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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尽龙     灵藏界txt下载     灵藏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 六十三 章 操行

    见过马三元从老虎的后颈取下操行虫,随手一捏,便爆浆了,这让丁侯下意识的认为,失去傀儡之后的操行虫不会动作,而且脆弱无比。

    殊不知马三元对老虎的瞬间震杀,亦是让操行虫受到了重创。

    “潇潇,走,去看看!”这次的夜袭很高明,但是明显和虎群那次的精妙有着巨大的差距,丁侯本以为是还有猛兽伺机而动,却不曾想这操行虫另有计较。

    这番智慧着实可怕!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二人赶忙来道雪屋之前,两件雪屋本就相临,洞口相距不足一米,那雪豹就躺在另一间雪屋的洞口,丁侯上前仔细查看了雪豹的后颈,果然没有操行虫的存在,他一把抓住雪豹的脖颈,甩出去四五米,这本就只有半米有余的洞口,顿时豁然开朗。

    丁侯半个身子探入洞口,千万不要有事,希望操行虫没有我想的那么聪明,可只是这一眼,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头一凉。

    五个睡袋依旧安稳的躺着,只有秦多吉的睡袋坐起,双目空洞,诡异的来回扭转着自己的脖子,两只手掌,一下一下的捏着拳头。

    这倒霉孩子!

    操行虫入侵,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本来答应了三哥,照看好众人,仅仅一夜的功夫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丁侯咬牙,心头大恨!

    万幸的是它在熟悉自己的这具新身体,尚未开始攻击,不然其余五人必定无法幸免于难。

    变故已生,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再让灾害升级了,身随心动,丁侯五指扣紧雪地,一手探出扣住秦多吉睡袋中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扯,双腿骤然发力,便如咬住食物的大蛇一般,浑身剧烈收缩,一下子将秦多吉拽出了洞口。

    景色变化,昏暗狭窄的雪屋变成了广阔的雪原。

    一出雪屋,秦多吉单手撑地,临空侧翻,落到了地面,紧接着双腿微屈腰腹震涨,睡袋上的拉链一下子撕裂开来,他整个人从睡袋中脱困而出,一番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一般,根本不是其本人能做到的。

    操行虫已经基本掌握的秦多吉的身体,并且开始以透支其生命力为代价,做到最大限度的开发!

    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操行虫制服,不然以操行虫的作风,透支着这小子的生命力,以得到强大了实力,不仅更加难以对付,到时候这小子不死也废了!

    “潇潇,去取一节血线过来,快!”

    丁侯紧紧盯着眼前的秦多吉,不得不说操行虫还是挺有眼光的,学屋内的六人,就属秦多吉最为健壮,体魄最强。

    既要制服他,又不能伤到他,对原先的秦多吉那不要太容易,现在嘛,也很容易,嗯~也不过是稍微有些棘手罢了。

    丁侯活动了一下手腕,急行如风,速度快到极致,侧身鞭腿,目标腰腹,只这一下中地,便能让他丧失大半作战能力。

    强劲的腿风擦着秦多吉的腹部扫过,地上多出两道脚印,居然被他躲过,这不是他所能拥有的速度,生命的透支已经开始。丁侯腿风再起,不给他丝毫反抗的余地,只求再最短的时间将其制服。

    仅仅是三五招下来,秦多吉从只能被动躲闪,硬抗防御,已经能和丁侯过上两招了。两人双拳相撞,秦多吉急退三步。

    丁侯不由感叹,这操行虫当真可怕,仅仅如此之短的时间,便能让一个比常人来的略微壮硕的青年,接近了他六年前的速度和力量,并且还在不断攀升,反射神经更是接近了他目前的状态。

    他知道为了达到当年那样的状态,他耗费了多少精神,付出了多少汗水和鲜血。他知道得到这样的力量有多不容易,就知道操行虫对秦多吉的透支有多严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即便伤了这小子,也比让他就这么废了来得好。

