险万分的明末。

    闫若曦不甘地闭上眼睛。

    不是认命,是她不敢面对!

    “啪!”

    正要抓闫若曦衣服放肆的闯军,突然被揪住脖领子,迎头挨了一个耳光!

    而打他的人,更让他目瞪口呆!

    打人的正是朱慈烺。

    别说是闫若曦,就是这几日负责押解的红娘子都目瞪口呆,“这皇太子以前都是玩嘴炮,君臣之义、之乎者也,一套一套的。现在怎么也动起粗了?好像身手还不错!”

    红娘子第一次对朱慈烺刮目相看。

    她不知道,与朱慈烺灵魂融合的老朱,是闫若曦公司重金雇佣的司机加保安,身手了得,朱慈烺身为太子,身体底子不错,再按照老朱记忆中的方法,照葫芦画瓢比划起来,居然上来就打蒙了一个闯军。

    “奶奶的,你敢打额!”

    闯军看朱慈烺出手,就要出手报复。

    闯军把拳头都挥舞到朱慈烺的鼻子尖了,就是不敢下手。

    太子啊!虽然是前朝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真不敢下手!

    “啪”

    又是一个耳光!

    闯军有顾忌,朱慈烺可不管那一套,随手又狠狠地打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额要杀了你!”

    闯军这次真急了,伸手要抽刀。他嘴上说动刀,但看到太子凌厉的目光,他又有点怂了,太子的目光能杀人。

    闯军的手握在刀把上,一动不敢动。

    “你这个废物,把老娘的人都丢光了,滚下去!”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红娘子发话了。

    “将他们两个带下去,换个地方严加看管!若是再丢了,我把你们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其他人四处搜寻一下,看还没有没有前明余孽。”

    听红娘子发飙,朱慈烺颇为不适,这是女子该说的话么?比男人都狠。

    闫若曦却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要不把她送给乱军,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不久之后,在闯军的拥簇下,朱慈烺和闫若曦来到一处新的居所,通州北郊的一处废弃房子中。

    这次不止是院外,就是屋外都住满了闯军。即使是放一个屁,都有闯军过来查找原因。

    房间除了一个大炕,没有别的摆设。

    “只有一个炕,怎么睡?”

    闫若曦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包,防狼药水……幸好还在,心道“若是他图谋不轨,我只能……”

第四章 半夜鼠叫

    在闫若曦胡思乱想的时候,朱慈烺可没闲着,他脱鞋走到炕上,用扫把扫掉炕上的尘土,将床上的被子铺开。

    “朱慈烺想干什么?现在自己是他的婢女,他会不会让自己……侍寝?”

    闫若曦有一种刚出狼群又入虎口的感觉。

    好在忙完之后,朱慈烺又下炕走到屋外,来到炉子边生起火来。

    虚惊一场!看来是自己想歪了。

    “我是婢女,他是皇子,按理应该他睡炕上,我睡地上。只是打地铺,也有点……太悲催了吧!”

    在闫若曦正纠结的时候,朱慈烺突然说道:“在你们的那个时代,讲究女士优先,还是你睡炕上吧!”

    “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不好意思,闫若曦的身体还是很诚实,上炕之后一骨碌就钻进被子中。

    北方4月,乍暖还寒,这热炕真舒服,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

    “那你怎么办?”

    见朱慈烺端坐在火炕边,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坐一会就天亮了!”

    房间陷入沉默,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闫若曦一会就梦见了周公,房间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闫若曦发觉自己的被子上有动静,像是一只手,从自己的脚一直向上摸……..

    这感觉……真恶心!

    闫若曦心中顿时一千只草泥马奔腾,“朱慈烺看起来道貌岸然,像一个绅士,没想到是个伪君子,不,是登徒浪子……”

    她伸手就向“朱慈烺”打去。

    “啊!”

    “救命!”

    “朱慈烺快帮帮我!”

    闫若曦突然蹿起来,在炕上乱蹦。

    原来她扬起手,正要打“朱慈烺”,却发现自己错了。这个登徒浪子不是朱慈烺,而是一只半尺左右,看起来比猫小不了多少的大老鼠,离她漂亮的脸不到一尺的距离,正张开血盆大口……

    闫若曦生活在后世的帝都,老鼠作为四害之一,早就近乎绝迹。至少她住的别墅中是没有的。突然见到这么大一只老鼠要咬自己的脸,闫若曦岂能不惊?

    这绝世脸蛋,真要留下几个鼠印,以后还能见人么?

    闫若曦一声惊叫,这只老鼠似乎也受了惊吓,一跃而起冲着闫若曦咬去。

    眼看着老鼠就要和自己“亲嘴”,闫若曦的心近乎绝望,“老娘的点儿也是衰透了,十几亿的资产说没就没了,现在还要被老鼠破相……”

    她不甘地闭上眼睛。

    “吱吱”

    “吱吱”

    “吱吱”

    闫若曦感觉老鼠的声音越来越低,“老鼠咬人之前也要说一些情话么?真恶心!”

    “不对,这老鼠的叫声,像是在求饶,难道……”

    闫若曦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老鼠还在眼前,不过被一双手牢牢抓住,这只手不断地用力,老鼠转眼就死翘翘了。

    掐死老鼠的正是朱慈烺。

    看到朱慈烺将老鼠掐死,闫若曦百感交集,想都没想,靠在他肩头,哇地大哭起来。

    闫若曦哭了一阵后,已经满脸泪痕,可朱慈烺就像是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木头!还说学后世的绅士,有让美女哭半天,不知道递纸巾的绅士么?”

    闫若曦心中暗恼,回想自己这憋屈的穿越,心情更加郁闷,趴在朱慈烺肩头哭得更凶了。

    “若曦,能不能先把肩让我先用用?我的手……”

    朱慈烺怯怯地说。

    “渣男!靠这么一会肩就受不了了,你的手怎么了,酸了?忍着……”

    “若曦,我的手还抓着老鼠!”

    “啊……”

    闫若曦一把推开朱慈烺。

    “怎么不早说,你想恶心死我啊!”

    朱慈烺一脸的无奈,心道“你让我说了么?”

    待闫若曦情绪稳定后,朱慈烺转身出屋,将手中的老鼠扔到屋外掩埋起来,又赶紧去外间的火炉边,将锅中的热水,倒到木盆之中,洗手。

    用蘸热水的布,在炕上擦了又擦!

    不是好干净,而是怕鼠疫。

    崇祯十七年,全国大鼠疫。整个北方“街坊间小儿为之绝影,有棺、无棺,九门计数已二十余万。”

    仅仅是北京城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已高达全城的五分之一。所以,当李自成进京时,他面对的是一座“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的死城。

    这才让他捡到一个便宜,毫不费力攻下北京城。

    朱慈烺用手抓过老鼠,自然不敢大意,赶紧用热水消毒。

    见朱慈烺忙里忙外的样子,闫若曦心中满是感激,“没想到,他还真是一个正人君子,而且颇有胆识。”

    这是今晚朱慈烺第二次让闫若曦刮目相看。历史上,朱慈烺就是小号的崇祯,一下子变得胆识过人起来,闫若曦还暂时难以适应!

    有了这段共同抗鼠的经历,两个人彼此少了防备之心。

    “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睡……她是不敢睡的!万一再爬来一只老鼠怎么办?

    夜色如墨,却不能心静如水。

    “朱慈烺,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闫若曦首先打破沉默。

    “当然是尽快逃离闯贼的大营,然后就是重启大明朝!”

    “能办到么?你手中好像没牌可打!”

    作为成功的创业者,闫若曦是理性的。

    “穿越者就是要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虽然只算半个穿越者,但也不能认命!”

    “更何况,还有你这个……”

    “还有我这个正牌穿越者支持是吧?”

    朱慈烺坚定地点点头。

    “我警告你,少薅老娘的羊毛。我这才华……真的不够薅!”

    闫若曦说说得没错,这个时代,多尔衮、李自成、洪承畴各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即使是因为水太凉,被骂得一无是处的钱谦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东林党人会心甘情愿地拥护他做领袖?

    被后世骂成贱如狗的吴三桂。他确实是条贱狗,但就凭眼看着老父亲被杀,也要投满清,就知道这狗的心有多狠!

    在这么多牛人面前,她这点才华,确实排不上号!

    尤其是今晚连续遭遇挫折,闫若曦信心早就透支殆尽。

    屋内的气氛再次凝固,陷入沉默。

    “要不,咱俩先合作,逃出闯营再说!”这次是闫若曦率先打破了沉默。相比重启大明朝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逃离,或许是最现实,最迫切,也必须解决的问题。

    提到逃离,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在几万大军重重围困之下,怎么逃呢?

    别说是逃跑,当下连保命都是个问题!他俩谁也不知道,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肯定要比今晚这只老鼠凶狠一万倍!

    毕竟,相比鼠疫,更险恶的是世道,是人心!

第五章 献计李自成(上)

    4月15日,晨。

    两人刚要吃闯军送来的早饭。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永昌皇帝召见前明太子朱慈烺!”

    话毕,根本不能朱慈烺反应,直接将他架走。

    通州城北,闯军中军大帐。

    大顺朝文武百官分列两厢,左边站的是武将,刘宗敏、高一功、田见秀、李过、李岩、红娘子等。右边站的是文臣,牛金星、宋献策等。

    朱慈烺来到辕门外,早就有100名虎背熊腰的兵士站在两旁,等他刚进辕门,只听有人大喊一声上刀。百余名兵士突然将手中的大刀举起,在空中交叉,形成一排刀门。

    刀门中每把刀的刀刃,正好有一人高,悬在朱慈烺的发髻上。

    这气势,极具压迫感!

    “请吧!”

    押解他的兵士轻蔑地说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别说眼前是一个刀阵,就是油锅也得跳啊!

    朱慈烺面不改色,大步流星穿过刀阵。倒不是他胆子有多大,而是他得到后世的记忆,知道自己在一片石之战之前都是安全的。

    既然没事,还怕啥呢?

    刚进大帐,朱慈烺还没来得及好好端详一下,李自成的所谓的一只眼的庐山真面貌。李自成的雷霆之怒已经从天而降。

    “朱逆太子,居然敢临阵脱逃,来人,将他给额押出去,砍了!”

    说话间,李自成抬手从桌子上拿出一个令箭,摔在地上。两边早有刀斧手等待多时,拾起令箭,分到左右将朱慈烺按倒在地。

    大帐内陷入寂静,落针可闻。

    此刻,李自成斜靠着太师椅,将脚放在眼前的桌子上,非常悠闲地看着朱慈烺。

    看表情就知道,他那个得意啊!以前额是西北的一个小驿卒,现在革了朱家的命。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要向我求情才能活命,能不得意么?

    他闭眼假寐,等待着那声“陛下饶命!”

    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

    可大帐内却没有半点“饶命”的声音。

    慢慢地,李自成的表情开始僵住了,心道“朱慈烺莫不是个傻子,都吓得不知道求饶!”

    朱慈烺不求饶,这戏没法向下演啊!

    李自成看了一眼左右,牛金星心领神会。他站出来,呵斥道“朱慈烺,永昌皇帝好生对你,你为何要逃?还不求陛下饶你一命!”

    他以为朱慈烺吓傻了,赶紧出来启发一下。毕竟李自成现在是皇帝,金口玉言。不能自己刚说完杀朱慈烺,转眼就把话咽回去不是!

    朱慈烺还是闭口不言!

    这下李自成可坐不住了。朱慈烺真不是能随便杀的。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逼着他搞一个禅让仪式,自己得位就正了。再说,押着朱慈烺从南方每年征收个几十万两的岁币,还是有希望的。

    更何况,自古就有二王三恪的传统。封前二朝代后裔就叫二王,如果封前三朝代后裔就称为三恪。以宾礼相待,灭国不灭祀。这样保留前朝的一丝血脉,既能彰显自己的仁德,同时也为自己子孙结一份善缘。

    毕竟自己的子孙,早晚也有面对别人屠刀的一天。区别只是早和晚而已!

