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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尽龙     灵藏界txt下载     灵藏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 三十二 章 磨牙爬子

    不到一分钟,丁侯晃着脑袋清醒了过来,刚一清醒,丁侯立马身子紧绷环顾戒备。

    这小树散发的味道会让人迷离,但是不会让人失忆,刚才的状态让他这种本就戒备心超强的人心下发冷,潜移默化的中招,如若此时正在对敌,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一想到这里丁侯浑身汗毛竖立,盯着眼前的小树就有些发憷,一想到有这么个东西,让你隔着十几米,闻闻味道就只能任人宰割,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的状态,一个五岁的孩子拿把刀都能捅了他!

    马三元仿佛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开口道:“猴子,没事了,也别太担心,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强力,都是草还丹在作祟,放大了效用,若放在平时你吃上两片叶子,才有刚才的效果,中招一次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事了。”

    丁侯回过神来问道:“三哥,你没事?”马三元的解释让他稍稍放心。

    “我能有什么事?”马三元笑的风轻云淡,脸上的表情让丁侯觉得他是在装逼~

    “不过这株樟脑草可是好东西,做成茶叶,喝上两口,振奋精神。或者做成精油,迎风一撒虽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强效,一半的效力还是有的,拿来防身还是不错的。”三言两语间马三元不但解释了这小树的用处,也让丁侯的状态彻底恢复。

    “三哥,潇潇没事吧,还有他们~”丁侯看到正在孔雀开屏的莽牛,顿时说不下去了,嘴角直抽抽。

    “啊~刚才好舒服啊~”小丫头仰着身子,伸了个懒腰道,不出马三元所料,阮寅潇的清醒只比丁侯晚了不足半分钟,小丫头半眯着眼,刚才的感觉让他有些回味。

    这洞中的八人从右到左依次是,老李、莽牛、小丫头、马三元、丁侯、大熊、豹子、跳蚤。

    所以阮寅潇身边就是莽牛这位平时稳重威猛的汉子!而此时他的舞姿已经彻底折服了先后醒来的三人,小丫头更是目瞪口呆。

    在场众人或是搔首弄姿、或是呆呆站立、或是抓耳挠腮,都不急这位的翩翩舞姿。

    从众人的表现来看,他们是在效仿一些他们喜欢的事物,或者是处于他们认为舒服的状态,比如老李喜欢看人化妆,莽牛喜欢看孔雀舞,跳蚤喜欢猴子~~所幸没有人去解腰带,龌龊一番~~

    这奇异的一幕,让小丫头仿佛看见了宝藏,刷的一下掏出手机对准了莽牛,阮寅潇在这方面从来比谁都不弱:“这要拍下来,回头给莽牛哥自己看看,肯定很有意思,嘿嘿。”

    “你就不怕莽牛到时候恼羞成怒,呵呵~”丁侯笑道,其实吧,他也觉得莽牛看到他自己的舞姿会很有意思。

    “到时候要是莽牛哥追着我打,侯哥那可得帮我,嘿嘿~”阮寅潇吐了吐舌头,可劲儿的拍着。

    拍完这边,她还想到另一边记录一下生活,被马三元喊住了。

    “潇潇,先不要乱跑了,你看看地面。”

    如果说刚才的沙地就像是淡淡的涟漪,现在已经有了波纹,随着小丫头的走动,这波纹更加的明显了,地下像是有鱼儿在游动。

    马三元的话阮寅潇还是很听得,看向地上的白沙,也发现了问题,于是转过手机,拍向地面,道:“三哥,这是怎么了?”

    当清醒过来之后,看到两位哥哥就在边上,小丫头粗大的神经里面就没有什么担心了,转而只有好奇。这满脑子的好奇和多年前刚刚离家的马三元如出一辙。

    “白沙下面是虫子,还不知道是什么虫子,貌似被我们鞋子里的驱虫散唬住了,没有进攻,你要是走的远了,这些东西可能会忍不住攻击最边上的老李,猴子,你也往左边走两步护着点跳蚤。”

    这驱虫散的效用,貌似只有三米,过了三米对这里的虫子影响就很弱了,马三元能感觉到驱虫散的效果正在消减,地下的虫子正在迅速免疫。

    如若可以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但是三人先行撤离,最多也就一人抱着一个人了不得了,但如此剩下两位就得接受虫子的制裁,生死难料。

    马三元不是没有想过丢下一只鞋子护着剩下的人,三人一个一个把人搬出去,但是他不能保证没有鞋子的脚被咬伤有什么后果。

    更何况这些人也未必会老老实实的任由你像搬动雕像一般,本能的反抗,或者是摔倒在这沙地,都有不可预料的后果。

    因此现在等着他们自然的清醒,一起出去或是一起去捕捉草还丹,或许是最好的主意了。

    又过了一分钟,所有人都陆续醒来,刚才的记忆大家都在,只不过是脑子失去了控制,没办法正常的思考和判断。

    老李和莽牛两人脸色涨的通红,尤其是莽牛,丢脸也就算了,他分明记得身边这个小丫头拍了他好一阵子。

    阮寅潇的笑颜,让他没脸去看,臊得慌。

    几人丑态百出,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脸上微红,却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努力装得镇定一些。

    莽牛缓缓靠近阮寅潇,悄声道:“妹子,删了行不?”这要是流传出去被他的战友看到,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莽牛哥,删什么啊?”阮寅潇眨巴眨巴大眼睛,明知故问,一帮子人都看了过来。

    莽牛讷讷说不出话,另一边好些人都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了。看到他跳孔雀舞的只有马三元三人,最多加上个老李,这帮子人耳朵都灵着呢,要被他们看了去,光是想着,莽牛脸色就更红了。

    “莽牛哥,你倒是说啊,想让我删掉什么呢?”小丫头似笑非笑不依不饶的道。

    “大家都清醒了吧,过来集合一下。”看大家基本都恢复正常,马三元是时候开口道,看小丫头靠了过去不再继续追问,莽牛也松了一口气。

    白沙漫地,冷暖风吹,幽香依旧,但是众人已经不再为此着迷。

    简单几句话,马三元说明了一下当下的情况,白沙下的波动越来越近,对驱虫草的抗性越来越强,此地不宜久留。

    遂,五人簇拥着马三元三人向洞口退去,几人所过之处,好比是几根人形的定海神针,钉入沙海,一丈之内,白沙静谧,波纹退去。

    如此退出六七米,众人且走波纹且平息,再一步踏出,地面剧烈波动。

    马三元向前走了几步,和之前走向草还丹一样,地下的虫子或许是过于密集了不再退却。

    沙地如煮沸的水,波涛翻涌,八人挤在这一块半径三米的圆内,进退维谷。

    “沙沙,沙沙~”虫子划过沙子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其中掺杂着弹珠相撞的哒哒声。

    老许在外也看的焦急,沙地的震荡已经不是说肉眼可见,仿若地震一般了,地下的东西还没露面,大家尚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众人心中惊栗。

    八人距离洞口十余米,助跑跳出去还是有些困难的,稍有不慎便落入沙地了。

    沉吟一阵,不论如何,还是先得知道地下是什么,马三元让莽牛走到沙圈边上,用刀挑出一些看看,或许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虫子,说不定只是一大堆的土牛虫,那有什么好怕的。

    莽牛向前走了几步,圈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不似马三元上前时的反应剧烈。

    一刀虚插进圈外沙地,叮~,这是一种刀尖刺到石头的声音,莽牛正要挑开沙土,骤然觉得手上一沉,手臂猛一发力拔出狗腿刀,刀刃上还挂着两只白花花圆滚滚的虫子。

    就这么一插一拔,这把大马士革钢的狗腿刀上,便多了几道划痕,刀刃上都有了一些细小的缺口,要知道这种刀即便是砍牛骨都不会有丝毫损伤。

    刀刃上两只虫子还不放口,死咬着刀刃,莽牛急忙后退两步,强忍着把刀子甩出去的冲动,拎着刀子转身走到马三元身边。

    “马先生,这就是地下的东西,这玩意了不得,我这刀再插得久一点估计能给咬碎了,简直不可思议。”莽牛心有余悸,两根手指捏着刀柄,提溜着受伤的狗腿刀。

    咔嚓,刀伤一快米粒大小的刀刃脱落,咬着这一片刀刃的虫子也跌落了下来。

    马三元眼疾手快,食指中指拇指凌空虚捏,虫子落入掌控,缩回手臂凑到近前,虫子的嘴巴还咬的咔咔直响。

    虫子雪白,晶莹如玉,小拇指肚大小,浑身圆滚,翻过身子,六条长着倒刺的脚半蜷缩着,大大的嘴巴占到了虫子的三分之一,上下开合,嘴巴上有两个黑点,貌似是眼睛,看不出哪里是脖子哪里是腹部,整只虫子混元一体,要是闭上了嘴巴,这东西就是一颗滚圆的弹珠!

    怎么会是这东西?马三元心中诧异,这虫子他见过,怪不得他之前觉得地上沙子的气味有些熟悉,原来是这玩意儿。

    他还记得五六岁的时候,父亲带着他们兄弟几个去养灵一脉家族做客,他在院子里晃荡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养灵家的小胖子手上把玩着两个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捏的啪啪响,玩腻了放肩膀上,珠子伸出几条腿,扣在衣服上。

    当时马三元很好奇,想要过来看看,还被那小胖子甩了脸子,后来他问父亲才知道,这是“磨牙爬子”,虽然不是还算不上正经的灵虫,但是培育的好,也能当灵虫使唤,这东西养灵家也不多,也就那么几千对,使唤好了开山钻洞是把好手。

    再加上这虫子身子坚硬,刀斧难伤,当暗器也是不错,打在身上生疼不说,破甲那是一等一的好手,鲜有东西是他们咬不动的,这东西牙口好胃口更好,几乎只要能咬碎的都能消化,尤其喜欢骨头。

    不过这东西要养成不方便,养的好更不容易,这玩意儿一会喜欢冷一会喜欢热,根本不好把控,外界几乎绝迹,没想到这有一大窝子。

    马三元看着手上的虫子笑了笑,这些东西卖给那些死要钱的,应该是个不错的建议,指定能坑出不少好东西来。

第 三十三 章 得手

    知道这是个啥,其实并不能给众人多大的帮助,这东西几乎没有天敌,除了活的比较艰难以外,但凡只要活下来了,就几乎没什么奈何得了这东西。

    传说养灵家有几对磨牙爬子养的鸡蛋那么大,钻石都能当糖豆咬着玩,火烤水煮伤不到它们。

    这些个虫子从来都喜静不喜动,除非是饿极了,正好,现在有一大群全都饿极了,要不是驱虫散还有些用处,众人都已经变成渣滓了。

    这神农架还真是有趣。

    马三元给大家大概讲了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嘿,又是一个新鲜玩意儿。

    若不是马三元三人事先有所准备,估计其他几个现在都已经挂了,不由得心底冒着冷汗,刀上的另一只磨牙爬子也被莽牛甩了出去。

    丁侯也不由庆幸三哥着驱虫方子果然不俗。

    阮寅潇饶有兴趣的问马三元能不能抓几个养来玩,这东西凶残是凶残了些,看起来白白胖胖,还怪可爱的。

    可惜咱三哥也不知道怎么驯化这东西,小丫头可不信,摇着他的臂膀一阵撒娇,这谁挡得住,三哥最终也只能答应小丫头回头给她弄几个驯化好的,小丫头这才罢休,掏出手机认认真真的把这笔“帐”记下了。

    看两人还有心思商量怎么养这东西,其他担心受怕的几人不由有些无语。

    李宗城最先耐不住问道:“马先生,你既然知道这虫子,那你知道这虫子怕什么吧,您看这圈子越来越小了,再不出去大家都危险了。”

    “我是知道这东西怕什么,不过我们这没有。”马三元淡然的道。

    “看您这气定神闲的样子,一定是有办法出去吧,一想到被这么凶残的玩意儿围在中间,我就心里有些发毛。”老李看马三元气定神闲,也努力让自己不再紧张,但心里就是不安稳。

    “这些东西是饿疯了,这一时半会我们是出不去了。”话音刚落,大家哗然,圈子正在缩小,还出不去,那不是眼睁睁的等死吗?

    这下子,除了小丫头和丁侯,所有人都急了。唯二人知道三哥这幅样子,其实已经胸有成竹了。但还不知道马三元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还刺激大家。

    丁侯一巴掌拍在肩膀,本还有些激荡的莽牛一下子便镇定下来了。

    其他四人还在吵嚷着,急得团团转,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危险明明在眼前却无可抵抗。

    “马先生,你说是不是那株草在控制着这些虫子,我把那草打下来,这些虫子会不会散掉。”大熊眼神凶狠的对着马三元,又扭头看了看草还丹,比了一下手上的刀子。

    “没用的,这些虫子不归它管。”马三元还是淡淡的道,让人恨不得给他两拳头。

    老李四人渐渐急躁,“那我们就在这等死吗?!”

    圈子越来越小,四人越来越急躁,马三元还是冷眼旁观,其他三人还是守在他身边,也不多说话,就这么站着。

    吵着吵着,老李四人也安静下来了,圈内八人都不在说话,安静又诡异。

    山洞里冷暖风照旧的吹,空气还是那么芬芳,沙子依旧在震颤,圈子持续在缩小,八人站在那里淡漠的看着。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木头人的游戏又开始了,圈子从直径三米,降到了两米五。

    马三元一拍脑门,果然没有人是傻子,本来他还想尽最后的可能测试一下,以此来分辨谁是二老太爷的人,果然用这种方法还是太幼稚了吗?

    即将死亡的恐惧还不能逼出来那个人?哎,果然帅气如我的存在,给了他们太多的安全感,惆怅啊~

    或许是目前的境地还不足以让人绝望,这个测试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丁侯,他大概看出来了马三元想的是什么,可能他早看出来了这个方法没那么靠谱,时不时的偷瞄一下他三哥,也不说什么。

    马三元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四个人里必行有二老太爷的人,可惜对方隐藏的太深,至今他还没有看出明显的破绽。

    圈子的持续缩小也没办法让他的这次测试再继续下去了,不然大家真的得玩完。

    “老许,去砍几棵树过来。”马三元冲动口挥了挥手喊道。

    老许也发现洞中异常,便听了吩咐照做了,不一会儿,拽着一颗碗口粗细四五米高的松树回到洞口,又按照马三元的吩咐,扔进了沸腾的沙堆。

    一棵树激起千层浪,不足三秒,翠绿青松爬满了白色,又是几秒,是剩下翻腾的白沙,松树仿佛没出现过一般。

    众人感觉有些窒息,冷汗从鬓角滑落到下巴,打在沙地,没溅起一粒沙。

    大家都或多或少听说过或者见过蚁群捕食,至少还能留下白骨,哪像现在这样,连痕迹都不存。

    身前的翻涌貌似小了些,身后的波澜更加剧烈了,这一圈防御,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老许,再接再厉,多砍些树,它们吃饱了,我们就安全了。”马三元喊道。心里想的却是,前面的是喂得饱,后面的更加疯狂了,好像有些失算。

    “三哥,要不我们往边上挪挪?挡着人家吃饭了呢。”看着身后的暴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寅潇也有些头皮发麻,扯了扯马三元的袖子道。

    “现在不能动,这些磨牙爬子正从两边往前进军,现在移动,难保这些虫子不会进圈子,那就真的危险了。”本想装个大的,这下好了把自己装进去了,马三元脸上淡定,心里也悬着呢。掌心有些冒汗了。

    老许的动作很快,神农架的林业资源也足够丰富,一趟趟的跑下来,让沙地里的波澜小了不少。

    这些树木老许都有意识的向左边安置,一行八人,缓慢的沿着右前方向洞口方向走去。

    一米,两米,三米,洞口越来越近,好不容易走出了沙地,大家离开了洞口。

    马三元看着这群或是瘫坐或是笑闹的人们,不禁感叹,普通人的世界,未知的冒险几近约等于死亡了。

    休息了一会,大家也纷纷去砍树了,什么时候树干扔进去了,虫子不在那么疯狂,什么时候大家再进去探查。

    阮寅潇一屁股坐在马三元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小声问道:“三哥,你说要是老许不再外面,我们是不是都出不去了。”

    “当然不会了。”马三元笑了笑,看着忙碌的其他人,“这些虫子在可怕,也比不过看不穿的人心的啊。”小丫头点了点头。

    一小时后,经过一番修整,八人再次聚集在洞口,老许依旧守在洞外,虽然明知八人行动风险很大,众人也没什么怨言,马三元的心思没怎么隐藏,大家都懂了。

    无非是担心有内鬼,大家都在一起,真要有事,这么多人难不成还镇压不住吗?

    前方依旧白茫茫一片,所有的树木都被吞没了,这倒未必是都被吃掉了,有一些或许是被咬碎了藏在地底,储备起来了。

    虫子们吃饱了也就懒了,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这东西食性杂,最喜欢的还是骨头,难保进到沙地里,这帮玩意儿吃饱了还能再吃几口。

    马三元丁侯在前,其他人在后,阮寅潇和莽牛在最后。

    一路走来白沙微颤,八人所过之处留下一串脚印,好似有一道结界一般,半径三米之内虫子退却,白沙静谧。

    或许是吃饱了,虫子也没了那么大的恶意,此时藏在鞋子里的驱虫粉格外的好用。

    再次回到原先的位置,这一次虫子没有在作祟,八人一路走到草还丹近前,周围都是沙地,唯独这一块方圆一米内是和外面一样的土地,未染上白色。

    按理来讲,依着这些磨牙爬子的性子,不可能放过草还丹这鲜嫩的小白菜。真不知道这株药是怎么穿过白沙的。

    再走几步,无形的气场笼罩了半径三米这一块土地,虫子退去白沙不再波动,马三元丁侯阮寅潇三人分散开来,包围着这一片土地,掏出匕首插入地下,刀柄上系着一条红线,三人顺时针走动,红线相交,组成了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便是草还丹。

    叶片微颤,草还丹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绕着小树乱转,却怎么也不敢踏上外圈的白沙。

    三人各站一角,马三元点头致意,三人蹲下身子,手持刀柄,缓缓转动,红线卷上刀柄,三角形越来越小,越过白沙,临近土地,中心草还丹仿佛终于做出了决定,一个模糊消失在了原地,马三元和丁侯只觉得刀柄一阵拉扯,力度不大,像是绊住了一只兔子。

    三人手上动作不变,草还丹左冲右撞,始终无法脱离这个死亡三角,三把匕首相交,这株顶着绿色浆果的大药捆在红线当中颤抖着。

    三把匕首插进土里,马三元再拿出一段红线缠绕草茎之上,浆果变得微微有些泛红,整株草还丹才不再胡乱冲撞,犹如受惊的吐字,微微颤抖着。

    接过莽牛递过来的玉匣子,马三元抓起一把沁血的沙姜黑土洒在地面,等那顶上浆果,完全变红,马三元这才解下红线,让莽牛和丁侯开挖。

    其他四人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没有参与分毫。

    不一会儿,草还丹那将近一尺的根须便出了土面,黑褐如玉,沟壑分明,整株药材交由到了马三元手中。

    马三元看了两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匀了一下匣子里剩下的沙姜黑土,便将草还丹放进了匣子里,又在其上铺了一层参粉,这才扣上盒子。

    “啪”,就这扣上盒子的声音落下,场中局势瞬间剧变,丁侯和莽牛将马三元阮寅潇挡在身后,戒备的看着另外四人。

    这一副样子摆明了是想独吞吗?

