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十章 劫持
眼见着城隍庙乱成一团,小昭仁一边大喊着:“停下……停下……都停下!”
一边让城隍庙外守卫的宪兵赶紧进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为了确保施粥过程中,不出问题,朱慈烺临时给小昭仁派遣了600名宪兵。
小昭仁为了流民吃饭时,不受打扰,只让其中的80名宪兵留在庙内。其他500多人都在城隍庙外待命。
现在情况紧急,她只能让这些人进来维持秩序。
“都不许动!”
“谁乱动就打谁!”
500多个宪兵冲进来后,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场面渐渐被他们弹压下来。
这时,蹲在墙角的刀疤脸突然喊道:“哎呦,我的肚子痛,粥里有毒!”
“是啊!我也痛,咱们都被勇卫军害了,这粥……有毒!”
又一个泼皮也顺势倒下。
开始大家还以为他们是表演,可随后,很多流民发现,自己的肚子也痛,要拉稀。
这时,流民开始群情激奋起来,是啊!这粥里有毒,宪兵还拿着棍子不断地打大家,他们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将流民都杀了,以免每天耗费这么多米么?
这时,一个被打得满头是血的泼皮,突然大喊一声:“杀人了!大家赶紧跑啊!”
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以及很多人中毒的“事实”,流民们再也不淡定了,都冲着城隍庙外冲去。
宪兵正在从庙外向里冲,流民反向外冲,两者不自觉地搅在一起。不断有流民被宪兵爆头,同时也有流民偷袭宪兵,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小昭仁尽管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是她幼稚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场面中,只能是风中的一叶草,大海中的一叶舟,起不到任何的波澜。
见情况混乱,10多个朱慈烺派来的勇卫军的亲兵,赶紧将小昭仁和妍妍围住,保护她们赶紧离开。
这时,在刀疤脸的带领下,几个泼皮突然从怀中拔出武器,偷袭这几名亲兵。
顿时,双方20多人已经绞杀在一起。
目前,小昭仁的身边,只有2名卫兵。他们紧紧地保护住她。
“哎呦!救命啊!”
这时,小昭仁发现,今天她救下的那个小男孩,正在被一个泼皮追打。正是白天抢饭的那个泼皮。
“可恶!赶紧救下那个小孩!”
她对身边的亲兵命令道。
亲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上前,想要救下那小男孩。
可谁知,他刚上前一步,要一脚踢开泼皮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小男孩冲着他的肋下,猛击一拳。
随即,他的胸口被泼皮狠狠地插进去一刀。
与此同时,他听见小昭仁的哀嚎声,用眼角余光一看,他已经被那小男孩的父母,狠狠地抱了起来,正向城隍庙外逃走。
轰!
这亲兵轰然倒下,不甘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
其他与泼皮缠斗的勇卫军各个都是好手,看到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贼人竟然布局如此精密,都挥舞手中的刀,拼命地杀回去。
尽管亲兵们都被泼皮缠斗着,但是还是有几人摆脱纠缠杀了过来。同时,城隍庙内的宪兵,也有几十人腾出手来,赶忙来救。
只见,泼皮等人将小昭仁和妍妍虏到城隍庙西部靠墙的位置。
众亲兵以为将贼人逼到墙角,小昭仁已经没事了,都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道,只见泼皮来到墙边,点燃墙上露出的一个药捻。
嗤……
轰!
一声巨响!
半丈高的墙轰然倒塌!
只见墙后早有一辆马车等候。泼皮等人将小昭仁和妍妍塞进马车,随即驾着车扬长而去。
追出来的亲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昭仁和妍妍被掳走!
……
眼前的这一切,被正在天上实验热气球的孙和鼎,用望远镜看得真切,他赶紧通过旗语,禀报闫若曦。
等闫若曦率人赶到时,匪徒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群流民还在闹事。
在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后,闫若曦命令道:“赶紧关闭城门,所有天津卫的宪兵,全部上街盘查过往的马车,一定不能让贼人将小昭仁和妍妍带出城!”
此时,还有流民在城隍庙中闹事,闫若曦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支火铳,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呯!
随着这声火铳声,流民吓得立即停止吵闹,维持秩序的宪兵也趁机归建。
闫若曦接着下令道:“所有人都不许出城隍庙,要一个接一个的排查!”
她知道,此次贼人偷袭城隍庙,肯定是蓄谋已久,而且是精心谋划的。肯定有不少人混在流民中,让宪兵将这些人控制住,肯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时,听护卫小昭仁的亲兵,讲述她被俘的经过,特别是讲到小男孩被打的一幕,以及之后流民吃了粥闹肚子的情况。
闫若曦对着身边的军医官说道:“检查一下,看这粥有没有问题!”
果然,军医官检查发现,这粥被人下了巴豆!
“从这个小孩开始查起,所有与他认识的人,都要筛一遍!”
“遵命!”
城隍庙又开始沸腾起来。
……
劫持小昭仁的马车,在城隍庙后的小胡同走了不到2里地。这时,街上已经出现了宪兵,开始盘查过往的车辆。
驾车的刀疤脸,回头看向泼皮,问道“现在咱们怎么办?”
破皮笑道:“向里拐,到河边!”
马车赶紧转向,向河边驶去,不一会就来到一个小桥边。
泼皮率先跳下马车。
咕咕
咕咕
他学了几声鸟叫。
立即有一艘小船从石桥下驶出。刀疤脸和那对夫妇,赶紧带着小昭仁和妍妍,弃车坐船。
正要离家,泼皮突然对着那对夫妇说道,“你们先别上船,先把这辆车处理掉,一会到老地方汇合!”
“遵命!”
夫妇架着马车回到小巷,他们拿出钥匙,开锁打开一个院子,将马车赶了进去!
丈夫模样的人,用手抹了一下女人的脸蛋,对着她说道:“婆娘,这次还是你演得真,就连我都被骗了过去!”
女人用手将他的手打开,“谁是你婆娘,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男人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都演了几次夫妇了,就是生米也该煮成熟饭了吧!”
女人抗议道:“你若是敢胡来,我可喊人了!”
她这一说,差点把男人给说乐了,“你喊吧!别把勇卫军招来!”
话毕,男人更肆无忌惮起来,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摸。
“进屋!别让人看见!”
女子无奈地说道。
随即她感觉整个人都腾空而起。
男子将他抱起,快速向房间走去。进屋后,男子开始迫不及待起来。不顾女子伸手阻止,向她的脸吻去!
“啊!”
女子发生一声惊叫。
男子心道,“这婆娘这次反应这么激烈呢?发生什么事了?”
他缓缓地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名壮汉,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闷棍袭来。
他缓缓地倒了下去!
来人是一个带着白毡帽的男子,看着地上的女子,他嘿嘿一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外之眼
天津卫,城隍庙。
朱慈烺刚从校场紧急赶了过来。
看着焦急的闫若曦,他赶紧宽慰道:“若曦,没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闫若曦知道,朱慈烺与小昭仁虽然不是兄妹,但是通过这些天相处,感情已经胜似兄妹。他所谓的尽在掌握,不过是给自己宽心罢了!
“烺,昭仁她一定会没事的!”
“肯定会没事的!”
这次朱慈烺说得特别自信!
通过对现场的查探,事情的经过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目前的关键是那对夫妇和泼皮打扮的人。
他们是劫持小昭仁和妍妍的匪徒,也很可能就是那日晚上刺杀闫若曦的背后主谋。
通过盘查,勇卫军还发现,10多个小泼皮,与这件事有关。但是,他们不过是临时雇用的外围人士,审问他们,只得出那名泼皮常在南城活动,别人总是叫他吴爷!
“哼,吴爷?”
朱慈烺冷哼了一声,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倒要看看这个吴爷,还有什么能耐!”
…
…
在朱慈烺出奇愤怒的时候,天津卫,娄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娄府的后堂,娄夫人还在悠闲地抽着水烟。
一朵朵烟圈,腾空而起,屋内满是白色的氤氲。
管家娄易侧立在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李掌柜的求见!他们已经得手了!”
“让他等!”
娄夫人淡然道。
“啊!竟然让他们去等?”
娄夫人这话,就连娄易都被惊了一跳。怎么回事?昨天娄夫人还急吼吼地逼着李掌柜的等人,赶紧动手,甚至不惜翻脸,今天怎么又不着急了呢?
他疑惑地看向娄夫人,有点不知所措。
好像是看透了娄易的心思,娄夫人淡然道:“他们没动手之前,是咱们求着他们,现在他们动手了,就要他们求着咱们!”
“那小姑娘对他们来说不值一钱,咱们手中的那3个人,对他们却很重要,你说怎么该不该着急呢?”
听娄夫人这么一说,娄易恍然大悟,赶紧竖起大拇指,“夫人所言极是!”
“我这就将李掌柜的支走!”
“你告诉他,晚上到城东的太平仓交易!只能带五个人,否则,我就停止交易!”
“扎!”
娄易转身离去!
…
…
在娄易离开后不久,娄夫人猛地坐了起来,她来到卧室内的一尊观音像前,轻轻地扭,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墙面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
此人身材魁梧,面相粗犷,最特别是就是说在密室内,他的头上都戴着白色毡帽!
他进入卧室后,伸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娄夫人的小蛮腰,缓缓地说道:“几年不见,没想到我的小秀儿,已经成长为一只雄鹰了!”
没等娄夫人说话,他一把夺过娄夫人手中的水烟,扔到一边,继续说道:“被抽这玩意,老得快!”
娄夫人羞滴滴地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富察,这几年,你一次都不来看人家,我才不怕老呢!”
“长夜漫漫,每日都要对着娄光先那老鬼,烦都烦死了!”
被叫做富察的男子,抓住娄夫人的手,柔声道:“这次我来就不会走了!再也不和芳儿分开了!”
“当真?”
富察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军明天就到!你不要去见那些人,过了明天,整个天津卫都是咱们的了,他们不都是案板上的肉么?”
娄夫人点点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突然问道:“富察,这次来天津,你是副将吧?”
富察点点头,握着娄夫人的手说道,“南下后,我一定立下战功,将这个副字去掉!”
娄夫人用力抓住他的手说道:“哪里还用的上将来,今天晚上奴家就要给你一份大功劳!”
富察一把将娄夫人搂在怀里,接着说道:“会不会很危险?”
娄夫人坐在富察的怀里,任凭他轻轻地抚摸,像是在喃喃自语,“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
…
天津卫,城南,当铺。
李掌柜的重重回来,没等进屋,年轻泼皮就拉住他问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邦辅,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顺利,那婆娘居然给我吃闭门羹,说晚上到太平仓交易。”
几个人进屋后,吴掌柜的将去娄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与众人。
接下来怎么办?几个人都不知所措。若是只带5个人去,与娄夫人进行交易,恐怕会有危险!
但是,众人精心筹划这么久,不就是与娄夫人进行交易么?现在若是不去,以前的准备岂不是前功尽弃?
年轻人闭着眼睛似乎是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看向“刀疤脸”道:“冷逢阳,马国瑊两口子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是街上的勇卫军盘查得紧,他们一时难以回来!”
“喔!”
年轻人冷哼一声!
他又接着问道:“在城东咱们有多少人?”
刀疤脸回答道:“有30多人,身手好的我都派到城东了!”
他又想了想,接着说道:“娄府昨天能战的家丁,都被勇卫军诱杀了,现在能打的不到20人!拿下他们绰绰有余!”
“要不他们也不会想到利用咱们去对付勇卫军!”
年轻人笑了一下,“逢阳,看来你对娄家很熟啊!”
刀疤脸吓得赶紧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说道:“职责所在,一刻也不敢耽误!”
年轻人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说道:“大家都像逢阳一样尽职,这件事岂能耽搁这么久!现在开始,大家都打足精神,看好了那个伪公主,今晚上我倒要看看这娄夫人有什么能耐!”
“遵命!”
几个人鱼贯而出!
“之鄂,你先留一下!”
在几个人离开之际,被称作老大的年轻人,突然将吴掌柜的单独留下。
“之鄂,你那边还有几个精干的兄弟?”
“大约20多人,都是从北京带来的!”
“好,全部都集中到城西!另外,你要……”
他伏在吴掌柜的耳边,又是一番布置!
嘀咕一阵后,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即,吴掌柜的从后门匆匆离去!
在出门后,吴掌柜的特意向后看了又看,确定没被盯梢后,他才赶紧进入一个小巷,转眼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在30丈的空中,一双“天外之眼”正通过望远镜,死死地盯着他的行踪!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交易
黄昏。
天津卫,城东,太平仓。
这里是靠近海河的一个仓库。本来是管家的,娄光先当上副总兵之后,这个仓库开始姓娄!
5个身影,正在慢慢地靠近。
一边走,刀疤脸对着领头的年轻人说道:“老大放心,咱们的人已经控制了这一带,只要那婆娘来,保证让她有来无回!”
年轻人看了一眼四周,确实不少熟悉的人,已经布置到这条街上。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向太平仓走去!
等他们进入太平仓时,发现里面已经站着一个人。
对,只有一个人。
正是娄府的管家娄易!
“我们要的人呢?”年轻人问道。
娄易并未回话,而是问道:“你们的人带来了么?”
“当然!”
年轻人一挥手,手下立即来到仓库中的一个木箱子边,将它打开,里面出现一个麻袋。他再将麻袋打开,里面传出吱吱的挣扎声。
小昭仁就在里面。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刀疤脸狠狠地踢了一脚麻袋,里面发出一阵吱吱的声音!
原来,这些人早就来到太平仓,将小昭仁放在里面。
“我们的人呢?”
娄易并未说话,而是指了指仓库外的海河码头。
上面有一艘小船。
“上船交易!”