    丁侯的气势猛然一变,对面的秦多吉岔开双腿,弓着身子,双手自然下垂,在身前晃荡着,眼神中没有情绪,只有一片的空洞。

    雪原之上,对决再次开启,不再留手的丁侯那里是操行虫控制的秦多吉所能匹敌的,躲过迎面而来的一爪,爪风擦着耳边掠过,丁侯的身子仿若拉出一道残影,脚下踏着怒浪,右手虚握,拇指压着食指第一个指节,第二个指节成了一道尖锥。

    指节做的尖锥,就似枪尖,狠狠的刺在秦多吉的肩胛,“咔”秦多吉的左臂应声脱臼,整个臂膀瘫软下来。一击得手,丁侯还不放松,身影闪动绕道秦多吉的身后,五指捏成虎爪,对着尾椎便是猛地扎了过去。

    只这一下,秦多吉的双腿好似和身子失去了联系,整个人轰然倒地,挣扎了几下都无法起身。

    这一招可谓凶悍异常,力道不够自然毫无作用,若是劲道太大,或是五指没有找准准确的位置,轻则这小子今后便是小便失禁,重则下肢瘫痪,一辈子坐轮椅。

    也就是丁侯,不但对人体构造了如指掌,劲力亦是收放自如,才敢把这样的招数用在自己人身上。

    倒地的秦多吉露出后颈,果然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正趴在那里,丁侯不是马三元,他可不敢直接伸手去抓,若是不幸他被操行虫控制,雪原上很快便会多出八具尸体。

    两人对战看似复杂,实则不过三五个呼吸罢了,阮寅潇正好拿着血线赶过来,只较三四米就能到丁侯身前,而眼前的画面,让她的瞳孔剧烈收缩。

    本以为尘埃落定,不想变故再起,倒地不起的秦多吉,右手深入腰间,探出一把匕首,而这匕首并不是要攻击丁侯,却是直直的扎向自己的脖颈。

    特么的,这操行虫真不是个东西,幸好丁侯反应及时,一脚踩住秦多吉的手腕,付下身子便要去夺刀,然而这时,秦多吉后颈上的操行虫刹那间探出六条丝线一般的腿,整个虫子弹射而起,直扑丁侯面门。

    空中的操行虫,飘散着晶莹的腕足,真就好似一张渔网,直直罩向丁侯,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丁侯躲闪不及。

    危险临近,世间的一切在丁侯眼中诡异的放慢,他缓缓的后仰者脑袋,瞳孔慢慢收缩,晶莹的丝线探向他的双眼,慢慢的缓缓的,然而他却躲闪不及,眼角之下,阮寅潇的脚徐徐陷入雪地,嘴巴渐渐张大。

    丝线距离他的眼睛不足一厘米,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一切都要结束了!忽的丝线剧烈抖动,卷缩成一团,就像是铁板上的鱿鱼须一般,丁侯眼中的世界再次恢复正常,所有的事物变回了他本该有的速度,丁侯一记后仰栽倒在地,操行虫落到雪地之上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孔洞。

    侥幸,真是侥幸!小丫头手中的血线正好探到了操行虫三米之内,这让操行虫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威胁,刹时间便逃离了。

    躲过一劫之后,丁侯脑门上的冷汗像是不要钱一样,冲刷着他的面门。

    “侯哥,侯哥,你没事吧?”眼看操行虫扑向丁侯,丁侯躲闪不及,小丫头都快吓疯了。

    长呼出一口气,丁侯抓起一把雪抹了抹脸,冰凉的感觉平复着他的神经,心海中惊涛的波澜迅速恢复了平静。

    “我没事,潇潇把血线取下几节,给他们都绑上。”这操行虫太可怕了!从豹子,到秦多吉,到他,它的破坏力在极短的时间里一步步升级,假如,这操行虫这次的目标就是丁侯本人。