    “马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老李眉头大皱,完全搞不懂,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马三元微微一笑,“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功亏一篑,我也把话挑明了吧,你们四个里面必定有王家二老太爷的人,我不知道是谁,既然这大药已经到手了,隐藏的人恐怕会动手,我不得不防。”

    话虽不错,难不成大家这么对峙着就能得到结果?

    “那马先生您想怎么样,您说要怎么做,我听您的,这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您说是吧。”老李说着说着向前走了一步,只见丁侯耍了个刀花,他又退了回去。

    “办法么当然是有的。”马三元呵呵一笑,音量加大,喊了一句:“老许行动吧!”

第 三十四 章 过墙梯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飞来的是一道绳索,一端到达八人近前,一端在老许手里。

    马三元拾起地上的绳索,系在了玉匣子之上,示意老许往外拉,然后笑道:“这匣子交给老许保管了,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已经让老许联系了王庚年,直升机马上就到,我们再等一会儿,等老许上了直升机,我们马上出去,大家没意见吧?”

    早在众人退出山洞之后,马三元便秘密联系了老许,并且给了他一包备用的驱虫散,若非如此,这绳子早让虫子咬断了。

    要说为什么他这么相信老许,觉得他必然不是二老太爷的人,这还要从进山之后灵罗玉鉴失常开始说起,他本以为玉鉴也许出了故障,但当那一次他施展望气之术起,他发现这山里含有草还丹的气息居然有,四小一大五道,其中一道就在众人之间,他便有了计较。

    经过多次探查,期中一股气息居然是来源于老许,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要留下草还丹的气息,科不仅仅只要碰触过就行了,但不管他是何许人,王家二老太爷的人接触不到草还丹这是必然的,那他必定属于老太爷一方,具体他到底是谁,马三元就不做深究了,这个结论足够他实行眼下的计划。

    “这样啊,很好很好,我没有意见。”老李满脸堆笑,他并不知道还有这一重安排,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那似不似这次任务就完成喽?”跳蚤兴奋地挠了两下腮帮子,他本是好动的性子,这么多天一板一眼的行动,可把他憋屈坏了。

    所有人都面向那正想着洞口移动的玉匣子,沙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底下的虫子慌乱躲避。

    目送玉匣子出了洞口,豹子轻笑一声,幽幽开口:“总算结束了,这次任务可真不轻松呢,多谢马先生帮忙,不然这神农架广阔,还真找不到这株草还丹。”

    马三元眉头一挑,草还丹这个名字,众人聚集之后,从始至终他都没提过,即便交谈也是以大药相称,骤然从豹子口里听到这个词汇,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你知道吗,马先生,这片山洞可困不住我,磨牙爬子,恰巧我也认识呢。”豹子转过头看向马三元,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就在这转头的瞬间,也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数十道黑烟从豹子怀里冲出,扑向了众人。

    黑烟好似有灵魂,粘上身子瞬间钻进了人的身体,首当其冲就是老李和跳蚤,噗一和黑烟接触,便四肢酥软,摊到在地,不再动弹。

    更多黑烟扑向了马三元四人,速度极快,莽牛挺身而出,挡在三人身前,匕首挥舞,大手扇动,但都不能阻挡丝毫,反倒是吸引了黑烟的注意,绝大多数钻进了莽牛的身体,骤然莽牛身子僵硬,直挺挺的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措手不及,如此诡异的场面,不该出现在普通人的手里,洞中山风未停,然黑烟就像畅游在水中的鱼儿,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黑烟的速度很快,快到马三元根本来不及想对策,只得快速后退,从口袋掏出一把药粉扬了出去。

    没有任何灵的气息,这黑烟不属于灵藏界的异物,或许和灵藏界有关,但是绝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能追踪,未必是个死物。

    漫天的药粉飘散在了黑烟之上,原本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烟雾,如烟花般炸裂消散,药粉果然有效,不过还是为时已晚,三道黑烟已经钻进了马三元三人的身体。

    阮寅潇软软的坐到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显得颇为吃力,仅仅是坐着,便让她喘息不已。

    “潇潇躺下,不要硬撑。”马三元大喝,黑烟仿若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仅仅脸色一红,就恢复了正常,眼看阮寅潇中招,他急忙来到小丫头身边,蹲下身子,食指中指并拢搭在她脉搏上,随后脸色一变,运指如电,在小丫头身上连点十几下。

    此时场中尚能保持活动的也只有豹子大熊,丁侯马三元,四人。

    黑烟冲入的瞬间,丁侯只觉得四肢有些发软,脑子照样清醒的很,活动了一下手脚,丁侯感觉此时他的战斗力起码下降了三成以上,而且还在持续下降,面目逐渐变得狰狞。

    阮寅潇的倒地让丁侯愤怒不已,丁侯是孤儿,被他几个师傅养大,在他眼里只有属下、合作伙伴几乎没有同伴,阮寅潇和马三元就是他最重要的兄弟姐妹,唯有在他们面前,他才能放下身段,放下包袱,拥有真真实实的普通人的感情。

    对于阮寅潇,他更是当亲妹妹一样宠溺,而现在眼前的两个人却伤了她,丁侯双手各持一把匕首,压低了身子,饿狼一般盯着身前的两人,随时准备活刮了他们。

    “猴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马三元还在治疗阮寅潇,看丁侯还可以支撑,连忙问道。

    “三哥,放心,没什么大碍。”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让马三元感觉丁侯未必状态有那么好。

    现在的状况,完全出乎了豹子的预料,在他的计划中,可没有马三元和丁侯的安然无恙。这二人的武力豹子见识过,面对狼群的时候他就评估过这两人的身手,马三元他不好说,丁侯绝对是在他之上。

    如此大的变故让他隐隐有些不安,假若马三元腾出手来,他和大雄有可能未必是二人的对手。即便是赢了,老许可能早就跑远了,那这次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豹子紧了紧手上的玉瓶,揣进怀里。再伸出手时已经握着一把手枪,正当枪口瞄准丁侯之时,一柄锋刃已经出现在丁侯指间,手腕抬高挡在他的面前。

    豹子开枪的动作在这一霎那定格。

    “王朝域,你有想过后果吗,你有想过王管家吗?”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豹子的背叛,实在让丁侯无法理解,他是王管家的儿子,而王管家是王老太爷绝对的心腹。

    “丁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丁爷,丁爷,我不觉得的王庚年能斗得过二老太爷,假若王庚年败了,我父亲是个什么下场,不用多说了吧,我帮着二老太爷至少可以保我父亲无碍,即便二太爷输了,凭我的本事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我父亲跟了王老太爷太多年,情同手足,定会平安无恙,最多失了些权势,那我为什么不做?”

    眼看马三元看向了这边,豹子知道他对阮寅潇的救治可能快要结束,即便他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但看着貌似无恙的两人,他也不有心理打紧,变数太多。

    “丁爷,我们求得是草还丹,不是杀人,我们这就走,您不要阻拦我们,您看如何?”豹子认真的道。

    丁侯一声冷笑,“可以,把枪留下,我放你们走。”

    豹子摇了摇头,握枪的手更加紧了,嗤笑道:“丁爷,您这是难为我啊。”

    丁侯指间转动,锋刃寒光乍现,乌黑的刀身,流转着死神的光辉,“那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我就不信,你的刀还能快的过我手上的枪!”豹子踏前一步幽幽道。

    “呵~那可由不得你不信!”

    “好好好,我认怂,这次我就卖丁爷你一个面子。”豹子举起双手,右手食指上还套着枪,向后退去。

    “再退一步,我便杀你!”这道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宛若嘶吼,他有把握瞬间击杀王朝域,但是不要忘了边上还有一个顾华。

    丁侯姿势不变,锋刃却是离得胸口更近了,身上酥麻的感觉更甚,眼前也微微有些模糊了,但是他不敢眨眼,生怕就这眨眼的时间,一枚子弹就会打穿他的额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

    豹子脚步站定,双手也放了下来,眼中闪烁着精光,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戏谑了,“丁爷,我还真以为这黑烟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呢,真就吓了我一跳。原来并不是啊,那我这就送丁爷上路,丁爷一路走好。”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锋刃从指间划过,大熊扑向丁侯,刹那之间局势就变得不可捉摸。

    子弹划过了丁侯的脸,刀刃切开了豹子的脖子,刺痛的感觉是那么的相似,鲜血一样的流。

    然而这都仅仅是皮外伤,大熊缠住了丁侯,豹子依旧持枪而立,完全不顾勃颈上的殷红一片,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枪口对准的是马三元。

    枪声再次响起。

    叮、叮、叮,马三元头也未抬,姿势未变,手指仍旧在阮寅潇身上连点,只不过左手的匕首上多了三个凹痕,地上多了三枚子弹。

    马三元扭了扭手腕,这种麻麻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缓缓转过脑袋,镶嵌在他平静的面容上的双眼,红色的光一闪而逝。

    一语未发,只有目光如箭。

    刹时间,豹子只觉得胸口被重重的砸了一锤,持枪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冰凉的气息侵蚀着他的心脏,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梦魇扎进他的心脏深处。

    马三元转过头不在看他,没有任何人看见,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豹子挪动脚步,向后退去,这里不能再逗留了,他能感觉到,或许马三元下一次转头就是他的死期,他要离开这里,他要远离马三元,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相见。

    “大熊,这里交给你了,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豹子大声道。

    大熊没有说话,动作丝毫未停,豹子是他的恩人,在他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是豹子救得他,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是豹子出的手,他的家庭并不富裕,也是豹子让他的家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他没什么能报答,唯命而已。

    豹子时刻戒备着马三元,身子向后退去,大熊硬悍了丁侯一记,一拳换了一刀,胸口鲜血直流,两人分开,大熊顺势后退,挡住了豹子的身影。

    踏上沙地,豹子顺着玉匣子拖拽出来的痕迹飞奔向了洞口,地下的虫子果然没有对他有什么反应。

    现在洞里只剩下正在救治几人的马三元,对峙的丁侯和大熊三人。

    丁侯身子的异状只有他自己知道,越发的严重了,他对付不了豹子和大熊两人,如今豹子走了,他便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提着匕首再次冲杀向了大熊。

    大熊本就不弱,提刀相迎,丁侯灵活多变,大熊身大力沉,一时间还是打得难解难分,这让丁侯大恨不已,什么时候自己连这样的货色都奈何不得了,刀匕相交,丁侯只觉得手腕发麻,有些虚弱的上肢,已经没办法让他有效的卸力。

    刀花飞舞,丁侯每一刺每一划都瞄准了了大熊的要害,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架势。本就是刀山火海里走过一道的人,大熊也是丝毫不憷,如此来回几个回合下来,丁侯挨了一脚,大熊脸上也多了两道伤痕。

    两人激斗几个回合,马三元霍然起身,大熊心下一惊,出手慢了一分,高手过招容不得半分差池,尤其是面对的是丁侯这种人,这一分之差,一把刀子就扎进了他的脖子。

    大熊跪倒在地,双目圆整,扭头吃力的看向洞口,只是这么一眼,便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两人相杀不过一两分钟,丁侯甩掉匕首上的血珠,深深地看了一眼洞口,伸手帮大熊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条汉子!即便是敌人,能为了朋友赴死,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三十多岁的年纪,功成名就,刚刚结束苦难,开始享受生活,就这么逝去了,或许大熊也是心有不甘吧。

    若是要退,此时的丁侯未必拦得住他,军人出身的大熊,刚一交手就能感觉的到,却仅仅因为一句“这里交给你了”,他把命也搭上了。

    马三元默默的看着大熊的尸体一眼,不言不语,趁着丁侯不注意擦了擦嘴角,又蹲下身子,去检查边上的莽牛了。

    通过对阮寅潇的检查,马三元判断这些黑烟是一种生物,和瞑虻类似,他没有见过,或许是最近才出现的物种,从它的表现和定向的攻击性来看,这东西应该不是自然界的产物,应当是人为培育的。

    要如此精密的操纵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不像是训猫训狗,这是千千万万细菌一般的虫子,豹子身上没有灵的气息,那只能是众人身上有吸引他的东西,最有可能的应当就是豹子烤肉用的酱料了。

    或许就是那些残留在大家身体里的酱料的味道,为这些黑烟指引了方向。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黑烟的作用是能够麻痹人的神经,如此才能做到,瞬间让人失去抵抗力,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作用,还要仔细检查,马三元身体不同一般人,黑烟进到他的体内根本无法存活,他隐约感受到这些虫子里有淡淡的灵的气息,微不可闻。

    保不准培育这些虫子的就是灵藏界的人。

    将这些明显是为了杀戮培育的东西流传到普通人的世界,戮灵一脉的是不是刀太久没沾染鲜血了,有些人开始放肆了。

    马三元的眼神透着丝丝冷意。

    采集了一些从阮寅潇体内逼出的样本,马三元冷笑一声,看来有必要找那些黑脸的家伙告状了。

    这些年他们或许是过得太安逸了。

第 三十五 章 身份

    经过马三元的治疗,阮寅潇勉强能够坐起身子,想要站起身来还是力有不逮。

    抓过丁侯的右手,马三元通过他强大的思感和还算过得去的医术,感应了一下丁候的状态,感应了一阵,马三元不由点头,丁侯的状态很好,大部分黑烟进入他体内逐渐失活,哪怕不救治,半天后丁侯也能康复科。

    但是为了避免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状况,马三元还是封了他基础穴道,这让丁侯气血显得略略有些衰败,精神到是振作了不少。

    老李和跳蚤勉强还能保持清醒,身体却完全没有知觉,心率和气血都在持续下降,假若不治疗,也许不消一刻钟就没了。

    莽牛的状况就更加严重了,将近一半的黑烟都侵袭了他的身体,导致他骤然晕厥,马三元检查他的身体的时候忍不住眉头直皱,心率直线下降,呼吸减缓,更有甚者,身体都开始僵硬起来。

    老李和跳蚤或许还能再坚持一下,莽牛若是再不救治,挺不过三分钟。在没有相应的药物和设施的情况下,马三元只能封了他俞府、神藏、巨阙、商曲、大赫等几处身体大穴,封闭其气脉,让他身体的消耗进入到最低消耗的情况。

    体内黑烟化开的虫子,他也以相应的手段,能逼出的逼出,不能逼出的封死在莽牛体内一处,免得乱窜对莽牛身体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老李和跳蚤的身体,治疗现在是不可能治疗了,能不恶化就不错了,其他的等出去再说吧。

    马三元和丁侯先后把四人送出山洞,老许已经不再洞口,在对讲机中喊了几声不见回应。

    看来是出事了。只希望王朝域不要太狠,下了死手。

    要是草还丹丢了,这趟可就白来了,正是缺钱的时候,五千万的酬劳呢!马三元吩咐丁侯照看好几人,自己循着痕迹进了林子。

    豹子显然对草还丹志在必得,老许极有可能凶多吉少,十几分钟后,在一棵松树下,马三元发现了依靠在旁的老许,玉匣子果然已经不不在了。

    “果然让豹子得手了么?”马三元叹了口气,算了,老许还活着也算是不错了,也算豹子还有些人性,没下死手。

    相隔十几米,马三元突然感觉老许气血暴涨,头顶冒着热气,脸上涨的殷红如血,他略有惊异,走进几步,老许狼烟一般的气血剧烈衰败,几步的功夫,老许的脸色便由血红变得惨白,不但是脸色,皱纹也像是蜘蛛网似的逐渐爬满了老许的面孔。

    此时老许已经没有了意识。

    来不及细想,马三元急忙出手,一搭手腕,他顿时感觉到老许胃里有一轮太阳,居然是那草还丹的丹珠。

    马三元眉头暗皱,不论怎样,目前最关键的便是先稳住老许的身子,于是运起双指,连点上脘、中脘、建里、下脘,四处胃穴,封了老许的胃肠,老许腹内那轮太阳随即消减了许多。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沙姜黑土塞进老许嘴里,捏着他的喉咙,微微一送,黑沙入胃,紧接着在老许腹部一阵揉压,沙姜黑土裹上了那轮太阳,老许的气血终于止住了衰落,但是他的样子已经如同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了。

    清缓的敲击了几下老许人中、天台、太阳几处穴道,不过三五秒,老许悠悠转醒。

    凝视地上的老人,马三元顿时想起为何当初见到他时总觉得有些面熟,轻轻一叹,仿佛想通了什么。起初根据老许体内草还丹的气息,他以为老许是王老太爷四十几年前救下的那位老战友,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您就是王家的老太爷吧?”马三元看着已经清醒的老许幽幽的道。

    老许明显一怔,想要坐直身子,却如何也做不到,苦笑一声道:“马先生还是猜出来了。”

    马三元轻轻点了下头,等着老许的后文,老许眼睛飘向山外,缓缓道出事情的缘由。

    原来当年遇刺的本就是王老太爷,并非他那位战友,只不过当时封锁了消息,晓得人不多罢了,之后王老太爷误食了草还丹,得以保命,同时也因为一直腰子废了,精气不足,四十余岁才得子,而王庚年一出生便先天体弱,到了王庚年这一代也只是一脉单传只剩下独子。

    到了王老太爷五十余岁之时,他便发觉他的样貌丝毫不曾改变,未免不需要的麻烦,之后将近三十年,他若出行都先化妆,而他真实的面貌就是初见老许时的样子,四十余年未有半点改变,王家仅有几人知晓,王庚年是一个,王管家是一个,老李也是一个,而且是在近期才知晓的。

    其实王老太爷也知道当年的刺杀是他自己的亲弟弟策划,父母的去世让他自认有愧于弟弟,那次事件后二老太爷也收敛了很多,自己也没有大碍,因此他也没再多做追究了。

    老许长叹一声:“我给自己化名许一重,也是存了许我再重活一世的念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马先生,这草还丹的药效定然不会是你胡诌,可眼下为何不起作用,反而让我衰败加剧,能否青马先生给我解解惑。”

    他语气中倒是没有埋怨,只有一抹化不开的不甘心。几十年的寻找,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等来的却是一枚毒丸,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老许的故事也让马三元有些唏嘘。

    “草还丹是命甲子的大药不假,但也是可一不可再,不然岂不是一直服用草还丹便可长生不老了?这东西有灵性,气息长存,简单来说你的身体就是一个半饱的气球,草还丹就是一个相对饱满的气球,两者相接,并不是让两者变得一般大小,而是大的越大小的越小。”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本还能在再活一段时间,现在却更加虚弱。”马三元解释道,哎~乱吃药是不对的。

    老许喟然长叹,“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亏得我自作聪明,混进队伍,想要抢得先机,现在先机是抢到了,命却快没了,果真世事无常,从不由人,还请马先生告我,我还有多久好活。”

    马三元犹豫了一下,道:“不足半月。”

    老许闭上眼睛,老泪纵横,面色凄苦,长吁一气,喃喃道“为何会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多大年纪,面对生死都难以做到从容淡定。

    “那王家您准备如何处理,是否需要丁侯出手帮忙。”看老许这副模样,马三元也有些于心不忍。

    前半生戎马,后半生立业,到了晚年却要落得家破人亡,让人不胜唏嘘。

    老许豁然张开双眼,昏黄的眸子中透着点点寒光:“王家的事马先生不必担心,我自觉有亏于二弟,这些年处处忍让,他们要是觉得这样就可以翻天了,那便是太小看我王建争了!”