    即使残暴如蒙元,南宋宋恭帝赵㬎投降后,都封他为瀛国公。李自成当然不敢随便杀了朱慈烺。即使是杀,也是暗杀,投毒、落水、生病,决不能如此明火执仗地杀前朝太子的。

    见朱慈烺还是不求饶,李自成急了,心道“以前看着朱慈烺胆子挺小的,今天咋表现这么硬啊,这下额……骑虎难下了!”

    他抬头再次看向群臣。

    这次眼神中,已经少了淡定,多出几分忧虑。

    这时宋献策走出来,来到朱慈烺面前,不疾不徐、四平八稳。他示意左右兵士,松开朱慈烺。

    “太子殿下,永昌皇帝盛怒之下,你就赶紧认个错吧!若是最后惹得皇帝再做出一桌福禄宴,那可就不好了!”

    威胁!

    这是赤裸裸地威胁!

    紧接着他趴在朱慈烺耳边,以蚊蝇之声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殿下要做好汉,莫做莽夫!”

    利诱!

    可以啊!朱慈烺诧异地看着宋献策。后世很多书都把宋献策说成是江湖术士,只会装神弄鬼的草包。可光这几句话,就知道宋献策绝不是简单人物。

    看来他被黑得不轻。

    集齐宋献策、牛金星、顾君恩和李岩这些人,李自成的参谋班子很强啊!

    后世史书说闯军是一群乌合之众……呵呵。

    朱慈烺还是没有求饶!

    融合司机老朱的灵魂,他也慢慢地继承了老朱的狡黠与市侩。

    求饶……当然不是事儿!过几日李自成兵败山海关,要杀他泄愤时,必须要求饶。

    但现在不是求饶的时候,反而要借着这个由头,杀一杀李自成的锐气。

    尴尬!

    李自成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尴尬!

    “大人不计小人过,看你年少无知,额,额……就饶你一命!”

    牛金星和宋献策连着递出下台阶,朱慈烺就是不接,李自成只能自己强行就坡下驴。

    没办法啊!谁叫被人家算准了,自己现在肯定不会动杀手呢!

    见李自成挥手,牛金星赶紧出列,说出今天的主题。

    “朱慈烺,陛下现在正挥兵北上,攻打拒不投降的前明余孽吴三桂。陛下刀锋所向,必然打得吴三桂屁滚尿流、引颈待戮。”

    “然陛下有好生之德,不怨再引起生灵涂炭。故令你休书一封给吴三桂,让他开关投降。永昌皇帝非但不会追究他的罪过,还会封他为辽国公,继续镇守辽西。”

    “若是能招降吴三桂,陛下会赦你无罪!”

    朱慈烺心道,原来是让我劝降吴三桂。这恐怕比让公鸡下蛋还难。

    一来吴三桂为首的辽西集团最以利益为重。即使是崇祯下诏,让他回救京城,吴三桂都开出100万两银子的价钱。

    没钱,没门!

    朱慈烺知道,李自成只准备了4万两银子,就这点钱,把人家吴三桂当成是叫花子么?

    二来,吴三桂目前夹在鞑子和闯军之间,投降大清就要帮着鞑子打大顺,投降大顺就要出关抵抗大清。不管投靠哪一方,都是炮灰的料。

    但问题是,鞑子的铁骑,吴三桂是心知肚明的,根本打不过,真打起来,关宁军会被踩得连渣都不剩。

    而大顺,虽然关宁军可能也打不过,不过实力相差并不大。若是拼死一搏,还有胜利的机会。

    你说,吴三桂会降谁?

    同样是炮灰,也要当一个好炮灰不是?

    再者,刘宗敏一不小心抢了陈圆圆。事虽然不大,但是关乎脸面。谁也不想和绿了自己的人同殿为臣,还可能一直是他手下。吴三桂能受得了这耻辱么?

    想到这,他决然回答道,“吴三桂绝不会降,即使是他有投降的心,也没有投降的胆子。”

    抵抗需要胆子,投降是天下最容易的事,举个白旗就行了。这太子怎么说投降也靠胆子,在座的所有人都被朱慈烺说得一脸诧异。

    “何以见得?”

    李岩站出来,走到朱慈烺身前质问。

    “关宁军有多少人?”朱慈烺反问道。

    “骑兵加上步兵、辅兵,至少应该有6万人!”

    “这些兵背后有多少家庭?”朱慈烺进一步问道。

    “至少6万户,涉及20到30万人!”

    “养这些兵需要多少银子?”

    不这次等李岩回回话,朱慈烺自问自答。

    “朝廷每年几百万的辽饷养着关宁军,已经将他们喂肥了。现在不拿出这个价,即使吴三桂同意招安,他手下的将领也不会同意的!”

    这也是你们抓了吴襄,吴三桂都不投降的原因。关宁军涉及的利益太大了,一个吴襄敲不动啊!

    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钱……李自成是有的。轰轰烈烈的北京拷饷活动,他收获了7千万两白银。

    但钱不能这么花!

    即使是闯军的老营,打下北京才赏银10两。给吴三桂这么多钱,老营得给多少?刚归附的明朝边军给多少?都给这个价,李自成会破产。

    只给关宁军这个价,麻烦更大,厚此薄彼,还有人为你李自成卖命么?

    刘宗敏赶忙起身说道,“关宁军这么贵,咱们可招安不起,不如点齐老营人马,灭他丫的痛快!”

    说这话,刘宗敏是有私心的。若是吴三桂回来,他岂不是要将嫩得出水的陈圆圆完璧归赵。

    他舍不得!

    刘宗敏一席话,立刻让气氛燃起来,大帐中充斥着不满的声音。

    “进军山海关,剿灭吴三桂!”

    “关宁军有三头六臂么?怎么如此贵,额们养不起。不如杀了算了!”

    ……

    见刘宗敏说话,闯军众将开始排着队地鞭笞吴三桂。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谁还没这点眼力见呢?

    这时,李岩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众人看智囊要说话,各个伸长耳朵,准备洗耳恭听。可他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把刘宗敏气晕过去!

    “李岩怎么回事,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第六章 献计李自成(下)

    “干死吴三桂这丫的!”

    “额愿作前锋,踏平山海关!”

    “闯王出马,吴三桂必然引颈待戮!”

    大帐之内气氛热烈,闯军将领排队地鞭笞吴三桂。

    “若是鞑子趁机入关怎么办?”

    李岩突然插上一句话,大帐内的气氛瞬时降到冰点,鸦雀无声!

    是啊!清军进来怎么办?虽然闯军这时士气达到顶点,对国内任何的军队都不屑一顾。但是,对清军的彪悍也是早有耳闻的。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可不是吓唬小孩的。卢象升、洪承畴在攻打农民军时都是所向披靡的大神级存在。但是遇到鞑子,一个战死,一个兵败投降。

    鞑子的野战能力可不是盖的!

    大会的议程,顺利转到清军入关怎么办上面!

    账内开始出现几分忧虑的气氛。

    郝摇旗站起来说道:“鞑子不一定会出现在山海关,额等不必杞人忧天!”

    “鞑子肯定会出现在山海关!”

    朱慈烺不慌不忙地否定了郝摇旗。

    “你怎么这么肯定?”

    郝摇旗走到朱慈烺身边质问道。看架势似乎要把他吃了!

    朱慈烺没有理会郝摇旗,缓步来到李自成的桌子前,拿起一块肉骨头,狠狠地啃了一口,说道:“地主家有一只狗,本来准备养着看家护院的,可突然有一天,地主家没粮食了,这狗饿得直打滚,怎么办?”

    郝摇旗瞪大眼睛说道:“快说啊,怎么办?”

    “它一口就把地主咬死了。”

    这狗真没良心!郝摇旗小声嘀咕道。

    “这时,院外来了一只野狗,看起来比家狗强壮多了,也饿了几天了,它看见这只家狗正在吃主人的肉,它会怎么办?”

    “当然是上去,咬一口啊!”

    郝摇旗回答道。

    “中原大地现在就是这个地主老财,鞑子就是门外的野狗,看见家狗在吃地主的肉,能不咬么?”

    “当然咬!傻狗才不咬!”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旋即,众人感觉不对,朱慈烺这是在骂人,敢情我们也成了那只家狗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朱慈烺继续说道:“塞外冰天雪地,寒冷异常。而江南花花世界四季如春,到嘴的肉鞑子能不吃么?”

    “鞑子也到山海关,额们怎么办?”

    朱慈烺心道:怎么办?肯定是惨败!但他不能将赤裸裸地真相,告诉李自成,要不他肯定会立即发挥自己的流寇本色。比兔子跑得还快!

    “鞑子虽勇,但要做到两点就不足为虑!”

    “哪两点?愿闻其详!”

    朱慈烺突然变身大战略家,李自成虽然颇为不适,但却忍不住听一下他的建议!

    “首先要讲究一个快字。兵贵神速,缓则败。你们现在不仅是攻打吴三桂,更是在与鞑子赛跑。谁先攻下山海关,谁就占有先机。若是抢在清军之前,打败吴三桂,占据山海关。鞑子只能面对雄关兴叹!若是还像现在这般慢吞吞的前进,让鞑子和吴三桂联手,到时黄瓜菜都凉了!”

    “因此为今之计必须要加快行军速度!20日之前到达山海关!”

    “4月20日之前达到山海关?5天时间,要跑700里,岂不把兄弟们累死?”

    “所谓的兵贵神速就是这个道理!去晚了,让清军先占了山海关,嘿嘿……”

    “太子殿下,你的第二条妙计呢?”

    李自成突然变得谦虚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知觉地改变。

    “第二点就是兵贵在多!你只带了6万老营兵,加上唐通的2万降军,打败吴三桂的关宁军绰绰有余,但是对付清军却是力有不逮。所以当务之急还要增兵。”

    “怎么增兵?能战之兵就这么多!还要留下一部分镇守京城!”

    “要打胜仗就要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北京的兵并不够,也可以从天津卫调兵嘛!”

    听到朱慈烺让自己增兵,李自成警惕起来。这家伙突然表现得足智多谋起来,会不会心怀鬼胎。北京的兵都调光了,前明余孽会不会搞个夺门之变什么的?

    信息量太大,脑袋不够用了,他要坐下来想一想!闭上仅有的一只眼睛,思考起来!

    “好了,额再考虑考虑。太子殿下先退下吧!”

    古人讲究端茶送客,李自成都已经直接开口撵了,但是朱慈烺还没动地方。

    怎么回事?这太子献计时间也不短了,为啥还赖着不走,讨论军国大事上瘾了?

    接下来的讨论,是你能听的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心中没点逼数么!

    所有人都看向朱慈烺。

    走……肯定是要走的。不走留在这等着生崽么?但是,朱慈烺眼光却盯在李自成身前的肉骨头上。

    “闫若曦早上没吃饭,把这些肉骨头给带回去,她一定高兴!”

    “朱大太子,请吧!”

    宋献策直接开门送客。

    “宋军师,本宫早上还没吃饭呢!”

    说话间,朱慈烺的目光停留在李自成眼前的那盆肉骨头上。

    “拿去,拿去……”

    不等宋献策反应,李自成直接发话。对朱慈烺今天的表现,李自成颇有一点秀才遇见兵的感觉。按理说,自己应该是那个兵啊,怎么一天不见,朱慈烺无论是脸皮,还是智商都见长,自己明显有点落下风!

    朱慈烺抱着眼前的那盆肉骨头,高高兴兴地走出大帐。能不高兴么?他都开始薅李自成的羊毛了!

    “今天薅李自成一盆肉骨头,后面还有更大的呢……”

    看朱慈烺得意洋洋的表情,一股挫败感顿时在李自成心中升起。他与宋献策商量好的,要刁难一下朱慈烺,给兄弟们找找乐子,怎么自己还丢了一盆肉,还被骂成狗,这还是我的主场么?

