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吱呀’
“公子?”一十五六的小书童焦急的来到床边。
小书童轻手轻脚的取下床上白衣公子额头上的布巾,投在水中洗过,又轻轻的贴在白衣公子的额头上。
公子已经断断续续发烧三天了,今天怎么的都不能迟到啊!
‘嘶’
小书童眼眸一亮:“公子,公子,你醒了。”
晏书是被冰醒的,刚一动身,背部疼痛不适,让他微微蹙起眉头。
他不是寿终正寝了吗?这样也会痛?
“公子啊,你可醒了,再不醒,就要错过吉时了。”小书童叽叽喳喳的唠叨着。
看着公子醒了,小书童急急忙忙的端来了新郎服,比比划划的就想把晏书扶起来。
晏书眼神跟着侍墨来回晃,就这侍墨的手,起身,看着侍墨叽叽喳喳的说,手脚麻利的给他换服饰,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脚就抬脚。
他这是重生了,这是偷偷去丞相府被他爹知道,上了家法的第三天,高烧昏迷了三天。
上一世,就是在今日,他不死心跑去想要看人家最后一眼,结果就被他那好大哥他们找人打断了右手和双腿,让他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从莽,更是因为他迟迟不到,那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忍不住名声扫地,割腕自尽。
他的亲娘,挡不住心中愧疚,郁郁而终!
他从小到大的书童也因他而死。
想他上辈子的成就再好再辉煌,可他心中的愧疚怎么都没法弥补,现在真好,让他重来一次,什么都来的及,现在都不晚,真好!
“公子,你哭了?”侍墨心中不是滋味,他也很难受,他的公子那么好,怎么就……
“没有。”晏书哑声回道。
“公子,奴才今儿僭越一回,就是公子罚我,我也认了。”侍墨说着顺势一跪。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奴才不起,今儿这话,奴才憋在心里好久了,公子,你这是何苦,那女人不爱您啊,您就怎么看不明白,她……”
“我知道。”晏书出声打断了侍墨的话。
上一世他很久才明白,她只是在利用他,一边利用他,一边不屑他,上过一次当,吃了一次亏就够了,他不会重蹈覆辙。
“公子,你真的明白了?”侍墨不确定的问。
“有你监督,你怕什么,你家公子真的想通了,放心吧。”晏书笑着说道。
侍墨看着公子清妍绝尘的笑容,自己也露出开心的笑来,公子好久没这么笑过了,真好!
“傻呆着干甚,还不快给你家公子更衣。”晏书笑着敲了侍墨的脑袋一下。
好久好久没见到他的小书童了,从他三岁跟着的小书童,因为坚决不背叛他,被他那伪善的嫡母找缘由打杀了,这些仇……
晏书闭着眼,想着过往,一生荣耀,喜怒收放自如不形于色。
“公子,好了,咱们赶紧出去吧,不然怕赶不上吉时了。”
“好。”
院中披红挂绿,抄手游廊,到处是红灯笼,大红喜字。
“这也是姨娘求来的。”才有机会亲手给公子装扮院子。
侍墨现在本的是,谁对公子好,他就会给公子言明,绝对不能让别人冒领功劳。
第二章接亲
“我知道。”晏书眼中温暖一闪而逝,心中涨的满满的,只有姨娘才会这么真心真意的对他,想把最好的都捧给他,他知道,让嫡母和父亲松口有多难,自古嫡庶有别,就连生他的亲娘,他只能叫姨娘,同为父亲的儿子,他们这些庶子,就是供养嫡子的血囊。
呵!
晏书讽刺一笑,他的娘亲不会一直是妾的,只要他都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
桃花村――
一家农家小院。
秦书画茫然的趴在地上,她不是偷拿了二哥定制的手木苍手痒开了一发吗?这是什么情况?
她已经趴了好一会儿了,摸着大袖下冰凉的东西,默默的握紧,她作天作地的人生啊!家里都是大佬,她这个小作精也是人上人的待遇,怎么一下子就来了这儿呢。
忍着头部的不适,接收着原主的记忆,原来,原主也是重生者,不过就在重生后的那一刻,想起上一世这天的悲剧,就想赶紧告诉她娘亲,结果又惊又怕,左脚拌右脚,摔倒后嗝屁,就换成她这个倒霉蛋了。
你说你,好好的慌什么,现在好了吧,咱俩都倒霉。
关键是你在怕什么啊,都不让她一起接收了记忆,让她无从下手?
家庭也跟她的没法比,她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俩嫂子,而着倒霉催的,只有一个娘相依为命,不对,现在是她这个倒霉催滴。
秦书画欲哭无泪,不!是泪流满面。
秦书画愤愤的握紧粉拳捶地,又大拇指倒立鄙视贼老天,玩儿她呢。
贼老天理都不理她,照样艳阳高照。
“画儿,怎么摔倒了,有没有事,摔哪儿了,疼不疼。”
秦书画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扶着坐起来。
来人是原身的娘亲白心莹,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一身锦绵鸦色裙,发髻上只钗了一根银簪子。
“怎么了,傻呆呆的,坐床上娘看看,有没有磕着哪儿了。”
“我没事,娘亲不要担心。”秦书画干巴巴的说道,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她的女人,不知不觉的一声娘就叫出了口。
即然她现在成了人家的女儿,她就会好好对待人家的母亲,好好孝顺,直至她回去的那天。
秦书画惆怅,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去,还有,原主是直接死掉了,这个感觉很强烈,如果她能回去了,这个身体就真的没了,唉!
白心莹听到女儿的叹气声,不由的心酸,她没本事,给不了女儿好的生活,就连出嫁,都没有什么嫁妆。
不由的抱紧怀里的女儿,今天是女儿出嫁的好日子,白心莹忍着流泪的冲动,眼眶通红。
“哎哟,娘俩今儿可不敢哭。”没到时候。
来人白白胖胖的,穿着一身大红衣裳,手里抓着一个大苹果,说着过来把苹果塞秦书画手里。
“让喜嬷嬷笑话了。”白氏用手帕沾了沾眼角溢出来的泪。
“我是过来人,我懂,出嫁了也是你女儿,谁也替代不了,都不许哭,哎呦呦,咱们的喜嫁娘的妆是不是有点花了,来,补补,新郎官就快来了,咱们也得快快收拾起来。”
喜娘笑嘻嘻的说着,这家人来这十多年了,也没啥子亲戚,平时看不出,这要是有个啥事,特别是今儿这种喜事,那可就太明显了。
“来啦来啦,妹子,侄女儿装扮好了没,迎亲的来了。”
“翠姐,好了这就好了。”白氏顾不上难受,抓紧整理,看还有什么是不到位的。
“她翠婶子,背新娘子出门的兄弟可是来了?”喜娘连忙问。
“害,看我,来了来了,在前边帮忙招呼客人,我这就去喊。”
“盖头盖上。”
秦书画跟小木偶似的,任喜娘摆布,她也没经历过,不懂就要听话。
“你可得去前头了。”喜娘催促白氏,还得等女儿女婿行跪拜大礼呢。
“好,劳烦喜嬷嬷了。”
“这话说的,今儿我是喜嬷嬷,可我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咱们这个村,怎么说也是在城里了,还有一点,那是哪里都比不上的,团结,护短,这要不是只能没过门的姑娘才可以待喜房里的规矩,咱们这屋子里恐怕都站不下,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还有咱们整个村里人,不是你一人。”喜娘看出白氏的顾虑,随开解道。
这可不是她的大话,这是实实在在的事。
秦书画这是才知道,她就说吗,没结过婚,难道还没见过,人家结婚,那是闺蜜团,姐妹团的,怎么她到了着里,一个都没有,村里她是适龄最小的姑娘了,要不结婚了,要不在襁褓里。
听喜娘这话,这个村子还不耐啊。
秦书画趴在这个叫壮子的哥哥背上,一路上壮子哥嘀嘀咕咕给她说了好多话,大概意思就是,被人欺负了不要忍气吞声,要欺负回去,欺负不过就回村里来,有村里的长辈和兄弟们,她不是没人撑腰的小可怜,即使是尚书家的公子。
秦书画又抓到了信息,她要嫁的人是尚书家的公子,既然是大官家的公子,怎么就找了个乡下人,不是她看不起乡下人,而是这个古代,就是现代,那些大家族都要什么门当户对,难道这里不需要,逗她呢吧!
按规矩,秦书画和她没见过面的相公在白氏跟前跪拜磕头,一路热热闹闹,紧紧张张的被壮子哥放在轿子上,。
新嫁娘不能回头!
这一刻,心里酸胀的厉害,哭嫁哭嫁,即使她不是原主,眼泪也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滴落。
晏书复杂又庆幸的翻身上马,一路上有赞誉他的容貌,有羡慕秦书画农女之身一越站在了枝头,又或者羡慕他可以成为皇子伴读,甚至皇子都愿意来一起接亲,这是多么荣光的事啊!
而他确想起,上一世,这个女子,还没绽放她自己的光芒,就在今日香消玉殒,她的娘亲受不了打击,随女儿去了,而这个村子里的人,跟疯了似的跑去尚书府,打砸了整个尚书府。
第三章成亲
那时候,他心里又惧又悔,当时的暴乱,是皇帝出兵才压了下去,现在重新来一边,回首一看,才发现这些人的血性和真性情。
晏书忍不住又一次转首看向后面的这些百姓,一张张脸上,只看到了纯朴,祥和,可谁知道,惹怒他们的后果。
看来,他这个娘子不好惹。
“豫之,心不在焉想什么呢?本殿可叫你好几声了。”二皇子祈瑞调侃的问。
“殿下,豫之肯定在想新娘子长什么样呢。”唐国公府小公爷唐毅哈哈笑着说。
“快别说大实话了。”宣平候庶子楚辞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咳咳,抱歉,没忍住。”长平候世子徐瑾瑜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晏书无奈的摇摇头,他的这几个朋友,独一无二,就连祈瑞二皇子之尊,对他们几个都是平等相待,能得此等好友,夫复何求!
他只是想起上一世,他们对他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又酸又愧又涨。
他觉得,这一世,这颗心情绪波动太大了。
而晏书的嫡兄晏昭和庶兄晏安无不羡慕嫉妒的注视着晏书,小小庶子,这接亲风头可比他都大,要不是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他堂堂尚书嫡公子,怎可能给一个庶子去接亲。
幸亏母亲给找了个乡下女子,嫁妆都是小小的二十八抬而已,就算有二皇子撑腰又能如何。
其他三人都被自大的晏昭忽略了,纨绔公子哥,能有什么大出息。
同样作为庶子的晏安倒是没有看不上几人,只是酸溜溜的看着几人嘻嘻哈哈,他到时想巴结上,跟几人裹团,可人家看不上他啊。
再扫一眼这弟妹的嫁妆,那真是寒酸了,这么一看,他姨娘可比晏书的姨娘有本事多了,就算给他娶的不是官家女子,可也是富商之女,回去可得多看看他姨娘去。
不多时,迎亲的花轿停在了尚书府的大门前。
秦书画视线有盖头遮挡,模模糊糊看不清周围,耳边是锣鼓喧天的喜乐,在轿子中她都没敢乱瞄乱看,牢记娘亲的教诲,一定要为自己的以后负责,别让做母亲的她担心,虽说她没想着长长久久,可这身子是人家的,就为了人家母女俩的将来,她就不能乱来。
晏书提弓朝轿门射了一箭,没想到刚射中,轿中立马回应了他一脚。
秦书画想都没想就来了一脚,这个她懂。
喜嬷嬷:祖宗哟,你懂个啥!
