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 章 你懂个锤子(求推荐)
“我长得漂亮,养眼!这次是我三哥领队,你看看你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我三哥看了就没心情,没心情就不在状态,不在状态就找不到要找的东西。”
“有我在就不一样,我漂亮,三哥看着我心情好,心情好就有状态,有状态才能找到东西,所以没有我,你们什么也找不到,你说我有没有用?”阮寅潇高傲的抬着头道,就差插着小蛮腰了。
孙有福哑口无言,这么正大光明的诡辩还真少见,而且,好有道理的样子,呸,有个屁的道理。
马三元在边上,这脸是一会儿红一会儿黑,好不精彩,心想:“死丫头,合着你为了找个理由留下来,就把我卖了,这是把让他们把我当色狼了。”
一帮子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暧昧眼神,直戳的马三元一阵难受。
丁侯偶在一旁憋着笑,其他人看马三元的目光都有些怪异。马三元总觉得他们那眼神儿像是在看牲口。
这丫头把他形象全给毁了,马三元干咳两声:“别听她瞎说,潇潇是我同意进山的,我们能照顾,这事不用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希望各位注意听,事关此行是否顺利。”
在做几人立马来了精神,他们知道这次是来找东西的,具体找什么王庚年没有透露,可能是怕消息泄露,就没有和他们细说。
李宗城和孙有福大概知道一些,毕竟来过几次,但也只是知道找的是和人参相似的植物,他们倒是挖出去过几株人参,但全都不对。
马三元扫视了一眼全场,淡淡的道:“这次找的东西比较特殊,我可能会安排各位做一些特别的任务,我希望各位不要多问,照做就好,你别管你觉得合不合理,我只要你们照着我的意思来。”
在坐大部分都是军人出身,执行命令不多问,是他们的职业习惯,要做到这点对他们来说不难。于是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跳蚤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道:“马锅,嫩告诉我们要找的是啥子塞?”
“现在还不能,等快找到了,你们就知道了。”马三元冷淡的道,现在告诉他们找的是一株会跑的草药,指不定这帮人会当他脑子有问题,即使他们没这个想法,也会对此行产生怀疑。
马三元接着道:“这次进山会碰到一些诡异的事情,但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就这样,散了吧,都整理下装备,这方面李哥有经验,多检查检查,尤其是红线和玉匣子参粉不要出问题,这趟能不能成就看这三样东西了,明天一早进山。”
几位各怀着心思散去,马三元看着其中老许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屋内还剩马三元三人,过了一会儿杨振雄推门进来了,临走前丁侯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等会儿有事要谈,杨振雄领会。
看自己一方的四人齐了,马三元习惯性眯了眯眼开口道:“我对那六个人不放心,我总觉得里面可能有王家二太爷的人,进山以后猴子和莽牛注意点,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潇潇还是时刻跟在我身边。”
“回头进山,红线和参粉,猴子和莽牛你们拿着,玉匣子和沙姜黑土让他们带着。相比之下红线和参粉用处更大一些。”
第二天一早,一行十人出发。
神农架林区,位于鄂省西北边陲,东接保康,西邻巫山,南依兴山、巴东而濒三峡,北倚房县、竹山且近武当。
神农架因华夏始祖炎帝神农氏在此架木为梯,尝遍百草,救民于瘟疾,教民稼穑而得名。
昨日一行人抵达神农架红坪机场。神农架红萍机场差不多已经在整个神农架腹地了,西南为神农架自然保护区,东北是神农架林区。
此行众人以红坪机场为基点一路向东进发入山。
马三元言明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先进山走十里,等没有人烟气息再做方位确认。现在不比四十几年前,现在对神农架的开发远胜当年,采药人也多了无数,进山十里内是采药人活动的主要方位,再向内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相对比较危险了。
巍巍神农架,
林深草木争。
峰回虎豹烈,
岭矗龙蛇隐。
十里的路程众人走了将近三个小时,马三元招呼大家停下来修整,他需要确认一下之后行程的方向。
十人里最轻松的除了马三元和阮寅潇就是队医老许了。
马三元和阮寅潇都只是背着一个双肩小包轻装上阵,老许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包里都是一些药材器械。其他七人就没那么轻松了,皆负重几十斤,不过几人都不凡,都是脸不红气不喘。
众人放下负重,围坐一圈,隐隐将马三元、阮寅潇、许老护在当中。
峭壁千寻,雨露飞虹,危崖万状,云烟锁翠。
马三元微微有些感叹,不过也仅限于此,这样的风景他见得多了,撸了撸袖子上的水珠,他推掉了前面所有的赞叹,只说了一句:“湿气真大。”
而后解下背包,从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包裹,随手扔下背包,一屁股坐了上去。
阮寅潇有样学样,如此可见两人背个包估计就是个摆设,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东西,看看一屁股就能坐扁,不仅没什么要紧的东西,看样子也没什么东西。
马三元打开黑色小包裹,里面是一方玉鉴和一株干草。
这方玉鉴是马三元吃饭的家伙,马家嫡传人手一件,就好比方风水相师手中的罗盘。
玉鉴呈扇面形,巴掌大小,白色玉质,正面雕浮着各种奇异的鱼虫花草,背面刻着山川河流,异常精致。
玉鉴中间是一道扇面形状的凹槽,其内悬着一根黑色钨金针,上下都在玉内,只露出中间一段,钨金针约么有牙签般粗细,细细看去却雕有华美的云纹日月星辰。
金针上指玉鉴之外,下方始终指着玉鉴下方一枚拇指大小,嵌在玉内的珠子,此珠黑白相混,其上纹路浑然天成,莫可名状,名曰混元眼,整副玉鉴的好坏全仰仗着这枚混元眼。
丁侯和阮寅潇见过此物多次,名叫灵罗玉鉴,之前他们多次随马三元金山找灵作都是仰仗着这个宝贝。
随灵罗玉鉴一同取出的那一株干草便是王家的那株草还丹的草茎。
马三元手执灵罗玉鉴,以混元眼对着草还丹的草茎一番走珠,只见玉鉴当中那枚本是悬止不动的钨金针开始在扇面内来回摇摆。
见钨金针有了动静,马三元摊掌将灵罗玉鉴平放置于掌心,身躯随着金针所止方向转动,最终金针所止为正东偏南,虽然还是摇摆不定,但大致方向却是定下来了。
“休息片刻,等会儿还是向正东方向走。”马三元收起玉鉴淡淡的道。
马三元一番操作众人都看在眼里,但都是有看没有懂啊。几人面面相觑,大哥,你拿个指南针,指个路也成啊,你拿块玉在草上摩擦两下,就说往东走,你这是几个意思?
这东西可不像是指南针。我们读书少,你可不能骗我们。你这戏法咱们活了这么些年可都没见过。
丁侯和阮寅潇是见怪不怪了,其他人可没见过,三人也不解释,解释怕不是要被当成骗子了
场中年纪最大的两位对视了一眼,最后由李宗城开口问道:“马先生,我倒不是怀疑你的判断,但还是希望您给哥几个解解惑,不然咱们心里也不踏实。”
解释与否对马三元来说他是无所谓的,不过既然有人开口问了,现在也已经进山了,他说说倒是也没什么。
于是道:“首先我们这次进山需要寻找的是一株药材,这个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具体找的是个什么药材,有什么功效,我就不细说了,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株药材很难找,虽然是株草,但它是个活物,会跑的。”
马三元话音刚落,几人便是一阵蝇蝇嗡嗡。
“咋子扣嫩嘛。”
“这不是扯淡呢嘛,李哥你怎么看。”
“真的假的?”
马三元三人和杨振雄一脸淡漠的看着其他几人的交谈,杨振雄是丁侯和他透露过一些信息,他虽然未必相信真有这样的东西,但毕竟已经有了准备。
李宗城回了回神,压了压手,众人逐渐安静,虽然对马三元这个操蛋的回答,李宗城也有些接受不能,但临行前王庚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全权听从马三元的指挥,他还不至于策反胡闹。
“马先生,您这个解释,咳咳,的确有点让人出乎意料,您能给具体说说吗?”
马三元向后一仰,双手撑着地面,舒服的翘起一个二郎腿道:“不能。”
“你们没听过,没见过不表示没有,我呢,就是吃这碗饭的,找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我的专长,我有我自己的手段,你们就当是找一株成了精会满山跑的人参就行了。”
李宗城还要开口,马三元坐直了身子,直接打断道:“王家请我来找药材,一切我说了算,你们要是觉得无法接受,不想参与,那就离开,不然就听从我的安排,我希望这次质疑我,是你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众人心中一凛,在场的要么是王家人,要么就是王家请来的,极为值得信任的人,他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办不办是一回事,办不办的成是另一回事,既然如此,这次是找成了精的人参也好,是找龙凤麒麟也罢,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尽力便好。
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马三元的指挥,听从他的命令,仅此而已。
想通了这个关隘,所有人都老实了,只有孙有福嘴上还是嘟嘟囔囔的:“成了精,会跑的人参,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东西,不在长白山,会到神农架。”他声音虽小,但几位耳力都不错,听得到他说了些什么。
马三元翻了个白眼,轻笑一声:“你懂个锤子。”
第 十七 章 雾锁山林
喝了一口阮寅潇递过来的水,马三元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原本他觉得这次行动虽然麻烦,但是却不困难,现在却觉得未必有那么容易了。
原因不在于王家几人对他的质疑,这个他不在乎,只要他们不是傻子,他说的话他们还是会听的,至于他们怎么腹议他不在乎。
最大的问题是灵罗玉指明的方向不明确,灵罗玉鉴最大的功能便是,底部混元眼沾染了灵物的气息,钨金针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指引出含有相同灵物气息所在的方位。
目前方位不明,导致这一问题马三元有四种猜测:
第一,神农架目前不止一株草还丹;第二,神农架只剩下一株草还丹,但是它残了根茎叶分离在不同地方,虽然可能还活着,不过已经废了;第三,神农架内有极其强大的灵物,灵罗玉鉴受到了干扰;第四,灵罗玉鉴太久没动用有些坏了。
马三元摸了摸怀里跟了他多年的玉鉴,心想:兄弟你不会真的秀逗了吧。
休息片刻,众人再次启程,跳蚤在前面开路,马三元、阮寅潇、老许在中间,豹子王朝域断后。
马三元和阮寅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三哥,你说神农架是不是真的有野人啊?”
“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毛都没见到一根,应该是没有吧。”马三元随口回答道。
“那三哥,你说神农架这么大,除了王家要的,我们再找点其他灵作,应该找的到吧?”
“应该有,但是不一定找得到。”
“三哥,那~~~”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真跟春游似的。
傍晚,众人找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猴子找了一些野果,莽牛挖到一些山药模样的根块,豹子和跳蚤逮了两只野鸡,就这样对付了一顿。
一夜无话。
之后一行人埋头赶路,马三元每过两个小时核对一下灵罗玉鉴指定的方向,以防走偏,如此连续三天,众人已经来到了神农架深处。
今天是进入神农架的第四天,安安稳稳行军了几天,众人好运貌似用完了,从这一天起一行人的噩梦开始了。
岭上山花初展颜,风中松林自清高。
神农架物产丰富,十人队里面颇有几位对山里珍馐捕捉擒拿烹饪的高手,跳蚤就是其中的绝顶,每天都能为大家找来几种野味,莽牛餐餐都能找到些也采野果,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以至于进山四天了,众人身上的干粮都还未动。
例行行军四个小时,又到了中午休憩的时候,跳蚤和豹子自告奋勇出去打猎,莽牛和大熊在处理一些沿途采摘的野果野菜。其余人生火的生火,休息的休息。
约么半小时后,跳蚤和豹子回来了,这一次两人双手空空,神情还有些慌乱。
“各位,不好了,前面是一片松树林,大雾封林,和老李之前说的雾林有些相似,百米之外还一片正常,在靠近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豹子急声道。
跳蚤在一边急忙补充:“林里头真的是啥子也见不到,我们沿着林子边上跑了十分钟,这大雾看不到边。”
两人说完,最为紧张的就是蝙蝠和老李,几年前他们就见过这样奇特的大雾,他们的三个同伴便是在这样的大雾中诡异的死去。
李宗城生怕先前的惨剧再次发生,连道:“豹子,你带我去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和几年前我见到的情况一样。”
孙有福也在一旁附和道:“我也去。”他也急着确认是不是和当年一样的诡异白雾,假如是,他可不敢进那片雾林。
看着大家都有些紧张,马三元索性道:“大家都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看看。”对于李宗城所说的经久不散的白雾,马三元早有猜测,这次见到,也正好验证一下他的想法。
步行十余分钟,众人来到一片松林前,再往前百米便是白茫茫的一片,远远望去,白色与天相连,好似头顶的天到了眼前,似乎再走几步就踩到了天上,给人一种异常震撼的感觉。
和平常的雾不同,这场雾没有渐变,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百米内清晰可见,百米外便是一面白墙,众人再凑近些,林中雾气,微微涌动,幅度不大,偶尔向林中收缩,便能看到一株碧绿清高的松树,再向外一荡,松树便隐藏其中再不可见。
在哪里像是雾啊,分明像是一层白漆,浮在半空,海浪一般。
眼前的壮景和马三元所想有些出入,场面太过宏大,他也不能确认是否如他所料。
众人震撼于眼前的场景,久久不能言语。
李宗城作为见过一次类似景象的队员,他的话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于是马三元问道:“李哥,你上次见到的也是这样的大雾?”
听到领队的提问李宗城才恍然回神道:“感觉这次的大雾~比我以前见到的厚重一些,对,就是厚重一些,感觉更加浓郁。蝙蝠,你也见过,你也说说看。”李宗城转头看向发愣的孙有福。
蝙蝠连连点头:“对对,我也觉得的确比以前见到的浓很多,之前见到的雾虽然大,但是涌动起来还能看到树的影子,哪里像现在和挂了一层白石灰似的,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马先生,这林子可不能进啊,会死人的。”
李宗城也附和道:“对,这个林子可不能进啊,我们得绕路了。”
马三元略一沉吟点了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灵罗玉鉴,再次查看了一下方向,判断出草还丹所在的方向应该就在林子的另一端。
要是大雾的范围不大,那绕过去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后马三元叫过正在拿手机拍摄雾林画面的阮寅潇道:“潇潇,你用航拍到林子上空巡视一下,看看这片雾有多大,从哪个方向绕道会比较近。”
“哦。”阮寅潇应了一声,揣好手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鸡蛋”,心想,还好我每天给它充电,不然这些天没用,没电了可就麻烦了。
按了一下“鸡蛋”顶上的开关,与手机配对连接,阮寅潇将“鸡蛋”向天上一抛,随即“鸡蛋”裂成四瓣,每一瓣伸出一只螺旋桨急速转动,“鸡蛋”就悬停在了半空。
阮寅潇盯着手机屏幕,操纵着“鸡蛋”飞到几百米的高空,速度极快,不一会儿肉眼已经看不见了,约么过了十几分钟,航拍降落在小丫头手心,重新变成了一颗“鸡蛋”。手机上自动整理出一排带着数据的画面。
“三哥,结果出来了,有点难办啊。”阮寅潇收起航拍,揉了揉眉心道,一众人也围了过来,“这片大雾,横向大概十二公里,纵深在三公里左右,成履带状,麻烦的是横向两边都是山谷,也被大雾覆盖,不知道有多深。”
“而且根据卫星定位显示,这两条山谷都有近百里长,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大约在中间三十公里左右,要绕过整条峡谷到这片林子的对面方向,预计要多走大概八十到一百公里,哪怕一切顺利也需要多花半月以上的时间。”
阮寅潇汇报完毕,众人陷入沉默。
如若绕行多花十几天的时间是小,耽误了进山的目的是大,现在神农架气温还不高,虫豸还不见多活跃,再过十几天气温回暖,各种毒虫猛兽开始大肆活动了,此行的难度系数又会增加不少。
所有人都在等马三元做决定,孙有福也做好了马三元执意进林子,就开始大闹的准备。
“先后退一公里安营,等几天,看看大雾会不会散掉。要是散掉了就继续前进,没有再作打算。”马三元道。
于是乎,这次行动在这短暂的几天里得到了最后的安宁。
其后,跳蚤每天三次查看大雾的动向,阮寅潇也用航拍每天做着观察记录,马三元偶尔也会到林子前仔细观察,有时靠近白雾一两米外,大雾一个涌动就能把他囊括在内,看的一众人心惊肉跳。
连续观察了两天,马三元在手机上画了一株植物的样子,吩咐杨振雄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
到了发现白雾的第三天,事情终于有了变化,这三天雾气向前漂移了约莫八百米,露出了一片松树林,跳蚤再次探查了一番,发现退雾后的松林一片正常,依旧植被茂盛,林间松鼠很活跃,地上没有李宗城和孙有福猜测的动物尸体。
经过航拍探查,大雾没有开始消散,也只是向前做了漂移,还是横联山谷,纵深三四公里。
王朝域提议亲自进林子里探察一下,确认白雾是否真的具有危险,遭到了李宗城和孙有福的极力反对。
其实在等待雾散的两天,王朝域早就试过,用绳子绑住野物丢进大雾里,最长一次野物在林中待了一整夜,出来以后照样活蹦乱跳。
王朝域把野物交给队医老许看过,一切正常。他的所作所为也没有瞒着大家,也正是因此,这让大熊、跳蚤等人,对李宗城和蝙蝠对大雾的描述有了些怀疑。
王朝域和李宗城双方相持不下,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孙有福大怒:“你想死,你就进去吧,反正老子不去,老李你也不用拦着他,让他去好了。”
李宗城也怒了,道:“别胡说八道!”
马三元没有发表他的意见,冷冷的看着他们吵闹,深深地看了孙有福和李宗城一眼。
最后拿主意的毕竟是他,于是他说道:“就这么进去的确有风险。”众人看向他,等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马三元继续道,“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认为这不是大雾,而是一种白色的虫子,极为细小,肉眼难见,要是我没有判断错误,这应该是瞑虻。”
所以人迷茫了,虫子?
