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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尽龙     灵藏界txt下载     灵藏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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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灵罗玉鉴

    群山之间,绿野苍茫,只那零星三两点的土屋还能证明这山野之间还有几缕人烟。

    “三少,你说这鸟不拉屎的外界真能有啥好东西?掐着时间,玄参域那几株苍叶莲这几天可就快要熟了,去晚了可被养灵那帮崽子摘了桃子了,那咱可亏大了。”

    一身玄衣的大胖子一手扇风一手叉腰不满的抱怨着。

    你说也是,咱找宝贝找的好好的,就出来吃口饭的功夫,计划就变了,这找谁说理去。

    “就你丫事多,怎么行动三少说了算,有你插嘴的份吗?”同样一身玄衣的汉子说道。

    胖子不满的嘟囔:“咱这队伍当然是三少说了算,我又没说不去。”

    我这不是累了吗~你们到是轻便,我一三百多斤的胖子连着跑了仨小时山路,都快累劈叉了。

    这是一只四人队伍,看着年纪都不大,二十啷当,高矮胖瘦算是占全了,也就领队的正常一些,长得还算争气。

    “行了,就在前面了。”领队站在山尖,遥遥望向不远处的一片小村落,五指撑开前伸,像是在判断着什么。

    转身看到貌似松了一口气的胖子,领队笑道:“丰登,今日份的灵植你可是还没吃完,这三小时跑下来你估计得瘦上几近,今天得加量。”

    说完一步跃下山尖,十几米的高度在他眼中好似不存在一般,脚踏山石落地,只溅起了几缕尘埃。

    死胖子还敢抱怨,领队马三元嘴角笑意不减。

    其他人跟随而下。

    “必须加量!”刚和胖子斗嘴的瘦小的玄衣人连连附和。

    “胖子,你真该多吃点,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到四百斤,你不够努力啊!这可不行!”矮个子玄衣人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深表赞同。

    一脸呆滞的胖子,一声惨叫,赶忙跟上。

    “别啊三少,三哥,三爷,灵植是好东西,可这玩意儿真的太特么难吃了啊,我虽然胖,但你也不能真的把我当猪喂啊!”

    胖子泪流满面的追赶着,脚下却也不慢,如同一只燕子般在山路密林里轻便的穿梭,紧紧吊着前面的队伍。

    一去又是二三里,豁然开朗,崇山峻岭间难得有一块开阔的平原,一片木楼印入眼帘。

    胖子丰登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水。

    “嚯,这山沟沟里还真没少住人,这都有四五百户了吧。”

    又巡视了一圈,胖子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肥手颤巍巍的指向南边,“公路,有条公路啊!”

    玄衣瘦子升平嗤笑一声,道:“多新鲜啊,没见过公路?”

    胖子急了,“不是,有公路咱干嘛不开车,别和我说不知道,就你这思感一散,三五里内都门清,你别说你没看着路。”

    “那你怎么不散一个看看?”

    胖子顿时被噎的半死,老子有那本事,还轮的到你当探路,死排骨就知道和你胖爷抬杠。

    故意的,指定是故意的,三少和大顺思感也不弱,指定早察觉不远处有条路了,都特么使劲往山里钻,就是故意折腾我。

    我一个顶你们两个半,你们背个两百多斤跑三个钟头山路试试,更何况刚从玄域出来都没来得及休息,可累死我了。

    未免惊世骇俗,四人小队速度放缓,胖子一路嘟嘟囔囔,委屈急了。

    直到队长马三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闭嘴。

    灵罗玉鉴,马家独有的寻灵法器,便是凭借此物马家在寻灵一脉稳稳坐待前三之列。

    正如胖子所说,四人刚从玄胃域寻宝归来,略作休息就要去玄参域采集苍叶莲,却不想刚出了玄胃域的东界门,马三元就感应到家族灵罗玉鉴的气息。

    灵罗玉鉴是马家嫡系必备的寻灵宝物,到了这一代仅有姑姑和马三元兄弟三人持有,再往上的人都不在此处了。

    其余三面灵罗玉鉴的气息马三元清楚地很,而此时感应到的灵罗玉鉴绝不是这三面中的任何一面,更何况灵罗玉鉴在不使用的情况下都处于封禁状态,不是面对面根本无法感知。

    此刻出现了一面马三元未知的灵罗玉鉴,必然会引起马三元的兴趣。

    “都换身衣服,我们去那里修整修整。”

    四人都是玄衣劲装,一副刺客打扮,这模样进了村非得招人围观不可。

    这处山村人口不多,集市到是不小,村子里的吃住多是自给自足,集市上卖的都是一些城里来的物件,自从修了路山里和城里来往也方便了,城里来的,进山里买点野味尝尝鲜的游客也不少。

    马三元四人换了身衣服在这集市里闲逛也不显得显眼。

    那些兜售野味的到是都盯着这几个“城里人”。

    “老板,獐子要不要,这年头獐子可难打了,这一只足足30斤,难得的大货了,算您五千块怎么样,错过了您以后真就未必买的到了。哎,您别走啊,您到是还个价,合适我就卖了。”

    “三花蛇,三花蛇,老板三花蛇吃过没,来一条尝尝,那炸一下椒盐一过,可是难得的美味啊,是要三百一条。”

    “山耗子,山耗子,老板,这可不是家里的耗子,这可是正宗的山耗子,吃山里的药材长大,纯天然无污染,难得的滋补佳品哎,一只足足有一斤重。”

    集市上山货倒是不少,野菜,蘑菇,野果都有,更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山兽。

    一些没见过的倒也好奇,对他们四人来说这就无甚稀奇了。

    马三元右掌前伸,向着身前一扫,微微一眯眼,一道常人不可见的气柱在他眼中闪现,马三元嘴角微翘,找到你了。

    灵罗玉鉴就在三十米开外的一处地摊上,静静地混在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件当中。

    胖子等人随着马三元穿过人流,看到地摊上的物件三人都有些诧异,灵罗玉鉴是个什么东西,作为马家的一份子,三人清楚地很,未曾想这在马家都本就不多的宝物,居然在在这山野地摊上出现了一面。

    这也难怪队长放着即将成熟的苍叶莲不去摘,马不停蹄的往这赶。

    三人虽然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蹲下来摆弄起一些其他物件。

    摊主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头,牙都豁了大半,山兽是没能耐捕了,就靠着摊上这些破烂过活了,或许是太久不见开张,老头异常热情。

    “老板,来看看,都是好东西。”

    然后好似怕被别人听了去一般,又凑近了低声道:“这些可都是老头我这几十年上山打兽挖药无意间搞来的宝贝,要不是这些年身子骨不行了,这些个宝贝我可不舍得卖。”

    老头又把声音压低了些:“咱这山底下可是有大墓的,这些物件就是地龙翻身给捣出来的,也就我老头子运气好给整着了几件。你们可别往外说去,我也怕被逮着。”

    胖子撇了老头一眼,默默的放下手中刻着某地制造字样的鼻烟壶。

    马三元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那前面破盾了小半的灵罗玉鉴细细端详起来。

    玉鉴呈扇面形,巴掌大小,白色玉质,正面雕浮着各种奇异的鱼虫花草,背面刻着山川河流,异常精致。

    玉鉴中间是一道扇面形状的凹槽,其内悬着一根黑色钨金针,上下都在玉内,只露出中间一段,钨金针约么有牙签般粗细,细细看去却雕有华美的云纹日月星辰。

    金针上指玉鉴之外,下方始终指着玉鉴下方一枚拇指大小,嵌在玉内的珠子,此珠黑白相混,其上纹路浑然天成,莫可名状,名曰混元眼,整副玉鉴的好坏全仰仗着这枚混元眼。

    灵罗玉鉴作为马家嫡传吃饭的家伙,质地不用说,寻常刀剑砍上去划痕都不会有一道,然而马三元手上这件却破碎了小半,混元眼也缺了一半。

    马三元维力探出细细检查者这方玉鉴,片刻之后,他便确认这面玉鉴至少是两百多年前的产物,也不知道是他祖上哪位遗失的,不过每一面灵罗玉鉴和使用者都气息相连,一旦丢失也极易找回。

    从上面新泥的气息来看,这面灵罗玉鉴从新面世也就在这几天之内。

    这一面既然出现在这,使用者想来也早不在世了,回头去查查典籍看看有哪位祖上前辈枉死在外,也好给家族有个交代。

    要是为了寻找灵物那死了业死得其所,本事不够怨不得人,若是有人暗中出手,寻灵十大家之一的马家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看着混元眼上还残留着些许灵物气息,马三元略一思索决定带着小队先去探探,兴许还能找回先人的尸骨。

    从玉鉴上面新泥的来看,这面灵罗玉鉴从新面世也就在这几天之内。

    既然有了决定,马三元也不废话,直接问了摊主价钱。

    一看这位老板有看上的物件,老头立马双眼放光,没把门的嘴就开始吹,什么这是羊脂白玉,以前是皇宫贡品什么的,说了半天就是不说价格。

    马三元也懒得和他辨,直接开口两千,卖就卖不买就走了,老头略一犹豫,马三元直接起身,急的老头忙吧玉鉴塞他手里生怕错过了生意。

    马三元给他转了钱,顺带当着老头的面顺走了摊子上摆着的三个指头般细长火红的果子,招呼了下胖子三人就走了。

    老头还在那直呼亏了亏了,可眼睛中的那一抹喜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城里人可真有钱啊,这一块破石头,老头我磨破嘴皮想报价一千到最后都没好意开口,没想到老板直接给了两千。

    难怪给我供货的程老板说只要敢开价,随便卖掉一件就够我老头子吃三年,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我还是没摸到精髓啊,没想到这山里捡来的玩意儿往这一摆也能买两千,啧啧啧啧~

    马三元将手里的三个果子分给了三人,顺走三个果子当然不是他贪便宜,而是因为这三个果子上有和混元眼上相似的气息。

    三人也是识货的人,瘦子升平和矮子大顺都细细查看起来。

    胖子随口将果子塞进嘴里咀嚼品鉴。

    “不用看了,的确是火菩子,火精已经蕴入接近一成了,这三个果子长了少说有二十年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去养灵家交易虽说换不到什么灵物,买个十几万还是可以的,那老头亏大了。”

    瘦子升平冷笑一声:“呵呵,一成的火精,普通人吃一个烧心烧肺心衰肺衰,撑不过三小时估计就没了。三个没见过的果子放在那哪有人卖,最后还不是老头自己拿回去吃,老头捡回一条命,他赚大了。”

    矮子大顺点头道:“说的对。”然后把果子塞进了嘴里。

    三人很默契的没去问灵罗玉鉴的事,显然知道这已经涉及到了家族内的传承大事,马三元不说,他们也就选择缄默。

    “火菩子,火元充沛之地,杂草长期受火元烘烤不死结出的果子,长得千奇百怪也没什么大用,也仅仅只是一些火兽的食物罢了,不过也不是这等外界能长得出来的。”

    “升平,你在前面开路,探查一下这片山林,火菩子能出现,想必这附近偶然间出现了界域裂口,找出来,火菩子不值钱,不过这玩意多了周围未必没有火绒鼠,甚至绒毛狐,这俩都是值钱货。”

    “大顺,查一查二十八界域有哪一个界域和这里相连,看看是天地玄黄哪一等界域,危险系数怎么样,省的贸然进入遭遇不测。”

    “丰登,嗯~~~,丰登你今天的加餐还没吃,趁现在赶紧的。”

    瘦子和矮子偷笑,只留胖子一声哀嚎~~

第二章 开了这山

    山林之中,树杈之上,马三元一下一下的抛玩着手上的灵罗玉鉴,算下来他带着小队出入界域也有将近一年了,凭着祖传的寻灵本事这一年的收货也算是不小。

    凶险也遇到过,不过凭着四人的本事也轻易熬过去了,不过这次临时决定的探险,让他心里略有些不安,也不知是因为这方残破的灵罗玉鉴还是因为涉及先人的生死。

    界域分为天地玄黄四等,根据危险程度不同划分,无数年开发下来,绝大多数黄字域都被开发成了荒地,所蕴藏的灵物或许比外界都来得少。

    若不是担心突然多出来大片土地会对外界造成毁灭性的认知冲击,或许这部分没有什么价值的黄字域早就破除界域壁障和外界融合了。

    假如有人能做到破除界域壁障的话。

    当然也有几方玄字域也被开发过度降为黄字域。

    这一年四人小队多混迹于玄字域,偶尔也会去一些资源丰富的黄字域看看,地字域就没去了,马三元自信以他的实力闯荡地字域问题不大,可是要保证四人一起出入安全,那便力有未逮了。

    希望这方界域不要是地字域,不然就只能自己独闯了,马三元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想到。

    嗯!到时候这三个反对,估计还得先打一顿再说。

    通知家族是不可能通知家族的,除非自己先探索一番,不然等家族的人来了,哪还有自己的事,搞不好大哥一句不让自己去,那真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了。

    不多时。

    “三少,我查了一遍界域的分布,结合此地山川位置,这附近的确有一方界域,应该是黄室域,黄室域六百多年前就被标记为不存在灵物的废域了。”

    “好!”马三元一颗心落地。

    本还在纠结要是地字域要怎么“劝诫”三人不要进入的马三元大声呼好,不过怎么看脸上都带着一抹不明所以的淡淡遗憾,这让仰望着他的大顺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不知道荒废黄字域怎么会孕育出火元,不过既然只是黄字域那就没什么好准备的了,和该我们这次发笔横财,等升平探索回来,我们立即出发。”

    “好的,三少!”

    胖子少见的没有搭话,抽着一张大脸,拿着手里黄褐色“大萝卜”恨恨的吧唧吧唧啃着,一边啃脸上的肥肉一边跟着抖动,仿佛面对着生死大敌。

    马三元和大顺相视一眼,畅快大笑。

    此处山林浓密地势险峻,偶有山民打猎,升平维力罩身略作了些身形隐藏,思域全开辐射半径一公里内所有区域,全速在林中穿梭起来,如风似电,大半个小时后占地数百公里的山林已经被他全然探查了一遍。

    呵~果然有异常,升平停下身形,在异常地段双手掐诀又细细探索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一道维力发出再掐印诀化作不可见的流光一闪而逝,等待同伴的到来。

    几十里外,马三元一指点出正中飞来的流光,嘴角微翘,翻身下树。

    “坐标确定,收拾东西,出发!”

    片刻之后马三元三人抵达坐标位置,升平也不再隐藏身形,自掩体的山石后闪现而出,四人汇合。

    升平指着一处和他齐肩的空白位置道:“三少,这里出现过界域撕裂的痕迹,根据我的探查,应该不是人为的,此处的界壁也远比正常界壁薄弱许多,应该是受到某种力量侵蚀导致的。”

    马三元伸手按向升平所指之处又探查了一番,开口道:“不错,这里的界壁的确异常薄弱,有过破损的痕迹。”

    气息也和残破的灵罗玉鉴上的差不多,就是这里没错了。

    他摸了摸下巴:“难不成黄室域还有能腐蚀界壁的力量没被发现?有点意思。”

    “大顺记录一下,回头上报给三灵联盟,让他们派遣专业的过来修复,好歹我们还发现了一处界壁的薄弱点,即便是荒废的黄字域的界壁,该给的奖励他们一分也不能少。”

    “好的,三少。”

    “这次嘛,就不能怪我们不走正路进界域了,界壁有损,作为灵藏界的人,咱们先去探索一番,也无可厚非嘛,你们说是不是?”

    “三少说的对!”升平和大顺应和道。

    “宝贝都是我们的!”胖子丰登大声道,引的三人侧目。

    胖子吞了吞口水,又道:“勘察界域薄弱点出现的原因,灵藏界人人有责!”

    这才对嘛,说的我们和土匪似的。

    嘿嘿,宝贝,我们来了!

    一处刚刚被发下的界壁薄弱点,往往意味着有一处未被探索过的宝藏,可能是灵植,可能之异兽,可能是神物,不过既然它能造成界壁薄弱,定然是之前的货色,毋庸置疑!

    “再薄弱的界壁我们也打不开,三少看你的了。”

    四人都很振奋。

    “好,你们退后,升平随时掌控周围变化,大顺等会儿会出现点动静,我尽量控制,你封锁一下残余波动,不要留下痕迹被人探查到,丰登配合大顺。”

    发布完命令,马三元单手笼罩那处薄弱的界壁,慢慢的,空间仿佛荡出淡淡的波纹,细密而绵密,淡淡的红光凭空出现,直到肉眼可见。

    “开始了,大顺注意清理波动。”

    只见马三元手掌所及的震荡越来越强,空间中好似真的出现了一方整天蔽日的壁障,他的手掌就按在这壁障之上。

    “开!”只听他一声轻喝,马三元的手掌猛地向着虚空一按,四周若有若无的波纹相撞。

    “咔咔咔。”那方壁障中,马三元的掌下,传出来一阵碎玻璃摩擦的响声,紧接着虚空中裂开一道半人高的缝隙,缝隙的另一边是一片荒山,植被极少,黄中透着些许红。

    “成了。”

    马三元左手虚掐一诀,一掌推出,那缝隙刺啦一下扩到一人多高,宽逾一人,固定在半空之中,瞥了一眼胖子的体型,马三元双手虚抓壁障奋力一撕,直把裂口阔成三人并肩可过这才罢手。

    “进入!”

    胖子三人面露喜色,鱼贯而入。待三人入了界域,马三元撤销印诀收回残存的维力,缝隙开始剧烈收缩,马三元一步跨入,身后的缝隙瞬间关闭,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只是一墙之隔,界壁内外便是两个世界,界壁外山林丰茂郁郁葱葱,界壁内,昏黄一片,入目尽是穿插林立的秃山,零星的绿色偶有点缀。

    到是四人所处的这一座山上火红一片,火红的火菩子随处可见。

    胖子随手抄起一把洒进嘴里,那火热的汁液可比辣椒来的更有滋味。

    “味挺正,和刚才吃的火菩子差不多,蕴含了将近一成的火元,应该是同一批。”

    看着漫山之上随处可见的火菩子,四人相视一眼,再不掩饰眉眼中的喜色,哈哈大笑。

    火菩子只生长在火元充沛之地,虽然这玩意儿不值钱,但也架不住多啊,更何况,四周皆是昏黄的山脉,唯独此山一片火红,只是站着就能感觉到火元之力噌噌往上冒,你要是说这里没藏着些什么宝贝,四人打死也是不信。

    “老规矩,大顺封闭我们的气息,升平负责探查,注意一些,异兽机瑾,价值也大,即便是火绒鼠现在在灵藏界也是稀缺货,一件火绒鼠的长毛编织的避火衣更是能卖出天价,足以抵得上丰登三年的口粮了。”

    丰登三年的口粮,升平丰登大顺三人顿时双眼放光。

    “三少放心,只要这里有火绒鼠,我保证一只不少的给你找出来。”

    “兄弟们,开始干活了!”

    “吼!”