    透着寒光的眸子逐渐迷茫,仿佛正看着千里外的王二太爷,“二弟啊二弟,你真当我是怕死,我是真不愿意你这唯一的手足兄弟死在我的手上啊,我是真不想你这一脉断送在我手上啊,现在我断了活下去的希望,你想害我儿孙,那我便让你万劫不复。”

    这一刻,面对这个垂死的老人,马三元佩服他的情谊的同时,也感觉有些许毛骨悚然,能创下偌大家业的老人,怎么可能只能诺诺等死,看来王二太爷一脉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多时,直升机的声音响彻山林。

    所有人出了这片生存了半月有余的山林,老许随机直接回了王家,其他人就近找了个住处,马三元还需要为几人做一些治疗。

    一天之后除了莽牛,其他人基本恢复了健康,老李和猴子知道了此行的结果也匆匆回了王家。

    莽牛遭受到的冲击太大,即便马三元已经尽量将他体内的“黑烟”杀死清出体外,由于救治的不够及时,仍有大量的“黑烟”进了莽牛的脑子,化作了一股股邪气萦绕在他的脑海,让他迟迟无法苏醒。

    这让马三元也有些束手无策,若是少量,清神散便可以去除这股邪气,但是现在邪气数量庞大,清神散根本没有效果。

    如此莽牛只得一直昏迷,到现在也不见半点清醒的迹象,甚至到了后来连呼吸都不能自主,只得送到医院急救,靠着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重症病房外,丁侯诉说着莽牛的故事。

    马三元和阮寅潇安静的聆听。

    莽牛在役期间是个优秀的战士,在国外执行过多次任务,为了战友的安危,他不顾命令,冒险斩杀了某恐怖组织的头目,这也让他招惹上了无尽的麻烦,由于种种原因,莽牛提前退役了,而那个恐怖组织也死灰复燃,扬言要报复莽牛。

    莽牛四处找关系以确保妻儿的安全,但是都不能令他满意,最终在蜀中,莽牛和丁侯相识,知道了莽牛的经历后,丁侯对他十分佩服,便动用自身的能量保护了他的妻儿不受伤害。

    莽牛妻子上班的公司是丁侯开的,住的地方沿街的店铺大部分丁侯手下的,就连莽牛儿子学校的老师都有丁侯的人。

    看似工程浩大,其实公司也好,店铺也罢,其实并不是为了莽牛特殊开设。本身就是在盈利的行当,也是一个个的情报据点。无非就是对这一家人多加关注,让他们不受到伤害,仅此而已。

    但对莽牛来说这就是天大的恩情,因此也顺理成章的为丁侯做事了。为了避免恐怖组织找上家人,莽牛还特意外出工作,一月也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家都好似做贼一般,生怕被人跟踪。即便如此,每次看到妻儿,也让莽牛心中柔软。

    对于丁侯来说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在莽牛看来,这就是一笔还不清的恩情。丁侯重情,莽牛敬他重他,他便把莽牛当成手足。

    盗贼界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自古以来,盗贼、杀手、妓女这三种职业便是不会断绝的,到了如今社会,丁侯贼王一脉存在的更大原因,并不是去偷盗了,更重要的是管理,不让这些人惹出太大的乱子,贼是不会少的,有规矩的贼总好过无法无天的贼。

    “莽牛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事情也不少。”马三元拍了拍丁侯的肩膀道。

    “三哥,我和你一起吧,说实话,我也没什么事,现在这个世道,那帮小子乱不起来的。”丁侯笑了笑以示自己没事,抖手变出两根烟,一想这是在医院,又把烟收了回去。

    “三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着你吗?”丁侯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马三元的眼睛。

    马三元默然。

第 三十六 章 真实

    “除了佩服你的见识以外,我发现也许你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啊。”

    丁侯转过头,盯着天花板继续道,“我今年三十三岁了,毫不客气的说我想要的我都有了,权利、金钱、女人,只要我想要,唾手可得,我可以看遍这个世界的风景,我可以享受常人所不能享受的一切。”

    “我知道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这些秘密甚至可以让我为所欲为,不会有任何后果,我几乎成为了隐藏的王者,但是自从认识你,我越来越觉得我所在的世界,就好像一场游戏,我已经站在了游戏巅峰,但是那又如何这只是一个游戏罢了,不是真实的世界。”

    “我所看到的,我所拥有的,只是我能看到的,我能拥有的罢了,我渴望看到我所不知道的,我渴望了解不一样的世界,而不是在今后的时间就这么当一个游戏中的王者。”

    “你的出现,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果然不简单,果然不仅仅是我所看到的那样,这让我兴奋,让我浑身颤栗,三哥,我想跟着你看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是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不知道便是不知道,无关你的财富甚至地位。

    “这个世界的确比你知道的大得多,也危险的多,猴子,在你所知道的世界你也许是王者,但在我所知的世界中,你只是一只蝼蚁,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无声无息,不可抵御。”谈到这个话题,马三元稍稍严肃了些,漠然道。

    “或许吧,但那就是真实啊,在真实中被蹂躏和在虚幻中的享受,我选择前者。再说了~”丁侯促狭的一笑,“三哥,你现在貌似是还打不过我吧,那你岂不是更弱?。”

    马三元顿时脸色一黑,小丫头更是噗嗤一下笑出声。

    马三元无法反驳,或许几年前他可以不把丁侯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他的确是真要和丁侯斗起来,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罢了,你真要进入这个世界,我便给你做个领路人又何妨。

    说实话,丁侯和阮寅潇的起点都比一般人来的高,头脑和身手都不差,能和他们厮混这么久,马三元未必没有把他们领进他的世界的想法。

    出了医院,丁侯去处理一些事物,马三元和小丫头一路溜达走向住处。

    阮寅潇时不时的瞄向身旁的三哥。

    “三哥,你还在生侯哥的气?”看着马三元一路上脸色黝黑,小丫头不由得问道。

    “不是,我想起来,我忘了把那株黄精掘出来了,一千多万呢!”马三元咬着牙道。

    阮寅潇一拍额头,满脸无奈,还以为三哥闹别扭了呢,真是白担心了。

    “三哥,王家给钱了吗?”阮寅潇又问道。

    马三元点了点头,心情略好,“这倒是给了,够花一阵子了。”

    回到住处,马三元沉思了一阵,想想有什么东西可以救治莽牛,对于现在的他又不是特别的难得,思来想去只有寻灵宝鉴中记载的一物在目前最为合适,有效又不难取。

    掏出手机,马三元拨通了一个几年都没联系的号码。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是小三儿吗?”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厚重的中年声音。

    “姑父,是我,好久不联系了。”马三元道。

    “你小子失踪了几年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八成碰到什么事了吧。”中年调笑道,几年没有联系,两人之间并没有陌生的感觉。

    “嗯,我有个朋友中了邪气,一般的办法很难祛除,我记得您十几年前去找过一次横公鱼,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横公鱼的消息。”没有那些弯弯道道,自家人不用那些虚的,马三元直截了当的道。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马三元也不语。

    与久之后,电话里传来声音:“你来杭城一趟吧,也好久没见你了,见面详谈吧。”

    “好的,姑父,我明天就到,那个~姑姑不在吧?”马三元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姑父还好说话,这几年他没联系过任何一个家人,小时后姑姑很疼他,几年不联系,这次要撞上了,可能免不了一顿打~~

    电话那头估计也是无语吧,迟了一会儿才回到:“这几天你姑姑有事出去了,不在家。”

    “好的,姑父,那我们明天见。”

    “嗯,你也注意下身体,想来你现在状况也不是很好。”

    “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马三元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几年没和家里联系,这一通电话虽然没几分钟,但也让他有些惆怅~又播了个号码正要打出去,马三元看着手机界面,骤然一惊,连忙把手机丢了出去。

    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怎么会想给大哥打电话,这不是找骂么,冷静冷静!我不知道这些年家里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我的行踪九成九都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来逮我就算好的了,怎么还能凑上去找骂,冷静冷静~~

    马三元急忙冲进浴室泡了个冰水澡。

    第二天,神农架到杭城的飞机上,马三元三人坐在头等舱,马三元翻阅着丁侯给到他的两份文件,上面是王家的消息。

    文件的内容不由让马三元感叹,这王老太爷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果真是雷厉风行。

    王成标因杀人绑架强奸等多项罪名被逮捕,这辈子估计很难出的来了。

    王录瑞也因为行贿,数额较大,非法干涉其他公司正常运营,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等等罪名被收监。

    王二太爷突然中风,目前正在重症监护室留待观察,估计也是王老太爷的手笔。

    二太爷一脉的人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是被开除便是进了局子,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再小一辈也没有幸免,都以各种理由送到了国外,也许这辈子很难回来了。

    若是说王二太爷一家背后没有一些靠山,他们也未必会这么肆无忌惮,但是这些力量此时无一出面,可见这些年他们的所有动作都在王老太爷的掌控之下,分毫不曾脱离。

    或许在王老太爷看来他们也不过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罢了。

    这手比可不小,马三元看向丁侯,眼中带着询问。

    丁侯摇摇头,表示他没有出手。

    另一份就是有关王老太爷了,王老太爷回到了王家老宅修养,交代了后事,立下遗嘱,他过世之后王家的一切由王庚年继承,并且他还在如此情况下动了手术,取出了肚内的草还丹。

    放下文件,递给了一旁伸头伸脑的阮寅潇,马三元闭目养神,这两份文件对他的冲击不算太大,在神农架的林子里,他便知道这老爷子肯定有后手,只不过没想到如此激烈罢了。

    唯一让他有所关注的便是草还丹,草还丹吃了也就罢了,现在取出来,王家可能未必能保得住,另外豹子王朝域的行踪现在还是一个迷,他背后是否有灵藏界的影子,这很难说。

    马三元已经将黑烟的样品寄给了戮灵一脉的工会,说明了情况,标记上了他寻灵一脉的标记,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马三元的姑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做的不大但也不小,起码日子算是富裕,下了飞机,三人打了个车,来到了一处别墅区,到了门口马三元才想起来自己是空着手来的,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再一想,姑姑家到是什么都不缺,平常的东西拿了也没必要,要是让马三元拿出一件灵物来,他现在还真没有。

    整理了一下衣服,马三元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大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位透着一股儒雅风气的中年男人。

    “姑父,我来了。”马三元叫道。

    “好好,进来吧。”中年男人笑着说道,看了看马三元带来的丁侯和阮寅潇二人,略一点头。

    二人急忙回礼,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三哥的家人,相对于小丫头,丁侯就显得有些拘谨了,他总觉得这个温和的男人透着一股让他紧张的气息。

    三人进了房间,第一眼就见到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一头大卷发,面容美艳,扬着嘴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

    女人的出现让两个人毛骨悚然。

    第一个当然是马三元了,差点他就转身跑了,说好的姑姑不在呢?这下好了,省不了一顿收拾,马三元幽怨的看了一眼姑父,姑父也俏皮的耸了耸肩,比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嘴角透着的笑意,总让人觉得他是故意的。

    另一个却是丁侯,这女人明明只是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却让他感觉那是一尊洪水猛兽,危险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海,紧绷的身子,让他抑制住了自己的颤栗,丁侯也忍不住想逃跑,和马三元不同的是,他腿脚不听使唤,只得定在原地。

    “姑姑。”马三元有些尴尬又有些讨好的叫了一声,那局促的样子,惹得阮寅潇列了列嘴巴,差点笑出声。

    这一声叫唤,好似破除了一方魔咒,丁侯顿时觉得浑身一松,危险的感觉消失殆尽,背上的汗水顺畅流出,打湿了衣衫,三哥家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如此恐怖!

    “小三儿,能耐了啊,这些年不回家,也不来看看我,貌似你这次以为我不在,才敢来杭城,啧啧~”少妇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模样,说着说着眼圈却有些泛红了。

    这架势让马三元头皮发麻,立马上去甜言蜜语一顿哄,好说歹说才把少妇逗笑了,他这狗腿的样子,阮寅潇和丁侯从未见过,二人瞠目结舌,没想到咱三哥还有这一面,这次来的不冤枉。

    马三元给在场四人相互做了介绍,直截了当的说了一下这次的来意,“姑姑,姑父,我有个朋友中了邪气,侵了脑袋,我想问一下横公鱼的消息,时间久了我怕我这朋友撑不了多久。”

    “蹬蹬蹬~”正在这时一阵下楼梯的声音传来,拐角处露出一个青春靓丽的小脑袋,小脑袋看了看沙发上的人,仔细辨认了一下,顿时惊喜的叫了一声:“元域哥哥!”

    元域?

第 三十七 章 横公鱼

    阮寅潇和丁侯帮马三元买过机票和车票不止一次,他的身份证也见过不止一次,上面明明写的马三元,什么时候又冒出来“元域”这个名字?

    “清语啊,都长这么大了。”看着这小姑娘马三元不由得笑了,想当初离家的时候,这丫头只有他肚子高,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呀,果然是元域哥哥,我就说怎么感觉那么弱。”林清语笑的眯起双眼。

    马三元则是脸色红了又黑,讪讪说不出话。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可真不轻,场面瞬间就尴尬起来了。

    少妇笑眯眯的解围道:“清语你陪陪这两位客人,我和你爸爸找你元域哥哥有些事情要说。”说完就拉着马三元朝书房走去。

    小姑娘呢也是认真完成她妈妈给的任务,上前拉起阮寅潇的手就道:“姐姐,我叫林清语,姐姐真漂亮,是元域哥哥的女朋友吗?”

    果然女人的八卦是不分年龄的。

    进了书房,马三元的姑姑马初荷便抓起了他的手,双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马三元也不反抗,由着姑姑探查,反正也瞒不住。

    不一会儿,马初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要不是清语走的是思维系的路子,感应能力强大,我都没看出来小三儿你的身子这么弱,这些年还没找到治疗的方法吗?”