年轻人带着刀疤脸、吴掌柜的、泼皮等4人,跟着娄易鱼贯而入,来到船上。可是,上船后依然没有自己想要的人。
“你敢耍老子!”
泼皮大怒,伸出拳头就要打娄易。
娄易急忙闪躲,笑道:“这天津卫都是勇卫军的人,娄夫人怕大家有危险,这才临时将交易地点,转换到城西的永平仓库!”
“你混蛋!”
泼皮恼羞成怒!
他能不怒么?在太平仓周围,他已经布置了几十人,陆上、水中都有暗线,若是在这里交易,娄夫人来了,向走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所有的布置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能不急么?
“臭婆娘,不讲信誉,怪不得死男人!”
泼皮发泄式的骂道。
娄易微笑不止。他能不笑么?一进太平仓他就发现,这里早就被对方控制。现在强行转换交易地点,让对方所有的准备全部落空,能不高兴么?
虽然已经是黄昏,但是海河上却来来往往,很多船只通行。
这条小船在海河上通行,就像一只鱼在水里穿梭,并未引起多大的关注。
“停!”
突然,娄易叫停了小船,指着后方的2条小船说道:“黄头领,这2条船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看了一眼泼皮,他对着后方的船,吹了一声口哨,随即2条船就不再跟过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船终于来到城西,永平仓。
这里与太平仓不同,虽然仓库小了很多,但是却更封闭。
而且,永平仓的地势较高,站在永平仓中,周围的建筑都一览无余,从这里设埋伏,简直是难上加难。
被叫做黄头领的年轻人,不禁暗自佩服起娄夫人起来。这娘们,确实了不起!
“哈哈哈哈……”
一行人进入永平仓后,立即被一声爽朗的笑声所吸引。
正是娄夫人。
他左边站着的是娄易。
“你的人带来了么?”
年轻人看向娄夫人。
娄夫人并未答话,而是笑了笑,一挥手。
此时,永平仓的二楼,突然出现3个人,都被绑在柱子上,嘴中堵着布,即便如此还是能感受到他们很不满,正在问候娄夫人的母亲。
娄夫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面的几个人身上。
“臭婆娘,放了他们几个!”
“这几条老狗,我早就不想要了,你们若是杀了那王之明,我早就将他们放了!”娄夫人说道。
“杀王之明谈何容易?我们白白损失了好几个兄弟!”
吴掌柜的抱怨道。
“那就将他妹妹交出来,我用她来引王之明出来!”
“好,先将他们3个放了,我就将此人送你!”
“黄指挥使,你当老娘是刚入行么?”
娄夫人这话,在情理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她能狡兔三窟,不断变换交易地点,足以说明她是个“老鸟”,岂能轻易将自己手中的人质交出来呢?
让这个黄指挥使意外的是,娄夫人居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就是锦衣卫的掌刑使,黄涪!
本来,他应该是呆在北京,但是年初时,天津漕运码头30万担的粮草突然不翼而飞。这可是专供关宁军的粮食,一个粒都不能少。现在直接丢了30万担,这还了得?
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这才让黄涪带人来天津查案。
一转眼,已经将近3个月了,可是还是毫无头绪。而在这个过程中,李自成攻克北京,李若琏殉国,锦衣卫不是守城时战死,就是逃之夭夭,如鸟兽散。
黄涪在天津就成了断了线的风筝。
他本来也想去南京,可是案子没查完,他怎么好意思走呢?所以,他还是带人一直查下去。好在年初他来时,带足了经费,手下们一直有钱花,大家也都比较安心。
“自己秘密来天津办案,这娄夫人怎么知道自己的来历?说不定她与这案子有关!”黄涪疑惑地看向娄夫人。
“啊!”
黄涪还在诧异,突然头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他抬头一看,二楼上绑着的三个人,正在被人暴打!
黄涪知道,娄夫人这么做,其实就是提醒自己,别磨蹭,赶紧交易!
他无奈的点点头。
“邦辅,和他们换人!”
泼皮模样的人,押着小昭仁慢慢向对面走过去。
此时,娄易早就站在吴邦辅之前(泼皮),而楼上的家丁也解下绳子,将三个人换下,准备走马换将!
换人的过程很简单,吴邦辅将小昭仁交到娄易手中,同时,娄易解下那三个人的绳索。
在娄易押解小昭仁的过程时,三个人赶紧向着黄涪的方向狂奔。
就在3人来到黄涪身前的瞬间,他突然出手,猛地一拳向娄夫人打去。同时,吴邦辅也一拳向娄易打去,而吴掌柜的和刀疤脸也从不同角度对着娄夫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
不得不说,黄涪、吴邦辅等人还是颇具实力的。他们联手出击,珠联璧合、配合默契,一点都不给娄夫人反击的机会。竟然没等站在一边的娄易反应过来,毫不费力地将她擒拿。
“黄指挥使,你若是想老娘,你直接说话啊!我一定会乐不得的,何必要用强呢?”
此刻,娄夫人正躺在黄涪的怀里撒娇。
“真他娘的骚!”
黄涪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骂道。
在他眼中,娄夫人虽然出身不算好,但好歹也是娄光先明媒正娶的人,总兵府人的架子还是要有的,岂能在人前这么贱!
黄涪的眼中写满了不屑!
娄夫人好像是根本没有看懂黄涪的眼神,她接着撒娇道:“黄指挥使,你弄痛人家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黄涪没有搭理娄夫人,手更用力地捏了她一把。
“哎呦,锦衣卫揩油了!”
娄夫人不要脸地骂起来。
她这么一闹,若是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黄涪正在非礼她呢!
好在黄涪是就锦衣卫出身,对待犯人很有一套,他知道,让娄夫人闭嘴,就不能和她讲理,而是要手上更有力道。
因此,他手上更加用力了,一边使劲儿,他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来历?”
娄夫人现在显然是已经痛了,她说话已经没了骚劲儿,淡淡地说道:“自然是他告诉我的!”
“他?是娄光先么?那批漕运的粮食,是不是进了娄光先的腰包?”
黄涪接着问道。
“黄大人,你先松手,我将知道的全告诉你!”
“你先说,我再松手!”
“好,你轻点,奴家……痛……”
“啊……”
“好,我说……我说……你轻点!”
黄涪稍微松点力道后,娄夫人幽幽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是黄指挥使,还知道,吴掌柜的叫蒋之鄂,是天津卫锦衣卫的负责人,在这里开酒店已经很长时间了。”
娄夫人又看了一眼泼皮说道:“你叫吴邦辅是锦衣卫的百户!”
她又看向刀疤脸微微一笑说道:“这位是冷逢阳,锦衣卫的小旗!”
“这些都是娄光先给你说的?”
娄夫人幽幽地说道:“是,又不是!”
“此话怎讲?”
“娄光先确实在你们一进入天津卫,就将你们的情况,说与我听。但其实不用他说,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
“你是谁?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黄涪设想过,娄夫人通过娄光先知道自己等人的行踪,毕竟在魏忠贤之后,锦衣卫就再也不是铁板一块。
崇祯登基后,为了显示自己虚怀若谷,与东林党控制的文官们妥协,取消锦衣卫的侦查功能。
锦衣卫的前身是明太祖朱元璋设立的“拱卫司”,后改称“亲军都尉府”,统辖仪鸾司,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
洪武十五年(1382年),裁撤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改置锦衣卫。
锦衣卫主要任务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并进行一定的谍报工作!在万历朝鲜战争中收集了大量的日军军情。
崇祯大笔一挥,直接让锦衣卫少了侦查功能。没侦查,怎么逮捕,审问?
所以后来锦衣卫就剩下天子仪仗队,以及安保的功能。
在这种情况下,锦衣卫中很多人都开始向官员靠拢。很多人都成了官员的附庸,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行踪被泄露,应该不算太意外!
谁打听、关注自己的行踪,最有可能这个案子就与谁有关!
可是,听说娄夫人竟然也知道自己的行踪,他不淡定起来,暗道:“谁告诉她的?难道娄夫人背后也有人?”
想到这,他疑惑的看向娄夫人,像是在问什么。
这时,娄夫人接着说道:“我还知道,你们一直查粮食失踪的案子,却一直没有线索!”
“30万担粮食,突然在码头消失,能去哪呢?肯定是当地权贵下的手,可是你们却一直查不出线索,一旦刚要接近线索,你们盯上的人,不是人间消失,就是突然死亡!”
“这是为什么呢?肯定是你们的人中有内鬼!”
“内鬼是谁?”
黄涪猛地用了去掐娄夫人。
“你轻点!”
“哎呦!”
“我说!内鬼就是他……”
娄夫人突然用手指向刀疤脸!
顺着娄夫人的手指,黄涪看向刀疤脸说道:“冷逢阳,果然是你!”
他伸手就要去抓冷逢阳,可是,黄涪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呆呆地看向娄夫人,像是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黄涪,此刻的吴邦辅、蒋之鄂,全部都不能动弹,全身乏力!
只见冷逢阳笑着走到娄夫人身边,一边走,一边扔到手中的,一个香囊状的东西,笑着说道:“这迷香果然管用,你给我倒!”
话毕,他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地捅了一下黄培,他随即应声倒地。
原来在黄培审问娄夫人的时候,趁着众人都将注意力专注在娄夫人,他早就偷偷地拿出迷香,直到现在中毒已深,众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冷逢阳赶紧来到娄夫人身前,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拿出一个香囊,放到她的鼻子边,让她闻了几下。
一边让娄夫人闻解药,他的手还不老实地在娄夫人的屁股上,轻轻地掐了一下!
片刻,娄夫人已经恢复往日的神采,她站起身来。她瞪了冷逢阳一眼,骂道:“动作磨磨蹭蹭的,这么慢,你想害死老娘啊!他们要是把老娘废了,看你以后找谁享乐去!”
“我的错!”
“我的错!”
冷逢阳连声道歉。
娄夫人用脚狠狠地踢了黄培一脚道:“你把老娘修理成这样,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话毕,他又狠狠地踢了黄培几脚,还不解气,他对着娄易说道:“拿火盆来!我要让锦衣卫的掌刑使,自己尝尝被动刑的滋味!”
此刻黄培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娄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笑着问道:“黄指挥使,你是不是还在等从北京带来的20多个锦衣卫?”
看黄培面带惊讶之情,娄夫人放声大笑道:“别等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哈哈哈哈……”
她放荡的笑声在仓库中不断地回响!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将手拿开
娄夫人说得没错,在去太平仓之前,黄培就已经对冷逢阳有所怀疑,他让蒋之鄂将他从北京带来的20名锦衣卫的精锐,全部提前安排到城西。
所以,在太平仓听说娄夫人要更换交易地点,黄培并不慌张,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因此,即使是被冷逢阳用迷香迷倒,他还是坚信自己能够翻盘。
毕竟,他手中还有底牌,不到最后一刻,分不出输赢胜负。
刚才,娄夫人不也是像一条母狗一样,躺在地上任由自己蹂躏么?
可是,娄夫人却迅速将他的信心破灭。只见她拍了拍手,2楼上立即站起来20多名娄府的家丁,他们手中都擒着一个锦衣卫,正是他从北京亲自带来的弟兄。
“臭婆娘,老子要杀了你!”
黄培此刻恼羞成怒,奋力地向娄夫人扑过去,可是他现在哪还有气力?
不用娄夫人动手,立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看着躺在地上怀疑人生的黄培、吴邦辅等人,娄夫人笑着说道:“想不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黄培等人全部不甘地点点头。
此刻,再让他们捉拿背后的黑手,肯定是不可能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了解事情的经过,不让自己带着遗憾去死而已!
娄夫人搬过来一个凳子,悠悠地说道:“今年年初,李自成已经从西安起兵,开始广发英雄帖,招揽明朝的官员,娄光先、原毓宗都在其中!”
“闯王来了,拿什么当投名状?出钱……他俩是舍不得的!”
“怎么办?他们就盯上了这批漕运的粮食!”
粮食是天津水师从海路运来的。要截取这批粮食,只能从陆路动手。粮食转运到天津卫时,就放在城东的太平仓,他们就一夜之间搬光了这批粮食!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偷,为何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不是没有露馅,而是知道真相的人,都被他们……”
娄夫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加上,这批粮食被湮下来不久,大明就亡了,因此更没人去找这批粮食!”
“现在这批粮食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毕,娄夫人起身,来到仓库内的一排排草垛旁,拿出一柄短剑,用力一捅,立即白花花的大米,立即像是瀑布一样,滚滚流了出来!
黄培没有想到,自己在天津卫查了3个多月,要找的粮食,只是从城东的太平仓,被运到了城西的永平仓!
仅仅20多里的距离而已!
黄培看了一眼娄夫人道:“这里是晋商的仓库,难道你是晋商的人?”
“哈哈哈……”
娄夫人再次肆意的大笑起来,“我是晋商的人?那群奴才,岂敢做我的主子?”
“奴才……主子?”
此刻,不用娄夫人再说话,黄培等人已经明白娄夫人的真实身份……女鞑子!
“她怎么来到娄光先身边的?她都干了哪些坏事?”
“既然,娄夫人是女鞑子,娄光先为何不降清,却投降了李自成?”
一个个关于娄夫人的疑问在黄培大脑中飞快地盘问着!
不等黄培再问,娄夫人已经开始徐徐说话。
“我本名叫赫舍里??纳秀,本来可以在关外悠闲的牧马、打猎,纵横在白山黑水之间。但直到有一天,我的哥哥跟着大军一起入关,再也没有回来!”