    憋屈!

    待朱慈烺离去之后,李自成问道:“众位卿家,对刚才朱明太子所言,有何章程?”

    宋献策上前一步,“陛下,我们的老营兵只有6万,若是鞑子和吴三桂联手,确实对我们不利。臣建议,让唐通多带一些边军,北京、通州、怀来、顺义的降军都带上,在多出个10万大军是没问题的。如此,我们的胜算会大许多!”

    牛金星忧虑地摇摇头,也站出来说道:“兵自然是多多益善,但是也要考虑后勤。多出10万大军,粮草供应怎么办?”

    “此外,现在再调兵,必然继续迟缓行军的速度,主力到达山海关的时间,恐怕还要延迟!”

    李自成把目光投向了李岩,“李岩,你说说额现在该怎么办?”

    李岩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老营大军加快速度,向山海关进军。务必在20日之前抵达山海关。此外,京城、顺义、通州、怀来的骑兵,以及唐通的队伍,都要加快向山海关集中。”

    “还有就是天津卫的兵,也要调动起来。天津卫的正副总兵金斌、娄光先已经投靠我朝,让他们立即带着大军北上,可以在玉田和我军汇合,这样就不耽误进军的时间。”

    “天津卫是北方通衢,商业发达、粮草充足,让他们北上之时,多带粮草,也可解决我军的粮食问题!”

    妙!

    不愧是才子,几句话就解了李自成的燃眉之急。

    作为新朝,这时闯军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会议后,随着一道道的军令迅速发出,闯军各部就加快行军步伐,快速向山海关扑去。

    天津卫、北京、顺义、怀来的各路闯军也加速向山海关行进!而这个时代,也因为这次会议,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更多人的命运,偏离了他本该遵循的轨迹……

第七章 三河笔记

    4月15日,晴。

    早上,朱慈烺被闯军带走之后,我还是很担心他的。

    他很重要……对于这次逃跑而言。

    我连战马都不会骑,没他,我可能逃不出闯营。在这乱世,一个美女,误入乱军,后果连想都不敢想……

    所幸,他平安归来,而且还带回一盆肉骨头。

    是猪的大梁骨和排骨,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

    也没有顾及淑女形象,深受抓起一根骨头就向嘴里塞!

    淑女有天生的,但更多是装出来的,给人看的。很多人人前貌美如花,人后光着脚丫,比男生还奔放!

    现在这形势,我还敢装淑女么?

    越是淑女越会被人惦记。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再说也确实饿了!

    这肉骨头,真是人间美味!

    让人诧异的是,朱慈烺居然还陪着我吃,大快朵颐的样子很泼辣。

    后世很多书上都说,为了避免百姓天天在家里喊着杀猪(“杀朱”),朱元璋将“猪”改名为“豕”,明武宗朱厚照梦见自己变成了猪被屠夫所杀,特意颁布了一个“禁猪令”,禁止百姓杀猪。

    为何朱慈烺一点都不忌讳呢?

    管他呢!这是人家的隐私,彼此多给点空间吧,反正……也不熟!

    刚吃完早饭,全军就鼓乐齐鸣,据说是要急行军。一天100多里,军士们很多都吃不消。

    我们还好,有一辆驴车,虽然是敞篷的,好歹不用走。但闯军的兵士却不行,看着他们在泥泞的路上行走,落后的人就要挨训斥,还蛮心痛的。

    “拷饷那么多银子,却不给大家分一点!”

    “刚打下北京,又要去打山海关,这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将军们都娶了媳妇,在北京分了大宅子,咱们却啥都没有!”

    一路上听见很多闯军在抱怨,感觉军心在变化。

    闯军……要悬!

    哎,天下最难测的就是人心!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时间,闯军从气势如虹,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或许,朱慈烺的建议,值得考虑……

    中午时间,兵士们开始吃饭,可却唯独没有给朱慈烺和我。

    朱慈烺去找红娘子要饭,却被她当面骂了回来,至于不给饭吃的原因,太奇葩了……竟然是他在李自成的中军大帐中表现得太好了。

    太优秀?

    他不过是继承了,后世司机加保安老朱的部分记忆,表现能有多好呢?若是我去与李自成面答,岂不会更优秀?

    哎,不能太优秀。

    太优秀吃不上饭。这和后世中很多公司很像,淘汰的都是太笨的和太优秀的人,只有中等资质的人才能留下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还是收敛锋芒为妙。

    午饭没吃,倒是没什么,反正早上吃了那么多的肉骨头,一点都不饿,就怕红娘子晚上也不给我们饭吃。

    整个下午,坐在驴车上,都在想怎么逃出闯军。朱慈烺反而看起来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

    好像,他早上翻了我的手包之后,就变得信心满满的样子。

    手包之中,只有香水和手机、银行卡、防狼喷雾。

    好像还有点消炎药和抗生素。

    这些东西哪个能给他信心呢?

    手机?

    银行卡?

    里面钱倒是不少,但却是纸上富贵,有什么用呢?都便宜银行了!

    也不知道他傻笑个啥!

    无语……

    这年头,天空可真蓝啊!

    清澈、蔚蓝,极目楚天阔。

    风景比后世的人造景区强多了!

    朱慈烺真有点让人看不懂,明明红娘子故意刁难他,不给我俩饭吃,可是整个下午,他都在红娘子身边,还一口一个红姐。

    叫得真甜!

    不,是真酸。听起来简直酸掉牙。

    一点太子的风度都没有!

    这难道就是0.5穿后遗症么?

    现在都搞不懂,他到底是朱司机,还是朱慈烺。

    可能看不懂他的不止是我,还有红娘子。在被朱慈烺软磨硬泡一下午之后,她好像对我们的态度,又有点改观。

    晚饭照常供应了,晚上还给我们提供了被寝,并单独给我们一个小帐篷。

    帐篷很小,只有一张双人床大小。

    朱慈烺表现得非常绅士,帮我打了一盆洗脚水,还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双布鞋来。

    高跟鞋,赶紧扔掉!

    一天来,走路不知道崴了几次脚。这鞋就是给人看的,真不适合走路,尤其不适合古代!

    正要睡觉……当然是我睡,他在一边坐着!

    这时,李岩和红娘子夫妇过来拜访。

    来者不善!

    李岩上来就质问朱慈烺,“你为何断定清军一定会入关,而且是从山海关入关!”

    还用问么?肯定是他继承老朱的记忆,从课本上学来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小孩都知道!

    朱慈烺又搬出了他那套恶犬论。满清是狼,见到肉骨头岂能不眼馋!

    李岩好像不买账!

    朱慈烺开始故弄玄虚,居然说“打入清军内部的锦衣卫,在3月17号就发现鞑子有异动,多尔衮准备率军入关!”

    还说,锦衣卫早就侦察到,吴三桂与多尔衮暗通书信、卿卿我我。要不是闯军突至,崇祯早就对吴三桂下手了。

    胡扯!现在的锦衣卫哪里还有侦察的功能!早就被崇祯和东林党联手给废了!他们要是这么厉害,大明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灭亡!

    可李岩居然信了!

    这年头会编故事的,为何这么吃香呢?

    李岩又问了,朱慈烺对大顺的态度。

    “大顺已经是北方的共主,目前天下归心,若是打赢山海关这一战,李自成的江山就稳了!”

    “大顺之所以这么顺。这首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的歌谣。有一半的功劳!”

    朱慈烺说完这话,李岩只是心中窃喜,红娘子却笑开了花。

    那叫一个美!

    能不美么?这首歌谣的版权就属于她相公李岩,妥妥的原创!

    可接下来,朱慈烺就啪啪地打脸。

    这首歌也把李自成推向天下士大夫的相反面。不纳粮,就没有稳定的税收,只能靠抢士大夫、皇亲国戚和商人。而百姓又很容易受士大夫阶层的影响。

    一旦李自成落败,就会兵败如山倒。

    兵败山海关,北京守不住,连西安都会丢。

    就是一个落水狗!

    “落水狗?”

    李岩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早上朱慈烺口中的头号恶犬,转眼就变成落水狗,人人喊打!

    接下来,朱慈烺也抛给李岩一个尖锐的问题,“若是李自成一败涂地,面对入关的清军,面对破碎的河山和流离失所的百姓,可愿意随我抗清?”

    李岩没有回答!

    他没法回答!

    隔墙有耳!

    他若是说愿意,恐怕不到山海关就会人头落地。而且,在李岩心中,虽然对大顺抗清充满了忧虑,但却没有绝望。

    谈话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李岩临走时,小声说了一句,没听清,但大意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可以理解为一种承诺。

    红娘子在李岩走出帐篷后,也丢下一句话,“到山海关之前,你若是没被我杀掉,我就信你!”

    赤裸裸的威胁!

    也可以看出是一种考验。连红娘子这条小水沟都趟不过去,还怎么对抗满清?

    看神情,朱慈烺准备富贵险中求了!可你别拉上我啊!

    我一个小女子只想安然逃出闯营,可朱慈烺却一直在火中取栗。看红娘子恶狠狠的样子,明天开始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第八章 午夜暗杀(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夜色如墨,万籁俱静。

    在小帐篷内,朱慈烺和闫若曦两个人虽然很困,但是都不敢睡觉。

    闫若曦不敢睡觉,是因为这帐篷太小了,小到两人之间完全没有安全防线,万一朱慈烺把持不住……

    通过2天的相处,她完全相信朱慈烺是正人君子。但再正的君子,晚上也可能犯浑不是。

    朱慈烺不敢睡,是怕红娘子使坏。李自成和李岩现在没有杀心,不代表红娘子没有!

    这娘们完全诠释了那首歌,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敌人来了,给一枪。李岩把自己当朋友,她可未必!

    在帐篷内,两个人实在睡不着,都想翻身……没办法,在睡不着的情况下,保持一个姿势,简直太难受了。

    但是,为了不打扰对方,他们都坚持躺在原地不动。

    这个感受啊,比早上挤地铁都煎熬!

    …………

    不知过了多久,闫若曦突然感觉,有个东西压在自己脚上……好像还能动。

    不会又是老鼠吧!

    太恶心了!

    赶紧叫朱慈烺将这老鼠拿开。

    她睁开眼睛,正准备叫朱慈烺,将这个“老鼠”踢出去。

    架势都摆好了,她最终却没叫朱慈烺,因为摆在她眼前的不是老鼠,而是朱慈烺的脚。

    正好压在她的脚上。

    还不时的动一下。

    虽然隔着被子,但是也挠得人痒痒的。

    气人!

    “登徒浪子,果然没看错你!”

    闫若曦准备一脚踹开朱慈烺。

    不对!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正好睡出了一个八字型。朱慈烺的上身,已经睡到了帐篷的边上。上身向外靠,脚就不自觉地向里走。

    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还隔着一层被子,老娘就原谅你一次!

    没办法,闫若曦只能轻轻地将朱慈烺的脚推到一边。

    可没过多久,朱慈烺的脚,又再一次搭到闫若曦的腿上。

    再推!

    再弹回!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你若是再犯,老娘我可不管了……叫醒你再说!

    也不知道为啥,这次闫若曦将朱慈烺的脚推回去之后,他还真没再越界。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丑时。

    好不容易,朱慈烺的脚不再犯事。闫若曦也攒了一点睡意,正要直通周公。

    隐约间,感觉身边好像有声音。

    急促的呼吸声。

    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紧接着是轻轻掀被子的声音!

    闫若曦微微睁开眼睛,正是朱慈烺。他的脸都快和自己贴上了。

    “千防万防,身边的贼难防。没想到朱慈烺居然如此好色,命都快没了,还色心不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呵呵,老娘早有准备。”

    “朱慈烺,有你好看!”