    行动开始,四人迅速变换队形,马三元在前,若有危险他首先负责抵挡,升平第二,思域扩散探查一切可疑之物,大顺第三位,为队伍四人加持隐身封锁四人气息,丰登殿后。

    只是刹那,四人消失在了这座红色之山。

    时间流逝,随着探查的越久,四人面上的喜色逐渐消失,火菩子,只有火菩子,别说火绒鼠了,连根毛都没见着。

    整座“红山”,山石质地坚硬紧密,极少有洞穴,即便有也没有生物的痕迹。

    不合理啊。

    “三少,你发现没,整座山别说什么普通动物,这番探查下来,我居然连只蚂蚁也没发现,肯定有蹊跷。”

    火元又不是岩浆,火元充沛之地或许有些动物不喜,但定当有其他生物趋之若鹜。

    更何况仅仅是火元充沛就能侵蚀界壁,根本是不可能的,界壁的存再时间不可考量的长久,若是火元就能侵蚀界壁,这二十八界域的界壁早就变不存在了。

    “走,回界壁处再查看一遍。”

    少顷,四人在他们进来的地方显出身形。

    马三元和升平不再谨慎,思域极尽侵染这方天地,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空气火元含量、岩石形状、地貌变化、一株株随风颤叶的火菩子,在两人的思域探查下,这界壁薄弱点方圆千米内任何一丝丝的变化,刹那间印入脑海。

    两人同时锁定百米外的一株火菩子,身随心动,四人急速抵达。

    马三元随手扯起火菩子,看了一眼丢给了丰登,随后看向火菩子下方的土地。

    那里有一处曾经融化过的痕迹,马三元一掌按下。

    丰登随手将火菩子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道:“火元含量将近三成,自然生长的话,至少需要在火元充沛之地生长五十年。”

    马三元的探寻也有了结果,此处上次融化的时间绝不超过五天,火菩子绝不可能存活在融化的石头上,他毕竟只是杂草的总受到火元影响结出的野果,不是什么正经的灵植。

    也就是说这是在山石凝结之后有草籽随风掉落其上结出来的,而它残余的力量在短短五天的时间里让一株杂草结出了需要在火元充沛之地生长五十年才能结成的火菩子。

    那这道力量,或者说蕴含这道力量之物,那会拥有何等的伟力?这又是何等的造化?

    四人都不傻,他们知道或许这是他们此生遇到的最大的造化。

    消失的喜色再次爬满全脸。

    马三元起身一指曾经融化过的地面,道:“我们开了此山!”

第三章 打洞我是专业的

    “哈哈哈哈,三少,每次都是你动手,这次放着我来!”升平大笑一声跃起五米。

    马三元三人自觉退开,他们小队以寻灵为主极少能碰到战斗,即便偶尔与其他寻灵队伍遇到冲突,马三元也分分钟给解决了,甚少给他们留下出手的机会。

    这一年早就把好动的升平憋着了。

    “喝!”半空中的升平手臂一展,大风鼓动,吹得四周猎猎作响,升平手掌虚握仿若抓住了一道龙卷的尾巴,散乱的旋风一下子绷得笔直,如同一道通天气柱。

    大风再卷,气柱之中出现了些微的雾气,那竟是风柱转速过快,竟有了些液化的迹象。

    升平猖狂的大笑一声,一挥手那少说有三四米宽的气柱竟如钻头一般直直撞向地面。

    轰!山石破碎,如同流星撞击地面,无数碎石四散爆裂,地面炸开一个大洞,风柱继续向下钻着,轰隆作响。

    一边的大顺上前一步,重重的握了一下拳头,一方屏障凭空出现挡在三人身前,碎石打在上面犹如子弹打在了钢板,砰砰作响。

    胖子破口大骂:“瘦羊仔,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嘛?差点打着你家胖爷。”

    可惜轰鸣的声音太大,胖子的大骂随风飘散在风里了。

    马三元微微一笑维力探出凝聚成丝,穿过狂风传音入升平耳朵。

    “力量太过散乱,控制一下。”

    “还有石头往哪飞都控制不住,你是不是欠操练了?”

    升平看向下方似笑非笑的马三元,身子一颤,险些控住不住风柱。

    牵强的扯出一个笑脸,手掌一翻,风柱变成了风筒,切出来的碎石全被裹在了风柱当中顺着风柱直冲上天,被他送往了别处。

    没再有碎石飞溅,大顺也撤了屏障。

    胖子丰登望向那通天的气柱,不禁有些感叹,还是挺壮观的。

    “三少,你说瘦羊仔真的不是控制系的,他这一手控风玩的挺溜啊。”大顺也好奇的看向马三元。

    “应当不是,家族已经反复测试过了,升平启神获得的能力应当是旋转,理论上应该是现象系,是个极为少见强大的能力。”

    “不过也不知道是他没有将能力完全开发还是有缺陷不算现象系,他只能旋转一些无形的东西,而且重量一旦过高他也玩不了了。”

    “家族找了很多方法也无法解决,只能看他自己了,现在他也就只能玩玩风,戏戏水了,给他点把火他也能玩玩。现在看起来算是个四不像的控制系吧。”

    “现象系啊~”胖子砸吧了一下嘴巴,看了一眼三少,那可是极为少见一系能力啊,几乎是公认的各项能力里最强的一系。

    没想到那瘦羊仔居然可能是现象系,胖了略有些羡慕。

    一刻钟后,升平喘息着散去风柱,降落在地。

    沿着曾经融化的痕迹,一个直径三米的大洞斜斜的杵在大山之中,足有五六十米深。

    马三元拍了拍升平的肩膀,升平以为会有夸奖,没想到马三元轻轻一叹道:“你这打洞打的不持久啊,效率也太低了些,这才哪到哪,等你打到底那还不得天黑了?”

    升平刚发泄完有些潮红的面上不由得显得有些尴尬,只得赔笑。待看到胖子有些促狭的眼神,尴尬就变得有些恼了,让你这胖子来打洞,还不如我,你还有资格笑我?

    “休息半小时,等会儿我来吧,升平辅助。”

    胖子丰登学着马三元的样子也拍了拍升平的肩膀,略带叹息的道:“你不持久啊~”把升平气的,要不是现在有些脱力,非跟他干一架不可。

    马三元似笑非笑看向胖子道:“要不你来?”

    “哈~哈哈~三少你看今天你们都没吃什么,怕是有点饿了吧,这火菩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难得味道还行,我去给你们采点来充充饥。”说完风也似的跑了。

    这胖子。

    不一会儿丰登就报了一大堆火菩子回来,虽说就这一种果子,看起来却是五花八门,有长得像小辣椒的,有像大樱桃的,有像海星的,有像扇贝的,有像芒果的,每一颗的味道也不尽相同,算是很有风味的一餐了。

    “胖子,这月牙形的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你再去采一点。”升平道。

    “我到是觉得这萝卜型的好吃。”大顺说道。

    胖子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一个“滚”字含在嘴里隐而未发。

    “我觉得吧,还是五角星的好吃一点。”马三元道。

    胖子赶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脸谄媚的道了一句“好嘞”,然后野狗似的窜了出去。

    三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甚是欢快。

    半小时后,饭饱。

    四人围着翻着微微红光的大洞,马三元长身而起,身后背着的黑色布包无风自解,露出的赫然是一把木纹长剑。

    马三元也不卸下剑鞘,手持长剑腾空而起,迎风立在洞口之上,随后朝着洞内猛然一剑刺下,无形的力量绽放,直冲洞口。

    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升平三人身上一闪而逝,整座红山微不可绝的震荡了一下。

    “升平,把洞里东西卷出来。”

    微微一怔之下,升平赶忙束风成卷,冲入洞口,少顷,一道红黄相间的风柱射出洞口,待风柱飞出百米之外,升平解除能力,无尽的粉尘随风飘散,染红了半边的天。

    三人思感勃发,朝洞中一探,那升平打出的洞竟然向下延伸了将近一倍,只这一下,已是抵上升平之前所做的所有。

    “三少的实力愈发恐怖了,就这实力,在灵藏界也排得上一方名号了,真替和三少同代的少爷悲哀,和三少生在同一时代,这不得一辈子被压着打。”胖子感叹道。

    大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正要附和一下三少无敌之名,脑海里却突然闪过另一道身影,浑身一颤,接着伸出两根手指,朝着胖子比了比,随即胖子也颤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马三元仿若不知疲倦,一下一下的戳着洞口,整个洞口已经绵延地下千余米,四人也早已深入洞中,洞壁之上已不见黄色,尽皆火红一片。

    无尽的红色粉尘如喷泉一般涌出洞口,染红了相邻的一座荒山。

    正在这时马三元停下了动作,四人落到洞底,洞中火红,石壁上蕴着火红的柔光。

    升平抹了一把墙壁,淡淡的灼热直透掌心,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这下面不会是一座火元大矿吧,这山壁被火元侵染的都快能凝出火精了。”

    大顺也探查了一番,深以为然,“就凭着这山壁中的火元浓度,最多三百年,必定可以凝结出火晶,现在石壁内却没有火晶存在,地下的神物看来出世不足三百年。”

    胖子难得严肃了些:“肯定不足三百年,你们发现没,石壁中的火元一直在微弱的增强,依照这个增长速度,我计算了下,每年石壁的火元会增强千分之十九左右。”

    “这么算来,这一处的火元从正常地热到现在这种程度只用了两百年,甚至更短。”马三元道。

    地下到底有何等神物,居然能如此霸道。

    “大顺注意防护,先布下势阵,这里已然到底了,下方是一片空洞,可能蕴含无量火元,下一击我会打穿这一层石壁,可能会有巨量火元喷涌。”

    “明白。”言毕,四人向上一跃,大顺十指连动,维力急转,一道道印诀打入石壁,片刻之后,一段十米左右的洞口朦胧一片,随着最后一道印诀打出,大顺轻叱一声“吒!”

    空间之中再次清明,一方势阵完成,隐入虚空,若同一个倒扣的大碗,探入石壁,四人所在的洞口就是碗底。

    马三元轻轻敲了一下虚空,半空发出一道金属般的脆响,令他十分满意,大顺的防御势阵从未让他失望过。

    势阵不同于物阵,咒阵,印阵,讲究的是以力聚势,以势凝阵,不假外物虚空凝阵,以人为阵眼,人不死阵不破,虽不持久,胜在灵活,说是一阵,更像是一个大号的神通。

    “开始了。”

    马三元奋力刺下,淡淡的波纹从剑尖现形,随即隐入下方山石,随即剑柄一拧,山石化作嵌粉。

    下方已不足三十米,这一记居然没有穿透,升平卷起漫天粉尘,和之前不同的是,火红的粉尘中,带着点点晶亮。

    “火晶!”

    粉尘散进,果然下方是一面晶莹的壁障,足有米许厚度,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透过晶壁隐约可见水波荡漾,晶壁之后宛若是一方火红的大湖。

    “我去,这么厚的火晶,这么大块,养灵吴家要是看到了还不得发疯,这些年他们为了培育焚天葫芦,恨不得把整个灵藏界翻过来找火晶。”

    “要是把这些火晶都给了吴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分一株葫芦给我。”

    “别做梦了,吴家要是舍得一株葫芦,什么宝贝换不来,会看的上火晶,火晶置于焚天葫芦不过是也就是还不错的土壤,缺了少了也无非长得慢点,真拿焚天葫芦这等神物换火晶,吴家才是真的傻了。”

    “我也就说说而已嘛。”胖子嘟囔了一句。

    “大顺,下一击之后,立刻开启势阵,升平,丰登准备,若是势阵挡不住火元洪流,第一时间冲出地道,避免出现意外。”

    “明白!”

    “知道了三哥。”

    “来了!”马三元挥剑刺下,比钢铁不知坚硬多少的火晶,刹时间爆成漫天晶粉。晶壁下方积蓄了不知多久的火元,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顺着地洞喷薄而上。

    “去!”大顺手掐指决猛然往下一按,虚空之中一方若隐若现的大碗,迎着火元洪流轰然撞去。

    轰!洪流遇上势阵巨碗,大顺浑身巨颤,一道鼻血冲破鼻腔。

    “搞不搞得定?”

    大顺狰狞一笑,道:“小意思,这才哪到哪?”

    “喝!”大顺一擦鼻血,脑海神宫之中域种运转到了极限,大量维力涌现,具化成势融入势阵,虚空中的巨碗刹时间凝出许多玄奥的青花。

    巨碗顶着洪流一路向下,直接将火元洪流推回地底。巨碗边缘扎根火晶壁,与整个晶壁融为一体,只余下碗底,正好堵在晶壁的缺口处。

    大顺对着三人自信一笑,微微弯腰,挽了个手花,指向碗底对面的一片火红:“请~!”

第四章 枯木

    三人不由对大顺竖起了拇指。抽取火晶中相对平和的火元,揉入势阵化做维持势阵的力量,来抵挡欲要冲出地底的火元,这一手做不得可谓不漂亮。

    三人不由对大顺竖起了拇指。抽取火晶中相对平和的火元,揉入势阵化做维持势阵的力量,来抵挡欲要冲出地底的火元,这一手做不得可谓不漂亮。

    马三元细细感受着势阵的变化。

    堪称完美,唯一遗憾的是大顺的维力不够精纯凝练,有被火元炼化的迹象,要是大顺不一直亲自操持势阵,这一方面势阵撑不过三天便会瓦解。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三天的时间,足够了。

    从势阵进入火元之地,好比从陆地进入水底,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入眼只有红色,别看刚刚火元冲出晶壁显得异常狂暴,一旦隔绝与外界的联系,这火元之地好比海底一般平静。

    空气中充斥着饱和的火元之力,只是呆着就让人由内而外的有一种灼烧之感。

    大顺洒出一片屏障,四人踩在屏障之上当空而立,距离地面五十余米,观察四方。

    这是一处足有足球场大小溶洞,四壁都是晶莹的火晶,显得此处异常明亮,火元浓郁到偶有火元化作液滴打在地面厚厚的火晶壁障之上,再四溅开来化作火元升腾而起。

    升平伸手一指,浓郁的火元化作旋涡缠绕在他指间,只是稍稍一凝,火元便化作了液滴洒落地面。

    只要是无形微质的东西都会受到升平能力的影响。

    “在这里,我的力量至少提升十倍不止。”升平感叹道。

    “咋的,你还想趁机夺了队长的位置?”胖子一记背刺戳中升平心脏。

    升平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马三元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出去之后非得教训教训这胖子,得让他知道爷是他惹不起的人。

    场中最抢眼的就是溶洞中央那一方泳池大小红红池子,地势比地面低出一米有余,平静如镜,偶有液滴滴入池子,亦是无声无息的融入其中,不见波澜。

    火池当中两株无叶枯树相对而立隔了十余米,枯树不高,只有五米左右,枝丫异常粗壮,好似珊瑚一般,溶洞中已是火红一片,这两颗枯树亦是火红,却显得异常眨眼。

    小树分明不高,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之感,彷如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若是不看也就罢了,只是一眼,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就是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神物自蕴威压不假,但仅仅是连个秃树自然散发的威压,就让我心生颤抖,是不是,是不是太夸张了些?”升平带着颤音,直勾勾的盯着枯树。

    “或许,它们是超越神物的存在?这得管我多少年的饭钱?”丰登双眼锃光瓦亮。

    “三少,怎么搞?”

    他们三个没见过神物,马三元可是见过几次,眼前枯木般的事物,他也很难判断到底是何物,说是神物酝酿的威压未免强的有些离谱,完全不是他之前所见神物可比。

    更何况他隐约感受到这枯木深处蕴含着一股无法言明的生命力。很难讲这是不是两株超凡的灵植。

    就好比他的混元金刚神木剑,便是用三千年以上的金刚神木,人为降下雷劈,风吹,火烧,水淹,土埋,金钉六道灾难,一年一灾,一灾一年,期间赋予无数灵药补充神木损耗,六年之后神木不死,取神木之心在势阵强压之下,雕刻而成。

    说是木剑,那份重量比纯金打造的还要重上几倍,更是几近无物不可砍,五物可伤剑身。

    可是马三元隐隐觉得那两颗枯木的材质比他大神木剑要来的更强。

    发现宝贝的心情激荡,马三元不会比他们少,不过未得到心中的印证,总让他觉得心头微沉。

    一道力量打穿火晶壁,穿透红山,打在界壁上,还能将界壁腐蚀,到底是何物所为,残破的灵罗玉鉴上蕴含的气息和此处几乎一模一样,到底又是怎么回事,那位先人又如何了,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获得答案。

    不过神物就在眼前,当然得先看看再说。

    “大顺,延伸屏障,我们过去看看。”

    “好嘞。”

    四人漫步虚空,来到枯树上空。

    凑近一看,四人这才发现这枯树之上天然蕴含着玄奥的纹理,只是多看几眼,不自觉的散开了思域,三人瞬间觉得脑中有些晕眩。

    马三元赶忙掐了一印震散三人思域,轻喝道:“不可用思域观察,这纹路中蕴含的信息太过复杂,看多了恐怕会伤到神宫。”

    思域被强行震散,三人脑袋里好似被抡了一锤子般难受,脸色都有些许发白,索性都清醒过来了。

    “这就是神物吗?果然,果然不可思议。”若不是马三元震散了三人思域,他们险些沉沦在那玄奥的纹理之中,后果不得而知,最好的情况也是耗尽力量掉进下方的火元池子。

    抵御火元对他们来说不难,现在这片空间中的火元尚未激发,只是接近五百度的高温,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不适,可若是掉进火元凝结池子里,就不一样了。

    胖子心有余悸的想象出一副烤全猪漂浮在池子上的画面,不免有些心有余悸的看向那平静无波的池子。

    稍作休息,四人跃下屏障,踏上一颗枯树,树虽不大,仅有七个枝杈,不过站他们四人绰绰有余了。

    枝杈浑圆,摸上去竟有些冰凉,明明晶莹如钻,手感却是类似绸缎。胖子抱着一根枝杈,忍不住细细抚摸,“好宝贝,好宝贝啊。”

    “三少,怎么搞?”三人同时望向队长马三元。

    马三元轻笑一声,“怎么搞,当然按照老规矩来,寻灵人规矩,未熟的灵物不取,可取的灵物不绝。这里两株神物,我们只取一株,封印一株,不过分吧。”

    “三少说的对。”

    “丰登,你来,这玩意儿我也没见过,典籍中也不曾看过记载,不过这玩意儿绝对够结实,也就不讲究什么技巧了,你直接用蛮力拔一株出来。”

    “好嘞,这活我喜欢。”

    四人也都知道这池子里肯定也有好东西,不过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这池水是火元凝结而成,只是未激发状态温度就是此处火元的十倍有余,入池到是也有办法,但这风险显然太大了,稍有不慎,全军覆没,再好的宝贝在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大顺,来个屏障,给我个落脚点,整结实点。”

    “没问题。”大顺响指一打,屏障立现。

    “嘿嘿,今天看胖爷我,力拔山兮气盖世。”丰登扭腰拉胯,摆出一副力士的姿态。

    升平眉头一挑,道:“就你特么废话多,赶紧干活。”

    胖子鸟都不鸟他,以拳击掌,气势升腾,头顶不长的头发,根根竖起,贴身的玄衣块块隆起,让本就肥胖的丰登看起来又大了两圈。

    “大顺,加固好屏障,我这一条命可就在你手上了。”

    “放心。”

    几人跳上屏障,丰登大喝一声,气势到达顶峰,周人的火元全都被他鼓荡开来,三米以内化作真空,虚空中本就饱和的火元相互碰撞,下起了一场细密的小雨。

    丰登弯下腰肢,一把抱住枯树猛然向上一提,好家伙,大顺设下的屏障都被他踩下去三寸有余,可惜枯树纹丝未动。

    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胖子心下一狠维力运转全身,肉身又大了几分,特制的玄衣几欲爆开,脚下屏障都隐现裂纹,大顺赶忙掐诀加固。

    胖子的力量三人都很清楚,就是一座山,在他这番全力施为之下也能扒出来三分了,然而枯树依旧纹丝未动。

    “草,老子今天还就不信了。”

    哼哼哈哈又是几下,别说枯树未动,就连和枯树相接的火元池子都没出现半点波纹。

    “你他么的,竟敢小看你家胖爷!”丰登大怒,放开枯树枝丫,凝力于拳,一记炮拳轰出。

    “轰!”音波震荡了整片溶洞,声声不息,火元咆哮,火雨倾盆。大顺赶忙在四周布下屏障,将火雨阻隔在外。

    半晌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平静的池子,矗立的枯树,漫天的火元。

    神物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取的,

    马三元拍了拍丰登的肩膀,阻止还想试试的他,示意三人退后一些。

    还得是我出马,这神物通体材质一致,又何必拘泥于整株带走,砍下一节也不错嘛。

    混元金刚神木剑跃入手中,剑身出鞘,剑鸣自吟。

    马三元紧握剑柄谢斜斜指向地面,凝视枯木,漆黑的剑身慢慢变淡,变得模糊,变得肉眼不可见,无形的波纹从剑身上散出,,刚刚平静的火元变得狂暴,一直平静如镜的池子,也泛起了涟漪。

    一剑斩出,火星撞地球,剑气余波飞出百米斩在地面,地面不知有多厚的火晶层列出一道深不可见的缝隙。

    再看枯木之上,只出现了一道不细看便不存在的划痕。

    “撕~”升平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挡住三少的这一剑,近乎无伤,这枯木究竟是什么材质?