娄夫人此刻眼睛中冒着凶光,接着说道:“从那一刻起,我就对天发誓,一定要为哥哥报仇。这才抛弃我的爱人,来到这天津卫,先是做一名瘦马,之后来到娄光先的府上,拼命地取悦他,为讨他欢喜不惜喝尿,直到现在才终于坐上夫人的宝座……”
说到此,娄夫人的眼中泛满泪花,可以想象这10年来,为了上位,她受了多少苦。
但是,黄培却一点都不同情她。按照娄夫人的说法,他的哥哥是入关时战死的。
满人入关干什么?可不是请客吃饭,他们入关就是要打劫来的!所到之处,杀戮无数,罪恶滔天。
娄夫人的哥哥只战死一人,但是每一个满八旗的旗兵战死,就意味着百倍,甚至千倍的普通百姓因此惨死。
他们的命又去找谁算账呢?
黄培看了一眼娄夫人淡淡地说道:“崇祯九年阿济格等率军入关!此役,清军共克12城,56战皆胜,获人畜17万9千8百,至于被屠杀者不计其数!”
“崇祯十一年年多尔衮率军入关,将济南屠杀烧毁一空,仅济南一地就杀了20万人。获人畜46万2千3百。”
“崇祯十五年,阿巴泰率军入关,俘获人口36万9千人,驼、马、骡、牛、驴、羊共32万1千余头!”
“清军这五次入关,至少造成了1000万人的死伤,导致北方经济彻底崩溃!这笔账又给谁算呢?”
黄培知道,娄夫人的哥哥战死,只是她一家的悲剧。但是清军前五次入关劫掠,简直是人间的悲剧!
娄夫人被黄培的话,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冷笑一声道:“一群尼堪,你们的命简直不堪一提!就是杀1万人,也比不上我哥哥一人的性命!”
“满人的命值钱,汉人就不值钱么?要知道,你们以前的老汉,可是在汉人手下做官,还认了义父!难道他的命也贱么?”
“住嘴!”
娄夫人立即暴怒起来。
她对着黄培喊道:“你们汉人就会逞口舌之快,现在老娘就将你们全部扔到天津外去喂狗!看你们的嘴快,还是那狗的嘴快!”
听说娄夫人要将黄培等人全部拉出去喂狗,刀疤脸冷逢阳赶紧出面阻止。
倒不是他与黄培等人有多少友谊,而是这样干却是不安全。现在天津卫街面上到处都是勇卫军,弄这么多的人出城,这不是玩火么?
冷逢阳一把抱住娄夫人,柔声说道:“宝贝,一会将他们杀了给你消气,千万不能将他们带出城,否则会很危险的!”
若是平日,冷逢阳这么一说话,娄夫人早就转怒为笑,可今日,她却更不高兴了,冷冷地说道:“臭尼堪,将你的狗爪子拿开,老娘也是你想摸就能摸的!”
“啊!”
冷逢阳一时不知所措,呆呆地看向娄夫人!
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冷逢阳正在诧异的功夫,突然一剑从他的脖子上划过,他努力想要张张嘴,却始终无能为力。
轰然倒下,不甘地闭上双眼!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调包
为了三两肉,不惜卖朋友。
显然,冷逢阳是死有余辜的。但他这样死了,却非常的憋屈。因为杀死他的正是富察。
作为娄夫人的老情人,他在背后听说冷逢阳与娄夫人不清不楚,不自觉地给自己戴上一个大绿帽子,岂能善罢甘休,窜出来果断一剑将冷逢阳毙命!
“臭尼堪,若不是今天爷没空,非要阉了你不可!”
他用冷逢阳的尸体,擦了擦自己的宝剑,接着对黄培等人说道:“现在轮到你们了,谁先受死?”
“慢着,他们还有用!”
见在绿帽子的刺激下,富察已经杀红了眼,娄夫人赶紧出言阻止!
娄夫人走到黄培身边,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我大清已经入关,定鼎天下是早晚的事,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们配合我,将那王之明诱杀,以后你们都有享不尽的荣华!”
“啊,呸!”
没等娄夫人讲话说完,黄培已经一口浓痰吐到她脸上。
“你……”
气得娄夫人说不出话来!
富察哪里允许娄夫人受这样的委屈,他对着黄培就是一顿的拳打脚踢。
还嫌不过瘾,他拔剑就要斩杀黄培。
“等等!一会拿他们,还有那三条老狗,一起去威胁王之明,或许还有用!”
“秀儿,我敢打保票,那王之明不是明朝的宗室,他就是一个起义的农民,这群人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娄夫人双手抱着胸没有说话。
她淡淡地道:“先看看这昭仁公主再说!拿她调出王之明,一起就水落石出了!”
“嗯!”
话毕,富察冲着装有小昭仁的麻袋走去,打开麻袋,用力一抖,随着哎呦的一声惨叫,一个小孩被从麻袋中甩了出来。
可能是富察用力过猛,这小孩不断地在地上翻滚,几下子竟然滚到娄夫人的脚下!
“你轻点,别把她摔坏了,若是……”
娄夫人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突然不知所措。
眼前这小孩子那是什么小昭仁,竟然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怎么回事?”
娄夫人看向眼前的小男孩,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小男孩也冤啊!本来就在船上,不知不觉被绑了票,与小昭仁掉了包,他怎么知道!
娄夫人接着又对着黄培喊道:“你们什么时候掉的包,昭仁在哪?”
黄培也是一脸懵懂。这小男孩正是今日在城隍庙中,小昭仁施粥时,制造混乱,趁机劫持她的那名男孩!
他怎么在这?
他为何在这?
随即他将目光看向吴邦辅等人,他们更是满脸懵逼。
不过,让敌人不高兴的事,就是对自己有利的事。至少,没有劫持到小昭仁,现在看起来对自己有利,黄培故作高傲地抬起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可惹怒了娄夫人的逆鳞。她以为黄培是在故意搞事情,拔出剑就要刺杀他。
黄培安然地闭上眼睛。
娄夫人知道,黄培这是故意在激怒自己,他此刻求的就是速死!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突然一脚狠狠地踢到黄培的肚子上,踢得他嗷嗷直叫。
随即,娄夫人走到另外3人身边,对着黄培说道:“你若是不交出昭仁,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这三人虽然被堵着嘴,似乎都在不断地骂着娄夫人。其中岁数最大的人,看样子骂得最凶!
“侯峒曾,你的嘴再动,我就割掉你舌头!”
这名叫做侯峒曾的男子,顿时嘴安静了许多。他不怕死,但是却怕没了舌头!
随即,娄夫人将剑架在侯峒曾的脖子上,再次看向黄培,“说还是不说?”
“且慢!”
黄培心中叫苦,暗道:“我等此次前来,就是要换这3个人的,但是小昭仁中途被掉包,却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知道,现在说不知道,娄夫人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杀了这3个人。
这3人都是南方有名的世子,尤其是侯峒曾,更是无论是才情、人品,还是仕途中的名声,都是非常的高!
侯峒曾早在天启五年就中进士,授南京武选主事。为政有声,刚正不阿。与徐石麒、陈洪谧称“南都三清”。
另外两人黄淳耀、黄渊耀是一对兄弟,在江南也颇有威望!
可以说,他们在南京的东林党中威望颇高,为人上又不酸气。黄培想要救他们,一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准备通过他们三个的举荐,进入南京,谋求一个不错的职位。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候峒曾、黄淳耀、黄渊耀等三人是国士。眼下清军入关,闯贼横行,救下他们,就是给大明来一份希望。
而且,黄培知道,娄夫人现在已经控制了天津卫码头,她能抓住候峒曾、黄淳耀、黄渊耀等三人,其实就能抓住南下的其他官员,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他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將3人救下来。
可眼下,昭仁被掉包,怎么救这3个人呢?
黄培虽然在锦衣卫也办过不少的案子,经历无数的大风大浪,但是遇到这个情况,他也是急得冷汗直流!
娄夫人看他半天没说话,以为是黄培“做贼心虚”,一怒之下,她用剑狠狠地抵近候峒曾的脖子,吼道:“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杀了他!”
顷刻间,一注鲜血从候峒曾的脖子上流下,顺着娄夫人手中的剑,一滴一滴地流下。
“贱人,你杀了老夫吧!”
候峒曾对着娄夫人痛骂起来。
这时,娄夫人身边的一个麻袋,突然倒下来,重重地向她砸去。娄夫人赶紧向外侧一个侧步,赶紧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旁边的几垛麻袋也同时运动,向娄易和富察砸去。
他二人也赶紧向一边躲开。只见这时,货物垛中同时窜出10多个壮汉,快速将娄夫人,娄易和富察团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仓库的二楼同时出现20多个兵士,他们手拿着火铳,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娄夫人等三人。
怎么回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间娄夫人已是不知所措……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绝情的苦情戏
娄夫人在进入永平仓之前,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几十名家丁。现在这些人现在在哪?怎么突然变成另一支人马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夫人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其实,不止是娄夫人,在场的黄培等人也是瞬间大脑短路。
娄夫人自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在朱慈烺的掌控之中。
当杀手第一次出现时,朱慈烺就断定,肯定还会有第二次,那么杀手会怎么下手呢?
当朱慈烺加强总兵府的安保后,整日在城隍庙施粥的小昭仁,就会成为杀手唯一的目标。
因此,这些天朱慈烺让萧三式缺席勇卫军的训练,专门带人暗中保护小昭仁,并顺便找出幕后的黑手。
这些日子,萧三式可是忙坏了,他不但在城隍庙布置安保,让20个兵士,化装成流民,混在施粥的队伍中。并在城隍庙周围几条街都设置不少的暗桩。
此外,萧三式还在娄夫人府上加紧盯梢。今日发现20多名娄府的家丁,突然异动,化装成平民分批到永平仓集结,赶紧过来提前将娄府家丁全部都提前解决。
至于,小昭仁为何会被调包,则全是热气球的功劳。劫持小昭仁的马车,一直在孙和鼎的视线之内。
通过望远镜,孙和鼎将吴邦辅等人的运动线路,看得一清二楚,并通过旗语,顺利传达给地面上。
吴邦辅让那对“夫妻”回去将马车隐匿,立即就被萧三式带人擒拿。在城隍庙使坏的小孩也在其中!
而黄培想在太平仓与娄夫人交易,让吴邦辅将装有小昭仁的麻袋放在仓库中,这时萧三式就带人将麻袋调包。
就这样,小昭仁变成了半大小子。
今日的黄培,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会是胜利的喜悦,一会是失败的彷徨,现在他则是心中写满了迷茫。现在被“假太子”王之明擒拿,该怎么办呢?
目前,娄夫人可顾不上感慨这些。看见楼上的20多个兵士,她知道,要走只能现在走,好在楼上兵士拿的是火铳。看起来很给力,其实她并不怕。
楼上与楼下只有几丈远,对方只有一次射杀的机会,而且他们其实根本就不敢发射火铳。
为何?火铳可是没什么准头的。现在娄夫人与黄培、侯峒曾等人都在楼下,最多相距几丈远,若是打火铳,不定是伤到谁呢!
她判断,这个王之明煞费苦心,又是调包,又是故意放黄培等人擒拿小昭仁,肯定有多图谋,至少是不希望黄培等人去死。
因此,楼上的火铳手根本不敢乱开枪。
至于楼下货物跺中杀出的勇卫军,她可不是吃醋的。
只见娄夫人突然从身上拔出一柄短剑,快速向身边的勇卫军刺去,与此同时富察、娄易几乎同时发难,快速向身边的勇卫军袭去。
这些勇卫军都是朱慈烺精挑细选的,身手不凡、动作敏捷。但他们的不凡,只是相对于普通士兵而已,若是与娄夫人等几个高手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短短几个回合,就有10多个勇卫军倒地。而楼上的勇卫军也如娄夫人所料,摆设而已!
在快速出手杀死身边的勇卫军后,娄夫人看了一眼富察,果然是情人眼中有默契,不用说话,两人同时向永平仓的后门杀去。
娄易则是拿着短刀,死死地挡住追来的萧三式等人。
“夫人,快走!我殿后!”
娄夫人和富察就像是一对发疯的狗,一路杀出后门,来到码头之上。
由于在永平仓中,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时辰,此刻已经是夜幕降临。所以,码头上已经点燃了灯。
不过让她们绝望的是,此时码头的灯光之下,已经站着50多个勇卫军,各个手持火铳,黑漆漆的枪口全部对着2人。
怎么办?
现在想回杀死不可能的!萧三式已经带人从后面追了过来,断了他们回永平仓的路。
娄夫人和富察对视一眼,只见娄夫人突然拿出一个烟花,点燃抛向空中,夜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焰火。
即使是十几里之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点燃烟火后,娄夫人看向富察问道:“富察,你爱我么?”
“当然!海枯石烂,山峰无棱,我对秀儿的爱不变!”
看见娄夫人和富察说起最后的情话,追赶的萧三式等人都放缓了追赶的脚步。
而码头上,端着火铳正准备点燃的勇卫军,也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反正这对鞑子鸳鸯,已经是瓮中之鳖,让她们做个道别吧!
娄夫人深情地看向富察,继续问道:“那你愿意为秀儿去死么?”
“别说是死,就是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
为了证明自己的爱,富察接着又说道:“我在塞外等了你10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能和你死在一起,这辈子值了!”
话毕,富察发出粗犷的笑声!
娄夫人将富察死死地抱住,用力亲吻他的脸庞:“此生有你,奴家值了!”
“呯”
“呯、呯”
随即,几声火铳声响彻夜空。
“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夜空。
“噗通!”