    马三元抽回姑姑搭住的手腕,笑了笑道:“比之前好多了不是吗,姑姑你也知道我这伤怎么来的,哪有这么快能好,现在已经找到路子了,要治愈应该快了。”

    对于自身的伤势马三元不愿意多说,毕竟牵扯出了那一段并不愉快的经历,当年家族对他的伤势也是感觉颇为棘手,为此他还在床上躺了一年。

    话锋一转,马三元便聊到了姑姑一家的头上了:“姑父还是老样子啊,现在还是个半吊子,我看真的要走上路,还要个几年功夫。”这话说的颇为不客气,正好戳中的姑父林望的软肋,谁叫他串通姑姑坑了三哥一把。

    林望并不是出身灵藏界任何一脉的家族,相反他只是得了一些野路子的传承,机缘巧合结识了马初荷这才正式走进了这一界,不论是基础还是体质,基本上都是一塌糊涂,这些年被马初荷调教下来才算走上了正轨。

    马初荷拍了一下马三元的脑袋:“你也别说你姑父了,能给他把路子掰正了,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就差一步了,兴许过几年就真的能蹋在路上了。”

    这边姑侄说的欢,到是让林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研究头顶上的吊灯,这位儒雅的中年男人难得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三儿,你觉得清语这孩子怎么样,这些年你姑姑可没少下功夫。”林望接机引开话题道。

    “清语不错,半只脚在路上了,我看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能站稳了,姑父,清语可比你强多了。”想转移话题可没那么容易,马三元微笑着看着林望道。

    林望继续研究灯,嗯,这灯真好看,不愧是我选的,真有眼光。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小三儿你说说吧,为什么要找横公鱼。”笑也笑了闹也闹了,该说正事了,马初荷阻止了这场没营养的对话。

    马三元大概把莽牛的事情说了一下,主要说了有关“黑烟”的事情,马初荷推测王朝域的背后最多也就是灵藏界的半吊子在指使,不然也不会用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这黑烟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大杀器,在灵藏界连小孩子过家家的手段都算不上。

    关于这点马三元表示认同,因此也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写了封举报信,就没多管了。

    接下去三人便聊入正题,关于横公鱼的情况了。

    寻灵宝鉴异兽篇有记载,横公鱼,生于寒湖,此湖不冻,长二尺,红光莹莹,状若七八尺,形如鲤而头生双角,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只可去邪病。

    说起横公鱼,林望还有些惆怅,那是将近二十年前,那时候林清语都还没有出生,林望和马初荷正处热恋,再确认了林望的心意后,马初荷给林望看了家传的寻灵宝鉴,当然,只是一些启蒙的基础篇。

    寻灵宝鉴虽说是马家的秘传神书,但是其中大部分仅仅涉及到灵物常识的内容还是在灵藏界流传甚广的。更重要的还是其中寻灵的方法以及灵物的消息,这些才是真正的秘传。

    当时马初荷还和林望说过,他这一类人在灵藏界,处于最边缘的一类,只有好好进修才能上得了台面,年轻气盛的林望多少有些不服气,趁着马初荷回家探亲,便叫上三五个志同道合的好友,便要去寻找这找起来相对容易的横公鱼。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些能耐的,林望一行六人开启了寻找横公鱼之旅,没有专业的知识,相应的手段,最终结果可想而知,六人之中一人身死两人疯了,仅仅只有三人还算正常。

    事后林望曾带着马初荷,悄悄去寻到了两个得的疯症的伙伴,试图治疗二人,奈何灵药用了几株,却丝毫效果都没有,也只能作罢了。

    对于寻找用处不大,也相对容易的横公鱼,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那姑父,你们见到横公鱼了吗?”马三元问道。

    “见到了,也抓住了,一路上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这横公鱼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现在想想也很是蹊跷,二十多年前,我们也就是一群楞小子,了解的也不全,就凭着一腔热血和对神奇事物的向往就这么上了。”

    “以小三儿你的本事,捕捉横公鱼应该就是小意思,但是我总是隐隐觉得那一处地方有些不对,你还是要多加小心点,回头我给你个电话,当年下山的五个人里,剩下两个正常人中其中一个还生活在那片区域附近,他可以给你们做做向导。”

    说起当年的事情林望还是有些唏嘘的,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但并不是谁都能付得起年少轻狂的代价。

    马三元点了点头,不管是现在的科技,还是马三元的知识储备,都不是当时的林望所能比拟的,这一趟应该会比林望那一次轻松很多。

    “对了,姑姑,本来我是想找我朋友帮忙,既然到了姑姑家,当然是你们更加专业一些,帮我找一些药材吧,我调理身子用的着。”

    马初荷询问了一下需要什么药材,这药材名就像爆豆子一样从马三元嘴里崩了出来。

    “知母、紫花地丁、椿皮、山慈菇、金果榄、乌骨藤、天竺黄、地肤子、连翘、豨莶草、三叉苦、拳参、女贞子、木芙蓉花、苦地胆·····”

    马三元一口气说了百十种草药,最后还加了一句,“都要十年以上的,最精华的部分,打成最细的细粉,我试过,大概十斤药材,最后能练成一钱药粉吧,我要十包药粉,每包一斤。”

    “对了,狮子王草、络石紫藤、穿心地莲三样灵作,姑姑,您能找的到吗?”马三元接着说道。

    马初荷和林望面面相觑,嘿,这个侄子还真不客气。

    “除了这三株灵作以外,其他到是没什么困难,回头你把单子给我写一份儿,我对照着帮你弄,也就几天的功夫。”侄子开口求助了,马初荷这当姑姑哪有不帮的道理,本来他对马三元几兄弟都是疼爱有加的。

    姑姑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倒让马三元不好意思了,“姑姑,你说个价格吧,这不能让你白干不是?”

    马初荷顿时笑了,作势要打:“找打,和姑姑还客气个什么,拿去就好了。”

    这占便宜的事情马三元道是不介意,但是这些东西他粗略算下来也不便宜,哪里好意思让姑姑出,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缺钱了,于是便道:“姑姑,我自己弄这些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或许要一两个月才行,你帮我寻找制作这些药材已经帮了大忙了,还不要钱,这我就不安心了。”

    “小三儿,你的脾气姑姑也知道,你非要这么算,那姑姑就给你报个数。”马初荷说道。

    “姑姑你说。”

    “四千七百万,这还不算上那三珠灵作。”粗略的计算了一下,马初荷有些促狭的说道。

    “多,多少?”

    “四千七百万,三株灵作呢,这可不是拿钱能买到的,不过这和下来一株三千万没什么问题,加起来就是一亿三千七百万,姑姑给你抹个零头,就一亿三千万好了。”马初荷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侄子,你小子还学会要和我明算账了,离家这么久,就你这药方消耗的药材,兜里还能有几个钱?

    马三元原本对金钱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一是本来在灵藏界更多的是以物易物,二是他本是不缺钱的,直到真正出了家门,才知道处处都是钱说了算。

    兜里揣着王老太爷给的五千万,马三元嘴里还是有些苦涩,这不够啊!

    “姑姑,我给你一个消息,抵一亿,您看怎么样?”马三元试探着问道。

    “说说看,是什么消息?”少妇不以为意的道,要是灵药的消息那还是算了,都是自家人,我知道的还能比你少到哪去,更何况马初荷也是寻灵一脉的寻灵人。

    “我知道一窝磨牙爬子的下落,数量很多,甚至可能有几十万。”

    马初荷一改慵懒,坐直了身子道:“小三儿,你说的是真的?这磨牙爬子,在养灵一脉也不多,也就莫家还能有个几千对,你真找到一窝几十万只?”

    马三元也知道这个消息非同小可,正色道:“的确有几十万,不过都是野生的没有饲养的痕迹,指头大小,要养成莫家那些堪用的磨牙爬子,少说也要个五六十年,到时候能剩下的也不会比莫家多多少。我本来也想找养灵家的人卖一个好价钱。”

    “这事你没和你大哥说过?”

    “没有。”马三元呐呐道,有些脸红,总不至于说,他怕被他大哥骂,才不敢给他大哥打电话吧?

    看马三元的表情,马初荷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心下有些好笑,再过两年都是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

    “这事就交给你大哥处理吧,磨牙爬子养好了多少也有点用处,这东西很多养灵家的也喜欢,能卖出个好价钱来,你把坐标告诉我吧,算给你抹掉这一亿了。”

    要说这磨牙爬子的价值当然不能和灵作比较,不过这几十年,养灵家把这虫子玩出花了,养的好某些方面的确接近灵虫了。

    这一窝磨牙爬子,或是拿出一部分来换一份养殖的技术,或是换几只真正的灵虫,都是不错的选择。

第 三十八 章 灵藏

    相互交流了一番,马初荷和现任马家的家主,也就是马三元的大哥联系去了,林望也去着手准备马三元需要的相关药材。

    出了书房,客厅里阮寅潇和林清语两个小姑娘聊得热切,丁侯坐在一边浑身不自在,倒不是两人的聊天内容如何如何,实在是丁侯总觉得林清语散发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让他本能的紧张。

    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妇给他的感觉根本是非人的存在,他能感觉到,少妇真要动手,他完全不会有任何法抗的能力,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也是让他感觉不可力敌,但至少没有达到无法反抗的境地。

    这二人不管从身形还是步伐来看,都像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只是丁侯的本能告诉他,他们很危险,非常危险,远离,一定要远离。

    这两位都是马三元的长辈,马三元本身就很神秘,作为他的长辈,马初荷和林望二人非同一般,丁侯虽然惊骇,也勉强能够接受。可是!林清语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啊!为什么在她身上丁侯也感觉到了不可力敌的错觉,甚至比那个中年男人更甚!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是我太敏感,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丁侯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看道马三元出来,林清语灿烂的笑着叫了一声:“元域哥哥。”

    时光总是经的起流逝,冲刷掉了稚嫩,积累下了年纪。

    六年的时光已经占据的林清语现在三分之一的生命,但是她对马三元依旧亲切。或许是因为林清语经常见到二哥吧,毕竟他们兄弟俩长者两张一样的脸,马三元摸了摸脸庞想到。

    “元域哥哥,我听潇潇姐姐说,你们这次要去找横公鱼,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哇,我每天呆在家里,不是上学就是到元箴哥哥那里学习,可惨了。”林清语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

    “呵呵~~我问问你妈,看看她同不同意。”马三元跟本不吃她这一套。

    小姑娘扁了扁嘴:“妈妈肯定不同意啊,你偷偷带我去好不好,我能保护元域哥哥你呢?”林清语睁大了眼睛,闪烁出一片小星星。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马三元就有些绷不住了,好你个小丫头,趁着我身体不适,总是接我短是吧?回头有机会让姑姑他们多给你安排点学业。

    嘴上却是说道:“等等吧,什么时候等你真的踏上了那条路,我带着你出去游历。”

    林清语一下子泄了气,“那不是还要等个一两年啊~哎,想我这青春靓丽美少女,为什么要承担不属于我这个年纪的努力和压力,这是爸爸才应该干的事。”好嘛,这是又把林望给卖了,马三元嘴角抽搐,你老爸要是一两年内有你的成就,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林清语微微叹了口气,骤然黯然神伤,迷蒙的眼睛看向马三元:“元域哥哥,你知道吗,我过的很不开心,昨天我失恋了。”

    “我们隔着千里透过屏幕看着彼此,我们是这样开始也是这样结束,他偷偷地来了,又悄悄地走了,甚至我和他没有一张合照,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他作为我的另一半存在过,也只有我知道他永远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我不敢也不想和爸爸妈妈讲,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和自己世界里的他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元域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小姑娘声音低沉了下来,清婉而又凄苦,垂然欲涕的表情惹人生怜。

    不知为何,当她只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阮寅潇和丁侯的心就像被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悲伤、伤感汹涌而来,呆呆的说不出话,心在下沉,沉入大海,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咳~”马三元一声轻咳,彷如一道惊雷在阮寅潇和丁侯脑海中炸开,两人瞬间清醒,却已是泪流满面。

    随着这一声轻咳。林清语看向马三元的眼神逐渐由迷茫变得无神,只是呆呆的看着马三元,被定了身一般一动不动,脸色骤然涨红,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热,我好热,要烧起来了,好热啊,好烫好烫~”

    马三元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右手中指食指并拢比了一个剑指,一下点到了林清语的眉心。

    小姑娘瞬间回神,脸上的殷红退去,汗水浸湿了衣衫,整个人软软的摊倒在了沙发上,阮寅潇连忙扶住她,免得她滑到地上。

    林清语扁了扁嘴一副真的要哭了的样子,可怕,太可怕了,好恐怖,刚才的感觉真的像是把她放在火上烧一样,一寸寸的烧,由内到外的烧,她还不能反抗,只能这么承受着,越来越热,越来越疼。

    “这下老实了吧,半只脚还在外面,就敢胡来,这次就当吃个教训,以后可不能乱来了哦,”马三元温和的道,这孩子也是胆子大,如不是马三元及时断了侵入他脑域的思感,林清语最少能烧成个傻子。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林清语也恢复了正常,惊慌的眼神恢复了平静,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不是看元域哥哥现在弱嘛,我就想试试看,没想到会这样嘛,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说完林清语就起身,应该是洗澡换衣服去了。

    林清语是走了,丁侯和阮寅潇沉默了,刚才的感觉,两人很难忘记,那种悲伤和沉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林清语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然而他们陷入这种状态的时候,林清语是正要开口,还未吐字,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防备,两人就中招了。

    丁侯的感触最深,之前马三元就和他说过,在灵藏界他可能连蝼蚁都不如,那时候他只当是说笑,或许他不会很强,但是怎么也到不了蝼蚁的地步,现在他相信了,刚才林清语要是有什么坏心思,他绝对难逃一劫。

    更残酷的是,林清语攻击的对象是马三元,他只是受到了余波而已,连余波都挡不住,这让他深受打击。

    阮寅潇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感官不受自己控制,越陷越深,就好像看了一部动人之极的电视剧,完全代入了进去,无法自拔,对于小丫头来说这种感觉很新奇,嗯~也可能是伤了脑子,留下了些许后遗症?马三元看着她有些狐疑的想到。

    一个是恐惧一个是新奇,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之处。

    “三哥,这就是属于灵藏界的能力吗?”丁侯嗓子有些发干。

    “不是,清语只能算半只脚进了灵藏界修者的第二个境界,还是个边缘人。”马三元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接下来的时间阮寅潇和丁侯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丢了魂一样,相对于他们脆弱的脑域,仅仅是余波,也需要他们好几个小时的恢复。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个晚饭,马初荷和林望就出门办事了,林清语貌似因为下午的事情,精神不太好,也早早的休息去了。

    客厅里剩下留宿的马三元三人。

    林望家里的古书颇多,大多都是医学经典和道教传书,马三元随意拿了一本《物则有行图》,斜靠在上发上,眯着眼睛,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马三元在等着两人开口,这次的打击或许是有些大了,两人许久不曾说些什么,可能是疑问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

    过了许久,丁侯抬起头,马三元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同时放下书,看向他。

    “三哥,灵藏界到底是什么?”

    嗯?合着你想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个问题?马三元眼角直跳又拿起书看了起来,这叫什么问题,问你地球是什么,你怎么回答?一个球?

    “换个问题~~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太麻烦~~”马三元淡淡的道。

    丁侯感觉自己很受伤,抚了抚胸口,那里有些隐隐作痛,又是半晌说不出话。

    看两人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马三元也有些于心不忍。

    “灵:有灵异、精神、非凡的意思,藏:就有隐藏也有宝藏的解释,灵藏一界,笼统的来说就是在普通人眼里无法解释无法理解超越凡俗的人或者物组成的一个圈子。”马三元开口讲解了,丁侯和阮寅潇也打起精神看是认真听讲。

    “而且灵藏界远比你想象的大的多得多。”马三元淡淡一笑。

    “由于传承的原因,现在灵藏界基本是没有门派的,只有家族,杂家,或者一些工会,整个灵藏界大致可以分成三个脉络,寻灵一脉、养灵一脉、戮灵一脉,我就算是寻灵一脉的人。”

    “整个灵藏界规矩不多,最大的规矩就是,不能使用能力迫害普通人,这是几千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约定俗成的规则。或许你们以为灵藏界的人天生就有强大的力量,其实并不是,天生神异的万中无一,基本都是后天锻炼出来的。”

    “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灵藏界的人太过强大了,每一个正经的灵藏界的人,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一个原子弹,他若是要杀戮,普通人挡不住的,大家都是人,你却想高人一等,去当神,这样的人以前或许有,但这些人基本都被戮灵一脉杀干净了。”

    现在是和平年代,大部分戮灵一脉除了锻炼自身,比斗之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很多都兼职做了寻灵人和养灵人。

    “三哥,你说灵藏界的人大多都是后天锻炼出来的,那我们也行吗?”听到这一句,阮寅潇和丁侯都两眼放光。

    “当然可以,但是你们现在还没办法正经的开发自身,条件不足,就像我姑父,他也并非灵藏界出身,错过了最佳的锻炼时期,到现在二十几年了,还站在灵藏界的门外。”

    刚听到一个好消息,又被一锤子打进地底,二人有些失落。

    “不过~”马三元接着道:“你们的基础比我姑父好很多,这些年我也有意无意的帮你们调理体质,你们若是走上这条路,会比我姑父快很多。”

    “那三哥,你看我们需要多久才能走上这条路?”二人一听,再次燃起精神。

    马三元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常规的来说,再过个十五年吧~”

    “十五年???!!!”

第 三十九 章 失窃

    十五年啊!十五年后我都快五十岁了,丁侯咬着牙,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觉得三哥如此的面目可憎。

    “三哥,这个时间还有缩短的可能吗?”丁侯不甘心的问道,阮寅潇也紧盯着马三元,生怕他说出个不可能。

    “当然~可能了~”马三元慢悠悠的道:“灵藏界是个创造奇迹的地方,说不定哪一天找到了合适的灵物,你很快就能踏上这条路。”

    合适的灵物,呵呵~马三元也是欺负二人见识不多,合适的灵物要真的那么容易找到,林望背靠着寻灵马家,何至于二十几年还在门外?但是此时为了不破灭他们的幻想,也许这是最好的说法。

    即便是在家族之内一辈子站在灵藏界之外的也大有人在。

    “三哥,能说说怎么锻炼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系统,是不是和道家说的修真练气差不多。”丁侯双目炯炯,许久没有燃烧的斗志,点起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阮寅潇也是正襟危坐,听得认真。

    “不是一回事,不要混为一谈,现在你们还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还在学习一加一的时候,给你讲讲什么是微积分,你还学不学了?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要做的还是好好养身体。”马三元说道。

    “灵藏界很强大,但也不要想的那么遥不可及,其实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只不过没有开发出来罢了,打个比方,潇潇,也许你就能操控水,但是你现在的本事能做到的水滴小到肉眼都不可见,所以你以为没有,掌握了正确的方法,探索出自己最擅长的本事,你的道路就清晰了。”

    马三元说的倒是不错,只不过他隐藏了掌握正确方法和探索自己的特长这两点有多艰难。

    “我有操纵水的本事?”阮寅潇惊喜道。

    马三元摆了摆手,打破了阮寅潇的幻想:“打个比方罢了,不要认真,你有什么本事我哪里知道。”

    “潇潇会有什么本事,现在很难判断,但是,猴子,可能是你天生的敏感,也可能是后天的经历养成你对各类气息,尤其是危险的气息有着强烈的感应,这会让你更加容易踏上这条路,所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貌似今天的经历对丁侯的打击有些过大了,让他短暂的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被誉为盗贼界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在灵藏界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这要是一时想不开走不出来,这辈子差不多就毁了,马三元也只能尽可能的开导一下。

    马三元到是有一些锻炼方法能让他们加速体质的蜕变,可是他是寻灵人,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就拿近期的例子来说,一丸百草胎的效用,或许锻炼十年都未必比得上。现在适当的保持身体活力就好了,不比太过较真。

    “是啊,我又何必纠结,有三哥在,我的路子走不弯,对了三哥,话说你以前有多强啊,现在可是连我都打不过。”丁侯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该懂的道理他都懂,只不过是一时难以适应身份的转变罢了。

    你小子走出来了就拿我开涮是吧?

    马三元翻了个圆润的白眼,冷笑一声:“蝼蚁!”