    三少的实力几何,那混元金刚神木剑如何神异,他们清楚地很,为曾想,这两方组合,居然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

    马三元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已经将这枯木的材质大大高估了,甚至觉得比他的剑,在材质上亦是要胜上一筹。

    他启神得到的能力在破坏一道近乎无人可出其右,配合神剑没有一击斩断也就罢了,仅这点伤害实在让他接受不能,一时之间竟有些楞了。

    “三少,有些不对。”升平一指池面低喝一声。

    马三元回过神也发现了异常,本该很快恢复平静的池面,竟然波荡不休,两颗枯木也开始随着波纹,缓缓拔高。

    “退!”马三元立即下令远离火元池。

    既然赶忙退到地面,枯树突然加速上升,带起整片池水轰然而起,几尾似鱼似蛇的透明异兽缠绕着液化火元被顶出水面。

    “火精,天生天养,于火元之中诞生的异兽!”

    若在平时四人肯定不顾一切冲上去捕捉,此类精兽还未产生灵智之时是结成异兽伙伴最佳的选择,容易签订契约,而且潜力巨大,可化实为虚,亦可化实为虚,一只精兽足以让一个家族为之拼命。

    可是眼下,这珍贵异常的火精兽让他们提不起丝毫兴趣,火元激荡的空间里,四人只觉得手足冰凉。

    火元夜落入池子,火精也不知逃往何处。两颗枯树已经升起四五米高,已经显得渊渟岳峙。

    然而枯树之下,赫然是一方巨大的头颅,两两株枯树只是祂头上的两只角,牛鼻狮脸,密布鳞甲,一双巨大眼睛睁开,血一般的红,瞳孔之中好似有两朵莲花绽放,戴着金边的莲叶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层,如同无数的鳞片一般,拱卫着中间那一点黑洞般的瞳孔。

    巨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四人,看起来有些恼了。

第五章 先天神

    巨大的眼眸微动,黑洞般的瞳孔缩了缩,看向四人。

    “哼!”四人闷哼一声,只是眼神的交汇,倾天的威压降临,这一方溶洞好似急剧收缩,山石凝练成铁,凡铁聚合成金,重重压在四人身上,死死的将四人禁锢在原地。

    四个在外界可以被奉做神祇一般的男人,在这灵藏界,在这荒废的黄室域,被一道眼神压迫的如同溺水的幼童,喘不上气,近乎窒息。

    “只是一道眼神便如此可怕,先天神,一定是先天神,为什么明明已经荒废的黄室域,会存在一尊先天神?!”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需要计算一下,需要计算一下,凭我们四大启神强者,组成最强势阵,队长攻击力绝顶,升平在这里能提升十倍的力量,我防御无双,丰登负责治疗,且战且退,我们活着出去的概率是多少,算一下,算一下,脑子赶紧动起来啊!!!不足百分之一??!!”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我是队长,决定是我下的,后果由我承担!”该有的权利我有了,该负的责任,我必须负!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马三元探出一丝维力,传音到三人耳中。

    “听着,我引开他的注意力,你们三个立刻跑。”

    一句话瞬间让四人指间炸开了锅。

    “不行,我们挡着,三少走。”

    “对!”

    “同意!”

    马三元破口大骂:“放屁,你们挡的住吗,威压之下,你们谁能动一下?”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也是屁话,死一个和死四个,那个更划算你们分不清吗?”

    三人沉默了,这话有道理吗,有道理!可惜轰轰烈烈的一起死和在愧疚遗憾中活下半生,三人不约而同的都选了第一种,三人已经做下了决定。

    马三元对这三个货太了解了,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这三人要放什么屁。

    紧接着道:“你们太弱了,你们不在我未必会死,你们若在我必死无疑。”你们留下,遇险,我怎么可能不救?

    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三人再次沉默。

    沉默沉默个屁啊,都什么时候了,真当先天神没脾气?

    马三元爆喝一声,周身荡出无尽波纹,以他的身体为屏障,将这一方小小的溶洞分割成两个世界,所有的威压都被他挡了下来,升平三人只觉浑身一轻,一阵踉跄,险些软倒在地。

    “走啊!”

    尽管内心挣扎,此时三人也不得不作出决定,三少说的对,留下三少必死,也许我们走了,三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是这可能吗,三少真能在先天神的手下逃生吗,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般缠绕在三人脑海,却容不得他们再往下想了。

    因为先天神眼神动了,洞中的火元瞬间狂暴,温度剧烈攀升,他们连先天神的威压都挡不住,直面先天神引动的火元,他们那还有生机在?这一丝生机是三少拿命换来的,怎么容许错失?

    幸好是火元,升平的能力还能操纵一二,虽然比平时艰难不下千倍。

    大顺亦是将屏障开到最强,护着三人,即便这样,火舌一舔,屏障立即碎裂,大顺一口鲜血喷出,屏障再起,丰登手搭两人肩膀,滚滚维力涌入两人身体。

    大顺布下的势阵就在二十米开外,而就是这短短二十米,四个人都拿了命去拼。

    终于三人冲入势阵,马三元维力爆发,一剑斩出,波纹荡尽四周火元,刹那间,身形出现在势阵之外,玄衣的颜色变得更深了,鲜血渗出,在背后凝出一个拳头大的血球,顶着无尽威压出手一次,已然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玄衣之下的肉身出现道道龟裂。

    “三少一起走!”眼看马三元赶来,升平赶忙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尽说些废话,就你这样的注定一辈子当不了队长。”妈的,刚才一动先天神锁定我了,威压至少强了三倍,你当我有机会走会傻乎乎的留下拼命?

    “赶紧走,带上我的血,它能帮你们打开那处破损的界壁。”

    “三少!”

    “滚!”一群大老爷们儿,矫情个什么劲。

    就在这时,丰登一把扯碎身上的玄衣,露出一身的肥肉,眉间狠色一现,伸手抓向腰间肥肉,让后猛地一撕,整个肚子上的肥肉竟被他一把扯下,内脏隐约可见。

    丰登眉头都没皱一下,将那一块几十斤的肥肉丢给了马三元,肥肉之上不见半点血迹,充斥着淡淡的绿色,晶莹剔透如若果冻,那是他这十几年来积蓄下来的灵脂。

    他的能力极为罕见,可以将灵药的力量存储在体内,各种药力随心结合,化作不同功效的灵脂,别人炼丹累死累活未必能成,对他而言不过是降灵药全都吃下,再挖出一块肉来,效果还要更胜那些精心炼制的丹药。

    所以小队里一采集到灵药灵植,只要不是有特殊用途的,统统都进了丰登的嘴巴,化做了灵脂,虽然丰登的能力还有待开发,有太多的丹药无法用灵脂造就,可是简单的疗伤灵脂,他还是手到擒来。

    十几年存下的灵脂一朝散尽,丰登亦是元气大伤,面色惨白,肥胖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三少,你一定要活下来!”

    马三元反手接过灵脂,拉开玄衣,塞了进去,贴身收好,刚刚龟裂的多道伤口只是一接触灵脂,立马愈合,恢复如初。

    “我一定会活下来,走吧。”

    大家心里清楚马三元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记得出去赶紧找我大哥,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感应到三人离去,马三元奋力大喊。

    势阵处,三人消失,眼看少了三条小虫子,先天神瞬间怒了。

    “吼~~”威严再次翻倍,火元狂舞,整座溶洞的火晶随着一声怒吼,尽皆震碎块。没了火晶的阻隔,普通的山石在狂暴的火元面前起不到丁点防护,整座山瞬间被贯穿,火元冲天而起,在黄室域弥漫。

    狂暴的火元,几万度的高温让山石如黄油般消融,原本的红山不在,化做了一片硕大的熔岩湖。

    高温点燃了黄室域本就不多的植被,漫天火光一路席卷不休。

    地底深处,熔岩湖下,没有了火晶壁的存在,地下溶洞被撑的更大了,山石化作的岩浆仿佛担心冒犯倒那尊先天神,躲得远远的,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方方圆几百米的空洞。

    空洞之中,那尊先天神露出大半个脑袋,整个身体依旧沉浸在火元池当中,巨大的眼睛冷漠的盯着不远处漂浮在空中的小虫子,貌似有些疑惑,这小虫子怎么还在。

    貌似是读懂了先天神的意思,马三元咧嘴一笑,充满苦涩,此时的他属实有些凄惨,头发枯萎,化作飞灰,一身的玄衣也早已不知去向,一身皮肤黑褐,那是全被烤焦了,身上片片龟裂,怀中灵脂肉眼可见的消耗着,极力恢复着他的伤势。

    不愧是先天神,只是一吼,马三元就差点死了。

    活下来?哪里来的生机活下来?

    刚才那一吼的余波我挡下了大半,想必升平、丰登、大顺不是顺利逃出去,就是都化成灰了。

    接下来也该为我自己拼拼命了。

    散出去的波纹尽数聚集的马三元身侧,没了后顾之忧,马三元不需要再守护身后。细密的波纹碰撞层层叠叠,仿若无尽,马三元周遭三米内的虚空泛起涟漪,他整到身形都变得模糊不堪,看上去像是隔了一道磨砂玻璃,只见轮廓。

    狂暴的火元在波纹的阻碍下彻底推离了马三元的身遭,伤害与恢复的平衡被打破,龟裂的身体在灵脂的滋养下恢复如初。

    马三元拍了拍剩下大半的灵脂肥肉,效果真不错啊,要是能回去,必须得让丰登饭量加倍,养了这么久,体重还不到四百斤,他太瘦了。

    盘点了一下身上的物件,除了一块肥肉,一好一坏两面灵罗玉鉴,一柄混元金刚神木剑,貌似啥都没了,内裤都没给剩下。

    马三元心里叹了一口气,维持这个状态消耗有点大啊~

    跑又不敢跑,这位大佬威压锁定着他呢,甚至他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引起这位大佬的雷霆一击。他知道这尊先天神看待他有些许猫戏耗子的心态,时间久了很定不耐烦。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跑又不敢跑,打?那是嫌死的不够快,现在就只能拖一秒是一秒了。

    或许是觉得马三元现在的状态颇为有趣,这尊先天神眼神左右飘忽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游离的目光扫在马三元身上,犹如钢刀剔骨,让他觉得骨头都被刮了一遍,他强忍着颤栗不敢乱动。

    或许这家伙看腻了就回去休息了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我不是逃出生天了?

    可惜先天神很快就对打扰他睡觉的小虫子失去了兴趣。火元随着先天神的意念而动,瞬间凝结成液,化作一直布满鳞甲的蹄爪,一巴掌向马三元拍去。

    蹄爪本就不小,那些火元就像是在讨好先天神一般,无穷无尽的涌入,抵达马三元身侧之时,那一蹄爪已有几十米大小。

    马三元一眼看去这爪子上的纹理清晰可见,片片鳞甲都蕴含着玄奥的云纹。

    周身波纹流转,马三元挥起模糊的长剑迎上蹄爪,些许荡出去的余波让头顶的岩浆翻起波涛。

    即便你是先天神,想杀我也得拿出些真本事来,区区火元造就的一击想要杀我,是不是太过小瞧我马某人了!

    随后他便被一抓狠狠地拍进下方的岩浆湖,岩浆狂涌,在先天神一眼之下又恢复了平静,眼神始终淡漠的盯着马三元消失的方向。

    少顷,马三元从岩浆湖中升起,身上多了几道火红的裂纹,不得愈合,怀中的灵脂又少了小半。

    马三元昂扬着没有头发的脑袋,紧紧盯着先天神,我就说就这爪子,想一击灭了我是不可能的吧。

    想要猫不那么快的杀死老鼠,首先老鼠要足够抗造。

    先天神突然发现,这小虫子还蛮有趣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戏谑。

    随即临空的蹄爪自断臂处开始逆向生长,经络骨骼分毫必现,少顷,一尊小号的先天神当空而立,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鱼鳞、龙尾,眼神中同样带着些许戏谑。

    马三元嘴角抽搐,你还真把我当耗子玩了,真货打不过,你这假货,我倒是还能和你玩玩。

第六章 救人

    外界。

    升平三人逃出生天,马三元留给他们的血球也融入了界壁当中,临时加固了被腐蚀的界壁。

    三人的模样比马三元也好不到哪去,一身的行装亦是被毁的干干净净,幸好这里距离集市也不足百公里,升平顺手抢了一部手机火急火燎的联系马家大少。

    他也不说废话,直白道:“家主,黄室域界壁破损,三少进入其中,遇到了先天神,危在旦夕,赶紧支援!”

    黄室域?先天神?马家家主先是一愣,瞬间便炸了。有心破口大骂,但他清楚这时候容不得一秒钟的浪费。

    十几道维力散出,给各大长老传递了消息,马家家主一步跨出消失不见。

    “黄室域出现先天神,立即通知灵藏三脉各大家族,立即赶往黄室域,界壁破损,先天神现世,外界可能毁于一旦。”

    然而关于马三元的消息,马家家主丝毫不提,他担心马三元,其他家族的人未必这么想,马三元的实力在小辈中近乎横压当世,或许有些家族恨不得马三元不在了才好。

    但是先天神出现,黄室域界壁破损,外界有可能毁灭,这些家族就不能不管。

    仅仅几分钟后,几十位灵藏界有头有脸的顶尖人物穿过一座座界域,进入黄室域,人数不断增加。

    此时的黄室域已经是火海一片,里许粗的火元巨柱涌上万米高空,想这一方界域喷洒这无尽火元,整整半个界域的土地化作岩浆,形成一片名副其实的火海,火海之中一道晶莹闪过,养灵一脉吴家的家主随手一捞,一块一米见方的火晶悬在他身前。

    吴家家主,眼神一亮,好东西啊,眼睛不由得四处扫射。

    戮灵一脉陈家家主微微摇头道:“老吴,正事要紧,这界域出了先天神,一看就是火行的,火晶少不了你的,何必急于一时。”

    吴家家主呵呵一笑,一挥手火晶便消失不见了,不知被他藏在何处。

    另一边马家家主已经抵达了升平所在的位置,他紧紧盯着一处虚空,那里已然是赤红一片,马三元布下的封印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这裂口打开,无尽火元喷涌到外界,即便只有水缸大小缺口,这方圆几千里的山林也必定不保。

    “这里有我就好,你们先回家族。”

    升平三人还想说些什么,还未等开口,家主眼中的冰冷就堵住了他们的嘴巴。

    他们也知道即便留下来除了拖后腿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添乱的好,随即匆匆离去。

    马家家主再次看向虚空中的那一片火红。

    “以血为媒,临时布下的封印势阵能坚持到现在,老三在势阵方面的造诣倒也没荒废多少。”说完他一手伸出在界壁上抹了一把,就像是拉开了一道移门,界壁之上多了一方门户,多出一片真空。

    冲击界壁的火元刚接触到这一片虚空便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马家家主一步踏入门户,只要他立足之处,十米之内的火元尽皆消失,向下一看原本红山这一片早就成了岩浆之湖,他探出一指,一个拇指大小的透明气泡出现,掉入岩浆之中。

    马家家主默默感应着岩浆之下,手上动作也是不停,掏出一方巴掌大小精致的八面玉盒,维力涌入将此处的位置等等各种信息灌输其中,随即一把捏碎玉盒。

    片刻指间整个黄室域里的人都收到他传递出来的信息,众人也不犹豫,集体向他这处赶来。

    “马家家主还真舍得,八荒通都用上了,现在这玩意儿存世可多了。”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八荒通现在除了当个古董还能有什么用,现在开个群聊比这个方便多了,也就是黄室域没信号,不然你当马家家主会用这种又贵又不实用的物件传递消息?”

    “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从马家家主指间掉落的气泡穿越了千余米的岩浆层,抵达了先天神所在的地下空洞。

    画面印入马家家主脑海,那是一尊巨大无比的先天神,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另一尊先天神和一个小不点互相搏斗。

    此时的马三元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口,靠着灵脂的药力满三元身上没有鲜血流出,伤口也不见愈合,看起来异常恐怖,他的双眼之中近乎没有了神采,仅仅凭借最后一丝清明本能的反击着,而那灵脂也只剩下半个拳头大小了。

    尽管如此凄惨,马家家主还是长长送了一口气,至少三弟他还活着。

    气泡降临,被马三元周身的波纹一戳既破,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让他精神一震。

    “再坚持一下,各大家主都已抵达,稍后救你出去。”

    有救了,那这块好不容易省下来的灵脂也该完成他最后的使命了,马三元当即取消了对灵脂药力的封锁,仅剩的一拳大小的灵脂瞬间软化,融入他的体内。

    岩浆湖之上,几十位各脉家主踏入马家家主营造的这一方空间之中。

    马家家主冲各位行了一礼,各脉家主回了一礼。

    “各位,废话不多说,这火元柱之下就是先天神的所在,我马家寻灵小队探索黄室域时发现了异常,上报了给我,着一尊火行的先天神已经苏醒,随时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后果,黄室域的界壁也有了些许破损。”

    “这次召集各位,只为一事,修复界壁,调集其余二十八界域之力加强黄室域界壁之力。”

    在座各位感应了一番此处界域的界壁,的确已经残破,并且不止一次被穿透,更何况界壁附近竟然出现了先天神。众人也不敢轻易探索这火元之下,生怕惹怒了先天神,至于存在先天神的真实性,他们相信同为一家之主,马家家主还不至于拿着个开玩笑。

    先天神是何等存在自不必多说,自天地而生,天生天养,与哪一行而生,便是那一行的至高存在,凡人莫可敌,这是一尊火行先天神,那么他所到之处,火行一道便以他为尊,天下众火尽皆臣服在他之下。

    上古时期强者众多,也偶尔有过先天神出现,最终结果都是集合了整个灵藏界将其封印,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各大家族尽管没见过先天神,相关先天神的典籍必定都是看过的。

    马家家主扫视一遍全场,道:“现在三脉主家来了过半,调动界域之力的灵器想必都带着吧,若是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吧,先修复界壁,完整的界壁,即便是先天神也无法轻易破开,然后调集附近界域的界壁之力加强黄室域,将先天神困在其中。”

    “没问题。”

    “本该如此。”

    “这次界壁的破损,由我马家发现,便由我来主导,戮灵一脉的各位家主,不会介意我抢了戮灵一脉的活干吧?”