“瞑虻我见过几次,但是这么大范围的瞑虻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体型和你吐出来的烟差不多大小,被当成是雾也很正常。”马三元解释道。
随后他拿出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抛给豹子,又道:“豹子你在瓶口绑根绳子,扔进林子里,我要做最后的判断。”
瞑虻,阮寅潇和丁侯随马三元游历大山的时候也曾见过,大的一捧方圆十几米的样子,小的也就三四米,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一片,成湖若海。
第 十八 章 白雾瞑虻(求推荐)
片刻后,豹子将瓶子拉出山林,盖上盖子,拿到了马三元面前。
瓶子是透明的,如今却像是有人在瓶子里吐了一口烟一样,雾蒙蒙一片。
大家都凑近了看着那一瓶的“烟气”。
马三元从豹子手里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的是一些紫色的花骨朵。马三元打开袋子拿出一朵,众人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恶臭飘散,连忙掩着口鼻散开来一些。
这花便是这几日莽牛遵照吩咐在附近找到的。
马三元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可惜一手瓶子,一手花骨朵,遮不了鼻子。缓缓拧开瓶子,一股烟气飘散出来,众人听他刚才说这可能是虫子,又退开了一些。
待马三元将花骨朵凑近瓶口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瓶子里的烟气急速下降,不一会儿瓶子上层就空了,透明一片,下面如一层浓烟飘荡浮动。
“呵呵~,果然是瞑虻,这么大一片可真少见啊。”如愿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画面,马三元笑道。
把塑封袋封好,扔进了背包里,有些嫌弃的蹭了蹭拿过花的手指,马三元招呼大家一声:“先回营地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儿穿林。”也不等老李等人反对便朝营地返回了。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往回走,又是成了精会跑的人参,又是肉眼不可见的瞑虻,前者没见过不好说,后者可是实实在在就在眼前,见所未见也就罢了,闻所未闻就有点让他们怀疑自己的常识了。
回到营地,马三元开始给他们讲述有关瞑虻的相关事宜。
瞑虻是一种极为细小的飞虫,群居,白色,聚集在一起少则方圆三五米,多则方圆十几米,无毒无害,但是大量吸入体内会和胃酸产生反应,释放一种酶。
这种酶会加快动物体内的消化反应,可以极快的将动物体内的胆固醇溶解,而一般动物内脏含有胆固醇极高,在极短时间内融化胆固醇,同时就会破坏人体内脏结构,造成内脏溶解。
这也就解释了当年进入林子的三人,解刨之后肚子里会全是浓水。李宗城、孙有福恍然大悟。
马三元接着给他们说了花骨朵的来历。
前段时间经过他的判断,他已经有几分猜测,可能是遇到了瞑虻,只是这个数量让他无法最终确认,但他还是给杨振雄讲解了一下花骨朵的形态气味,让他采摘了一些。
马三元将塑封袋递给队医许老,道:“许老,你应该看的出来这是什么吧。”
许老大致一看,结合刚才闻到的臭味,很快就有了判断,这是翼齿六棱菊的花。
马三元略有深意的看了看许老,点了点头道:“不错。”
翼齿六棱菊,又名臭铃铛,臭叶子。茎直立,粗壮或细弱,上部分枝,高达一米,具沟纹,疏被短柔毛或杂有腺体,全株有强烈的臭气,是制作中药臭灵丹的主要材料,主要分布在滇省、蜀地、鄂省等地。
瞑虻对翼齿六棱菊的气味极为敏感,避之不及,在翼齿六棱菊的气息里时间久了,瞑虻也会死亡,最重要的是翼齿六棱菊的花朵,可以抑制瞑虻释放那一种可以消融胆固醇的酶。自然界的相生相克就是那么神奇。
有时候动物的智慧远高于人类,可能不知道哪一代的动物发现了翼齿六棱菊对瞑虻的克制作用,雾林附近生活的动物都会食用一些,这样瞑虻就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如此一代代的成为动物本能流传了下来。
几人轮流用翼齿六棱菊和瓶子里的瞑虻做了实验,眼看对白雾有着明显的克制作用,也就认同了马三元的说法。
“既然在白雾里走动的问题解决了,那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林子里的能见度很低,瞑虻虽然厌恶臭铃铛的气味,但是瞑虻太小了,想要散开很慢,远远慢于我们行军的速度,林子里白茫茫的一片,要是走散了就麻烦了,各位有什么主意?”解决了一个问题,马三元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道。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虽说是一片林子,但也是山地,眼前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很容易迷路,其实这都还好,马三元制定一个方向,所有人都有指南针,对照着指南针走就好了,最大的问题是看不到路。
白雾林子说大不大,纵深也三四公里,神农架林地的地貌复杂,要真是瞎子一样一步一步的摸着走,那走一天也未必走的出去。
要是到了天黑,伸手不见五指,一些野兽也开始外出活动了,到时候别说休息了,能不出意外就算一群人的幸运。
还好这次王家人准备还算充分,李宗城带了三幅红外线夜视仪,本来是不需要的,本身众人也不会晚上活动,红外夜视仪完全是为了有备无患,以防夜间有路过的独兽突袭,方便找到野兽。
不过指望红外夜视仪能看清路是不现实的,最多能根据红外线看得出来一些轮廓,不至于成为瞎子。
现在是早上八点,若是行动快一些,有望在天黑之前横穿林子。
计划已定,众人整理好装备来到林前,穿越之前还要做最后的测试,第一是再次测试翼齿六棱菊对瞑氓的压制是否真的有效,第二是测试,红外夜视仪在林中能看到多远。
队伍里胆子最大的大熊自告奋勇,忍者恶臭生吞了几朵翼齿六棱菊的花骨朵,又在嘴里含了几朵,大熊顾华手持狗腿刀,带上夜视进入了林子。
作为好友的豹子,每隔一分钟就会在对讲机中询问大熊的情况,以确保大熊大熊是否安全。
一刻钟后大熊回到众人面前,队医老许首先上前初步检查了大熊的身体状况,稍稍测试了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当是一起正常。
根据大熊描述,红外夜视仪在林子里可以使用,但是可见范围在十米左右,再远就会受到瞑虻的干扰,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只能看到一些轮廓,五十米外便连轮廓也看不清了。翼齿六棱菊对瞑氓也的确有效,他在林中站立的五分钟,瞑氓退开了一个大约方圆三米左右的圈,一米半左右以外的瞑虻就基本不受影响力。
既然翼齿六棱菊对瞑氓有效,夜视仪也可以使用,众人一番商议决定分成三组出发,每组间距不超过五米。
为确保安全,又不至于行动受到限制,每组选出一个领队,佩戴夜视仪走在最前面,其余队员贴身跟在背后,领队腰间系上一根绳子,后面的队员手持绳子跟随前进。
再最后确认了前进的方向之后,众人吞下翼齿六棱菊,嘴里含着几粒,戴上口罩,脖子衣领上又塞了几粒,一众人入林。
走在最前面的队伍跳蚤、大熊、蝙蝠,跳蚤作为领队开路。
出于对马三元的保护,中间的是马三元、丁侯、阮寅潇三人,由阮寅潇带着夜视仪,马三元思感强大,眼睛是看不清楚前路,但却瞒不过他的思感,丁侯则是听力惊人,哪怕看不见前方,只要前方有些响动,便能大致判断前方如何。
最后一组人数最多,由李宗城自告奋勇带队,紧随其后的便是老许、豹子和莽牛杨振雄。李宗城再三强调,队医在队伍中不可取代,同样是重中之重,不容忽视,因此这一队人数最多。
一路上走在队伍最前方跳蚤操着一口四川腔,时刻提醒着身后的队伍,路途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十人队里只有三人看的清前路,其余七人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
虽然一步也未停,但是进程比平时也慢了许多,到了下午一点多,众人整整走了五个小时,才走了两公里。根据阮寅潇抛出的“鸡蛋”探测,距离走出这片雾林还有一公里多一些的距离,为此阮寅潇还损失了两个“鸡蛋”飞出去收不回了。
人在黑暗中最害怕胡思乱想,听到声音都会紧张,十人队也一样,周围虽然不是黑暗,但胜似黑暗,放眼望去有只有一片白,所有人神经都绷得很近,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人一阵惊颤,一声鸟啼便让人汗毛竖起。
这就好比你闭着眼睛走在大街上,别说五小时,就是五分钟都能让你心里发毛,哪怕前面有个人带着你走,只要一声喇叭想起,就会让你浑身毛发炸裂。
“我从来没想过一声鸟叫能让我这么害怕。”豹子打趣的说道。
李宗城一直带着夜视镜,对于这种感觉到是不强烈,但他也知道,一个正常人,视力不受自己支配,所带来的恐惧在最初的几小时内是最让人神经过敏的。
“快了,刚才小姑娘不是说了吗,就差一公里了,马上就出去了。”李宗城安慰道。
两小时,也许只要两小时,这种被白色支配的恐惧即将消失。
然而!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林中一阵窸窣,马三元脖子后面冒出一片鸡皮疙瘩,一瞬间冷汗渗出,强大的思感让提捕捉到了危险,他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小心,林中有猛兽袭击。”
可惜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些,只听前方不足五米处,孙有福发出一声惨叫,袭击是冲着他的脖子来的,常年的训练让他听到风声后,反射性的抬手护住头部。
尖锐的牙齿咬穿了防护服,一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
本能的,孙有福挥动拳头,一拳打到了野兽的头部,野兽吃疼松嘴,孙有福连忙一个直踹,踹到了野兽腹部,将他踢进白雾,消失无踪。
一顿操作兔起鹘落,众人迅速向孙有福靠拢,借着各小队领队的指挥,众人背靠背围成一圈戒备着,正中心是受伤的孙有福以及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老许。
在众人围过来的时候,阮寅潇已经摘下夜视仪给了丁侯,丁侯武力值强大,这时候把夜视仪给到他作用更大。
十人队不亏都是精英,从孙有福遇袭,几秒种后众人便摆好了架势,带着夜视镜的丁侯、李宗城、跳蚤吴艾川,尚有视力的三人掏出狗腿刀在最外围戒备,其余五人为了避免误伤,都未使用刀具,背靠成圈护着其内两人。
夜视仪视线范围不远,仅仅十米,十米的距离对捕猎的野兽来说,用不了一秒,三人巡视四周,高度戒备,但是并没有发现野兽的踪迹。
“蝙蝠,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
野兽距离孙有福不足半米,但是他却只看到一双眼睛。其他就是白茫茫一片了。
“我只看到了一双眼睛,浑浊暗黄,既勾魂又凶野,看起来很残忍,现在想想像是狼的眼睛!”蝙蝠忍着疼,有些惊惧的道。
第 十九 章 兽影强袭(求推荐)
未知的危险让人心慌,已知却无法避免的危险让人恐惧,你知道他迟早要来,但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狼,向来十分顽固,无比记仇,那种目露凶残,拖着扫把一样的尾巴,到处追逐肉食的狼最为贪婪,它为了吞噬猎物,可以一直紧紧跟踪几百里,只要能闻到一点血腥味,有一点肉食,他就会成群结队的去追逐,一旦认定目标,很少半途而废,除非被杀或者重伤。
“猴子,开路,大家拉着绳子,左三人右四人,跳蚤和老李在两边戒备,防止有狼突袭。赶紧走,出了林子,眼睛看得见,就相对安全。”马三元急声道,这在中环境下,一秒钟都耽搁不得。
眼不能视物,而群狼环伺,大危大险。
“嗷呜~”
众人心中一惊,然后一凉,那头狼正在召唤狼群。
“跳蚤,丁爷,拔枪,其他人防备周围,你们看不见,不要动刀枪,防止误伤!走向前走!”李宗城首先掏出配枪,随即指挥道。
“注意四周,只要一看到狼影马上开枪,千万不能让狼近身,他们七个看不到,一旦近身肯定防不住。”
草木惊扰,林子里刮来一阵恶风,夜视镜中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烁。狼的轮廓却有些模糊,如烟雾般,只有那一双双凶恶的眼睛,犹如奈河桥下接引亡魂的冥船上的油灯,映射出一种纯粹的死亡的光。
三人毫不犹豫的开枪射杀,瞄准那一双双勾魂的冥灯。
狼群悍不畏死,一双双目光熄灭,但是丝毫不见狼群放弃,狼不像狗,即使中枪,只要还能动,都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
狼,遵循着没有失去就没有收获,所以在需要死亡的时候,狼群从不犹豫,死去的狼,就是无用的狼,狼群会坚决放弃,从不悲伤,对于没有到手的猎物,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把它抓住,能不能吃是另外一回事。
一瞬间,五六头狼倒下,更多的狼杀顶枪而上。
“小心,有狼进入进入十米之内了,大家做好反击准备。”丁侯大声呼喊。
这时候马三元不得不站出来,“我能模糊的感应到狼来的方位,你们三人继续射击,近身的狼我来负责击杀,其他人,立即上树,避免被袭击,要是干扰到我,恐怕会被我误伤,快!”
树林中,枪的射击,狼的低吼,众人的喘息,凝成一片。
众人就近爬上了树,豹子却留了下来,和马三元背靠着背,掏出腰间的狗腿刀,持在胸前。
“马先生,你的后背交给我,我的耳朵比较好使,身手在我们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来帮你。”
马三元双手各持一把猎鹰匕首,在身前耍了个架势,道了一句:“好,你自己小心。”
话音未落,他手臂向前一挥,匕首一抹,划过了一片浓密的毛发,再一收回,匕首微微向下,尖端滴下异地猩红的血珠,狼身还未落下,便被他一脚踹了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精准而又迅猛。
背靠着马三元的豹子感受到了马三元简洁而又有力的动作,心中一凛,没想到看起来斯文中带着慵懒的马先生居然也是一位高手。
“猴子,老李,跳蚤,你们继续射击,不要靠我们太近。”马三元喝到。
鲜血的味道弥漫,持续的伤亡,没有让狼群放弃,沉重的低吼,让狼群更显杀性。一个狼群就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狼群最厉害的不是它打仗的本事,而是它的齐心,我既然把你当成是猎物,那我必定要咬死你。
几分钟后,狼群中所有的狼全部倒地死去,从始至终没有一匹狼后退,更没有一匹狼成为逃兵。
身体的疲累混杂着心神的憔悴,一众人来不及修整,又匆匆的赶路,距离出去不足一公里了,必须尽快出去。
狼群的全灭没有让他们感到一丝的轻松,没有一匹狼撤退,只能说明他们没接到撤退的命令,只能说明头狼不在,这是十几头狼仅仅是先头部队,还有一部分狼群尚未抵达。
都说人心不如狼心齐,在这一刻众人却如此齐心。
老许向周围挥洒着气味浓重的硫磺散,本是为了夜晚驱虫的药散,此时作为掩盖气味的粉末被他肆意挥洒,冲鼻的味道配合着翼齿六棱菊的臭味,深深地刺激着众人的嗅觉。
众人,牵绳而行,默默的走着,猴子领队,时而提醒前方的障碍,这是整个队伍里唯一的声音,也许八百米,也许五百米,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狼的生存,就是在恶劣的环境里坚强创造生存空间,狼的团体,就是在充满风险中组织强大的团队力量。在随时会受到狼群威胁的情况下,这支团队却遵循着狼的智慧,不断前行。
“两百米,还有两百米就出去了。”再次升空的“鸡蛋”,给大家带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这也宣告着,阮寅潇手中最后一枚“鸡蛋”也“牺牲”了。
一百八十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众人默默的数着步数,计算着距离。
丁侯在前,带着一串,跳蚤和老李在两边环视戒备。
蓦然,马三元脸色一恶,与此同时,周围绿灯逐渐闪烁,渐渐变多。
一百米,十分钟,也许只要十分钟就可以走出去了,偏偏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时候。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也没时间抱怨。
“跳蚤,把夜视仪给豹子。老李,你带着他们走,猴子、豹子、和我留下,十分钟,老李我们忙你挡住狼群十分钟,你务必要把他们带出去,莽牛、保护好潇潇。”马三元当机立断,现在时刻根本不容众人多想。
“保证完成任务。”老李感觉肩膀上很沉重,上面是六条人命。
“马先生放心,只要我不死,我不会让阮小姐受到任何伤害。”杨振雄沉声道。
“三哥”小丫头紧咬着嘴唇,紧紧拉着马三元的衣角,感受到肩膀上有力的大手,阮寅潇松开了衣角,默默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她知道作为拦截狼群的三人中唯一没有夜视仪的马三元最危险,但是她更知道,马三元既然做出决定,那他就不会改。
阮寅潇清楚地知道她三哥未必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他只关心他关心的人,他只在乎他所在乎的人,马三元挺身而出,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可能更多地是因为,只有这样的安排才更有机会拖住狼群,才能让阮寅潇更加的安全。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儿女情长,只有让自己安全了,就是对马三元的付出最大的肯定。
马三元下意识的摸了摸裤袋,这时候他真想来上一根,可惜却不能。
丁侯三人,双手各持一枪,嘴里叼着一副弹夹,挡在众人身后,等待着狼群发动进攻。
李宗城一行七人动身向前,这一动好似给了狼群进攻的讯号。
猛然群狼出动,腥风飘荡。
于是乎枪声响起,三人腾挪旋转,且战且退,一时间,六把手枪竟然压着群狼不跨雷池。
起初豹子还有些担心,看不清前方的马三元,是否可以持枪远程作战,但看他弹无虚发,枪枪中地,每发一枪都让一团模糊的红影如被蝎蛰。
这不由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在当年,他也是军中的神枪手,这些年这么技术他也没有放下,难不成他还不如一个“瞎子”?