    说完就站起来,朝着背后挥挥手,回房间睡觉去了。

    “三哥这是什么意思?”丁侯看向阮寅潇有些没头没脑的问道。

    “三哥是说,该睡觉了!”小丫头笑着回了一声,就跑开了。

    “嘿~真好奇,以前的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打不过我~”丁侯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这一夜马三元过得颇为忐忑,生怕他大哥派人抓他回家。马家的规矩如此,只要你有本事离开了家族,那便天高任鸟飞,随你去了,只要你不和家族扯上关系,不危害社会,家族便不会去管你。

    你去做老师也好,去做商人也罢,哪怕你是当了乞丐,只要不联系家族,那就当没看见,完完全全的放养。

    马三元这一次离开家族的手段颇不光彩,不过也是离开了,但是这次联系姑姑,难保大哥不会借机钻空子,又把他逮了回去,本身家族应当是出入自由的,奈何他因为伤势原因,被下了禁足令,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抓进去,那还不让人笑死。

    忐忑的熬过这一夜,马三元彻底安心了,既然大哥没有出手,那他还是依着规矩来的,不会难为自己。

    杭城风景美如画,三月的杭城烟雨朦胧,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是周一,大早上林清语骑着小毛驴就去学校了,独留马三元三人,闲来无事,马三元找了把躺椅拎到院子里的凉亭下惬意的摇着,捧着一本道家《太一生水》悠闲翻看。

    阮寅潇向来是闲不住的,林清语前脚刚出门,后脚他就拉上丁侯出门玩去了,留着马三元看家,马三元也乐得清闲。

    临近中午,马初荷才匆匆赶回来,马三元急忙起身相迎,待马初荷坐定,这才有些心虚的问道:“大哥没有问起我吧?”

    马初荷回以一个白眼,似笑未笑的道:“有什么好问的,你大哥知不知道你的近况,你自己心里没点数?”马三元讪讪不语。

    “今天家族的人就赶往神农架,去查探那一窝磨牙爬子了,等你哪天回家了,兴许能靠这个消息,少挨点骂。”

    马三元挠头傻笑,心想,能少挨骂才怪了,搞不好还少不了一顿打~

    马初荷没呆多久就匆匆出门了,手上拎着的袋子透着一股灵作的气息,想必是为了马三元准备药材去了。

    独自吃过午餐,凉亭下的马三元看着手上的书愣愣有些出神,回想六年前自己是何等意气风发,或许三十岁前就有资格能去那个地方了,现如今却是如此蹉跎,有家也不敢回。

    冥冥之中几句歌词在他脑海闪现,马三元不由的清唱出声:“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有着未来的方向,但是通往那条路的途中,我依旧会感到迷茫~

    “侯哥,我第一次听到三哥唱歌哎~,没想到三哥跑调这么严重~”院子外面阮寅潇在丁侯耳边小声的说道,两人嘴角都咧的老高~

    这说话声音虽小,但也把院子里的马三元惊醒了,“歌声”戛然而止,或许是陷入到自己的情绪中太深,或许是伤的太重,思感有些失灵,二人到了门口,马三元都没有察觉到,直到小丫头开口说话。

    “侯哥,咱们再等等进去,三哥不唱歌了,肯定发现咱们了,让他自己尴尬一会儿,咱们再进去,现在进去三哥该脸红了~”阮寅潇依旧小声的说道。

    这丫头可真是使劲使着坏呢!

    马三元也的确无比尴尬,你这丫头,明知道我听得到,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听得到,但还是说出来了,这不是让我更尴尬?

    我不光听得到你说话,你们偷笑我也听得到!

    “行了,回来了就别站外面了。”马三元深深吐了两口气,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他的《太一生水》道。

    二人推门而入,阮寅潇假装惊讶的道:“三哥你还在看书啊,我先进屋了。”的确早上他们出门前,马三元就在院子里看书了。

    小丫头路过马三元的躺椅,朝屋里走去,边走还边轻唱:“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嘿~这调子和刚才马三元唱的一模一样。

    马三元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阮寅潇娇俏的臀部,恨不得给它两巴掌,让它的主人接受教训,丁侯也在一旁憋着笑。

    转过头看丁侯还没有走,马三元便知道他有话要说,遂给到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丁侯顿时收起笑容,神色一正,道:“三哥,刚收到消息,王家的草还丹失窃了。”

    果然不出所料,马三元早有预料,草还丹虽不是什么绝顶的好东西,但也不是王家保得住的。

    “这件事非常蹊跷,王家把草还丹锁在地库的保险箱里,密码仅仅只有王庚年知道,地库还是被打开了,没有被撬的痕迹,就是输入密码打开的。”

    “直到一天后,也就是今天,王庚年进了地库后发现草还丹不见了。”

    “查的监控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带着头套,从王家正门大摇大摆走进王家,一路上碰到了王管家,王庚年,以及在王家的其他一些人,但是这些人都好像没看到他,这人就这么一路走进地库,挡着地库看守的面,输入密码,打开地库,取出草还丹,又一路大摇大摆的出了王家。”

    “整个过程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但是从始至终没人看到他,王管家也好,王庚年也罢,包括守在地库的六个保全,都好像没看见他。”

    “王庚年上午联系的我,监控中王庚年和蒙面人就是迎面而过,但就是丝毫未察觉此人,地库被打开的时候六个保全也都看着,但是询问之后,每个人都说地库大门从来都是关着的,从未被打开。”丁侯顿了一下又道:“王庚年吓坏了。”

    听完丁侯的描述,马三元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波澜,淡淡的道:“不出意外,应该是王朝域背后的人出手了,这是灵藏界的手段,能做到你刚才所说的人,在灵藏界不说一抓一大把,但绝对不少,要做到这种程度方法也不下五种。”

    “让王庚年不比太过担心,既然人家只为了取药,没有下杀手,王庚年就不会有危险,草还丹丢了也就丢了,未尝不是件坏事,回头你和他说说就好,安抚一下,不要和王庚年透露灵藏界的存在。”

    丁侯表示明白,回头就和王庚年联系一下。

    这种事情,丁侯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作为当事人的王庚年会如何惊惧,那就不言而喻了。丁侯已经知道灵藏界神奇无比,但究竟如何神奇,他还不得而知,这次难得有个按例,他要向马三元好好讨教讨教。

    “三哥,你能和我说说,这人是怎么做到的吗?”

第 四十 章 思域

    马三元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丁侯和阮寅潇不出意外应该是要进入灵藏界的,虽然让两人太早接触到灵藏界的奇异能力不见得是件好事,最好的情况也是会对二人世界观造成重大的冲击。

    现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借着这个跟契机,说说也没什么不可以了。

    “这个消息你没和潇潇说吧,不然这丫头可不会什么都不问,就这么进屋了。”马三元抬头道。

    丁侯点了点头:“事情太过诡异,就没和她说。”

    马三元放下手上的《太一生水》起身而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屋里走去,道:“那就进屋说,省的到时候潇潇知道了又问一遍,我还得再回答一次,麻烦。”

    丁侯笑着跟上,你不说,我不说,潇潇怎么会知道?你这还不是宠着这丫头。

    看着马三元进屋,沙发上的阮寅潇慌乱的把手机黑屏,眯着眼睛,甜甜的叫了一声,“三哥。”

    马三元耳朵多尖,他分明听到刚才手机黑屏前放出的“我曾经~”三个字,这丫头竟然还录音了,马三元额头挂下三条黑线,他瞪了这丫头一眼,阮寅潇回以嘿嘿一笑,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丁侯把王家的事情再次讲了一遍,小丫头果然来了兴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马三元使劲放光。

    马三元伸手在小丫头的脑门上戳了两下,惹得她身子一缩,吐了吐舌头。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马三元开口说道。

    “既然要说,那我先给你们分清一个概念,灵藏界有自己的完整的体系,灵藏界的人有自己奇特的能力,世界之大总有些人天生便拥有了超凡的天赋,比如一出生就能控制火焰之类的,但是在灵藏界的人看来,这也不过是有些不一样的普通人罢了,和你们没太大的区别。”

    “你若不在体系内,便不能分辨灵藏界的人,以及拥有天赋的普通人这两者的区别。我和你们说过,每一个灵藏界的人,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一颗原子弹,这并不是夸大,跨入灵藏界必然的第一标志便是开启“思域”凝结域种,只要没开启思域,你即便有超凡的能力,也尚未脱离普通人的行列。”

    “思域一旦开启,那边是一只脚踩在了灵藏界的门槛,思域能让你感知控制自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它能让你更有效的操控你的手脚身体,它能让你更有效的感知周围的环境,它能让你的脑子更加的清醒。”

    “开启思域的人对没有的开启的人,基本上就是赤裸裸的压制,无论是反应、速度、力量等等身体上的条件和普通人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就好比丁侯对付一个小学生一样,无论从身体的那个方面,你都足以耍的对方团团转。”

    “更重要的是思域能让你感觉到你和这个世界的交流,能让你通过这样的交流感知你对某些事物更加亲和,从而通过一次次的锻炼获得相应的能力。”

    马三元说的浅显易懂,丁侯和阮寅潇二人很容易就能明白,思域的存在一定程度就是让人在各个方面都能超越普通人的极限,从而形成一种绝对的压制,然后获得特殊的能力。而拥有特殊天赋,没有开发出思域的人,在他们看来,和拿着枪的普通人未必有多大的差别。

    “天生的能力者不是没有,不过他的稀少程度几乎可以等同为你连续十期中了彩票的一等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王家情况,我没有亲眼看见,能造成这种情况的,最普遍的就是灵藏界公认三大能力派系之一的思维系的修炼者,思维系的主要能力就是读心、入侵思维、控制人心、制造幻觉等等,没有开发出思域的普通人,在他们面前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思维系要造成王家这种效果,有两种最简单的方法,第一便是在他的思感覆盖之下的人受到记忆的影响,再看到他的瞬间便把他的身影忘记了,快到连脑子都反应不过来,自然是认为没看到。”

    “第二就是影响了王家人的判断,造成一种下意识的忽略,这两项手段在思维系中都不少见。”

    马三元顿了一下又道。

    “清语便是属于思维系,只不过目前仅仅开启了思域,正处于感知能力的阶段。要做到丁侯说的那样风轻云淡,清语或许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办到了。”

    怪不得昨天不知不觉就着了林清语的道了。这样的能力在灵藏界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在丁侯眼里,这显然已经超越了认知。

    “好了,今天就讲解到这吧,猴子回头你和王庚年说说,明天你们两个陪我回一趟越城,怎么捕捉横公鱼我有数,不过还是回去翻翻寻灵宝鉴来的靠谱,免得有什么错漏了。”说完马三元起身就要回到他舒服的躺椅上去了,说这些已经足够两人消化了。

    “三哥!”阮寅潇和丁侯同时叫道。

    马三元就当没听见,迈开脚就要往外走,他差不多知道两人还想说些什么,他不想再回答了。

    “三哥!你别走。”小丫头一把抓住马三元的胳膊,马三元挣扎了两下也没有挣脱,看着阮寅潇坚定的眼神,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果然!

    “三哥,你能说说怎么开启思域吗?”阮寅潇道。

    这个问题就是马三元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倒不是说有什么不方便开口,只不过怕打击到两人罢了。

    马三元沉默不语。

    阮寅潇就这么一直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不开口,小丫头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抓着马三元的手也松开了。

    “三哥,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吧。”阮寅潇睁开眼睛,笑着说道,眼底的失望怎么也遮掩不住。

    马三元还是不说话,又过了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不能和你们说的,就怕你们呐,受不了打击。

    听了这话阮寅潇和丁侯眼中精光炸亮,盈盈的就像四盏大灯。

    “没事没事,三哥,你说,我抗打击能力贼强。”小丫头急忙接话,生怕马三元反悔。

    “你们呐~”马三元又是叹了一口气,“等我一会儿,我去书房拿些东西。”说罢就往书房去了。

    不一会儿,客厅的茶几上就摊好了笔墨纸砚。

    阮寅潇研墨,丁侯摊好宣纸,马三元执笔在纸上花了三十六道符文,这三十六道符文各不相同,都是一笔喝成,看不出是文字,更像是随手涂鸦,三十六道符文汇成了一朵祥云的图案。

    马三元放下笔道:“你们看这个图案,大概自己计算一下,要一丝不差的在脑海里画出来,不能有任何错漏,需要多少时间。”

    于是二人对着这朵祥云猛看,偶尔闭上眼睛在脑中刻画。

    约莫过了两分钟二人得出了结论。

    “大概需要三小时。”丁侯说道,阮寅潇也在一边点头,按照她的计算时间也差不多。

    “好,那我告诉你们,这样的图案有三千三百九十六副,每一副图案都有三十六个符文组成,一共是十二万两千两百五十六个符文,组成一幅《灵藏物须图》,什么时候你能在脑海里不间断的画出这十二万两千两百五十六个符文,组成《灵藏物须图》不出现一丝错漏,你就完成了开启思域的第一步,也是最基础的一步。”马三元淡淡的说道。

    阮寅潇拿出手机就是一顿猛按,就按照记下一幅图案三小时,且不会忘记来算,这些个图案她就是不吃不喝不睡,完全记完也要四百二十四天,然而实际情况是,越到后面越容易错乱,花的时间也越久,前面的图案也会忘记。

    要在脑中刻画下这幅《灵藏物须图》至少要十几年,阮寅潇一下子就瘫软到了沙发上,这还是第一步呢,后面的步骤,她已经不想问了。

    “刻画完这幅图,多次检验没有任何错漏之后,就是下一步,消除杂念,找个没有任何干扰的地方,在脑中无限刻画这幅图,直到脑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然后让这些图案一幅幅的重叠,变成一副层层叠叠的立体《灵藏物须图》。到了这一步,无限让这一副图案缩小,到达一个奇点,就有很大的机会开启思域。”

    马三元一口气把下面的步骤全都说完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们也不要太担心,灵藏界,开启思域最少叠加的图案是七幅,虽然这个人一辈子也没能发现和他亲和的能力。”

    三哥,你够了哈,不要再说了,我就想静静的躺一会儿,阮寅潇懒得说话了,就心里这么想想,丁侯也差不多,脑袋嗡嗡的。

    “理论上讲呢,叠加的图案越多,开启思域后,获得能力就越容易,不过也并不是绝对的,能刻画多少,叠加多少,完全就看个人了。”马三元继续说道。

    “三哥,你当年叠加了多少?”丁侯眼神呆滞,呆呆的问道。

    马三元露齿一笑:“九千八百三十六幅。

    “哦~”

    “嗯?”赞叹声哪里去了?你们给点面子好吗?一个“哦”就完事了?

    马三元摇了摇头,看着被打击的不轻的两个人,道:“其实呢,开启思域还有其他的方法。”

    这一句话就让两人立马回神了。

    “思域的开启分为主动开启和被动开启,主动开启就是我刚刚说的方式了,灵藏界九成九的人都是用的这个方式,除了《灵藏物须图》还有很多其他的密图,只不过《灵藏物须图》效果更好一些罢了。”

    至少十几年多则几十年,这个效果还是更好的?二人无语。

    “被动开启思域就需要特殊的灵作或者异物配合了,这个我来想办法,只不过开启思域,对人体的损伤很大,在那一刻人体的精气神全都涌向脑袋,若是成功也就罢了,思域反哺身体,很快便能恢复正常,若是失败,基本就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了,有些东西是补不会来的,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帮你们调理好身子。”马三元如实说道。

    “三哥,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开启思域吗?”阮寅潇犹豫着问道,主动开启便是如此困难,被动开启思域,马三元说得简单,期中肯定还有很多关键他们有明说。

    “当然有!”

第 四十一 章 家乡的肉

    收拾好客厅,阮寅潇和丁侯还在沙发上发愣,马三元回到了院子里凉亭下的躺椅上,悠闲的翻看着那本《太一生水》。

    过了两个小时,林清语骑着她的小毛驴进了院子,这小姑娘放学回家了,经过昨天的事,林清语对马三元有些怕怕的,打了个招呼就进屋了。

    林清语和阮寅潇个性非常契合,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丁侯有些受不了了,只得出门陪他的三哥,走到凉亭下,丁侯抖出一根烟递给马三元,自己也叼上了一根。

    凉亭下,三月末的晚风还带有一些暖意,两个大男人,一个摊着,一个站着,吞吐着烟雾,别墅的院墙很高,看不到外面得风景,能看到的只有那带着一片红霞的天。

    抽了两口,马三元松开了夹着烟的手指,还剩一半的香烟掉在了地上,丁侯顺势把它踩灭了。

    “三哥”

    “嗯”

    丁侯张了张嘴,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话到了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马三元疑惑的转头看向他。

    丁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下了,随口道:“这次去找横公鱼,需要什么装备,我先准备一些。”

    马三元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看他的《太一生水》:“先准备三套防风防寒的登山服吧,这次行程要不了多久,其他的东西,等明天我再仔细研究下笔记,再说吧。”

    三两句话后,凉亭下再次安静,一人摊着,一人站着,一人看着书,一人看着天。

    不同于屋外的安静,屋内的两个丫头可聊的热火朝天。

    “清语,你昨天说的你失恋了是真的吗?”阮寅潇一脸八卦的道。

    林清语讪讪一笑,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瞎说的,潇潇姐,昨天的事,你可别让我爸妈知道了,不然我非得挨训不可。”

    “假的啊,我还正想着,和阿姨说说呢,让她开导开导你。”小丫头认真的道,嘴角带着一股阴谋得逞的笑意。

    她的话可把林清语紧张坏了,不说恋爱不恋爱吧,单是她对马三元出手,这就少不了一顿骂,搞不好能加上一顿打,要是再来上一场特训,那就玩大发了,小姑娘越想越紧张,慌忙抓紧阮寅潇的手臂,楚楚道:“千万别,潇潇姐,千万别和我妈妈说,不然我可就惨了。”说着说着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增加了些。

    阮寅潇一声痛呼,赶忙去推林清语的手:“哎呀,你要杀人灭口啊!”