    仅仅是灵藏界的虫子就能有这样的智慧吗???丁侯不敢往下细想。

    阮寅潇点了点头,先取下了一段给到丁侯,又快速进了雪屋,给几人系上,以防操行虫再次趁虚而入。

    丁侯伸出双指压在秦多吉颈间动脉,脉象有些虚弱,但还算正常,至少还活着,精神是否还有异常,他不敢保证,只能等三哥醒了再做确认了。至于身体上的虚弱,他看向躺在地上的雪豹胯间,嗯,多少应该能补回来一些吧~

    “咔,咔咔”

    扭动了几下秦多吉的关节,帮他接上手臂,又掏出银针在他尾椎扎了十几针,打通被封闭的气血,除了身子虚弱,和不能确定的精神上是否有异,这小子算是基本恢复了。给他系上红线,丁侯拖着秦多吉的腿进了雪屋之中。

    雪原之上,雪堆之前,丁侯和阮寅潇对坐,手臂上系着红线,中间放着小火锅,小丫头带的骨汤锅底早就被喝干了,锅里放的是丁侯砍下的老虎的碎骨,油脂,骨髓,加了少许盐巴,骨汤没了,再做一锅就是。

    反正时间多的是,现在也不担心浪费,豹子肉老虎肉都有了,火源充足,钱量、阮寅潇、方天然都带了不少,既然有这条件,那就好好的吃,世间负亲、负友、负国者皆有,唯有美食不负。

    随着时间的流逝,锅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几小时后那些材料就化作了乳白的汤底,捞出虎骨,下入薄如蝉翼,新鲜的的豹子肉。

    虎肉口感近似牛肉,却更加富有嚼劲,味道醇香浓厚,豹子肉更像是羊肉,鲜香细嫩,淡淡的属于野兽的腥味,添加了恰到好处的风味,在热汤中涮上几秒,放入口中轻嚼几下,让人忍不住把舌头都吞下去。

    小丫头拍了拍身旁的雪堆,不由感叹:“三哥啊三哥,你真是没有口福呢,新鲜的老虎肉,你没吃到,新鲜的豹子肉,你也没吃到。”

    “咔嚓”一张三哥“坟”前吃火锅的靓照成了小丫头的珍藏。

    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不要说一个味道吃两个小时会腻,肩胛、肋脊、腱子、里脊味道可各不相同,各有各的妙。

    等到吃饱喝足,快下熄火的时候,两人才想起来雪屋里还有六个不会喊饿的人在。

    切了块腹肉,剁成肉糜,热汤里一滚,六人的伙食就完成了,一人给他们喂下去一碗,保准他们醒了之后依旧精力旺盛。

    新鲜的豹鞭切成细丁放到碗里,浇上几勺滚烫的肉糜汤,这份属于秦多吉的特制午餐就完成了~

    “小子,反正你也出不出味道,这东西放锅里整锅汤都要带着腥味,你就这么喝吧。”丁侯笑嘻嘻的捏开秦多吉的嘴,一碗混着半生不熟新鲜豹鞭的滋补虎骨豹肉汤就灌了下去~

第 六十四 章 苏醒

    雪原上的天气多变,日出之前还是狂风暴雪乌云遮天,到了下午便是晴空碧蓝,万里无云。

    那只操行虫应当就在附近,两人遍寻不着,所有人右都系上了血线,它已经成不了气候,也就随它去了。

    阮寅潇受到的异常影响尚未消除,丁侯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陷入幻象之中,主动给她当起了陪练。

    两人有来有回,斗的不可开交,小丫头二十出头,腿脚功夫算是过硬,在常人眼里绝对是一把好手,寻常三五个大汉根本近不了她的身,随着体质增强,身手更添强悍,枪法也很独到,应当是练了很久,电脑技术更是出类拔萃。