在火铳响过后,是一声失足落水的声音。
慌慌忙忙赶过来的萧三式,对着眼前的卫河,一脸的懊恼。
他身后的勇卫军,拿起火铳对着河水,泄愤式地一通猛射。
可这已经是于事无补,娄夫人已经跳进河中,逃之夭夭。
原来,娄夫人问富察愿不愿意为她而死时,勇卫军将士们都以为这是这对鸳鸯临死时的示爱,富察也是这么想的。
可谁曾想,这竟是娄夫人的欲盖弥彰之计。在勇卫军听得入神,富察说得动情时,娄夫人突然死死抱住富察,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向1丈多远的勇卫军冲过去。
对方只能开枪。
这么短的距离,只够发射一次火铳的,所有的火铳都打到了富察的身上。
正常的火铳,这么近的距离是能够打穿1个人的。可惜的是,富察和娄夫人身上都穿了软甲,所以火铳对她并没有产生伤害。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娄夫人已经杀死2名兵士,跳进了卫河之中。
众人只能是在这夜空中,对着堂堂流水惆怅!
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绝情的苦情戏!
这女鞑子太狡猾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锦衣卫
“赶快!封锁天津卫各门,绝不能让这女鞑子跑了!”
“你们几个赶快上船,沿着卫河去追,这女鞑子只要换气,在水面上冒头,你们就将她抓回来!”
“你们几个带队将娄府抄家,多有仆役通通抓起来!”
“将这些人带回去,交给太子殿下审问!”
萧三式垂头丧气地让手下兵士将黄培、侯峒曾押回总兵府。
为了这场围捕,他放弃在校场带兵操练,整日就躲在城隍庙附近,可最终却让娄夫人跑了,他心有不甘啊!
…
…
天津卫,总兵府。
朱慈烺端坐在大堂中,看着眼前被带进来黄培等人。
“跪下!”
黄培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说什么也不跪。萧三式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跪下。
朱慈烺并未制止,黄培等人下跪,是理所应当的,他承受得起。
其实,对于眼前的局面,朱慈烺也有点始料不及,他原以为娄夫人和黄培分别是鞑子和李自成的人。
没想到,黄培竟然是锦衣卫,大明朝在3月19日,随着崇祯在煤山自挂东南枝,就已经烟消云散。可这些人,在大明亡了后,依然还继续工作,就凭这一点,就值得肯定。
这才是大明的忠臣!
想到这,他缓缓地对着黄培说道:“黄培,你抬起头来,看看本宫是谁?”
黄培进来时,垂头丧气的,当朱慈烺叫他,他心道:“不过是一个冒牌太子,有什么好叫的,真是大惊小怪!”
可是看到朱慈烺,他却顿时心中一惊,“妈耶,这假太子怎么是真的!”
怕自己上当,他使劲揉揉眼睛,从头到脚反复打量朱慈烺,连续看了至少3遍。
真是太子!
黄培是锦衣卫的掌刑使,虽然官不大,但也经常在皇宫中出没。而早在一年之前,崇祯帝被朝政搞得焦头烂额,让朱慈烺在御前听证,曝光率大大增加。
黄培见过朱慈烺几次。
可惜,那日他亲自去城隍庙,施粥的人已经换成小昭仁。黄培也见过昭仁公主,见小昭仁是假公主,所以就天真的认为,这个王之明肯定不是朱慈烺。
他没想到,传说中被李自成劫持走的太子,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呜呜”
“臣有罪!”
黄培竟然大声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黄培没想到,自己一心为了大明,却在天津卫处处与太子为敌,险些成为鞑子的帮凶,这真是大罪过!
他失声痛哭起来。
“爱卿莫哭,本宫不是好好的么?”
啊!
“爱卿?臣有罪?什么情况?”
此刻,黄培身边的跪着的吴邦辅、蒋之鄂,即使是傻子,也知道眼前的太子是真的!
二人赶紧像小鸡啄米一样不断地磕头,“臣死罪!请太子殿下责罚!”
身边的侯峒曾曾经在吏部任职,见过崇祯不少次,虽然对太子没什么印象,但是经过黄培等人这么一渲染,也知道眼前的朱慈烺是真的。
他赶紧叩拜:“臣,侯峒曾叩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仔细端详着侯峒曾,这个后世被称作嘉定三杰之首的人,已经50岁年纪,不过倒是鹤发童颜,颇有风骨。
不止是有风骨,简直是骨头硬。为了保住自己的头发,他丢掉自己的脑袋也在所不惜。带领嘉定的上万百姓,与清军抗衡。
要知道,此时比他有名的钱谦益,发生了著名的“水太凉”事件,还向多铎献策,“吴下民风柔弱,飞檄可定,无须用兵。”
侯峒曾却带着乡民,将清军的精锐挡在嘉定外10多日,还打死了李成栋的弟弟李成林。
侯峒曾的骨头够硬!
现在对朱慈烺来说,所要的人才,德才兼备固然最好,但是骨头必须硬!
想到这,朱慈烺赶紧走下来,一把扶住侯峒曾等人,说道:“让爱卿们受委屈了!”
“赐座,本宫要与诸位爱卿秉烛夜谈!”
通过侯峒曾、黄培等人的诉说,朱慈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得一清二楚!
原来,在年初天津卫出现了漕粮丢失30万担的大案,崇祯震怒,让黄培来天津卫彻查。黄培带着蒋之鄂、吴邦辅等几十名锦衣卫来到天津卫。
冷逢阳作为锦衣卫安插在天津卫的百户,协助黄培等人办案!
可谁知道,查了几个月都没有一点进展,反而被娄夫人利用,差点将小昭仁劫持,险些弄成大错。
其实,这并不意外,有冷逢阳这个内鬼,有进展了才意外!
在查案过程中,黄培等人无意中发现,娄夫人居然派人暗中劫持南下的士绅、官员。侯峒曾就是其中之一,黄培等人准备将这个案子查清后,也去南京任职,侯峒曾作为东林党人,自然是巴结的对象,所以才拼死要救他!
对于,黄培口中的巴结,朱慈烺虽然听着不适,但他也知道,南京城就是东林党的天下,就是几天后登基的弘光帝,为了斗败东林党登上皇位,都不得不借助刘泽清、高杰等江北四镇的军头,黄培所谓的依附,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他看了一眼黄培道:“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办成了,以前的罪过,全部既往不咎!”
见太子愿意赦免自己,黄培满心欢喜:“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现在萧三式手中的亲兵、宪兵,全部归你指挥,将娄夫人和他的党羽,全部抓干净!”
“遵命!”
事不迟疑,他立即带着吴邦辅等人出门,全城捉拿娄夫人。一边领命而去,黄培一边暗骂:“贱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黄培等人离去后,朱慈烺又抓住侯峒曾的手说道:“爱卿,娄夫人在天津卫还抓了哪些人,藏在哪?本宫这就发兵将他们全部救出!”
这些人都是江南的读书人,不愿意在李自成手下过“官不聊生”的生活,才与侯峒曾一样南下。他见朱慈烺居然如此善待读书人,心中大骇,心道“太子真是仁君啊!”
…
…
在天津卫城南的一处破旧宅子中,此刻一个人正在吞云吐雾,一个个烟圈袅袅升起。
这时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进来道:“夫人,鳌拜大人的大军,已经到天津卫50里之外,明日午时之前就能到达天津卫,请您按计划,消灭这股闯军余孽!”
娄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愤怒地将手中的烟枪折断道:“王之明,我明日必杀你为富察报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负隅顽抗
在朱慈烺与黄培、侯峒曾等人,面授机宜,准备在天津卫大干一把之际,在总兵府的后院,闫若曦正抱着小昭仁不断地说安慰的话。
小昭仁虽然懂事,知道朱慈烺肯定是照顾之际百分百的安全,才会故意引出黄培。
事前,他对自己一言不发,也是为保证行动的机密性。
但是,一想起哥哥、姐姐,竟然事先谁也不告诉自己这件事,还通过自己去“钓鱼”。她心中就一百个不舒服。
“哥哥坏,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小昭仁撇起嘴撒娇地说道。
“昭仁,你慈烺哥也是被逼无奈,天津卫的敌人太强大了,而咱们刚进来,根基不深,可谓是步步惊心啊!”
“哼,那也要和我说一声,我才不愿做提线木偶呢!”
“等他回来,我帮你出气!”
“还是姐姐好!”
“不仅如此,明天姐带你上天!”
小昭仁破涕为笑。登天可是她的梦,对朱慈烺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
…
…
不愧是锦衣卫掌刑使,黄培确实有一套,虽然没有发现娄夫人的踪迹,但是他却通过严刑拷打娄府的家丁,顺利找到娄夫人藏人的地方。
这地方,闫若曦应该很熟,就在她房间的地下室内。
银库的第一层与第二层,现在已经空空如也,银子都被闫若曦搬空了。
但是在第二层以下,其实还藏着一个夹层,在银库的角上,放着大佛的位置。旋转开这个大佛,地面徐徐打开,竟然里面密密麻麻地关着几百人。
一个挨着一个的,与蜗居没啥区别。
好在,这密室中有不少的换气孔,这些人才没有性命之忧。
娄夫人抓这些人干什么?
黄培心中满是疑问,他赶紧将所有人都登记在册,押往总兵府,交给朱慈烺,自己继续根据线索,去捉拿娄夫人。
到天亮时,黄培终于将目标锁定,娄夫人就藏在城南的一处民宅中。
他赶紧与萧三式、吴邦辅等人,带着几百名兵士,将这处民宅团团围住。
只是,黄培非常不解,以娄夫人的狡诈,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让自己行踪败露。
而且,此刻的天津卫,到处都是勇卫军,娄夫人应该化整为零,自己隐藏才是,可眼前这处民宅,看起来至少有几十人,这么大的目标,不是逃亡的上策啊!
这女鞑子想干什么?
黄培一边布置,一边陷入沉思!
…
…
天津卫,总兵府。
朱慈烺看着黄培送来的这一大堆的人员发名册,顿时眼前一亮,侯方域、阎尔梅等20多个。
看到侯方域此刻还与阎尔梅卿卿我我,在一起无话不谈,朱慈烺心中暗道:“真是世事无常,现在2个人在一起如胶似漆,谁曾想多少年之后,两人反目为仇呢?”
历史上,榆园军坚持在山东濮州、范县一带反清复明,让清廷头痛不已。他们的战术很简单,就是地道战。敌来我跑,敌退我扰,清军对他们无可奈何。
顺治十二年,侯方域给当时的山东张存仁献上一条妙计,先是火攻,将数千亩的榆林焚烧殆尽。
榆园军无可奈何之际,清军再引黄河水倒灌进榆园中,将榆园军的阎尔梅以下,全部屠戮殆尽!
《铜山县志》这样记载:公诇知之,使卒决黄水灌之。穴塞,贼益窘迫,乞命。匝月而渠魁授首,余党悉平。
可见,读书人要是心狠起来,比丘八干得比丘八都要绝。
此刻,看着阎尔梅还在不断地与名仕侯方域不断攀谈,朱慈烺不仅心中一阵冷笑。
此外,娄夫人的账册中,还有不少的匠人。比如遵化官营铁矿的匠人30多人。
再比如,天津著名的中医药店济世堂的坐镇大夫丘守元,以及20多个学徒。
还有一些铁匠、制造火铳的匠人。
显然,娄夫人这些天控制运河天津段的航运,就是要不断地给鞑子招揽人才。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算得再缜密,也最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这些人才,全部落入朱慈烺的手足!
朱慈烺心道:“将这些人全部交给若曦,科技树上一定有新的不同果实!”
朱慈烺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城南的局面,按理说,娄夫人不应该聚众出现才是,可娄夫人不仅聚众,还带着100多人在一座老宅中,将黄培带领的宪兵打退。
很多人都看得真切,娄夫人亲自站在院墙上,对着宪兵拉弓射箭。
这是负隅顽抗,公然与自己叫板,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不行,先抓了她再说!”
想到这,朱慈烺说道:“萧三式,带一个营的勇卫军上去,带上孙和鼎的热气球,一定要将娄夫人给本将拿下!”
“遵命!”
…
…
天津卫,城南,一个数十丈的大宅中,娄夫人正在布置宅子的防守。
“娄星,你带30名家丁,给我守住正门。远处的你们用火铳打,敌人近了就用金汁淋他们!”
“遵命!”
“娄三,你带20名箭术好的家丁,站在房顶上,不断地放冷箭,击杀勇卫军的军头!”
“遵命!”
“娄四,你带人守住后院!”
“遵命!”
娄夫人接着说道:“兄弟们,鳌拜大人的大军,已经杀到天津卫外,只要再坚持一会,咱们就能将勇卫军杀光光!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娄夫人的鼓舞下,所有的家丁都群情激奋、战意高亢!
此刻,在府外的萧三式却是心中不断叫苦,这个老宅正处于老城中,只有一条大街与它相连。
说是大街,其实只有不到一丈宽,并排顶多放下6个人。对方却有20多个火铳,宪兵冲进去,就是对方的靶子。
他已经组织人冲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丢下几具尸体,无功而返!
这个老宅的后院,靠着大运河。自己的人划船过来,对方就不断地放火箭,根本就无从下手。
一怒之下,萧三式本来想调来火炮,可是如此一来,火炮从校场运到城南,必然又要耗费不少时间。
怎么办呢?
突然,他抬头看向天空,有了,从天上进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鞑子进城了
这几日在城隍庙中,萧三式化装成乞丐,每天都能看见,气球在天上飞来飞去。
看气球几乎成为他唯一的娱乐活动,所以他对气球记忆犹新。
今天朱慈烺让他调来气球,本来是用作观察岗的,站在上面看看院子中藏着几个人,娄夫人在不在等等。
不过,这正好,试验一下热气球的攻击性。孙和鼎与萧三式一拍即合。不一会,热气球飘到老宅的上空。
看见热气球飞到自己头上,娄府的家丁顿时方寸大乱。几名家丁拿着火铳就向热气球射去。可是热气球在他们头上35多丈高,这时代的鸟铳根本就射不上。
即使偶尔有铅弹打在吊篮上,也就像是挠痒痒。
你方唱罢我登场。
见对方射不中自己,孙和鼎笑了一下,点燃一支手榴弹,就向老宅的大门扔过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老宅安然无恙。
原来孙和鼎虽然就在老宅的前方,但是手榴弹扔下来是有偏移的。刚才孙和鼎这枚手榴弹有点夸张,落地时距离老宅的大门,至少还有7、8丈远。
一击未中,孙和鼎再次点燃一枚手榴弹,向老宅的大门扔去。
“轰”
这一次手榴弹爆炸,将4
名家丁掀翻,顿时就变得血肉模糊,但是老宅的大门,依然是不动如山。
怎么回事?