秦书画在大家爆笑中被晏书用红绸牵了出来。
秦书画:她做错了吗,都在笑什么。
唐毅跑过来拍了晏书的肩膀一巴掌,挤眉弄眼的说:“兄弟,可别夫纲不振啊,哥哥有点担心。”
“哈哈哈”
“哈哈哈”
“要你多嘴,豫之自己能不明白吗。”楚辞假意呵斥唐毅,又促狭的挑挑眉。
“咳,别闹,该跨火盆了。”徐瑾瑜清隽的面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瑾瑜很懂呢,研究过。”楚辞转移目标,调侃起徐瑾瑜来。
“别闹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二皇子祈瑞说道,他可是有正妃的人,你们到时调侃一个试试。
秦书画听的脸色绯红,不是羞的,她脸皮向来厚,就是尴尬的,以前看的电视剧里不是要还一脚吗?
唉!丢死人了,朝代不同,习俗规矩就不同。
切记切记。
秦书画不知道的是,晏书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的嘀嘀咕咕被人家听了个十成十。
晏书挑眉,他的新婚妻子是个活泼的,甚好。
跨过火盆,秦书画长长舒口气,怪不得都是谁谁谁家门槛高,这是真高,还台阶多。
晏书察觉到秦书画的小动作,不厚道的笑了,真可爱。
等等,他在想什么,都没见过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晏书收拢散发的思绪,牵着一头红绸,带着秦书画来到了厅堂。
只听礼官高声喊到――
一拜天地――
秦书画就被扶着转身面向门口,跪地一拜。
二拜高堂――
有转身,面向新出炉公公婆婆。
夫妻对拜――
好家伙,正头戏来了,她可是看过好多,都是‘砰’一声,两脑袋磕一起去了。
秦书画小心翼翼的拜了下去,好险好险,她都想用爪子拍拍胸口了,或者摸摸脑袋毛也行。
礼成――
送入洞房――
秦书画和晏书一路被热情的三大姑八大姨们拥簇着送到了新房。
“快快快,新郎官先出去喝几杯去,别担心,我们还能拐了新娘子跑了不成。”
“就是就是,有我们给你看着,没人欺负得了她,放心吧。”
“看的出来,这小子是个疼媳妇的。”
秦书画:从哪看出来的,她怎么没看出来?
晏书想说点什么都没来得及,就被大家调笑打趣着赶了出去。
一群女人太可怕了!
这是晏书的心声。
秦书画还以为会揭了盖头了,结果倒好,还是遮遮掩掩的,好死不死的,她屁股下面坐到啥玩意儿了,硌得慌。
可落在身上的视线那么明显,她怎么动哦。
秦书画只能把力道用在双脚双腿上,以减轻屁股的疼痛,这时候就明白骨感美有时真不如微胖美,肉肉多一点,绝对硌不到骨头。
就在秦书画快忍不住的时候,天籁之音传来――
“新娘子稍稍用点膳食。”
秦书画松了一口气:“谢谢。”
“都是一家人,不客气。”
“盖头不能自己揭,在盖头下面先对付几口。”
说着,秦书画手里就被塞了一双筷子,一个托盘里六碟小菜,两碟子点心,来人细心的一人端托盘,一人帮忙提盖头。
秦书画再次道谢。
“快吃吧!都是这么过来的。”
“或者在来的路上。”
“哈哈哈,你俩太乐呵了,这是对这个侄媳妇很满意啊。”
“那可不,不对侄媳妇满意对谁满意。”
“侄孙媳妇,别着急,今儿你最大,明儿个,你就能看到我们这些个人喽。”
秦书画心里暖暖的,等明天,也就是敬茶的时候,她会记住她们对她的好的。
第四章洞房
等新房中的女人们散了时,秦书画都不管床上是不是有花生核桃大枣子了,立马歪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这一天天的,换了身体,换了环境,陌生的地方,神经崩的紧紧地。
再谨慎的人,精神和身体上的疲累,不是说歇歇就能缓过来的。
晏书被灌了好多酒,即使有二皇子几人帮他喝,他也喝了不少,在回房之前,就命侍墨打了水,洗漱了一遍,免得熏到新婚妻子了。
就在他进门后看到了什么?
不是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等着他揭盖头的新婚妻子,也不是羞羞答答的新婚妻子,更不是体贴入微小鸟依人的新婚妻子,而是四仰八叉,盖头踩在脚下,有着轻微鼾声的新婚妻子。
晏书默默的捡起盖头,抖落上面的花生壳和枣子核,轻轻的重新盖在秦书画的头脸上,取过玉如意,揭了一遍盖头,算是全了礼法。
以后是自己的妻子,不迁就她迁就谁。
倒了两杯合卺酒,晏书若有所思起来,他这时候叫起人会不会不太好,可不叫起来怎么和喝合卺酒?
“喂,醒醒。”晏书坐在床边摇晃秦书画。
睡的迷迷糊糊的秦书画听到有人喊喂,当即接了一句:“喂,妖妖灵吗?”
晏书……
他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知道这丫头睡迷糊了。
晏书坏心的拉扯秦书画的嫁衣腰封,又把人儿扶了起来。
这时候还不清醒的人可真不多了,秦书画一下子就惊醒了,双手死死的按住做恶的大手。
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跳下床警惕的看向晏书。
“你做甚?”
“你说我能做甚。”说着,晏书从床边起身,往前走去。
“别动,冷静。”秦书画看人向她走来,怕死了,这玩意儿不会洞房吧。
“这时候怎么冷静。”晏书很坏心的故意曲解秦书画的意思,笑着继续慢悠悠往前走。
“站住,站那,不然我不客气了。”秦书画急死了,她可没人家穿越者有高超的功夫傍身,她打不过,她是弱菜。
呜呜呜。
晏书看快把人逼急了,这才一脸无奈的开口:“娘子怎可如此对待为夫,为夫只是想把礼全了。”
晏书当即可怜无助的指向秦书画身后的大圆桌子,他都要笑死了,这小妻子真好玩,看看她现在又尴又尬,恨不得刨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秦书画当晏书说的话,才注意到燃着龙凤蜡烛的桌面上一对酒樽和酒壶,还有冒着热气的饭菜时,是真恨不得缝上自个的嘴,太丢人了,这个嘴,她不要了。
“哦哦,那你赶紧的吧。”
她红着脸,不自在的催促道。
“娘子真是个急性子。”
这话秦书画没敢接,她觉得这话不对,可又找不到不对的地方,只能红着脸往旁边挪了挪。
在晏书倒酒的时候,秦书画这才悄摸摸的详细打量她新出炉的相公。
身高最起码一米八,看起来单薄的身子模样真不差,宽肩窄腰大长腿,乌黑顺滑的头发用红色发带束起,在红色蜡烛散发的微光里,那张略显得稚嫩的脸,五官精致,美得让人窒息,身着正红色新郎服,深红色的腰带上坠着碧绿玉佩,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等等……
看着她……
啊啊啊!她也是在美颜中熏陶过的,怎可看一男子看呆的地步,这人有毒吧。
晏书看着眼前一脸崩溃的小妻子,真不明白,有人怎么有那么多脸部动作,她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小巧精致,带着婴儿肥的圆嘟嘟的鹅蛋脸,一对儿新月眉,大而漆黑的眼睛,小巧的俏鼻,樱花般的菱形朱唇,水润润的,刚到她肩膀的身高显的小巧玲珑……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哦。
“笑什么笑。”
晏书看把小妻子都快惹炸毛了,急忙说道。
“我们先喝了合卺酒可好。”
“真辣!咳咳。”
晏书刚说完,秦书画掩饰般的端起酒杯,直接喝掉了,猝不及防,呛得直咳。
秦书画:不是说古代的酒跟水一样吗?穿越前辈都穿在哪里去了啊。
晏书抬手给秦书画顺气,等咳停了,才悠悠的来了一句。
“娘子好生酒量,咱们得再来一杯。”
“不是一杯吗?”
“合卺酒的确是一杯,可娘子喝的不是。”
“怎么不是?”
“合卺酒是这么喝的,娘子。”
晏书重新倒了两杯,为什么两杯,因为他把其中一杯也喝掉了,总不能娘子都喝了一杯,而他一个大男人不喝吧。
“来,这样,对,胳膊相交,对就是这样。”
晏书这个黑切黑直接上手,抓着秦书画的手完成了合卺酒的礼。
这么一耽搁,饭菜都快凉了,两人都饿了,这会倒是乖乖顺顺,顺顺利利的吃完了饭。
秦书画看向床,今晚咋睡!
晏书看向秦书画,眼神中的热切不加掩饰。
他这个素了一辈子半的人,终于有小媳妇了。
“看什么看,想都别想。”
她真是被这不要脸的臭小子气死了,你是禽兽吗?她这么小的人都能下手。
这个身体才十五岁啊,这家伙有毒吧。
“我们是夫妻,怎么就不能看,怎么就不可想了,还有,娘子是怎么知道为夫想什么的。”
“别顾左右而言他,我还小。”
“你那什么眼神。”秦书画被晏书怀疑
的眼神气死了。
“我告诉你,女子太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会难产。”
“那我们先不生。”晏书若有所思的说道,是不是真的,明天找太医问问不就清楚了,也不差这一晚上。
“真的。”她咋不信呢。
“真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就寝了。”说着,晏书就伸手探向秦书画腰间。
“停,你这是懂了?”
晏书疑惑???
不管了,比起身体,脸不要了。
秦书画豁出去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甚?他听到了甚?
晏书不敢置信不雅的掏了掏耳朵,他长这么大,从没像今天这样跌岩起伏过。
不能同房!
第五章敬茶
在秦书画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晏书迷惑的躺床上思考,秦书画心满意足的梦周公去了。
既然小妻子都这么有理有据的说了,他也不能强迫与她,毕竟,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他得明天问问去,看有什么办法不,这十八岁是不是有点远,他的小妻子才十五岁,还得三年,唉!