对于丁侯而言,用枪,他更喜欢贴身肉搏。枪?我若要杀,难道还需要我来动枪?丁侯极少用枪,但是这不表示他的枪法不好,而是他觉得用枪太简单,所以才用的少。
在狼的生命里,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咬住猎物不放,锲而不舍的精神。正是因此才让狼这种生物得以在地球上生存下来,成为生命力最顽强的生物之一。
遇到一头狼,你要和斗,你要抗争,它不会比一条疯狗难对付多少;遇到一群狼,你要调整好精神,整理好着装,这样死的时候会比较体面,虽然过一会儿就只有一团具骨了。
一番血战,狼的生命力顽强,动作迅猛,要是没有打中要害,一两枪没把发让它失去行动能力,此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没有任何一头狼突破他们的。
“你们还有多少弹药?”马三元摸了摸腰间,他只剩下两个弹夹了。
“两个。”
“还有一个。”
过了一会儿,马三元大笑:“哈哈哈,马上就要准备肉搏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砰”,打死了一头已经扑倒眼前的狼,丁侯也哈哈大笑:“肉搏才是我的强项。”
打出最后一枪,豹子掏出狗腿刀,耍了个刀花,道“枪法我们不分胜负,我们再比比刀法!”
马三元也掏出两把匕首,他看不到狼群,持续的作战,持续的维持思感外放,让他心神疲惫,为了刺激精神,他也放飞自我了,破口大骂道:“老子现在看不见,杀得狼也不比你少,什么狗屁不分胜负,你还要脸不要?”
一个躬身突刺,丁侯刺穿了一头狼的喉咙,冷哼道:“死了三十七头了,我杀了十三头,现在十四了。”
两人顿时大怒,刀光翻飞。
三人继续杀狼,风格却各有不同,丁侯脚步飘忽不定,时远时近,往往一击毙命。豹子喜欢硬悍,时而踹两脚,时而给上几拳。两人都隐隐把马三元挡在身后。
马三元出手却是每每如早有预感一般,等着恶狼自己撞上刀刃,宛如羚羊挂角,不可寻迹。他所花费的力气也最小。
恶血挥洒,满地殷红,三人却全都看不见,只有那一阵阵的腥气让他们血脉激荡。
正在这时,马三元肩头的对讲机响了!
“喂喂喂,三哥,我们出来了,你们回来吧。”阮寅潇的声音在此时如同天籁一般。让三人精神大振。
“马上就来。”马三元回复了一句。
丁侯边杀边呵呵笑道:“恐怕这帮狼崽子不会让我们走吧?”
“那就杀,杀到它怕,杀到它光!”
第 二十 章 白狼之殇
狼群悍不畏死,所过之处赶尽杀绝。
狼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头狼是聪明的,明知不可为,不会强行为之,死亡过半,没有得到分毫利益,狼群却没有一丝退却,这不符合狼群的特性。
难不成上一批杀死的狼里面有头狼的崽子?
也许知道这次猎物的确棘手,狼群从最开始的强袭,变成了围着三人游走,不论这次损失有多大,狼群这次没有放弃。
丁侯首先察觉到事情的不对,狼群现在围而不攻,这是要拖死他们,“三哥,豹子,有问题,死了四十几只了,还剩不到二十,狼群就是不退。”
狼群开始了骚扰,却不进攻,马三元也觉得在这么下去不行,也许狼群在等待支援,也许有另一批狼群正在赶过来。
“猴子,你速度快,跑的过狼吗?”马三元问道。
丁侯想了想,对比了一下双方的速度,道:“五十米,五十米之内,我全力爆发可以比狼快,但只有一次,不然筋腱会损伤。”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马三元点了点头,道:“这次的狼群袭击可能有问题,恐怕会有后援的可能,猴子,这次需要你冒险一次。”
马三元眯了眯眼睛,对着眼前的白雾指了一个方向,又道:“我刚才听到那个方向,一声低吼之后,狼群才改变策略,声音在二十到二十五米左右,不是这几头狼的声音,应该是头狼。”
原来如此,丁侯和豹子立即明白了马三元的意思。
“猴子,你去杀头狼,我和豹子开始强攻,帮你分散狼群注意力,你注意只有这一瞬间的机会。”
丁侯应是。
“豹子,准备好,三、二、一,进攻。”
话音刚落两人分散扑向了距离两人最近的两匹恶狼,这一番冲锋顿时使得游走的狼群分别向二人围杀了过来。中间恰好留出一条通道,丁侯把握机会急速冲了出去。
狼群骤然分成三部分,将近半数狼群追着丁侯而去,剩下的对着马三元、豹子撕咬。
三人分散,狼群肆虐,一切都在刹那间,丁侯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头狼,并且击杀,否则他一人被过半狼群围困,背后暴露在众狼目睽睽之下。马三元二人支援不急,丁侯极有可能在几秒钟内重伤。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相当冒险,不得不说马三元对丁侯相当的信任,因为他知道丁侯时刻随身携带着他的独门兵器,五类十三柄一寸五分长的锋刃!这才是丁侯最强的兵器!
“逮到你了。”冲出十余米,丁侯隐约看到那头狼低沉着头颅,呲着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的舌头,大模大样的盯着他。
丁侯出手如电,两把匕首翻飞猝然甩了出去,头狼比其他恶狼大了近一半,肩高足有一米,但却更加灵活,如此近的距离,并且以丁侯的眼力和出手速度,两把匕首飞出,却仅仅划伤了头狼的侧脸,还有一把居然落空。
不过这就足够了,能杀则杀,既然杀不了,那就近身肉搏,匕首可以甩出去,但锋刃不可以,丁侯的锋刃从来不脱手,或者说这头狼还没有资格逼得丁侯风刃脱手。
双手微微一抖,两片如刀片的锋刃出现在丁侯直接,此时头狼也冲杀而道,张开猩红大口,择人而噬。丁侯猛然脚步一措,手臂翻飞带出一片残影,与头狼擦身而过。
在狼的生命里,没有是没能让他放弃厮杀,除非死亡,头狼最后呼嚎了一声,是那么的低沉、凄惨、幽怨、悲伤,然后重重的扑倒,死去。
听到这声惨嚎,刹时间,狼群大哀,四散而去。
片刻间狼群没了踪影,只有远处的哀嚎,此起彼伏,生生不息。
狼群在悼念他们的王,他们逝去的狼。
丁侯抖了抖手,两柄锋刃再次消失无踪,然后拾起飞射而出的两柄匕首,缓缓走到马三元二人近前,忽的露齿一笑:“三哥,幸不辱命。”
马三元拍了拍他的肩膀,丁侯笑的更灿烂了,然后转头对王朝域道:“豹子,还有力气吗?”
“那当然。”豹子道。
“那好,你背上头狼的尸体,我们出林,今天猴子请我们吃头狼肉。”马三元大笑。
豹子也跟着大笑起来,背起头狼便朝外走去。
几分钟后,众人和会,马三元三人皆是浑身浴血,阮寅潇和老许,立即上前起来查看。
检查了一番才发现三人居然都没有明显外伤,小丫头还是不放心的帮马三元擦去血渍,仔细查看,查明了她三哥的确没事,这才放心的长呼出一口气,丁侯在一边看的眼角直跳,腹议道:同样都是你哥,差别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确认三人并无伤势,众人才看向豹子抛下的猎物。
那是怎样一匹狼,肩高将近一米,体长一米五,全身雪白,丝毫没有杂色,即使现在只是一副尸体,也能看出他生前是何等的雄壮威武,这是一匹白狼!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狼,并且还是一头罕见的白狼,不由得围着它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马三元抚摸着白狼的皮毛,若有所思,此狼智慧颇高,身形又如此巨大,能算得上半只异兽了,可惜是能算半个异兽,不然能从那帮子死要钱的手里,换些好东西。
这在这时大熊也从身后的林子里脱出两头狼的尸体,比头狼要小上很多,赫然也是白狼。这两头狼是绕远突破了三人的封锁,向先行几人厮杀而去,被出了林子的几人轻松解决。
在林子里,一众人不是看不见,便是带着夜视仪看不出颜色,万万没想到袭击他们的狼群居然是一群罕见之极的白狼。
难不成在瞑虻群里住的久了,还能换一身衣服?
这次脱险,除了孙有福被咬了一口,众人也没有受伤,马三元心情不错,看他们都在赞叹遇到了从未见过白狼群,也忍不住,给他们解解惑。
神农架白化动物繁盛,粗略统计从白熊、白蛇、白獐、白麂、白龟、白鹳,应有尽有,世所罕见的白化动物,绝大部分都聚集在神农架之中,留给了世界一个待解之谜。
学界关于白化现象是属于独有的种群还是动物发生的变异,一直有争议,而对于了解瞑虻特性的寻灵人来说,白化动物之谜一直有一套他们自己的解释。
这当然不是因为动物在瞑虻群里呆的久了被染色了,但的确和瞑虻密不可分。
瞑虻严格来并不是白色的,而是透明的,它身体大部分成分是角蛋白,体内是透明的液体,当光照在它身上,内部引起反射,引发反光,所以看起来是白色的,这就和组成雾的小液滴是透明的,但雾看起来是白色的一样。
但是瞑虻毕竟是生物,还是有多生物特有的成分,其中一种就可以溶解生物体内的黑色素,虽然含量不高,但是在瞑虻群中生活久了,黑色素被分解完了,自然而然动物就变呈白色的了。
并且瞑虻体内的物质还能抑制黑色素的生成,这就能导致白化动物的后代有很大概率也是白化的。
当然了,具体是不是这样,马三元也不敢完全确认,但是家族典籍上记载的内容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看众人有些表示明白了,有些还有些迷茫,马三元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毕竟是兴之所至说说而已,现在嘛,兴致用没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马三元招呼众人开始前行,这里距离瞑虻群太近了,谁知道狼群会不会在此杀来。
大熊丢掉了两匹小个的白狼,自告奋勇扛起了头狼,这是大家的晚餐,还能吃个一两天。
对于猎杀了众多稀有的白狼,大家还是颇为惋惜的,可是人命大于天,你都要吃我了,你既然要我死,别说屠了几十只,灭你族群这伙人保证也不眨一下眼。
正当此刻!
“嗷呜~”
“嗷呜~”
“吭~~”
狼群的哀嚎,再次,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山林具颤。
嚎叫声由远及近,众人脸色巨变,大熊也顾不上什么头狼不头狼的了,拎起装备抗灾肩上,随众人冲入山林,山里不缺食物,但是命只有一条。
狼嚎大家不是没听过,但是从未听过如此凄厉、如此悲惨、如此哀怨的狼嚎,让人心神剧震,让人胆寒心颤,犹如冬夜寒风刮入胸腔,刺骨冰寒。
为何这声音如此杀意盎然,为何这嘶吼如此悲哀凄婉,仿佛生命中最后一次嘶喊。
狼,作为在丛林里都经久历练的众人,全都杀过,但是从未听过这样的叫声,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吭~~”
一声奇异的吼声混杂在狼嚎之中,其中的悲惨凄凉更胜狼群数倍,明明只有一道声音,蕴含痛苦愤怒,让众人惊惧中戴上了一种悲意。
这是亲人离去的悲痛,这是万念俱灰的心死,这是欲杀之而后快的愤恨,全都汇聚一道。
众人跑出几百米,转身面向狼群,大家都知道只是跑,人是跑不过狼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来开距离,然后迎战。
白雾前数百只白狼驻足,在他们面前是那已经死去的头狼。
“吭~~”
一声巨吼,狼群散开,白雾中一道硕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匍匐在头狼身边,巨大的脑袋拱了拱头狼的尸体,见头狼没有反应,又是一阵悲惨的嚎叫。
众人手心微微冒汗,这是怎么样一只巨兽,身长至少七尺,站立起来将近有一人高,浑身雪白,四肢细长,利爪冒着寒光,尾巴粗短,头部硕大,不像是狼,反而有些像驴,巨大嘴巴形似鳄鱼,眼睛昏黄,而身子却的确是狼的身子,高高隆起。
此时狼群中一头白狼也凑到头狼身边,被这怪物一口咬住喉咙,白狼一声哀求,被甩出去老远,鲜血飞洒,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巨兽抬起头,昏黄中带着血色的瞳孔遥望众人,喉咙中的嘶吼,隔着几百米,却让众人感觉宛如耳边,双方对视了一会。
“吭~~”
巨兽又是一声嘶吼,用肚子蹭了蹭地上的头狼,然后叼起头狼,深深地看了众人一眼,转身走进了雾林,狼群也紧随其后。
待狼群全部消失,众人这才抬起有些发软的双腿,向后退去。
“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真的还有存世!”
第 二十一 章 将种(求推荐)
从清晨到日暮,这一日的经历让众人的神经始终紧绷,不得松懈。出了雾林,众人又奔行了两个小时,天色渐黑,鸟鸣也停歇了。
清理营地,搭好帐篷,生好火堆,众人开始补充这一天的消耗,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
月明星灿,篝火边缘,众人围坐。
“大家这次来神农架,应该都大致查过神农架的资料吧。”一片沉默之中,李宗城率先开口。
不等有人回答,他紧接着说道:“下午雾林边上的那只怪兽,我想大家应该有所猜测了吧,没想到还真的存在。”
“是啊,可惜没有时间拍照留念。”恢复过来的阮寅潇,是时候展露出来了原来的俏皮。
“是驴头狼吧?”孙有福有些怀疑的说出众人心中的那个答案。
“也许是吧。”
众人又有些沉默了。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起,神农架就开始流传出驴头狼的传说,几十年间,又有十数起目击事件,他们描述的驴头狼就如众人今天所见大致相符,体型样貌尽皆相差不大,只不过今天所见的巨兽浑身雪白。
跳蚤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趟出来真是长见识喽,啥子奇奇怪怪的都碰到了,真滴好,真滴好。”
众人听着他的腔调,也跟着笑了起来,唯独马三元的申请还是有些凝重,他还是忘不了驴头狼临走时那充满杀意和恨意的眼神。
马三元的视力比一般人好很多,他能看到的场景也比其他几人来的更加详细。
驴头狼生性狡猾凶残,睚眦必报,从今天的场景来看,头狼应该是这座驴头狼的配偶,配偶死了,在绝对优势的情况,驴头狼却硬生生忍下残杀的恨意,这不符合常理。
再结合狼群不计死亡的捕食,巨兽略显沉重的步履,大而挺的肚子,马三元猜测这头巨兽,它怀孕了,甚至即将临产,它害怕受伤,伤到子嗣,亦或者它想自己亲自复仇,不想假手于狼群。
但是不论如何,它都不可能放下仇恨,也许一天,也许三天,待它子嗣降临,它必将踏上复仇之路,追杀众人。
看来行程得抓紧了,马三元把他的猜测告诉了众人,刚刚才略显轻松的气氛,又重新变得凝重,谁都不想走着走着被如此一头巨兽突然袭击。
那可是将近有一人高驴头狼,少说也有七八百斤的猛兽,正面冲突,众人有把握弄死他,若是偷袭,在场谁都没把握挡住它的一抓或者一咬。
众人忐忑的过了一夜,天微微亮便带上行装上路了。
虫燥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马三元时而拿出灵罗玉鉴确认方向,但是一路上眉头却是越皱越深,钨金针的摆动幅度越来越大了,感觉干扰越来越强,使得他判断方向越加艰难,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确认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混元眼的作用是记录王家草还丹的特殊气息,从而在一定范围内寻找相似的气息,给到马三元方向的指引。若是原来那株草还丹尚且存在,那么灵罗玉鉴会直直的指引到那株草还丹的位置,而采集完草还丹的起息后,那株草茎就被马三元销毁了。
那么在混元眼经过洗灵水清洗之前,灵罗玉鉴所指引的应当是和上一株草还丹气息最为相似的灵作,便是另一株草还丹。
虽然马三元猜测了几个答案,但是都无法让他自己信服,若是说神农架有多株草还丹存在,他自己就不信。若说混元眼失效,他作为寻灵人混元眼是不是真的出问题,还瞒不过自己。
如此他也只能根须摇摆不定的钨金针,选择一个中间值带着众人满山乱走,至于有多大的偏差,他自己也没底。
直到一天后,指针的摆动到了灵罗玉鉴扇面极限的一百二十度。至此灵罗玉鉴除了能确认山中有草还丹,对指路已经没有半点用处了。
如此为确保此行顺利,他也只能动用压箱底的活计了。
中午时分,又到了众人略作修整的时候了,经过狼群之乱,大家的关系都更近了一些,休息时间也是嘻嘻哈哈,相谈甚欢。
用过中餐,马三元直言草还丹所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他需要进山探查最终方向,让众人在原地等候,便带着阮寅潇和丁侯二人,独自进山,豹子和老李本也想跟随,被他拒绝了。
“这次探查方向用时比较久,预计要两个小时,你们就在休息吧,这需要用到相关的专业手段,你们也帮不上忙。”马三元言罢便带着二人进山了。
一路无言,三人心有灵犀,步行了将近一刻钟,一路行至地势较为高耸处,马三元给了丁侯一个眼色,丁侯点头,又从来时的路返回,两分钟后,三人在次回合。
看着马三元询问的眼神,丁侯道:“没有人跟过来。”
等到了满意的答案,马三元让两人在周围戒备,防止他接下去的要做的事被其他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风清林静,马三元左手手持灵罗玉鉴,掌心抵着混元眼,闭目养神,稍过一会儿,待到神清心境,他微微张开双眼,右手怒张前推,掌中岛纹对着分割天地的那一线,目望五指缝隙。口中沉吟道:“寻灵望气观云间,掌分天地见真仙。”
马三元脚踏寻灵步,右手岛纹始终对着天地一线,缓缓的走了一个周天,待走到原来位置,马三元收回手掌,又闭上了双眼,身体有些微微晃动,好似站不住一般,阮寅潇和丁侯急急上前搀扶他坐下。
“这么个基础寻灵术,都差点坚持不下来,这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康复”,马三元心里苦涩不已,脸上也露出了苦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这套寻灵术是马三元的祖传秘术,求得便是人与天和,于指间缝隙看天地之气,以判断灵物方位,用以查看灵作方位,本是不需要用到灵罗玉鉴的。
他借助灵罗玉鉴只是想更加明确草还丹的气息,从天地间万千之气中,辨别草还丹的气息和方位,对他的心神消耗颇大。
马三元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示,一方面是不想对必然会到来的疑问进行回答,寻灵人的事不好随意对外人说,另一方面便是不想让众人知道他使用秘术后的虚弱,以防其中某些人会动其他的心思。
他始终相信,王家二老太爷定然使用了某些手段,来干扰这次寻药,只是他还不知罢了。
马三元闭目养神,默默思索,阮寅潇和丁侯二人守在他的身边。
经过马三元的探查,林中有五道蕴含草还丹的气息,其中三道孱弱,他判断应当是草还丹的伴生将种,说是将种,其实就是草还丹经常停留的地方,有草药沾染了草还丹的气息,产生异变,虽说草还丹没有灵智,但也会将它经常出没的地方看做比较安全,时常停留。
期中最为浓烈的气息便是草还丹了,目前正在山林里窜动。
最后一股气息,就颇让人耐人寻味了,就在他身后一公里!