原来这枚手榴弹的药捻比较短,等手榴弹爆炸,还没有击中老宅的院墙。但是即便如此,手榴弹在空中爆炸,依旧炸死了4名家丁。
连续两次未得手,孙和鼎调整了一下手感,再次掷下一枚手榴弹。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老宅的大门被炸开。
紧接着,孙和鼎又连续扔下6枚手榴弹,除了1枚投偏了之外,其余的手榴弹全部命中,老宅的大门轰然倒下。守在老宅院墙的家丁,已经全部被炸得血肉模糊。
“给我冲!”
萧三式一声令下,20多个勇卫军和80多宪兵,一鼓作气冲进老宅。他们守在也有火铳,现在防守一方无险可守,随着勇卫军的火铳不断作响,不断有家丁中弹,转眼所有家丁都被包围在一座老的小楼上。
只要再一个冲锋,小楼上的家丁就要全军覆没。
“兄弟们,给我上!”
萧三式带着勇卫军正要做最后的冲锋。这时,小楼上突然冒出一个小白旗。
“投降了!”
娄府的家丁在里面不断的喊道。
“所有人,将兵器放下,一次走出来!”
萧三式喊道。
对于投降,萧三式是能够接受的,临来时,朱慈烺嘱咐过,要尽可能的抓活的。尤其是娄夫人,最好要活的。
现在小楼里的人全部都投降了,岂不是最大限度的抓活的?
萧三式正兴奋地看着小楼内的家丁排队出来。接连走出10多个家丁,手中没有武器,没有娄夫人!
娄夫人去哪了?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萧三式正在诧异。突然之间出来的这10多个家丁,突然从怀中拔出短刀,扑向正要接受投降的3勇卫军,瞬间这3名兵士就倒地。
同时,小楼上又冒出10多只火铳,对着萧三式的方向又是一阵的猛射。
顿时,10多个勇卫军倒下!
假投降!
可恶!
萧三式对着手下怒吼道:“杀光他们!”
所有勇卫军都发疯似地端着火铳,向小楼外假投降的家丁射去,这10多个家丁顿时就被打成筛子。
鲜血直流,血肉模糊。
站在热气球上的孙和鼎,也赶紧拿起手榴弹向小楼上投掷。
轰
轰
轰
随着连绵不断地爆炸声,小楼内惨叫声不断。
萧三式大喊一声,“给我冲!”
他带头冲进小楼内。
此时,小楼内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的炼狱,根本就找不到身体完好的人,不是缺胳膊,就是眼睛被炸瞎。
萧三式找了又找,就是找不到娄夫人的尸体,他心道:“难道娄夫人被炸截肢了?”
“兄弟们,将小楼给我翻一遍,也要将那个臭婆娘给我找出来!”
遵命!
所有的勇卫军将小楼内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的抬出来,可是就是没发现一个女性的尸体。
“难道这娘们又跑了!”
萧三式非常诧异,对着手下喊道:“快找找,有没有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
…
在萧三式在城南的老宅中,挖地三尺之际,闫若曦正在进行新的实验。
这次她的发明与军事无关,而是要造肥皂。
闫若曦首先让人拿来一些生石灰和纯碱。
他首先拿一个木桶,装满水,将生石灰放在木桶中。
嗤嗤……
立即,木桶中的生石灰与水开始慢慢反应,木桶中的水顿时冒出白烟,水不断地冒出水泡。
这时,木桶中的水由清澈变成浑浊。生石灰与水反应,已经形成了熟石灰,也就是碳酸氢钙。
看到几块石头投进去,木桶中的水就不断地沸腾,小昭仁看得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不断地拍手道:“太神奇了!”
“若曦姐,你简直是点石成金!”
“这才到哪啊!接下来才是见证神奇的时刻!”
话毕,闫若曦让小昭仁将纯碱投进木桶中,同时拿着木棍不断地搅拌木桶。
纯碱投进木桶后,反应更剧烈了。只见木桶内嗤嗤作响,大量的水气腾空而起,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白色的气体,就像是进入仙境一般。
闫若曦知道,纯碱与碳酸氢钙反应,是放热反应,同时产生大量的碳酸钙和碳酸氢钠溶液。
为了反应充分,她立即让小昭仁继续向木桶内补充水分,她拿着木棍继续搅拌,过了许久,木桶内的碳酸钙开始沉淀,而上层则留下一层乳白状的液体,就是这次她需要的氢氧化钠溶液。
闫若曦用提前准备的小勺子,将上层的氢氧化钠溶液一点点地分离出来。
为了保证氢氧化钠的纯度,她拿出一张麻布,进行进一步的过滤,将微溶的碳酸钙过滤出来。
她将氢氧化钠溶液放在另一个木桶中,接下来就是皂化反应,肥皂近在眼前。闫若曦露出会心的笑容。
“轰”
这时突然一声巨响,打乱了闫若曦实验的节奏。
怎么回事?
只听见,天津卫南城方向,隐约传来喊杀声。不多时,只见一个勇卫军的夜不收跑了进来,跪在闫若曦面前,对着她喊道:“鞑子来了!已经攻破了东城门,太子殿下让您带着昭仁暂时离开总兵府,去天津卫校场避一避!”
“什么?鞑子来了?还攻破了东城门?”
这猝不及防的话,让闫若曦暂时失去了头绪!
第一百三十章 鳌拜
鞑子怎么突然就进城了?
此刻,朱慈烺才知道自己中计了。这两日,娄夫人先是怂恿黄培等人劫持小昭仁。之后,更是高调地在永平仓内,与黄培等人交换小昭仁。
最后事情败露后,她又在天津卫的一处老宅中,故意纠集人马与勇卫军对抗,其实都是吸引注意力的举措。
朱慈烺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怎么对付娄夫人这个女鞑子身上,却忽视了城外的鞑子。
在玉田接受命令,进军天津卫的命令后,这几日鳌拜就日夜兼程,快速向天津卫杀来。
娄夫人的举动,不过是为鳌拜分散朱慈烺的注意力而已。
更可怕的是,目前勇卫军全部集中在校场之内,进行整训。守卫天津卫的,全部是新收服的宪兵。
这些新收编的宪兵,很多都是娄光先的旧部。其中守卫东城的新兵头领,就是娄光先的家丁出身。
他与娄夫人早有约定,今天上午见鳌拜杀到,他立即让人打开城门,放清军进来。
这一切让朱慈烺猝不及防,他立即让李世威带领2个营,去东城门去堵住杀进城的清军,另一方面让马宝、马世耀、王富贵分别带2个营,将另外的3个城门控制住。
同时,通知闫若曦和小昭仁去校场躲一躲。娄夫人在城内阴魂不散,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攻击总兵府,劫持若曦!
通过孙和鼎在热气球中的观察,朱慈烺发现,目前进城的鞑子只有150多人,目前局势虽然紧张,但还没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勇卫军的优势是远距离打击,与清军相比,近战是短板。目前,怎么最重要的关键是,赶紧控制东城门。
想到这,他立即亲自带着萧三式点齐2个营兵士,向东城门杀去。
朱慈烺并不急于与街面上的清军作战,而是通过小巷,绕到东城门附近,看见不断有鞑子杀进城,与不远处的李世威部正在厮杀。
可能是觉得,目前杀光勇卫军,救出娄夫人是当务之急。鞑子进城后,并未着急占领城楼。
朱慈烺看到这一点,赶紧率人冲上城墙,通过手榴弹扔下城门洞之内,随着轰轰的爆炸声,清军进城的通路被阻断。
这时,清军才发现麻烦,但是由于来的匆忙,他们并未携带攻城的器具,所以城外的清军,虽然众多,但只能在护城河边上,对着垛口上的勇卫军射箭。
或是,一窝蜂地涌向城门洞!
但是,这些给勇卫军的打击,都是有限的。垛口上的勇卫军都是带着火铳的,与清军互射,明显占优势,随着呯呯呯的火铳发射声,不断有清军倒地!
涌向城门楼的鞑子,不断地被手榴弹掀翻,留下残缺不全的肢体。
眼见,城外的清军杀不进来,城中的清军顿时慌了神,他们再也不向城内掩杀,而是快速向东城门杀去,试图再次控制城门。
城门都是这样,从外面攻,要过护城河,要攀爬3丈多高的城墙。但是在城里却没有这么多的防守,几乎是一马平川。
鞑子进城的,有40多个镶黄旗的真鞑子,以及160多个汉八旗的二鞑子,都是刀尖上舔血,征战多年的主。一看有危险,立即进行调整,不一会就打到东城门下。
转眼间,朱慈烺就被2股清军夹在中间腹背受敌。
尤其是城内的鞑子,他们不断地拉弓射箭,全力向勇卫军攻来,朱慈烺身边不时有勇卫军受伤倒地!
朱慈烺知道,镶黄旗虽然听起来,不如正黄旗威风凛凛,其实它才是满八旗中最尊贵的,论身份比正黄旗还高出一点点。
早在“野猪皮”努尔哈赤时期,“镶黄旗”就是后金大汗的近卫军。努尔哈赤独领“镶黄旗”。
“镶黄旗”的旗色是清代皇帝专用色,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象征“镶黄旗”政治上优于其他旗。连外戚抬旗也是抬入镶黄旗。
满清八旗按照镶黄、正黄、正白;正红、镶白、镶红、正蓝、镶蓝的顺序排列,其中镶黄、正黄、正白是上三旗,其他5旗是下五旗。
从战力上看,镶黄旗是满八旗中最强的!
城内的鞑子,打着镶黄旗的旗号,朱慈烺不敢掉以轻心,好在在天津卫内,街道密布,200名镶黄旗兵士一时难以展开,朱慈烺又集中一半的火铳,不断地点火射击,进行压制,清军才被堵在靠近东城门的承平大街,一时难以攻上来。
这时,一直被清军压制的李世威也渐渐缓过劲儿来,他率领2个营,在后面咬着反攻城门的鞑子。
这样,这股鞑子也处于勇卫军的前后夹击之中。
双方犬牙交错,在东城门一带形成对峙!
此时,天津卫东城外一箭之地,鳌拜正端坐在一匹白马之上,看着眼前的局势。
在接到娄夫人的手书后,他日夜兼程,快速向天津卫赶来。尤其是这2日,靠近天津卫后,他更是昼伏夜出,并排除夜不收,将少量的勇卫军夜不收全部屏蔽。
这才在靠近天津卫的情况下,没被勇卫军发现。
本来鳌拜带了3个牛录的满八旗,以及2000名汉八旗,共2900人出发。但是这一路上,他又收了3000名被打散的明朝边军和闯军,编为绿营兵,充当炮灰!
鳌拜原来琢磨,勇卫军不过是闯军的分支,战斗力一般,以前接连打了2个胜仗,不过是依靠地形,打了2个伏击而已。
只要自己拿下东城门,与勇卫军进行近身搏斗,他们定然一战而溃。可让他诧异的是,勇卫军居然从他手中将东城门硬生生地给夺了回去!
虽然,这个过程有一点自己大意的因素,但是对方的战力不可小觑,起码比明军和闯军要强一点,即使是关宁军,恐怕也不遑多让!
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端详着东城的守军,鳌拜说道:“
传令下去,准备云梯,绕到城防薄弱处,一定要一战而定,拿下天津卫!”
“扎!”
几千名兵士立即分散,寻找破城的战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空城计(求订阅)
天津卫,总兵府。
闫若曦正端坐在后堂,不断地调兵遣将。
“李二虎,你带领1个哨,去城东支援太子殿下!”
“遵命!”
“黄培,你带领1个哨,以及你的锦衣卫,去沿街巡逻,一定不让天津卫出现骚乱!”
“遵命!”
“吴邦辅,你带人将小昭仁和妍妍送到天津卫校场的兵营中,要严加保护!”
“这……遵命!”
吴邦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她的将令!
稍微想了一下,吴邦辅说道:“闫将军,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将你们所有人都转移到……兵营!”
话说到一半,吴邦辅感觉闫若曦在盯着自己,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减弱了不少!
闫若曦厉声道:“他都能冲在一线,我怎么可能躲到兵营之中,独自偏安?就对不行!”
吴邦辅还不死心,他继续说道:“您即便是不愿意离开,也不能将总兵府的守卫全部调离啊!若如此,谁来保护您呢?”
闫若曦一摆手道:“我意已决,大家按照将令行事吧!”
“遵命!”
待几个人全部走出后堂,闫若曦又是对着身边的蒋之鄂说道:“你去校场,调遣1个营的勇卫军,换成便装……”
…
…
在天津卫河,一艘小船上,娄夫人正危襟正坐。
此刻,她已经换下平日穿的大红色外套,换上了一身的戎装,看起来英姿飒爽,颇有点女中豪杰的味道。
原来这老宅的小楼下,有一条通向卫河的密道。在勇卫军攻破大门时,她已经是顺着密道,来到了卫河边,登上小船,逃之夭夭。
等箫三式找到这条密道,她早就换上戎装,在卫河上指挥起来。
这时,她发现城东的清军与勇卫军杀得难解难分,呈现胶着状态。
城外的鳌拜,虽然兵比较多,也比较精,但是由于缺少攻城的装备,所以只能是趴在城外,与勇卫军互射。
暂时难以攻进城来!
这可怎么办?