    闫若曦赶紧拿起自己早就准备的防狼喷雾,可是手却被朱慈烺死死地按住。

    她正要喊人,朱慈烺如下山之虎一般,猛地向闫若曦扑来,将她压在身下。

    居然要霸王硬上弓,闫若曦使尽全身力气,想要摆脱朱慈烺。

    徒劳无功!

    她闭上眼睛,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就这样忍了?

    当然不可能!

    突然,闫若曦张开樱桃小口,猛地向朱慈烺咬去。在他胳膊上,留下整齐的牙印。

    一口不行,紧接着就是第二口,第三口……。

    看你还敢不敢图谋不轨。

    闫若曦连着咬了几口,却发现朱慈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反而不断地做出禁声的手势。

    “他这是要干什么?”

    闫若曦犹豫的瞬间,朱慈烺猛地抱紧她,用被子将两个人蒙住!

    “中计了!”

    “可恶的淫贼!”

    骂肯定是没有用的,但现在闫若曦除了骂,好像并不能做什么事情。除非……朱慈烺硬来的时候,咬断他的舌头。

    咬他舌头……真恶心!

    恶心也要咬。

    ……

    还在胡思乱想,闫若曦突然听到脚步声,有人来到帐篷之内,还轻声笑了笑。

    很轻蔑!

    “羞死了!被朱慈烺轻……薄了,还要被现场直播!”

    闫若曦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她使劲儿将头向下扎,恨不得钻进枕头底下。

    哎!改变不了什么,就自己做鸵鸟吧!

    可偏偏,闫若曦没有钻进枕头底下,反而越向下扎,与朱慈烺的胸膛贴的越紧。

    羞死了!

    她红着脸,闭上眼……

    来人停住脚步,抓住被子,一把将被子掀开。

    眼看自己将当众出丑,闫若曦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在被子掀开的一刹那,闫若曦感觉,朱慈烺操纵着自己的手,拿着防狼喷雾,向来人一通猛喷。

    “啊!”

    来人闭上眼睛嚎叫。

    闫若曦这时才睁开眼睛,发现来人是一个手持明晃晃利刃的闯军。

    很明显,他不是来看直播的,而是专门为杀人而来。他要杀的人,当然是朱慈烺。

    被防狼喷雾喷上眼睛后,来人顿时感觉双眼、脸上火辣辣的,情急之下他挥着刀乱舞。

    东一刀,西一刀,不断地横砍。

    这闯军若是竖着劈,胡乱砍几刀,两人不死即伤。但横着砍,能伤的了谁呢!

    这时,朱慈烺突然扬起一脚,将来人的大刀踢飞。

    紧接着不等他反应,用手中的被子死死地将他身子盖住,压在身体地下,一通的猛打。

    开始这名闯军还嘴硬,“放开额,有本事单打独斗!”

    “搞偷袭,不算本事!”

    “他N的,背后阴人不是英雄好汉!”

    这闯军好像说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光明正大似的。

    可饱尝一通老拳后,这名闯军明显蔫了,“太子爷饶命!”

    “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是红娘子派我来的!”

    朱慈烺没问,他把一切都招了。

    “他真让你来杀我?没让你放点水啥的?”

    “这个……真没有!”

    朱慈烺这个心凉得啊,比凉水都凉。

    今天与红娘子聊了一下午,打水漂了!

    这个杀手真是红娘子派来的。她杀朱慈烺的原因很简单,要是一个杀手都躲不过,还谈什么雄霸天下……空谈!死了算了。

    通过今天晚上与朱慈烺的接触,以及昨天在李自成大帐中,观察他的表现。红娘子对朱慈烺很满意。

    满意了,才会让杀手去考验他!

    相比李岩读书人的愚忠,山贼出身,又在江湖中卖过艺的红娘子,可没那么多顾忌。她已经明显感觉到,来自李自成的不信任。

    自己和李岩毕竟归附闯军比较晚,而且李岩又喜欢直谏,建议李自成停止拷饷,不让他动前朝的嫔妃,厚葬崇祯收买人心等等”。

    这些建议都对,都应该办,但你不能偷着说么?大庭广众之下,你一条条良策摆出来,你李岩是能臣、忠臣、谏臣了,那闯王呢?岂不是成了昏君了!

    如此,李自成能对李岩满意么?

    正因如此,红娘子才会急着给李岩找一个可靠的下家。若是真如朱慈烺所说,万一在山海关李自成败了呢!

    躲在不远处,看着一脸得意,正在账内暴揍杀手的朱慈烺,红娘子心道:“朱慈烺,这点考验只是开始,王炸还在后面呢?你这棵梧桐树,能不能容下李岩,先过了我的王炸再说!”

    ……

第九章 远方的哭声(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崇祯十七年,四月十六日。

    大军离开三河之后,快速向玉田方向挺进。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闯军将士已经全部卸甲,轻装前进。

    老营6万大军,加上2万辅兵,看起来都精神抖擞,在一路向东北的官道上,蜿蜒几里长,蔚为壮观。

    红娘子还是标志性的一袭红衣,骑着白马,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快速从朱慈烺身边穿过。

    在红娘子身后的人,不是李岩,而是昨晚被朱慈烺暴揍的那名杀手。

    他叫凤三,是与红娘子在鸡公山一起起事的老兄弟。

    朱慈烺将他一顿暴揍之后,将他放掉……不放怎么办呢?打死了,红娘子可能又不给他们饭吃。

    不打不成交。凤三被暴揍之后,颇为低调。在路过朱慈烺的驴车时,还给他请了安。

    “小的,恭请殿下金安!”

    “兴!”

    “凤将军,你今天气色不太好,脸怎么了?”

    脸色能好么?昨天被打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

    凤三心道,我伤成这样是什么原因,你心里没点数么?

    他尴尬地说道,“摔的,摔的!”

    赶紧打马离开。

    朱慈烺并不是有意挤兑凤三。通过凤三的态度,他判断红娘子确实是考验他,不是杀他。

    当然,没通过考验,还是要死的。

    看见凤三的狼狈样,闫若曦心情稍微放松一点。昨天被朱慈烺轻薄,都是你害的。她恨不得上去再打凤三两拳。

    转头再看朱慈烺,一脸得意的样子,闫若曦再次恼怒,昨天他可以有一千种办法对付凤三,为何选择最揩油的办法?肯定是故意的!闫若曦不满地将头扭过去,故意不理他!

    ……

    四月应该是大地复苏,地绿草青的季节。但是北直隶刚刚闹过鼠疫,加上小冰河天气,呈现在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田地废弃,土地干裂,满目榛荒,除了田野中偶尔窜出的野兔,和树上乌鸦的叫声,没有半点生气。

    闯军蜿蜒十几里倒是颇具气势。

    但路上络绎不绝的逃难人群,却为这个雄壮增添了悲壮的底色。

    官路上,有很多或是赶着驴车,或是徒步,或是相互搀扶的逃难者。遇到闯军,他们都自觉地走下官路,给闯军让行。

    他们默默地注视着闯军,目光稍显呆滞,就像是盯着一群陌生人一样。与一个月前,李自成进北京时,夹道欢迎,百姓箪食壶浆迎王师的场面,不可同日而语。

    本来盼来李自成,幻想着改变。但结果是不仅没变,还生活得更苦了。

    留下来就是等死,很多人只能逃荒。

    在朱慈烺的马车经过时,他清楚的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在捧着一捧白色的颗粒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这表情,像是后世的孩子吃新出品的饼干。

    朱慈烺知道,这是观音土,没毒,但也没营养。吃多了,还会涨肚,可能会死人。

    闫若曦不忍看她,偷偷低下头,若有所思。

    突然,过来一个恶狠狠的汉子,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观音土,大快朵颐起来。

    “这土是我费了很大气力才找到的。求求你,还给我吧!”

    小女孩抱着壮汉的大腿哀求。

    “这土写着你名字么?滚,别打扰我吃土!”

    小女孩还不肯放手,死死地抓住他的大腿不放。

    “去你的!”

    壮汉一脚将小女孩踢开。

    “呜呜”

    小女孩伤心地嚎哭起来。

    四周的难民,都愤怒地看着壮汉,却敢怒不敢言。

    如今天下大乱,所有的法律、秩序、规矩都已经崩塌。能够活下来,就靠谁的拳头大。

    这里壮汉的拳头最大,所以他可以随意拿走小孩的食物。

    “再哭,老子打死你!”

    小女孩吓得赶紧闭上嘴。

    哭是不哭出声了,但小女孩伤心啊,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她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目光,撅着小嘴强行不哭出声的样子,任凭谁看了都人见犹怜。在背后对这汉子指指点点。

    壮汉看她继续哭,暴怒,飞起一腿向小女孩面门踹去。

    这一脚下去,不死也残。

    吓得闫若曦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闫若曦把眼睛闭得更死。

    “不对!怎么不是小女孩的声音,而是那恶汉的嚎叫?”

    闫若曦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那恶汉已经被卸去肩胛骨,正疼得在地上打滚。

    朱慈烺站在他身前,正在修理他。壮汉早就失去刚才的霸气,一口一个大爷饶命。

    “这家伙还挺有爱心的!”

    闫若曦对朱慈烺的态度有所缓和。

    她赶紧跑下驴车,三步并两步来到小女孩身边,递给她一个馍馍!

    “小妹妹,吃这个!”

    这馒头是闫若曦一天的口粮。早上红娘子已经发话,她一天只能吃一个馍馍。

    哎,何苦女人相轻呢!

    小女孩接过馍馍,美美地咬了一口。

    真好吃!

    她又咬了一口,嘴刚接触到馍馍,她就停止了。

    “姐姐,你也吃吧!”

    真是个乖巧的小女孩。闫若曦越看越喜欢,抱起她问道:“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一句话挠到小女孩的伤心处,她又一次梨花带雨起来,“前一段闹灾荒,全都饿死了!呜呜……”

    多么命苦的孩子!本是最美好、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承受父母饿死,无依无靠的生活。

    不行,不能让她再承受苦难!

    仿佛是看透了闫若曦的心事,朱慈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救一个人,爱心爆表就可以了。但世间和她一样的千万个小女孩,怎么救?靠什么救?”

    他把手做成筒状,放在闫若曦的耳边,看向远方,“你听得见远方的哭声么?”

    是啊!这小女孩不过是众多难民中,极其普通的一个。在他们之中,吃观音土,卖身葬父、饿殍满道,甚至是人们相互吃食都比比皆是。

    想到这,一股凄凉之感油然而生,闫若曦这才知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真实含义。

    大明亡了,现在的大顺,不久之后的大清迅速崛起,但百姓不还是一直苦么?

    也许用自己掌握的科技知识,帮助一下只算0.5个穿越者的朱慈烺,让百姓不再这兴与亡的周期下,一直反复地苦下去。或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你吃吧,姐姐不饿,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天天给你好吃的!”

    她抱着小女孩回到驴车之上。

    她的步伐,多了一份坚定、刚毅和责任。

    …………

    遇见这么多难民之后,两人心情都掉落到极点,坐在车上谁也不说话,若有所思。

    眼前的画面,太悲惨、太压抑了!

    不忍直面!

    驴车淹没在北上的大军之中,如风中的浮萍,一点点地飘向远方。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队骑兵逆行而来,几名身穿铁甲的闯军,快速接近朱慈烺的驴车。

    “朱逆,侯爷有情,跟我们走一趟吧!”

    “侯爷?哪个侯爷,找本宫所谓何事?”