天明两人起床,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半响无语。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吊着梢眼角,从他们床上抽走一块元帕。
“祝三少爷三少夫人夫妻和睦,早生贵子,老奴就不打扰了,也别让夫人等久了。”老嬷嬷拿捏着姿态说道。
“劳烦嬷嬷了。”
秦书画从梳妆台前站起说道,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晏书张开双臂,侍墨在帮忙穿搭,而秦书画也得了两个丫鬟照顾的待遇,张口伸手就行,人家做的一丝不苟,这要是给她自己穿,她不敢保证那层就在那层。
晏书看小妻子穿了一身玫红缠枝交颈襦裙,带了一支简单的红宝石步摇,垂下来的几颗红宝石刚好齐耳,映的白里透红的脸蛋越发娇艳。
“先来用早膳。”
晏书和秦书画来到客厅,八菜两汤,四道点心备齐。
秦书画咋舌,早餐而已,要不要来这么多,就他们两人。
晏书好似看出妻子的疑惑,随解释到:“今儿你你刚过门,怕你不习惯,明儿你想吃什么吩咐就是。”平时他也不会这样。
“好。”
“这两个丫头先用着,不顺手给我说,或者你自己换了也行,等熟悉环境了缺什么给我说。”这个家没分家,那做什么都是公中的,不管是出还是进。
“我明白。”
“等敬茶回来了让你认认咱们院儿的人,虽说没什么银子,但中聩还是得你来。”
“都没银子还让我管中聩。”秦书画斜视他。
难道没银子就不能管吗!
晏书摸摸鼻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了早餐。
秦书画优雅的用着早餐,心里确实叫苦连天。
这不会是宅斗剧本吧,她不会,能活几集?
“还有什么吗?你一次说完。”要杀要放痛快着点。
“有什么回来再说。”
要让这丫头知道人心险恶,不然总把他往外推。
两人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来到‘寿松院’。
其实她很想问一下,为什么要在那块白手帕上滴鸡血,这么作假真没人知道吗?不是古代的老嬷嬷很厉害吗?是不是处子从走路姿势看一眼就能清楚的吗?
可她没敢问。
幸亏晏书不知道小妻子是想这个问题,不然――他还能怎么办。
“三公子,三少夫人,老夫人还未起身,老夫人吩咐奴婢,让少爷夫人过来了先进去。”老夫人张氏的大丫鬟秋枝说道。
“我们省的,让祖母多睡会,不急。”
两人进去后才发现,来了好几个人了,秦书画不认识,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晏书后面。
“三弟可算是来了,让哥哥好等。”晏书没搭理这人,只给秦书画小声说:“这是二哥晏安,等会我打招呼你看就明白了。”
秦书画点点头。
“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大没小,不分场合。
“大哥,大嫂。”
“二嫂。”
“三弟,三弟妹快坐。”
刘香香和李爱媛离开凳子,亲热的拉着秦书画坐到了一起。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懂。
秦书画顺势跟着坐到了一边,喊了声大嫂二嫂。
这时,老夫人的大儿子尚书晏清河和夫人广玲,二儿子晏清江和夫人文静一同进门了,后面跟着一二十一二的少年和一十六七的姑娘。
秦书画从晏书那打听了个大概,估计这个女子就是晏书同父异母的嫡妹晏灵,那个男子估计是二叔家的儿子晏澈了。
秦书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进来的人。
晏书兄弟,秦书画妯娌几人起身行礼。
“好好好,都坐,书儿带着你媳妇坐,等你祖母过来了,一起敬茶,哈哈哈。”晏尚书高兴的说道,这个儿子知错能改,是个好的。
既然这样!
“夫人,今儿难得大家都在,把张姨娘和林姨娘都叫过来,你看……”
大夫人广氏猛的变了脸色,看向说出这话的丈夫,他这是打她这个正头娘子的脸啊。
“既然相公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说着给张妈妈使了眼色去叫人。
“都在了,老婆子老喽,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只见一富贵老太太,身着醬紫色团簇锦服,花白的头发,额头一条同色系镶绿玛瑙抹额。
“祖母可一点都不老。”晏灵撒娇的拉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
“你这皮猴儿。”
“见过母亲。”
“祖母安康”
“好好,都坐,咱们要喝新媳妇茶喽。”老太太慈祥的看着秦书画。
老夫人院里的王妈妈没让他人插手,自己端着茶盏,笑呵呵的看着晏书小夫妻俩,她一直知道,老夫人最疼的就属三少爷了。
“祖母请喝茶”
“祖母请喝茶”
“好好好。”老夫人高兴的喝了孙媳妇茶,示意王妈妈把改口礼拿出来,给了晏书一个红封,给秦书画一副头面。
“父亲请喝茶。”
“父亲请喝茶。”
晏尚书哈哈笑着接过,这个儿子,就做了一件糊涂事儿,好在,改了,好。
两人照样一人一个红封。
“母亲请喝茶”
“母亲请喝茶。”
“嗯。”
广氏也不说别的,看不出高不高兴,平平淡淡。
估计不会开心。
倒是晏尚书和老夫人忍着怒气脸色很不好。
作为当家夫人,怎可自私善妒,不明事理,就算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可再怎么说,也叫了她十多年母亲,孩子的孝顺一点都没少。
广氏一副赤金头面意思意思了一下,在平民中,赤金不要太好,但对他们来说,真够寒酸的了。
秦书画也给长辈们送上了她的孝敬礼,平辈的相互见个礼,互赠了礼物,只有晏灵是只收了礼,不需要还礼的。
本以为今儿就这么完了的秦书画,没想到她这名义上的婆婆等不及放招了。
第六章敬茶风波一
“老大,不入坐做甚。”敬完茶大家都聚在一起吃个饭,没想到老夫人就看到晏尚书东张西望。
“母亲,我让人去叫张氏和林氏过来。”也不知怎么现在还没到。
老夫人看了老大媳妇一眼,也没说什么,就算是妾,也是生了儿子的妾,给几分面子也不为过,她还以为是在等老二和老三他们,也不知道今儿怎么回事,这时候还没来。
老夫人说的老二和老三是晏尚书父亲的堂兄弟,以前晏尚书还是在乡下的小小学子时,要不是这两家帮衬,也就没有现在的晏尚书,老爷子去的早,晏尚书兄弟是老夫人一手拉扯大的。
“你可知你叔父他们甚时过来。”
“母亲原谅儿子的糊涂,叔父和大哥他们会等会过来,他让我们别等他们。”
原来是这样。
“老爷,老夫人。”
这时,两位三十上下的妇人进来了。
这出声儿的,一身粉色罗裙的就是晏安的姨娘张氏,也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
而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妇人只是低着头走了进来,这就是晏书的姨娘,她秦书画的正经婆婆了。
大夫人广氏愤怒: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秦书画:正不正经,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当然了,这也就自己yy一下了。
“见过老夫人,老爷,夫人,二老爷,二夫人,各位公子小姐。”林媚儿林氏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
大家也都给面子的应了一声。
这儿子出息受宠了,做娘的也有面儿,再加上林氏是个安分的。
张氏不情不愿的福了礼,起身时恨恨的瞪了林氏一眼,贱人,要你卖乖。
老夫人没眼看的转头看向别处,也不知从小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就可以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顾一切,要不是……自己的侄女,不好听的她真说不出口。
“既然都到了,一起吃个饭吧,你们啊,也别多心。”老夫人一语两意的说,能不能明白,就看在坐人自己的想法了。
在坐的除了张氏,那个不是聪明人。
这不!
“今儿是老三两口子敬茶的时日吧,哟!这是老三媳妇吧,瘦瘦巴巴的,可不怎么好生养啊……”
“住嘴,说什么混账话,老三也是你能叫的。”晏尚书气的拍桌子。
大夫人手帕按唇,从庶子大婚前天就不能爽快的心情,这会是真不错,让老爷自己看看他宠爱的妾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都不需要她出手,就互撕了起来,大夫人把感兴趣的眼神看向林氏,虽说这是个安分的,可在大宅子里能平安生下孩子,还长大成人的不是个简单的。
张氏看林氏母子婆媳都没出声,不屑的哼了哼:“是是是,可妾室说的也没错啊,大家看看,是不是就属三少夫人最干巴。”
一家人的眼神齐刷刷看向秦书画,男子隐晦的打量后随即避嫌的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女人就大胆多了,再说了,视线又没扫她们身上。
后宅后院的女人,没什么是比相公子嗣利益更重要的,秦书画也没希望有人出声帮她,就连老夫人也是在打量着,人家疼的是孙子,又不是她。
林氏担忧的看着秦书画。
晏书不动声色的喝着茶,要是这点刁难都没办法应付,还怎么应付更大的风雨。
秦书画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个狗男人,昨夜还想跟她那个啥,今儿就给她尥蹶子不管她。
而晏书不知道的是,女人很记仇。
“三少夫人,你就没点说的吗”张氏得意的问,看他们,如果她不问,估计她们都没发现吧,再看看那婆媳,一样的软包子,这晏书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林氏和这秦氏总不是。
“张姐姐,三少夫人年龄还小,她……”
“既然妹妹都叫我姐姐了,那我就托大不得不说教两句,这……”
“噗!抱歉,接着说。”
“你,既然三少夫人有高见,那倒是说出来,好让大家都分说分说。”
晏安的妻子李爱媛惊异的看着这个刚过们的妯娌,她们都是庶出妇,在这嫡庶有别的时代,都不好过,她这个婆婆也是厉害的很,看着老夫人不待见,可再怎么也是娘家侄女。
秦书画看着这一家子人,敬茶那会,她以为大多数还是好的,没想到。
“既然张姨娘请教了,我就不得不说道说道了,这位张姨娘是一下子这么大的吗?”
“当然不是。”张氏觉得这个秦氏是不是傻,问这么没脑子的事。
其余人也不明所以。
“既然不是,那十五岁的姑娘是长的有多……嗯,让你们说出干巴巴这种话的,还能上升到子嗣艰难的地步的,不知张姨娘芳龄几许生的二哥呢。”据她所知,她可是十九才生的晏安,还是不光彩所得。
“好,这个理由算你过了,那今儿不是敬茶的吗?我们怎么都你们的长辈,茶呢。”张氏夸张的一拍双手。
她自来嚣张跋扈的,婆婆是娘家姑姑,老爷一向疼爱,儿媳妇也能拿捏的住。
秦书画真想问一句,脸呢?