她知道,目前虽然是杀得难解难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的勇卫军会不断地向城东杀,而清军却得不到补充,人数有只要200人左右,若是消耗下去,城中的清军必然会全军覆没。
不行!必须要支援他们!
“要不,奴才带人支援一下城东吧!我们在城东还有个据点,里面还藏有几十名娄府的家丁!”
娄夫人想了想说道:“你们这点人过去,简直是杯水车薪,不可能扭转局势!”
“那我们就在这看着么?”
娄夫人看了一眼总兵府方向说道:“你带人去城隍庙,将那里的流民全部杀光!”
“啊!杀流民有何用?不若奴才带人杀进总兵府,将那个伪太子的婆娘杀了,也算是乱了他的心神!”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此人的脸上,打得他顿时眼冒金星。
他错愕地看向娄夫人。
娄夫人并未理他,伸出秀手,啪啪,又在他脸上,反复给他2个耳光!
“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么?有你这样敢指挥主人的奴才么?”
娄夫人愤怒地说道。
此人赶紧唯唯是诺,不断地打自己耳光,“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见这奴才出言道歉,娄夫人面色稍微缓和一点。
这奴才看娄夫人似乎不再生气,接着说道:“主子,我见总兵府的兵不断想外调,现在应该比较空虚……”
他偷瞄了一眼娄夫人,看她神态没有变化,接着说道:“王之明的那个姘头,叫闫若曦的还留在总兵府,几个盯梢的兄弟,看她在总兵府大门出现!不若,咱们带人袭击总兵府,将那女人给绑了……!”
他还没说完,娄夫人又在他脸上留下5个指痕。
娄夫人怒道:“你是不是在中原呆久了,不知道奴才的规矩了!”
见娄夫人这次暴怒,这个奴才赶紧反复抽打自己,“让你乱说话!”
“打死你个狗奴才!”
见他反复抽打自己的嘴巴,却不带人赶紧行动,娄夫人更怒了,上去就是一脚,将此人从船舱差点踹出去,怒道:“知道错了,还不赶紧行动,磨磨蹭蹭的,你找死么?”
这个号称奴才的人,一脸的错愕,心道“娄夫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此时杀流民,这不是牛刀杀鸡么?”
看娄夫人又揉了揉手,他不敢怠慢,赶紧打了一个千。
“扎!”
此人赶紧下船,带着自己隐藏的娄府家丁,去城隍庙杀流民。
紧接着,娄夫人又将另外几个人叫过来,一顿的吩咐。开始时,所有人对娄夫人的举动,心中有些许狐疑,但是听完她的计划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心道“娄夫人不愧是瘦马出身,阅人无数,已经成为了人精,果然不简单!”
他们可不像重复刚才那个人的故事,都对着娄夫人打了一个千。
“扎!”
不一会,所有人都依次下船,领命而去!
娄夫人看着总兵府放心,微微一笑,大声说道:“你不是玩空城计么?老娘就陪你玩到底!”
…
…
天津卫,总兵府附近的城隍庙。
这里是小昭仁施粥的地方。
昨日,小昭仁被劫持后,这里的施粥就暂时停止。
当时,负责的宪兵们说,今日粥厂就能继续营业。可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娄夫人就揭竿而起,紧接着城外的鞑子杀了进来。
看守粥厂的宪兵,早就被调去守城,或是被叫去维持秩序,城隍庙中已经没有一个宪兵。
但此时,城隍庙中还至少有3000个流民。毕竟,勇卫军还承诺过,粥厂关闭只是暂时的,待鞑子被赶走,还是要再次开放的!
与其去别处挨饿,不如就在城隍庙坐等。
太子殿下不会让大家饿到的!
等鞑子走了,就有饭吃了!
从昨天下午开始,已经2顿饭没吃东西了。(明朝人大多是上午和晚上两顿饭!)
很多人都是强忍着恶意,躺在城隍庙的地面上数着蚂蚁,转移注意力!
突然,20多个泼皮冲进城隍庙,他们一边冲进来,一边拿出短刀,在城隍庙不断地砍杀着!
转眼就有40多人倒在血泊中……
第一百三十二、三十三章 引蛇出洞、包围与反包围(二合一大章节)
在城隍庙出现的杀手,除了一个真鞑子外,其他人都是娄府豢养的死士,现在全部为娄夫人所用。
这些人对抗勇卫军可能力有不逮,但是对付手无寸铁的流民,却是越杀越上瘾,不一会就杀死了近百人。
此时的城隍庙,早就没了昨日施粥的欢乐景象,取而代之的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横七竖八的尸体,在城隍庙中不规则地躺着。
“啊!”
一个小女孩,躲在城隍庙的一个角落中,试图躲过凶残的屠刀。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歹徒拿起大刀,一步步地向她走来,小女孩只能半蹲在地上,双眼紧紧地盯着杀手,一点点地向后挪。
杀手笑了笑,用手轻轻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进一步向小女孩走来。
女孩还是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墙根下,退无可退。她无奈地闭上眼睛,连求饶都没有求饶。
有什么用呢?整个城隍庙中,所有求饶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苟活的!
她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泪水在脸庞滑落!
过了片刻,她发现屠刀并未落下。怎么回事?难道这杀手突然发善心?
小女孩偷偷睁开眼睛,偷窥一下眼前的情景!
“啊!”
小女孩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她把杀手想得太善良了。这杀手看小女孩逆来顺受地等死,并未善心爆棚,而是突然发现这女孩流下眼泪的样子,还真是楚楚可怜。
他也不顾现在的天气,直接将裤子脱掉,赤条条地站在小女孩面前。
杀手进前一步,一脸坏笑地看向小女孩,用手缓缓摸向她的脸……
小女孩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突然用一双小手紧紧握住这杀手。用牙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顿时鲜血回流。
这杀手不是没吃过亏,但是却没被他要杀的人打过,顿时火冒三丈。一拳狠狠地将小女孩打飞。
紧接着他抽出腰刀,就要砍死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无奈地闭上眼。此刻能够不被侮辱地死,她也算是求仁得仁!
小女孩又等了片刻,屠刀还没落下,怎么回事?难道这歹徒还贼心不死?
她正要睁开眼,却听见“噗嗤”一声,刀子砍进肉中的声音。她心道“我就这样死了么?怎么一点也不痛呢?”
不对!
小女孩睁开眼睛,却发现死亡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试图非礼的杀手。
怎么回事?
原来,在杀手刚要动手时,一柄短剑插进他的脖子。动手的是蒋之鄂。
在接到城隍庙被杀手突袭的消息后,闫若曦手中只有蒋之鄂一支机动力量。她第一时间,就派蒋之鄂前来城隍庙支援。
尽管,闫若曦知道,在城隍庙动手,很可能是鞑子的声东击西之计,但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亲眼看着这么多的流民被活活地杀死!
所以,他一面让黄培指挥的巡城宪兵赶紧回防,另一面派蒋之鄂带着一个哨的勇卫军去城隍庙剿灭这群丧心病狂的杀手。
蒋之鄂一冲进城隍庙,正好看见这名杀手行为不轨,赶紧抽出剑,将他刺杀。
“兄弟们!杀流寇,保护百姓!”
在他的指挥下,100个勇卫军立即扑向流寇,双方立即绞杀在一起。
…
…
天津卫,鼓楼附近。
黄培带着一队巡城的宪兵,正在急匆匆地向回赶。
此时他已经听说城隍庙的事情,他赶紧带兵支援……目标向总兵府。
他知道,娄夫人善于使用声东击西的伎俩。城隍庙杀得再热闹,不过是虚张声势,总兵府的闫若曦,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只有闫若曦出状况,才能真正干扰朱慈烺。
想到这,他带兵急匆匆地向回赶,可是刚过鼓楼,突然有几辆马车迎面冲了过来,好像是受惊了一样。
黄培赶紧让自己这个哨的宪兵停下。
在他停下的时候,突然对面的酒楼上,嗖嗖嗖,20多支短箭发出,顿时就有10多个宪兵受伤。
“赶紧躲一下!”
黄培赶紧阻止人一边躲避流矢,一边伺机反击。两边正在用弓箭对射,这时刚才狂奔而过的马车上,突然跳下来20多个娄府的家丁,突然对正在用箭射杀,对面茶楼上杀手的宪兵动手。
由于事出突然,天津卫的宪兵又普遍素质偏低,转眼就被他们砍杀了20多个。
转眼黄培手下就损失了近40人,他的人数优势荡然无存,与迎面而来的娄府家丁绞杀在一起,难解难分!
…
…
天津卫,总兵府。
正门。
随着蒋之鄂带着一个哨的预备队,前去城隍庙支援,现在总兵府只剩下几十名亲兵,虽然是精锐,但是数量上却偏少一些。
闫若曦知道,娄夫人派人偷袭城隍庙,真正的目的就是调虎离山。她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自己。
所以,在蒋之鄂带队离开后,她赶紧将天津卫总兵府的所有亲兵都集中起来,一共76人,严加戒备!
好在,天津卫的其他地方的守将,也知道总兵府之重要,此时正纷纷调兵回访。特别是,黄培、吴邦辅等负责在城内维持秩序的将士,都在拼命地回援总兵府。
“若是对方势大,立即放弃正门,全部都集中在后院的小楼上死守!”
“遵命!”
几个亲兵相互看了一眼,还打算劝闫若曦去安全地方暂避一下。
早就看出手下们的意思,闫若曦决然道:“本将在这,就是要引蛇出洞,将娄夫人缉拿归案。她若是不被抓,不定在天津卫搞出什么事情呢!”
“遵命!”
几名亲兵赶紧进行下一步的布置。
此时,闫若曦身边只有侯方域和闫尔梅两个人。
闫尔梅作为敢带领榆园军反清的狠人,他不走完全是不怕死。
侯方域呢?他不走是为了立功。尽管,被太子救下来只有1天的功夫,但对于他这样的有心人来说,早就摸清了勇卫军的人物关系脉络。
他知道,闫若曦与朱慈烺的关系。只要不出意外,闫若曦日后肯定是皇后,而且看这架势,还可能是后宫独宠。现在与她同患难,还愁日后不同富贵么?
想到这一层,侯方域决然道:“臣,坚决不走,誓与闫将军共存亡!”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一辆满载火药的马车,撞在总兵府的正门上,几十名杀手随即从几个方向杀来,进入总兵府,与守卫的亲兵杀在一起…
…
这批杀手人数不多,只有30多人,但是却都是娄夫人手中的精锐,至少一半是来自man州的真鞑子。
门口守卫的亲兵只有20多人,但是他们守在府门上,利用手中的火铳、弓箭,开始射杀了10多个冲过来的杀手。
所以等杀手们冲进娄府时,双方人数差不多,都是20多人,顷刻就绞杀在一起,彼此难解难分。
但是,论单兵作战能力,此时鞑子确实是打遍亚洲,鲜有对手。毕竟,连往日驰骋欧洲的蒙古人,都对鞑子俯首称臣。首领林丹汗,被追到蒙古,老婆、孩子争先给他戴绿帽子,其他族兵士的单兵作战能力,更不是鞑子的对手!
因此,双方杀了一阵后,亲兵的伤亡逐渐增多,开始且战且退。
“赶紧回去禀报,让闫将军早做准备!”
负责守护亲兵头目赶紧让手下回去报信。
他知道,自己的人顶多也就是再顶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全部完蛋。
这时,突然总兵府再次传来喊杀声。
亲兵头目眉头一皱,心道“大事不好,再来一波杀手,闫将军将不保啊!”
等他定睛一看,顿时笑了。杀进总兵府的不是杀手,而是穿着明军鸳鸯袄的宪兵。
宪兵头目一个人接连砍伤,几名娄府的家丁,对着亲兵们喊道:“不用怕,自己人,标下是黄培指挥使手下,是他让我赶紧回援的!”
有了30多个新生力量的加入,娄府家丁顿时化攻势为守势,眼看着就要被歼灭。
这时,娄府家丁的头目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只爆竹,点燃,随着一声清澈的响声,在总兵府的后门,也杀出一队杀手,疯狂地向总兵府杀来。
这伙家丁更凶猛,转眼看守后门的20多个勇卫军就不是对手。赶紧向闫若曦发信号。
在总兵府的前门,新来的宪兵头目将一切看得仔细,他对亲兵们说道:“兄弟们,你们先撤,去救闫将军,我们在这顶住鞑子的进攻!”
亲兵头目想了一想道:“还是你们回援吧!我们体力消耗殆尽,在这拖一拖他们!”
宪兵头目也不推辞,对着手下的宪兵们喊道:“兄弟们,跟我上,保卫闫将军!”
话毕,他带领30多个宪兵,绕过防卫的亲兵,向闫若曦所在的小楼回援。
这群宪兵对总兵府的地形极其熟悉,根本不用引领,不一会就到了闫若曦所在的小楼边。
由于路上的关卡,都知道这群宪兵刚才在正门勇斗鞑子,所以对他们并未阻拦。其实,每个门只有1到2名的守卫,即使是挡也根本挡不住。
此时,闫若曦所在的小楼,只有几名守卫,这群宪兵到达后,立即将小楼包围了起来,带头的兵士高喊道:“闫将军,标下奉黄培指挥使之命,前来回援!”
“你们速去支援后院来犯的鞑子!”
小楼内传出一个女声,正是闫若曦的声音!
“闫将军,黄培将军让我片刻都不能离开您,贴近进行保护,因此属下恕难从命!”
小楼内,闫若曦继续说道:“难道你想抗命么?小心你的脑袋!”
“抗命?”
这个宪兵头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命不就是用来抗的么?”
“闫将军,我好怕,抗您的命来了!”
这个头目嬉皮笑脸地说道。
可是此时小楼内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闫将军,你在楼内么?”