是有人带着那株草还丹剩下的草叶吗?还是·····
马三元一番思索,定下了接下来的行程,距离马三元最近的将种,不足十五公里,明天就能到达,这就是他暂时的目的地了,采集到将种蕴含的草还丹气息,灵罗玉鉴就能时时把控这一株草还丹的位置了。
任务即将完成了呢,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马三元轻笑一声,不再多想,安心休憩恢复心神。
大概一小时后,马三元起身环顾四周,报了几个位置,让阮寅潇做好定位,随后三人回到了营地。
营地众人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好要出发了,看着一群蓬头垢面,充满山林气息的大老爷们,马三元忍不住想要发笑,进山一周多了,大家精神状态都很好,但是难免一个个不修边幅。
“呵呵,已经确定了位置,一切顺利的话,不出五天,我们就可以返回了。”怎么说也是个好消息不是,马三元笑着告诉了众人。
众人心中振奋,笑闹了一阵,就上路了。
山上山下,全是翠绿茂密的树林,众人穿梭在林间,从树叶稀疏的地方望去,近处的山布满树林,一片翠绿,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一片苍黑。抬眼望天蓝配绿,倾听林中水潺潺。
可惜再美的风景,让你看上十天,也没什么感觉了。
一天后,众人来到了一处小山丘,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槐树茂盛,野草兴盛。
这就是期中一处将种所在的位置,马三元对照了一下阮寅潇记录下来三处将种所在的位置,判断出了草还丹的通径在北方,也就是说草还丹经常经由北方上山,如此他心里便有了打算,但不便现在实施。
草还丹的将种必定是植物,长期接触草还丹必然有异,一眼就可看得出来,小山丘方圆也就几千平,要找到特殊的植物说简单倒也简单,说难,在场没几个对植物特别有研究,未必看得出来是否有异。
众人走走停停,仔细查看,到了半山腰处,一处硕大的山洞引起了阮寅潇的注意,想要进洞里看看。
马三元急忙拉住这个好奇的小丫头,“你就不怕碰到熊瞎子。”
阮寅潇垫着脚往山洞里瞅,山洞又大又黑一眼看不到底,道“万一三哥要找的将种在山洞里呢。”
马三元拉着小丫头就往别处走,在她耳边小声道:“草还丹不喜欢阴暗的地方,那将种就不会再山洞里。”
小丫头一脸遗憾,话说她还想探探险呢,这么多人在,她至少能拉上两三个陪她一起去看看,要是遇到熊瞎子,那今天的晚餐可就丰富了。
说来也巧,马三元拉着小丫头还没走出百米便看到一株奇特的植物,仔细辨认,顿时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 二十三 章 杀猪
嬉闹过后,跳蚤深吸一口气,立马有了动作,急急向着树下爬去。
以黄精为中心,众人皆在其南边,跳蚤距离最远约莫有个三十米,其他人都是就近上树,中途虽说换到了较为粗壮的大树上,距离黄精也就十米左右。
三十米,对于身长过一丈的野猪来说,甚至都用不着一个冲锋就能到达,跳蚤刚有动作,野猪便抬起屁股,怒目而视,暴躁的磨了磨蹄子,准备和他来一次亲密接触。
见跳蚤爬向树下,野猪兴奋的昂昂大叫,猛地一个冲刺。
此时跳蚤距离树底不足五米,风风火火的野猪已经撞到了这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上。
这树太粗了,跳蚤只得用十指扣住大树两侧才能上下,壁虎一般,野猪这一撞,大树震颤,跳蚤指间一麻,后颈汗毛竖起,身子向下坠下了半米,险些掉了下去,骇得他急忙抱紧大树,指间都渗出了血丝,死死不肯放手,此时若是野猪人立而起,都能咬到他屁股了。
众人心头都捏了一把冷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野猪被吸引,众人中速度最快的丁侯,向树下爬去,待距离地面五六米时,便一跃而下,借势在地上一个翻滚,就来到了一处行李边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悄然无声。
刚才商议之时,大家已经确认过需要哪些东西,在哪个包里,丁侯的目标很明确。
拎起背包一个后甩,转身急冲,一个跃深就上了豹子呆着的树上,几十斤的背包对他的行动近乎毫无影响,全程不足三秒。
然而跳蚤那边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大树的震颤从他指间传到手掌,再传到手臂,跳蚤两条手臂都开始抖了,牙关紧咬,脸色开始涨红。
其他人也不慢,等丁侯上了树,豹子,大熊等人,对着野猪屁股就是一梭子子弹,估计野猪屁股是它全身少有的几处“盔甲”薄弱的地方,毕竟这里有五脏庙的下水口,万一蹭多了树脂,给堵上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屁股开了红花,野猪大怒,怒吼连连,小尾巴甩得和风车一样,原地打转就跳了一段“霹雳舞”。
或许是因为久不受伤,野猪很久没尝到疼痛的滋味儿了,血红的小眼睛凶光暴涨,在山林里一顿横冲直撞,这次也不只盯着跳蚤了,哪颗树上有人,它就往哪怼。
刹时间,草木飞溅,一地狼藉,众人都紧紧抱住树干,跳蚤也得闲,手臂颤巍巍的朝树上爬去,待上了树杈,双手裹住树干后才松了一口气。
猪兄这一顿无差别攻击,弄得众人一点脾气也没有,都只能老老实实抱紧了树干,看着树下的野猪发疯。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众人待的大树,都粗壮的不得了,野猪撞了半天也奈何不了,只得悻悻然又跑回黄精之下趴着。
要说这几枪让它如何伤筋动骨,以它皮糙肉厚的大身板,倒是不至于,反倒是那几步跑的不那么稳当的小步伐,看得出它脑袋的伤势也许更重一点······
山风徐徐吹,树叶微微晃,林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剩下野猪粗重的喘息声。
“跳蚤,没什么事吧?”李宗城在对讲机中问道。
“没得什么事,就是手抖得厉害,接下去就看你们的了,老子得休息一下喽。”跳蚤回了一句,来回拨弄着手指,缓解着有些僵硬的手臂。
树上丁侯解下背包,里面是一捆登山绳,若干食物,以及几瓶烈酒。
绳子有百来米长,丁侯掏出匕首将绳子砍成三段,给豹子留了一份,又背上背包,向其他大树跃去,将剩下的两断绳子给了莽牛和大熊。
丁候在林中的动作,引的野猪一阵不满,刺耳的猪嚎再次响起,听得大家脑袋发涨,你等着,待会就烤了你,几人心中暗暗发狠。
最后丁侯到了马三元树上,找了根树杈坐了下来,从背包里掏了瓶烈酒,眯了一口,又放回包里了。
“三哥,你觉得能成吗?”这次的计划太过简单,丁侯觉得成功的把握不是很大。
马三元半眯着眼睛,他坐的地方正好有一片小太阳照到身上,坐的久了,身上懒洋洋的。“慢慢来,总能成的,总比下地和这夯货打来的好。”
丁侯想想也是,又掏出酒眯了一口。
豹子,莽牛,大熊三人,都有过套马的经历,套马结打的很熟练,把手上的绳子一头打了结,一头绑在树干上。
三人所在的大树成三个方位,相距有个七八米的样子,距离黄精下的野猪也有个十米左右,这么远的距离要套住野猪那可不容易。
打好了结,三人交流了一番,大熊抬枪对着野猪来了一发,暴怒的野猪立马冲了过来,一头撞在树上,大熊收起枪一手抱紧树干一手抛下绳套,嘿,没中!
豹子,莽牛也是如此操作,三人甩着绳套,野猪在树下来回奔跑,怒不可遏,可惜奈何就是套之不住,到是把三人累的够呛。
下丫头看着这幅场景,抚掌大乐,放声高歌,为三人助威:“套猪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野猪像疾风一样~~~”
其他人大笑不已,更有甚者也跟着唱了起来,跳蚤也跟着唱,野猪听到他的声音,一个甩尾,瞪了他一样,跳蚤立马闭嘴。
众人的笑声,把套猪的三人憋得够呛,把下面乱窜的野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一阵忙活引怪,小丫头唱完“套猪杆”之后,又唱了“学猪叫”“猪之歌”,配合着下面的猪叫,大家欢快的很。
终于过了半个多小时,剩余的子弹快打没了,野猪也累了,速度慢了下来,莽牛有如神助,一个绳套终于套在了野猪脖子上。
野猪巨大的脑袋疯狂甩动,绳套上段被獠牙卡住,让野猪恼火不已,开始乱冲乱撞,这一番闹腾,绳套瞬间收紧,捆在猪嘴之上,林中野猪的嚎叫声戛然而止,死命后退,把绳子蹦的笔直。
趁着野猪正在和嘴上的绳子较劲,在原地动弹不得,大熊眼疾手快,甩出了绳套,眼见猪嘴被套住,在要套住脖子是不可能了,豹子的绳套甩在了野猪的脚下。
待野猪踩进绳圈,大熊猛地往回一拉,绳圈急速收缩裹住了野猪的后蹄子,却不料,野猪感觉腿上一紧,感觉有一股力再向后拉,下意识便猛然往前冲。
这下可好,大熊拉绳尚来不及松手,整个人便被带出了树干,在空中滑了半圈,摔落在地,大熊离地有个七八米,要不是常年的训练,本能的让他在空中即使调整了落地的姿势,这一下说不得就要筋断骨折。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免不了让他疼的嘶哑咧嘴。
落地的闷响,不出所料引起了野猪的转头,此时猪哥长嘴短蹄都被套了绳子,正是最恼火的时候,眼见了有人落地,立马调转枪头狂奔了上来。
一阵腥风铺面,一人高的野猪就像一辆没了刹车的卡车一般正面撞来,大熊浑身一震冰凉,须发大张,两股战战,双目圆睁,忍着浑身伤痛,手脚并用的向后倒爬。
众人也是惊呼不断,冷汗涔涔。
但是他的速度如何能与暴怒的野猪相比,骤然间他与巨大的猪头就不足一米,血红而凶残的目光与他双眼相接,大熊的身子刹那间僵硬,五感皆丧。
是要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我会死在一头猪的手上?
树上众人,子弹,匕首齐飞,可此时的老猪哪有心思理会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
在这一刹那,大熊感觉时间变得无比的缓慢,猪头上的毛发分毫可见,猪鼻上的纹路清晰明朗,一切都在变慢,目光向上,他看到了整只野猪翻了起来,滚圆的身躯,幽黑的背部,如山一般向他压来。
看着背部越来越近,这一瞬,大熊清醒了过来,向右就是一滚。
轰~~~
巨大的野猪摔到了地面,距离身边的大熊不足十公分。
巨猪口中鲜血直流,两根獠牙绷断,登山绳死死地卡进了野猪的肉里。
也是大熊命大,要是绳子再长个两米,在野猪被嘴上的绳子绊倒之前,他可能就先要被撞死。
逃过一命的大熊来不及喘息,连连向后退去,豹子也没放过野猪四脚朝天的机会,一个绳套,套猪了野猪的前蹄。
至此,野猪嘴上一个绳圈,后退一个绳圈,前腿一个绳圈,算是大致被制服了。
野猪翻过身,眼中有血泪留出,也不横冲直撞了,努力的向着黄精的方向奔去,奈何三处被制,怎么也跑不出这方圆六七米。
等了几分钟,众人确认野猪绷不断绳子之后,陆续下了树,几人取出地上背包内其他的登山绳,做成绳圈,再次套在了野猪身上,一道又一道,一头在野猪一头在树干,蜘蛛网一般,终于,将这巨物,限制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小丫头看着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野猪,这时候身不能动,口不能叫,鲜血淋漓的凄惨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转过了身去。
马三元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多说什么,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我要取这黄精,而你要守护,我强而你弱,那你,便只能死了。
众人站成一排,看着还在挣扎,但却动弹不得的巨大野猪,默不作声,跳蚤和大熊也同样沉默不语。
马三元走上近前,平静的看着野猪目中的血红,瞄准眼睛开了两枪。
要是放了它,不说众人会不会在次受到它的威胁不说,单说被绳子勒断了鼻子和下颚,能不能活下去也是两说。与其让它痛苦的再或一段时间,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殷红的血,流出了眼眶,混合着乳白色的液体,野猪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马三元心叹:我能做的也只有让你少受到一些痛苦了。
第 二十四 章 百草胎(求推荐)
天色已经不早,再过两个小时便是要天黑了。
蝙蝠,老李,老许三人去处理黄精,继续挖土,在避免根块受损的前提下,让根块露出地面。
大熊,豹子,跳蚤,莽牛四人正在处理着来之不易的野味儿,几人艰难的破开野猪的腹部,这一层厚厚的“盔甲”足足有一寸厚,就像是柏油一样。
为了避免有其他野兽闻着血腥味赶来,几人就地挖了个大坑,将内脏都塞了进去,填上土,撒上硫磺散,掩盖气味,地上的血渍也都盖上了土,独留下一对腰子,以及一副猪肚。
猪肚是马三元要求留下的,按他的话说就是他好这一口,大家也没多想,谁没个爱吃的不是,阮寅潇和丁侯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他俩和马三元处的久了也没见他对什么食物特别上心,不过他们知道三哥肯定有他的用意。
整只野猪倒在那里小山一样,粗略估计重量或可达到两吨以上。
几人取了腰子,猪肚,一大块里脊肉,一些猪颈肉,一些腿肉,其他的就没多动了。
到是大熊和跳蚤都各拿了一根獠牙,留作纪念,他二人都差点死在这夯货手里,是得留个念想。
营地一公里外便是一条溪流,嘱咐了一句老李三人,生一下火,其他几人便拿着肉去水边清洗了。
马三元借着猪肚清理起来味道大,和其他人离得远了些,阮寅潇和丁侯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三人走出百米,没有离开其他人的视线,但是说话倒不至于被听了去。
小丫头最是好奇,见马三元剖开猪肚,开始清理,便问道:“三哥,野猪肚子,虽说有一些食疗作用,但是还犯不着你上心吧,难不成这肚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手上的动作继续,马三元开口解释道:“有没有好东西,我也得打开看看才知道。”
“刚才我看过这夯货的獠牙,这野猪怕不是活了快有百年了,一般野猪有个三四十年寿命便是不错了,五六十年的就是极其稀罕了,这百年的老猪,还如此精神,定有神异,若不是遇到了我们,说它能再活个百年,我也是信的。”
将这个猪肚从里到外都洗赶紧,马三元一寸一寸的在肉壁上揉捏着,待摸到几个拇指大小的肉瘤一般的东西,脸上笑容绽放了。
野猪食性杂,竹笋草药鸟蛋蘑菇、野兔山鼠毒蛇蜈蚣,只要能吃的东西都要下肚,百无禁忌。
据老前辈说,野猪在吞食毒蛇后,毒蛇的毒牙将咬住野猪肚内壁,而在长期各种中草药浸泡下的野猪肚,自有一套疗毒愈合伤口的高招。
它会在伤口基底生出肉芽组织,进而形成纤维组织和瘢痕组织在胃表面胃粘膜上留下一个“疔“,“疔“越多,药用价值就就相对越高
而且现代医学实验也表明野猪肚含有大量人体必需的氨基酸、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可助消化,促进新陈代谢,对胃出血、胃溃疡、胃炎、肠溃疡有一定的药理疗效。
随着时间的推移,历久经年,整个野猪的胃,都会被“疔”布满,但是野猪的贪食不会有节制,当一个“疔”上反复十数次,甚至数十次被毒牙咬中,各种各样的草药精华都渗透期中,便有可能形成一枚瘤般的肉珠子。
灵藏界对这肉珠子有个说法叫“百草胎”,对壮筋骨,强体质,有着奇效。
百草胎虽说算不上什么灵物,但是效用不会比一些专门增强体质的灵药差上太多,重要的是不需要特殊的吃法,生吞即可。
马三元脸上的笑容有些促狭,这东西味道可不见的有多好。
经年历久的野猪难寻,百草胎便更少了,这副猪肚里能摸到三个,算是缴天之幸了。
马三元说完效用,将三个肉瘤剖了出来,眼珠子一般,还带着肉芽,递给了阮寅潇和丁侯二人。
阮寅潇看着手上的两粒肉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僵硬。
“三,三哥,我煮一下再吃行不行?”小丫头强笑道,看着手里俩丸子,小丫头实在有些下不了口。
马三元少有的严肃道:“当然不行!”但是他脸上分明有强忍着笑意。
小丫头手有些抖了,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但还是不得不做出最后的抵抗:“三哥,要不你也吃一个,咱仨一人一个,要不你让侯哥吃俩,我,我,我吃一个,你看好不好?”