    戮灵一脉卫家家主哈哈大笑:“有人帮着干活,我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种脏活累活一直以来都是我戮灵一脉在操持,这次也让你寻灵一脉体会体会,可不要出了差错。”

    卫家家主话说的客气,言外之意也是明显,你来操持界壁修复,越界了,不过这一次看在发现先天神的份上,我戮灵一脉退一步,但也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三脉各有其职责所在,戮灵一脉负责灵藏界的安定,凡是与有碍于灵藏界安定的事都归戮灵一脉管。

    尤其是这种事关界壁修复的大事,说的不好听点若是有人存心使坏,在修复的界壁里加点料,留下些后手,使得界域某处可以不通过域门自由出入,要是一些丧心病狂的人出了灵藏界到了外界,兴起杀戮,那份罪孽就大了,毕竟普通人之于灵藏界的人太过脆弱了。

    “放心,我的能力想必你也知道,论起修复界壁,灵藏界中比我在行的,目前应该不存在吧?”

    “哈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

    “那就开始了。”再不开始老三要撑不住了。

    马家家主,一手按在界壁之上,隐藏在虚空之中的界壁在他一按之下,身前这一块界壁直接给具象了出来,双手滑动,界壁被侵染的居然被他整个切了下来,随手丢进了岩浆池消失不见。

    戮灵一脉的各位家主看的眼角直跳,就没见过这么干活,他们又不是没修复界壁,哪一个不是借助灵器定住缺口,将那些不知什么原因嵌入界壁的异力一丝一丝的拔除,使得界壁自然修复。

    哪里像马家家主这般如此暴力的,直接徒手在界壁上撕下一块,但是他们也不由得感叹,这效率也真是高,这“皮癣”一去除,界壁就开始自动修复了。

    灵藏界,不借助特定的灵器,能碰触到界壁的人极少极少,只有某些空间属性的能力者可以做到,能徒手修复界壁,还做得如此轻松的怕就这一个了。

    界壁之力涌动,很快马家家主撕下的三米见方的缺口,就剩下一人大小了。

    岩浆湖下,马三元耳中再次传来大哥的声音。

    “准备好了,我数到三,立即对你进行相位传送,不要多做抵抗。”

    马三元嘴角扯出一道弧度,果然如此。

    终于要走了,实在是太憋屈了,没想到我马某人英明一世居然也有一天被一道火元压着打,还被人当猴子一样看了半天,这要是让莫小胖、周长腿、蒋闷骚那些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我半年。

    先天神?先天神了不起?即便是真的神,小爷我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掐准相位传送的时间,马三元毅然将脑海神宫中的域种断下一角,断去的一角瞬间化作磅礴的维力,使得马三元一身的力量比他全盛之时还要强上三分。

    “去你的先天神!”

    马三元一身力量毫无保留的爆发,强大冲击将他浑身的伤口再次崩的龟裂,马三元一步踏出来到这尊先天神的眼前,无尽的波纹凝聚在神剑之上,模糊的剑身化作虚无,一剑斩出,正中先天神的枯树一般的角和脑袋相连之处。

    只有在那一处有一圈小小的地方没有被鳞片覆盖,剑光划过,那一处软肉上留下了一处不足三寸的伤口,一道鲜血喷出溅了马三元一身。

    先天神暴怒。

    相位传送时间到,马三元狂笑着被传送了出去。

    “先天神又怎样,还不是伤在我手里了,哈哈哈哈。”一句话说完便晕死了过去。

    “吼!!!!!!”方圆几百里的岩浆湖冲天而起,染红了整个界域。

    “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各大家主大惊。

    破损的界壁之外,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闪现在马家家主身前,马家家主一把搂住他,却被他身上的温度烫的一颤,尽管如此他也死死抓着这道身影不放手。

    各大家主看到突然出现的血人也是惊异。

    马家家主朝着正在修复的界壁缺口一抹,缺口瞬间闭合,使得这一方界壁浑然一体。

    界壁,守卫或者说是圈禁界域。

    界壁之外,不是空间属性的强者感受不到界壁,除非界壁有破损,因此界壁犹如不存在,从南走到北,界壁在中间,感受不到,接触不了。

    界壁之内,南面的尽头就是极北,北面的尽头就是极南,循环往复,界壁的存在就好比是一道巨大的无形的传送门,你可以在界域内一直走,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因此除了通过域门,界内界外就是两个世界,互不干涉,互相也触摸不到。

    而此时,已经修复的界壁之上,印上了一个巨大的爪印,透过界壁,各大家主竟隐约看到一尊巨兽的虚影,狂怒咆哮,身后一片火海滔天。

    无形的界壁竟然要显出形体来,火力隐隐的传出界外。

    眼见界壁竟然有被打穿可能,各大家主赶忙飞身四方,拿出各家的灵器调集相邻的界域之力,补充到黄室域。

    突然的变故让各大家主措手不及,亦是怒不可遏。

    “怎么回事,先天神怎么突然发狂了?”

    “赢赵元箴,你怀里的是谁,为什么他一出现,先天神就发狂了?”

    界壁之力调集没那没快,各大家主通过灵器与黄室域的界壁相连,先天神攻打界壁的部分力量,通过灵器传导到各大家主身上,一时间灵藏界各大家主接连发出闷哼,一个个家主当空喷血,这画面,蔚为壮观。

    “怎么回事,赢赵元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咱们没完!”

    本当增强界壁并不是多困难的是,甚至说集齐了这帮人,增强界壁之力相当轻松,没想到先天神突然发狂,这让各大家主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大亏。

    吐几口血而已,看把你们急的。

    “我三弟,赢赵元域。”马家家主淡淡的道。

    寻灵马家从上古赵氏分离出来的一族,上古赵氏起源于上古赢氏,只是脱离并不是叛族,祖上荣光不可忘,因此马家在灵藏界被称作赢赵家,许多家族也是如此。

    “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一出现先天神就发狂了?”

    “先天神就是他发现的,此前先天神在岩浆之下没有作乱,也是因为是我三弟在和他对峙。现在正要加强界壁,我趁机把他捞出来,先天神看他不见了,暴怒发狂很正常,对灵藏界有功之人不可不管,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你说是你三弟发现的先天神我们信,赢赵元域在灵藏界也算小有名气跳脱的很,寻灵本事不差,手段也不弱,在座的很多家族的子嗣就被他打过。

    可你要说他和先天神对峙了半晌,就真把我们当傻子看了。

    在座的都不傻,到底是怎么回事稍一动脑便理清了,这事八成就是赢赵家的老三不知怎么的发现了先天神,陷落到了里面,然后他赢赵元箴为了救他,把我们这一堆家主当枪使,抵挡先天神。

    什么界壁破损,什么出现先天神,你特么弄了半天,其实无非就是想救你弟弟,难怪你破坏规矩要亲自修复界壁,不就是想把控就你弟弟的时机吗?现在好了你弟弟救出来了,先天神也发狂了,我们还不得不替你擦屁股。

    最后的理还是你赢赵家发现了界壁破损发现了先天神,为灵藏界消除了一方灾难。

    真特么操蛋,不当人子!

    界壁之力逐渐加强,先天神发狂了一阵,透过界壁恨恨的盯了马三元一眼,隐入岩浆湖不见踪影了。

    “各大家主联手,为灵藏界规避了一大灾难,功德无量,日后必然又是一段佳话,记入史册。我三弟现在身受重伤危在旦夕,需要及时救治,就先告辞了。”随即抱着马三元穿越空间消失不见。

    各大家主憋屈极了。

    “我有一句他妈的含在口中,不知当骂不当骂。”

    “骂,往死里骂。”

    一天后,灵藏界宣布黄室域升为天室域。

    赢赵家三少作死单挑先天神竟然身还也被传了出来,被好事的人封为灵藏界三大作死天王之一,不过人也差不多废了。

    马家。

    “家主,三少体内异力入侵,肉身怕是保不住了,索性域种伤害不大,不然将三少送去那里吧?”

    “先治治看。”

    。。。。。。

    “家主,家主,三少醒了,整整半年了,三少终于醒了,不过对于恢复三少的身体,我们依旧没有什么头绪,索性三少醒了,也不必担心他随时会肉身崩溃了。”

    “我知道了。”

    。。。。。。

    马三元醒后又在床上躺了一年。

    这一天。

    “家主,家主,三少不见了。”

    “我知道了。”马元箴看着几公里外,穿梭在山林里有些踉跄的身影,淡淡的道。

第七章 麻烦伊始

    “初刘媪任高祖而梦与神遇,震电晦冥,有龙蛇之怪。”

    “及其长而多灵,有异于众,是以王、武感物而折券,吕公睹形而进女;秦皇东游以厌其气,吕后望云而知所处;始受命则白蛇分,西入关则五星聚。”

    “故淮阴、留侯谓之天授,非人力也。”

    此时已是三月初,大晴,一抬头阳光稍显有些刺眼了,沿着河岸是一条长街,长街古韵阑珊,岸边绿柳新芽,柳树下摆了架躺椅。

    椅子上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面白无须,收拾的异常干净,他眯着眼,斜迎着阳光,捧着本【汉书·叙传】,慢悠悠的看着,偶尔看到兴起还会叨上两句,正是离家六七年的马三元。

    河道里一叶乌篷船缓缓划着,踩船的老人家略一仰头,瞄了岸上一眼,推了推脑袋上的乌毡帽,又缓缓踩着船桨。

    正是悠闲时当,冷不丁一个飒爽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

    “嘿,三哥,你又在这酸了,老是看这些古文有什么意思,咱们出去采采风啊?”阮寅潇兴冲冲从马三元身后走过来,抄起茶几上的紫砂壶,一个转头,甩了马三元一脸的马尾。

    “哎,潇潇,别喝~”话音还未落,马尾姑娘已经灌了一大口,看的马三元眼角直跳。

    “噗~~三哥你这茶壶里又是泡的什么,苦死了~”小丫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连连伸着舌头哈气。

    “活该,这是黄连配的乌古藤,排毒养颜的,我的茶壶你也敢乱喝,又不是第一次了,不长记性。”马三元放下书,有些心疼的抢过茶壶,瞥了一眼眼泪都快掉下来的阮寅潇,嘴角微翘,明显有点幸灾乐祸。

    马尾姑娘抹了一把脸,嘟囔了一句:“你就喜欢喝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一屁股坐在茶几上,翘臀压着那本汉书,看的马三元又是一阵眼角直跳。

    “潇潇,今年这么早就来了,过完年,没出去玩玩?”

    马三元摩挲了一下茶壶,小小喝了一口,呷了呷嘴巴,心想:“也还好,不算太苦,下次加点黄糖。”

    阮寅潇道:“上午还在玉龙看雪山呢,候哥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打你电话也是关机,侯哥说有事要你帮忙,听上去挺急的,就回来了,想想你也应该在这呆这没走。”

    “猴子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吧?他都搞不定的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马三元又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瞥了隔壁一眼“你这丫头鬼精的,估么着这次能跟着长长见识,才兴冲冲的赶回来吧。”

    一副看透你了的神情。

    阮寅潇撑着茶几两角,脑袋后仰拉了拉腰,道:“可不是,三哥,你在越城一呆就是一年半,在这古玩城开了家茶铺,也没见你做生意,一天到晚冷冷清清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哪有前两年你带着我和侯哥出去找东西有意思。没看见一闲下来,侯哥没呆两个月就跑了,就我老老实实的一直陪着你。”

    “这次难得侯哥找你帮忙,肯定有好玩的事,我要是错过了,那多冤枉。”马尾姑娘面向太阳眯了眯眼睛又道:“侯哥说,他那边处理点手尾,马上就赶过来,差不多已经登机了。”

    “行吧,等晚上猴子到了,看看他要找什么东西再说,能找我帮忙的也就那些事了”马三元摸了摸裤兜,掏出了一包利群,打开一看就剩两根了,皱了皱眉,又塞回兜里了。

    “现在快四点了,潇潇,你去买点菜,估摸着猴子八九点也就到了,还能吃口剩菜剩饭。”

    “得嘞”阮寅潇咧嘴一笑,马尾一甩,伸了个懒腰,玲珑曲线展露无遗,踢着两条笔直的长腿,朝着街口走去。

    虽说阳光明媚,但是初入三月,傍晚还是有点凉,躺椅上的青年穿着轻薄的长体恤却也没觉得有多少凉意,放下手上的茶壶,拿起了被阮寅潇做的有些折痕的汉书。

    马三元用手掸了掸书面,却没有再看了,把书合上,又放回了茶几上,依旧摊在躺椅上,眯着眼睛。

    丁侯是什么人,阮寅潇或许只是一知半解,他可是清楚地很,不夸张的说这世上凡是用钱,用拳头,用阴谋诡计能搞定的事情,少有丁侯搞不定的。

    不消说他朋友满天下,但凡各行各业,不分高低贵贱,他都能找到关系,尽可插足,亦可左右。不认识他的,或是不到那个层面,或是消息闭塞,认识他的,那个会不给或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小丫头活泼好动,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也才二十三岁,社会阅历还少,若是丁侯自己有事情需要马三元协助,以三人的交情,丁侯联系阮寅潇之时不可能不告诉具体关隘。且即使事关灵藏一类,也不会如此紧急赶过来。

    三人算是至交好友,跟着马三元游历过一阵,见识过一些灵藏,知道要找寻灵藏绝非一时半刻,再是紧急也没用,能否取得灵藏,典籍记载占五成,准备占三成,找寻的本事仅占两成。

    马三元稍稍运转下脑子便知道此事绝不简单。能找上丁侯帮忙便是其一,丁侯非但接下此事,且还如此焦急便是其二。丁侯何其人物,能找上他的人定然绝非等闲之辈。钱、势、权、武,丁侯样样有,且样样精。

    现代社会,信息爆炸,医学科技发达,钱、势、权、武搞不定的事情,定然涉及生死!!!

    看来丁侯不是来找他帮忙的,而是来找他救命的,而且此人丁侯不得不救,不敢不救,且此人丁侯也愿意救,急于救!

    马三元大拇指顶着侧颊,食指中指并拢在太阳穴上轻轻敲了两下,轻笑一声,“呵呵,有点意思,不知道潇潇买了肉没有,晚上做个梅干菜扣肉。”说完起身拎起紫砂壶,抄起那本汉书,朝身后的二层古风小楼走去。

    晚上九点,古玩街一如既往的清冷,索性河岸的另一边路灯尽职尽着的亮着,才让这条小街,没有那么的阴暗。古街口,一道消瘦的身影,踩着青石板向那唯一还亮着灯的熟悉的小楼走去,脚步很快但却无声。

    “潇潇,去开门,你侯哥到了。”小楼上,马三元翻着手上的一本满满注释的【大荒经】说道。阮寅潇疑惑的看了她三哥一眼,是时,楼下传来一声,“三哥,来给我开个门呐。”

    丁侯到了。

    “来了来了~”马尾姑娘放下手机,匆匆下楼,横拉开门栓,打开门,灿烂一笑,“侯哥,好久不见呐。”

    “好久不见,潇潇。”

    门口站着的汉子同样回以灿烂的一笑,丁侯身形消瘦,一身轻薄呢子大衣,不知道是否是袖子太长了,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只露出半个手掌,身体略略有点前倾,双膝也是习惯性的有些微弯,反正阮寅潇是从未见过他的腿完全打直过,整个人显得稍稍有些怪异。

    两人上楼,马三元起身和丁侯抱了一下,他对丁侯的姿态很熟悉,这都是从小就练就的习惯,便于发力,无论是出手还是逃跑速度也会比站的笔直来的稍快,虽然这个样子真的不是很好看

    三人落座,丁侯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道:“三哥,这次真的需要你帮忙了。”

    其实论年纪丁侯还要大马三元几岁,但他对马三元是真心佩服,不说初次见面遇到的那件事,让丁侯被拾到的心服口服,就说三人携手游历,见识了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灵藏,就这份见识就让他心悦诚服了。

    马三元看着懒散文弱,丁侯也从未见过马三元动手,但是作为从小练武铸就的本能感应,他知道他三哥在武力上定然也很不简单,这一声三哥叫的也是心甘情愿。

    “说说看,什么情况。”马三元开门见山微微一笑。

    丁侯也不矫情,娓娓道来,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丁侯也就阮寅潇这般大,刚把他几位师傅的本事学成不久,在行业内已是小有名气。再历练几年,办几件漂亮的大事,就能继承他大师傅盗王的称号,管理整个盗贼界。

    不错,丁侯是贼,还是个贼王!

    丁侯被上一代盗王誉为,是他有生之年除他自己之外,最有做贼天赋的人,而丁侯总觉得这是师傅给自己脸上贴金。丁侯四岁被收养,被几个老家伙培养了十九年出师,手上手下的功夫以及脚上脚下的功夫都尽得真传,更重要的是脑子好使。

    要镇住盗贼界这帮无法无天的人物,不但要压得住阵脚,更要有本事约束。手脚功夫技巧要过硬,脑子更要过硬。

    可惜也是丁侯生不逢时,五十年一遇的盗贼界天才,刚出道不久,还没办几件大案子,就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警界奇迹,种种计谋都被看穿,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但差些就进了班房,而且差点见了阎王。

    索性最后被长白王家大少王庚年搭救,这才逃过一劫,虽说王家也是看在上代盗王的面子上给与帮助,但毕竟救了他一命,两人又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一来二去就混得极好了。

    而这一次就是长白王家大少,如今的王家大爷王庚年请丁侯出手帮忙。

    事起,王庚年的父亲,也就是王家太爷,如今命不久矣。王家太爷,十五岁便入了伍兵,打过仗,扛过枪,立下过大功,他二十五岁之时,他卸下一身荣誉,回乡,靠着一身的狠劲拼劲,八年间打下偌大的一分家业。

    如今王家太爷也八十有四,话说就算过世也是喜丧,奈何子孙不兴,四十岁才得子王庚年,然后便再也没有动静。王家二太爷,也就是王家太爷的二弟,小他十三岁,膝下二子三女,人丁兴旺。

    如今王庚年尚未能全盘接管王家,独木难支,若王家太爷一死,偌大的基业归于二太爷也就算了,只怕王庚年一家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因此王老太爷舍不得死。

    若是天来收,挡不住也就罢了,偏偏王老太爷也有些见闻。

    据老太爷说,四十余年前,当年和王家太爷同时回乡打拼的生死战友被暗杀,一枪打穿了腰子,重伤频死,彼时王家机缘巧合得了一株大药,老太爷也不识得,错当了另一味药送上,本想吊一吊命。

    谁曾想老战友不但吊住了命,不久后便气血还复伤愈了,之后怕在遭暗杀,移民了美国,如今还活的好好地活着。

    虽错失了大药,但老太爷并未后悔,直想再寻觅一株,四十余年,再未寻见,直至今日,命不久矣~

    为了偌大的家业,为了亲子儿孙,为了四十年前的奇迹,王家太爷想要重活一遭!!!

第八章 神秘大药

    丁侯言罢,马三元沉吟了片刻,问道:“王家太爷的战友,被一枪打穿了腰子,重伤垂死,吃了药,后来又活了,那腰子呢,恢复了还是摘了?”