老夫人这是默认了,想让秦书画给张氏敬茶呢,只要不作践她的孙儿,孙媳妇另说。
“老三媳妇,姨娘也算是你们的长辈,敬个茶也是应当的。”晏尚书看见儿媳妇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尴尬的说道。
这大户人家,妾室连养自个孩子的资格都没有,那就是半个奴婢,更别说让接受少爷少夫人的敬茶了。
“哦,这样啊,不知大哥大嫂有没有给张姨娘敬茶呢。”秦书画一副好奇的问刘香香。
“嫡子嫡媳哪有给一个妾室敬茶的道理。”大夫人不屑的冷哼。
“媳妇明白了,那……”
“秦氏,哪来那么多问题,给长辈敬茶自古就有,上茶。”老夫人不悦的说,刚才还孙媳妇,老三媳妇的,这会就是秦氏了,直接示意王妈妈上茶,大有秦书画敬也得敬,不敬也得敬茶的意思。
大夫人也是不痛快的很,看她们狗咬狗是一回事,丈夫和老太太抬举一个妾室又是一回事。
第七章敬茶风波二
“请老夫人包涵孙媳的愚钝,这不懂不向家里人请教,总不能请教外人。”
老夫人听明白秦书画的话意,知道如果今儿不让这秦氏弄明白了,她转身就不知道会问谁了。
她抬举自家侄女是一回事,可抬举做姨娘的侄女,那就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了。
老夫人阴沉着脸说道:“你问。”
“孙媳谢过老夫人了,既然嫡子嫡媳不能给一个妾室敬茶,那我请问,二哥二嫂给林姨娘敬茶了吗?可别说张姨娘比林姨娘先进门的理由来推诿。”
老夫人和晏尚书脸更黑了,他们本来就是要拿这个借口的。
“二哥二嫂?”
晏安和李爱媛不自在的撇过脸,他们也很无奈啊,这个弟媳妇不好糊弄,他们有这样的姨娘也是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好处的,谁家庶子跟他一样,说出去也就是名声不好,别的跟大哥一样的待遇。
“这么说,当时二哥二嫂是没有给林姨娘敬茶咯,那这又是什么意思,逼着新进门的媳妇子给妾室敬茶,还不是少爷的生母身份。”
“就算是小门小户,也没有撇过嫡母,妾室当道的道理,这说的好听,是妻妾和睦,不好听,就是不分上下,不知尊卑了呢。”
“媳妇哪里说的不对,还请老夫人,母亲,父亲见谅,是儿媳见识浅薄了。”
这一通发泄,秦书画浑身舒服,可不能因为别人的不要脸而气着自个儿,她不想受委屈,大不了和离。
一大家子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好的坏的都让她说完了,最后还让谅解,人家都说自己见识浅薄了,你总不能抓着不放,给人一个容不得新媳妇说话的把柄吧。
“老婆子说了也没人听,还是不惹人厌烦了,荷儿,过来扶着我。”老夫人叫着张姨娘的闺名,以示亲近。
老夫人临走还要给秦书画一个不孝的罪名,踩一脚大夫人,抬举张姨娘。
二夫人从进来就不遭老夫人待见,这会也是惊讶的张着嘴,她们俩妯娌,就从没得到过婆婆的待见,到时一个妾室,呵,她倒也罢了,带不来利益。
可大嫂不一样,即然不待见,也就别为了人家的身份地位娶人家。
秦书画这么一看还得了,在这个时代,孝大于天的地方,给她一个不孝的帽子,她的儿女都别想好了。
林氏紧张的不行,可她嘴笨,从不讨人喜欢,急得只扯手帕。
晏书也变了脸,夫妻一体,妻子不孝,他这个做丈夫的就得被人戳脊梁骨,除非他休妻,可这事他没想过啊。
秦书画看老夫人起身了,这时候不撒泼,等着被唾沫淹死吧。
只见秦书画嘤咛一声,捏着小手帕,呜呜呜的跑了出去,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晏书都惊呆了。
只见秦书画一边跑一边呜呜呜的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就听到什么,问都不能问,给妾室敬茶这个规矩她又不知道,就不能问一问了,祖母呵斥,父亲只喜欢张姨娘什么的。
就连这事,秦书画都给大夫人卖了个好。
老夫人听到秦书画的话,差点没晕过去。
“快快,快去,把人追回来,哎呦,要作死啊。”老夫人气的只喘气。
晏尚书对着晏书咆哮:“你怎么管的。”
晏书低着头听训斥,嘴角抽的厉害,他真没想到,小妻子会有这一举动。
“这事以夫人只见,该怎么办。”晏尚书问大夫人。
大夫人讽刺一笑,不过心的说:“以老爷和老夫人之见呢。”
这时候想起她了。
再说了,刚才老三媳妇可没怎么着她,虽说这事捅出去她有点丢人,但着种事,大家族多的是,她也不在乎。
“看什么看,跪祠堂三天,不许给饭给水。”老夫人气呼呼的说。
张姨娘也在煽风点火。
只有二老爷一家一言不发,他们不受老夫人待见,就不惹人厌了。他们也是惊讶于秦书画的细心大胆。
这时王妈妈快步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对老夫人说:“老夫人,奴婢劝三少夫人回扶风院了。”
“谁让你自做主张的。”
“老夫人,三少夫人嚷嚷出去的话……”
“就因为这样才让你抓回来的。”老夫人打断王妈妈的话。
“老夫人,三少夫人说,说,这次如果被老夫人抓回来,她肯定会被罚的,在这个家里,说实话都要被打被罚,她好害怕,说这话是被门外的过路人听到了。”也不知道三少夫人怎么长的看着瘦瘦小小的,跑的也太快了些。
“这这,反了她。”
“母亲,让广氏好好教教,这事就算了,都散了吧。”
晏尚书也心累的很,好的坏的都让那秦氏说了,还能怎么办,打了罚了,不就坐实了说了实话得挨打的事。
秦书画在王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这才“勉为其难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用双手揉红的眼睛,看在扶风院儿里的下人都替她担心,这三少夫人太可怜了,伺候秦书画的两个丫头忙扶着她坐下,对秦书画是嘘寒问暖。
看的秦书画都以为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丫头了。
“别忙活了,我们聊聊天。”
“少夫人想聊什么?”
“你们叫啥名?”总不能一直你呀你的。
两丫头一对视,忙跪下道:“请少夫人赐名。”
“你们本来的名呢。”
“我们……”
“你赐了名,说明认可了她们。”晏书从门口进来说道。
“我想想,唔!抱夏暖冬,可好?”秦书画摸着下巴说道。
“谢少夫人赐名,我们很喜欢。”
“你识字?”
不是说大字不识吗?他那嫡母为了他的婚事可是劳心劳力,费了不少事儿,能给他娶个识字的媳妇?
“我不能识字?”本来要聊聊这京城的事,了解这府中的事,自己玩自己的不好吗?她被人刁难的时候他不帮她,现在晃眼前做甚!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原主还真会。
过来,我带你认认院中的人,府中的人,以后身边有丫头,她们会帮你。
过来!当她小狗子吗?
第八章好穷的晏书
秦书画无视晏书伸过来的手,自顾自的出了门。
晏书皱眉收回手,他本就聪明,很快就明白小妻子为甚闹性子,庶子活的艰难,他想让自己的妻子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为过吧,最起码被人刁难时有自保的能力,今儿这事也就不痛不痒,以后……
晏书看着小妻子气悠悠的背影一阵头疼,两世,这是头一份,他得有保护她的能力。
“公子,人都到这儿了。”侍墨躬身给晏书说道。
秦书画看着这几人,松了一口气,不多就好,可面上确特看不上的意思,晏书被小妻子那嫌弃的眼神快气笑了,这是看不上他呢,好,很好。
晏书下了一个决定,等他以后给她上百人的下人,让她好好看看,气煞他也。
“奴才见过公子,少夫人。”
“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在这院儿做什么活计,年龄。”
她差点说,都是什么职位。不习惯,不习惯啊,让她一个说直,白,话的人,太拗口了。
晏书:媳妇儿真直白。
秦书画:哼,你知道什么。
“奴才是院儿的管事杨帆,今年二十有五。”
“奴才……”
“奴才……”
“奴婢……”
“老奴……”
秦书画一一记住,打发了下面的人各司其职。
两人这才回了膳厅用起了午膳。
“这院里的的人都可信任。”至于不是院里的,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了。”
“这府中下人的卖身契不是都在公中吗?”是怎么收复的,她也想学。
晏书深深的看了小妻子一眼,不算太笨。
秦书画被晏书黝黑深邃的眼神看的一愣,她说错什么了?
“成亲后,可以选择自己中意的下人,卖身契也会跟着。”
“哦,这些不是府中原来的下人吧?”秦书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萌萌的问。
“自然不是。”这是上辈子他就主意到的人和衷心不二的人,以后这院里,不会有吃里扒外的了呢。
“咱们院里,也没什么出入的账,就是下人的月银也是府中发放,至于我们的月银,我是十五两,你是八两。”晏书说完,就看到小妻子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
“怎么?”晏书眯眼,臭丫头敢嫌弃他试试。
秦书画咽下口中最后一口菜,这才问道:“我们一日三餐也是府中负责。”好家伙,她本来想问问,什么都没有,你咋那么穷,可她注意到便宜相公的眼神,就把这话吞了,换了一句。
晏书眼中闪过笑意。
“是,我们没分家。”意思是分家就可以了,秦书画明白了。
可晏书还有一句没说,就算分家,也分不了多少,家业嫡支十分之八,剩下的十分之二就是庶出的,大多庶出比嫡出的人数多,家业不厚,能力不强,就得饿死,所以,大多数不到不得已,是不分家的,逼着庶子供养嫡出。
“不过,嫁妆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有本事,你可以用你的嫁妆赚银子,赚多赚少都与旁人无关。”
这话听的秦书画眼睛一亮。
“你不是说什么都是公中的吗,就连你赚了银子都得上交。”
这样她也懒得想法子赚钱了。
“是,因为没分家,但是不包括媳妇的嫁妆,用嫁妆赚的还是嫁妆,祈国有律法,不得用任何理由挪用嫁妆,更不能充入公中,或用任何理由帮忙管理嫁妆。”
越听,秦书画眼睛越亮,她好喜欢这个律法,好喜欢颁布这个律法的皇帝啊。
还有啊,这个国家是祈国,哦吼!怕暴露不敢问,这信息到时慢慢的透出来了。
“那你身上有银子吗?”秦书画一脸好奇的凑晏书跟前问。
晏书被小妻子猛然凑过来的脸吓一跳,不是小妻子丑,反倒很漂亮,就是没想到小妻子这么大胆。
鼻尖嗅到淡淡的少女体香,很好闻,好闻到他想再往近凑一点,一股雅致的桃花香。
秦书画疑惑的看着晏书,她在问话,他在发呆,哼。
秦书画起身准备去看她的嫁妆,这个狗男人,其实她有点心虚,人家长的不要太好看,也太好看了吧,皮肤好好,想戳。
她刚起身,就被反应过来的晏书一把抓住手腕。
“干嘛去?不想知道我的银子了?”臭丫头,脾气大的很。
“说。”秦书画高冷的来了一个字。
晏书一边把玩着小妻子的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还有五两。”他刚重生,以他以前的性子,做不来那小动作。
秦书画:真穷
甩开爪子,带着暖冬抱夏两丫头走人了。
晏书一阵失落,小妻子的小手真好摸……
等反应过来他想了什么时,面红耳赤逃也似的大步离开了院子。他不明白,怎么每次碰到秦书画,他的思绪就不由他管理了。
秦书画点着自己的嫁妆,二十八抬,除了布匹首饰,还有摆件类的,能用的银子只有五百两,对于原身的家庭来说,原身娘估计把十几年攒的家业都给带来了,不对,现在是她娘了。
秦书画吩咐暖冬把银子放到寝室去,她得想法子赚钱。以前为怎么花钱发愁,现在发愁怎么赚回来,唉!