马三元看阮寅潇一副怕怕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就不吃了,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我的身子从小就拿灵物打了底子,潇潇,你也别想着推了,这些年我也给你们吃过一些好东西,但是你们本身身体底子不好,我不敢下猛药,怕你们承受不住。”
“这百草胎可以说是正合适你们这种半路开始打底子的了,以后再找到能养身子的灵物你们也受得起了,猴子应该从小就被他家大人药浴泡过不少,体质比你强多了,他吃一个就够了,丫头,可不是谁都能吃到这好东西的,这老猪一半以上的精华可都在这三个肉丸里了。”
阮寅潇听着她三哥的话,知道不吃是不行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出气打了个冷颤,一咬牙就把两个肉丸塞进嘴里,仰头便咽了下去,腥臭的味道激的她一阵干呕。
而丁侯随手把百草胎丢进嘴里,咽了下去,表示这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阮寅潇青着脸,坐在一边,不再说话,努力的对抗着呕吐的冲动。
马三元笑了笑,继续清理手上野猪肚子,最精华的已经去掉了,可这布满“疔”的猪肚也是好东西,至少味道不差。
待清理干净,三人起身离开,阮寅潇已经没了恶心的感觉,觉得胃里返上了一股异样的香味,肚子暖暖的很舒服,小丫头不由得摸了摸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咧嘴傻笑,果然是好东西。
几人一起回到了营地,老许三人已经生好了火,蝙蝠正在搭帐篷,老李守在露出根块的黄精旁。
野猪肚最精华的部位已经剔除了,这剩下的部分,他也不想独享,马三元把手里的猪肚给了老许,让他炖个汤,也算给大家补补胃,老许看着布满疔痕的猪肚,知道这是个好东西,眼睛也是一亮。
招呼了守着黄精的老李一声,让他去火堆旁休息,马三元三人来到了根块旁。
昏黄的根块,透着一些晶莹,有些像是玉石的质地,马三元掏出怀里的灵罗玉鉴,混元眼对着根块就是一阵摩擦,采集在这停留过的这株草还丹的气息。
人与人有的气息差别,同样品种的草药两株之间也会有气息的差异,常人很难分辨,不过这对混元眼来说就轻而易举了。
这黄精再好也是凡物,不能食气而生,而混元眼能采集的只有带有灵的气息,一番动作,马三元掌中平放灵罗玉鉴,钨金针直直的指着北边的一个方向,再也没有来回动摇。
成了!
收起灵罗玉鉴,马三元和丁侯二人便开始对着根块填土,填了一层,马三元让小丫头拿出准备好的参粉洒了一斤进土里,又添上一层土,便带着三人来到的篝火旁。
草还丹食气,但也食参,草还丹往往会将根须缠绕在人参根部,不消一两天人参就会养分尽失,枯死过去,这一层参粉的作用便是让草还丹达到此处后,能多做停留,仅此而已。
这些来之前,马三元对二人都有所讲解,因此往土里添加参粉,二人也么多惊奇。
这些天下来,众人也经历了几次奇异,偷偷看着三人的动作,识趣的没有多问。
这些日子,他们对马三元的脾气有所了解,该他们知道的,这位先生不会少说,不该他们知道的,马三元也懒得说。
篝火的晚宴,初春的傍晚,没有歌舞,也是热闹。
跳蚤穿插其中,一会帮老许搅和一下猪肚汤,一会翻弄下柴火,一会陶醉的深嗅一口烤肉的香气,喉头蠕动。
豹子自告奋勇做起了厨师,平时这活莽牛和老李做的比较多,豹子下厨可是难得。
大熊在一边喜笑颜开,他是豹子的生死兄弟,对豹子的手艺可是清楚地很。
“你们别看豹子很少做饭,就以为他手艺不行,我这兄弟对烤肉可是很有一套,我也没吃过几次他做的烤肉,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滋味,我这口水就有些止不住了。”大熊边说边笑,对着看烤肉两眼放光。
豹子也不谦虚,笑道:“我这也是看这肉好,才难得露一手给大家瞧瞧,先说好等会可别吃撑了,胃胀的难受,我可不负责,哈哈~”
说罢,从包里掏出一包粉末,宝贝似的倒出一些在碗里,眼看到的多了些,急忙扎紧袋口,揣到了包里,有在碗里兑上了一些水,缓缓刷在烤肉上。
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喷薄而出,马三元这般对食物要求不高的人,也禁不住食指大动,喉头蠕动,早已垂涎已久的小丫头更是狂咽口水。
肉经过炭火洗练,本就香气四溢,加上了这一层不知名的调料,更显芬芳,那烤肉滋滋的声响,那一滴滴油脂顺着肉的纹路慢慢滑下,火光映着油光,令人心醉,得此脍炙佳烟火,只羡人间不羡仙。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大熊抚掌大叫,将众人从香味中惊醒。“这是豹子的独门配方,我问他要了好多次,他都不肯给我,香,真香,香死我了。”
豹子也是一脸得意:“这可是我在滇省那边山里找来的一种狗头菇,经过好几道工序,才做出来的,为了这调料,我可进山了好多次,才配出这一小包,可都别向我要啊,要了我也不给。”
“不要这么小气嘛。”
“匀我一些,匀我一些。”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神农架的夜晚星光璀璨,即使林木茂密,也挡不住偷偷溜进来的片片星辉。
晚餐过后,马三元拉开顶上的窗,躺在帐篷里,仰天而望。
没想到将种居然会有守护,草还丹虽说没有神志,但是冥冥中的感应,还是会让它选择安全的地方作为停留处。
族中记载中没有根据将种寻找的草还丹的记录,回去看来得更新一下。
希望下一处不要太危险吧。
第 二十五 章 榕树
第二天一早,众人洗漱过后,马三元安排了一下接下去的任务。
他让莽牛,跳蚤,豹子三人,用红线将这小山丘三面围起来,独留下北面。
保险起见,要围上两圈,红线离地不能超过十公分。
这两圈下来有将近十公里,三人弄好,差不多也要中午了。
典籍记载,草还丹不喜血气,对雄鸡血最是厌恶,触之如电,久触则伤,缠之则定,独留下北面,则是因为北方是这株草还丹的通径,从三处将种的位置来看,草还丹是从北方到达这一处将种的位置。
若是接下去的行程惊到了它,没有及时逮住,它便极有可能回到这里,底下的参粉会让它多做停留不至于到处乱窜,到是用红线将北方一拦,再逐步分割圈内地面,便可瓮中捉鳖。
莽牛三人,一人清障,一人背着线团,一人铺线,三人配合默契,单着亦步亦趋的布置下来,等回到营地也是下午一点了。
大家也不差这半天功夫,马三元索性让众人今天修整,大家养足精神,明天再出发,这么大一头野猪可是带不走,最多带些肉干罢了,今天再待一天,也能多尝尝难得的美味不是。
左右无事,马三元巡了一遍红线的分布,莽牛也抽空在附近采了些鲜嫩的野菜,菌菇,扎实的满足了一番大家的胃。
闲暇的时光总是短暂而美好。
又是一天清晨,天光初亮,众人收拾好行李匆匆出发。
根据先前记录将种的位置,以及灵罗玉鉴所示的方向,草还丹所在的位置就在第二处将种附近。
此去二十余公里,遇山过山,遇水涉水,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偶尔遇到些野兽袭击也都不成气候,进了众人的肚子。
行行走走又是两天,众人到了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林子,林子照旧很密,大多数是石松、冷杉和胡杨。
马三元手掌罗盘再次分辨了一下方位,草还丹喜动,但是将种都是固定的,马三元一将种为基点,每走几公里便重定方向,大致判断出,草还丹游离在这处将种附近一公里处。
而现在,众人距离将种不足三公里。
马三元下令安营扎寨,众人一番休息后,他开始布置接下去的任务。
一声令下,莽牛解下红线,粗略丈量,割下两段十公里长的红线,一段交给了,跳蚤、老李、蝙蝠三人,剩下一段由莽牛、豹子、大熊三人负责。
马三元的计划很简单,他分别给了两队此处将种的定位,两队以将种为圆心,左右两边同步进行,布下红线,最终在另一端合围,依照他的判断,此处的将种即使有野兽守护,也不会距离将种太远,三公里的距离不会惊动它。
并且将种所在之处,除了可能有的守护兽,基本不会有其他大形动物的踪迹,就好比那株黄精附近,除了野猪,几乎没有其他动物的踪迹一般。
如此十人兵分三路,老李一队和莽牛一队,负责布线合围,其余四人,先达到预计合围的终点等候。
再次讲解了一番布线的要求,马三元三人便带着老许先行出发了。
这片林子地势平缓,相信两队合力,到了傍晚就能完成这次的任务了。
那么,明天就是生擒草还丹的时刻。
又是一天临近傍晚,三队人马先后达到预定地点,吃着烤肉,马三元讲解起了明天的安排,这是一个简单的切蛋糕的过程,将这方圆三公里一块块的用红线分割,直至将目标围困在一个小范围,再是擒拿。
第二天一早,丁侯和跳蚤带上队伍中仅剩的百十发弹药的一半,轻装上路,进林探路,二人都是速度快,灵活敏捷类型,极为擅长探查,若是再遇到类似几天前野猪的事件,独自撤退,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林外众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看似放松,实则戒备,万一再生事端,也不至于像上次一般狼狈。
对讲机中丁侯二人,时而汇报,两人并非是直达圆心,而是在林中绕行,路线犹如蚊香一般,直至中心。
“三哥,三哥,我已经抵达将种附近,没有发现猛兽,可以藏匿野兽的洞穴也没有发现,一路上只有一些小型的草食性的动物,没有危险,over”
“马先生,我即将达目的地附近没有发现危险,over”
“三哥,我已经到达目的地所在的坐标,这里只有一颗大榕树,尚未发现猛兽,over”
“三哥,我已经和跳蚤会和,正沿着榕树绕行查探,over”
“三哥,三哥,我发现一株疑似此行目标的草药,和人参很像,就在榕树阴影下面,我拍照传给你,你看一下,over”
话音刚落,口袋里手机叮的一声,马三元掏出来一看,图片上显示的一株植物,头上绿果,长颈,其下十二枚掌叶,每片掌叶分五叶,正是草还丹无疑。
将手机递给阮寅潇查看,小丫头看过后传递给其他人。
“猴子,你和跳蚤可以返回了,照片的确是此行的目标,不要惊动它,汇合后,我们集体行动,over”
马三元接过老李递过来的手机,招呼众人检查好行囊。
半个小时后,丁侯和跳蚤与众人会和,丁侯引路,众人开拔上路。
集体行动和单人行动,尤其是和丁侯跳蚤这般的强人相比,毕竟是有差距的。
一小时后众人到了榕树附近百米开外。
透过林间的缝隙,马三元看到了这株榕树的样貌,粗略估计,高达四十多米,独立在众树之外,华盖茂盛,冠幅广展,气根垂立,或是扎进土里,或是悬在半空,胸径五尺有余,树枝强壮有力,张牙舞爪,千姿百态。
这大树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巨大的西蓝花,遮天蔽日,以其为中心方圆百余米都在他的阴影之下。一木成林,由此可见,不是一句虚言。
再向前行进一段,马三元接过丁侯递过来的望远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开始寻找,榕树吸收养分的本事非同一般,往往一颗榕树的所在,他树荫下树木不存,仅能剩下一些生命力务无比顽强的野草。
这株大榕树下也是灰褐一片,偶尔能看到一些绿,马三元透过垂立的气根找了一番,终是看到了那株能命甲子的神草,迎风而立。
呵~这么快找到目标,这可比切蛋糕来的快许多。
把手里的望远镜交给老许,让他继续监视草还丹,其余六人,依旧分成两队呈圆形,开始布下红线,草还丹若有异动,便让老许及时通告。
马三元,丁侯,阮寅潇三人则是先他们一步绕着大榕树开始查看,先前丁侯已经用红外夜视仪探查过,这附近没有动物的热能反应,但是马三元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也许这树下还隐藏着些什么。
一圈逛下来的确也没什么发现。
红线布下,众人分成两队,马三元三人加上莽牛老李老许一组,剩下人一组,分别从左右两方,向着中心进发,一边行走一边再次布下红线,在这大树的主干处会和,将这方圆百余米的小蛋糕再次一切为二。
“马先生,那株药不见了。”行至半程,负责监视草还丹动向的老许汇报道。
同时另一边也传来消息,看不见神草了,知道此时除了马三元外的几人,才真正相信,这东西虽然是植物,但的确会“跑”。
马三元让两队负责监视的人员继续搜寻,其余人照旧布置红线在,主干会和。
小圈已经画好,刚才马三元绕着榕树,逛了一圈,也检查过地上红线,没有问题,他相信草还丹逃不出这个圈。
天气本就清凉,在大榕树的阴影下,更显的阴冷。
又走出十几米,老许汇报道:“马先生,找到那株药了,在榕树主干旁。”
还不带马三元开口,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传来,就如同蛇穿梭在草丛中的声音,声音细微而密集,众人警觉,四下查看,却没发现任何异状。
嘭,一阵重物落下的声音,想起在三米之外,几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手脚发凉,干瘪的皮毛,夹杂着一些惨白,赫赫然是一具骸骨!
骸骨风化严重,噗一落地,便化作了了一地的残渣,碎骨溅起,只有那双角,还能证明这时一头羊。
接二连三的骸骨砸落,众人抬头,只觉得这天都在跟着蠕动,让人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伴随而至便是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就像是鞭子抽在空处,清脆响亮,让人头皮发麻。
榕树垂下众多气根,像是条条灵蛇,或是蠕动,或是抽打,或是缠绕,或是舒展。
这是怎样一副场景,榕树华盖方圆过百米,气根数以万计,整片天空都像是长满了触须,抬眼望去只剩下正在掉落的骸骨和异常诡异恐怖的触手,呜呜央央,密密麻麻,看的人浑身发麻,遍体生寒。
“所有人脚下别动!”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马三元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双手急忙按在他身边的阮寅潇和丁侯肩膀上,阻止他们正要抬起脚步。
可惜!
迟了!
除了马三元、阮寅潇、丁侯三人,其他所有人都四散向后奔逃,企图脱离这片阴影。
这一番动作,好似给到了所有气根信号,蠕动的天空,变幻出了狂风暴雨,在这一片空间肆虐。
风云变幻就在那一刹那,只是一个照面,莽牛,大熊,蝙蝠三人就被呼啸的“鞭子”抽飞,只能倒在地上挣扎,老许被捆成粽子吊在半空,他死命的蜷缩起身子,才不至于连呼吸都不能。
跳蚤,豹子,老李三人动作较快,抽出狗腿刀就是一番乱砍,可是几把刀哪里抵得过漫天的鞭子,抵抗不过几秒,在三人的怒吼声中,他们也被捆了结实吊在树冠,晃晃荡荡。
此时压低身子,避免被抽中的马三元,才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倒在地上的,都不要动!”
可惜地上三人都被夺了心智,耳朵里那里还听得清楚马三元说了什么,大熊和蝙蝠刚刚起身,奔出两步,遍布了其他人的后尘,唯独三人里距离马三元最近的莽牛,只是站起身便僵在原地,数条气根从他身边擦过,他也只是蹲下身子躲避,不在挪动脚步。
前后不过十几秒,原本胜利在望,志得意满的队伍,如今近乎全军覆没!
第 二十六 章 探气
一行十人,从进入神农架的写意自在,到狼灾的疲于奔命,再到野猪之害,众人已经再三谨慎,如今终于是栽在了一株树上面,何其讽刺,不是猛兽,不是沼泽,不是天灾,这就是一颗巨大的榕树!
马三元此时也有些不得其解,作为一个寻灵人,什么诡异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但是这株榕树张牙舞爪的状态,让他有些接受不能,因为这只是一颗普通的树,它不属于灵物,它不是异物,仅仅,只是仅仅一颗再普通不过的树!
“所有人,树上的所有人,不要大力挣扎,慢慢放松。”基于目前的情况,马三元传达着他自己的意思,至于这些人现在还能不能听进去,没人能保证。
不过至少老许是听进去了,或许是他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因此他也不再用力,不再动弹,慢慢的他能感觉,这些气根捆绑他的力道在减小,虽然没将他松开,但也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老许奋起稍稍恢复的一些,大声喊了一句:“都听马先生的,不要大力挣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这一句话仿佛耗空了他仅剩下的力气,只剩下沉重的喘息。
不管怎样,不说这榕树为何如此神异,这毕竟是一棵树,视、听、嗅、味、触五感,树木最多只有触感,其他四感即便是有,也为弱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如此,榕树的气根能捕捉到众人,多半是因为刚才逃跑时脚步的震动被感应到,马三元三人没有动作,便没有被气根针对,就是很好的一项证明,事实也正是如此。
理论上讲,只要地上几人,脚步足够轻,应该就能慢慢走出这片大树的阴影,但是具体要多轻,那得要做个测试。
于是~
马三元随手掏出手机扔出了十几米~~
伴随着一条抛物线手机落地瞬间,几条气根蜂拥而至手机处,横扫甩打了几下,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随后便只是蛇虫一般蠕动蜿蜒着。
看来要轻轻走出去是不可行了,而且很多气根都垂到了地面,匍匐前进也不是个好主意。
冷静是面对危险时一个人最好的修养,越是危险便越是要冷静,毕竟已经如此危险了,冷静都想不出好办法,难不成胡搅蛮干就会做得更好吗?