    丁侯略一迟疑:“那到没问的那么清楚,腰子都打爆了,还能恢复?应该是摘了吧。”阮寅潇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能!”马三元轻描淡写的道,“灵藏一类五花八门,只有尚有活性,恢复腰子也是能做到的,不说生死人,肉白骨,仅是断臂重生也有几味灵作能办得到,只是这类灵物太过稀少,绝迹的绝迹,私藏的私藏,那想找到千难万难了。”

    “哇塞,这牛逼?那三哥你前几年带我们晃荡的时候怎么不带我们找找哇?”马尾姑娘有些兴奋的道。

    马三元笑道:“哪里有这么简单,先不说灵物的消息,光是这也灵物生长的环境,都是天下少有的绝地,就上带齐了装备,准备好人手,三五年都未必能找到,看上一眼就是大幸了,要是王家太爷机缘巧合得的是这一类大药,哪怕知道大药的出处,那他是等不到再看一眼了。”

    “对了,三哥,王家还给了我一张那株大药的图画,你先看看,是哪一味药。”说完从怀里内袋掏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画纸,递了上去,却不知道为何有些迟疑。

    阮寅潇立马起身,一把抢过画纸,乐道:“侯哥你不早拿出来,害得我们在这瞎猜,都有图纸了,三哥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小丫头对马三元的这一类的学识到是充满了信心。

    可打开图纸一看,阮寅潇不免也有些疑惑不定了。

    图上一物如是,顶上一簇火红的浆果,四五粒,粒粒饱满,颗颗莹润。

    其下草茎长而无叶,一枝独立,翠绿青青,草茎之下是一捧掌状复叶,有十余枚的样子,每一枚复叶都有五小叶,叶长而椭圆,侧边叶小,而中间叶大,叶边有锯齿。

    最下为根,主根肥厚灰褐,柱体,其上有纹,再下分支如发须丛密,四下纷乱,再集于一处。

    阮寅潇把图画往桌上一摊,顺势又坐回沙发上了,无奈道:“侯哥,你别闹,你是让我们去王家教他们怎么去药店么,别欺负我没见识,人参我还是认识的!”

    图上赫赫然就是一株栩栩如生的人参。

    丁侯摸了摸鼻子,道:“长白王家在吉省白山,本身家里也做的人参生意,东疆三省三成的人参来去都掌握在王家手里,哪怕是千年的参,对王家来说要找也不算是太难的事,但偏偏他们找的大药就是这样一株人参!”

    丁侯也很无奈,王家找人参,笑话!哪个要找有年份的人参不是去找王家,何时轮到王家满天下的找人参了?如若不是人参,这和人参长得几乎一样的东西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不是人参!”马三元盯着图画眯了眯眼睛,“这东西可不好找。”

    “真不是人参啊?”,小丫头一听不是人参顿时来了劲,这意味着这次不出意外又能跟着她三哥出去长长见识了,沉浸了一年多,依着她活泼好动的性子,早就坐不住了。“三哥,你来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阮寅潇正襟危坐,一脸的好奇。

    此事丁侯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不是人参,要真是普通的人参,不是灵作,王家找不到,三哥估计也悬。虽说灵作比千年人参还来得难寻多倍,但毕竟这是属于马三元的认知领域,大有希望。丁侯一颗心顿时有了着落。

    三哥掏了掏裤兜,还没等他拿出烟盒,丁侯袖子里的手掌虚晃了一下,变出了一根烟递上,殷勤的点上。

    马三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烟雾,惹得阮寅潇眉头一皱,在鼻子前扇了扇。

    “你们也是对人参的认识比较简单,才会认错,一般人都是这样,会把它当做是人参,但是王家不会,几十年前一时情急没分辨出情有可原,只要是个老行家几眼的功夫就知道它不是了。”

    马三元指了指图画中顶上一簇浆果,接着道:“其一,人参夏季长果,成熟时浆果火红,少说有二三十粒,而图上只有五粒,王家人既然能把图纸给你,就不可能画错。”

    马三元又吸了一口烟,直接便掐灭了,丁侯和阮寅潇知道他的习惯,一根烟从来只抽两口,半根都不到,便掐灭不抽了,浅尝辄止。

    他又点了点图上的掌状复叶,“这叶子倒是和人参长得一样,但是,一年生的人参仅一枚三小叶,构成不完整的掌状复叶,俗称“三花”;两年生的人参,一枚五小叶,形成一个完整的巴掌叶片俗称“巴掌”。”

    “再然后三年生的两枚五小叶,以此类推,四年三枚五叶,五年四枚五叶,六年以上五枚五叶,这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了,在往上六枚五叶已经极为少见了,俗称六匹叶,哪怕所谓的千年的参,也是六匹叶。七匹叶的参基本不存在。”

    马三元在图上点了点,又道:“这上面的巴掌复叶,有十二枚五叶,怎么可能是人参?”

    手指往下移了移,他接着说道:“人参根部黄白饱满,晒干后脱水而出纹皱,此物根灰褐,刚出土便带了纹路,纹路内为沟壑且齐整,皆为向下,顺着纹路而生根须,根须紧而密,旋而环抱。”

    马三元略微抬高了声音,重重的指了指环抱的根须:“此物最珍贵的地方就在这里,经年历久,期中一条根须之中会长出一块根瘤,之后其他根须便环抱它,护在中间,侧长出须根刺入根瘤,输送养分。”

    “此物乃是草还丹!”马三元言罢长呼出一口气,对着图画看着,脸色莫名有些微沉,眯了眯眼睛。

    “草还丹?那不就是人参果?”阮寅潇听着这名字一脸的狐疑道:“人参果不是长得像娃娃的果子么。”

    马三元瞥了她一眼,“你西游记看多了,镇元大仙家的人参果,是吴承恩杜撰的。”

    “那这个草还丹有什么功效,能医好了王家太爷吗?”阮寅潇接着问道,丁侯张了张嘴正想问,被小丫头抢了去。

    马三元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王家太爷是个什么状况了,草还丹也不是万能的,据【寻灵宝鉴·灵作篇】记载,草还丹,又名还阳草、命甲丹,增益五脏,壮精神,强气血,通血脉,除秽气,食之命甲子,要是王家大爷得了癌症,那就没办法了。”说着看了看丁侯。

    丁侯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王家太爷具体是什么个情况,王哥没有和我具体来说,我也不好细问,但应当不是癌症。”

    此时阮寅潇秀眉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唇,略微歪了歪头,插嘴道:“三哥,食之命甲子什么意思?”

    “就是吃了以后能增长六十年的寿命,说是这么说,具体还要看情况。”

    听到回答,小丫头眼睛里闪出一堆小星星,丁侯也是心中一震,草还丹不仅是一株大药,说是神药也不为过,马三元说的轻松,但是增寿一甲子也是狠狠地在二人心脏砸了一记。

    命这东西,是这世上最贱亦是最贵的东西,你想舍了,须臾便没了,你想得之,却又无处可求。

    知道了马三元识得此物,丁贼王心里晃荡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放下了一半,最怕就是马三元也不识得,那便无路可走了

    丁侯难得伸出手掌搓了搓,一脸期待。

    “三哥,你看事不宜迟,你在这呆着也没什么事,不如准备一下,明早出发和我一起去王家,你看怎么样?”

    王家大爷王庚年和他关系极好,又救过他的命,而且王家要权有权,要财有财。这救命之恩丁侯欠了十年了,就是想还也没有机会,现在难得王家有用的到他的机会,他巴不得早点还清人情,那和王庚年相交也能更轻松一些。

    更何况能见识到命甲子的灵作,跟着马三元走一遭,还能学到怎么捕获这株大药,指不定将来自己也能搞到一株,多六十年的命,可是让人眼馋的不得了。

    “不去!猴子,这事不简单那,先不说王家查没查到当初那一株草还丹的出处,如今王家二太爷势大,王老太爷安安稳稳的死了也就罢了,就算找到了,能不能送到王老太爷的嘴里还是两说,搞不好要闹出人命的,猴子你这是往火坑里跳。”

    “再者,以你的本事即便保不住王家的基业,保住王庚年一家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何必以身犯险。”马三元盯着丁侯的眼睛,一脸平静。

    丁侯却是很轻松的道:“三哥,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王二太爷奈何不了我,我出了事情整个二太爷一脉也要跟着覆灭。而且救命之恩,这个情太大了,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有机会,我若是不出手,于心不安!”

    “你可能会死,王家二太爷一脉未必把握的了分寸,他们可未必知道你是谁,子弹可是不认人的。”马三元依旧盯着丁侯的眼睛,脸上已有些严肃了。

    丁侯正襟危坐,难得挺直了腰,也盯着马三元的眼睛:“我的命是王家救得,大不了把命还他,再搭上一个王家,值了!”

    阮寅潇也是一脸的紧张,生怕马三元真的决心不去,那这次的“旅行”就泡汤了,至于危险?这俩大佬在这能有啥危险。

    马三元没有说自己的安危,他知道闹出再大的风波自己也不会有事,他有自己的本事。

    丁侯也知道马三元不是一般人,在认识阮寅潇之前,就是他陪着马三元游历,虽然马三元除了学识之外没显露过其他的本事,但是险地危地,也去了不少,从没见过马三元受过伤。

    到是丁侯和他一起的时候经历过几次大险,险死还生。直到阮寅潇的加入,危险的地方马三元就没有带他再去过了。

    马三元和丁侯互盯了一阵,知道他的性子,叹了一口气,“行吧,猴子订一下机票,明早出发。”

    “耶~~~”阮寅潇欢呼一声。

    “你不许去!”她三哥和侯哥异口同声。

第九章 初到白山

    “凭什么啊,你们出去玩不带着我。”小丫头嘴上能挂个油瓶了。两人也不理她,看书的看书,闭目养神的的养神。

    阮寅潇转瞬又冷笑一声,脸色变得极快,拿起沙发上的笔记本,啪啪啪打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串信息显示出来,赫然是目前王家的现状,家族成员,甚至连资产状况也一丝不差。

    转过电脑,小丫头得意道:“现在王家的情况我都查出来了,你们不让我去,我也能偷偷地去,嘿嘿。”

    两人脸色一黑。

    第二天一早。

    “潇潇,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的书帮我拿一下,就是那本手抄本的寻灵宝鉴。往左数第三本。”临行前马三元又翻了翻包,里面只有两件轻薄的长袖T恤,一个黑布包着的小包裹,他总觉得缺了什么,于是说道。

    “哦!”小丫头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拉着个小巧的皮箱走了出来,递给马三元自己手抄的那本笔记。又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递了过去,“三哥,我昨天在柜子里找到了你的手机,不光没电了,还欠费了,吶,给你,电已经冲好了,话费也给你充上了。”

    马三元微微一楞,脸上似乎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接过手机和笔记,随手丢进包里。丁侯对阮寅潇偷偷竖了个大拇指,小丫头展颜一笑。

    三人一路坐高铁到沪市,转机飞白山,到了白山已经是中午了。

    不同于越城的温暖,三月初的白山,依旧寒风瑟瑟,零下的温度让刚下飞机的人们都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丁侯还是那一身呢子大衣,阮寅潇换了一身火红的羽绒服,唯独马三元照旧一身轻薄的长袖T恤,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我就知道。”小丫头瞥了马三元一眼,嘟囔道,随后从她的小皮箱里取出一件轻便的长款外套,贴心的帮马三元披上,“三哥,你还是穿个外套吧,别惊世骇俗了。”丁侯连连点头应和。

    几年前三人游历到哈尔滨,十一月份的哈市已经是冰天雪地了,马三元还是照旧一身轻薄衣服,让阮丁二人总觉得街上路过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傻子一样,然后二人脸上实在臊得慌,又冻得说不出话,只得落后几步假装不认识马三元。

    这一幕记忆犹新,彷如昨日。从那天以后,但凡去稍冷的地方阮寅潇都会帮她三哥备一件外套,虽然她明知道马三元一点都不冷,反而一副有些享受的样子。但至少能让她能跟着少受一些奇怪的目光。

    BS市,吉省地级市,位于吉高官白山西侧,东与YBCXZ治州相邻;西与通化接壤;北与吉省毗连;南与朝鲜惠山市隔鸭绿江相望。BS市地处长白山腹地,境内山峰林立,绵亘起伏,沟谷交错,河流纵横,是吉省最冷的地方。

    同时BS市也是国内最大的木材产区之一,盛产人参、貂皮、鹿茸。

    长白王家便是靠着木材、人参起家的。

    开往白家所在的浑江区长白山大街的专车上,马三元和丁侯闭目养神,阮寅潇看着电脑给马三元介绍起了BS市和王家目前的一些情况。

    阮寅潇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网络技术绝对过硬,和世界顶级黑客虫霸、汗青都是好友,在网络的世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人送外号“奇美拉”。要论电脑技术,他能抵得上八百个马三元或者八个丁侯。

    车子开得很平稳,半个小时后缓缓停在了一座大院门口,司机转头小声道:“丁王,到了。”然后下车躬身打开车门。

    不远处院子大门已经打开,年过六旬的管家王伯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跟了王家老太爷五十年,做了三十几年的管家,也是王家看着王家大少,现在的王家大爷王庚年,从出生长大读书到娶妻生子,若是说现在谁对王老太爷最是真心相待,他必定是其中之一。

    三人下车,丁侯吩咐了一句司机在门外候着,便招呼马三元和阮寅潇迎着王管家而去。王管家也迎了出来,点了下头喊了一声:“丁爷。”丁侯也点头回礼,“王管家,带我们去见年哥吧,大药的事有希望了。”

    王管家面色一喜,连连引着三人进门,虽说丁侯来过王府很多次,和王管家也相熟,但是王管家每每见了丁侯都很客气。或许整个王家知道丁侯能量的人只有三个半,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王家的宅子是一套五进五出的四合院,一进大门,迎面便是院子中间一面雕龙刻凤的影壁石墙,绕过影壁,进到背后的大门里才算进入内宅。王管家在前面引路,时而回头招呼一声,却见以马三元为首,其他二人分左右两侧落后他半步随着。

    当下心中一惊,“这人不简单,能让丁爷心甘情愿落后半步跟着,此次丁爷请来的人怕是大有来头。”王管家边走边想。

    要知道丁侯和王家大爷一起之时,虽不会领先身形,那是处于对大爷的敬重,但亦不会落后半步跟随,在不同层次的相交上,那是面子,更是地位!

    而此时丁侯随着马三元,心甘情愿。

    连着走过几扇门,进入大堂,王庚年已经在堂内等着了,王管家招呼了一声;“大爷,丁爷来了。”便站在他身后,落下一步。

    王家大爷起身笑脸相迎,眉宇间却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愁,和一丝倦。

    王家大爷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颇有古风的大衣,贵气之中带着沉稳,沉稳之中又带有几分上位者威严。

    王庚年看了一眼和丁侯一起来的二人,眉间稍纵即逝的微微一皱,马上舒缓开来,看不出任何异样。

    此二人虽然看着年轻,但是王庚年为人处事多年,深知人不可貌相,丁侯就是一个例子,他也才仅仅三十多岁,若不是两人相交甚密,他见了丁侯定要矮上半截的。

    王家大爷先是对二人点头示意,二人也点头回礼。继而对丁侯笑道:“猴子辛苦了,”又转头“二位为了我王家的事奔波千里相助,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赶紧坐。”对王管家吩咐了一句,让他准备些茶水。

    三人落座,王家大爷见马三元也不谦让,坐在右侧首座,丁侯次席,那个古灵精怪,进门后就一直乱瞄的小姑娘在三席。于是眉头一挑,心下微惊,打量了一番马三元,如同刚才王管家所想一般,“此人定然不简单。”

    王管家正要去备茶,丁侯连忙道:“王伯,三哥的茶要冰的,泡好了放凉,多加些冰块,三哥不习惯喝热的。”他在王家混熟了,也不客气。

    王管家有些奇怪,不说现在天气寒冷,茶水要冰的也极为少见,却也点头应了一句“好的,丁爷。”

    丁侯定了定神,掏出怀里的画纸,递给了王庚年,然后比了比首座的马三元,道:“年哥,这位是我三哥,马三元,学识渊博,根据图纸描述,三哥判断,这东西果然不是人参,是一种奇特的药物,极为稀少珍贵,难怪这么难找,三哥是这方面的行家,有他帮忙你就放心吧,肯定手到擒来。”

    马三元还没说什么,他倒是信心十足了。

    王庚年脸上的笑意大了几分,正要说话,却看马三元摆了摆手,好似有些抱怨丁侯有些莽撞了,把话说得太满,悠悠道:“王家大爷,别听猴子瞎说,这东西可不好找,能不能找到此物,我也没有几分把握。”

    王庚年笑容稍有收敛,心下微沉,口中却说道:“马先生能认出此物已经很难得了,我王家虽说知道这不是人参,可不管是托人询问还是查找资料,都找不到相关的记载。我父亲苦寻了四十几年也没个消息,现在能解开此物的来历,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都是经年的狐狸,马三元一招太极虽然打的及时,那是耐不住丁侯早早在地上插了跟竹竿,王家大爷顺着竹竿顺势便爬到了一半。

    王庚年呵呵一笑,又道:“敢请教马先生,此物到底是什么,从我记事起,我父亲就在找它了,我也十分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请马先生帮我解惑。”

    “这是要验证一下我的学识了。”马三元心道。

    王家大爷的确有效验的意味,但是更多的是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他倒是不怀疑马三元会瞎说,他相信丁侯带来的人不会是那么浅薄,用胡说八道来欺骗他。

    他相信丁侯便相信马三元。

    马三元微微沉吟,淡淡的道:“要是这图画上的大药没有画错,这就是我家祖传的医书上记载的草还丹,书上记载,草还丹,又名还阳草、命甲丹,增益五脏,壮精神,强气血,通血脉,除秽气,食之命甲子。”

    此时茶水也送到了,马三元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又道:“书上还有描述,此草,似参而非参,然形八九分,顶花四五粒,叶似掌而十二枝,根蕴纹而生发须,须中生胎,是为大药。你这图纸上的事物和我家医书上的记载相符,应该就是草还丹了。”

    草还丹的记载来自马家家传的寻灵宝鉴·灵作篇。一方面不想向王家透露灵藏界的信息,另一方面也怕王庚年多问出处,马三元解释起来嫌麻烦,就用祖传医书带过了。

    他也没有撒谎,寻灵宝鉴的确是他马家祖传,只不过这不光是医书,更重要的是其中寻找灵物以及捕获灵物的方法,以及后人补充记载在内灵物产地的信息。

    “食之命甲子!马先生此话当真?”王庚年先是狐疑,在现在社会,医学发达如斯,延寿六十载,也有些骇人听闻了。

    马三元道:“祖上对这些特殊药物颇有建树,我家家学就是研究这些奇特的药物,草还丹虽然稀罕,但是祖上曾经也获得过几株,对它的药性功效分析不会有错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但是我家族也有几百年没有捕捉到这味大药了。”因为对家里那帮人来说没啥大用~懒得去找,马三元心里默默跟了一句。

    “父亲有救了!”王庚年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一拍扶手,表现的有些激动了,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怀疑却未逃过马三元的眼睛。

    虽说王家太爷也和王庚年说过此物功效神奇,但是从马三元这个“祖传的专家”口中亲口说出,他多少还是有些难以自持,至少得表现的难以自持。

    站在他身后的王管家也是用力握了握手,面上还算镇定,一丝笑意还是忍不住荡开了。

    王管家年纪大了,骨子里也认着古理,主人家会客的时候,只要不请他出去,就会一直站在主人家身后。

    扫视了两人一眼,马三元一如既往,淡淡的声音传来:“王家大爷,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草还丹神奇,但找不找的到是一回事,找到了,能不能救得了老太爷又事另一回事。”这王家人高兴的未免早了些,我还没答应帮你们找呢。

    全场顿生片刻安静,针落可闻。

第十章 大药来历

    王家太爷没几日好活了,也许撑不过今年。

    而草还丹是目前救王家太爷唯一的希望了,如若草还丹也不行,那王家太爷就真的只能等死了。王家太爷一脉覆灭也近在咫尺!

    草还丹是王家唯一的希望,而马三元是获得草还丹唯一的希望。

    王庚年豁然起身,对着马三元一躬身,他虽然很讨厌这种有些被拿捏的感觉,但为了老太爷,为了妻儿他不得不如此,不敌不放下身段。

    “请先生帮我,王庚年感激不尽!”