    小姑娘这才惊觉,立马放手,阮寅潇撸起袖子摩挲,手臂上已经多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林清语连忙道歉。

    “清语,你是不是已经开启思域了?”阮寅潇一边搓着手臂,一边问道。

    小姑娘怔了一怔,仿佛思域这两个字从她潇潇姐嘴里说出来,让她感觉有些惊奇,转念一想阮寅潇是她“元域哥哥”的好朋友,多知道一些事情也可以理解。

    于是点头道:“三年前,我十六岁的时候开启的。”

    阮寅潇一声惊叹:“十六岁就开启了啊,也是刻画的《灵藏物须图》?”光听马三元的讲解,她就对《灵藏物须图》有一种深深的忌惮,林清语要是十六岁就依靠《灵藏物须图》开启思域,足以让她惊奇。

    小姑娘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是观想的《灵藏物须图》,我三岁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教我临摹了,十三年开启思域,这速度应该算是中等偏上吧。”

    林清语歪头想了想又道:“一般别人都要十八到二十年左右,我还算是快的呢。”说完还得意地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那三哥呢,三哥是什么时候开启的思域?”阮寅潇又问道。

    这一问让本来还有些得意的小姑娘,不由得低下头,整个人泄了气,讷讷道:“元域哥哥,十二岁就开启思域了。”

    “十二岁?!怎么可能!”阮寅潇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

    看她这幅样子,林清语扁了扁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元铭哥哥十岁就开启了呢,上哪说理去~”

    好一会儿,阮寅潇才回过神:“清语,这个刻画《灵藏物须图》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你教教我。”

    “能有什么诀窍,我三岁开始临摹《灵藏物须图》,花了一年时间才从头到尾临摹了一遍,又花了五年时间,才能在一个月把整副图一丝不差的临摹出来,这才开始在脑中刻画,再五年,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在一天内完整的刻画。这些都得下足了功夫的。

    想想以前“灰暗”的童年,林清语到现在还有些不寒而栗。开启思域之前,她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和那些符文作斗争。那些符文没有规律,没有意义,杂乱无章,只能死记硬背。

    哎~算了,这么麻烦,三哥不是说了还有被动开启思域的方法吗,想这么多干嘛。

    “清语,你知道三哥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元域哥哥受了很重的伤,听家里人说三哥以前很厉害的,多厉害我也说不上来,我问过其他人,也没人跟我说,不过三哥现在的确和普通人差不多,真要打起来,三哥肯定打不过我!”说着还挥舞了两下小拳头。

    又是打不过我,这话要是让马三元听到,指不定又得急眼。

    阮寅潇又问了一下马家的事和一些寻灵、养灵、戮灵三脉的情况,林清语也都以不知道、不清楚之类的搪塞过去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还是门清的。

    这一晚,林望夫妇还是没有回来,还在为马三元准备着他需要的药材。

    第二天一早,丁侯就开着车带着两人,回到了越城古玩老街的那栋二层楼的小店铺。

    老街上大部分的店铺还是关着,马三元躺在河边柳树下的躺椅上,边上的小茶几摆了一壶刚泡好加了冰块和冰糖的苦茶,翻看着【寻灵宝鉴·异兽篇】,河道里乌篷船时不时的划过。

    这一番场景亦如当初。

    快一个月没回来了,房间里都落了灰,阮寅潇忙着打扫。丁侯出去买了梅干菜和肉,回来一趟吃完午饭就得再去杭城了,怎么的也得吃上这正宗的一口。

    横公鱼,惧乌梅,喜毒物,食寒气而生,两尺有余,鳞甲坚俞金石,赤霞莹莹,血肉化药,驱邪明神,添为异兽榜三千四百四十四位,狩猎榜三千五百八十五位……

    吾年少之时喜其鳞甲,遂捕之八尾,此物力大,亦是蠢极,吾借鉴前人之法,化而为简,捕法方法记载如下,供后人借鉴……

    这些内容,马三元小的时候都看过,只不过更关注的都是些排在前列的灵物,马家人,开启思域之前,《灵藏物须图》和《寻灵宝鉴》就是陪伴他们最好的伙伴。

    要说《灵藏物须图》是他们每天的功课,《寻灵宝鉴》就是一本记录真实的小说。

    寻灵宝鉴分上下两卷,上卷是灵物记载,其残本在灵藏界广为流传,下卷是密卷记载了一些灵物的位置和捕获方法,不对外传扬。

    寻灵宝鉴还分为灵作篇、异兽篇、虫豸篇、神物篇,这横公鱼就记载在异兽篇当中。

    马三元手上的都不是正本,都是些他离家之后,养伤期间,心神发燥,默写寻灵宝鉴用以平心静气留下的产物。索性他也有些顾忌,默写的都是一些以前灵藏界看似稀松平常的东西。不过到了现在,这些原本稀松平常的东西,也都成了难能可贵的宝物了。

    二楼餐厅,马三元环视了一眼这个他呆了一年多的家,指间感受着红木桌子,或许以后没多少时间能回来了。

    三人各坐在桌子一方,空着南方一侧,桌子上最养眼的当然是那盘梅菜扣肉了,颜色酱红油量,汤汁粘稠鲜美,扣肉肥而不腻,入口而化,软糯醇香,梅菜吸油,五花肉带着梅菜的特殊的香,一口下去恰到好处。

    午饭过后,马三元回到柳树下,点了一根烟,这次他没有躺在躺椅上,只是站在那里看向南方,那是他家人所在的方向。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将几本寻灵宝鉴下卷的手抄本放进暗格,锁上大门,马三元看了一眼这栋朴实而又复古的二层小楼,跟着丁侯和阮寅潇离开了。除了家族,这是他住过最久的地方了。

    坐车一个多小时,三人又回到别墅,没想到林望夫妇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

    “哟,小三儿,回越城了,怎么没去家族看看?”马初荷促狭道。

    马三元尴尬的咧了咧嘴:“姑姑你别讲笑话了,不好笑,回去我还出的来吗?”

    “你试试看啊,没准儿,就让你出来了。”马初荷一脸笑意的道。

    马三元也是笑笑不再说话了。

    看着这场面,林望上来打圆场了:“小三儿啊,你要的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可花了你姑姑不少心思,现在正在提纯配置了,差不多后天这个时候应该就全弄好了。”

    马初荷马上搭腔,她可不想这么快放过她这个侄子,似笑非笑的道:“对对,可花了我不少精力呢,小三儿,怎么补偿姑姑啊。”

    马三元知道姑姑就是想调笑一下自己,他这个姑姑也只比他大十五岁,小时候一有机会姑姑就会带着他们几个小屁孩漫山遍野的瞎跑,说是姑姑,马三元更多的还是把她当姐姐的。

    和姑姑的回忆,都带着童年时候少有的快乐。

    “姑姑,神农架里面我还发现了一株四五米高的黄精,草还丹也没了,这黄精估计也活不了太久了,你就去挖掉吧。”马三元道。

    马初荷笑了,灿烂无比:“这么大的黄精啊,还真是少见,就说你小子去趟神农架,怎么会不发现一些好东西,算你一千万,在账里抵扣掉,你再给我两千万就好了。”

    “那怎么办行,一码归一码,这黄精是我送你的,再说了也就几句话,一个坐标的事情,怎么还给抵扣了~”

    马三元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马初荷一口掐断:“就这么定了!”

第 四十二 章 秦教授

    马初荷看着一脸无奈的小侄子,眼神很快温和了下来,双眼溢出满满的温柔和温情,不由自主的就想伸手摸摸马三元的脑袋。

    手伸到一半,或许这才意识到马三元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便放下了。

    马初荷看着马三元,柔声道:“小三啊,你们哥三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大哥只比我小两岁,从小就被当成家主培养,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你二哥呢,早慧,四五岁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了,无趣的很,只有你能陪我一块疯,那时候你是家里最小的,而我是我那一辈里最小的。”

    “或许是因为都是最小的吧,咱俩脾气挺像的,你小时候呢,胆子大,好奇心也重,三四岁就到处闯祸,一闯祸就找姑姑帮你,等你长大了,出了家族,还是到处闯祸,可是你怎么不再找姑姑了呢?”

    “你是在顾忌什么呢,我们可是一家人啊,现在一点点的药材就要和姑姑算的那么清楚吗。”马初荷还是伸出了手,不过没有摸马三元的头,而是抓住了他的手。

    “姑姑。”马三元觉得嗓子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是啊,自家人算的那么清楚干什么,当初你受伤回家,你姑姑第一时间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跑去看你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一旁的林望说道,马初荷笑着点头。

    林望又接着说道:“你从家里跑出来,你姑姑也是第一时间找你大哥,要把你抓回来。”

    “嗯?”马三元下意识的抽出手,一脸警惕的看着马初荷。

    马初荷眼角跳了跳,冲着林望就是一阵骂:“有没有点眼力,没看到我好不容易烘出来的气氛吗?修炼做事你不行,破坏气氛你第一名。”

    说完起身就走了,留下尴尬的林望和马三元,以及一直在看戏的阮寅潇和丁侯。

    林马二人对视一线,不由感叹,女人翻脸的速度果然比翻书要快。

    林望轻咳一声,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冲着在场的三人严肃的道:“小三儿,你现在身体不好,去找横公鱼多少还是有些风险的,要是你等得起,半个月后,我陪你走一趟,你看怎么样,也算弥补一下我当年的遗憾了。”

    当年林望失败而归,被马初荷好一顿训,被迫在家临摹《灵藏物须图》以期早日开启思域,不久后马初荷就有了林清语,林望外出的欲望就更加淡了。

    其实马三元一直很好奇,林望当年就是一个爱冒险的普通人,是怎么拿下开启了思域,找到自己能力的马初荷的。

    要知道那时候以马初荷的能力,分分钟能秒杀百十个林望。

    以前马三元每每问到姑姑这件事,马初荷总是讳莫如深。

    “恐怕不行,我那朋友现在状况不是很好,半个月后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变化,能早就早吧,我大概算了下时间,后天药材到位了,我们就出发,一切顺利的话,三天内就能完成这次行程了。”马三元道。

    “那好吧,一切小心,我和我那朋友打过招呼了,你去了藏省直接找他就好,这些年他又去过几次,但是都一无所获,这也成了他一个心结,他对那一片熟悉的很,你这次捕获横公鱼也需要一个向导,此行顺利,也算是了了他一个心结。”

    马三元点了点头。

    “那个地方有些诡异,根本无法解释,我那朋友后面几次再去,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你这趟去多留意一下。寻灵方面你比我有经验,毕竟,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算是个正经的寻灵人呢。”林望自嘲的笑了笑。

    两天后,阮寅潇和林清语依依惜别,三人坐上了去藏省的飞机。

    几个小时后三人来到了萨市,相较于转暖的江南,高海拔的萨市显得格外的寒冷,幸好阮寅潇和丁侯都提前换好了厚重的冬装,一脸无所谓的马三元也勉强套了件单薄的外套。

    丁侯的手下动作很麻利,提前到了萨市,早早地准备好了三人所需要的物资。

    时间紧迫三人也没心思朝圣这座日光城,带上物资装备,上了直升机,一路去往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DR县。

    DR县距离萨市五百多公里,隶属藏省自治区日喀市,地处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北麓珠峰脚下,是珠穆朗玛峰自然保护区的中心地带。

    DR县很大,有一点四万平方公里,人口却不多只有不到八万,林望的老朋友,也是林望以前探险队的队友之一的秦木佐秦教授就是常年待在这个地方。

    在出发前丁侯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路线,从杭城到定日,一路下来顺畅无比,在指定的空地停下直升机,又驱车十余分钟,三人到了一处白墙黑瓦的平房院子,一位精神抖擞的硬朗中年汉子,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秦教授。”三人下车叫了一声。

    秦木佐连忙迎了上来,笑道:“你们是林哥的后辈,也就是我的后辈,别教授教授的叫了,显得生分,就叫我一声秦叔吧。”

    三人又笑着叫了一声“秦叔”。

    跟随秦木佐进了屋子,里面还坐着三个精壮的年轻人,秦教授给他们相互做了下介绍。

    这三人一个是秦教授的养子,是个孤儿,五岁的时候父母外出打猎被困,后来又遇上了狼群,就这么没了,秦教收养了他,名字没变,改姓了秦,叫秦多吉,多吉在藏族里有金刚的意思,秦多吉也是格外的雄壮,一副憨憨的样子。

    另外两位,分别叫钱量和计存西,一看也是健壮的很,是秦教授在大学任教时候的学生,毕业了之后就一直跟着秦教授做研究,看着三人的体型,马三元不由一笑,真有秦教授的风范,都是一个类型的。

    秦教授在地质地理考古方面在行业里是领军人物之一,当年也是跟着林望到处撒欢,马三元以前也曾听林望谈及过他的探险队。

    当年林望和秦木佐都是一个学校的,加上另一位同学三人,都是死党,也是跟着他们的老师学习,吃住也都在一起,其实三个人都是孤儿,在那个年代都是最底层的人,三人有幸得到了老师的资助,这才上的了大学,也把他们的老师当做了亲人。

    老师没有子女,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可还没等三人毕业,老师就患病去世了,整理老师遗物的时候,三人翻看了老师的日记,里面记录了老师所见或者所闻的各种奇诡,若非是对老师的敬重,这些无稽的文字,他们或许会当做故事看。

    或许是为了缓解亲人离世的悲痛,或者是为了弥补老师日记中记载的一些遗憾,三人按照日记的记载,开始了他们的探险之旅,途中又遇到了另一只队伍,从换看不顺眼,到林望征服了所有人,这一只六人组成的神异探险队就正式成立了。

    几年下来他们见到一些常人难以见到的风景,奇异的场景,怪异的植物,直到最后一次的横公鱼探索,探险队分崩离析六人之中一人身死两人疯了,仅仅只有三人还算正常。林望和秦木佐就是其中正常的之二。

    而死的那个人正是他们的另一个死党,此后林望一直在为此事自责,和秦木佐这位异性兄弟也是十几年都没有见面了,两人只是偶尔联系,知道对方还在。

    两人的命运也从那一刻发生了天差地别的的差异,林望娶妻生了孩子,秦木佐回到学校继续进修,至今孤身一人,成了和他老师一样的人。

    每每看到秦多吉、钱量、计存西三人忙碌的身影,总能让秦教授想起当年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光。

    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秦多吉给他们倒了一杯醇香的酥油茶,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三元啊,你姑父~和你姑姑,现在还好吗?”秦教授轻声问道。

    马三元笑了笑,道:“他们都很好,女儿也大了,就是生意上有些忙,一切安好。”

    秦教授眼角眯起几道皱纹,他和林望差不多年纪,但是看上去却要老了十岁。

    “那就好,那就好,有没有他们两口子的照片,给我看看。”

    “有的,潇潇。”马三元转头叫了一声。

    阮寅潇点了点头,临行前,阮寅潇的确给林望一家和马三元拍了几张合影,她翻了翻手机挑出一张林望和马初荷的合影,给秦木佐递了过去。

    秦教授接过手机的手有些颤抖,眼角也湿润了。

    “林哥和阿初都没怎么变,真好,真好~”秦教授,轻轻抚摸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手机递给了阮寅潇。

    很多年前两人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到了现在他们有了各自的亲人,但是都挂念着对方,却又都不敢去相见。

    “秦叔,我手机里还有好几张,回头我发给您。”阮寅潇轻轻的说道,秦教授真情流露的样子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自己游荡在外,父亲一个人在家,应该也很想自己吧。

    不过这真情是对林望还是对马初荷呢,马三元心下微叹,他的思感告诉他,秦教授在马初荷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比林望长的多得多。

    秦教授又至今未娶,这三人有故事啊。

    DR县这边每年的光照三千三百多个小时,几乎天天是大晴天,根据天气预报判断,后天的风会小一些,大家就暂定了后天去寻那横公鱼。

    鉴于三人一路奔波好几个小时,估计也都乏了,今天也就聊了些家长里短,秦教授让他们今天就多休息休息,横公鱼的事情就放在明天再说吧。

    而秦教授自己呢,收到阮寅潇发来的几张照片,如获至宝,找了个由头先出门了,屋里就剩下六个年轻人了。

    阮寅潇长得精致,个性开朗,活泼好动,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把那三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汉子撩的晕晕乎乎的,马上就答应带他们三个出去逛逛。

    丁侯是无所谓,出去走走也好,雪区这边民风率真直白,风俗也多,阮寅潇又是百无禁忌的主,真要起了什么冲突,他也好保护小丫头。

    马三元就是真的想就在屋顶上找个地方,躺一下吹吹冷风晒晒太阳了。

    不过看着阮寅潇不善的眼神,他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也不累,逛逛就逛逛吧,至少能换来耳根子清净不是。

    收拾了一下桌子,众人出了门,不知道为什么,马三元总觉得出门之后秦多吉看他的眼神带有些许敌意。

第 四十三 章 反噬

    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转念一想,难道是因为那杯没有喝过的酥油茶?其他好像也没别的原因了,三哥我不喝热的难道也要告诉你?

    DR县是世界级的高山的世界,有着举世无双的高峰群落,境内八千米以上的高峰就有四座,最著名的就是珠穆朗玛峰。森林景观和一些其他的特色景区也是不胜枚举。

    阮寅潇听着钱量的介绍,对这些景区的兴趣可不是一般的大,可惜这些都不是几个小时能玩的来的,六人共乘一辆越野车,驰骋在地广人稀的大地上,也别有一番风味。

    三月末的DR县气温在四五度左右,草地还没那么丰腴,计存西一脚油门踩到底,闭上眼睛就开始横冲直撞,平时他们也不会玩的这么疯,美女的魅力往往能让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果然小丫头就兴奋地哇哇乱叫,钱量和秦多吉也抓紧了扶手。

    颠簸的车上能保持平静的就是丁侯和马三元了,丁侯时不时瞄一眼开车的计存西,要是真的控制不了车子了,他会随时出手,马三元则是仿佛处于另一个世界,手撑着脑袋看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排的秦多吉看到马三元如此模样,便放开了扶手,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点,可是震颤的车子,还是让他忍不住双手抓紧了座椅。

    足足五分钟后计存西才睁开双眼,车子减速缓缓停下,四个年轻人下了车,对着这广阔无垠的大地大声的欢笑,激动的狂呼。

    丁侯和马三元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小丫头这么放肆的欢闹,让这两个“淡定的老男人”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一阵欢笑嬉闹过后,计存西再次开车上路,秦多吉是土生土长得定日人,在他的指引下,车子来到一处广场,看了一场盛大的“洛谐”,千百人歌舞的场景,让人心生震撼。

    回到秦教授的住所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正赶上这里的日落。

    房子里火热的藏地牛肉锅和辛辣的藏地美酒,捏好的糌粑已经等着六人了。

    面对秦教授的敬酒,马三元迟疑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沾湿了嘴唇就放下了,鲜美醇香的牛肉汤,他也没喝,捞了几块牛肉放凉了就这糌粑吃了几口,饭局还未过半,马三元借着要看看藏地的星空为由,出门上了屋顶。

    秦教授以为是饭菜不和他的口味,雪区的食物和江南的菜肴天差地别,吃不惯也很正常,他也没多在意。

    丁侯和阮寅潇到是清楚,火锅和酒这些热辣的食物马三元都是不吃的,桌子上能让三哥动嘴的也只有糌粑了,这糌粑的味道吗,倒不是说不好,只是有些难以形容,三哥估计也不是很喜欢吧。

    其他三个人那对马三元的意见就大了,尤其是秦多吉,嘴上不说,心里都憋着火,是牦牛肉不好吃还是这酒不好喝?再起码有个长辈在这,即便再吃不惯,坐等结束有这么难吗?