    朱慈烺还没问清楚,就被拽上马,一会就消失在队伍的最深处……

    看着这几个闯军恶狠狠的样子,闫若曦就知道,他们这次是玩真的,朱慈烺真的死到临头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

    远方的哭声,肯定是要听的。作者的声音,更要听。听佳鸣的哭声,听仔细了……

    呜呜,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呜呜,……呜

第十章 毒酒、白绫和夹棍,任你选

    其实朱慈烺知道,在闯军之中,称呼朱慈烺为朱逆的,除了李自成只有一个人。

    人前人后喜欢让别人称自己为侯爷的,也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汝侯刘宗敏。

    在北京城轰轰烈烈的拷饷中,刘宗敏是总指挥,准备5千个夹棍,便街去提士大夫。

    内阁首辅魏藻德,被他夹得脑浆迸裂。

    国丈周奎,先是被夹棍夹碎手脚,交了30万两银子,又被活活打死。

    他满大街的抓人,短短十多天,被打死的官员达到八百人。

    相比于那些,起义成功后,变成自己原来讨厌的人,刘宗敏至少还算条汉子,至少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了,起义时的理想,让士大夫活得不如狗。

    刘宗敏这一闹,导致北京城贩鬻之家稍有赀产,则逮而夹之,老稚冤号,彻于衢路。

    一句话,刘宗敏绝对是闯军中天字第一号的煞星。至少在士大夫眼中是这个样子!

    他找自己干什么?不会要杀自己吧!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朱慈烺心中。

    没等朱慈烺细问,几名闯军直接将朱慈烺拎起来,放在马背上,打马回走。

    只留下闫若曦有声的抗议。

    “你们凭什么抓他!”

    “将他放下!”

    ……

    这些抗议声,沦为几个闯军骑兵远去的背景板。随着一段时间的疾驰,闯军来到一处土地庙之外。

    此时,已经是临近中午,汝侯刘宗敏的部曲暂时在这休息。

    闯军的老营,以明朝西北边军为底子,是闯军中的精锐,负责攻城野战,共分为五营。

    刘宗敏统领中军大营,制将军刘芳亮统领的左营,制将军袁宗第统领的右营,制将军刘希尧统领的前营,制将军李过统领的后营。

    这五营人马之中,中军大营实力最强大,2万多人,是其它营人马的2倍。

    这也造就了刘宗敏的飞扬跋扈。为了招降吴三桂,李自成已经明令不让动他的家人,可是刘宗敏不仅动了吴三桂老爹,还收了陈圆圆,给吴三桂送去一顶大绿帽。

    现在他抓朱慈烺也是擅自行事。

    昨日在李自成的中军大帐,朱慈烺表现出的淡定从容,让刘宗敏不淡定起来。朱明太子如此厉害,将来必定是闯王的心腹大患。按道理闯王还不能杀他,怎么办?

    那我就不按道理出牌,杀了朱明太子,帮闯王背这个黑锅。今天早上,牛金星又急匆匆地跑过来告密,昨晚李岩和红娘子夫妇拜访了朱慈烺,他们谈了些什么?

    不知道!

    但李岩这人是读书人,花花肠子多,他和朱慈烺凑到一起,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先杀了他再说!

    他这才下决心,让手下将朱慈烺捉来。

    此刻,他正坐在土地庙的大殿之中,靠在一张太师椅下,椅子前放着一张桌子,是平时人们给土地爷上香火的供桌。供桌上放着一盘牛肉。

    这牛肉是生的,猩红猩红的,还挂着血丝。

    供桌之前,摆放着一个火盆,木炭正嗤嗤地响着,在火盆之中放着几块烙铁,已经被烧成赤红色。

    火盆的左侧备着几个夹棍,是北京夹碎首辅魏藻德脑袋的同款产品。

    两侧站着30多名闯军,目光凶残、带着杀气,就像是猎豹看见猎物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刚被带进来的朱慈烺。

    杀气是装不来的。

    从这群闯军凶神恶煞的表情,朱慈烺就知道,今天凶多吉少。

    朱慈烺被带进来之后,刘宗敏一句话都不说,继续自顾自的吃牛肉。他拿起刀子,将成块的牛肉,切成一片片,牛肉上还带着血。他一片片地用手抓起来,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

    几滴血水从他嘴角流淌而下,汇聚到他的胡子上,一滴滴地落下。

    一滴,两滴……

    真……他娘的难吃!

    刘宗敏心中暗自叫苦,这生牛肉太恶心了。

    但是,刘宗敏还是装出很享受的样子。这是他的习惯套路,在北京,很多官员看到他吃血淋淋的牛肉,以及两侧的刑具,杀气腾腾的闯军,立即就跪了。

    跪其实是轻的,张缙彦吓得立即就尿了。

    气氛压抑得要死,即使是站立在两侧的闯军,都有人感觉大腿已经打哆嗦,偷偷地向嘴里咽唾沫。

    刘宗敏整整吃了半盘生牛肉,他实在吃不动了,可朱慈烺还是没跪。

    “这朱明太子是真猛,还是被吓傻了?”

    这阵势肯定吓不到朱慈烺,通过老朱的记忆,他知道,后世中很多人为了装x,都喜欢吃三分熟的牛排,一嚼出血的那种。刘宗敏吃生牛肉,不过是加大版而已。

    现在刘宗敏也不淡定起来。吃了半盘生牛肉,足有1斤多,反胃啊!再吃,他也受不了了!

    “嗝”

    刘宗敏强行咽下返到嘴里的肉。

    “朱慈烺,见到本侯为何不跪?”

    刘宗敏厉声呵斥。

    刘宗敏对朱慈烺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一个月前在北京,朱慈烺就由他看守,那时朱慈烺的胆子没有这么大啊,一个火盆就吓得要死要活。

    咋,现在就不怕吓了呢?

    见朱慈烺不回话,刘宗敏大怒,“来人啊,帮他跪一下!”

    几名闯军早就在一旁站得腿抽筋儿了,赶紧趁机动一下,冲过来按住朱慈烺。

    “等等!”

    作为太子,朱慈烺的余威还是尚存的。他这一吆喝,几名闯军赶紧停手。他们停手的功夫,朱慈烺突然下手,一拳击中冲在最前面闯军的面门,他正在捂着嘴大叫,朱慈烺更进一步,将他的肩胛骨卸掉。

    “哎呦!”

    “太子爷,饶命!”

    这闯军抱着胳膊连声求饶。

    刘宗敏这个气啊!一个月了,他一瞪眼都会有前明的官员被吓尿。他一闭眼,就会哀求声一片。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等刘宗敏再睁开眼睛,谁会在他的眼前永远消失。

    这太子,几天不见上房揭瓦。还挺硬气,看你硬,还是我的夹棍硬!

    他正要摆手让手下将朱慈烺擒住。

    “李自成见我都要平礼相待,谁让你们如此放肆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吃亏,就要赶紧转移话题。

    朱慈烺这质问,正中刘宗敏的软肋,他确实是擅自行事。

    “抓你……,自然是闯王的意思!”

    “陛下让额给你准备了3样东西,你看看你选哪样,然后……就去与你老爹崇祯相会吧!”

    刘宗敏指了一下,身前的几样东西。毒酒、白绫和夹棍,都是要赐死,区别就是有的死得血腥,有的死得文雅而已!

    听到李自成要赐死自己,朱慈烺心中一惊,难道后世的史书是假的?没这个桥段啊!

    不对!刘宗敏今天说话怎么磕巴了?肯定有鬼!

    “这真是李自成的意思?”

    朱慈烺眼睛紧紧地盯着刘宗敏,突然问道。

    “嗯……,殿下,你就认命吧!”

    刘宗敏端起一杯酒,送到朱慈烺面前。

    恶人自有恶人磨。朱慈烺这么一闹哄,刘宗敏的心气也下来不少,本来准备用夹棍的,现在他主动为朱慈烺选择了毒酒。

    酒……当然是不能喝的,有毒!

    通过刘宗敏的磕巴,朱慈烺断定,这是他擅自行事。这就更难办了。历史上若有蛛丝马迹,可以通过老朱的记忆,得到标准答案。

    这相当于考试泄题,能答不好么?

    可现在刘宗敏是抽疯抓的自己,这下无史可寻,没法作弊了!只能自力更生,随机应变,硬扛过去!

    想到这,朱慈烺厉声说道:“刘宗敏,杀我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当然想过,李自成将自己一顿训斥,然后……就没然后了。

    刘宗敏心中一笑,暗道“这有啥难的?难道闯王还让额为你偿命不成?”

    “殿下,你就喝了吧!免得额用强!”

    见朱慈烺没有接过毒酒,刘宗敏强行将它递到朱慈烺的手中!

    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朱慈烺不吃这敬酒,那他只能强行给他灌毒酒了!

    “怎么办?”

    朱慈烺感觉他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第十一章 本宫要陈圆圆(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在朱慈烺被闯军带走之后,闫若曦不淡定了。

    她知道,刘宗敏是闯军中第一煞星,朱慈烺此行是凶多吉少。赶紧跑去找红娘子求情。

    她真是急了!

    不急不行啊,在这闯军之中,有朱慈烺的个招牌,现在还没有人动她。要是这块招牌倒了呢?恐怕她连活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也许是生不如死!

    生活在乱军中的美女,难啊!

    “红将军,太子被刘宗敏带走了,你得救救他啊!”

    一见到红娘子,闫若曦就抓紧她的胳膊,大声地求救。

    红娘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仿佛,朱慈烺的死,跟死了一只小猫没啥区别。

    “连汝侯这关都过不了,凭什么让我救他?”

    其实,她不止是在考验朱慈烺,这次她沉默,更多的是确实无能为力。闯军从外面看是铁板一块,大家称兄道弟,是快乐的一家人。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和谐。

    在闯军内部,从出身看,分成泥腿子和落魄读书人两部分。武将大多都是和李自成一起造反的泥腿子,以刘宗敏为首,能打仗,但办事粗犷。而文臣主要是牛金星、宋献策、李岩为主,是前明落魄的读书人。

    起事以来,一直是武将压着文臣。但在打下北京之后,情况发生微妙的变化,牛金星等人开始隐约占据上风。毕竟打天下是一个套路,治天下是另一个套路。马上打天下可以,总不能在马背上治天下吧!

    此外,闯军也普遍通过加入时间来划分亲疏。最亲近的自然是跟着李自成逃进商洛山的18骑。之后是一只在陕西、河南奋斗的兄弟。

    刘宗敏是闯军中老得掉渣的老人!

    李岩呢?他加入闯军时,李自成已经有雄兵十万,眼看着打下整个河南。

    刘宗敏对李岩的火速崛起,已经是非常的不满。他怎么会接受李岩的求情?

    所以,李岩、红娘子为朱慈烺求情,不仅徒劳无功的,而且还会适得其反!越帮朱慈烺说话,刘宗敏越下定决心杀他。

    她只能以继续考验朱慈烺为借口将闫若曦支走。

    “别费心了,让朱慈烺自求多幅吧!”

    “红娘子,让我走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闫若曦死死地盯着红娘子。

    这一刻,作为后世科创企业女总裁的闫若曦,恢复了几分以往的霸气,这气场连红娘子都有点难以适应!

    ……

    三河城北50里,土地庙。

    刘宗敏还在继续劝酒,“殿下,你就喝了它吧,一了百了,一点都不痛!”

    他已经下定决心,朱慈烺再不喝,就强行灌进去。敬酒不吃,只能让他吃罚酒!

    中午大军只能休息一会,下午还要强行军70里。

    朱慈烺一个人在这就拖拖拉拉,已经耽误了将近半个时辰,这还得了,得赶紧让他自尽。

    想到这,他怒道,“殿下,你若是不喝下这杯酒,就只能请你尝尝这夹……”

    “好啊,好啊,终于不用喝酒了!”

    没等刘宗敏说完,朱慈烺就打断他的话,还举手庆祝起来。

    “额说的是,不喝这酒,就吃夹……”

    “不要客气,午饭就不吃了,你也不容易,就不打扰了。”

    刘宗敏这个气啊!我长得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免费请客的人么?在北京喝过我酒的官员,不是脑袋被夹碎,就是被烙铁烫得遍体鳞伤,最差的也是腿被打瘸。

    怎么自己在朱慈烺眼中变成了慈眉善目的主呢?