小头目话毕,一挥手10人在院内警戒,自己带着剩下的20多个人走进小楼。
他发现小楼的一层空无一人。
他不甘心地走上二楼,还是没有人!
怎么回事?
他不甘地看向身后的一个亲兵。她眉清目秀的,看起来颇有气质。此人正是娄夫人!
“刚才明明听见她的声音,跑哪里去了,肯定在3楼,我上去看看!”
娄夫人却反手抽了他一个嘴巴,骂道:“笨蛋,咱们中计了,赶紧走!”
正在这时,楼外传来了一阵噼噼啪啪的火铳声。
娄夫人透过窗棂向外一看,10多个留下的家丁,已经全部被打成了筛子。
各个血肉模糊,浑身冒血。
“快撤!”
此时已经晚了,从楼外扔进来几个手榴弹,随着轰、轰的5、6声巨响。
楼内的20多个鞑子,也伤了大半。
“快向外冲,别在这等死!”
随着娄夫人歇斯底里的喊声,剩下的10来个鞑子,拼命地冲向小楼外。
可是,随着一阵火铳声,他们都应声倒地。
娄夫人不甘地看着外面,她的心中那是一个苦啊!自己机关算尽,怎么还是被人轻易识破呢?
娄夫人以前屈从于娄光先,是天津卫的副总兵,对于这总兵府的建筑,她是烂熟于心。
明明这幢小楼是没有密道的!
刚才,她明明听见闫若曦的声音,自己又将屋子包围,怎么就没在屋子中搜到她呢?难道她是神仙,会遁地之术?
“娄夫人,你是不是在找我?”
她正在疑惑的时候,只见在3楼上走下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闫若曦,在她身后的正是侯方域和闫尔梅,以及几名亲兵。
看着镇静自若的闫若曦,娄夫人不甘地问道:“你一直在楼上,就不怕火铳和手榴弹无眼,将你炸死在这么?”
闫若曦镇静地说:“我不以身试险,怎么能钓得到你娄夫人这个大鱼呢?”
娄夫人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扮作宪兵混进府来呢?”
闫若曦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没有为什么,仅仅是直觉!”
听到自己败于自觉,娄夫人仰天大笑,这可能是她稍微的安慰。
毕竟,自己不是死于智商不够,而是败给了命!
“哈哈哈哈,我没输给你,不过是败给了命而已!”
娄夫人突然大笑起来。
接着娄夫人突然眼眶带着泪水,说道:“我不服,为什么,我机关算尽,怎么就输给一个小姑娘呢?老天,你不公平!”
闫若曦厉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在城隍庙杀了那么多的流民,还指望老天能够帮你么?你若不死,天理不容!”
话毕,就让身后的2名亲兵上去擒拿娄夫人。
娄夫人岂能让自己被2个小兵擒住,她想伸手将这2名亲兵反杀,心道若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劫持闫若曦。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反败为胜了!
想到这,她双手用力向2名亲兵抓去,可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软软的,一点气力也没有……
第一百三十四、三十五章 深陷绝境、明知苦果也要吃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在之前,娄夫人通过冷逢阳下迷药,将黄培等人迷翻,现在同样的命运降临到她自己身上。
在她进入小楼后,楼内早就点燃了迷香,现在她别说是杀人,就是想动都困难!
她此刻才明白,自己在疑惑时,闫若曦为何要下楼与她相见。不仅为了弥补娄夫人心中的遗憾,而是要麻痹她,给她点希望,这样娄夫人就不会第一时间想着自杀。
到了现在,她还想自杀,也已经来不及了。她连动一下牙齿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自杀。
一名亲兵立即过去,将娄夫人按倒在地,搜身,最后将娄夫人的假牙拿掉。
紧接着,将她五花大绑,捆得像一个螃蟹一样。
这时,黄培也匆匆赶了回来,他带领宪兵已经将一路狙击他的娄府家丁全部杀掉。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娄夫人,闫若曦说道:“黄掌刑使,怎么让这个娄夫人说话,就要看看你们锦衣卫的手段了!”
“遵命,定然不辱使命!”
话毕,他一把拎起娄夫人,快速向门外走去!
看到自己落在黄培的手中,娄夫人不甘地闭上眼睛,她知道,今天可能是她受苦的开始!
仅仅只是开始!
…
…
在总兵府打得如火如荼之际,天津卫城东的战斗也趋于胶着化。
朱慈烺受到城外的鳌拜和城内的200多鞑子的进攻,另一面,城内的200多名鞑子,也处于朱慈烺和李世威的夹击之中。
目前他们的形势更困难,被压缩在一条200多丈的大街之中。
进,被朱慈烺死死挡住!
退,李世威像牛皮糖一样,将他缠住不放!
没办法,他们只能是继续的向朱慈烺压过来,只要占领城门,城外大军杀进来,才有机会扭转局面。
可是杀出来谈何容易?这条大街只有不到5丈宽。朱慈烺吩咐人对着大街布置了火铳,三段射击,只要有人冲出来,就会被打成筛子。
当然,进城的八旗汉军的二鞑子,手中也有火铳,朱慈烺的大军想杀进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这样一直对峙下去么?
朱慈烺知道,有着200人在天津卫城之中,始终是一件危险的事。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可怎么解决战斗呢?
突然看了一眼,对面的这条大街,朱慈烺嘿嘿一笑,对着前来支援的王富贵说道:“富贵,你喜欢吃鸭子不?这次本将要请你吃烤鸭!”
“烤鸭?”
王富贵看了看对面的大街,一时茫然无措,心道:“好端端的,将军为何说要吃烤鸭,背后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太子殿下又搞出了一个安敌妙计!”
想到这,他赶紧拱手道:“属下愿意为太子驱遣,剿灭这群鞑子!”
“好!富贵,你立即带人……”
朱慈烺趴在王富贵的耳边一阵的面授机宜!
王富贵看着街上正在与勇卫军对射的鞑子,面带微笑,眼光中突然露出同情的眼神!
…
…
天津卫,城外!
鳌拜正坐在他的白马山,一通的抱怨。已经坐在马上一天了,屁股能不痛么?
可是他却没法下马,现在勇卫军将天津卫守得像铁桶一样,他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作为满洲第一勇士,他好意思下马么?
下马怎么显示自己指挥若定,气定神闲的气质呢?
在后世的影视剧中,鳌拜就是一个虬髯大汉,说话粗里粗气,智商还经常不在线,被几个小太监给生擒活捉。
其实,鳌拜并非是五大三粗之辈,更不是光有匹夫之勇,打仗根本不动脑子的人。
他看向天津卫城头,知道今天拿下天津卫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既然现在暂时拿不下天津卫,必须要转移进攻方向!
富察的姘头娄夫人,还是让她自求多福吧!
想到这,鳌拜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副将说道:“传我将领,赶紧派人拿下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
“遵命!”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班布尔善道:“你带300名八旗兵,将天津卫漕运码头拿下!”
“遵命!”
鳌拜知道,现在快速拿下天津卫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将朱慈烺困在天津卫。
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是天津卫的三个卫所,三个城以天津卫最大,呈现一个三角形坐落在大运河上。
天津卫在上,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居于左右。
控制左卫和右卫,就能将天津卫牢牢困住。
用左卫和右卫城墙上的大炮一轰,谁也别想逃出天津卫。
同时,鳌拜还派班布尔善拿下天津卫的漕运码头。这样,没有了船,朱慈烺就像是被绑上翅膀的鸟,想走也走不掉!
不多时,班布尔善带领300八旗兵来到漕运码头。
此时码头上,有水军的10艘大船,以及一个营的水军将士,看见清军来了,他们赶紧将船驶离漕运码头。
将船开到深水处,用大炮招呼班布尔善。
没打几炮,岸上的八旗军就全部躲在码头的各种建筑后,被天津卫水师死死压制!
怎么办?
班布尔善正一筹莫展时,突然天津左卫的城墙上,发出几炮,就打在水师的船周围。
溅起一丈多高的水柱,全部落在船上。
紧接着,天津右卫的城墙上,也是炮声隆隆。
接连有炮弹落在大运河中,砸出一道道水柱。
这一切,被站在城墙上的朱慈烺看得真切。他知道,清军的炮手虽然大炮不准,但架不住人家一直打啊!总有打中的时候!
天津卫水师的这几条船,若是不赶紧撤离,肯定会被两边城墙上的大炮打散架了!
事不迟疑,他赶紧让热气球上的孙和鼎,立即向天津卫水师打旗语,立即后撤20里。
“呜……呜……”
接到命令后,天津卫水师发出阵阵号角,随即,10艘福船离开了天津卫码头,不一会就消失在水天之间。
看着天津卫水师的离开,朱慈烺知道,此刻他已经变成一个孤军,深陷绝境!
即使是鳌拜没有打下天津卫,就是这么一直围困,他都得死!
毕竟,北方已经易主,这么围下去,弹尽粮绝时,就是死期。再说,鳌拜一旦筹够攻城的工具,不用弹尽粮绝,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看着眼前街道上的近200名鞑子,朱慈烺心道:“现在只能拿你们出出气了!”
…
…
目前,城中的200名鞑子也很无奈。论勇猛,他们几乎甩勇卫军几条街。
可是任凭你多勇敢,在这狭窄的地形面前,都是徒劳的。
太憋屈了!
这批鞑子,还抱着与城外的鳌拜汇合,消灭勇卫军的企图心,因此现在也不甘心分批突围。
所以,双方就在天津卫东城的这条大街上对峙着。
这时,他们身后的李世威部突然发威了。
李世威集中了穿着3层重甲的300名兵士。每排50名勇卫军,共6排。
都拿着火铳。
关键是他们的甲胄都泼了水。
300名兵士拿着火铳与鞑子们互射。
汉军二鞑子穿的甲胄较少,与他们对射,结果都是自己负伤。真鞑子虽然也穿着3重甲胄,但无奈他们只会玩骑射,不会使火铳啊!
与这批穿着3层重甲的勇卫军比也是吃亏。
因此,在这批勇卫军对峙,他们只能不断地后退。而在另一边,朱慈烺亲率的2个营,依然誓死不退。
如此一来,鞑子的阵地越来越小,最终被限缩在只有长不到百米的一小块阵地上。
这次鞑子真急了。退无可退,再退,就是死!
怎么办?
他们犹豫的时间,突然在街道两面的院墙之内,扔出了无数的手榴弹。
轰!
轰!
随着一声声的爆炸,街道上的鞑子被炸得血肉模糊,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在这突如其来的手榴弹面前,所有的二鞑子都只有一个动作,全部跪地投降。
而真鞑子却没这么消极,各个嘴上叨咕着他们的野猪皮通古斯语,全力向前面的勇卫军冲去。
当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冲上去的鞑子,迅速被一阵阵的火铳打成了筛子。
也有几个鞑子是聪明的,既然手榴弹从2侧扔过来,那就自己向两侧攻过去。
不愧是白山黑水中的勇士。几个身着白甲的鞑子,一个健步飞身上墙,可当他们双手攀在墙上,伸出脑袋向下看时,顿时都傻了眼。
墙下等待他们的,不是一群绵羊,而是一排排长枪。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长枪就已经扎进他们的喉咙中,一个个应声倒地!
就这样,城东的这群鞑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炸得血肉模糊、全军覆没。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城外的鳌拜,虽然知道杀进城的鞑子凶多吉少,但他也只能心中默念,“兄弟们,明日本将给你们报仇!”
在城内,天津卫,总兵府。
朱慈烺和闫若曦正在复盘一天的战斗。
虽然,勇卫军在战术上取得胜利,牢牢地将天津卫控制在自己手中。但是,在战役上,他们其实是失败的。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没有一点抵抗,就落入鳌拜的手中。
自己现在就是想南下,都没有办法。
“若曦,现在咱们怎么办呢?”
闫若曦幽幽地看了一眼朱慈烺道:“鞑子野战能力超强,当今之计,唯有引诱鳌拜到天津卫城下决战,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朱慈烺点点头道:“是啊!若是一直拖下去,肯定会把咱们拖死!若是与他们城下决战,打二鞑子虽然没问题,但是遇到真鞑子,特别是白甲兵,勇卫军的战力还是稍逊一筹的!”
闫若曦看了一眼朱慈烺道:“咱们想到的,鳌拜肯定想到,怎么逼他来攻城呢?”
屋内立即陷入沉默。
今天的接触,朱慈烺深刻的认识到,鳌拜可不是电视剧中那种唯有匹夫之勇之徒,而是足智多谋之辈,不会轻易上当的。
怎么能让鳌拜明知自己上当,却又不得不吞下苦果呢?
两人陷入苦思。
两人对视一眼,朱慈烺将自己的手,缓缓地放在闫若曦的肩头,屋内顿时落针可闻。
此时无声胜有声!
“哈哈,姐,干啥呢?可让我找得好苦!”
随着一声小孩的笑声,小昭仁一步迈进了房间。
可是,看到眼前的场面,小昭仁的脸顿时就红了。
她找闫若曦,本来是想和她商量,明日继续在城隍庙施粥的。今日,有200多流民被娄府的杀手杀死,城隍庙血流成河,已经是一片修罗场。
小昭仁心中过意不去,想和闫若曦商量,将粥厂恢复起来。
可是,突然见到这场面,小昭仁一时脸红,不知说什么。
见状,闫若曦赶紧狠狠地掐了一把朱慈烺的咸猪手,“掐死你……”
“哎呦……轻点!”
“掐死你……”
朱慈烺知道,多留无益,若是还不走,说不定手又要被掐。
他赶紧离开闫若曦的房间。
朱慈烺灰溜溜地离开,小昭仁才幽幽地说道:“姐,这娄夫人真是一个大恶人,杀了那么多的流民,简直是女魔头!”