    秦教授是秦多吉最敬重的人,谁对他不够尊重,谁就是他的敌人,即便现在秦教授还在,秦多吉嘴里还是小声的骂骂咧咧,念念叨叨的,被教授一瞪眼,马上闭嘴了。

    夜晚的DR县比白天冷的多,有个零下五六度,马三元解开轻薄的外套,枕着双手,仰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银河璀璨,群星闪耀,这是在城市中绝不能看到的场景。

    马三元双眼迷蒙的看着南方天空一颗明亮的,伸手去抓,星光透过张开的五指照在他脸上,隐隐有一层波纹随着星光的照射,在他眼中荡开,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慢慢的波纹凝固,好像在眼睛中长了鳞片一般。

    “鳞片”慢慢开始泛红,慢慢开始泛出光来,这光时而温蔼时而凶戾,时而淡薄时而绵密,无常变换,愈演愈烈。

    “三哥!”

    一声呼喊,马三元眼中的光轰然炸裂,双眼不再迷蒙,凝固在他周身的气场化作乱流,狂涌四散,险些把刚爬上房顶的阮寅潇掀下了去,还好紧跟其后的丁侯手快,一把扶住了小丫头。

    “潇潇,小心点~”丁侯在小丫头脑袋上拍了一下,宠溺的道。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挠了挠脸,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屋顶风这么大么,奇怪了,现在又没什么风了。”

    “三哥,你看了好一会儿星星了,星星好看吗?”小丫头笑道。对刚才差点掉下屋顶的事毫不在意。

    马三元闭着眼睛,略微有些沙哑道:“你们上来干什么,上面风大,现在天冷,别呆在外面了,我等会就下来。”

    “三哥,我们来陪陪你嘛,这里的天多干净,一起看星星,嘿嘿~”小丫头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笑道。

    DR县海拔高,昼夜温差大,晚上的风显得格外的刺骨,马三元略显僵硬的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我等等下来。”

    阮寅潇还想说些什么,被丁侯一把拉住:“上面的确挺冷的,三哥你也别多待了,我们在房间里等你,潇潇,后天还要进山呢,小心冻着去不了,走,我们先下去。”

    阮寅潇或许没注意,丁侯明显能感觉到马三元不在状态,刚才那一阵风散发出一种让他心悸的感觉,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时候不是打扰他的时候。

    眼看丁侯拉着着阮寅潇下了房顶,马三元这才睁开眼睛,一片昏暗,明亮的星空变成了几个微微亮的光点,轻轻一声呻吟,马三元浑身汗如雨浆,湿透了衣衫,周身气场狂卷。

    风,再次凌乱。

    足足过了一刻钟,马三元才坐起身来,掐了几个指决,在身上点了十几下,一口逆血涌出,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下,这才长呼出一口气。

    “好险好险,差点喷出去了,血不能浪费啊。”说完张开双臂又躺了下去,闭上双眼,开始冥想《灵藏物须图》,镇定思域。

    又过了好一会,马三元气血平稳,恢复了正常,起身拍拍屁股下了房顶。

    “去泡个澡。”

    回到秦教授安排的房间,阮寅潇和丁侯坐在椅子上,两人叫了一声,马三元点头笑了笑,有些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包药粉,进了浴室。

    泡在冰冷的浴缸里,伴随着浓郁的药材气味,马三元此刻是如此的庆幸自己还活着。

    刚刚在屋顶的那一会儿失神,使得他体内的能量险些暴乱,若不是阮寅潇及时叫醒他,强大的思域迅速压制住了体内的能量,不但他会死,屋子里的六人恐怕也免不了给他陪葬。

    这是他受伤六年来的第一次,他能明显感觉到,那股外来的力量正在融进他的身体,同样也更加的排斥他的身体了。这是一个气机也是一枚炸弹。

    这次的失神不是一个偶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马三元能感觉到,思域的压制越来越无力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一年或许半年。

    要是再爆发几次,那他就不得不去那个地方了,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才能回来一次。

    闭上眼睛,马三元不再多想,尽力吸收着药效。

    ·······················

    早上八点,马三元三人出于习惯都起了床,DR县的八点太阳刚刚升起,晨光温蔼,秦教授已经准备好了包子和白粥,秦多吉几人也陆陆续续出了房门。

    早餐过后,七人齐坐一堂,明天就是进山的日子,今天需要做一次坦诚布公的交流了。

    马三元对这次寻找横公鱼的行程,始终有一个疑点,他曾经问过姑父林望,林望没有回答,同时也暗示他还是问秦教授来的最好。

    “秦叔,您二十几年前同姑父捕捉横公鱼,为什么会造成两疯一死,还请秦叔解惑。”

    秦教授略微有些诧异,随即恍然:“林哥没说啊,也是,他就是这个脾气,自己不明白的事,他向来不会传出去。”

    抬了抬头,呼出一口气,秦教授接着说道:“那一次进山我们遇见了雪怪,浑身雪白,赤瞳利齿,四五米高,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银背大猩猩,那时候啊,我们六个人都吓傻了,发疯似的乱跑。”

    “可是哪里跑得掉啊,雪地里一脚下去都快要过膝了,走着都累,哪里跑得过雪怪。”

    “真的有雪怪啊?那你们是怎么脱险的?”阮寅潇问道。

    秦教授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我们几个活下来的人疑惑的地方,当时眼看跑是跑不掉了,我们拿起登山杖就开始拼命,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我们一个个的都累晕了,等到我和林哥醒了,去叫醒其他人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同伴已经冻死了,两个醒来之后也疯了。”

    马三元皱了皱头,秦教授的话里有好些都说不通,六根木棍打四五米高的雪怪,还能坚持到累到?这不是胡扯吗?要是仅仅只有这些,林望不至于不好开口,因此他也没有插嘴,听着秦教授继续讲述。

    “林哥最先发现了问题,我们在雪地上打了不知道多久,等我们醒过来,别说雪怪了,那地里一丝丝血迹也找不到,一根雪怪的毛发也没找见,甚至连雪怪的脚印也没有。”

    “但是,我们六人的足迹在雪地里清晰可见!我们清醒的三人都能记得雪怪的样子,雪怪的叫声,嘴里的腥臭气味,但就是找不到它存在过的痕迹,任何一点痕迹!”

    秦教授直视着在场几人又道:“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开始怀疑我是否见过雪怪了,但是它就在我的记忆里,一闭上眼,我就能看到它的样子,那么清晰,那么真实。我们六个人搏斗四五米高的雪怪,身上都没有伤,又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在真实和虚幻之间,我一直摇摆不定,我想林哥也和我一样吧。”

第 四十四 章 前夕

    秦多吉、钱量、计存西三人不止一次听过秦教授讲述这段经历,每次听他说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那之后秦教授又去过那片地方六次,再也没看到过什么雪怪。近些年的两次三人也跟着去过,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真实和虚幻,马三元并没有在意,在灵藏界有太多的解释能让秦教授的话变得合理,他也不想深究,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把这次行程打上了或许会有些危险的标签。

    六个普通人虽说一死两疯,从秦教授的表述来看,这都是自身原因罢了。

    “秦叔,那一次的探索,你们找到横公鱼了吗?”马三元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找到了,不仅找到了,还抓到了,可是在我们醒过来之后就没再见到了,不但是雪怪我们再找不到存在的痕迹,即便是横公鱼,我们也找不到存在的痕迹了。”

    “这样啊~”

    “不仅如此,这些年我先后去过那里六次,也没在见过横公鱼的影子。”秦教授接着说道。

    对于这点马三元道是不意外。

    “好吧,我也没什么问题了,这次的行程,还需要秦叔多多照料了。”马三元道。

    秦教授连连摆手:“应该是请你多多关照才是,我听林哥说过,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家学就是研究这一类奇异的生物,这些我这老家伙可是远远比不上你。这次行程以你为主,我这老家伙就是跟着长长见识。”

    对于秦教授的夸奖吹捧,马三元不置可否,笑了笑道:“秦叔,那我就占这个便宜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这次我们三个的装备都已经准备好了,秦叔您呢,有没有需要帮忙?”马三元问道。

    秦教授温和的笑着,进山六次了,能没准备好装备吗,马三元既然能这么问,秦教授同样是闻弦知雅意。

    “没什么要帮的,这三个孩子也跟我进山了两次,这次也跟着去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装备不用担心,都有。”

    讲真的,这三个累赘马三元是真的不想带,要不是林望的嘱咐,秦教授他都不想带,这是个简单的狩猎,一个来回或许用不了两天,何必带一些不相干的人,多生枝节。

    马三元看向秦多吉三人,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也不说话。

    本就对他不多待见的秦多吉立马光火,秦多吉从始至终都认为这是一次秦教授带着众人的探险,马三元三人不过是临时加入的队员,哪里知道,做主的不但不是秦教授,他们三个都有可能去不了。

    “马先生,我要是没记错,这山你没进去过吧,雪山可不比一般的山,危险的很,我觉得还是我阿帕带队会比较好,我们兄弟三个在这呆了很多年了,对雪山也比较熟悉。”

    “横公鱼,我阿帕找了十几年也没找到,这次估计也很难有什么收货,马先生不如就在这里等我们吧,要是这次运气好抓到横公鱼,马先生也有机会带回去。”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马三元浑不在意,他本就不是来求人的,要是谈崩了更好,秦教授都不用带着了,他也了的轻松。

    “胡闹!不懂就别乱说话。”秦教授呵斥了一句,“三元啊,多吉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介意,你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过这三个孩子多少有一把子力气,这要有什么事也是一把好手。”

    秦多吉还想说话,被秦教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噎的脸色泛红。

    钱量这时候也缓过神来,看来这次做主的还真是马三元不是秦教授。他还真怕马三元不让他们去,急忙道:“对啊,马哥,我们肯定能帮的上忙的,潇潇都能去,我们还不至于连潇潇都不如吧。”

    丁侯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这不是说的我们去不了,潇潇也不能去?

    果然小丫头立即就炸毛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就往屋外走,阻止我和三哥探险的人,一律都是敌人,不用多说,干就完了。

    “钱量,出来!我们比划比划,看我不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阮寅潇喝到。

    “潇潇,这事我说了算,没人不让你去,回来。”马三元抚了抚脑门,这丫头怎么这么经不起激呢~

    阮寅潇向来很听三哥的话,这次她不干了,“不行,之前神农架老李他们说我不能去,我想想估计打他们会惹麻烦,我也就忍了。”

    她指了指钱量不屑道:“就他这样的,我一个能打三个,这个软柿子能捏我就得捏一捏。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清纯可爱貌美无双的小仙女就好欺负了!

    “好了好了,别闹,我们毕竟是客人,要是伤到了主人家,不好!”丁侯“劝”道。

    马三元在一边听的眼角直跳,你这是劝?我已经算惯着这丫头了,你小子更过分,还帮着小丫头去激钱量,你这话都说出来了,这一架看来是不得不打了。

    不出所料,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还真经不起激。“行,打就打,潇潇,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马先生,我要是赢了,我们三个都要进山,您没意见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三元还能说什么,看戏吧,“行。”

    钱量一步踏出就往屋外冲去,秦教授想要阻止,也来之不及,只得喊了一句,“不要伤了小姑娘。”

    院子里,双方摆好架势,阮寅潇躬身前冲,大踏步上去就是一个前蹬,不说别的,这气势就足以震慑一些宵小,钱量躲闪不及,双臂当在胸前就要赢抗这一下。

    谁曾想这迅猛的一记前蹬根本就没有看上去那么有力量,阮寅潇左脚脚掌刚触碰到钱量的手臂,右脚便凌空甩出,一脚抽在钱量脖子上,下一秒硕大的汉子就横躺在地。

    全程不过一两秒,阮寅潇完胜~

    全场目瞪口呆,丁侯和马三元是觉得这丫头下手,不,下脚忒狠了些,没见钱量挣扎着想起身,半天站不起来吗,其他几人是真的没想钱量会如此不堪一击,好歹是个一米八的壮硕汉子,被一个瘦弱的丫头一脚撂倒,这场面太过违和。

    “来来来,说了一打三,就要一打三,秦多吉,计存西,你们也来。”一直被两个哥哥护着,阮寅潇很少有机会显示自己的武力,好久没机会踢出这畅快淋漓的一脚,可把小丫头兴奋坏了。

    秦计二人扶起好友,二人本不想计较,毕竟钱量输了,愿赌就得服输,可是现在钱量头脑昏沉,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加上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亦是让他们怒不可遏。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马三元和秦教授及时发声制止,大家不是敌人,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再继续下去就生了仇怨了,马三元即使不在乎,好歹秦木佐和林望是兄弟,再不济,也得顾忌一下姑父林望的脸面不是。

    再说了看样子秦教授和姑姑应当是旧识,要是被告上一状,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算了,秦教授本就是个累赘,带一个是带,带四个也是带,便由得他们吧,至少现在他们知道了这事是由谁来做主。

    “你们三个跟着一起去也可以,也好一路照顾下秦教授,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擅自行动,这次的探险,会和你们往常经历的不一样。”马三元淡淡的说道。

    三人心有不甘,心中颇有怨气,也不说话,秦教授一个瞪眼,只得应是。

    马三元点了点头,来到三人身前,伸出手掌搭在钱量脖子和肩膀的交接出,指间用力,手掌微压,钱量闷哼一声,痛的呲牙,秦多吉和计存西顿生怒目,本来二人都还带着火气,这下眼看着又要动手。

    钱量及时抓住两位好友的手臂,相比刚才,马三元这一下,让他顿时感觉身子通达了不少,痛处消散,脑袋不再昏沉,也用不着二人扶着了,便知道这是在给他治疗。

    “谢谢,马大哥,我现在好多了。”钱量的这一声道谢,也二人知道,马三元这是出于好意,跟着道了声谢。

    “没什么,要是不及时治一下,你明天怕是去不了,不过还好,潇潇还算有分寸,没有踢脑袋,不然你这一时半会还真好不了。”马三元淡淡的笑道。

    阮寅潇吐了吐舌头,在一旁搭腔道:“可不是,我可是很有分寸的,钱量哥哥,你说对吧。”小丫头又恢复了青春靓丽惹人爱的形象~

    钱量勉强笑了笑,马上点头,“对,对!”心里却是想着,以后还是离着丫头远些比较好,老师说的果然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估计老师当年也是深受其害,下意识的他看了一眼秦教授。

    既然事情已经定了,冲突也暂时算是消弭,七人又一团和气的回到了房间。

    马三元眯了眯眼睛,又想到了些什么,对着三人问道:“你们三个玩过枪吗?”

    “猎枪打过几发,真枪,真枪没碰过~”计存西答道,其他两人,也跟着点头。

    马三元点了点头,不出所料,转头对着丁侯道:“猴子,你带他们找个地方,练练枪,或许用不着,多少有备无患。”

    “好的,三哥。”

    男人哪个不爱枪,一听让他们去练枪,三人眼睛顿时放光。跟着丁侯屁颠屁颠的就往外走,一口一个丁哥叫的那是一个亲切,刚才敌对的情绪一瞬间烟飞云散。

    “三哥,我也去。”阮寅潇也是两眼放光,跟着两个老爷们儿呆在家里,她当然更喜欢跟着另外几个出去玩了。

    马三元用鼻孔想想也知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也就由得她了,他只希望这丫头别把那三位打击的太狠就好~

    “去吧,去吧。”

    阮寅潇欢快的跟着走了。

    野马的轰鸣声越来越远。

    房间里只剩下马三元和秦教授二人。

    “秦叔,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第 四十五 章 心结

    从昨天相见,到今天的交谈,秦教授都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和多次的欲言又止,相比他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估计是碍于人多不好启齿。

    明天便要进山捕捉横公鱼了,既然有这个机会,马三元也就顺其支开其他人,给秦教授说话的机会。

    这么突兀的直接点破,秦教授颇有些小尴尬:“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三元啊,你知道的,当年我和林哥根据老师的日记组织了探险队,探险队解散之后,我接管了老师的遗物,找到了老师日记中记载的半本古书。”

    “我的老师也是根据这本古书才有了他的一些奇诡的经历,这本书不仅改变了老师的一生也改变了我们三兄弟的一生。”

    秦教授顿了顿又道:“老师的一生几乎都在找这本书的后半部分,如今老师已经不再了,我想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看着马三元灼灼的目光,秦教授不好意思的接着说道:“我也算研究这本书大半辈子了,我知道这个世界远不像我所见的那么简单,我也许来不及看到更大的世界,我还有三个孩子,我想让他们能继承我的意志,看见更广阔的天地。”

    不愧是兄弟,果然是和林望一个样的人呢。

    马三元略一沉吟道:“秦叔,您拿出来我看看吧。”

    秦教授道了声好,连忙起身向里屋走去。

    记录奇诡的书籍,在普通人的世界他是奇诡,在灵藏界或许只是平常,马三元相信秦木佐肯定询问过林望,这本书的来历内容,林望未必会不知,但却没有告知秦木佐,而是借着这次的机会由马三元转述,不出意外这本书和马家有些许联系。

    灵藏界流传遗落出来的书籍不在少数,有些被当成传说,有些被人认真研究,有些被当成呓语随意丢弃,每一个时代总有那么几个人,会被一般人看来无足轻重的书籍,绞尽脑汁,耗其一生,终不得果。

    也许姑父想借自己的手,不让秦教授留下遗憾吧,秦教授年纪不小了,老了,身边只有一个干儿子和两个学生,尽管林望没和马三元提起过秦教授的故事,但是马三元还是能隐隐感觉到林望对秦教授有那么一丝的亏欠。

    伴着急促的脚步声,秦教授捧着一个书籍大小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马三元身前。

    打开锦盒,马三元随意翻了翻,古书只有一部分,十几页的样子,封面只剩下一个“经”字,看了几页,马三元合上书本放回锦盒。

    这本书果然和家族有些关系,要是马三元没记错这本是《类目触灵经》,一本讲解介绍介于寻常事物和灵藏之间奇特物质的书籍,百草胎和磨牙爬子便记载在内,可以算是灵藏界的启蒙书籍,并非有多珍贵,马三元小时候就读过。

    可以说这是《寻灵宝鉴》的低配版。

    马三元沉思不语,林望的心思,马三元明白了,怪不得林望极力推荐他到了XZ来找秦教授,横公鱼的事估计是顺带,重点就在这《类目触灵经》上。

    虽说是启蒙书籍,到底也是马家的家传。

    其实,假若是《寻灵宝鉴》不是密卷几册,给秦教授几本也无妨,相对而言其中内容太过不可思议,普通人求之不可得,反倒是好事,给了也无妨,哪怕有龙的介绍,你也找不到龙。

    《类目触灵经》不同,期中的事物介于异于非异,若是有心,普通人还真能找到几样。难不成林望是想让他做秦教授的领路人?