    丁侯其实对阮寅潇的背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来,只不过小丫头没有主动说,丁侯也不会主动去查,相对而言,自己这个贼王,本当是最神秘不过的,反而在三人中相对比较透明,这让他不由觉得好笑。

    练了几个小时,再次享用了一番虎豹混合大餐,天黑了下来,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侯哥,明天这个时候,三哥就该从“坟”里爬出来了吧。”缩在睡袋里,阮寅潇对着黑暗中的另一边说道。

    “爬”这个字用的很传神,丁侯险些失笑,不过这略带担忧的语气中,他能听出带着彷徨,说道担忧彷徨,他自己又何尝没有。

    “嗯,会的。”

    “嗯,侯哥,晚安。”等到肯定的回答小丫头便安心了。

    “晚安。”

    黑暗中一切陷入了平静。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许多双眼睛,在不同的角落里,盯着那座鼓起的坟包,却没有任何异动。

    今夜格外的静,不见风声,不闻落雪。

    阳光再次撒向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相较前几天,今天的天气显得格外的和煦,无有风雨,太阳炽烈,雪原上的冰寒被削去了一层。

    “侯哥,你说要不要把他们搬出来晒晒太阳?”阮寅潇闭着眼,俏脸迎着阳光,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雪原上的暖阳,就好比夏日里的一口冰水,让整个人浑身通透。

    “还是算了吧~”丁侯想了想,广阔的雪原上,两座空荡雪屋,一座“坟头”,“坟头”外面整整齐齐的再躺上六具“尸体”,虽然这帮人都是活的,但是架不住看着像死的,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慎人,至少影响食欲不是。

    “好吧。”

    雪原上再次飘起属于肉的香气,这一锅从早上八点一直炖到了下午三点,火小了换个火,汤少了加点雪。

    这一天丁侯和阮寅潇两人什么都没做,除了炖这一锅汤底,距离马三元进入雪堆疗伤已经过去四十几个小时了,他随时都会醒过来。

    二人就在雪堆边上默默的等待,要是三哥醒不过来怎么办?他们不敢想这个问题。三哥说话向来算话,这次也不会例外,我们只要炖好汤底等着三哥起来一起吃就好,对!等着三哥起来一起吃就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还是那么灿烂,汤火热的翻滚着,二人的心却在慢慢变冷。

    “侯哥,会不会雪压得太太紧了,三哥出不来?”小丫头怔怔的看向丁侯,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些认同。

    丁侯轻轻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没事的,三哥可能睡得比较死,睡饱了就醒了。”

    “嗯,对,三哥一定是睡得太死了,再等一会儿就好,再等一会就好!”小丫头绞着手指,紧紧咬着嘴唇,一颗心七上八下,完全没了主见。

    事关生死安危的等待最是让人心焦不过。

    小丫头定定的盯着“坟”头,双目失神,越来越空洞,纷杂的意念一个一个破灭,只剩下一个“三哥会出来的,三哥会出来的~”

    “啪”丁侯一记手刀砍在阮寅潇的脖颈,小丫头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丁侯抱起她放进了雪屋,小丫头的状态很不对,随时有可能触发幻境,安置好她,丁侯回到雪堆旁,看着火,呆呆的坐着。

    天色渐渐暗淡,“坟头”还不见有丝毫动静,虎骨汤已经熬了快十个钟头了。

    “三哥,你再不起来,这锅汤底就要煮过头了。”丁侯拍了拍身旁的“坟头”,轻声的道。

    “咔”一道轻微的声音从雪堆中传来,在这寂静的雪原,这一丝动静,在丁侯耳中宛若惊雷,雪堆还是微微鼓起,幅度越来越大。

    丁侯赶忙起身退到一边,还不忘将那锅汤带离现场,这可是功臣,可不能怠慢了。

    看着雪堆逐渐裂开,一只手探出“坟头”,丁侯不自觉的咧了咧嘴,心里想着,三哥不会真是听到这锅汤快要煮废了,才醒过来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刚说完你就“诈尸”了~