    这一拜马三元受得起,但是他不愿受,连连起身错开一步。丁侯也是如此,小丫头看两位哥哥起身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其实马三元本是想摆摆姿态,把找草还丹的事给搅和了,又碍于丁侯的面子不好做的太过。就指望王庚年多摆点架子莽撞一些,最好在言语上恶了自己,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推脱了。

    王家太爷的生死,关他马三元什么事,王家一脉存亡,又与他和干,若在平时,王家一片风平浪静,帮了也就帮了。

    然而现如今王家这片海可谓是暗流涌动,眼看就要刮起恶浪,马三元不怕是非,但还不至于明知大浪来临还下水。若非丁侯,王庚年跪请他,他都未必会多看一眼。

    “王家大爷不必如此,你救过猴子的命,能帮得上忙,我肯定尽力而为。”马三元心中一叹,小看了这王家人的脸皮和决断。

    “多谢先生!”王庚年再一躬身。

    众人再次落座,马三元瞪了丁侯一眼,猴子回以一笑,牙齿锃亮。丁侯深知,此时马三元才真正把这事应下了。

    马三元继续道:“既然如此,有几件事,我必须要问问,才能确定这件事是否可为。”

    “先生请讲。”

    “王老太爷如今身体到底如何了,得的什么病,如何引起的?草还丹虽然神奇,也要对症。”马三元道。

    王庚年直言不讳:“我父亲从去年起开始,气血衰败,器官衰竭,现在看上去还算健康,能吃能睡,但是浑身器官还是在持续衰竭中,而且用了各种手段都无法遏制,可能坚持不了几个月了。”

    王家大爷迟疑了一下又道:“我父亲也去医院做过多次检查,也查不出病因,一切指标都显示身体尚可,但体内就像被安装了一台抽水机,持续抽着他的生气。这些年父亲他一直身体硬朗,器官衰竭也是从去年突然开始的,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嗯,身衰之症,那草还丹还是对症的,听丁侯说,王太爷四十多年前无意中得到过一株草还丹,王家大爷是否可以讲讲?”

    既然草还丹对症,那现在唯一要确认的就是之前一株草还丹的出处了。在寻灵人眼里,灵物的消息永远是是最重要的。

    关于四十几年前的那一株草还丹的来历,王庚年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王太爷的老战友遇袭,正靠着王家给老山参吊着命,当时王家已经起家,但是和现在毕竟还不能比,家中上了年份的人参不多,眼看老战友坚持不了多久,而他的孩子还在美国未归,为了能让老战友坚持下去见他孩子最后一面,王家四处不计代价收罗老参。

    正巧一位鄂省的商人得到了一株六匹叶,正在白山急于出手,便高价卖给了王家,而这株六匹叶就是草还丹。

    王家也没细看,当时的王家已经颇有些地位,也不防有人骗他,便急急给了王老太爷的战友生服服下了,本是为了吊命,谁曾想老战友居然气血回复,本以为是回光返照,最后却变得生龙活虎!堪称奇迹。

    王家太爷顿时知道不对,人参是什么药效他一清二楚,腰子穿了,气血大败,在当时就是医无可医了,人参能吊命,怎么可能把人给医好了?这株人参大有古怪!

    大药是吃了,但所幸这主药买来的时候连着茎叶,而茎叶尚未处理,王家大爷马上找来细细查看。

    当时情急只是大致过了一眼,做这个行当的,人参还能认错不成。

    这一细看顿时不对。

    顶上浆果五粒,本以为是不小心掉落了,这仔细一看却未有掉落的痕迹,它本就只生了五粒浆果,这道还好,说不得什么。

    再往下看六枚掌叶,和人参的叶子几乎完全一样,但仔细验看,王老太爷脸色大变。这哪里是六匹叶,这下面分明还有六处枝杈被折下的痕迹,居然还被人细细的遮掩过。

    这是十二匹掌叶,人参哪来的十二匹掌叶,六匹叶便是难得的珍品上品了!

    这定然不是人参!

    如此,王家太爷又回忆此物根部的样貌,找画师画下了这整株大药。

    而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那位鄂省商人询问此药的来历。

    哪知此人拿了钱之后就消失无踪了,王家遍寻不着,王家太爷一发狠,动用所有能动的关系,甚至发了悬赏,当时的王家虽不如现在,但也不容小视。

    钱能通神,势能拿人,两月后,此人终于在滇省边陲被找到,然后被带回了王家。

    王家以其卖假药为由一通喝问,鄂省商人本就心虚,从实招了,没想到其中还另有隐情。

    鄂省商人是一位往返于鄂省到白山的药材商人,两地之间来回倒货过活,有一日从从一位采药人手中收到了这株六匹叶,对方出价不高,貌似不知道六匹叶的行情,他见其中有大利可图,又怕采药人反悔,也没有细看便急急买了下来,前往白山。

    白山王家人参生意做的大,六匹叶的价值肯定知道,这一倒卖的利益足够鄂省商人几年的收益了。

    在来白山的路上,他越想越蹊跷,采药人还能不懂六匹叶的行情?于是对这株人参细细看过了又看,最终发现了端倪,掌叶被摘过,还遮掩过痕迹,这次打眼了!本以为贪了便宜,却未想吃了大亏。

    本想着这次回去定要找那采药人算账,然突然得到消息,王家正在花大价钱收购老参,比平时价格足足翻了一倍。

    财帛动人心啊!而且王家急购,这时去早拿采药人不仅仅是耽误时辰,也未必能找的见,这商人咬定王家要得急,不会细看,于是他铤而走险,又加了一层掩饰,忐忐忑忑的把大药卖给了王家。

    鄂省商人拿到钱之后立即就跑,四处腾挪,不曾想两月后还是被逮住了。

    根据鄂省商人提供的信息,最终王家人在鄂省神农架附近找到了这位采药人。采药人本以为是商人发现了药材有假,转身便跑,然后被王家十几个大汉团团围住。

    一番询问,才最终确认,这株大药来自于鄂省神农架!

    当真是一波三折。

    见王庚年说完,马三元眉头微皱,还是有些疑惑未解,草还丹时被一位采药人采到的?灵作哪有这么容易被捕获,以为寻灵采灵是个人都能做?滑稽!

    王庚年看马三元不搭话,继续说道:“其实根据我父亲所说,那位采药人说的话有些部分到现在为止也没搞明白,他说这株要他是在一块大石头上捡到的,是不是在地挖的,这也就罢了,他还说,他看到这株药在石头上一跳一跳的,抓走手里之后就不动了。”

    马三元一抚掌,眉头舒展。

    “这就对了。”

    王庚年疑惑不解,马三元问道:“王家得到这株药是哪一年,几月份?”

    “六九年,一月。”王庚年如实回答。

    “潇潇,查一下,六九年一月神农架附近发生过什么事,嗯~对地貌有改变的事。”马三元转头对听故事听得正爽的阮寅潇道。

    小丫头一回神,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开始查资料,不到一分钟便有了结果。

    “一九六九年一月二日,神农架附近发生了四点八级地震。”阮寅潇道。

    “那就全对上了!”马三元轻呼一口气,道:“王家大爷,这事算有着落了。”

    王庚年憨厚一笑,忙不施道:“那就好,那就好。”眨了眨眼睛,脑袋里有几个问号没有解开。

    小丫头也是一脑袋问号,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哥,给解释下呗,怎么就全对上了?”丁侯三人也是好奇。

    “因为地震,把草还丹从土里震起,震到了石头上,所以采药人才能得到这株药,不然绝无可能。”马三元喝了口冰茶,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喝了一口。

    “为啥?”这个逻辑谁都能想得到,小丫头问的是为什么草还丹震到石头上采药人才能得到,它和人参那么像,看见了挖出来不是很正常?

    马三元略带戏谑道:“因为它会跑啊,跑的贼快那种。”

    在场四人都是一脸的黑线,扯蛋~~

    小丫头也是一脸无奈:“三哥,你别闹~~”

    马三元放下杯子,一改戏谑,正色道:“是真的,根据家学记载,草还丹很神奇,它还是会跑的,而且速度很快,极难捕捉,但是它不能离土,初时它头上的浆果是绿色的,离开了土一时三刻就会变红,直到五粒浆果全部变红,就不会动了。”

    “坊间传闻人参会遁地,那应该就是草还丹,由于两者极为相像,世人又不认得草还丹,所以误以为是人参成了精。”

    都二十一世纪了,作为现代人,稍有点常识的,要是有人跟你说,植物可以满地跑,还跑得贼快,估计都会问问他,你多久没吃药了?或者问,晚上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但是这话从马三元嘴里说出来的,那么他们就信了,至少阮寅潇和丁侯相信。

    王家做人参生意,虽然坊间传闻人参成了精会跑,但是王家大爷从来不信,这么多年了什么人参他没见过,你跑一个给我看看?

    王庚年脸色突然阴沉,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要不是,当年采药人再三说了,的确看到这株药回调,而丁侯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指不定他就破口大骂了。

    沉沉的吐了一口气,王庚年平静了一会儿,他还是接受了马三元的说法,这株植物会跑!

    虽然他还是很想骂一句,去你大爷的!

第十一章 踏入浑水

    马三元有些期待的看着王庚年,他还是期望做最后一搏,等着王庚年破口大骂,然后他就可以顺势翻脸,带着丁侯和阮寅潇走了

    可他还是失望了,王家大爷脸色阴沉了一阵,也不反驳,也不问,貌似居然接受了,这让马三元不免有些悻悻然。“这就接受了?你四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草药会跑多不合理啊,赶紧反驳啊。”

    王庚年沉吟了一阵,凝视马三元道:“马先生,实不相瞒,这些年我父亲派人去神农架寻找不下十次,不但什么都没找到,而且还折损了不少人手。别说草还丹的影子了,人参都极为少见。”

    马三元心中轻叹一声,丁侯在一旁给王庚年打眼色,他又不是没有看到,未想王庚年对丁侯信任如斯,面对他如斯荒诞的言论,竟未有丝毫反驳。

    眼看退出无望,马三元淡淡的回答道:“正常,没有正确的方法,它就是在你面前,你也抓不住它,这东西贼着呢,逮它哪有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王庚年精神一震。

    “请先生指教,要准备些什么,我马上派人备齐,这事宜早不宜迟,早点准备好,我们便早点出发。”既然选择相信马三元,王家大爷便显示出了他雷厉风行的一面,这就把事敲下了,不给一丝反悔的机会。

    草还丹很少见,家族中有记载捕获的方法,马三元却从来没有机会捕捉过,实在是此物有些鸡肋,用之不着,略略回忆了一下寻灵宝鉴中的记载,马三元道:“韧性好的白线一捆,不用很粗,一两毫米足以,但是要足够长,少说要百里长,多多益善。”

    “用棉线或者毛线,这些天然材质的,不要用工业合成的材料。准备雄鸡血,浸泡白线,要全部浸透,每四个小时换一次血,温度保持在5度左右,防止血液凝固,换血十二次,然后取出晾干,切记要公鸡血。”

    “其二,准备参粉,五斤左右,要十年以上的干参打成粉。”

    “其三,准备一方黄龙玉,做成两尺长,四寸宽,两寸深的玉匣子,匣壁一指厚足以,不用很好的玉石,剩下的料子做把玉铲,同样不能是人工合成的黄龙玉。”

    “其四准备十斤沙姜黑土,筛细腻,同样用雄鸡血浸泡,四个小时一换,十二次后筛出晾干,铺在玉匣子里。”

    王庚年一一记下。

    这些东西准备起来颇为麻烦,但对王家而言也是小事,最关键的还是时间,这一套下来,少说也得三天后才能出发。

    “对了,还需要些人手,不需要太多,五六个足以,还有一些必要物资,这次进神农架可能需要半个月或许更久,要是物资不够中途退出,那就功亏一篑了。”

    马三元又想了想就这些了。

    “好的,这些我来准备,三天,三天后出发神农架,您看如何?”王庚年道。

    “可以,我会尽力,但是王家大爷还是要有所心理准备,找这药不是找遗迹,它不是就在那里不会动,只等着去发现就好,要是神农架没有了草还丹,那我也无能为力。”马三元说完,准备起身告辞了,材料的事就看王家了。

    “我晓得的,先生尽力就好!”王庚年深知谈到这里,已经敲板,时间也不早了,正想邀请三人一起午餐。

    忽闻门外传来一阵大笑,接着大堂的门就被推开了。

    “大哥,我听人说,丁兄弟请来了一位高人来了王家,帮大伯看病,我来看看靠不靠谱。”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大汉,身材魁梧,一身貂皮大绒,偌大的金链子挂在脖子上,面上有些凶戾,和王庚年有几分相像,但是粗犷许多,一进门便让这屋内显得有些燥热。

    来者马三元不认识但却在阮寅潇查到的资料里见过,此人是王家二太爷的第二子,王家的三爷,王成标!

    马三元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了,他知道王家内部颇有些龌龊,也想见识见识。

    丁侯则是皱了皱眉,你是个什么东西,丁兄弟也是你能叫的?若不是私交好,王庚年见了他都要叫一声丁爷。

    对于王成标的闯入,王家大爷也是心头恼火:“三弟,你回来了就去陪着二叔,我们正在商量事情,不要捣乱。”

    王成标也不睬王庚年,扫视了一下屋内几人,最后对着马三元笑到:“你就是丁兄弟请来的高人吧,果然一表人才,虽然看着年轻了点,但肯定本事非凡,只要出手必定手到擒来,我大伯的病就拜托你了,大哥招待着,我这粗人就不打扰了,哈哈哈哈。”

    马三元呵呵一笑,嘬了口茶水,也不搭理他了。

    王成标也不尴尬,兀自哈哈大笑,然后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又转过半个身子,仿佛才看到王家大爷一般,对着王庚年道:“差点忘了说正事,大哥,大伯病重,也没多少时间了,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就没了,这时候做孙子的就该多陪陪老人家,大哥最近很忙,估计是没想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英国接景源了,可能明后天就回来。”

    说完便走出了大门,向着后院而去。

    看着王成标的背影,王庚年一脸铁青,扶手捏的作响,气息都粗重了许多。

    王景源是王庚年的独子,两年前便被他送出去留学了,王家内部不安宁,他怕儿子在国内出现意外,便早早的送往国外,偶尔才回国一次,没几个人知道他的下落,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却被王成标找到。

    屋子里气息有些凝重,马三元三人看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相继起身告辞,王庚年心里有乱,也没心情留他们一起吃饭了,起身相送。

    待走到大堂门口,马三元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家大爷道:“王家大爷留步吧,希望寻药的事一切顺利,不要出现什么波折。对了,那株草还丹的茎叶王家还保存着吧,稍后送到猴子哪里,用得着。”

    王庚年应诺。

    从王成标的表现来看,王家涌动的暗流已经逐步开始化作大浪了,太爷一脉和二太爷一脉的矛盾,已经从私底下的小动作,逐步变得光明正大的挑衅。

    外面依旧是阳光明媚,冷风吹来却有些刺骨。

    道别王庚年后,王管家引着三人向着大门走去,路上王管家几次欲言又止,又走了一会儿,王管家终是忍不住询问马三元:“马爷,您见识渊博,家学丰厚,如若此次找不到草还丹,您看您能否提供帮助,从您家里找些其他的药材帮我家老爷续命。”

    王管家也是人精,从丁侯对他的态度,和他与王家大爷的对话中,他听得出来,马三元应该是个世家子,拥有不小的家族底蕴,王家查了四十几年的都无法找到的答案,被他一语道破。

    王管家深知草还丹的价值,有草还丹记载的医书,肯定还记录了其他大药,马三元的家族掌握此道,那么家族底蕴不可能不深厚。

    如此底蕴深厚的家族,王家却听也没听过,要么是马三元胡编乱造,要么是深不可测,看丁侯的态度,王管家相信是后者。

    不过这到是王管家猜错了,丁侯的态度可不是因为所谓的马三元的家族,而是真心对马三元的认同。

    况且丁侯跟马三元厮混了几年也没见他和家族有什么联系,一直在外漂泊,这让丁侯更倾向于马三元是一脉单传,到了他这一代,估计也就他一个人,什么家族之类的都是他忽悠忽悠外人的。

    “抱歉,家族顶级的药材我没有调度的资格,而老太爷的情况非顶级药材没有效果。”马三元随口道。

    “那能否帮王家和贵家族牵个线,王家一定给与合适的代价。”王管家还是不愿意放弃,继续道。

    马三元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脸色微黑,拒绝道:“实不相瞒,现在马家家主是我大哥,我与他关系不好,而且家族极少与外界联系,实在爱莫能助。”

    王管家表示遗憾,同时,看马三元的眼神又有些同情,以为马家的情况和王家类似,只不过势大的一方是马三元大哥。

    丁侯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心想:净瞎扯,你就可劲儿往回圆吧。

    王管家的眼神让看的马三元想要磨牙。走过影壁,马三元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王管家,既然来了王家,可否让我们去探望下老太爷,也好看看老人家身体到底如何了。”

    “老爷从三个月前,确认病情无法遏制之后就不在见客了,老爷脾气执拗的狠,现在除了家里人谁都不见,还请马爷见谅。”王管家说道。

    “那好吧。”反正马三元也是随口一提,想见见这位创立王家的老人,看看病情到底如何了,至于实际上能否见到王家太爷,他无所谓。

    出了大门,丁侯的车子依旧停在下车的位置。

    临离开王家之际,马三元貌似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却又不好开口,连连对阮寅潇打了个眼色,在王管家看不到位置,对她做了个拇指食指相搓的动作。

    替人消灾,拿人钱财,报酬忘了谈,这哪能行?

    这也是马三元没经验,从没干过这档子事。然而自己的姿态早就摆出去了,也不好意思去问,只好借小丫头的嘴去说。

    阮寅潇瞬间领悟了她三哥的意思,丢给他白眼。

    丁侯很诧异的看着两人“眉来眼去”。

    “王伯,您看我三哥已经把事情应承下来了,要是找到了草还丹,这酬劳~”天见可怜,阮寅潇也从来没干过这档子要钱的事,但她知道马三元开不了这个口,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脸上微微发烫。

    “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数落数落三哥,真是的!”小丫头暗暗咬牙。

    王管家一拍脑门故作忘记,这一番做作,也是给小姑娘个台阶下:“看我这记性,忘了说了,大爷明言,要是能找到这株大药,给到五千万的酬劳,若是老爷恢复了另有厚报,您看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小丫头也不作答,看向她三哥。

    马三元一副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淡淡说道:“那就多谢王家大爷了,王管家留步吧,不必送了,请回吧。”

    王管家也点了点头道:“那马爷、丁爷、这位小姑娘,你们慢走。”然后退回了府内,朝后院走去。

    三人上车,车子发动,司机开向丁侯在白山的别墅,雪地里多了两道白印。

    阮寅潇继续玩着手机,马三元照旧闭目养神。

    车上陷入安静。

    过了一会儿,丁侯终于忍不住发问:“三哥,你缺钱?”

第十二章 王家龌龊(求推荐)

    “可不是。”阮寅潇立即抢答道:“三哥,连话费都充不起了,还是我给缴的呢。”小丫头依旧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颇有怨念未消。

    “三哥兜里就两根烟了,都不舍得抽呢,我怀疑啊,要不是我提前回来了,侯哥你又有事来找三哥,这几天三哥都吃不上饭了。”阮寅潇紧咬着不放,越说越离谱。

    马三元呢,老神在在,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也不反驳,实则内心尴尬不已,因为~~

    小丫头说的都是实话!