    “秦叔,我来之前姑父和你说过些什么?”马三元眯着眼问道,下意识的散发出一丝探寻气息。

    “没没什么,他只是说你的学识渊博,不是一般人。”秦教授回答道,语气有些局促。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他说了,这本古书你可能认识。”秦教授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

    马三元气息一收,整个人又变的和煦起来,笑着道:“秦教授,这本书的来历我知道。”

    “真的?”秦教授惊喜道,细细感受,这份喜悦来的那么纯粹,不掺杂功利,只是喜悦带着些许如释重负。

    “真的!这本书全称叫做《类目触灵经》,全本的书籍我也有。”马三元笑道。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那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看看?”秦教授一把抓住马三元,手臂的震颤是那么的明显。

    马三元轻轻拍了拍秦教授的手背,眼前的中年人湿润的眼眸,触动到了他的心脏。

    父亲一般的老师死了,两个兄弟,一个死了,一个出于愧疚不敢相见,那些年这个中年男人就是靠着一本日记和一本残缺的古书活着,直到有了这三个孩子,才有了其他的念想。

    “秦叔,书我没带着,等捕捉完横公鱼之后,我会叫人拿着全书,来给你讲解的。”马三元温和的道。

    “好好好,谢谢,谢谢!”

    马三元笑了笑起身道:“秦叔,这残本你去收好吧,我出去看看他们枪练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进山了,要真遇到什么事,不会开枪可不行,呵呵~”

    越野车上,马三元拨通了林望的电话:“姑父,我看到《类目触灵经》了。”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一阵,马三元清晰地听到了脚步声和门关上的声音:“以小三儿你的聪明,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吧。”

    “姑姑会同意吗?”马三元问道。

    “应该会吧,清语也成年了,不用我多担心,秦木佐是我除了你们以外唯一的亲人了,我和你姑姑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木佐再过些年就真的老了,我不想他下半辈子一直带着遗憾,我也不想留着这个莫大的遗憾老去。”林望有些低沉的道。

    良久通话之后马三元挂断了电话。

    行驶在广阔的原野上,风透过车窗吹乱了马三元的头发,单手靠在窗框上支撑脑袋。然后,他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大致说了下情况。不管怎么,他觉得姑姑有必要知道这些,虽然林望肯定不会瞒着她,不过早点知道,有更多时间去想,总是好的。

    “我知道了,小三儿,其实啊你姑父的这个心结我一直都知道,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拿着三兄弟的合照呆呆的看着,他又不是要抛妻弃女,这些年他迟迟不能唤醒和他契合的能力,多多少少也是有这些心结的原因在。”

    “秦木佐,我也认识,是个不错的人,要是林望想带着他再去探险也不错,过些时间,清语也要历练了,到时候进到他们队伍,也挺好的。林望心里放不下秦木佐我一直是知道的,他能想通了和我说这些,我也替他开心。”

    挂断电话,马三元嘴角噙着笑,这两口子。

    开了将近一小时的车,马三元来到一处山脚下空旷的场地,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正要下车,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林望的电话。

    “喂,姑父,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小三儿啊,你给你姑姑打过电话了没?”电话另一头的林望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

    马三元似笑非笑的道:“姑父神算啊,你怎么知道我给姑姑说过了?”

    林望嘿嘿笑道:“你小子,我还不清楚,你姑姑怎么说的,同不同意?”

    都是中年人了,一旦涉及到姑姑,他这个姑父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马三元笑了,“从我去找你开始,您饶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其实就想说这一句话吧,呵呵~”

    可不是,从林望谈起秦教授,到马三元和秦教授见面,再到《类目触灵经》,可不是就想知道这个答案么。

    “你小子是要急死我啊,赶紧说说你姑姑是个什么态度,我好看看怎么跟你姑姑说。”

    马三元也不逗他了:“姑姑同意了,她早就知道你有这心思,就等着你开口呢。”

    听到回答,林望沉默了,回想和马初荷的种种,一股热流上涌,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好的,知道了。”答复了一句林望挂断了电话。

    马三元摇了摇头,笑了笑,这两口子~

    “砰,砰”

    “秦多吉,你怎么回事,打了多少子弹了?才二十米,隔着二十米你连个啤酒瓶子都打不到?长眼睛了吗?”

    “计存西,你手抖什么抖,小小年纪得帕金森了?给我拿稳了,你们几个里面就你力量最差,吊两瓶水就拿不动枪了?”

    “钱量,干什么呢?这是手枪,不是狙击枪,还闭着一只眼睛,瞎了吗,给我张开。”

    “潇潇,你别捣乱,不要老是打别人的靶子,你全打完了,他们打什么?”

    马三元没见过丁侯教人,没想到还挺有意思,和平常的他当真是判若两人,严格的不行。

    看马三元来了,小丫头丢下枪就跑了过来,丁侯递了根香烟,回头就是一阵呵斥。“看什么看,给我老老实实的练!”

    马三元叼着烟,笑嘻嘻的问道:“呵呵,这三个小子怎么样?”

    丁侯笑道:“身体素质都还可以,都没摸过枪,我觉得明天进山,这几个拿不拿枪区别不大,十米以内打着玩还可以,真要等有什么危险,都进了十米了,就他们几个,用枪的意义不大。半天的时间练不出什么花来。”

    马三元点了点头:“我也没指望他们能连成什么样,会开枪,会瞄准,真出了什么事不要开枪不成伤了自己就好。”

    两人的对话完全没有顾忌三个青年的感受,这顿时让三人涨红了脸。

    “丁哥,马哥,我们会努力的!”秦多吉喊道。

    “让你说话了吗!什么丁哥,训练的时候叫丁教官,听到没有!”丁侯毫不留情的呵斥。

    “是,教官!”

    “猴子,看不出来,你教人的时候还挺严厉的。”马三元笑道。

    丁侯迎着风,看向远方,“想当年,我没少因为训练挨师傅们的打,难得过过瘾,怎么也要有几分样子。”

    “哦,你师傅们怎么练你的,说来看看。”马三元有了些兴趣。

    练枪的三位也竖起耳朵听着。

    丁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还是望向远方,眼神有些深沉。

    “就拿这练枪来说吧,我第一次摸枪是十岁的时候,是四师傅教我的,除了刚上手试开的两枪,基本枪枪都能命中目标,十米、二十米···五十米,练了没一会儿,四师傅非说我暗地里偷偷练了,追着我打,怎么解释都没用,哎~”

    ············

第 四十六 章 序幕

    横公鱼作为一种用处相对不大的灵物,在世界范围内本有较多的分布,但或是被隐藏,或是被圈养,或是像马家那位先祖喜其红鳞滥补滥杀,如今想在世俗找到一尾也是殊为不易。

    根据典籍更新记载,以及林望等人的认证,喜马拉雅山脉便有一处不化冰湖,此处就有一尾横公鱼。

    此处在DR县西南方向一百多公里处,位于尼布吓巴,哈辟削弄,觉悟吓北峰三处山峰之间的冰谷雪原中心,此处冰湖仅有足球场大小,不知有多深,常年不冻。

    一行七人带齐了装备,乘坐直升机来到了哈辟削弄山顶,由此处进入冰谷雪原,喜马拉雅山脉山体陡峭,常年积雪,直升机不能直接进入冰谷雪原,过大的音量,极其引起雪崩,弥漫风雪,不冻湖本就不大,一场雪崩下来,若是将其掩埋,再要暴露不知要多久。

    此处虽说是雪原,也是基于山体之上,地形相对还是稍显有些复杂,索性不冻湖距离哈辟削弄仅有二十几公里,大半日足以抵达,要是一切顺利,在雪原过上一夜,第二日便能完成此次狩猎。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增冰巍峨,无花只有寒。

    雪原风光,非亲眼所见,感受不到那种震撼,可惜秦教授四人这些年这样的景象是见得多了,丁侯和马三元对风景之类根本不在意,唯有阮寅潇掏出手机拍个不停,待到小手冻得通红,才把手机揣进兜里,戴上手套。

    “丁哥,你背这么大个箱子重不重?我来帮你吧。”眼看丁侯背着一个将近一米长半米宽的保温箱,秦多吉自告奋勇就要帮忙。

    秦亮和计存西也抢着要帮忙,这次进雪山,大家带的东西不多,也就一些武器,登山杖,绳索,冰镐,睡袋和干粮,几人的装包技巧都不错,分开携带,也就是每人一个双肩包的量。

    最大件的就是丁侯背着的保温箱了,三人经过昨天丁侯的特训,对这位可是丁哥又敬又怕,那神乎其神的枪法,更是让他们高山仰止,可望不可及。

    三人要帮忙,丁侯也乐得轻松,随手解下箱子就递了过去,秦多吉噗一接到箱子,面色就有些发苦,这箱子里装了什么?怕不是有个五十几斤重。

    钱量和计存西看他艰难的背上箱子,那副咬牙切齿悔不当初的模样,脸色微变,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

    秦多吉一把抓住两人,大声道:“跑什么,我们三个人轮流背,谁也跑不了。”两人泄了气,刚才都把话说出去了,现在只得应下了。

    一路向西走了四五个小时,除了轮流背箱子的三人,其他人都还算轻松,别看秦教授已经年过半百,体更那是相当的硬朗。

    丁侯和马三元那就更显轻松,时不时还聊上两句,探讨探讨横公鱼的一些隐秘,秦教授在一旁也不插话,听得认真。

    阮寅潇呢,睁大了灵动的大眼睛东张西望,没进过雪原的她,对这奇异的景观充满好奇,可惜雪原的风景千篇一律,没过多久小丫头就没了兴趣,时不时从胸前的小包里面拿出些小零食,塞进面罩,小兔子一样嚼的有滋有味。

    “潇潇,那些乌梅还有用,你别给吃完了。”看小丫头的小嘴没个停,马三元忍不住提醒一句,他还真怕没到不冻湖,乌梅这个重要的道具就没了。

    阮寅潇在面罩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又从包里掏出一小块牛肉干,塞进嘴里,开心的嚼着~还不忘给她三哥递了一块,被马三元拒绝了。

    秦教授不愧在这生活了二十几年,对天气的预测还是挺准的,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风雪,有可能出现冰缝的地段也都一一绕过了。

    一路上走了将近十个小时,休息了两次,一行七人到了不冻湖附近,大家找了一处凸起的山石背后,花了半小时简单的挖了一个雪屋,铺上一层毯子,这就是今晚过夜的地方了。

    DR县附近昼长大约在十二到十三个小时,也就是再有不到三小时天就要黑了,此时距离不冻湖还有不到一公里,根据马三元的判断,捕捉横公鱼用不着两小时,因此他决定今天就此休息,明天一早捕鱼回城。

    在雪地里走路,一脚深一脚浅,比在寻常路上走可是累的多,秦多吉三人又是轮流负重,吃完晚饭没多一会就早早睡了,秦教授走了一天也有些倦了,没等天黑也进了雪屋休息去了。

    马三元三人站在雪地上看向远方,几百米外就能清晰的看到一汪淡淡的蓝色,那是映照着天空的不冻湖。

    解开身上略显厚重的防风防寒服,丢在地上,马三元穿着轻薄的体恤衫,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方冷冽的空气,浸透心脾。

    招呼两人向左走了百余米,三人到了一处山石背后,确保即使秦教授等人醒来也看不到三人后。

    马三元立在原地,闭目养神,稍过一会儿,待到神清心境,他微微张开双眼,左手虚掐半个无束缚印,右手怒张前推,掌中岛纹对着分割雪原与天空的那一线,目望五指缝隙。口中沉吟:“寻灵望气观云间,掌分天地见真仙。”

    刹时间,天地万物在他眼中炸开,世界变换,无数虚无的气柱冲天而起,形态各异,气象万千,或是虚无缥缈,或如柳枝蜿蜒而上,马三元一步寻灵步踏出,腰随步转,身随腰转,臂随身转,怒张的五指扫过不冻湖。

    一股特殊的气息冲天而起,映入马三元的眼帘。一看之下他便心中有数了,只见他面色沉静,收腿闭目,五指合拢收于胸前,吐出长长一口浊气。

    等着一口气吐完,丁侯和阮寅潇二人连忙扶着他坐下。

    大约一分钟后,马三元张开双眼,说道:“不冻湖里的确有灵物,湖内寒气衰减,灵息冲霄,此物以寒气为食,应该就是横公鱼没错了,不过~”

    “不过这股气息来的很强烈,以横公鱼的特性,应该很难达到如此浓烈的气息,难不成这条鱼活的太久了,分外强大?”

    马三元眉头皱了皱眉,眯着眼睛,双指压着太阳穴,拇指托着下巴思索起来,不一会儿又摇头笑了,管他呢,横公鱼再怎么样,无非也是身上的“盔甲”更加坚硬,力气更大些,肉质更好些,还能变出花来?

    又休息了一会,三人回到营地,山石背后,雪屋旁边,靠着厚厚的雪堆坐在雪地上,看向远方火红不再那么炽热的太阳,难得来一趟雪原,当然得看一场震撼人心的雪原日落。

    阮寅潇小心翼翼的进了雪屋,拿出了她的背包,在马三元和丁侯疑惑的眼神中,小丫头狡黠一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火炉,一口小小的锅,以及~

    牛肉丸、藏香猪肉、牦牛舌、牦牛肉、羊肉卷,胡萝卜、木耳、白萝卜、青笋、土豆片以及一袋冻得梆梆硬的浓缩牛骨汤~

    一样样的食材掏出来,马三元和丁侯整个人都不好了,感情这丫头背了两个包,胸前的全是零食,背后的居然是一整份藏式火锅???

    昨天晚上,小丫头自己出去逛了一圈,不会就是为了买这些吧,马三元的嘴角忍不住向着耳朵的方向扯了扯。

    阮寅潇熟练的架起火炉,放上小锅,采了一捧洁白的雪,嵌入冻得梆梆硬的牛骨汤,塞进了锅里,炉子周围摆满了食材,小丫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火锅,雪慢慢化开,热气上涌,奶白的汤底透着浓厚的牛肉香味。

    随着火锅逐渐沸腾,香味愈加浓郁,小丫头咽这口水,小声嘟囔着,还不快开,还不快开。终于锅底冒出气泡,小丫头欢呼一声,给丁侯和马三元分了一次性筷子和碗,然后迫不及待的把一整份的牦牛肉倒进了锅里。

    一口火热的牛肉入嘴,阮寅潇幸福的眯起眼睛,这时候她还不忘招呼两人,“三哥、侯哥,快吃快吃,可好吃了,三哥你放凉了再吃。”

    一望无际的雪原,寒风没那么凛冽,夕阳西下,笼罩起一片金色,远处的雪山披上了晚霞的彩衣,天边的云彩也带上了一片火红。

    冰天雪地,看着日落吃着火锅,别有风味。

    “香,好香,咕咚,是我家附近那家牛肉锅的味道,太香了!”火锅还烧了不到十分钟,秦多吉就被熏醒了。

    “钱量,存西,你们闻到没,火锅的味道!”秦多吉摇了摇身边睡得正熟的两位好友。

    钱量朦朦胧胧的睁了下眼睛,马上就闭上了,打开秦多吉的手道:“这是在雪原,哪来的牛肉锅,还你家附近的那家~嗯?”

    钱量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双眼骤然张开,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还真是那家牛肉锅,存西,醒醒。”

    这时候一个美丽的小脑袋伸进雪屋,“你们睡醒啦,我在煮火锅哦,赶紧来吃,我带了好多呢!”

    然后一行七人围住了那口二十公分的小锅,秦多吉喝了一口火热的牛肉汤,热量顺着喉头散进了四肢百骸,浓烈的香味,醇厚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转而又幽怨的对着小丫头道:“潇潇,你早说你带了这些啊,刚才吃了两个牛肉饼,我的胃里都没多少地方了。”

    秦教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吃你的,哪来那么多话。”

    秦多吉缩了缩脖子,夹起一颗劲道的牛肉丸,嚼的起劲。

    不得不说,小丫头带的食材还真不少,七个人吃一顿绰绰有余。

    马三元看着吃的火热的几个人,微微笑了笑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刚才探查过了,不冻湖里的确有横公鱼,我们这趟,定然凯旋!”

    “真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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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灵藏,妙手偶得之。
过去于未来的夹缝中是历史与时间的碰撞。
一墙之隔,是平凡与超凡的距离,很近也很远。
这一堵墙是用亿万先辈的生命筑起,它就在那里。
来啊,打破这堵墙,进入灵藏界,迎接超凡,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那是力量,那是长生!
可是你要明白啊,打破了这堵墙,你就要用手中的刀,手中的剑,砍破历史的洪流,用你的血你的肉,铸成新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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