    在雪堆里翻了个身,马三元破雪而出,半个身子出了雪面,赤裸的背后光洁一片,不见任何伤势,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他和丁侯的目光相接。

    于是,雪原上,两个男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裸着,一个穿着,一个空着双手,一个端着锅汤,俩人大眼瞪小眼。

    “猴子,看什么呢,还不给我去拿个衣服裤子,你就让我在雪堆里这么坐着啊?”马三元笑着道。

    丁侯也笑了,放下汤,喊了一声,“好嘞!”

    穿上衣裤,马三元活动了一番身子,除了脸色还有些许苍白,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异力的暴动再次被压制,与几年前的几次爆发不同,这次压制完之后,马三元明显感觉自己尚有余力,也不知是这六年的治疗有了效果,还是连番的吐血,消耗了一些蕴含在血液中的异力,想来二者皆有。

    自从七年前异力入体,他的身体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体质的变化暂且不说,血液中蕴含的能量越来越强的同时,造血能力大大减弱,这次的损失可不小,这要补回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光是这几天吐的血,比他过去七年加起来的还多。

    若是说之前马三元体内一切的力量都在对抗异力,但凡有一丝额外消耗,都能引起异力的反扑,让他疲于应对。这次体内的“战役”过后,居然还能剩余百分之一左右的维力可供自由调遣,这已经是他六年来最大的进步了,胜利的果实或许不再遥远。

    “潇潇呢?”

    “在雪屋里呢,让我给打晕了。”

    “嗯,我去把她弄醒,顺便帮她把影响解除掉。”马三元走向雪屋,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转头道“猴子,给我切点肉,饿了。”

    “好嘞!”

    虽然丁侯没说什么,但是雪屋顶上那张晒着太阳的白色皮毛和晕睡在雪屋中的阮寅潇,都让他知道,他不在的这两天,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

    食指抵在阮寅潇的眉心,拔除鬼眼佛的气息,又在她耳后敲击了两下,小丫头幽幽转醒,刚一睁眼,入眼的就是马三元的笑脸。

    “三哥!”小丫头惊喜的叫了一声,转而眼眶就有些泛红了,“三哥~”。

    “饿了吧,走,吃肉去,我看你们这两天伙食挺好啊,又是豹子又是老虎的,我都没吃过,可得好好尝尝。”马三元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着道。

    “好啊,三哥,我和你说,可好吃了。”阮寅潇弯着月牙,笑的灿烂。

    雪原上,丁侯一片一片切着肉,阮寅潇给他打下手,时不时指着一个部位,说这里没吃过,要尝尝看,那个部位不知道好不好吃,切几片试试。

    另一边马三元循着血线绕了一圈,未发现另一只操行虫的下落,估计是跑了,也就作罢。

    雪地上六个睡袋依次排开,马三元首先帮秦教授四人解除了鬼眼佛的影响,钱量和计存西晕倒的时候脑子已经颇为混乱,鬼眼佛的气息和其自身的精神交织的较深,让他多花了些许时间。

    秦多吉被操行虫操纵过的事,丁侯已经跟他说了,思感入体,马三元仔细探查了一番,除了部分神经有些萎靡,不如其他那么光洁,其他没什么事情,稍稍调动了一番维力,对其脑中局部略作刺激,不多时,那些萎靡的神经,就变得饱满了。

    马三元感叹道,幸好这小子被操纵的时间很短,不然这些脑神经坏死,这个人差不多也就废了。

    检查了一下六人没有其他隐伤,马三元隔空挥动手指,点点维力化作针丝,刺入他们脑部穴道,解除了他们的昏睡。

    虽然可以调动的力量不多,不过再次拥有可以自由支配的力量,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六人慢慢转醒,如此雪原上的九人全部清醒了。

    “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睡着了。”秦教做起身子,揉了揉睡得久了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天前的傍晚,天色亦如现在一般。

    侧眼一看五人都是如此,揉着脑袋,为由马三元三人围着一口小锅,一片一片的下着肉。

    三元回来了啊!晃了晃脑袋,努力的去除着肿胀感,嗯?不对,五个?钱量和计存西醒了?