*
“豫之?”
“毅!”
“你小子,新婚第一天,不在家陪着小媳妇,在这做甚。”唐毅看向身后的二皇子府。
皇子成亲就能开府另过,搬离皇宫。
“跟瑞商量点事。”说这话时,晏书不自在的撇过脸,没想到小妻子说的是真的,他知道二皇子府上有一位医术不输太医院正的老人,诸才去问,越了解他心底越慌,也臊的脸色通红。
“你小子,快回去吧,瑞给你放了几天假,书院也给你小子放了假,可得好好悠闲悠闲,也别太松散,今年秋围得下场呢,可得给咱们考个好成绩来,亮瞎那些人的眼。”
“我会的,你也加油。”
“放心,哥哥很有把握,这次哥哥一定拿个武状元给你们争光。”
“你和瑾瑜加油,我得去找瑾瑜了,那小子肯定在乖乖啃书本。”
‘啊切,啊切!’
“公子可是着凉了?”
第九章夫为妻纲
“没事。”估计又被那几个家伙念叨了。
徐瑾瑜一手捏着书,一手跟自己对弈。
*
晏书回到扶风院时,都不敢对视秦书画的眼睛,恐会被秦书画看穿。
如果秦书画知道晏书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你想多了,她这会正在想,用那五百两做个什么生意,做大的,银子不凑手,做小的,能做什么啊。
“喂!”
“是在叫我?”
“不然来。”这儿就他们两。
“相公,书哥哥,豫之哥,你选一个。”晏书黑着脸要求。
一点都没有身为人妻子的自觉。
“晏书。”还哥哥,呕!不要脸。
“再叫一声。”
“晏……”卧槽,这个暴君,不会家暴吧。
看到晏书迈着大长腿靠近,秦书画吓了一跳,急忙往外跑,屋子就这么大,她又不习惯时时有人跟着伺候,就把两丫头打发自己找事做去了,这会就两人,你说危险不危险。
她好好的发呆碍着谁了。
晏书眯眼,今儿不把臭丫头的这毛病改过来,他真跟唐毅说的,夫纲不振了。
呵!小短腿还挺能倒腾。
晏书看小妻子快抓到门扇了,直接用内劲一掌关了房门。
门外的侍墨一看有情况,乐呵呵的溜之大吉,他马上就有小主子了,开心。
秦书画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指头就能抓住的门扇,就这么离自己远去。
又紧张又怂的吼道:“你干什么?”妈妈,古代好可怕,离门五米远,人家一掌就把门关上了,都不用碰到门,我想回现代。
晏书望着小妻子多变的脸色,继续吓唬她。
继而抬手!
秦书画心想,完了,巴掌下来了。
结果――
被晏书吸到怀里的秦书画大张着嘴巴,这是什么功夫,是不是吸星大法?
“痛痛,你干嘛。”秦书画拍打晏书掐着她脸的大手。
“放手,很痛的。”
“你刚叫我什么?”
“我……”
“我让你叫我什么?”
“你让我选。”秦书画挣扎的要从晏书怀里出来。
“别动,我给你哪几个选择?”晏书倒吸一口气,这个臭丫头。
秦书画别说挣扎了,动都动不了,更不敢动。
“说话,嗯~”晏书眯眼,手上警告的勒紧秦书画的纤腰。
好细,他一只手能握的过来。
“三,三个。”秦书画这会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还没发现他们有多暧昧,现在即使她想装死没发现,但能感觉到。
要死哦!这个狗男人。
“哪三个。”晏书唇凑近秦书画的耳边低声说道。
温香软玉在怀,他不急。
才怪!
秦书画脸红的像西红柿,耳边酥酥麻麻,又羞又气,眼睛水汪汪的。
晏书按下冲动,威胁的催促道:“快说,不然……”不管管,她能上天。
“叫你名字有什么不对么,名字不就是叫的吗,你欺负人,”秦书画泪眼朦胧。
太欺负人了。
“我们是不是夫妻?”
“好好回答,不然……”
“是又怎么了。”她不服。
“夫为妻纲,你叫你相公的名讳那不是叫人笑话吗?你这么叫习惯了,出门在外是不是就会叫顺嘴?”
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妻子叫相公,怎么就这么难。
去而复返的侍墨刚好听到他们公子忽悠少夫人的话,吓得脚底抹油跑了,这要是被公子知道了,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恐怖的惩罚。
上一次的唐公子就很可怜了。
“现在可以告诉为夫给你的那三个选择了吗。”
秦书画被晏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相公……”
“为夫在。”晏书眯着眼。
“书哥哥,豫……”
“为夫在。”
总觉得哪里不对!
“回答对了两个,还有一个。”
秦书画不甘不愿的:“豫之哥。”
“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对对,为夫忘了。”晏书狡诈的咧着嘴,露着大白牙,让你选一个,不选,现在好了吧,都叫了。
秦书画郁闷坏了,可被晏书抱在怀里,她又没办法看到晏书一脸的满足。
“可,可以放开我了吗?”秦书画商量,顺毛摸会不会不欺负她。
“以后记得啊,要叫相公,或者叫豫之哥也行。”他觉得,这两个最顺耳,特别是从小媳妇嘴里喊出来的。
就这么说定了。
“知,知道了。”
“嗯~”
“相公。”秦书画撇嘴!
“真乖,奖励一个。”说着,低头亲上了小媳妇的嘴,不能吃肉,喝点汤不过分吧。
秦书画惊呆了,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刚要抬脚踹。
结果晏书好似怎么了似的,深深的看了小妻子一眼,转身迈着大长腿走了,走了。
如果秦书画细心,就能发现晏书的慌张,简直是落荒而逃。
羞的秦书画不敢出门,直接跑床上躺着去了,被暖冬和抱夏越发小心,还燕窝,鸡汤的喂了一遍。
这事到傍晚时整个尚书府都知道了,三公子和三少夫人有多恩爱,三少夫人一天都没出房门。
秦书画如果知道她这么一躺就出现这个恐怖的流言,打死她都不会那么做了。
新婚第三天回门。
这一天,当鸵鸟的秦书画一脸平淡跟晏书的出门了,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拉着回门礼,这两天晨昏定省没人闹幺蛾子,她也知道了成亲那日给她喂饭,陪她说话的几人是晏书祖父的堂兄弟的妻子和儿媳妇,听说了那天的不愉快,给她留了见面礼,人都会济州老家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还能见面,对她好的她也会回报的。
回门礼大夫人没有吝啬,绝对不会让人挑出她的错处。
他们也去了林姨娘的院子里,陪着吃了饭,那天她才发现,晏书绝对是像林姨娘,像晏尚书虽然不丑,但只能算得上清秀了。
这就是古代皇帝怎么那么爱美人的原因吗?
秦书画赶忙打住yy,狼都坐身边了,她有再多的想法都能吓得立马打住。
自从那天被晏书亲到了,这家伙现在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媳妇儿,你在想什么。”晏书笑着挪向了秦书画。
“停,你不许动,我什么都没想。”
晏书失望,今儿回门,这时候不把握,那肉汤喝今儿就不上了。
第十章回门
下车时,晏书一脸餍足,秦书画的粉唇微肿,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的瞪了晏书一眼,而晏书被小媳妇软乎乎的眼神瞪的下腹一紧。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小媳妇面前溃不成军。
侍墨都替自己公子脸红,这成亲后的公子太不要脸了,当然,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娘亲。”秦书画看到门口等着的白母,不知怎么的,一下触动了她的内心,想都不想的直接扑了过去。
“画儿。”白母看着飞奔而来的闺女,又惊又喜,惊的是怕女婿多想,不高兴了,她的宝贝闺女会受气,喜的是,闺女从六岁她给讲了女德女戒开始,就从不会在这么扑在她怀里撒娇了。
“岳母。”
晏书拱手行礼。
看着小媳妇在岳母怀里撒娇的娇态,他就手痒痒。
“翠婶,福婶(喜嬷嬷),桂姨,大伯,大叔,壮子哥……”
秦书画照记忆中的人物一一打招呼,叔伯兄弟们跟晏书一块去了堂屋喝酒,势必要把这尚书府的公子给喝趴下,婶娘姐妹的围着白母和秦书画进了里屋。
农家小院,不像尚书府分什么院什么阁,没有那精致的亭台阁楼,有的一间堂屋,招待客人,东西厢房两间,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到时有一个挺大的院子,有两棵桃树,中间架着一座秋千,旁边一张石桌,两张石凳,幽静,雅致,朴实。
让人有种坐在院中喝酒沏茶的欲望。
一番寒暄。
很快几个婶娘就帮忙做好了饭,在这里有个习俗,出嫁女回门,必定要吃面条,寓意长长久久。
“可快别喝了,吃了饭,有的是时间。”翠婶笑哈哈的打趣。这新姑爷进门,总不能没吃顿饭就被灌醉了,这以后不得有阴影啊。
“对对对,壮子,收起了,等会继续。”翠婶子的丈夫张亮说道,好让这小子知道,不要以为娶了他们农家姑娘就看不上,他们村里人团结着呢。
这话晏书深有体会。
男女不同席。
秦书画吸溜着劲道的手工面条,喷香。
“真好吃,娘快吃。”
“画儿吃,多吃点,你翠婶的手擀面是做的最好的。”
“害,别听你娘恭维我,在咱村里,以前我不谦虚,从你娘来了后,我就屈居第二了,比不了。”
“哈哈哈,她翠婶还是这么爱说实话。”福婶笑着说。
“嗯嗯,娘的手艺好,翠婶的也好,福婶的也不错,我小时候可吃过福身做的宽条条。”秦书画嘴甜的每个人都不落的夸了一遍。
“说起来,我还吃过玉婶子的米糕,蒸的那叫一个软。”秦书画回忆的说,不过玉婶子跟人不怎么来往,但心底善良。
秦书画这话一出,明显的感觉到几人的情绪不稳定。
“娘亲,怎么了吗?”玉婶子对她很好,她和娘亲都是带着一个闺女,所以两家走的还算近,不是她脸皮厚,今儿玉婶子知道她回门一定回来看她的,不过她没见到。
“你玉婶子家的春杏姐姐你还记得吗?”白母问。
“春杏姐姐?我当然记得啊,小时候我就是天天跟人家屁股后面,比我大十岁我记得。”
“对,她出事了。”
“什么?娘亲,怎么回事?”