    真可恶!

    刘宗敏伸手抓了几块生牛肉放到嘴中,牛血在他嘴角流出。一股血腥味,从他的胃里逐渐返到嘴中,他差点将牛肉吐出来。

    忍住,强咽进去!

    难受!

    面目狰狞!

    一副凶相出现在刘宗敏的脸上,就连他的亲兵都被刘宗敏这表情吓了心惊肉颤。

    “来人呐,上夹棍,让太子尝尝!”

    说话间,几个手下将夹棍抬到朱慈烺面前,就要给他套上。

    “等等,等等……”

    朱慈烺赶紧大声阻止闯军下一步的举动。

    “夹棍……痛,要不试试白绫?”

    刘宗敏心道,还是吃生牛肉管用,能唬人。他随手又抓起几片生牛肉,塞进自己嘴里,一边吃得血肉淋漓,一边得意的说道,“想用白绫……可以啊!”

    刘宗敏虽然虎,但他不傻。逼死前朝太子这事,最好让他自愿,这样在李自成身前也能说得过去。

    想到这,他一挥手,让手下在土地庙的正梁上,挂上白绫。在脖子处挽了一个结。

    一名闯军还亲自试了试,没问题!

    他们将凳子摆好,对朱慈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自挂东南枝”……当然是不可能的。朱慈烺才不会自杀呢?

    他假装忧郁起来,刘宗敏好像是摸到了朱慈烺的软肋一般,狠狠地说道,“殿下,莫不是又想尝尝夹棍的味道?”

    “不,都不想尝!”

    刘宗敏一听,火了。摆手就让手下的兵士,给朱慈烺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强行挂上去。

    “等等!拿笔墨纸砚来,我要吟诗一首!”

    “臭太子,讲究还真他n的多!”

    刘宗敏心中暗骂,不得已他挥挥手,让部下拿来笔墨纸砚。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稍微有点文化样子的兵士,拿起砚台为朱慈烺磨起墨来。

    “等等,陈圆圆来了么?让她来给本宫研墨!”

    还要陈圆圆磨墨?我都不舍得这么用她!

    不就是死么,用得了如此隆重么?看见朱慈烺这个穷酸样,刘宗敏就有上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可是,前八拜都拜了,还在乎多拜这一下么?他挥挥手,让那名看起来颇有文化的手下,继续给朱慈烺磨墨。

    至于陈圆圆……那是不可能的。刘宗敏才舍不得呢!

    那名军士研墨颇为用心,这可是给太子的绝命诗研墨,必须认真点。

    片刻,一股墨香扑面而来,墨已经研好了。

    朱慈烺提起笔,在砚台上蘸了一下,“太粗,再研!”

    那兵士不得不再次研墨!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兵士再次将墨端给朱慈烺,“不均,再研!”

    很明显朱慈烺在吹毛求疵。

    刘宗敏终于爆发了,“还有完没完,现在就写,要不额现在就杀了你!”

    “本宫说过,除非陈圆圆出来研墨,否则我一个字都不写!”

    话毕,朱慈烺伸长脖子、闭上眼睛,做出一幅引颈待戮的样子。

    刘宗敏气得差点把刚才吃掉的生牛肉全部吐出来。他自认为已经够无赖了,怎么在这太子面前,就像是小痞子看见大恶霸那么无力呢?

    “关键是我是痞子,他是俘虏啊,怎么好像有点反了!”

    这感觉就像是后世中,一个恶徒拿着枪进了银行,大喊抢劫。可银行职员就像是看小丑演戏一样,谁也不理他,把恶徒都逼哭了。你们能尊重一下强盗这个职业么?

    严肃点,打……打……打劫呢!

    刘宗敏现在就想这恶徒,他欲哭无泪,无奈地挥一挥手,“请夫人出来!”

    ……………………

第十二章 发疯的刘宗敏(求收藏,求投资,求推荐)

    这次东征山海关,刘宗敏本来没想把陈圆圆带到身边。李自成自己都没带女眷,刘宗敏怎么好意思带陈圆圆呢?

    但是,仅仅与陈圆圆在一起生活10多天,刘宗敏就几乎被陈圆圆给“融化”了。捧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实在是朝思暮想,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刘宗敏此刻的心情,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可不可以闭上我的眼,让我带你一直向前……

    他就让陈圆圆女扮男装,在自己身边做一个贴身小厮。名义上是小厮,其实专用马车,美酒佳肴一样不少。为了满足陈圆圆的文化生活,还把她心爱的琵琶拿过来了!

    而刘宗敏在她面前,还不定谁是小厮呢!

    见朱慈烺指名道姓地要陈圆圆出来,刘宗敏是又惊又怕,惊的是,朱慈烺怎么知道自己将陈圆圆带在身边。“他N的,谁告的密?”

    怕的是,万一李自成知道自己带着女眷出征,到时岂不怪罪自己!

    刘宗敏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让朱慈烺人死卵朝天。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将军,召奴家所为何事?”

    一个清脆、柔美的声音飘入大殿。

    片刻后,一个身穿蓝色箭衣的小厮走进土地庙中。随着她的到来,一股淡淡地茉莉花的味道盈溢整座大殿。

    虽然穿着小厮的紧身箭衣,但她的身材曲线更加凸显,风韵绰绰,人见犹怜。

    她皮肤白皙,脸似桃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地舒服。在场的闯军见到她,都暗自咽唾沫,实在是太美了!

    不用说,来人就是陈圆圆。

    只是,在陈圆圆美丽的脸蛋上,朱慈烺感受到,她秀眉紧锁,在平静中隐含着忧郁。

    “妾身参见将军!”

    陈圆圆双腿并拢屈膝,右手压住左手,微低头,做了一个万福礼。不等她低头,刘宗敏早就从座位上站起,迎下来,握住陈圆圆的一双柔夷,带她来到太师椅边,并肩坐下。

    “夫人,赶了一上午的路,辛苦了。”

    辛苦……肯定是很辛苦的。虽然嫁给了吴三桂,但陈圆圆一直住在北京,别说远涉辽东,就连山海关都没去过,未曾受过半点军旅之苦。

    被刘宗敏虏去后,先是陪着他夜夜笙箫,这2日更是每天100多里的急行军。一路颠簸,风吹日晒,陈圆圆早就叫苦不迭。

    但是看在夹棍的“面子”上,陈圆圆只能违心地说,“只要和将军在一起,再苦奴家都心甘情愿!”

    听到陈圆圆的回话,刘宗敏心中这个美啊,比吃了一嘴的蜂蜜还甜。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能得夫人的青睐,额这辈子值了!”

    “哼,就知道骗奴家开心!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圆圆撅起嘴,用小手轻轻地捶打刘宗敏的肩膀。

    ……

    两人你情我不愿,转眼间就将大殿内的诸人当起了电灯泡。

    在场的所有人听他俩轻声呢喃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是血气方刚的闯军,荷尔蒙爆表,怎能受得了陈圆圆如此发嗲!

    唯有朱慈烺暗中偷笑,乐此不疲。他巴不得两人热聊不止呢,这样暂时就不会有人找自己麻烦。

    嗯……嗯,嗯!

    殿内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声。

    听到这声咳嗽,刘宗敏知道自己跑偏了。他看了一眼陈圆圆,怯怯地说道:“夫人……额今天请你来,想跟你商量点事……”

    “将军所谓何事?”

    “夫人能不能给这小子……研一下墨!”

    话毕,刘宗敏伸手指向朱慈烺。

    “不行!”

    陈圆圆回答得斩钉截铁。她生气地扭过头背对刘宗敏。

    在此之前,刘宗敏曾让陈圆圆在郝摇旗、李过面前弹唱,被陈圆圆当面拒绝。

    陈圆圆是秦淮八艳之一,对男人的拿捏还是很到位的。她对于刘宗敏,在语言上百依百顺、甜言蜜语。身体上也是全部给了他。

    但是对他的要求,却经常性的拒绝。这样既给人温柔似水的快意,又让刘宗敏因不能完全控制自己,而时不时抓狂。

    得到,又不能完全控制,才是最让人揪心的!

    “这……”

    刘宗敏在陈圆圆身前习惯性无语。

    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时,刘宗敏心中至少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他紧握身上的佩剑,一点点地将佩剑拔出。

    既然陈圆圆不答应,那就赶紧解决朱慈烺吧!

    蹭……

    眼看着刘宗敏的剑已经出鞘了一半。

    “吴夫人,见到本宫为何不拜?”

    “本宫?吴夫人?这两个奇怪的称呼连在一起代表着什么?”

    陈圆圆赶紧转过头来,满脸疑惑地端详朱慈烺。只见他身高七尺,皮肤白皙,仪表堂堂,心道“这人……难道就是太子?只是在这个场合,该不该叩拜呢?”

    叩拜太子,刘宗敏必然会不爽。

    不叩拜,陈圆圆心中也过意不去。毕竟现在大明的余威还在,太子在她心中还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正在犹豫,只听朱慈烺说道,“早闻吴夫人有倾城倾国之貌,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世人都说错了!”

    陈圆圆正陶醉在朱慈烺的夸赞中,突然听到世人全部错了,赶紧盯向朱慈烺,心中温怒暗道“我这美貌难道不是倾国倾城么?”

    只听朱慈烺继续说道,“吴夫人何止是倾国倾城,简直就是翩若惊鸿,让人过目难忘!”

    陈圆圆微微低头微嗔道,“太子殿下休要拿奴家开心。”

    她表面上撅起嘴,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呢!

    “烦劳吴夫人给本宫研墨!”

    陈圆圆二话不说,欢天喜地地拿起墨碇在砚台上开始为朱慈烺研起墨来。

    “凭什么,这朱明太子一说话,陈圆圆就乖乖地为他研墨。我说了半天,陈圆圆却理都不理?”

    想到这,刘宗敏心中已是火冒三丈。不,应该说是醋冒三丈。吴夫人?什么意思,是给我戴绿帽子么?

    “朱逆,现在你总可以写遗书了!”

    朱慈烺看了一眼刘宗敏,提起笔,好像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将手中的笔放下。

    陈圆圆见状急忙问道,“太子殿下,奴家这墨研得不好么?”

    “吴夫人研的墨,本宫甚是满意,只是美人在旁,岂能无酒?”

    “来人,上酒,我要与圆圆共饮!”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喝酒。明明是不想死,在这磨蹭时间。磨蹭时间也就算了,还当着自己的面,当众调戏陈圆圆。

    刘宗敏终于爆发了,“还有完没完,现在就写,要不额现在就杀了你!”

    “太子殿下孤苦无依,将军你就送他一杯酒吧!”

    陈圆圆还想为朱慈烺争辩几句。

    “不行!”

    刘宗敏心道,太子要是喝了酒,自杀与否不敢说,但是他肯定有胆子把自己绿了。不行,赶紧把陈圆圆送走!

    “来人呐,送夫人回后堂休息,一会还要赶路!”

    陈圆圆还想争辩,刘宗敏却转过身去,一挥手,几名兵士礼貌地请陈圆圆走出大殿。

    陈圆圆看了一眼刘宗敏,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抿着小嘴,气呼呼地走出大殿。在走出大殿之时,她偷着瞄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似乎多了一个小纸条!

    …

    …

    “朱逆,还不快点写。”

    刘宗敏提着剑走到朱慈烺的面前,逼着他继续开笔。

    没办法,他只能提起笔,在宣纸上开始写诗!

    写诗……他肯定是不会的。东宫的侍读还没教他怎么写诗。即使教,他可能也不会写。你看明朝这些皇帝,哪一个出口成诗呢?

    来自后世的老朱的记忆,更是停留在初中语文课本的水平。比“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再难一点就超纲了。

    他拿起笔,不断地在砚台上画圈。他是不想写,更不会写啊!