“刚才,我去了一趟城隍庙,当初和我在一起玩的小孩,大多数都被她杀了!”
闫若曦微微拍了一下小昭仁的头,给了她一个“摸头杀”,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道:“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这2日,先是被绑架,之后又目睹城隍庙的一切,小昭仁其实是吓坏了,自己不能独自入睡。如今躺在闫若曦的怀中,不一会她就进入梦乡。
呼噜……呼噜
瞌睡声在屋内传出。
此时,闫若曦抱着小昭仁,娄夫人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自己面前,她不仅狠辣,而且还能算到对方的弱点,让你明知苦果也要吃!
比如杀城隍庙的流民,闫若曦明知道,这就是一个局,自己去救就是上当。
但不救,还有别的办法么?这些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怎么也能让鳌拜明知苦果,也要吃呢?
突然她眼睛一亮,心中暗道:“这次要让鳌拜也尝尝无奈的滋味!”
想到这,她放下小昭仁,疾步走向前堂,找朱慈烺想办法让鳌拜吃苦果。
…
…
天津左卫,一处大宅子中,鳌拜正在吃早饭。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鳌拜心中感慨,这中原果真是花花世界,自己刚来几日,吃的美食就比在关外十年吃得还多。
既暖和,又美食无数,还有那么多好玩的。这么好的世界,来了就不想走!
他虽然不忿多尔衮,但是对入关的举措,还是满心赞成的。
他夹了一个鸡腿,正在慢慢享用,这时一个亲兵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对着鳌拜大喊:“将军,大事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
第136、137章 筑京观、本色演出
鳌拜是一个非常讲究规矩的人。特别是对下级,稍有不如意,他就会斥责。
自己正在吃鸡,眼前这个亲兵,却猴急猴急地来打扰,太没规矩了。
没等亲兵将话说完,他直接飞起一脚,将那名亲兵踢翻,怒道:“还讲不讲规矩了,不懂事的奴才!”
亲兵只能怯怯地跪下。
等了片刻,鳌拜有滋有味地将手中的鸡腿吃完,才抬起头对着那亲兵问道:“什么事?”
“主子,那伪太子居然将200镶黄旗兄弟的头都割下来,在天津卫东城门摆起了一个京观。”
“怎么不早说!”
鳌拜气得一脚将自己的亲兵踢飞。
这亲兵心中暗道:“你让我说了么?”
但嘴上他却不敢有半点的不敬,奴才就是主子打骂、发泄的对象。
鳌拜这回对手中的肥鸡,没了一点胃口,赶紧三步并两步,来到天津左卫之外。他放眼一看,果然,在天津卫的城楼上,筑着一个京观!
现在说起京观,很多人都觉得,就是那人头落起的,像小山一样的东西。其实这京观很讲究,而且并不是人头码起来的。
其做法是,把敌人的尸体或者头颅收集在一起,整齐摆放,用泥土加固,铸成一道人墙这道墙就被称之为:“京观"。张俗的《夜航船》中就说到了京观:"京,谓高丘也;观,
阙型也。古人杀贼,战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
只不过,后来一些人为了宏大的气势,将尸体一项省略了,直接以人头摆出小山状,对外称是京观。
这次,杀的鞑子少,只有200来人,其中还有150多个二鞑子。为了摆出气势,朱慈烺决定将鞑子们的尸体摆在下层,头颅摆在上层,筑一个传统意义的京观。
他连夜带人将鞑子们的尸体运出天津卫,摆在离城门30多丈远的地方。
自从萨尔浒之战以来,清军遇到明军,就像是饿狼遇到小绵羊。绵羊只有逃走的份,哪敢进行抵抗?
所以,清军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战死200多将士的战役了。
更从来没有哪个明军将领敢拿清军的尸体京观,这不是摸老虎的屁股么?
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用鳌拜动员,所有的鞑子们全部群情激奋,发出阵阵的怒吼声:“杀光这群臭尼堪!”
“杀光尼堪,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屠戮天津,绝不封刀!”
…
…
鳌拜此时知道,3丈多高的天津卫城,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现在攻打天津卫绝对不是明智的办法。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将士们的士气已经被调动起来了,自己现在站出来说:“天津城高、炮多,咱们需要从长计议,自己满洲第一勇士的名头,恐怕会被人看扁的!”
因此,现在明知是坑,也得向里面跳。
想到这,鳌拜拔出自己的腰刀,对着手下的将士们喊道:“兄弟们,拿下天津卫,3天不封刀!”
所有的鞑子,全部疯了一样的向天津卫攻了上来。
本来接到多尔衮的命令,鳌拜带了镶黄旗3个牛录,以及2000名汉八旗的二鞑子,但是在遵化到天津卫的路上,鳌拜又吸收了2千多散兵,变成绿营军受汉八旗的挟持。
昨日,拿下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鳌拜又收了1千多的宪兵,以及娄夫人准备的几百名娄府的家丁。
除去战死的200多鞑子,现在鳌拜手中有将近8千兵士。
可能受昨日顺利拿下天津左卫和右卫的影响,八旗兵以为守城的明军,也如宪兵一样不堪一击,因此等鳌拜下完命令,就像是潮水一样的向天津卫涌过去!
当然,尽管是全部向前冲,但是也还是有先后顺序的。冲在最前面的,是新投降的绿营兵,汉八旗的二鞑子在后面压阵,满八旗再从后面看着汉八旗。
绿营军一窝蜂地冲上来,快速来到护城河边,天津卫的护城河,足有1米深,此时虽然是5月,但是受小冰河天气的影响,比平常还是冷不少。
他们刚忍着寒冷,淌进护城河中,对面城墙上,立即火铳声、箭矢声不断。
“嗖嗖嗖”
伴随着,密集的攻击,绿营兵立即转身就跑。
不跑就怪了!他们本来就是溃兵出身,若是骨头硬,怎么可能当溃兵呢?
早就料到这一切,他们身后的汉八旗兵立即用弓箭伺候,顿时有10多个转身回跑的绿营兵,中箭倒地。
见后面八旗主子发怒,绿营兵只能转身,扛着云梯,拼命地向城墙上攻去。
本来,勇卫军有足够的手榴弹、大炮、火铳,但是,为了迷惑鳌拜,引他用八旗兵来攻击天津卫,所以朱慈烺让手下,不用手榴弹,少用火铳,就用箭矢和金汁来招呼绿营兵。
所以,不一会至少一半的绿营兵就攻过了护城河,而另一半则永远留在了护城河中。
很多绿营兵已经将云梯架起,准备登城作战。
可能是觉得城防比较弱,绿营兵们又找到了一点的信心,他们不断地吼叫着,给自己壮胆,纷纷架起云梯,向天津卫城上攀爬。
这时,汉八旗的兵士也来到天津卫城墙下,一箭之地以内,不断地射箭,发射火铳,来压制城墙上的勇卫军,帮助绿营兵攻城。
伴随着,汉八旗的加入,天津卫城墙的防守,开始吃紧起来。不断有勇卫军中箭受伤。
怎么办?
这时,负责东城门防守的李世威,赶紧来到朱慈烺身前,“太子殿下,现在咱们怎么办?赶紧用手雷吧,要不鞑子就攻上来了!”
朱慈烺看了一眼,城墙下的八旗军陷入两难,现在不用手雷,恐怕勇卫军的伤亡会大大增加。用手雷呢?恐怕只能杀死一些绿营兵,连二鞑子都杀不着,鳌拜就会撤军。等自己主动去进攻!
若如此,自己和若曦昨夜的一番谋划,恐怕会付诸东流!
这时,他身边的一名亲兵,被汉八旗一箭射中咽喉,应声倒地,鲜血甚至都溅到朱慈烺的身上。
这名兵士的死,让朱慈烺顿时有了答案,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怒道:“用手榴弹,杀光眼前的鞑子!”
…
…
守城用上手榴弹,城下绿营死片片。随着勇卫军突然使用手榴弹,在城墙下,正架云梯,准备攀爬上来,准备攻城的绿营兵,立刻被炸得体无完肤,留下一片片的尸体。
此刻,天津卫城墙下,已经躺着一千多绿营兵的尸体。他们再也不顾汉八旗的阻止,一窝蜂地向后溃逃。
汉八旗想杀几个立威,可是都被一哄而散的溃兵,冲得七零八落,不得不跟着绿营兵一起向后退。
嗖…嗖…嗖!
这时,满八旗不干了,主子们还没活动腿呢,你们就如鸟兽散,成何体统?
满八旗的战力可比汉八旗,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们立即射箭,砍人,一点都不手软。
在他们的威逼下,汉八旗和绿营兵不得不停止逃跑,再次转身,向天津卫城墙攻去。
这次,满八旗在一箭之地,在后面压阵。绿营兵和汉八旗在前面攻略。
鳌拜知道,现在不仅要威逼,也要利诱,他对着绿营兵说道:“兄弟们,好好表现,攻破天津卫,给你们抬旗!”
“抬旗?”
享受二鞑子的待遇?
绿营兵们又再次鼓起勇气,嗷嗷叫着向天津卫杀去。
汉八旗的兵士,自认为比绿营兵高一个档次,看绿营兵杀得起劲,也不敢懈怠,也嗷嗷叫着向天津卫杀去。
看着清军再次杀过来,朱慈烺心说,“等的就是你们进攻!”
他让李世威故意,减少火力,将清军全部放过护城河。
等所有清军杀到城下,朱慈烺让勇卫军的火铳手,与一箭之地鞑子互射。其余的将士,全部使用手中的手榴弹,全部向城下招呼去。
这次,勇卫军不再手下留情,瞬间就投下几百手榴弹。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城下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残缺的尸体,流淌的鲜血,还在抽搐的兵士,以及随处都能听见的呻吟声……
“快鸣金收兵!”
鳌拜知道不好,自己还是太冲动,几乎让绿营兵和汉八旗全军覆没。
赶紧撤!
呜……呜
伴随着号角声,清军如退潮一样,全部向后退下去。
在他们撤退的路上,又被火铳打死不少。尤其是在绿营军从护城河躺过,准备回来的过程中,更是被手榴弹炸死了不少!
等所有兵士全部撤下来,鳌拜发现,绿营军只剩下1800多人,汉八旗剩下1500多人,满八旗有850人,也就是说,现在一天的战斗,清军损失了将近一半,目前只剩下4200多人。
惨痛啊!
“全部撤回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封锁大运河!”
鳌拜赶紧下令,让所有清军全部龟缩防守!
这一战,靠着手榴弹和天津卫的高大城墙,击杀清军将近4千人。而勇卫军的损失,却只有300多人,都是未使用手榴弹时,被清军的箭矢所伤。
伤亡的悬殊对比,朱慈烺对武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装备虽然不是胜负的决定性因素,但好的装备其实可以影响胜负。
看来以后还是要点亮科技树啊!
看着徐徐而退的八旗兵,李世威想带人杀出去,却被朱慈烺阻止,“三段射击都没有练熟,杀出城与鞑子野战,就是在找死!”
虽然大胜一场,但目前的局势本质上并未有任何改观。清军依然控制天津左卫和右卫,勇卫军依然被限缩在天津卫。
而且码头还在清军的掌控之下,勇卫军想南下,比登天还难!
眼看着,过几天多尔衮就要进北京,勇卫军困在天津卫不走,恐怕日后再也走不掉了!
必要要再想办法!
看着清军已经退回,朱慈烺看了一眼从城西赶来的王富贵说道:“富贵,该你进行本色表演了!”
“啊!又是我!还本色演出!”
王富贵心道不好,太子殿下肯定还要让自己搞事情。
果然,这次朱慈烺给王富贵分配的任务是,带领200名兵士,到天津卫城外,给清军收尸。
当然,不是一板一眼的收尸,而是筑一个更大的京观。
昨天200人,就差不多堆成了一个小土山,现在将近4000人,那得有多大啊!
他看了一眼朱慈烺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加派点人手,这么点人,一天也堆不完一个京观啊!”
朱慈烺看了王富贵一眼道:“谁让你今天把京观筑完了,慢慢来,不急!本色演出就好!”
王富贵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答道:“太子殿下,您就瞧好吧,这是我最擅长的!”
不一刻,王富贵带领200名兵士来到天津卫之下,不是勇卫军,而是天津卫剩下的宪兵。
留下50人警戒,一旦鞑子杀出来,就赶紧撤退。其他人开始大张旗鼓地筑起京观来。
这些人将鞑子的尸体,拿着皮鞭一顿的鞭笞,羞辱够了,又进行搜身,之后将鞑子的头割下来,尸体做成京观的底层,上层由鞑子的头做成!
为了闹出气势,王富贵还专门从天津卫城里找了一个戏班子,他们这边一边割首级,那边不断地吹吹打打。
《平沙落雁》《梅花三弄》,还间杂着一曲梁祝,割首级的宪兵,割到兴奋处,还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刚开始,朱慈烺让王富贵带队去割首级,李世威、马宝、箫三式等人,都心有不服,按资历,也得让我们去啊!怎么轮得到他?
可是,看城下宪兵们的表现,他们秒怂!这活就得王富贵来做,别人还真干不来。
勇卫军同样也干不来,他们杀敌不眨眼睛,但是干这活,还得是宪兵。
想到这,所有人都对朱慈烺心服口服,暗道“太子殿下知人善任,让人佩服!”
天津左、右卫内的鞑子,虽然熟悉音律的不多,别说是古琴,他们平时打猎,顶多就是吹吹口哨。但是,也能知道,勇卫军现在弹奏的音乐,不是给亡灵送行的,而是专门羞辱他们的。
看着昔日的袍泽,一个个轮番被宪兵们修理,这些人平时都是这么羞辱别人的,现在反被羞辱,怎么受得了?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对着鳌拜请战:“大人,让兄弟们杀出去吧!将死去弟兄们的尸体,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