“今儿是你回门的喜日子,我们本不该多嘴,但你说起来了,你们关系一向不错,我就做个大喇叭。”翠婶大大咧咧的性子都伤感了起来,看来不是简单的事。
“春杏和离了,就在你成亲的那天,本来是被休了,那家人不要脸的要霸占媳妇的嫁妆,死活不和离,昨天春杏自己回来了,还被人打伤了。”
“为什么,成亲七年啊。”
“说你春杏姐不孕,你春杏姐舍不得你玉婶子一个人,十八才成的亲,至今七年无所出,那家人纳了一个又一个妾,没一个怀上的,最近听说从青楼带回来一个相好的,怀孕三个月了,那家子趾高气扬的说什么不下蛋的母鸡,休了都算好的,以我说,那家子都是不要脸的货色,说句不好听的,早离开早解脱,你没看到春杏的模样,以前是咱们村里长的顶好看的姑娘,现在被磋磨的只剩皮包骨了。”几人听的伤心落泪,哭对女子的苛刻。
“那现在呢,事情怎么样了。”秦书画想想不到,如果这事遇她身上,她该怎么办,哽咽的问。
“当然是把嫁妆抬回来了,休书还给他们,让春杏给那男的写了休书,你不知道,那起子不要脸的,三十六抬嫁妆,挪用的只剩三抬,最后被你几个叔伯哥哥们给打了一顿,把嫁妆给找补回来了。”
秦书画听的心一上一下的,就怕便宜了恶人。
娘家人真给力。
“娘亲,我想去看看春杏姐姐,发生了这种事,对玉婶子和春杏姐姐肯定打击不小。”
“应该的,咱们吃过饭就去。”晚上女儿就得跟女婿回婆家了。
“去给姑爷打声招呼。”出发前白母嘱咐女儿道。
“知道了娘亲,你跟两位婶子先走,我去去就来。”转身快步往堂屋去了,免得醉了不好说,嘻嘻。
“侍墨,吃过了吗。”秦书画摇着小爪子跟侍墨打招呼,她想让侍墨去把人叫出来。
侍墨往屋里憋一眼,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恭声道:“谢谢少夫人,属下吃过了。”自从公子不让他自称奴才,他就改了属下,听着真不赖,立马觉他是公子的左膀右臂。
“能……”
“什么事?”
秦书画刚说一个字,晏书就冷漠的走了出来。
呦,还是个多变性格。
既然人出来了,也省得她张口叫了。
“相公,我要去看我一位小姐妹了,给你说一声。”
晏书的冷漠脸立马双眼充满了笑意,小媳妇学乖了。
“嗯,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了。”秦书画拔腿就跑了。
鬼知道她在怕什么。
“天气太热,回去赏你几壶茶水。”
“公子,能换一个吗。”
“不能。”
侍墨都快哭了,他就知道,公子对少夫人的占有欲太可怕了,又不是他主动问话的,再说了,少夫人是主子,他只是个属下,难道看见了还不能行礼问个好。
呜呜呜!唐公子,我想跟您取取经。
第十一章劝说春杏
唐公子莫名其妙打喷嚏!
“哐哐哐!”
“有人在家吗?她玉婶子在吗?”几人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都有点担心,就怕他们没主意,被那起子不要脸的过来霍霍人。
‘哐哐哐’
又一次敲门。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憔悴着脸看着她们。
“她玉婶子?”
“哎!进来吧。”
几人面面相觑,担心的跟着进了门。
“玉姐姐,现在说多少,都于事无补,但有一点,人活着就有希望,人在,什么都不重要。”白母拉着玉婶子的手安慰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那臭丫头不知道,想不明白啊,妹子,我差点就没有女儿了,啊呜呜呜!”玉婶子情绪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几人红着眼眶,从没从玉婶子身上看到情绪太大的时候,这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林树生病去世那次,林树是入赘戴家的。
听玉婶子的口音,春杏恐怕想不开寻死了,几人吓了一大跳,急忙扶着玉婶子往屋里钻,看到被绑着双手双脚的人时,几人又一次一惊。
“让你们见笑了。”玉婶子抹着眼泪说道。
白母拍拍玉婶子的手以示安慰。
春杏看到进来的人,转首咬唇,眼泪唰唰的流,几人陪着哭了一场。
“你这丫头,有啥想不开的,你要是有个啥事,你让你娘怎么活。”翠婶心酸又生气的在春杏背上拍了一巴掌。
“是啊孩子,你还年轻,大好的时光还在后面呢。”福婶劝说道,孩子两颊凹陷,头发枯黄,骨瘦如柴,露出的手腕还有伤痕,她们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被丈夫这么作践过,这孩子太可怜了,现在那还有出嫁前的秀婉白皙。
春杏转首默默流泪。
“死、臭丫头,你是要你娘的命啊。”玉婶子气的想打一顿,又看瘦瘦小小的闺女可怜的没法放巴掌,刚出口一个字,吓得立马换了,她真的怕了,就是不好的字眼,她都不敢说出口。
“娘亲,婶子,你们先陪玉婶子去外面,我跟姐姐聊几句。”
秦书画看到这,她想试试,存了死志不痛不痒的说几句没用。
“好好,小画儿,一定要帮帮玉婶子。”玉婶子忙不迭的说,这两丫头岁数差的大,可从小就数她们俩关系好了。
等人都出去后,秦书画挨着春杏坐下,她没敢解开绳子,只是用力的抱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从记忆中,她一直是叫姐姐。
“我是小画儿。”她都老脸一红,也不管春杏出不出声,秦书画只管自顾自的说。
“还记得玉婶子为什么没再嫁吗?你还记得吗?我们听到的,以前不明白,现在我们长大了,我都明白了,姐姐肯定也明白了,你为了个人渣,就要抛弃为了你,付出一生的母亲吗!”
秦书画看春杏的眼神有了神态,不再是死气沉沉,接着说。
“为了那么一个烂人,你要赔上你的一生,还要搭上玉婶子,值得吗?为什么你要活的潦倒可怜,让那烂了心肺的肆意快活,为什么你要死要活,人家左拥右抱,你想过没有,你死了让玉婶子怎么活,你就没想让玉婶子活。”
“我没有,我不想。”春杏哑声说,两天没进一口水,让她说话都吃力。
“你不想,你不是正在做吗?你知道你死了后别人怎么说吗!”
春杏盯着秦书画看。
秦书画转往痛处打。
“他们会说,桃花村的春杏,因为不能生,被夫家休弃,死皮赖脸的不放手,最后被夫家丢回来了,受不住打击自杀了,晦气哦,不孝哦。”
秦书画学的唯妙唯俏,气的春杏浑身颤抖,她是在气会说这话的人。
“他们又不知道是那家人不能生育,只当是你不能,他们又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只会为了踩人能说多过分就说多过分,我说的都不算什么,流言的可怕姐姐没听过吗?”
春杏红着眼眶,她怎么没听说过,还是听的她的流言,什么七年时间,一颗蛋都不下,要不是夫家厚道,早就一纸休书打发了,可明明她的身体好好的,哪一个大夫不说没毛病,她七年没生,难道那些妾室就生了吗?明明用着她的嫁妆……
春杏越想越愤怒。
秦书画再接再厉:“你看哈姐姐,休书是有,但是你休了他,嫁妆拿回来了,你都不需要报仇,那家子也会遭报应,只要你过得比他好,你想想那种情况,暂时还有什么比那更开心的事吗,但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妹妹,谢谢你,我想通了,我要看那家子的报应,我要孝顺我娘,我娘一辈子很苦。”
“这么想就对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不要看轻了自己。”说着就解开了绳子。
“出去吧,婶子很担心你。”
门一开,就看到门口泪流满面的玉婶子几人,在这个世上,女人活的本不易,不怪孩子想不通。
‘扑通’一声
春杏跪在了地上,看着这几天时间,娘亲憔悴的面容,两鬓居然生了几许白发,心中悔恨交加。
“娘,女儿错了,呜呜呜。”
“臭丫头,你要吓死娘啊,你没错,是娘错了,是娘错了。”娘不应该把你养的跟个面团似的,泼辣一点,也不至于被人害成这样。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
几人去了院子,把地方留给母女两人。
“让你们看笑话了。”玉婶子母女俩亲亲热热的走了过来,拉着秦书画一个劲的道谢。
“玉婶子,您再这么说我的脸皮都不够厚了,春杏姐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可不能再见外了。”
“哎哟,这丫头,从小就这么可人儿,她婶子就别谢来谢去的了。”
“对对,你再夸下去,这丫头要长翅膀飞了。”
“娘,人家很谦虚的好不好。”
在秦书画的混科打诨下,气氛活跃了不少。
玉婶子看着跟秦书画亲亲热热拉着手的女儿,下定了决心,在这里,大家都知道女儿发生的事,虽错不在女儿,可到底是对女儿来说,心态没法放松,就当是她懦弱吧,只想着逃避。
第十二章玉婶子自荐
什么?
众人大惊!
就连春杏也惊讶的瞪大着眼睛,又一瞬间红了眼眶,她娘为了她,可以放弃所有,而她这两天在做什么,她真不孝。
“你这么走了,能去哪里?”白母能理解玉婶子的心情,可不能理解玉婶子的决定,这只两个女人,去哪都不容易,更别说安定下来了。
“你离开咱们村,再上哪找这么好的村子,这么好的街坊邻居。”说句不好听的,有点事人家不踩一脚都阿弥陀佛了,跟别说全村老少爷们出动帮你了,就拿这次这事,以两个女人之力,能不能脱身都不一定,更别说全身而退了。
福婶不认同的说。
“就是哈,她婶子,不是我说你,书画娘和福婶说得对,是咱们这村子不好,还是人不好,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要走,可有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咱们熟门熟路的邻居你都信不过了吗?你太伤大家的心里。”翠婶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她一直是个感性直来直去的人,说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我,我这……”玉婶子转身抹着眼泪,难道她不知道这一切吗,可她就剩一个闺女了,她不忍心让孩子时不时想起那些糟糕的事来。
“娘,我那也不去,这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您长大的地方,这是咱们的跟,我会忘记过去的一切,娘,咱们不走,哪还有比咱们这个地方更让人暖心的地方。”
“不走,不走,是娘想差了,这是我们的根,我们那儿也不去。”母女俩互相擦着眼泪。
“这就对了,安心的呆着,有啥事有老少爷们儿顶着,压不着咱们女人家。”翠婶一拍手笑着说道。
翠婶丈夫是村长,那这真不是大话,团结护短都快是村里的传统了。
“对对,这样就很好了,闲了多来家唠嗑,或者桃神树下也行。”福婶高兴的说。
听说那棵桃树上千年了,更迭几个朝代,桃树一直矗立不倒,所以大家都叫桃神树。
说来,桃花村还是因这棵桃树而来,每安家落户的,家里都会种两棵桃树,口口相传,最后都神话了。
聊着聊着,大家问秦书画在婆家过的如何,婆媳妯娌好不好相处,秦书画一一说了,就是她想做点啥生意,不知道做什么,就想向几位长辈取取经。
“这!婶子实在帮不到你。”她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好。
“画儿想做什么?”白母清楚,她们大半辈子在村里种点菜什么的,绣绣帕子,打璎珞啥的,太费眼睛,她舍不得。
秦书画不好意思的绯红着脸,她是真不会做,就是会说会吃。
“丫头,开个糕点铺子。”玉婶子说。
“我想来着,就是传统糕点大家都认老牌子,想做出与众不同的糕点,才能出其不意的先站稳脚跟,可我……”秦书画不好意思的笑笑。
‘噗嗤’
春杏连忙捂嘴。
“姐姐居然嘲笑我。”秦书画故作生气的鼓着腮帮子瞪着她。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妹妹,我就是想到小的时候咱们想学我娘做的红糖发糕,结果不知道哪一步走错了,就是一块实面块,一点都不好吃,怕白婶和我娘发现,咱们是眼泪汪汪的吃下去的,哈哈。”
春杏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几个长辈都是哭笑不得,看不出来,文文静静的两个小姑娘闷声做大事,还弄砸了。
玉婶子想,她拿手的就是糕点,可没资本让她试做。
想自荐,又觉得是不是脸皮太厚了,可不说出来,算了,厚就厚吧,她还是想带闺女出去走走。
“小画儿,你看婶子可以吗?”玉婶子忐忑的看着秦书画。
“太可以了。”她想招糕点师傅,想把她上世吃过的蛋糕说,人家做,看能不能研究出来,可听说手艺人都挺有主见的,她就想找一个听她话的糕点师。
“瞌睡来了,玉婶子就送枕头来了。”玉婶子的动手能力是很强的。
说好了玉婶子母女收拾收拾就过去找她,回尚书府的路上秦书画暗自高兴,时不时的笑一声。
“就这么高兴?”