    “铮”

    刘宗敏这次真的急了,他拔出了佩剑,“再啰嗦,额就杀了你!”

    他的剑已经放到朱慈烺的脖子上,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朱慈烺的脖子就会被割断,一条血迹隐约可见…………

    …………………………

    又是新的一周,佳鸣先给大家问安了!

    《重启大明朝》发布已经一周了,说实在的佳鸣是很揪心的,大家收藏了这本书,到底是啥感想呢?有想法就说出来吧!千万别闷着,也让小明知道,大家对这本书得真实反应!

第十三章 遗诗

    刘宗敏的利刃出鞘。

    他真的急了。

    再不杀朱慈烺就耽误大军行军了。

    他等不起。

    朱慈烺再磨蹭,自己只能亲手杀他。

    骂名?去他N的,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杀前朝的宗室成员,还怕什么骂名!

    这个为了让李自成振作,可以一刀宰了发妻的男人,要是狠起来,估计只有李自成和正值妙龄的陈圆圆能治得住!

    没办法,朱慈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写下去。

    转眼,一首诗已经跃然纸上,朱慈烺颇为得意,用嘴轻轻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又拿出一张纸,准备再写一首。人家文天祥就是从南方被押回北京,《过零汀洋》《正气歌》一首接着一首,写了一路。

    自己也写一个系列,《砍头不要紧》《向天再借五百年》……,拖他半天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以拖待变,说不定闫若曦能够运作出一个转机呢!不知为何,他笃定只要自己坚持,闫若曦一定会救自己。

    朱慈烺提起笔,要继续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别磨蹭了,送他上路!”

    刘宗敏再也不能忍了,再拖,今天下午中军就不要赶路了。行军速度若是耽误了。

    闯王可是会杀人的,他刘宗敏了担待不起!

    几名闯军按住朱慈烺,就要帮他去上吊。

    朱慈烺之前做了最坏打算,万一不行,就试着劫持刘宗敏。可是,他虽然通过记忆,继承了老朱的部分技能。但是劫持刘宗敏确实是超纲内容。别说是刘宗敏,就是劫持他手下的几个小兵,都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几名壮汉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就要放在白绫上缢死。

    “等等,我有话说!”

    朱慈烺又要说话。

    “不听!”

    刘宗敏这次学聪明了,说什么也不让人将朱慈烺放下来。眼见着,朱慈烺用力抓住白绫,双腿紧蹬,……

    “你不听,额听!”

    大殿门口出现一个人,身穿蓝色箭衣,头戴白色毡帽,身高七尺有余,最具辨识度的是,他的一只眼睛是没有眼珠子的。

    来人正是闯王李自成。

    他身后跟着牛金星、宋献策、李岩和田见秀。再后面是一个身穿淡红色衣女子,她正是闫若曦。

    在求救红娘子不成之后,在红娘子的帮助下,闫若曦就直闯李自成的大帐,当时李自成正在吃午饭。闫若曦直斥李自成说话不算话,杀朱慈烺灭口。

    杀朱慈烺?我怎么不知道?李自成也是一脸懵逼。

    “肯定又是黄虎在瞎搞!”

    想到这,李自成赶紧带人直闯刘宗敏的大帐。

    众人走进大殿之后,紧接着一队闯军跟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救下朱慈烺,将刘宗敏手下的兵器夺走,并将朱慈烺救下来。隐约间像是要对刘宗敏动刀枪。

    朱慈烺被救下后,看了看救他的闯军,用手又指了指李自成,突然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快救人!”

    ......

    “大哥,你这是……”

    刘宗敏看了一眼,指向自己的刀枪。他头一次见李自成如此对自己,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心道“不就是杀一个太子么,闯王用得了动这么大的气么?”

    闯王没有搭理刘宗敏,而是来到朱慈烺的身前。

    一摸还有气。

    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着闫若曦说道,“他没事,麻烦闫姑娘照顾一下。”

    当然没事!

    朱慈烺完全是装晕!

    他刚被架上白绫,就让人救了下来,根本没事!不过既然李自成来了,那就吓唬他一下吧!

    见朱慈烺没事,闫若曦微微点头,来到他的身前,吃力地将他搀扶起来,缓慢地离开这个土地庙……

    她倒是想快走,可是朱慈烺不给力啊!架着走都不动!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走到土地庙大殿的门口。

    “等等!”

    说话的是刘宗敏。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他不甘心!

    这里是刘宗敏的中军大帐。他一说话,账外立即有兵士拿出刀枪,将朱慈烺拦住。

    “让他们走,以后谁要是再找他们麻烦,别管额不顾及兄弟情面”。

    “哐当”

    说话间,李自成拔出佩剑,一剑就将眼前的供桌从中间劈开。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凝固。即使是牛金星和宋献策都不知所措,他们第一次看见李自成和刘宗敏发脾气,这可如何是好。

    在众人凝固的眼神中,朱慈烺和闫若曦缓步走出土地庙。

    刚出土地庙没几步,闫若曦温柔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痛,刚才腿上受点伤,现在还走不好路,你还得帮忙搀扶……”

    “是么?我看看!伤哪了?”

    闫若曦要蹲下来看朱慈烺的伤势,“不用,不用,皮外伤,不碍事!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怎好意思让你看我的腿……”

    朱慈烺赶紧伸手阻止闫若曦。

    他腿上没受伤,怕穿帮啊!

    “啊”

    “哎呦,我的腿!”

    ……

    朱慈烺抱着自己的腿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宗敏害的呢。只有朱慈烺自己知道,闫若曦在他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老娘拼死救你,还敢在我面前装伤,不能忍!”

    还好她已经脱掉了高跟鞋,否则……,唉!

    闫若曦更是一脸愤怒,你当我智商不在线么?上吊还伤到了腿。

    她扔掉朱慈烺,自顾自地走了。朱慈烺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

    大殿之内,刘宗敏正在一连串地抱怨,“大哥,这太子表现不凡,我怕他日后非池中之物啊,这才……”

    刘宗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气得李自成鼻子都快歪了,暗道“你杀他,额不反对,但是你不能这么明杀啊!这么杀,屎盆子还不是扣到我的脑袋上?”

    “不过,这黄虎对自己还是忠的,就是头脑简单点……”

    想到这,他打断刘宗敏,“黄虎,朱慈烺还没到杀的时候,大局要紧!”

    “大哥,放心,我就是吓唬他一下,真没动手!”

    这时,大殿之外传来朱慈烺撕心裂肺的吼声,“我的腿,我的腿……”

    气氛非常的尴尬,你说没动手,谁信呢!

    李自成的脸色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唉……,连黄虎也开始和朕玩心眼了。”

    都说当了皇帝,就成为孤家寡人,现在还真应验了!

    在刘宗敏和李自成对话的过程中,宋献策也没闲着,他拿起朱慈烺的“遗诗”欣赏起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大吃一惊,脸就像是7月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脸上有一丝惊慌,也似乎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写的是什么?怎么让宋献策如此表情?”

    站在宋献策身旁的李岩,赶紧伸手从宋献策手中,接过朱慈烺的诗。只有短短4句: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是后世历史课本上的最常见的一首诗,用在当下的环境中,却最恰当不过。

    尤其是那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霸气!

    李岩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对话,加上他连续在红娘子和刘宗敏的虎口逃脱。

    “若是真让他言中,不久后闯王会败在鞑子的手下,丢掉北京城,也许朱慈烺还真是自己的一个选择!”

    李自成进北京的所作所为,让李岩很受伤。大顺朝若是以拷饷为业,那和以前的大明朝有何区别?

    与传统的读书人相比,李岩心中少了一分愚忠,多了一分对天下苍生的责任。这份责任,让他看这首诗时眼睛一亮。他不禁一震,“这还是我认识的太子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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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本书即将迎来小高潮,希望大家喜欢,多多收藏,多多支持!

第十四章 鼠疫

    4月17日,玉田。

    天灰蒙蒙的,似乎要变天。

    昨天从刘宗敏大营回来之后,再也没人来找朱慈烺和我的麻烦。倒不是闯王的话管用了,而是朱慈烺生病了,……是鼠疫。

    昨天晚上,朱慈烺就咳嗽不止,开始我以为他是装的,可是看他痰中带着血,而且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是真的病了!

    肯定是前天那只老鼠惹得祸!

    差点夺走我的初吻,现在有将夺了朱慈烺的命!

    这家伙太坏了!

    闯军随军的医官已经过来给朱慈烺看病了,还抓了几副中药。连夜给他煎了一副,这药闻起来很苦的,趁热服侍他喝了,但毫无半点作用。

    整个晚上,他发烧不止,大声咳嗽。

    这家伙还是比较有良心,为了不将鼠疫传给我,用一块白布将自己的嘴和鼻子蒙的死死的。

    还是蛮感动的!

    到今天早晨,朱慈烺估计连折腾的气力都没有了。

    面对这个“大麻烦”,连红娘子都束手无策,早上她和李岩过来探视的时候,只听见李岩不断地叹息,这样的表情我不陌生。后世中很多贷款买彩票,而不中的人,都是这个表情。

    自以为在股市中淘到神股,重金买进试图赚翻天,可这只股却一直ST的人,也是这副德行。

    红娘子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在问了医官朱慈烺的情况之后,果断给我俩一个有篷子的马车。

    倒不是她多好心,而是怕朱慈烺把全军传染了,这个有篷子的马车,也算是一种隔离吧!

    只不过,将我也封闭在里面了。

    “奶奶的,同样是穿越,别人过来都是锦衣玉食,我一上来就是一个俘虏,还要斗鼠疫,这命怎么就这么差呢?难道前16年把好运都用光了么?”

    唉……

    其实,红娘子是有点谨慎过头了。

    鼠疫靠水源和老鼠身上的跳蚤等昆虫进行传播。

    水,朱慈烺喝过的,甚至是他用过的碗,肯定没有别人再去碰了。

    这条传播路径肯定会断掉!

    至于跳蚤。

    后世研究发现,鼠疫是经由老鼠身上的跳蚤进行传播的,而跳蚤却独独讨厌骑兵的战马的味道。闯军老营骑兵3万多人,这些跳蚤是不会惹他们的。

    这也是为何,鼠疫盛行,明军都失去了战斗力,整个北京城防空虚。但是前来攻城的闯军老营和之后的清军没有被传播上鼠疫的原因。

    不是他们运气好,没办法,人家马多啊!

    尤其是清军,人家不仅有马,而且金钱鼠尾,更光头似的,跳蚤没法下手啊!

    朱慈烺眼看着是没救了,怎么办?按照闯军的常规操作是找一个地方埋了。但是对朱慈烺肯定不能常规操作。现在把他埋了,岂不也做实李自成害他么?

    不出意外,红娘子请示李自成的结果是,继续带着他北进。所有的饮食起居都由我伺候。

    真倒霉!

    “咳咳”,朱慈烺又咳血了。

    这可怎么办呢?这么下去他可是会死的。而且,这么下去,恐怕我也要被他传上。突然有一种共患难的感觉。看着他,就像是看见几天后的自己一样,心中有太多的不忍。

    流泪……

    “本宫,若是不行了,我会求李岩放了你,咳咳……,找一个地方隐居,一定不要出来,这世道人心险恶……”。

    听这语气,好像是一个丈夫给自己的妻子安排后事,可咱俩没啥关系啊!

    哎,算了吧,朱慈烺人还算不错,我就认了吧,就当做慈善了!

    不过,听他最后时刻还想着我,心中还是蛮感动的。

    ……

    这一上午真是够煎熬的,到了中午时间,李岩和红娘子又来探视。李岩好像很激动,不断地训斥医官,让他下好药,管用的药,别在乎钱,一定要救下朱慈烺。

    好药……就一定能救命么?看样子李岩已经快急疯了!