    马三元现在穷啊!是真的穷啊,要不是丁侯有事想求,找他出手,他都动了进山采药补贴家用的念头了。

    虽然马三元在古玩老街有个铺子,但是架不住那就是个摆设,虽说是个店铺,也不见他卖货不是,对他来说那是个住所,环境不错,清净。

    你说让他找阮寅潇或者丁侯借吧,他又拉不下这个脸,好歹两人都叫他一声哥,哪有哥哥问弟弟妹妹要钱的?即使这两位都是大户。

    丁侯自不必说,那是贼王,虽然是个虚名,那也是一句话能让整个盗贼界抖上三抖的人物,哪能缺钱。

    阮寅潇也不是个少钱的主,黑客唉!修个防火墙,设计个补丁,一次出手也是七位数起步,多少公司请她都请不来。

    丁侯回忆了下,前些年他跟着马三元,进山找灵作尽是一些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东西。捕获后也没见他卖掉,不知道被他藏哪里去了。

    偶尔有些上了年份的普通药材,像是百年份的灵芝啊,成了形的黄精首乌什么的,在一般人眼里那都是了不得宝贝了,马三元却看都懒得看一眼,最多就是挖出来摆弄两下,随手就给扔了。

    那时候,平常的生活用度,装备采买,都是马三元吩咐一声,丁侯立马就派人安排好了,的确也没见过他花钱。

    丁侯从没想过他三哥居然会缺钱?还穷的快吃不上饭了?顿时让他觉得有些荒谬绝伦。

    就好像有个人手指一点就能找出一座金矿,实际上却连瓶可乐都买不起,无比的违和。

    我离开这一年多,三哥都经历了什么,貌似这一年多也没见三哥怎么动弹。

    “三哥~”丁侯轻声叫道。

    知道接下来丁侯会说些什么,马三元急忙伸手制止:“找到草还丹之后我就有钱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然后又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也别听潇潇瞎说,饭我还是吃得起的。”声音却越来越轻~

    丁侯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这段是时间有他跟着,吃喝用度哪用得着三哥花钱。

    “嗯~等会在三哥房间里放两条烟~”

    王家大堂。

    王庚年坐在主位,管家王伯立于下手。

    “王伯,那马三元怎么说?”王庚年脸色平静,完全没有适才的满脸铁青,眉宇间的愁色亦是不剩一丝一毫。

    王管家道:“马三元口中的家族无法给到帮助,这次的事能不能成,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略一沉吟王管家又道:“临走的时候,马三元身边的小姑娘问了下报酬,应该是受到马三元的指示,我按照您之前的给的数字说了。”

    王庚年点了点头,道:“你对马三元这个人怎么看?”

    王管家交叉在腹前的手摩挲了一下,道:“有眼界,有城府,但是城府不深,好相与,难交心,骨子里有傲气,但对朋友应当还不错,应该是有些真本事,但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不好说。”

    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能坐上王家的管家,且一做就是几十年,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货色,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把马三元分析的七七八八。

    “那关于草还丹,王伯觉得如何?”

    “这草还丹,看着像是根据资料反推虚构出的东西,不知真假,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管家回答道。

    王庚年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这天大地大,难保有些我们没见识过的也未可知,马三元要的东西你给他准备下吧,就照着他的意思来。”

    闭目沉思了一阵,王庚年接着道:“王伯,你派几个人去查查这个马三元,动静不要闹大,小心一些,能查到多少东西无所谓,但是不要惊动了丁侯,不然得不偿失。”

    王管家应是。

    王庚年哼了一声:“我们王家也是越来越不平静了,二叔的手也是越伸越长了,呵呵~老三这次派到英国抓景源的人手必定是他的心腹,再不济也是精锐,王伯,你看看能不能收服,能收则收,收不了就让他们留在英国。他还真以为景源的消息是他查到的?他既然敢伸爪子,就要做好断手的准备。”

    “好的,大爷。”王管家退走。

    王庚年坐了一会霍然起身,朝着后院老太爷的房间走去。

    丁侯的别墅。

    午饭过后马三元躺在阳台上丁侯特意为他准备的躺椅上晒太阳,手中翻看着那本手抄本的寻灵宝鉴,翻到关于草还丹的记载,又仔细过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有把书放下,眯着眼睛沉思者。

    草还丹记录于【寻灵宝鉴·灵作篇】第三卷,第三卷记录当世灵作三千六百四十一种,草还丹排名两千零九十六七,捕获难度排在九百四十九。

    草还丹虽不像其它灵作那般隐藏较深,生长在人迹罕至得穷山恶水之间,但却更加不好找。

    其它灵作在如何,生在哪就长在哪,找到了便是得到了,找不到便是得不到。这草还丹倒好,找到了也未必能得到,纯粹就是耍流氓。

    这次的寻灵可比之前几次麻烦多了。麻烦的不只有找灵作,麻烦的更是人心呐。

    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啊!马三元长叹一声:“真特么麻烦~”

    阮寅潇耳朵尖,随口搭了句腔:“麻烦什么麻烦,找得着就找,找不到拉倒。”反正对她来说就是出来长长见识的,只要能跟着三哥到处跑她就很开心。

    马三元莞尔,还是小姑娘看的通透。他伸出手掌对着天上比了比,轻吟道:“寻灵望气观云间,掌分天地见真仙。”嘿!

    王家,二太爷院内。

    不比王家太爷一脉,王老太爷只有独子王庚年,王庚年也是独子王景源。

    王家二太爷两儿三女,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但还是管着一部分家里的生意。

    两个儿子,也就是王家二爷王录瑞,王家三爷王成标如今正和王家二太爷齐坐一堂。

    王家太爷十五岁入了伍当了兵,那时候二太爷才两岁,待王太爷回乡发展,二太爷也才十二岁。王家太爷走得时候二太爷太小,这十年里面两人也没见过几次,太爷对二太爷倒是疼爱,二太爷对他的感情就有些淡了。

    太爷当兵回来前两人的父亲已经过世,都没见到他这个大儿子最后一面,母亲拉扯着二儿子长大,等到大儿子回来,没几年,母亲也病逝了,如此二太爷对老太爷的感情就更淡了。

    “听说庚年找了个高人来救你们大伯?标子你知道些什么,来说说吧。”二太爷七十有一,看上去也就六十出头,看着慈眉善目,身材也颇为魁梧。

    “我刚才在老大的院子里见过那小子,丁侯找来的,年轻的很,三十不到,呆了没多久就走了,王管家之后就让人找什么雄鸡棉线玉匣子,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王成标一脸无所谓的道,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

    二老太爷瞪了他一眼,王成标连忙坐正继续道:“我看大哥是病急乱投医,估计是找些神神鬼鬼土法子,指不定过两天就去请大仙了。”

    二老太爷气急,赏了他一拐杖,王三爷慌忙躲闪,“你以为王庚年和你一样没脑子?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让我少操些心?”

    二太爷作势又要打,王成标对着他二哥狂打眼色。

    王录瑞连忙站起来帮王成标挡下拐杖,顺势拍了拍二太爷的背,让老爷子顺顺气。他对王成标也颇为无奈,王成标在外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做事也很有分寸,但每每在老爷子面前表现的有些孩子气,总是惹老爷子生气。

    看老爷子放下了拐杖,王录瑞说道,“老大不是迷信的人,老大这么做定有深意,他肯定相信丁侯请来的那位对大伯的病有帮助,才会做这些动作,只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些什么,需要查一查才知道。”

    “而且要快,王庚年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人看不懂,不早点搞清楚,怕迟则生变。”王录瑞接着道。

    “嗯,这件事老三来办,同时派人盯着丁侯找来的人,但是不要轻举妄动。大哥活不了多久了,救是救不了了,这段时间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让人抓到什么把柄,他安安稳稳死了就是了。”王家二太爷道。

    “尤其是别动王庚年和王景源,要是他儿子和孙子死在他前面,让他没了念想,一怒之下把整个王家捐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真就白忙活了。只要他活着,这王家就还是他的王家。”

    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了,其实都是对王成标说的,王成标做事容易冲动,二太爷怕他坏事。

    但他不知道的是,王成标已经对王景源下手了。王成标想的简单,等老太爷死了,他控制着王景源,那王庚年就不得不就范。却不想真要这么简单那里还轮得着他动手。

    王成标做起事来暴力直接,有时不计后果,索性现在有二太爷和王录瑞看着他,这几年到是没闹出什么乱子。

    不得不说也是这些年这两位帮他把屁股擦的太干净,他做起事来才更加有恃无恐。

    有时候越简单直接的人,做起坏事来也越加狠辣。

    王成标一脸狞色,阴狠着道:“要不然直接把丁侯找来的那小子做掉,那不管他们在整些什么幺蛾子,都没用了。”

    “愚蠢!”王二太爷怒不可遏,抡起拐杖一棒子打在王成标腿上,这次他是动了真怒。“你以为你是谁?嗯?一会儿要杀这个,一会要杀那个,哪天你看我不顺眼,是不是要把我也杀喽?”

    王成标一看老爷子是发了真火了,立马服软,连连告饶,王录瑞也在一旁安抚着李老爷子,好一会儿才让二太爷顺了气儿。

    “我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是这个人你不能动!”

第 十三 章 各方心思(求推荐)

    王成标疑惑不解。

    王录瑞同样心中惊疑不定,他虽不认同弟弟直接且暴力的做法,但不得不说这时候直接暴力很有效。

    “因为丁侯!因为他是丁侯带来的人,丁侯此人我虽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来头必定不小,如非必要,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要真是把他彻底得罪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对于儿子的胆大妄为,他有一丝后怕。

    然后他把他所知道关于丁侯的一些消息告诉了他的儿子们,因为一句警告,这个秘密在他心里,埋了十年。

    十年前,丁侯落难,王庚年听从王太爷的吩咐救下了他。不久之后丁侯家的大人来访,王太爷带管家和王庚年亲自迎接,态度恭谦,后进了后院密谈,正好被王家二太爷撞见了。

    本想着好歹自己也是王家二把手,王太爷、管家、王庚年三人都出动了,自己怎么也有资格旁听吧,却不料被王太爷阻止。理由还如此荒谬,“这位不想再见外人。”

    这让王二太爷好奇不已,王家怕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不知他们在密谈什么实在心有不甘,看周围也没人,然后就准备落下身段,像小孩子一样在外贴着们偷听。

    刚俯下身来,忽觉脖子一凉,王二太爷汗毛炸裂,斜眼一看,一把暗色的刀片正抵在他脖子侧面,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夹着到刀片的两根手指。

    耳边传来幽灵般的声音,沙哑低沉:“不该听的别听,看到什么都烂到肚子里,懂?”

    不知为何,明明这是在王家,但是他却丝毫不怀疑,他只有说出其他任何一个字,刀片就会毫不留情的滑过他的脖子。

    王二太爷死死地盯着那两根手指,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些颤抖:“懂!”

    刀片没了,手指也没了,二太爷匆匆转过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谁知一个鬼影都没见到。后颈上冷汗蹭一下又流出来了。

    若不是看到了那两根手指和那把刀片,他都要以为自己莫不是见了鬼了。

    事后他无意间听到丁侯和王庚年的谈话,才知道那一天来的是丁侯家的大人。

    而这件事这也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靥,之后便讳莫如深,对谁都没有再谈起。

    如今十年过去,二太爷脖子上的凉意依旧如昨日一般,若不是看小儿子想去招惹丁侯,这段记忆他都不想再去回想。

    听着父亲的讲述,王成标、王录瑞尽皆骇然。

    “丁侯和王庚年是好友,要是大伯死了,王庚年我们动得动不得?”王成标道。

    对于这点二太爷到是放心的很:“丁侯是丁侯,王庚年是王庚年,说到底当初救下丁侯的是你大伯而不是王庚年,只要不得罪他,他是不会参与王家的家事的。”

    王家二子告退,既然不能动马三元,那就好好查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是夜,丁侯别墅,马三元摆弄着王庚年遣人送来的一株草茎,草茎已经干制,少了两个顶果,没了三片掌叶,估计是王家人拿去做化验了,仔细辨认了一番,王庚年又把它放回了檀木盒子,果然是草还丹。

    嘿,木盒子装草还丹,估计还是和人参一样的吃法,草还丹的药效少说要少上个两三层。真是糟践了好东西。

    根据草还丹的生长习性,虽说此物不会一长一大片,同一片区域只要发现了,两三株还能可以有的。

    “猴子,浴缸里冰块放好了吧,我去泡澡了。”马三元起身道,然后从背包里的黑色小包裹中拿出一包黄纸包着的药包,几天没好好洗个澡了,浑身难受啊。

    丁侯和阮寅潇对视一眼,俱是浑身一抖,仿佛感同身受,盯着马三元一阵猛看。

    “三哥真是个变态。”

    马三元扬了扬手中的药包,走出房门,道:“美容养颜的,你们懂个锤子。”

    二人呵呵一笑,心想,“骗鬼呢吧,冻死你个变态。”

    马三元这个习惯两人是知道的,只要条件允许,每个月总要泡几次冰水,一泡就是个把小时,最开始两人还担心他会不会冻死,后面就慢慢习惯了。反正水不凉了,三哥自己就会出来。

    果不其然,过了个把小时,马三元裹着个浴袍就出来了。

    “好久我们三个没有一起行动了,有一年多了吧,不过这次有点特殊要多做些准备。”照例行动前三人要开个动员小会。

    “嗯~这次时间有些久,不像以前两三天就行,这次估计要半个月,”说到这马三元迟疑了一下,扭头轻声问了下阮寅潇,“潇潇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阮寅潇不明所以:“很好啊,吃嘛嘛香,精力充沛,我可是有在持续锻炼的。”说着挥了挥秀气的小拳头。

    “不是,我是说,嗯~~”不知为什么马三元有些许的尴尬,有些说不出口。

    小丫头也被弄的莫名其妙。

    丁侯恍然,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年代了,没想到三哥对这种事还会害羞。

    于是丁侯直接道:“三哥是说这半个月你会不会来月事。”马三元连连点头,要是阮寅潇在这段时间身体出现状况,在深山老林里会变得很麻烦。

    “不会啊,上礼拜刚来过。”小丫头到是毫不避讳,大大咧咧道。

    好像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忽的阮寅潇脸色一沉:“三哥,要是我来事了,你不会不让我去吧。”

    反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马三元也不想横生枝节,连忙道:“不会,无非是多做点准备。”阮寅潇这才由阴转晴。

    马三元擦了擦冷汗,小丫头跟着他们来白山了,眼看着就要进山,要是不让她跟着,马三元能让她埋怨死。

    回归正题。

    马三元道:“这个时节,神农架的气温在10度左右,林区潮湿,丁侯你准备几套轻薄耐寒的作战服,最好再找个对神农架比较了解的丛林生存专家,王家的人我不是很相信。”

    “再定制几双靴子,等会我给你写个驱虫药的单子,你把驱虫药鞣制道靴子里,现在气温虽然不高,但一些毒虫都开始活动了,平时懒得动弹,也就更加隐蔽,反而麻烦。”

    “我再给你一个祛毒的方子,一个清神的方子,你准备一下,其他一些常规的装备王家都会准备好,我们凑合着用就好了。”

    “你们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马三元要求的东西不多,其实都是他们了两人用的,光是他自己赤手空拳问题也不是很大。

    阮寅潇歪头想了想道:“侯哥,你给准备一套行动路线记录仪,信号好一点的,我怕万一咱们走散了,有记录仪咱们还走得出去。”

    丁侯和马三元同时给她竖了个拇指,小丫头笑颜如花。

    BS市不但农林牧渔业发达,还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旅游城市,虽然夜晚的白山有些冰寒,但依旧灯火通明。

    夜半王庚年从王老太爷的房间走出,遥遥看了一眼他二叔的房子灯明瓦亮。冷笑一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向外走去。

    房间里依旧是下午那三人,王二太爷、王成标、王录瑞围坐,沉默不语。

    “标子,你说的是真的?消息确切吗?”王录瑞打破了沉默。

    “不会有假,他不会骗我。”王成标道。

    “的确如此?”王二太爷也开口道。

    “的确如此!”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实在是王成标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又太过无稽。

    草还丹,能跑的,命甲子,白线,雄鸡血,玉匣子,话故事吗

    王二太爷,长舒一口气,脸上有些狰狞,喃喃道:“原来当年是这么回事,难怪活下来了,我的好大哥啊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

    四十几年前王家闹得满城风雨,出动一切关系抓一个湖北商人,直到今天王二太爷才知道当年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好一个卖假药的,好一个戏弄我王家,好一个追查到底,好好好啊!”

    大哥你果然从那时候就开始不信任我了吗,那你怎么不早点弄死我!草还丹的事居然一瞒就瞒了我四十几年。

    要不是王成标注意到了,王家正在准备的东西太过古怪,这才引起二太爷的疑心去细查,现在他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爸,草还丹的事情太过荒诞,您真的相信世上真的有药材能跑能跳,能延寿六十年。”王成标道。

    “我不得不信。”随后王二太爷把四十几年的事情对两个儿子讲了一遍。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从中午王庚年和马三元几人谈完,到现在不过半天的功夫,王成标一打听居然事无巨细全知道了。

    这王家,嘿嘿,有点意思!

    过了一会儿,王成标脸色阴沉不定:“不然还是把那个马三元做掉吧,最多我小心些,把事情做的干净一点。”

    王二太爷沉着脸,这次他倒是没有开骂。看似已经在考虑王成标所说的可能性了。

    王家太爷不能活着了,绝不能让他再把控着王家!这次老太爷病重,二太爷一脉动作太大,如若老太爷恢复过来,绝对容不下他们一家。

    他大哥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要不是他大哥没真真狠下心来,只有时间充足,肯定能把他这一脉玩死。

    “马三元暂时还是不能动,风险太大了。”王录瑞磨了磨手掌是时道。

    “爸,那个人应该动一动了,我们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他也该为我们做件大事了”王录瑞接着道:“三天后他们出发神农架,他会和他们一起去。”

    王录瑞也是一脸狠色:“草还丹,能抢到最好,抢不到也要毁掉,再不济,在山里把他们都弄死,反正神农架危险死在山里,也说得过去,总好过在外面动手留下把柄。”

    王二太爷点头赞同,一想到得到草还丹,他也是心头火热,什么王老太爷,什么王家,再给他六十年的时间,他什么没有?!