“还好还好。”
既然玉婶子答应过来,她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你知道哪里的店铺便宜又客流大吗?”秦书画问从上车就斜靠在软榻上的人。
“过来,为夫告诉你。”晏书笑的一副人畜无害。
秦书画撇嘴,信他她就是猪,只要这家伙的为夫出口,绝对想的挺美。
“我能听的见。”
“哦!”
哦是啥意思?
“那你说啊。”
“为夫不知怎么有点累。”斜眼看了秦书画一眼。
“切”
这是什么意思?绝对不是好话,看表情就是。
晏书眯着深邃的眸子。
算了,逼急了没肉汤了。
“你……”
“侍墨?”
晏书刚要给妻子科普一下,结果倒好,要不是有帘子挡着,人都差点挪出去了,就听到妻子甜软的声音叫他的书童了。
“少夫人有何吩咐?”
“你知道……啊!”
“少夫人你没事吧?”侍墨着急的问,以为他没驾好马车。
“闭嘴,驾你的车。”晏书冷声道,这么没眼力见的书童他要不要丢出去。
侍墨懵了战战兢兢的挥着马鞭!公子生气了。
秦书画也是一脸懵的躺在晏书的怀里,他不说,她问别人没问题吧,结果!又被这个王八蛋吸过来了。
晏书垂眸盯着秦书画,冷声呵斥了侍墨,他就是心里不舒服,妻子居然用软糯糯的声音问别人也不问他。
他都忘了,是他想要讨便宜在先。
“就那么喜欢找侍墨问话?嗯~”晏书摸着秦书画的脸,漫不经心的问。
秦书画头皮一紧,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这样的晏书她很怵。
“我没有。”
“那就是不喜欢问我了?”
“不……”
“不喜欢?”
秦书画没话说了,为什么要打断她的话,她的意思是不是啊。
抓狂。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
“闭嘴!你要找茬?”秦书画气呼呼的打断晏书的话,奶凶奶凶的。
“你呵斥我?”晏书不敢置信,要翻天啊。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就是……”就是个啥,她总不能说太幼稚了吧。
第十三章尊卑严明
秦书画看着霸道的搂着她,又露出委屈神色的某个少年。
晏书要被气死了,这个臭丫头。
秦书画挣扎着要起来,可晏书的两条手臂圈的紧紧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温怒又委屈的看着她,她也不知怎么滴,就是觉得有点心虚,脑仁疼!
要不要哄哄?怎么哄?
秦书画试探着伸出纤细白皙的小手,拉了拉晏书的衣袖。
晏书压下眼中的思绪,这是在讨好他?不够!
继续冷脸!
“你要怎样?”要杀要放说句话,别用冷气压吓她。
“哼。”晏书收回抱着秦书画的手。
冷漠的从车壁的小抽屉里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至于有没有看进去,那就只有晏书知道了。
秦书画沉思了一会,她现在还没办法单独过,这个活门面还有用。
要不要再哄哄?
秦书画沉默的时间越长,晏书的脸越黑,浑身一副生人勿近,手中的书都捏变形了,反应过来的晏书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放下书一眼不错的盯着秦书画。
秦书画搓搓胳膊,她有点冷,大夏天她冷ಥ_ಥ
“相公~”算了算了,女子不计狗男人过,先顺毛。
晏书想说话,就是拉不下脸来,只是斜眼睨着秦书画,想让她在说两句,再说两句他就原谅她。
“哎呀!”秦书画用小手责怪的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叫你多嘴。”又指着自己的大眼睛:“还有你俩,长的这么大,黑黝黝的多好看,怎么就看不到我相公这么帅的人呢,我相公可是长的最帅,最聪明的人,你们好好看看,这身姿,四肢修长,宽肩窄腰大长腿,乌黑的头发顺滑如丝绸,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一看就是抓笔杆子的,宽额头,白皙俊美的脸型,挺而高又直鼻子,薄厚适中,带点粉的唇色,一看就很好吃,再看……”握草!
秦书画双手捂着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晏书,怎么办?她口嗨了。
晏书本来看着小妻子搞怪的夸他,还听的美滋滋,可他这小妻子刚刚说什么?他听错了吗?
怀疑的眼神对向秦书画那惊吓到的眼神,他没听错,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既然小妻子都说很好吃了,那他就做做好事吧。
晏书刚要把秦书画抓过来,好让她好好试试,结果……
“公子,少夫人到了。”
侍墨的声音一传来,秦书画都要感动哭了,她真是太尴尬了,从不知道侍墨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
秦书画慌不择乱的跳下马车,给了侍墨一个感激的眼神后,都来不及等身后的两丫头,两条细长腿迈的飞快。
等晏书出来时,只看到秦书画窈窕的身影,一脚跨过了门槛了。
他也不急的下车了,只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侍墨,他从没发现他这个书童克他啊!
侍墨在晏书来回扫视的眼神瑟瑟发抖,公子又怎么了!他怎么感觉公子不想看到他呢!
今天回门,他给公子丢人了?他穿着不对?公子给他吩咐的事没做好?他觉得他家公子不一样的,身上的气场很强大,比老爷更甚。
侍墨试探的出声:“公子,少夫人进去了,您不回家吗?”这两天,他都觉得他头皮有点紧绷。
眼睛没他的大,鼻子没他的挺,嘴巴嘴唇有点薄,身高没他高,臭丫头怎么就喜欢和这家伙说话呢,还给人家笑,笑的那么好看。
晏书越想越气,还委屈,他能看出来,臭丫头就是在敷衍他。
“这两天你就在府中喝茶休息吧。”重重的喝茶两字,免得天天在眼前晃悠,吸引臭丫头的注意力。
侍墨心中‘咯噔’了一下,完了,他得被茶撑死。
“公子,您让我死个明白。”侍墨耍起赖来,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太伤人心了,怎么可以让他喝茶水,喝两天啊。
“丢人。”晏书瞪了侍墨一眼,没大没小,转身走了,走了。
侍墨欲哭无泪,害人终害己,他就不应该给公子提什么喝茶惩罚最管用的办法了。
草率了!
他画圈圈诅咒公子夫纲不振,哼,他的找唐公子取取经去。
秦书画一路疾驰,躲在房中喝水,吓得她嘴巴干裂皮了。
“过来坐,我们聊聊。”秦书画让两丫头坐。
吓得俩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秦书画皱眉看着两人,她只是让她们坐着说说话而已。
“少夫人有事只管吩咐,我们听着照办就是,可不能坏了规矩。”
她忘了,这是尊卑严明的古代,秦书画苦笑一声,什么都要讲究上下,尊卑,甚至是可以把奴才不当人看,命如草芥:“算了,你俩随意吧。”
也没个知心朋友。
她想回去,秦书画转身躺在软塌上,侧身摸了摸她每天绑在小腿上的木苍,这是唯一能证明她是现代人的东西,听说一个人在野人群里会被同化,她可不想变得跟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了,把丈夫三妻四妾当成了理所当然,当成了贤惠的标志。
这一刻,秦书画给自己身上,思想上,加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可又坚韧的封印。
而两个丫鬟则面面相觑,她们知道少夫人不喜欢规矩束缚,对她们也好,可她们不能留给任何人一个可以攻击少夫人的把柄。
“少夫人,您想了解什么,我们一定知无不言。”就是不知道的,她们也可以去打听。
“我从小没怎么出过门,就想知道,咱们这街道怎么区分的。”原主还真不怎么出门,记得六岁时,白母给讲了女德女戒,好家伙,原主直接安规距来的。
听着两丫鬟的讲述,秦书画的脑海中快速的描绘着地图。
通往皇宫的街道叫‘御道街’除了皇帝,或者皇帝同意,才能走,当然就没有店铺和商贩了,左边‘王府大街’住着王孙贵族,右边‘朱雀大街’住着一品到四品大员,当然了,这种地方的店铺很贵,大多没有出售或者出租的,都是有点关系的。
再有就是‘东市西坊南街北府。’
第十四章交友小能手抱夏
东市的富贾,西坊的平民挑担走,南街的小官,北府的衙门赛青天。
顾名思义。
再问各个街市的店铺价格,那就不是两个丫鬟知道的事了,那就只能她自己去了解了,她本来想问晏书的,可是这个少年她惹不起,她总觉得人家在逗她玩,即使他按照她老公的模样长的,她也不敢伸手,在这里有一点特别不好,出门还得申请,还得看人家心情好不好,看你顺不顺眼。
说完了正事,抱夏就叽叽喳喳说起了今儿个府中发生的事。
“少夫人,您是不知道,张姨娘可了不得了,听说跟大夫人杠上了,被大夫人给打了嘴巴子,大夫人就被老夫人呵斥了,这会子才从祠堂出来,走路都不顺。”
“你咋知道的?”她就好奇了,她们就比她来早了一天,怎么就这么灵通呢。
“少夫人,你可别小看我,我……”
“跟少夫人咋说话呢。”暖冬瞪着抱夏说。
“没事,就咱们几个人,自然一点,别太拘束。”她挺不喜欢的。
“嘿嘿,谢谢少夫人,我们知道少夫人好心,心善,可我们那做的不对,您可一定要指出来啊。”
“行行行,快说。”好无聊,想吃瓜子。
“奴婢跟‘灵妍轩’的小慧,‘金玉苑’的紫月,厨房的刘妈妈都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呢。”说着给秦书画和暖冬眨眨眼。
好家伙,挺厉害啊!这个紫月可是大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呢。
暖冬稳重,抱夏活泼。
秦书画很看好她们,这么想也这么说了,不说出来,人家知道你是不是器重她们呢。
洗漱后躺进被窝。
打发了两个丫头,规划起了自己该从哪里开始。
“吱呀”
门开了,晏书湿着头发走了进来,吓的秦书画一下了坐了起来,古人不是各有各的房间吗?