判断了一下目前的形势,马三元首先需要确认其他同伴目前的状态。
遂~
“上面的,没有大碍的喊一声。”马三元大声喊道。
伴随着风声,一连六声轻啸从“蝉蛹”中响起,由此证明树上几人此时只是受困没有多大的危险,当然困成一个粽子荡秋千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而且还是离地几十米,大熊和豹子还是头下脚上。
不过这些气根还算厚道,仅仅是将他们捆住,没有摆出几个“大”字,或者“木”字。
得到了安全的答复,马三元最后一点顾忌也就此消除,这些人里,只有他面对过比较棘手的特殊事件,要想逃生也只能靠他想办法了。
马三元一边分析当下的形势,一边安抚身前的阮寅潇和丁侯二人。
对于这类特殊事件,普通人的见解,往往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这主要是因为者处于他们的知识盲区,就好比一般人没办法和医学博士讨论心脏移植手术应该注意些什么一样。
因此他安抚了两人之后,没有让他们参与如何解决当下困境的思辨当中。
目前已知的是这就是颗普通的榕树,它依靠地面的震动来感知生物的动向,进而捕捉,它会根据猎物反抗的程度,来调节气根的力度,现在能得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些。
不管是捕捉还是蠕动,都不能改变马三元对这是普通的大树的判断。
马三元基于两方面的得出了这个结论,其一,家传的寻灵宝鉴流传至今不知多少年了,里面记载的灵作、异兽、灵物不计其数,马三元通读过,确信没有榕树模样的灵物。不然寻灵宝鉴没有记载的概率实在太小。
其二,在灵罗玉鉴失效之时,马三元施展过寻灵术,百里内有灵物的存在逃不过他的探测,更何况是如此大一株,然而他感应到的灵物反应最大的,只有草还丹,这处仅仅是将种,仅有草还丹的气息。
那么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要么是地下有异物操纵着榕树,要么是树干中有异物,被榕树完全裹挟,如此才能屏蔽了气息,给他一种方圆百里只有草还丹这一株有些其后的灵物的错觉,或许~
马三元看了一眼榕树主干下的草还丹,或许这一切的变化还是和草还丹有关,但是典籍中从未记载草还丹还有操纵植物的能力。
毕竟但凡是个正常的寻灵人,总有自己的手段,不会像他们这样以普通人的方式去捕捉灵物。有些对寻灵人来说可能无关紧要的能力,也就不会被记载了。
最好别让我发现这是典籍漏记造成的失误,不然等我回去,我给对着祖宗排位好好说道说道,这特么少写几句话,差点害死我,马三元暗暗心道。
为今之计,只能施展探气之法,看看这榕树的的神异从何而来了。
说干就干,马三元咬破拇指,涂抹在双手食指和无名指只间,随后屏气凝神,聚精于眼,结了一个内八卦手印,置于眉前三寸,双眼透过染血的指缝,向外看去。
一套动作看着流畅帅气,实则充满无奈。
哎~想我马三元,五岁便能施展探气术,毫不费力,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却落的个担心施展不成的,又是结印,又是流血,要是被相识的见到,指不定会被笑成什么样子。
幸好猴子和潇潇没看到,也不会传出去,让他面子上好过点,不过莽牛在一边瞪大了眼睛瞅的起劲,让马三元的脸色有些泛黑,嗯~要不要干脆直接弄死他?
完成探气术后,马三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查探大榕树。
不一会儿,马三元嘴角抽搐着解开手印,脸色更黑了,甩了甩略微有些晕眩的脑袋,按压着两边的太阳穴,虚弱的扶上身前丁侯的肩膀,闭上双眼,深吸了两口气,心里叹了一句:“祖宗啊,这回你可害惨你的子孙了。”
从内八卦手印中看去,分明是草还丹的气息从根部流入的大榕树之内,侵染了整颗榕树的每一寸每一耗,草还丹的根缠上大榕树的根,将榕树的触感,变成了自己的触感,简单来说,是草还丹操纵着大榕树的动作。
至于为什么没有草还丹可以操纵植物的记载,马三元略微一想,也能理解了,或许之前的草还丹,被捕获前也想反抗,奈何不是所有植物都有这般柔软的气根和藤蔓可供它操纵。
气息的操纵并不能改变植物的特性,如若草还丹气息侵染的是一颗松树,它能做到的,也许只是令松树的针叶动一动了,卖卖萌,寻灵人都未必能看出异样,说到底,草还丹的气息只是一种刺激,并不能改变植物的质地以及性质。
如此没有相关草还丹操作植物的记载也就情有可原了,它是把好枪,可惜从来没找到过合适的子弹啊,那这把枪也就是块废铁。
而现在,很显然草还丹与大榕树的搭配,可谓是天作之合了。
马三元可能是见证了前人所不曾见过的场面,足以让数百年不曾更新的寻灵宝鉴上再添加上一笔,而代价就是他有可能栽在这里。
惆怅啊~
既然已经知道了前后因果,那接下去就解决它。
“猴子,原因查出来了,这接下去就要看你的了。”马三元一改常态,一本正经的道。
一听有了解决的办法,丁侯立马来了精神:“三哥,你说,需要我做什么,保证完成任务,再站下去,我腿都要僵了。”
马三元指了指四十米开外大榕树底下的草还丹,道:“猴子,看到了吧,那株大药。”
这大榕树,悬挂着众多的气根,但更多的气根却是扎进地里,已经硬质了,一动不动,如林一般。
丁侯脚不能挪,透过茂密的气根,半转着身子,吃力的伸长脖子才能从众多的缝隙中,瞥见半株大药。
阮寅潇也好奇的朝着那个方向使劲瞅,两个脑袋都快贴在一起了。
“三哥,看见了!然后呢?”丁侯拧着脖子吃力的道。
“看见了啊,那就好。”马三元搓了搓手掌,笑的有些腼腆,“锋刃你带着吧,来一刀,射出去,把那大药给我砍了。”
呵~开什么玩笑~
丁侯脸色一僵,立马站直了身子,无力的甩了甩手,从指缝中变出一把一寸多长漆黑的刀刃,凑到马三元面前。
“三哥,我估摸着,我可能是搞不定,要不你来?”若是站直了身子,正面对着草还丹,丁侯姑且还能试试,锋刃飞出四十米,斩了它,现在看着它丁侯都得拧着,还要正中目标,纯属扯淡。
咱三哥现在可是靠脑子吃饭的,这种事,他怎么能干,马三元摆了摆手,推开面前透着寒光的刀片,笑笑:“飞刀,你是专业的,我可来不了,要不猴子,你试试看?有十三次机会呢。”
丁侯翻掌收起锋刃,无奈的道:“三哥,这个我真搞不定,别说十三次了,就我这样子三十次都搞不定。”
“哎~”马三元拍了拍丁侯的肩膀,叹道:“猴子,你看,你平时飞刀练得不够勤快吧,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以后别瞎跑了,有空多练练刀。”
丁侯顿时脸色涨红,然后转黑,指节捏的咔咔作响,恨不得在他三哥脸上来上一拳,这是多练练能解决的事吗?
小丫头站在那里,一脸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这两位哥哥还有心情打趣,心是真大~
“马先生,我这有枪,要不用枪试试?”不远处的莽牛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挠了挠头道。
第 二十七 章 哀声
枪的确是一大杀器,准头比飞刀来的强很多,马三元的枪法也是出众,这的确也算是个好主意
不过。
“用枪是不行的,我没把握一枪命中,要是一枪不中,子弹打到地面的震动,足以引起气根的注意,到时候只怕这株大药再次移动,我们连看都看不到了。”马三元解释道。
一部手机落地都能引起草还丹的反应,更何况是子弹打在地上,丁侯的锋刃则不然,轻薄锐利,即使一击不中插在地面,也是悄无声息,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难不成,只能等草还丹,呆够了自己离开?
这显然不现实,这洒落一地的骸骨就是证明。
树上六个荡着秋千,树下四个在玩木头人,这尴尬的气氛中,透着一些喜感。
过了片刻,阮寅潇好像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索了起来,马三元来了精神,以为这小姑娘突发奇想有了什么点子。
谁知这丫头掏出手机对着天上一阵猛拍,觉得拍照还不够,还开始录像了,嘴里还嘟囔着:“差点忘记了,这个得记录一下,这可是难得一见。”
马三元嘴角直抽抽,仰头看了看这难得的奇景,的确难得一见。
又低下头环伺了一周,一片骸骨,满目疮痍,回头看看身后,十米外的一个背包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本是莽牛背着的背包,莽牛跑的时候丢在地下,假如没有记错,那准备装草还丹的玉匣子应该就这这个包里。
本来这匣子是老李负责保管的,分组时交接给了马三元这一队,莽牛负责保管,相对而言马三元这一队在草还丹的正面,可以更快的逮住草还丹,莽牛带着匣子以便于逮住后更快的保存。
马三元转过头,看向前方,大拇指抵着下巴,食指中指并拢按压着太阳穴,若有所思,脑子里盘算着这新出的计划的可行性。
恍惚间,他眼角好像看到了斜前方远处百余米外出现了一抹白色,一道浓烈的杀机,刺激着他不得不盯着那白色看。
相隔百余米四道目光,在半空中碰撞。
“吭~”
阮寅潇身子一颤,手上的手机滑落,幸好身边的丁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这熟悉的吼声,无限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阮寅潇和丁侯身后的马三元,刹时间,脸上密布狰狞,眼神中凶光炸裂,牙关紧咬,浑身毛孔大张,瞳孔中一抹血色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你来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逼我啊,你这是逼我拼命啊!
一股难以言语的气息刺激的丁侯浑身僵直,心跳骤停,嘴巴都吸不进空气,有大恐怖,他感觉到他的身后有大恐怖,无可抵御无法对抗的大恐怖,这种感觉,只有在他八岁的时候,被一只豺狗压在身下,利齿摩擦到他的脖子,即将咬断他的喉咙的时候,他才体验过。
那次之后,丁侯虐杀了百余只疯狗,才逐渐走出阴影,而身后的这股气息,让他再次感受到了绝望,这种气息,这种绝望,这种颤栗,只有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的人才能体会到。
像阮寅潇便是浑然不觉,只是感觉身子有些冷,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双臂。
对于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猛兽对这种气息最是熟悉不过,相隔百余米,树荫外的驴头狼低沉的嘶吼着,却是踌躇不前,也不知是察觉到了阴影下的危险还是震慑于马三元散发的气机。
隔空对视片刻,马三元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也许还不到我拼命的时候。
随着他双眼的闭合,他身上撒发出来的气机迅速消减,一口逆血涌上喉头,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再次睁眼,马三元已经恢复正常,拍了拍身前丁侯的肩膀,“猴子,莽牛”他张开口带着一嘴的血腥气。
“嗯?”随着身后气机的收敛,丁候的身子逐渐恢复,肩膀上的重量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只是这一声来自喉咙深处的回应,还是显得沙哑的厉害。
“给我开枪射它丫的,不求打死它,必须把它引到阴影里,不然就是脱困了,危险也不见得比现在小。”当然也得看看它们俩谁更强,若是大榕树困不住驴头狼,再拼命也不迟。
感受到对面气机的衰落,枪声响起,被子弹打中的驴头狼,狂性大发,怒吼着奔进了榕树下的阴影。
马三元紧紧盯着驴头狼,若是驴头狼能冲进他身前二十米,他会毫不犹豫的拼命,哪怕后果是他有极大的可能伤势再次爆发,能不能活,那就要看天了。
驴头狼奔行起来,前臂以指关节着地,而爪子往手腕方向弯曲,这样的奔跑方式更像是猩猩,速度却极快,此时的驴头狼腹部小了许多,应该是刚生产过。
照理来说两个不同的生物存在生殖隔离,或许所谓的驴头狼和白狼之间的关系,就好比驴子和马一样吧。
狂暴的怪兽,冲进了榕树的阴影之下,巨大的震动,引的无数的气根抽打而至,驴头狼左行右闪,穿梭其中,偶尔有触须鞭打在其身上,引起它阵阵狂吼,却不能撼动它的脚步,这和莽牛等人一个照面便被抽飞,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几个照面驴头狼便冲进了将近半百米,气根更加密集了,空气中的呼啸声连成一片,配合着树下低沉的嘶吼,阴暗凄冷的环境,气氛显得异常的可怖。
再穿梭几步,哪怕以驴头狼比狼更快,更加灵活的身躯,也无法前行了,一米多长的前肢挥舞,十几公分的爪子利刃一般,挡在前方的气根被一挥而断,众多的气根竟让挡不住它的一挥一咬。
虽然这怪兽个头要比几天前的野猪要小上一圈,但是马三元毫不怀疑,如若两者对上,不出几个照面,定然是野猪惨死的结局
这气根的韧性马三元可是见过,豹子几人拿着大马士革钢狗腿刀,一刀下去也就是能砍断一两根,到了第三根便被卡住了。
驴头狼的挥爪,丝毫不弱于钢刀的挥砍,再加上它身子敏捷,力量强大,甚至尤有胜之。
现在几人能做的,除了看这凶残货的表演,也就只能来几枪骚扰一下了,以期待能给他增添一些伤势。
若不是没有火箭筒,马三元都狠不得给它来那么一下子。
螳螂在蚂蚁面前是觉对的王者,但如若是面对蚁群,螳螂最终的下场无非也是一顿大大的每餐,驴头狼攻击迅猛,力量强悍,只不过他的武器毕竟只有一双利爪和一张鳄鱼一般的巨嘴。
惨痛的现实早就告诉我们,冷兵器在一对无数的战场上,只能逞一时之勇,即便敌人未必那么强悍,也架不住你不是千手千眼。
当气根的数量足以影响到驴头狼的速度,当不知退缩的抽打足以让驴头狼产生伤痛,它的结局只是等待时间推移后的失败。
在猴子和莽牛的骚扰下,在触手连绵不绝的挥打下,驴头狼能支撑了将近三分钟,已经证明了这只凶兽的强悍,无数的气根缠绕住了它的身躯,它的双爪和巨嘴依旧没有停止反抗。
野兽的凶性和近在眼前的仇人,让它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它要做的就是尽一切的努力厮杀。
怒吼的声音不再那么洪亮,其中夹杂了浓重的喘息,愤怒中带着深沉的悲哀,那是明知道仇人近在眼前,自己却已经无力的悲哀。
这一场战役,大榕树已经胜利,驴头狼的身子在大榕树的拉扯下越升越高,丁侯和莽牛的子弹也已经耗尽,不用拼命了,马三元松了一口气。
从即将捕捉到草还丹的略略欢喜,到众人被大榕树袭击的惊骇,到想出解决办法的轻松,再到驴头狼出现的孤注一掷,最后驴头狼被困的放松,连续的情绪剧烈波动,马三元在这刻大脑有一丝丝的空洞感,带着一点点的疲倦。
白狼为了待产的母狼狩猎众人,白狼没有错。马三元几人为了活命,杀死了白狼,他们也没有错。驴头狼为了伴侣的死追杀众人,它也没有错。
那么到底是谁的错?
马三元的圣人时间没有维持多久,意想不到的状况再一次发生了。
随着气根缠绕的越来越多,驴头狼也被吊起的越来越高,驴头狼反抗的力气也开始逐渐减小。
它能活动的仅剩下一只爪子和一张巨口了。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树上的六个茧子相隔是如此之近,近在咫尺的仇人的味道,让已经疲惫的驴头狼再次狂性大发,巨大的茧子被它撑的往外一扩,殷红的鲜血透过气根结成茧子滴落。
一声狂吼,仅有的爪子,宛如狂蟒一般,生生伸长了半米,爆射而出,扣住前方的茧子猛地向它拉近,鳄鱼般的巨口一口咬中,几下咬合茧子破碎,大量的鲜血混着浑浊的液体,挥洒下了地面。
裂成两半的茧子挂下两段四五米长的肠子。
茧子中的人临死也只发出一声,悲惨欲绝的“嗬~”,便没有了声息。
“吭~”
这一声吼叫好像是在为白狼哀悼,尤为的高亢深长,久久不绝,吼声落下,驴头狼的爪子无力的垂下,放开了抓着的半边茧子,本是昂扬着的巨大狼头也缓缓低下,气根缠绕,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子。
附近几个茧子,或许透过缝隙看到了,或许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哀声四起~
第 二十八 章 玉匣子
一行十人在这半个月的历险中,终于发生的伤亡。
这次伤亡来的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不可思议,又是让人如此的无力,甚至没有给到众人一丝抗争的余地。
一路上的艰难困苦,生死与共,哪怕大家都是陌生人,也生出了友谊,人活着的时候可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等到真的死了,活着的人哪能真的把生死看淡?
真正能把生死看淡的,不是离生死太远,便是离生死太近。
从声音上判断,那边挂着的五人,少了孙有福,其中最悲伤的莫过于和孙有福相识多年的李宗城了。
二人本就组队进山多次,孙有福对李宗城就像弟弟对大哥一般,反之李宗城也把他当弟弟看。
春日的阳光照不进这片硕大的阴影里,只剩下中年男人的哀嚎,这悲伤来的这么大,悲声中仿佛能听出二人相识甚久,也许二十年,也许三十年。
越是突然,这一份情感爆发的越是宏烈,喜悦是这样,悲伤也是这样。
死者已矣,生者还要前行。
蝙蝠的死,的确给到了树下几人一些震撼,但目前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脱离当下“木头人”的局面。
“猴子,包里还有酒吗?”马三元问道。
“还有两瓶。”
马三元点了点头,又问阮寅潇,“潇潇你这里纸巾不缺吧?”
小丫头虽然觉得她三哥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她知道三哥可不是要就着酒抹着眼泪哭一场,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的,三哥。”
“好!”
舒了一口气,马三元半转过身子,侧对着斜后方的莽牛,声音低沉着道:“莽牛,接下去我有个计划,你是计划的关键,我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莽牛一拍胸脯,“没问题,马先生,您说!”