    “那就这么办,标子,你派几个人时刻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古怪的举动。那个人录瑞你去联系,不要走路了风声露出马脚。”

    二人应是离席而去。

    二老太爷依旧坐在那里,慈眉善目。

    嘿,阎王要你死,你还想留人间,我的好大哥,咱们走着瞧。

第十四 章 一出闹剧(求推荐)

    “三哥三哥,咱们出去逛逛吧,有三天呢,这又没有我们什么事,侯哥也去忙了,待在房子里好无聊的。”小丫头兴冲冲的跑过来道。

    “不去。”马三元懒洋洋的摊在躺椅上,大清早的,马三元已经在阳台上吹冷风了。

    阮寅潇连忙上去给他捏肩膀:“去嘛三哥,你老是躺着会长胖的,你一年多没怎么走动了,身体会僵掉的呢。”

    “我不会。”马三元享受的眯着眼睛,还是懒洋洋的道。

    “三哥,去嘛去嘛,我都查好了白山这边好多景区呢,长白山天池啊、白山湖啊、迷宫溶洞啊、望天鹅啊、大峡谷啊、温泉啊,哦,温泉你是不会去的,还有呢太平湖啊、苇沙河啊,好多好多呢。”小丫头把躺椅摇的嘎吱嘎吱响。

    马三元翻了个白眼,阮寅潇把他摇的脑袋都有点晕了。

    他知道这丫头的性子,要是不答应他,今天都不得安宁,算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陪她出去逛逛好了。

    遂道:“好了好了,就今天啊,明后天都在这老是呆着。”

    “耶~那三哥咱们去哪?”这一局小丫头获胜。

    马三元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找个最近的好了。”

    BS市太平湖。

    白山的太平湖距离市区很近,十几公里的样子,整个太平湖呈月牙形,两岸植被茂盛,怪石林立。

    马三元和阮寅潇沿着湖边开始闲逛,对于小丫头来说什么风景不风景的到是无所谓,前些年跟着马三元什么奇诡壮丽的风景没见过,她只是想出来走走透透气而已。

    作为一个旅游景点,商业街是必不可少的,小丫头这个看看,那个摸摸倒也是自得其乐。白山农林牧渔发达,各式各样的动植物制品,在其他地方到是很少见。

    马三元则更像是一个保镖,对这也不感兴趣对那也不感兴趣,反正跟着走就是了。

    “三哥”阮寅潇买了个不知道什么植物做成的藤条手环走到马三元身边。

    然后悄声道:“三哥,后面有人跟着,两批人,除了侯哥安排的还有一批。”

    马三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阮寅潇颇有些追踪和反追踪的技巧,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还相当的高明。

    当年便是小丫头因为好奇,觉得这两人有些怪异有趣,于是便偷偷跟着马三元和丁侯进山,这样才结识的两人。丁侯多精明的一人,一时大意都没有发现被人跟踪,马三元思感强大,虽然发现了却也不说破,只觉得这姑娘挺有趣。

    之后一有空马三元便会那这件事来调笑丁侯,每每弄得他抓耳挠腮面红耳赤。

    这就好像一个围棋国手,在路上随便抓了个人下棋,下着下着居然输了。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居然被路人打败。

    两人就当没看见,照常逛着走着,小丫头还是东看看西摸摸,马三元呢,照样做他的“保镖”。走着走着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突然一笑。

    “潇潇,这么晃荡着也无聊,我给你耍个戏法看怎么样。”马三元凑近阮寅潇笑着道。

    小丫头也来了兴趣:“好啊好啊,三哥你要变什么戏法。”

    马三元指了指前面的杂货摊道:“看见那个摊子吗,我能让那个老板免费送我两样,还给我一千块钱,还要跟我说谢谢,你信不信?”

    阮寅潇狐疑道:“三哥,白山天气凉,你不会感染风寒,烧到脑袋了吧。”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要去摸马三元的脑袋。

    马三元一巴掌挡开小丫头伸过来的手。“去去去,要是真和我说的一样,之后两天你就陪我在房子里好好呆着别乱跑了,怎么样?”

    阮寅潇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便道:“那好吧,但是如果三哥你输了,就再陪我玩两天。”说着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晃了晃。

    “成交。”

    随后两人来到了前面的杂货摊,杂货摊的确是杂货摊,什么木雕,鹿角,牙齿,树枝应有尽有,都是些工艺品。

    马三元随手拿起一样牙齿一般白生生的小角,看了看,道:“老板这个是麂子的角吧,这东西在南方比较多,在这白山可不多见。”

    摊主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一听客人道出东西的来历,立马知道这是个行家,于是道:“老板是个明白人,这的确是赤麂的角,要不要来一个?”

    马三元随口问道:“什么价格?”

    摊主笑道:“您是个懂行的,我也不蒙您,这东西在白山的确是比较少,我这也没几件了,您看给您八十,怎么样?”

    这个价格挺公道,马三元也笑了:“老板是个厚道人啊,八十你可是赚不了几个钱。

    “哎!谁说不是呢,白山这边鹿多,这边人都喜欢鹿角,大气,这麂子的角巴掌大,不好卖啊”摊主难得遇到个知音话匣子就打开了。

    马三元又随手拿起一样道:“这是麝牙吧,老板卖的都是些不错的小玩意儿。”

    摊主竖起大拇指:“老板有学问,的确是麝牙,这个也给您八十,您看您要哪一个。”

    虽然聊得不错咱也不能忘了做生意不是。

    马三元呵呵一笑道:“都是公道价,看来老板是真心想做生意,这样吧,老板,我让你多赚点,每样两个,我让能你卖一千块,你看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两个麂子角,两个麝牙,一千块,这生意谁不想做。

    不过哪有这样的好事,摊主搓了搓手,有些不相信:“老板你说笑了。”

    马三元露出一双狐狸眼睛,他知道摊主已经上钩了,“你就说想不想试试吧,放心,货在你手里,了不起卖不出去,我还能坑了你啊。”

    摊主心想也是,了不起卖不出去,真要卖出去了,四个小玩意儿一千块那还赚不少。

    “老板你说怎么做,我陪您玩玩。”

    小丫头全程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打他三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不过,咱可说好了,两个麝牙,两个麂子角一千块钱,要是多出来的话~”马三元看着摊主。

    摊主也很上道:“多出来都是您的。”

    “好。”

    随后马三元对这老板耳语了几句,带着小姑娘转身离去。

    鱼饵已经洒下,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阮寅潇一脸茫然地跟着马三元走了,全程阮寅潇都看着,除了她三哥和摊主的悄悄话她没听到,她压根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三哥,你说的两样东西和钱呢?”阮寅潇问道。

    “暂时放在老板那里了,等会过去拿。”马三元懒洋洋的说道。

    小丫头还是满脑子问好。

    阮寅潇还是想着刚才杂货摊的事,心思都在那里,对路边的摊子突然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不过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山的天气不多变,阳光明媚,空气干净清爽,最主要的就是够冷,这是马三元最喜欢的天气。

    这种天气就该在阳台上躺着,接下来两天可以清闲一下喽,马三元心想。

    太平湖的商业街不大,很快就逛完了一圈,又回到了杂货摊前。

    看到回来的二人,摊主满脸堆笑,连忙把手伸进钱包,马三元摆了摆手,掏出手机,之后,摊主扫码给了钱,又给了他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正是一个麝牙和一根麂子角,小丫头瞪大了眼睛。

    两人走后,摊主还连连道谢。

    一路上阮寅潇追问不已,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马三元就是笑而不语。

    回到别墅,丁侯已经让人准备好午餐,等着二人了,对于两人的行程,丁候的手下随时都会像他汇报,跟着他二人的另一伙人,丁侯也是让手下时刻盯紧。

    他也怕某些人会犯浑对马三元和阮寅潇下黑手,虽说王二老爷一脉还不至于猖獗至斯,却也不得不防。

    “三哥,好三哥,你就告我嘛。”吃完中餐,小丫头还是缠着马三元不放。

    马三元就是不说,就憋着这丫头,让你打扰我晒太阳吹冷风,憋死你丫的。

    丁侯好奇不已,不知道这两位又在搞什么名堂,随口问了阮寅潇一句。

    于是小丫头把下午的经历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

    丁侯略一想,再结合手下的汇报,一下子把事情的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顿时哈哈哈大笑。

    阮寅潇连忙问,丁侯也想逗逗他这位有趣的小妹妹,也不告诉她。

    现在好了,三个人里面两个人知道怎么回事了,就她不知道,小丫头更抓狂了。

    见阮寅潇已经开始磨牙了,丁侯顿时知道不妙,在挑逗下去,这丫头怕不是要上来咬人,小丫头把马三元那是当亲哥哥一样看待,估计是下不了口,那第一受害人肯定是自己啊。

    于是丁侯忙不施的开口:“潇潇,你看自己想到的多有成就感,我告诉你一个信息,你看你能不能推导出来是怎么回事。”

    “好啊好啊,侯哥你快说。”阮寅潇急不可耐道。

    “跟踪你的那伙人里有人去你买手环的摊子,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藤木手环。”丁侯慢悠悠的道。

    小丫头本就聪明伶俐,有了这一个关键的线索马上就找到了答案。

    “我只是觉得这个手环很奇特,他们也跟着买了,而且还是去我去过的摊子买。那么,我和三哥在那个胖老板那里呆了那么久,他们肯定也一直关注着,那么只要三哥买了这只角和这颗牙,他们肯定也会买。”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三哥走了以后,胖老板把牙和角包起来放在一边,他们肯定以为这两样东西三哥要了。”

    “我们走了之后他们只要向摊主问问我们要的什么,然后买一份一模一样的,只要摊主开价两千块,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阮寅潇推导出了结论,然后道:“那三哥刚才说的应该是,让老板把东西包起来,等会会有人来买就开价两千。对不对三哥?”

    马三元点了点头,表示阮寅潇回答正确。

    “那三哥你就不怕胖老板跑了吗?”小丫头又问道。

    马三元很有深意的笑了笑:“只要老板是个聪明人,他就不会跑,开口两千也不还价,买东西的人还打听我们买了什么,有点脑子他就应该知道我们不简单。”

    “所以最后我让老板扫码付钱,而不是给现金,就怕被他们看出来是胖老板配合我耍了他们,然后报复胖老板。”

    既然胖老板成功配合马三元完成了这出闹剧,让他赢得了难得的两天清净,他就要为胖老板着想,至少不能害了他。

    重新回到了舒服的摇椅上,马三元眯着眼睛。

    “不但跟踪监视我们,还买了和我们一样的东西,看来王二太爷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啊,呵呵,真有趣~”

    王家内院。

    王二太爷、王录瑞和王成标三人看着桌子上手环、麂角、麝牙大眼瞪小眼。

    这些是个什么东西!

第 十五 章 进山前夕(求推荐)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BS市白山机场。

    马三元一行人准备妥当,王庚年、王管家前来送行。

    这一行共九人,分别是马三元,丁侯,阮寅潇三人,丁侯找来的帮手一人。王庚年安排的人手五人,其实应当是六人,还有一人已经提前在神农架等候。

    丁侯找来的人叫杨振雄,三十多岁,国字脸,神态挺拔,前维和部队特种兵,多次在国外出任务,有丰富的野外生活生存经验和野外作战经验,面前已经退伍。

    他和丁侯有旧,两人之间有故事,丁侯应该对他有大恩,看得出他对丁侯相当敬重,这不是不同朋友,或者是手下对上司的那种态度。

    剩下的五人,王庚年也对马三元几人做过介绍。

    一人是王管家的儿子,王朝域,三十多岁,寸头,总是一脸和气的样子,在滇省边境当过兵,在军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身手了得,耍的一手好枪法,退伍后,帮王庚年打理生意,是王庚年的心腹。

    王朝域身边的是他的生死战友,顾华,三十多岁,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也是此行里面最壮实的一位。

    两人都是救过对方命的交情,退伍后两人就一直在一起共事,由于身形壮硕,胆子又来的格外的大,在军中有个外号“熊大胆”。被叫的时间久了,这个标签也撕不下来了,他也很习惯别人这么叫他,逢人介绍他自己便会把这个外号捅出去。

    剩下三位一位叫吴艾川,一位叫李宗城,一位叫孙有福。都是王庚年精心挑选的人物。

    吴艾川是这些人里面话最多的,一直挂着笑,逢人便打招呼,聊上几句,脾气很好,为人幽默,操着一口川腔,很会调剂气氛。身材不高,但却精悍,速度快,是个做斥候的料子,人送外号“跳蚤”。

    李宗城就有的说道了,王家曾派人进山十余次,有一半都是他领队,他也是这几人里看起来年纪最大的,有个四十岁左右,他和其他四人都相熟,也是这一次的半个领队,而孙有福也跟着他进过几次山,表现优秀,也是他作保进的这次任务。

    孙有福对于这次任务,李宗城不是队长还是有些不爽的,顺带着他对马三元三人也有一些不爽,而且这次还带了个小姑娘,感觉几人有点儿戏了,你们以为进神农架是去踏青么。他进过几次山,知道山里有多危险,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几小时后,众人抵达鄂省神农架机场,接机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年纪比李宗城还要大上几岁。

    李宗城看见此人,连连迎上去寒暄,他就是此行最后一位成员,这次队伍中的医生许一重,相较于其他几位成员许一重身体素质上显得要弱上那么一节,看上去稍稍显得有些瘦弱,行走起来远没有其他几人来的沉稳。

    许一重的加入,让马三元觉得他可能会是这次行动中的拖累,队医其实他自己也可以做何必找个累赘?不过看到李宗城的那么热切的模样,他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

    反正他自己也嫌麻烦不想当这个队医,要说身体弱,许一重再怎么也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些,而且自家事自己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未必会比许一重来的稍好。

    李宗城对这最后加入加入的成员到是颇为看中,热切的向各位介绍道:“这位是老许,以前也当过兵,做过军医,手段很高明。”然后半认真半玩笑的道:“这次进山可得保护好老许,关键时候老许可是你的另一条命,呵呵~”

    许一重摆了摆手笑道:“这次主要还是看大家,我就是个凑数的,最好全程都用不到我,我就随大家体验体验生活,大家不嫌我累赘就好,呵呵~”

    “跳蚤”是时候后跳了出来,嘻嘻哈哈,操着一口川腔,搂着老许的脖子道:“咋个会嘛,你可是根救命稻草塞,要说累赘,老子更加累赘,同样的事情,那位兄弟可比我强多聊。”

    说着指了指马三元身边的丁侯,丁侯走路姿势略显怪异,身形消瘦,步履无声,走的也是灵巧纤活的路子,跳蚤说是比不上,但是内心也有些计较。

    这些年他遇到和他同一类型的人物很少,能让他在自己的领域感到威胁的就更少了,丁侯就是一个,他第一眼见到丁侯就察觉到,这是在他同领域的劲敌,所以总想找机会讨教讨教。

    对于跳蚤的话,丁侯只是笑笑,也不反驳,跳蚤把他当对手,他可不认为跳蚤有这个资格。其实他也挺想回一句,你说的对!

    一行人来到酒店做一下修整,几人刚下飞机,不仅需要做好充分的休息,调整好状态,也需要整理好此行的装备。更重要的是马三元和李宗城需要和大家讲解一下此行的注意事项。

    他们知道这次是进山找东西,具体找什么,除了马三元三人,还真没几个人清楚。

    吃过午饭后,众人围坐一堂,王家六人和杨振雄再次互相介绍,这七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从军的经历,又有吴艾川从中游戏打趣,几人很快就混熟了,可能中军中保留下来的习惯,很快相互之间以外号称呼。

    马三元眯着眼睛,笑看他们交流,脑子里分析着他们每个人的谈话内容,除了杨振雄,他对其余六人其实都有些略微的疏离,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识到王二太爷的动作。

    以当日太平湖的王二太爷手下的表现来看,这次的行动王家二太爷应该是有所了解的,甚至知道的内情远比马三元想象的要来的多。

    可是到了进山前夕也没发生任何意外状况,这让马三元怀疑,这六人中是不是有王家二太爷的人,或者王家二太爷是准备等他们出山后再动手,做一只黄雀。

    和马三元同样的,阮寅潇和丁侯对几人也略有疏离,丁侯内有傲气,但是为人处世圆滑,偶尔参合几句,倒也能打成一片,阮寅潇和马三元就有些超然物外的意思了。也不怎么说话就看着他们交流。

    几人也知道,这次是以马三元为主,大家的行动都要听从他的安排,阮寅潇是他带来的人,所以几人也没有怎么撩拨他们。

    看在场的人熟悉的差不多了,李宗城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作为在场中进神农架次数最多的老人,对于神农架中的危险他很有发言权:“各位,我老李呢,在众人当中,是进入神农架深处次数最多的人,不说对神农架了如指掌吧,但是相对期中的危险还是比诸位了解的多一些,就大致和各位讲讲吧。”

    事关此次行程的成功与否以及众人的安危,众人都认真的听着,马三元也略微留意,神农架他也没来过,虽然未必比的上他之前去过的地方危险,但是各地由各地的不同,听听总是好的。

    李宗城看大家都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这了,于是开口道:“神农架多山,这次基本上都是在山地里行动,大家都清楚山里不比平地,要是遇到些什么事,危险也会更大些。”

    “首先,这山里豹子和老虎的确是有的,我们还遇见过白熊,这些倒还好,凭着手里的家伙,大家都能对付,麻烦的是那些毒蛇毒虫,大家要注意些,只要被咬了第一时间先找老许看看,这些小东西最难防,当时被咬不注意,真的有毒,能要了人亲命喽。”

    “其次是沼泽,对,就是沼泽,别看是山里,有些坑可深着呢,下面都是软泥,稀得很,也轻的很,上面都是落叶,根本看不出来,陷下去,别说救了,只来得及喊上一句,人就找不见。”

    “其三就是雾了,有些地方会大雾封林,经久不散,一进去就出不来了,这也是最可怕的,之前有一次我有队员就进了雾里,两人进去找,我们在外面等了三天,雾都没散,后来雾散开了,我们进林子,只找到三个人的尸体。”

    李宗城说着身上还是有些颤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次的事件孙有福也在,于是马上搭上话:“这事透着诡异,那三个人身上没有伤,嘴巴紧闭,带下山了,找了个法医一解剖才发现,肚子里心肝脾肺肾肠子全化了,都是浓水,一刀下去流了一地。”

    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在场几人顿时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马三元到是想到了些什么,沉思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缓了一阵,李宗城又道:“各位也不必太担心,看到有雾的林子我们避开就是了,之后几次我们也有遇见,都是远远就避开了,没在发生过什么事。”

    “重点需要注意的就这三样,其他的一些小问题应该也是难不倒各位,也就不细说了。”然后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阮寅潇,看小丫头还是一脸镇定,把本来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假如可以他也是不希望有个小丫头跟着进山。

    孙有福便没那么含蓄了,作为在场除了李宗城以外进入神农架次数最多的人,他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他对于马三元带着个小姑娘进山是意见最大的一个。

    一路上他也数次和李宗城提及,但这次任务的主事毕竟是马三元,王庚年也多次和李宗城提及这次行动一切听马三元的,如此李宗城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借着这次李宗城的讲解,孙有福终于不再忍了,于是对着马三元直言不讳道:“马先生,我知道这次是你主事,这山林子里危险,要是遇到点特殊的事情,可能大家都会自顾不暇,这位小姑娘跟着也不方便,就在外面等着我们,你看怎么样?”

    马三元还没表态,阮寅潇一听居然有人阻止他跟着三哥探险,瞬间就炸毛了。

    “带病毒的,你怎么说话呢?”孙有福绰号“蝙蝠”~,“这次是三哥主事还是你主事,三哥都没说不让我进山,你参合个什么?”

    还没等孙有福说话,阮寅潇又是一顿噼里啪啦:“我看你才不应该进山,论经验你比不上老李,论探路你比不上跳蚤哥,论力气你比不上大熊哥,论医术你比不上老许,打架你也比不上豹子哥,丛林生活你比不上莽牛哥,你说你进山干嘛?你才是多余,我看你还是早点回白山吧。”

    豹子是王朝域的绰号,莽牛是杨振雄的绰号。他们的绰号都是根据自身的特点来的,王朝域勇猛矫健,而杨振雄沉稳持重。

    小丫头一番狂轰乱战说的“蝙蝠”面红耳赤。

    憋出一句:“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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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灵藏,妙手偶得之。
过去于未来的夹缝中是历史与时间的碰撞。
一墙之隔,是平凡与超凡的距离,很近也很远。
这一堵墙是用亿万先辈的生命筑起,它就在那里。
来啊,打破这堵墙,进入灵藏界,迎接超凡,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那是力量,那是长生!
可是你要明白啊,打破了这堵墙,你就要用手中的刀,手中的剑,砍破历史的洪流,用你的血你的肉,铸成新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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