    秦教授转头确认,二人果然已经清醒,怎么回事?。

    “梁哥”

    “阿帕”

    “老师”

    一会之后,这口小小的火锅周围,围坐着九个人,一人端着一个小碗。

    丁侯大致给大家解释了一下这两天的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好明说,就编了个话说是几人受到了袭击,都晕了,还比较严重,只有他和阮寅潇躲过一劫,马三元回来后发现了,然后花了两天时间把他们救醒了,种种云云。

    虽然说是胡编乱造,但也不算说谎,几人的确是受到袭击晕倒的,也的确是马三元救醒的,只不过他没说的是,袭击他们的就是马三元罢了~

    “都过了两天了啊,不过丁哥,这两天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吃饭了?我怎么觉得浑身发虚呢?嗯~身上还有点疼~”秦多吉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膀,浑身没劲。

    “没劲就多吃点肉补补,身上还有点疼?估计是睡落枕了,抽筋了吧。”丁侯随口说道,也只能这么说,不然怎么的?说是我把你胳膊卸下来又按上的?身上疼也是我打的?

第 六十五 章 鸠盘荼

    不管怎样,如今全员平安就是个不错的结果了,再加上这难得一品的虎豹双拼火锅为伴,雪原上也算是一片其乐融融。

    秦多吉几人可谓吃的热火朝天,虎豹火锅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可得多吃点,把这味道深深刻到脑海里,等着余生的回味。

    两位学生和儿子无事,秦教授也没太多的念想了,也笑呵呵的陪着他们大快朵颐。

    唯独梁卫城、方天然两人尚且有些闷闷不乐,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横公鱼,没有其他,这可是救治他们亲人兄弟唯一的方法了,如今空手而归,心中的失落和空乏,难以言喻。

    大概填了下肚子,见马三元已经放下了筷子,秦教授知道马三元和梁卫城二人不熟,梁卫城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虽是心中急切,又是有口难言,这个话匣子只能由他打开了。

    “三元,你又去了趟不冻湖,有什么发现吗?”秦教授一开口,梁卫城方天然两人立马来了精神。

    马三元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秦叔,你以后不用来不冻湖了,这里没有横公鱼。”

    他知道秦教授接下去要说什么,便接着道:“不冻湖里有一种致幻的生物,他能让看到它的人产生幻觉,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二十多年前你们并没有抓到横公鱼,二十多年后的现在,我们也没抓到横公鱼。”

    关于鬼眼佛的事情他不想去说,这东西不但解释起来费劲,也远远超过了他们认知的界限,知道太多并无好处。

    秦教授没有怀疑马三元所言的真假,马三元不需要,也没必要去欺骗他们,只是一朝得知真相,难免有些惆怅和唏嘘,二十多年的追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墓前的承诺仅剩恐怕都无法,一念及此心中不由有些沉重。

    “没有横公鱼,怎么可能,不可能,不会的!当年我们明明见过!”梁卫城有些接受不能,或许马三元有些本事,但是能否治疗他的两个兄弟,也是尚未可知,更大的希望他还是寄托在捕获横公鱼上。

    马三元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幻觉罢了,不冻湖里的生物很奇特,受其影响,你心中想见到什么变能见到,亦如这次,我们能看到横公鱼,你却看不到,因为我们收到了影响,而你们没有,雪怪,虎群都是这样,二十几年前你们见到的横公鱼和雪怪也是这样,都是幻觉。”

    梁卫城一下子颓废了许多,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二十多年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当年经历的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梦,当年在雪原之上苏醒,没发现雪怪的足迹,血迹,毛发,横公鱼也不见了,清醒的三人认知却是相同,这一切都无法解释,或许也只能是幻觉了。

    只是还有一点,他无法想明白,“你说这些都是幻觉,这幻觉能让人分不清真假,那为什么当时我们六个人倒在雪地,三人无碍,两人疯了,一个人死了?”