这都过了新婚三天了,可以分开睡了啊。
“你那什么眼神。”晏书不爽的看着秦书画。
这还需要问吗?
秦书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咱们不是可以分房睡了吗?你做什么来我房间。”不耻下问的好学生秦书画上线。
“你听谁说的。”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茶,慢悠悠的喝着。
“不是吗?”难道又不一样?
“到是可以这么说,不过……”
“不过什么?”说一半留一半,妖孽。
太勾人了,又欲又妖。
晏书发现,自己小妻子是个看脸的,也不对,这个臭丫头还看身材,看手,花痴的不得了。
注意到秦书画的眼神,晏书慢慢走到床边,说:“因为别人成亲当晚圆房了,且有妾室,我们没有圆房,为夫也没有妾室。”
对吼!不说她都差点忘了,这家伙没有妾室。
“这么说是有通房咯。”
“就这么大点院子,早晨全见过少夫人的,难道少夫人忘性这么大的吗!”
“嘿嘿,没有,没有。”你倒是快走啊,怵这儿干甚!她又不敢出声赶出去,就怕小肚鸡肠的少年提圆房。
做梦!
晏书把秦书画的神情收入眼底,到底是没再调戏,免得惹急了不让他进门,那可就脸丢大了,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就能装作自然的霸占着有她的床。
“娘子,为夫能上床了吗?”态度良好。
“乱叫什么?”她是黄花大闺女。
“夫人?媳妇儿?”总有一个你满意的。
“你……”秦书画气结。
“夫人久等了,为夫这就上塌。”说着,晏书慢斯条理的表情,手指灵活并迅速的退去外衣,身着寝衣的上床,把秦书画往里一抱,一手拉薄被,一手掌风起,灭了蜡烛,一躺,完事!
秦书画呆呆的看着晏书这一系列动作,都来不及反应。
她能怎么办,翻脸?初来乍到。理论?不划算,她怕理论着理论着就被人占便宜了。
在现代,十七岁还是高中生,在这里,人家都能做几个孩的父亲了,当然了,几个孩,那就不是一个女人。
睡在自己丈夫身边,心思还能跑的无影无踪,臭丫头,就是欠教训,晏书直接翻身压在了发呆的秦书画身上,故意不用力撑着,就那么压着,这下可把魂游天外的秦书画差点给压瘪了。
“做甚动手动脚的。”还有没有一点人身安全了。
“为夫没动手动脚。”说着还动了动身子。
示意他只动了身子。
“别动,先下去行不行。”太重了,平时怎么看不出来。
“快下去。”秦书画催促,怎么这么不要脸呢,盖棉被纯聊天它不香吗,不行不行,她明儿就收拾出一间房,自己睡。
“你做什么,说好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言而无信。”
秦书画看晏书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急忙用手撑住晏书下压的俊脸。
两人都是一愣。
晏书:女孩子的手好软。
秦书画:一个男人的脸居然这么嫩滑,不会是个假男人吧。
这要是晏书能听到秦书画的内心,一定会让秦书画知道知道他是不是假男人。
晏书猛的翻身下床,他怎么遇到这个臭丫头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你去干嘛?”秦书画看晏书下床,不过心的就问了出来。
“夫人舍不得为夫?既然这样,那……”说着就要上床。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怎么可能吗?用脚趾头想都不会啊。
“不是什么?误会什么?”今儿不说清楚,他不介意做个言而无信的男人。
“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相公出门小心着凉,虽然是三伏天,也不好不穿外衣就出门,对不对相公。”秦书画一口一个相公,不要太甜。
这话说的,晏书是一句都不信。
“娘子先睡,为夫想起有点事,一会回来。”不行,再待这儿,他就要在臭丫头面前出丑了,说着就快速的出了门。
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干啥坏事去了,一放松下来,她才觉得吓出她一身冷汗,黏糊糊的,她有不敢去洗澡,算了算了,擦擦得了,就当她是一个邋遢大王。
试问晏书出门做甚?当然是跑去冲凉水澡了,他是把上辈子的凉水澡集中在这一世了吗?
晏书用内力烘干滴水的头发,面无表情的进屋,上床,抱睡着的媳妇,睡觉。
第十五章老太太一箭三雕
秦书画起床是旁边的床铺冰凉,满意一笑,昨晚她一个人睡哒,是个好开头,有一就有二,争取自己一人一个卧室。
“清晨起床心情美美哒……”秦书画一边看着暖冬给她束发,一边哼唱。
“少夫人,金玉苑的紫月过来了。”抱夏进来禀报。
也不知道什么事,秦书画看着抱夏端进来的早膳,她饿了。
“让进来吧。”不然还能咋滴,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庶子媳妇。
美美哒没了!
紫月进门福了福身说:“三少夫人,夫人让您请安就去寿松院儿。”
“好,我知道了,母亲身边离不得你,你先回去吧。”
“是。”
抱夏机灵的送紫月出去了,秦书画也想不明白,每日晨昏定省都在寿松院儿,还需要单独来说,今儿就是不来说,她也是要去的,可不能落了话柄。
反正去了就知道了,先吃饭,免得等会去挨饿。
不得不说,秦书画真相了。
“少夫人,紫月告诉我,老夫人院儿昨天晚上来了几个年轻的女亲戚。”
秦书画默!说什么女亲戚,那么拗口,不就是年轻女子吗!那老太太想做什么,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得不说,秦书画又真像了。
“走吧!可不能让老夫人她们等急了。”咽下最后一口芙蓉蛋卷。
秦书画带着两丫头到了寿松院,就碰到晏安的夫人李氏,看着脸色很不好看。
“二嫂。”秦书画福身。
“弟妹。”李爱媛还礼,接着两人往里走,看着李爱媛心事重重的,她也没出声,端庄的走着。
“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
两人行礼起身,就看到大夫人和二夫人,晏昭夫人刘香香已经在了。
连忙又见礼,平时没这么早啊!
“见过母亲。”
“见过二婶”
“嗯,都起来吧。”
二夫人只是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
老夫人老眼扫过几人,不急不忙的往餐桌走去。
“都坐吧。”
“谢老夫人。”
“书儿媳妇,今儿就你给我这个老婆子布菜吧。”
“是。”说什么布菜,不就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当个小丫头吗!这点小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
“安儿媳妇孝顺孝顺你二婶,这自己的儿媳妇还不如一个侄媳妇。”老夫人说完还要踩一脚二夫人文静。
给大夫人的心上刺了一下。
真不是个简单的老太太啊。
二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她说什么都是她的错,老太太这一手真高。
挑拨了她们婆媳,挑拨了她和大嫂的妯娌关系,也挑拨了晏安媳妇和大嫂的婆媳关系,这要是大嫂一时气不顺,给晏安媳妇穿了小鞋可就可怜了李氏,无妄之灾。
反正她们一家也不受老夫人待见,何必呢,惹急了她,她就分家,反正她丈夫也是嫡子,家业能分一半,这偌大的家业,没有她相公,就她大伯哥,左要银子打理跟上司的关系,右要给同僚送点礼,能有什么收入。
“老二媳妇这是不满老身呐。”老夫人犀利的老眼看着这个她不待见的儿媳妇。
一点帮助都没有。
“老夫人教训的是。”
“老身刚才说的怎么一句谢都没有。”她想说没有教养的,可毕竟有小辈在,她就忍了。
“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媳妇听从就是,可别气着老夫人了。”意思是做儿媳妇的都事事顺着您了,您怎么还是那么大气性。
老夫人是个老人精,怎么可能听不出什么意思呢。
既然都是了会听从,那等会可别不承认。
文静都不带怕的。
“也不知道怎么管的儿媳妇,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老夫人嘟囔着,她就是看不惯文静那平淡的神情,好似什么事都不能让她在意。
“老夫人了冤枉秀芝了,这一年就年初二的时候按例回了娘家,这都大半年了,昨儿亲家卧病在榻,这做儿女的不在身边侍疾,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不敢恭维了呢。”
秀芝是二房嫡子晏澈的夫人,国子监林祭酒之女,其父官职不高,可人家是管教育。
所以说哪来的老思想,又不是卖到你们家的,回个娘家还要被婆奶奶念叨。
“你怎么说话的,老身说一句,你顶十句,你这是等着顶我呢,啊!”她就说这个儿媳妇不能要,什么玩意儿,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孤零零的就扒老二身上不放,老二也是个糊涂的,也不知道被这文静灌了什么迷魂汤。
“媳妇错了,请老夫人原谅则个。”
“既然错了,就……”
“是是,媳妇就不应该说实话,儿媳这就回去反省自己。”说着就要起身。
“你,坐下,老了。”都不尊重她了,现在要走,做梦。
终于完了!
秦书画看的两眼发光,这都是VIP课程啊,免费的,学到就是赚到。
等把三位上级伺候吃饱后,饭菜都凉了,也不说撤了给上点新的,人家都不搭理她们三妯娌,除了秦书画,两人都黑着脸坐在那意思意思,谁还不是家里的小宝贝,就给她们吃剩菜剩饭。
秦书画伺候完老夫人,坐在旁边喝起了茶。
老夫人不满的想说什么,后又放弃了,小门小户的拿捏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她倒是忘了敬茶那日被反将一军的事了。
刘香香和李爱媛两人潦草的对付了两口,也就放下筷子坐在了秦书画的旁边。
这个比她们都小三四岁的的弟妹,她们敢拿压箱底的首饰打赌,绝对料到了今儿这事。
“都先别走。”
抬手示意王妈妈把人带过来。
王妈妈躬身退了下去,留下的老妯娌和小妯娌们面面相觑,当然,她们个人所想的也就她们自己知道了。
不多会,王妈妈就带着人进门了,六位清秀佳人被带了进来,站成一排,等着老夫人发话。
“都过来见过夫人和少夫人们,以后都是一家人。”老夫人说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银子花的值,看着一个个的。
“见过各位夫人。”
……
可没一个人出声,这时候出声,那就是枪打出头鸟。
老夫人也不指望她们说什么,这么明显的事,她们能开心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