    红娘子一如既往的淡定。在李岩离开的时候,她偷偷塞进来一包中药,一闻有一股大黄的味道,还有一点淡淡地香味,是犀牛角的味道。

    犀牛角?这可是当时最好的鼠疫药。

    熬药,希望这副药能管事。

    下午又是70多里的行军,官路上的风景不错,但是我已经没心情看风景。

    朱慈烺的情况更糟了。发烧应该有38、9度。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一路颠簸,但是他始终咬紧牙关,一句痛都不喊。

    硬核!

    他比想象中坚强不少!

    比颠簸的路面更揪心的是,现在的心情,太煎熬了!

    晚上是在玉田以东几十里的一个村寨度过的。红娘子这次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屋子。

    我刚吃过晚饭,就听见屋外一阵喧哗,之后听见红娘子和李岩的声音。

    “臣,李岩”

    “臣,红娘子,叩见陛下。”

    “前明太子的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恐怕去日无多了!是不是将他埋掉?臣怕在兵士中引起传染。”

    是李岩的声音。

    屋外一片寂静。

    “陛下,您万金之躯,千万别以身犯险……”

    “不碍事,额身体硬朗着呢!”

    窗帘被掀开一条缝,一个独眼壮汉映入眼帘,是闯王李自成。他想亲眼确认一下朱慈烺的情况。

    “咳……咳”

    现在朱慈烺连咳漱都没气力了。

    李自成轻轻放下窗帘,快步向外走。

    “陛下,下一步该怎么办,请您示下!”

    李岩赶紧追上去问道。

    “带着他继续上路!”

    “我怕他把这病传给弟兄们!”

    “把他单独封在马车里就好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天下人觉得,他是我杀死的!”

    ……

    这一夜,朱慈烺不断地折腾,一会喝水,一会发烧。他倒是绅士,烧成这样了,还自己下炕打水。但我不能让他自己打水不是!

    又花了半个时辰帮他熬汤药。犀牛角味道很香的,但是熬成汤药却很苦。

    看着朱慈烺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我都感觉揪心,太苦了!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我坐在火炕边上,靠着墙,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屋内有人活动的声音,难道又有人来搞暗杀么?

    肯定没有啊!

    杀谁……朱慈烺这个样子,还需要暗杀么,就是给他药,恐怕他都活不长了!

    还会是谁?不会是有人来劫色吧!

    我吓得一个激灵,手心已经全是汗。

    偷偷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影,正站在炕下,翻着什么。

    贼!

    夜太深,看不清他面容。

    不过这贼行动有点慢,步履蹒跚的样子!

    仔细一看,他正拿着自己的手包,背对自己,一统乱翻。

    我长出一口气!

    好贼!看样子他是来劫财的,不谋色!

    那就好!

    我随手拿起准备在身边的木棍。这是我晚上生火烧水时,特意从外面捡进来的。没想到居然有了用处。

    背后来了个人,还在那里乱翻,一点察觉都没有,真是个笨贼。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准备背后给他当头一棒。

    这辈子在商场上打败过无数的对手,但头一次真刀真枪地干,这一棍子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呢?会不会一棍子打死他呢?

    打死人,我可不想偿命!

    ………………

    ps:

    朱慈烺:咳咳,我得了鼠疫,快救救我,……咳咳……

    闫若曦:呜呜,我是密切接触者,快救救宝宝吧,呜呜……

    小编:收藏数堪忧,推荐票也不足啊,二位还是先坚持一下吧,我也很无奈啊!

    朱慈烺+闫若曦:各位看官,快拨动手指,救救我们这吉祥二宝吧!咳咳,呜呜……

第十五章 太子疯了

    手起,棍落。

    这人一声闷哼,软软地躺在地上。

    闫若曦赶紧点开灯,查点丢掉什么东西没有!

    这时她才发现,被她一棍子打晕的,正是朱慈烺。

    “怎么会是他?”

    “都得了鼠疫,马上死翘翘了。为何还偷偷摸摸地翻自己的包?”

    “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什么东西,我能不给么?”

    “居然还想着偷,这不是有病么?”

    闫若曦发现自己的包,卡、香水,一个都没丢。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赶紧上去隔着布,捏了一下他的人中。一会之后,朱慈烺缓缓醒了过来。

    “唉,你病得这么重,还瞎转悠什么?”

    “口太苦了,看你手包里有没有糖。”

    “糖?”

    这些天,自己和朱慈烺已经不知道翻过手包多少次了,根本没糖啊!

    不对,背后一定有鬼!

    她也不顾鼠疫了,直接用力掀开朱慈烺的手。

    闫若曦恍然大悟,又被这个混蛋骗了。朱慈烺哪里是偷糖,他手中赫然放着自己手包中的抗生素和消炎药。

    以她的聪明,早该想到的,朱慈烺是以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骗过闯军,重获自由。

    但是关心则乱。朱慈烺突然得了鼠疫,高烧不止、浑身浮肿,她心态大乱,才没想到自己随身带着抗生素。

    “这些消炎药和抗生素对鼠疫有效么?”

    “没把握,只能试一试!”

    朱慈烺这话简直快把闫若曦气炸了,“没把握你就试,不要命了!”

    “要命才要赌一次!”

    “按照正常历史进程,到4月21日李自成和吴三桂大战山海关,本宫又会从李自成之手,转到吴三桂手中,之后被多尔衮杀了”。

    “所以,只能现在拼命赌一把!这可能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原来,那日杀死老鼠之后,朱慈烺在处理老鼠尸体时,故意将它的牙用石头敲下来,用一块布包上,保存下来。昨天被刘宗敏放回来后,眼见逃不过,他才出此下策,用老鼠牙咬破自己皮肤。这老鼠果然带着鼠疫,朱慈烺就变成这副样子。

    鼠疫本来有10来天的潜伏期。由于朱慈烺是直接用老鼠牙接触自己的血,所以感染速度加快。再加上他装得比较像,顺利骗过闯军。

    “接下来怎么办?”

    闫若曦心有不忍地看着朱慈烺。

    “你配合我演出就行了,李自成已经相信了,明天到永平府,我就装作命不久矣,……”

    “可是,你这样下去,可能会真的死掉!”

    朱慈烺爽朗一笑,“我就是用这条命,换一丝可能的机会。”

    “即使真的失败了,也能救你一命,值了!”

    闫若曦哀怨地看了一眼朱慈烺,羞涩的低下头,低声说道“答应我,活下去!”

    ……

    崇祯十七年,四月十八日。

    经过一天的颠簸,朱慈烺更加的不堪,已经在车上不断地说胡话。

    “父皇,你别来,你是李自成逼死的,你今天晚上就收了他。”

    “母后,我也想你,过几天我就会和你相见了!”

    “闯贼,我要代表大明杀了你!”

    ……

    他已经病到这程度了,自然没人理会他的话,谁愿意和一个将死之人较劲儿!

    就当是大军行进过程中的一个调味品。

    看看,前朝的皇子,现在还不如闯军一个小兵有自由、有品位、有尊严,当闯军不枉此生吧!

    吼着吼着,朱慈烺不再乱吼了。

    费劲儿,还没效果,他才不继续费这个劲儿呢!

    午时三刻,闯军正在滦州府榛子镇休整。

    李岩和红娘子再次来到朱慈烺的车前探视。

    “殿下的病情怎么样了?”

    他正在问医官朱慈烺的病情。

    “脉象较昨天……,啊!”

    医官还没说完,朱慈烺已经跑了出来。他光着脚、赤着上身,披头散发,一脸傻笑。

    来到医官身后,朱慈烺突然一把将他抱住,“父皇,你别走,你别丢下我……”

    医官顿时手足无措,上午摸着脉象比昨天还平稳一些,怎么太子忽然疯疯癫癫的呢?

    他一愣神,朱慈烺突然张嘴,一口咬在他的手上,顿时鲜血直流。

    “啊……痛!”

    医官一边包扎自己的手,一边垂头丧气地说道,“太子的病,比昨天……又严重了!”

    朱慈烺都疯了,肉眼都能看出来,能不比昨天严重么?

    “哎呦……”

    他的手上又多了几个齿痕,还掉了一块肉,鲜血直流……

    医官扬起手,想要打朱慈烺一巴掌,但是他伸出来就放下了。

    不敢打啊!

    “快救命啊!”

    朱慈烺突然将医官扑倒在地,按在身下,对着他的脸咬去。

    不救命行么?这一口下去,至少得破相,要是再传上鼠疫,会没命的!

    几个闯军将他死死抱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朱慈烺和医官分开。

    朱慈烺没咬到医官,转手又对着身边的闯军咬了一口,痛得这闯军嗷嗷直叫。

    咬完一口,朱慈烺用舌头舔了一圈带血的牙齿,傻呵呵地笑着,突然对着另一个闯军扑去……

    “啊……”

    这次惨叫的不是闯军,而是朱慈烺。

    他刚扑到闯军身上,李岩在后面将他一拳打晕。

    “将他抬进去,捆起来,千万别让他再出来疯了!”

    李岩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从言语中,能感受到李岩的失望之情。

    在车内看着朱慈烺痛咬医官的一幕,闫若曦差点没……笑出声来。

    能不好笑么?这表演,恐怕后世很多殿堂级别的演员,都未必能比得上。

    其实,昨天晚上朱慈烺就已经吃了消炎药和抗生素,他体内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这也是医官感觉他脉象稳定的原因。

    不止是朱慈烺,还有闫若曦也吃了消炎药。这几天她是密切接触者,吃一点也有预防的功效。

    ………………

    18日下午,闯军又一次做急行军,在晚间的时候,已经到达永平府。

    这永平府靠着青龙河而建,北面是燕山,西面是青龙河与滦河,东面150里就是山海关,是一个重要战略据点。

    李自成的驻跸之地,设在永平府的府衙,在永平府城内的一座小山上。

    朱慈烺和闫若曦被安排住在靠着永平府衙的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里。此刻,朱慈烺又发烧了,闫若曦正在给他擦拭。

    “姐姐,殿下的病好点了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当日在三河救的那个小姑娘。她家里人全部在鼠疫中丧生,无依无靠、身若浮萍,闫若曦觉得她可怜,将她收在身边。

    由于她长得与朱慈烺的妹妹昭仁公主比较像,朱慈烺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昭仁,小名叫兮兮。

    由于朱慈烺得了鼠疫,他与闫若曦一商量,将兮兮拜托给李岩收养。

    今天听说朱慈烺病情又加重了,大军一扎营,兮兮就赶紧过来探视。

    “哥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哥哥没事……咳咳!”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兮兮别看只有8、9岁,但是很有眼力见,进来之后就帮着忙东忙西。一会给闫若曦烧炕,一会打扫屋子,一会陪朱慈炤说话。

    她看见屋内有一个观音像,就虔诚的祈祷起来,“求菩萨帮哥哥早日康复……”

    小兮兮在观音像下祈祷了很长时间。

    闫若曦忙着照顾朱慈烺也没有打扰她。兮兮站起身来,感觉观音像有点脏,心道“帮助观音菩萨干净一下,也许能积攒一点公德,菩萨一高兴或许就能救下殿下”。

    她拿起一个鸡毛掸子为观音像掸起上面的尘土来。当鸡毛掸子扫到观音像后面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小疙瘩。

    “观音像怎么有这么大的土块,得把它扫掉”。

    兮兮用力一掸,只听房间内轰隆一声巨响,把朱慈烺和闫若曦都吓一大跳,观音像下居然出现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地道,肯定是地道,咱们有救了。

    朱慈烺都顾不得装病了,一下子蹦起来,兴奋地抱起了兮兮,高兴地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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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朝介绍:
崇祯十七年,已成为阶下囚的大明最后一个太子朱慈烺,偶尔看了一眼400年后的世界,看着破碎的山河,榛荒的大地,他大吼一声:“朕要重启大明,为华夏百姓拼出一个朗朗乾坤,为后世子孙争得永世尊严!”
建了一个群:1083741062重启大明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启大明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启大明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