马三元一指十米开外地上的背包,道:“莽牛我需要你把那个背包拿给我,它可能就是我们脱离目前困境的关键。”
莽牛一怔,却没有任何踌躇和疑问,只有令行禁止,沉声道:“好。”
那个背包,距离莽牛有个四五米,而莽牛距离马三元有个七八米,可以说,不管莽牛如何将背包交给马三元,他被气根攻击,乃至被吊到半空这都是必然的。
但是他没有多问,只是执行。
“马先生,我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
说完,莽牛扭了扭脖子,弓下身子,猛地窜了出去,身边不足三米的气根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他落脚的那一瞬间,紧随而动。
四米多的距离,莽牛跑了三步,抄起地上的背包,脚下就是一拐,向马三元那边而去。
十几根气根如影随形,一道鞭子抽到了莽牛额头,鲜血渗出,迷了莽牛的眼睛,他双手护着背包,没有抵挡,也没有躲闪,鲜血遮不住他坚定地目光,他只要尽量离马三元近一些。
又跑出几步,四面而来的触手,已经没有办法让他继续前进了。此时他距离马三元还有四五米,背包抛出,“马先生接着!”
扔出背包后,莽牛抬手护住了脑袋,蜷缩成一团,没有再多做抵抗,又一个茧子升上了天空。
时刻关注着莽牛的马三元,接住了背包,快速的压低了身子,免得被这股冲击力,移动了脚步,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自他脚下而生,仿佛抵消了下压的冲劲,没给地面增加一丝压力,要知道玉匣子加上里面的沙姜黑土可有个几十斤重。
马三元长呼一口气,嘴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了,受到行的动作却不见缓,解开背包,取出玉匣子,将里面沁了血的沙姜黑土倒出了一半在包里,便合上匣子,将匣子丢出去老远。
引动一片的气根。
这匣子从来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里面沁了雄鸡血的沙姜黑土,因为草还丹厌恶这东西。
接过丁侯和阮寅潇递过来的酒和纸巾,马三元润湿了纸巾,在里面放上姜砂黑土,做成了简单的沙包。
这沙包没什么攻击力,但可能就是解决这次危机的关键武器。
不一会儿,十个沙包就全都做好了,酒瓶子里还剩下一些酒,几乎从来不喝酒的马三元,猛地喝了一口,辣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从催动探气术开始,他的身子就陷入了虚弱,强行催发体内的气机,又收回,几乎让他晕厥过去,已经有些站立不稳,全仰仗着扶上丁候的肩膀才缓过来。
平稳接住这几十斤的背包,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药草,后面的动作都是靠意志撑着,他已经有些看不清前面的景象了。
强撑着把十个沙包交给两人,“猴子,潇潇,后面就看你们了,朝着树根,朝着草还丹,给我狠狠的砸!”
语毕马三元再也支撑不住了,他花尽最后的力气,向后一跃,尽量的远离身前的两人,重重的落地后,卷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气根如约而至,又一个茧子升上了天空。
至此十人小队只剩下了阮寅潇和丁侯二人,解除危机的希望全都压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马三元的提前退场,给到两人的震动远远大于其他七人的陷落。
三哥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一个神奇的人,有着无数他们所不知道的奇异知识,有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手段,他们见识过马三元面对一切的淡然,见识过他仿佛可以掌控一切的魄力,也见识过他虚弱时依旧的处变不惊。
这让两位在各自领域的执牛耳着由衷的放心将一切交给马三元来处理,他们只需要听之任之,安心的担任着弟弟妹妹的角色,即便是这次近乎陷入绝境,他们也未必有多担心,因为三哥还在。
而现在马三元把这一份重担托付给了他们,这时他们才恍然惊觉,这副担子真的很重,这是抓着剩下九个人的命脉,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全军覆没,而最后一丝希望,就在他们手中。
舒展了一番傲人的身姿,阮寅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拿出两个“沙包”将剩下的就给了丁侯,笑着道:“侯哥,这有四十多米呢,我可仍不了这么远,也仍不了这么准呢。”
“我帮你引开一些障碍,剩下的,侯哥,可就只能靠你了,那你可要救我啊。”阮寅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小丫头抬头看了看挂在半空的茧子,又道:“现在三哥指望不上了,侯哥,你可要照顾好我哟,不然回头我就找三哥告状呢。”
丁侯抿着嘴唇沉默不语,不一会儿又笑了,“潇潇,你放心,我多要面子,要是三哥骂我了,我面子上可过不去,怎么的也不会让你的得逞的。”
阮寅潇笑的更灿烂了,“侯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一定!”
随后,阮寅潇便冲了出去,于是那些闻到味道的鲨鱼又来了。
其实阮寅潇的身手还算不错,三五个成年人近不了身。只是两个哥哥把她保护的太好,让她平时没有展现身手的时候。
向左前方跑出五六步,躲开了抽打过来的鞭子,小丫头奋力丢出两个沙包,可惜准头差了很多,“侯哥一切靠你了。”最后喊了一句,便没了声息,又一个茧子升空了。
马三元和阮寅潇的陷落,让丁侯的指节捏的有些发白,如今地上只剩下他了。
所有的生机全系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丁侯是个坚韧的人,是这一代盗贼界的魁首,从小被几位师傅魔鬼式的教育,让他拥有无与伦比的信念,现在肩上的担子很重,但还压不弯他的脊梁。
重整精神,丁侯解下身上多余的东西塞进背包,扔出老远,左手揽着八枚弹药,活动着右臂的关节,从手指到手腕到手臂到肩膀。
草还丹在他的左前方,不侧着身子根本看不到,丁侯的左手比普通人灵动很多,鲜少有人能比得上,但是他惯用的还是右手。
他是在场众人中速度最快的,也是最灵活的,通过对气根的移动速度和密集程度来看,他有把握在十米之内畅通无阻不被近身,二十米之内不被气根缠住。
而往前二十米,距离草还丹便不足三十米了,三十米之内,是丁侯锋刃的最佳射程,换做沙包也是一样,即便没有锋刃那般的精准。
在使用沙包还是锋刃指间,丁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还是用沙包,锋刃或许可以斩断草还丹在地面的草茎,但是会不会让它换个方向再次隐藏,他没有把握。
而沙包中沁了血的姜砂黑土,虽不会伤了草还丹,但必定会让它远离榕树的根部,解除他对榕树的控制,那么这次的困境便是解除了。
既然这是唯一的办法,那么便来吧!
背包落地的那一刻,丁侯屈着一臂,向前冲去,瘦小的身躯在漫天的触须中,横转腾挪,飘忽不定,时而踏出一步,还未落地,便换了方向,速度全开下的丁侯,仿佛拉出一连串的残影。
不管丁侯如何移动,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远处的那株草药,一有可乘之机便丢出沙包,却每每被,前方无意识摆动的气根扫中,改变了方向。
随着距离的缩短,丁侯还是挨上了几鞭子,抽击的力度之大,让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哪怕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卸力,身形也有些不稳了,手上的弹药还剩三枚。
又几个晃身,已经距离草还丹不足三十米,丁侯向左踏出两步,脚下一个急停,深屈,猛然发力,丁侯压低了身子,向后一个鱼跃,整个身子横着向右边飞出,划出一道弧线,他和草还丹之间一条清晰的路径出现了。
右手急甩,三枚弹药,连珠而出,两柄锋刃无声的出现在他的双手指间,丁侯面带微笑,最后的希望已经脱手了,要是还不成,三哥,潇潇妹子,我也来陪你们做空中飞人。
沙包飞出一个干净利落的线条,在击中榕树根部的前一刻,无数气根向丁侯缠绕而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砰,在这漫天的呼啸声中,这一道小小的撞击声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丁侯脸上的笑容放大,显得那么灿烂。
第 二十九 章 劫后余生
在这一刻,一行十人都被气根缠绕,无一幸免。
纸糊的沙包,撞击在树干上,爆出一团沙尘,黑中透着暗红。
砰,砰,又是两声,第一捧沙土尚未落地,又是两朵暗色的花炸开,沙土淋了树下那株大药一身。
草还丹好似受惊的小鸡,触电一般,十二片叶子齐齐抖动,,根茎摇摆不定,一个模糊,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这一个刹那,漫天或是蠕动,或是抽打,或是缠绕,或是舒展的气根,失去了灵魂,都静止不动了。
刚刚被缠满触手的丁侯感觉浑身一松,落到了地面。
成了!
落地的丁侯第一时间便赶到树下,抓起地上红黑色的泥土,在榕树根上围了一圈,如此即便是草还丹杀个回马枪,也靠近不了了,至此丁侯这一口气才算完全松下了,也幸好草还丹再如何神异,也只是一株植物,没有灵智,不然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草还丹的离开,让空中的众人绕成茧子的气根不在有力,解了开来。
最先落地的是蝙蝠的两片尸体,血花炸裂。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丁侯一惊,大榕树高四十米,这些茧子都在树冠的底部,少说也有三十几米,其他人倒是好说,至少都是清醒的,可以抓着气根慢慢下来。
但是!他三哥最后跳出去的那一刻,身子软倒,貌似是晕过去了,要是气根松开~
一想到这里,丁侯冷汗都下来了,眉角直跳,好不容易驱走了草还丹,解除了困境,要是他三哥最后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幸好,有些气根结成茧子的时候打了结,散开的不快,丁侯立马跑到马三元的茧子下,抄起两根气根打了个简单的结,如此反复,一个漏斗形状的大网算是编织好了,树上的茧子垂下十几米,也完全散开了。
丁侯摆荡着气根织成的网子,左摇右摆,减缓了马三元摔落的速度,终于在网底接住了他,没有造成多少的损伤。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丁侯挥手斩断气根,把马三元放到了地面。
其他几人也陆续顺着藤蔓爬向了地面。
落地之后,阮寅潇第一时间便来到马三元身边检查了一番,看他呼吸正常,知道他仅仅是晕了过去,长呼出一口气,刚才在半空中,小丫头看着马三元的茧子散开,马三元就这么顺着气根落下,吓的半死,幸好没有事。
阮寅潇看着身边的丁侯,压低了声音,幽幽的道:“侯哥,我刚才可都看到了,你在树干底下愣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让丁侯额头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看着丁侯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小丫头又灿烂一笑,轻松地道:“幸好侯哥反应的快,不然三哥就摔死了呢。”
看着小丫头的笑颜,丁侯的冷汗冒的更厉害了。
“嗯~”伴随着一声鼻音,马三元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身边的两人,由衷的一笑。
两人看着醒来的马三元,也都开心的喊了一声三哥,但眼中依旧残留着一些担心。
马三元示意两人扶他坐起来,众人陆续下了地,唯独老许或许是真的年纪大了,或许是被气根抽打伤到了,还在慢慢向下爬。
对面四人,看着摔落在地上的两节尸体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悲重。
事事本无常,唯可叹奈何。
杀头狼的是丁侯,偿命的却是孙有福。可这又能怎么样呢?谁又能去恨丁侯不成?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早就没有了那些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幼稚想法。
头狼捕猎,死在了队伍手里,驴头狼来复仇,杀了十人队中的一人,只不过这个人凑巧是蝙蝠,仅此而已。
“猴子,你去看一下吧,再确认下那驴头狼是不是死了,这个凶货要是不死,我们就还不算安全。”马三元看着几十米外,冷静地道,语气里透着疲惫和虚弱。
包裹着驴头狼的茧子厚重,不少气根都打了节了,现在还吊在二十多米的空中,掉落一节卡顿一下。
“好的,三哥。”丁候向着另一边的四人走去。
莽牛自觉地走到老许握着的气根之下,他看得出半空中的老许有些吃力。
“都来帮老许一把,老许还没下来!”莽牛朝着另一边兀自喊了一句。
那四人这才惊觉地面上还少了一人,李宗城和跳蚤连忙跑过来帮忙,用的和丁侯救马三元一样方法,编辫子一样,在众多气根中制作出一个又一个的缓冲节。
豹子和大熊本也想来帮忙,被丁侯拦下,朝着头顶巨大的茧子指了指,两人随即醒悟,三人在几个包裹中搜寻了一阵后,一阵枪响,再次在这片树荫下响起,目标便是空中的驴头狼。
眼看老许就快落地,老李招呼了一下莽牛和跳蚤,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也去那边帮忙吧。”
成年人的世界里,就是这样,哪怕你很伤心,也要扯出一个笑容,让其他人知道,你还好,让他们安心。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便去帮忙了,驴头狼毕竟是大患。
阵阵的枪响,没有引起驴头狼的反馈,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这一团已经散开大半的茧子里的驴头狼也下落的越来越快,待到了离地十米左右,这具白色的庞然大物自由落体,轰然落地。
枪声越发的密集,白色的皮毛上泛起了朵朵梅花,等到子弹已经射完,也没看到这凶货有丝毫动弹,十几米外的五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查探一番。
这一番枪击打下来,活的也给打死了,这巨兽缩成一团,子弹打上去也是一动不动,照理来讲,应当是死透了,但是几人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心,或许是在附近断裂成两节蝙蝠的尸体,让几人就是没办法轻易放下戒心。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掏出狗腿刀和匕首,也不管什么近身兵器不近身兵器的,留下一把备用的,其他的一股脑儿的奋力甩了出去,几人身上的可都是好刀,不说削铁如泥,砍砍木头那是和玩儿一样,整个刀刃都刺进了白色巨兽身上。
“吭~”
震慑山林的吼声再次响起。
大榕树下的所有人,脸色巨变,驴头狼身前的五人急速后撤,架起刀匕,挡在身前。
几人心里有一万句妈卖批不值当讲不当讲,枪打,你都不吭一声,扎上几刀,你就活了,怎么的?想引老子上去,来一个狠得?
如此会装,如此会忍,智慧如斯的动物,五人是闻所未闻。
这白色巨兽,终于露出了它巨大的脑袋,一直爪子撑在地面,努力的想站起来,始终无法撑起整个身子,下半身和右爪就像瘫痪了不听使唤。
驴头狼脖颈转动,凶残猩红的眼睛,扫视着身前的五人,对视了一阵,它眼中的神采变得有些暗淡了。
“吭~”奇特的吼声伴随着无数的血沫,这一声绝响之后,驴头狼貌似再也撑不下去了,砸下了硕大的脑袋。
五人面面相觑。
“这次应该是真的死了吧?”跳蚤有些不确定的道。
“要不你上去看看?”大熊用胡萝卜一样的手指捅了捅跳蚤。
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外号“熊大胆”的大熊这么说,顿时把跳蚤气乐了。“你不是胆子最大的塞,你咋个不去?”