    是啊,既然大家都受到幻觉的影响,为什么最终结果各不相同?秦教授也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这或许就是当年的兄弟真正的死因。

    当年的悬案,在做几人,或是熟悉,或是参与,或是近期才得知,但是都对这次事件非常关注,便都打起精神,想听听看马三元的看法。

    “以下仅仅是我的猜测,不过和事实应当偏离不大。”先前或许马三元无法给到解释,可能的原因太多太多,如今知道了鬼眼佛的存在,结合典籍中对于鬼眼佛特性的描述,这件事的因果就不难判断。

    “根据我姑父林望和秦叔的描述,当年你们在雪原上见到了雪怪,而后与其搏斗,最后过了不知多久大家都晕倒了。而问题就出在怎么晕倒上,这也导致了不同的结果,一种是体力心神耗尽晕眩,一种是在体力和精神尚未耗尽,却因为在高原环境下剧烈运动,缺氧晕厥。”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都是晕倒了。”梁卫城插嘴道。

    “是,的确都是晕倒,可是这造成的后果差异不可谓不大,这关键问题就出现在你们受到奇异影响的原因上,你们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特殊的力,这股力缠绕在你们的精神上,当你有了想法后,这股力会放大你的想法,直至在你脑海中具象化你想的事物,让你犹如亲眼所见。”

    “当你体力精神完全耗尽,以至于让你保持起码的清醒都无法做到的时候,这股力没了精神依托,没有了足够的意念和精神支撑它的存在,自然而然就化解掉了,当然耗尽心神体力这种晕厥,具有一定的风险,就比如再也醒不过来。”马三元看了一眼秦教授,秦教授和林望的兄弟之死基本便是如此。

    “正常来讲,若非如此,你们受到这股力的影响,至少要持续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股力才能散去,不过到时候,你们是疯是傻,还是一切正常,就难说了。”

    “至于疯了的两个,那就是真的不幸了,他们晕倒之前,正是在和雪怪搏斗的时候,脑中意念无比混乱,体力和心神消耗良多,剩余的精神既无法让他们继续清醒,也无法梳理自身的混乱,浆糊一样搅成一团。”

    “若是没有那种特殊的力在还好,了不得就当做了场噩梦,养足了精神自然就恢复正常的差不多了。本来这股力只是缠绕在精神上,无比混乱的意念直接将这股力包裹,打了个死结,即便养足了精神,这个死结只要还在,受到力的影响,如此一直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不疯才怪。”

    精神和意念当然不像是绳索,说打结就打结,这只是让他们能够更加容易听懂,马三元打的个比方。

    马三元讲完,秦教授和梁卫城几人都陷入了沉默,真当是同行不同命,一点点的不同,六人有了三个结果。

    “原来如此。”钱量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算是听懂了。马三元讲的简单,在场除了秦多吉脑子里还带了点迷糊的眨着两只硕大的眼睛,其他人都听的明白。

    秦多吉的样子有点好笑,憨憨的大脑袋上像是挂着几个问号,看他这幅样子,计存西不由的拿手指捅了捅他,调戏了一句:“没听明白吧。”

    秦多吉脸色一正,大家都明白,他还有些糊涂,那多丢脸,“我当然明白了!”

    钱量和计存西都笑了。

    “你们两个也别笑,要不是在你们的精神彻底混乱之前,把你们给打晕了,三哥找到了救治的方法,指不定现在也疯了。”阮寅潇清脆的提醒了一句,其实他看着秦多吉的样子也想调笑调笑,没想到被两人抢先了,而且现在也不是笑的时候。

    两人立马禁声。

    “三元,那疯了的两人,还能治好吗?”秦教授是时候问道。

    “能!”