大熊憨憨一笑,摸了摸板寸的脑袋,道:“我是胆子大,我又不是傻。”
感情你觉得我傻是吧,跳蚤翻了个白眼。
“再等等吧,它还在流血,哪怕还是在装死,血流干了,总是死了吧。”丁侯冷静地道。
几人点头表示认同,依旧手持刀匕,在十余米开外,虚围着中间的巨兽。
大榕树的阴影下,阮寅潇陪着马三元,老李护着老许,五个人站在那里戒备着倒地不起的巨兽。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远在几十米外,安静的恢复着力气的马三元,也能清晰的闻到,马三元的目力远比一般人来的好,,他能看到那巨兽的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或许是真的死透了。
一边的老李和老许背对着马三元二人,并排坐着,老李扶着老许的肩膀,小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许在说着关于孙有福的事情吧,在场这些人,都是四凑五拼,由王家这个纽带,牵系在一起的。
和老李交情最好的,就是蝙蝠和老许了,或许他在回忆过去吧,回忆和一个几十年老朋友的过去吧。
这些事情,马三元也无心去听,只是扫了一眼这两个队伍中年纪最大的两人,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人的一些侧脸,淡淡的丑闻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有一个奇怪的细节,让马三元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老许再下来的时候大家看不到他的正脸,快要落地的时候,李宗城也合理的支开了所有人,大家始终没有看到老许的正脸。
从马三元这个角度看过去,也仅仅只能看到耳朵前的一些皮肤,异常的苍白,或者说是惨白。在这恢复的过程中,马三元时不时的朝老许的侧脸看去,白色逐渐退去,脸色又逐渐恢复了红润。
又过了十几分钟,马三元虽然没有恢复到平时的状态,走走跑跑,只要不太剧烈,也没什么,于是他起身向着丁侯几人走去,阮寅潇想去搀扶一下,看马三元摆了摆手,便没有了动作,跟在他身后,朝前走去。
老李和老许转身看着离去的二人,也慢慢站了起来并排向驴头狼的方向走去。
“老许,这马先生的身体貌似也不是很好啊。”李宗城悄声开口道,话语里透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味道。
“但也不坏,不是吗,呵呵~”老许随口笑道。
“呵呵,也是。”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老李的神情越来越默然。
第 三十 章 终程
一行十人再次会和在一处,只是九个站着,一个躺着。
“猴子,没事了,应该已经死了,你过去看看吧。”走到近前的马三元向众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对着丁侯说道。
莽牛倒是有些异动,想跟上去帮忙,被丁侯一个眼神制止了。
丁侯应了一声,便上前检查去了,其他人依旧戒备。来到近前,丁侯拨弄了两下巨兽,驴头狼没有任何反应,丁侯一把握住插在它身上的一把匕首,猛地拔出,带出一串血花,手臂一扬,匕首上的血滴飞溅,不带丝毫,刀刃再次光洁如新。
看来是死透了。
反手将匕首插进腿上的刀鞘,丁侯转头笑道:“兄弟们,过来收刀吧。”
眼见危险解除,遂所有人走到这白色巨兽近前,驻足而立,取回了驴头狼身上的刀具,大家围成半圈沉默不语。
老许上前检查了一下驴头狼的尸体,在这巨大的身体上摸索了一番,有些震撼的又有些感叹。
“脊柱被强行拉开了,右爪严重脱臼,就只有一些筋连着,致命伤是身上的刀伤,穿透了内脏。”
众人再次沉默,当时在树下的几人或许更清楚驴头狼伤势的来源,为了击杀蝙蝠,他硬生生的将固定的身子多探出了半米,而这半米的代价,便是脊柱拉开,右爪脱臼,其他几人或许也能看见。
为了复仇,它几乎就是用自己的一命换了蝙蝠的一命,即便是活下来也是瘫痪了,在这山林里瘫痪和死是一回事。
动物的世界就是那么纯粹,我若要复仇,便不计一切代价,哪怕以死相拼。
以驴头狼的种种表现来看,它的智慧不低,或许它早就知道,这一次的复仇本就是必死无疑吧。
或许是因为蝙蝠的死,或许是因为驴头狼以死复仇的震撼,众人没有向之前搏野猪之后的笑谈。
驻足了一会儿,老李几人便默默的去收敛孙有福的尸体了。
众人合力,在大榕树下挖了一个坑,将孙有福收殓埋葬,等这次行程结束后,老李会返回带他回归故里。
大榕树下有两座坟,一个是孙有福的,一个是驴头狼的,大家都默契的灭有破坏这只巨兽的尸体,老李也仅仅收起了一根驴头狼掉落的指甲。
望着那一大一小两座坟,众人心里都不禁有些唏嘘。
这次行动会有伤亡,或许大家都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罢了,逝者已矣,行动还要继续。
马三元回到了刚才路地处去取回了解下背包,豹子几人将行囊归结一处,找了些木柴升起了篝火,老李独自坐在蝙蝠的坟前,喝着酒,说着些什么,大家都识趣的没有打扰他。
大榕树下多了密密的一圈红线。
看着那一圈圈的红线,马三元若有所思,刚才确认完驴头狼已经死了之后,他便掏出灵罗玉鉴开始搜寻草还丹的下落,他让丁侯带着灵罗玉鉴在这林子里搜寻了一阵,始终没有发现,等出了最外围的红线圈子,却看钨金针还是指在了东面。
丁侯沿着红线走了一阵,找到了一片巨大的缺口,红线绷断,缺口有个十余米大小,或许是驴头狼进来的时候损坏的吧。
几个小时后,马三元的身子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大家围在火堆边吃着烤肉,静静这听着老李讲着蝙蝠的故事。
三月份的神农架夜晚很安静,还不到虫子叫的时候,正轮到了莽牛坐在火堆旁守着夜,大榕树底下看不到星空,火光盈盈,四周便更加黑暗了。
空地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没有引起莽牛的注意,马三元的帐篷被悄悄掀开,黑影窜入。
“三哥,果然有东西,你看看。”进来的是丁侯。
原来是马三元去拿背包的时候看到之前老许和老李坐着地方之下,有被挖过的痕迹,于是他便上了心,想看看两人藏着些什么秘密。
丁侯递过来的是一个小小的透明瓶子,标准的医院用的药剂瓶子。
马三元着手接过,一上眼就看到了两个醒目的英文单词Atropine(阿托品)、dopamine(多巴胺)。
把玩着手上的小瓶子,马三元若有所思,这两个单词对有些医学知识的人都不陌生,都是强心针的主要成分。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强心针是老许使用的,明显身体隐疾重大,甚至到了不得不使用强心针保命,却还进到了山里,老李又对他多方维护,不让人看出多少异常,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难不成两人对草还丹有些别的想法,有点意思,马三元将瓶子还给丁侯,悄声说了几句,丁侯又闪身出去了。
马三元躺在帐篷里,双手枕着脑袋,神农架夜晚阴冷,所有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裹着睡袋保暖,唯独他不仅不用睡袋还敞开了衣服。
没想到啊,王家这派来的六人,有这么些花花道道,李宗城和许一重一方,王老太爷一方,二老太爷一方,或许李宗城是两位老太爷其中一方,但是他必定有自己的想法,这一计强心针便是证据。为了救许一重冒险背叛王家吗?有趣!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所以马三元才不喜欢与非知根知底的人进山寻药,山里的危险还好防备,即使困难,也有法子解决,人心里的危险可不容易防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要了你命。
呵呵~想了一会儿,马三元轻笑了一声,我帮你们逮到草还丹,其他的门门道道不要牵扯到我们就好,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防备着便是了,了不得让猴子大开杀戒,现在子弹都没了,即便有藏私,以这帮人的身手,也不是丁侯的一合之敌。
自从服用了百草胎,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马三元明显能感觉到丁侯的身体素质提升了一成有余,别小看这一成,这就好比目前明面上的百米世界纪录是九秒五八,若是快上一成,几乎便是人和神的差别了。
虽然人神之说有些夸张,但这不到一秒的差距,足以让无数人绝望,丁侯或许很多方面未达到人体极限,但此刻也有许多方面超越了某个极限,足以让很多人为之绝望。
山险虎狼现,林深鸟鸣幽。
修整结束,一行人继续上路,没了枪械的支援,队伍走的更加紧凑了,阮寅潇一路上摆弄着她的手机,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三哥身后,手机里都是她的宝贝,都是她这些年跟着马三元游历记录下来的所见所闻。
按小丫头的话说,这些可是要留给她子孙后代的,回头她还准备写个“阮寅潇回忆录”、“阮寅潇的所见所闻”之类的。
马三元也由着她,也不怕她流传出去,反正传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
现今的知识体量庞大,信息量爆炸,这是好事,但也让常识的壁垒更加坚固,出现一些新事物,但凡不符合“常识”的,很快就会淹没,人们更相信自己见过或者大多数人认同的事和物。
蝙蝠的死,让队伍显得更加肃穆了,就连平常笑闹不断的跳蚤,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一路上只有行走的脚步声和小丫头手机放出来的声音。
所有人都出奇一致的没有选择抱怨或者放弃,更没有人选择退出,特别是老李,进山多次,寻找这株大药早就变成了他变相的执念。好友的死不但不能让他放弃,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完成这次行动的斗志,蝙蝠不能白死。
众人随着马三元的指点,翻山越岭,蹚水过河,再一次的接近了此行的主角。
很遗憾,草还丹又来到了一处将种所在,但却不是之前的野猪岭。
此地地形奇特,地面平阔,少有树木,地面杂草也不甚兴盛,前面是一片崖壁,像是被刀砍去了一半,只有半座,还是斜着的一半。
整片山崖像是要倾倒一样,和地面成了六十度,越是向下角度越是狭小。到了与地面相交处这夹角怕只有四十五度的样子了。
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虚握着摆在地上的手掌,形成一个山洞,崖壁之上凌空有些或大或小的空洞,通天联地,透光而下照在草还丹上,洞内一切清晰可见。
这个由一片崖壁组成的山洞内铺着一片白沙,和洞外就像是两个世界,山崖很大,山洞不大,进深五十米,高宽二三十,越是深入越是低矮。
山洞中心,一株顶着绿浆果的草茎遗世独立,依傍在旁的是一株不足一米的小树。
这地形对草还丹来说基本上属于绝杀,三面都是石头,将洞口一堵,它基本上就无路可逃了,难不成它还能控制石头不成?。
但这一目了然的地形应该也蕴藏着不知名的风险,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只不过众人实在找不到危险在哪?
那株不足一米的小树吗?
不论如何准备工作还是要找做,众人默契的拿出红绳,在洞口围了一道又一道。
胜利又一次近在眼前但是没有人敢有丝毫放松。
洞口十米外,众人汇集,这是大家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这株大药,不足四十米。
或许是因为崖壁挡住了山风,一股诡异的风从洞顶孔洞吹下,发出呜呜的声音,再自洞中刮出,吹动了小丫头的一头马尾。
草还丹看上去很平常,和人参八九分相像,要不是大家在榕树下见过它一次,又在十几公里外的这里又见到了它。就这副样貌,很难不让人把他当做是一株人参,或者是一株杂草。
“这次,就我自己进去吧,你们在洞外面守着。”马三元看了一眼众人道。
丁侯和阮寅潇第一个就是不同意:“三哥,这里到底有什么危险你知道吗?你要是陷落进去,我们可不知道能不能把你救出来。”
这一眼可见的空旷,能有什么危险?
或许在经历过大榕树之前,大家的想法也是这是一棵树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而现在所有人都体会到了,未知,才是最大的危险,哪怕它隐藏的很好,谁也看不见。
“对啊,马先生,您要是出了事情,我们可担待不起,要不您和我说怎么捕捉这株大药,我来动手,您看成吗?”李宗城紧随其后道。
豹子大熊等人也是附和,他们已经深刻的认识到马三元的重要性,上次的灾难若不是马三元出谋划策,可能大家现在还被吊在树上。
马三元足下一顿,看着众人的反应,淡淡的笑了笑。
第 三十一 章 冷暖洞(求推荐)
马三元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吗?哪怕是,也肯定不会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他说出这句话的目的不仅仅是想看看王家一方的反应,更重要的是能让他合理的说出下面的一句话。
“既然这样,那大家一起去吧。”
最终的胜利就在眼前,又是如此的一番透明场景,马三元可不希望,在他取得草还丹之后,有人堵着门口摘桃子,他还没办法判断王家剩下的五人中,谁是二太爷的人,谁身上的枪里还有子弹。
既然如此,那大家一起进去吧,这样即便你想下黑手,也要掂量掂量你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马三元没心思也没精力去一个个判断谁是卧底,那么一视同仁好了。
“老许,你守在外面吧,万一外面有情况,你知会一声就好。”马三元又道,这一番安排直接打消了某些人想在外面望风的心思。
之所以选择老许,一方面是丁侯和阮寅潇肯定不愿意离开他,真要有什么事他俩还真不如留在马三元身边来的安全。
在一个这样洞内便是八个人,马三元一方和王家一方都是四人,四人总不至于都会作妖,但在不明情况下,至少能做到一对一严看死守了。
最后还有一重原因便是,即便老许有异,马三元也不觉得一个靠着强心针死撑的人,真的能有多大的危险。
一番商议,最终还是按照马三元的建议执行了,众人都拿着武器轻装上阵,每人手腕上都缠着百来米长的红线,唯独力气最大的大熊背着几十斤的玉匣子。
老许在洞外十余米处看着行李,眼观八方,严阵以待。
八人横着散开,间隔一米,齐步踏进这铺满白沙的山洞,洞口尚是黄土,偶尔掺杂一些白色,再了五六步便都是白色了。
进了山洞走了不远,最左边的跳蚤摩挲了一下手臂,小声抱怨了一句:“这鬼地方,咋子楞个冷,走了几步感觉冷了四五度塞。”
听到跳蚤的话,最右边的老李很是诧异,因为他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冷?跳蚤你说错了吧,我走了这几部感觉热了不少啊。”
他身边的莽牛也是附和:“的确是热了。”
“不会吧,我这感觉是冷了。”跳蚤右边的豹子说道。
而在中间的马三元三人虽感觉温度有所变化,但是变化不大。
经历过生死之后,众人对一切异常都有所警惕,何况是两边隔了十米产生了这么大温差,近乎不可思议。
马三元果断下令先退出洞口再说,谨慎一些总没坏处。
老许看众人走了几步就退回来了,连连迎了上来,大家来到洞外空旷处,交流了一下情况。
阮寅潇上网查阅了一下资料,发现神农架的确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奇怪洞穴,名叫冷暖洞,能容纳千人,而且洞口有一条冷暖交界线,一边寒冷,一边温暖,两边洞穴墙壁亦是一湿一干,湿的那边冷气飕飕,令人发颤,干的那面热气腾腾,暖风拂面。
冷暖洞的情况和这一处的山洞十分相似,只不过这一处洞口地面都没有明确的冷暖交界线,山洞墙壁也尽是干燥,地面也不是正常的土地,而是白沙。
大家一一上前走进了进步,从左到右走了一遍,的确是从冷到热,最左到最右温差有将近二十度。
众人惊奇的同时,齐刷刷看向了马三元。
有问题问三哥,这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看着这一道道询问的眼神,马三元嘴角一抽,心道:你们还真当我神仙啊,什么都知道?要是灵作异兽,他还能说出个一二三,这一特殊地形不做个仔细研究,他能知道个啥?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说上几句不是,只得道:“那个冷暖洞都开放游客了,这个情况和那个也差不多,应该没什么,继续行程吧。”
假如可以,马三元更希望往山洞里丢几个沙包,把草还丹逼出洞来,如此更加保险,奈何这洞中风吹的实在诡异,一个沙包过去,沙姜黑土还不急撒上草还丹,便被风扬了出来。
然后一排人再次齐刷刷的进洞,老许还是在老地方守着。再次踏上白沙,马三元弯腰抓了一把,手中一碾,白沙化作白粉,飘摇而下。
马三元闻了一下手上的气味,感觉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沙之下还是白沙,不知道有多厚。
再向前十米,洞中温差越来越大,风吹的也越杂,划过耳畔,一道冷一道热,时而宛若寒风侵袭,时而宛若耳边哈气,让人忍不住就想抓住它,教训一顿。
两边的跳蚤和老李时不时打量两侧的崖壁,恐防生变,十几米的路程一群人走得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在这开阔坦途,大家的行径看着十分好笑的同时透露出一种慎人的诡异。
众人相距草还丹不足二十米,脚下沙土更显松软,一脚下去陷入板半寸,脚印清晰可见。
“沙沙,沙沙~”
这是风吹过叶子的声音,还有十米,也许再走十几步,就能触碰到这株大药,草还丹上的纹路已经清晰可见,忽冷忽热的风也显得不那么讨厌了,反而觉得如此的清晰,透着淡淡的香。
越是临近大家的神态越是放松,悄悄的一张张面孔上带起了笑,淡淡的,暖暖的,那神态就像是泡在温泉里,浑身的毛孔舒适的吮吸着热量。
大家不再紧张,众人渐渐不再戒备,脚下的动作更缓了。这香味从清幽到芬芳,沁人心脾,众人的脑袋逐渐仰起,太阳透过崖顶的空洞照在脸上,大家眯着眼迎着那照射而来的阳光,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清香。
山洞外的老许有些不明所以,他看不到众人的神态,只觉得大家的动作正在变得缓慢,脚步变得更加轻柔,直到停在原地,众人的身姿在舒展,慵懒的就像是在春日暖阳下刚睡醒的样子。
或许这是马先生的策略?老许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是在干啥?有没有人来给我解释一下?
“老李,你们怎么不走了?”老许高声呼喊道。
洞中的李宗城,状若未闻,左手轻柔的如同少女一般抚摸着自己长满胡渣的粗犷脸颊,兰花指妖娆,配着春风般明媚的笑颜,这“和谐”的画面如此让人作呕。
嗯?????
遥看老李这兰花指让老许感觉,自己脑袋上插满了黑人问号。索性老李背对着他,他看不到老李的表情。
老许还想开口,但是紧接着,老李身旁的莽牛有了动作,这让老许长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滚。
只见莽牛,双手背在身后,指如流水,臂似清波,有规律的左右摇摆,身姿如同水蛇般的波动,一腿伸直一腿膝盖弯曲,撅起个硕大的屁股,左手顺势掐起一个指花举过头顶。
这是在干什么????
你这是在跳孔雀舞????
真是污了我的眼睛。
老许嘴里有一堆的脏话,不知当骂不当骂!
老许再怎么迟钝,也不会以为这是他们在表演才艺吧,这诡异的场面看久了,他后脊梁总透着一股凉意。
“老李老李,听得到吗,快说话!莽牛!马先生!丁先生!快回答我!”老许大声呼喝,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许,不用紧张!”终于有一个声音回答他了,老许心中一震,正要再问。
“过会儿就好了,现在是叫不醒的。你就当是看表演吧。”马三元转过身来,对着洞外的老许说道。
这位队医这才安心。
不经意间瞥见右侧高大威猛的莽牛妖娆的身姿,老李娇羞的神态,马三元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慌忙转过头盯着前方的小树。
其他人会多或少有些小动作,但都没有这两位那般令人喷饭。
要是没有看错,这小树是一株樟脑草,俗称猫薄荷,一般都是草本植物,但这小东西不见长高,但是异常粗壮,草干黑褐褶皱都有人手臂粗了,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草,妥妥的是一颗小树。
猫薄荷的作用众所周知,会让猫科动物产生幻想,茫然地瞪着眼,等等,但是不具备危害,也不会成瘾,过一会儿自然就好了。
这株樟脑草也是一样,或许是受到草还丹的感染,效力更强,强到对人也起作用,至少在目前看来便是如此。
或许两分钟或许三分钟,这药劲一过去大家就会恢复正常了,马三元是几乎没什么药能在他身上起作用,遂没有被影响。
在他的预计中,接下来清醒过来的应该就是丁侯和阮寅潇,丁侯从小就泡药浴,体质远强于常人。小丫头要差些,但是吃了马三元不少的好东西,前几天又吃了百草胎,虽然武力值尚弱,但是体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草还丹近在眼前,樟脑草对他也不起作用,马三元本想是直接上前采了这株大药,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白沙下的震动让他警觉,老许在外或许没办法发现,但是马三元明显能感觉到白沙下有活物在动。
此物数量极多,草还丹五米内尤为密集,顺而次之,到了马三元脚下或许不多,但也不少,都四散开来。
现在他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他猜测应该是一种虫子,这些虫子本应该已经发动进攻,或许是马三元让丁侯定制的这三双靴子里的驱虫散,让这些小东西有所忌惮,因此才迟迟没有动作,或许是为了集结更多的数量也未可知。
马三元能明显感觉到地下的动作正在加快,这些小东西正在越加的活跃,整一片白沙泛起涟漪,身前如此,身后亦如此,随着他再次向前,这些小东西不再退避,有反冲的趋势。
这些小家伙的动作起始于众人闻到幽香开始,这幽香可能不仅仅只是迷惑动物的作用,或许还能唤醒这些小家伙开始进食。
想想也有些可笑,众人已经极力避免危险的发生,小心而又谨慎,却还是早在了旋涡的中心,等待危险的降临。
其他人尚未清醒,马三元不想进一步的“激化矛盾”,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于是默默的退回了原地。
算了,先看看跳舞吧,别说,莽牛跳的还挺专业,这孔雀舞,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