    “真的?!”梁卫城骤然听到他所求的答案,有些不可思议,方天然也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

    “怎么治?”梁卫城急切的道,这二十几年,他就是为了这个奔波劳碌,无怨无悔,只求兄弟二人能够恢复如初。

    马三元平静的看着身前这位老者,淡淡的道:“老头儿,你不该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捕捉横公鱼吗,横公鱼的效用,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吧,治不了疯症。”

    你想要挖黄金,却去拼命的开翡翠原石,这不合常理,以这老头的表现,不得不让马三元怀疑他是否另有所图。

    秦教授是时候接过话头,将梁卫城的经历讲了一遍,从遇到高人,到寻求横公鱼,事无巨细。

    听了他的描述,马三元眉头暗皱,鬼眼佛的气息可不是那么好解除的,一指点出便让人清醒,要么此人对鬼眼佛极为熟悉,要么便是灵藏界难得一见的思维系高人,但是思维系高人,哪里会看的上横公鱼?

    即便看上了,梁卫城在他面前和透明何异,得了信息,自己捕捉便是,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有蹊跷。

    “老头,你说那人给你订了契约,给我看看。”

    “好。”横公鱼的希望没了,马三元便是他唯一的希望,梁卫城言听计从。脱去手套,撸起袖子,梁卫城露出一截苍老的手臂。“那人在我手臂上随意画了几道,就说契约订好了,可我什么也没看到,也找不出任何痕迹。”

    “嗯”马三元握住老头的手臂,思感探入,果然发现一道印记,刻画在他的血肉之中,扎根在骨,维力透出,稍一撩拨,一道印记,在他手臂上浮现了出来。

    印记漆黑,圆形,其上有三孔,两小一大,辅以虚幻纹饰,颇似人脸,周身似有八足,从内到外逐渐虚无。

    “鸠盘荼印!”马三元轻喝一声,见到这近乎失传的印记,马三元震惊不已。

    回忆典籍,马三元得知,这道印诀,早在一千四百多年前,就已经被禁绝了。此印来历颇为神秘,相传是一个和尚创造的,一旦中了此印,精气皆被印记吞噬,须臾之间化作干尸,伤天害理,极度残忍。

    民间流传的吸人精气的鬼——鸠盘荼,就是由此而来,当时还因为此事,灵藏界做了一次大清洗。

    鸠盘荼印吸食完精气之后会反馈给施印者,施印者会以此来炼药,替代某些灵作,或者直接炼化,强健筋骨,提升精神,更有甚者以此蓄养异兽。

    索性此印经过此印吞噬的精气,带有逝者印记,进入体内之后,一时半会很难消除,灵藏界的手段足以在其消化完之前发现他,杀掉他。

    当年便是由戮灵一脉执刀,寻灵养灵二脉配合,抹杀了一切使用过此印的人。甚至连食用过此印制作的灵药之人也一并抹杀了,入药之后逝者印记不可消,灵藏界的人很容易分辨,既然你知道这是活人炼制的药物,还敢吞噬,死有余辜!

    如此此印仅仅存在不足两年,便在灵藏界彻底绝迹了,未曾想这时得见!

第 六十六 章 坦白

    鸠盘荼印再现,这足以在灵藏界再次掀起波澜。

    马三元细细探查,发觉梁卫城手臂上的这道印记和典籍中记载的略有不同,更加的复杂,却远远没有典籍中的那么霸道,须臾之间让人丧命,效率也是极低,以此道印记的运作来看,这二十年也仅仅吞噬了梁卫城全身精气的一成。

    这等缓慢的速度常人根本难以察觉身体的异样,无非是苍老的更快一些罢了,就如拿秦教授和梁卫城相比,梁卫城不过大了秦教授五岁,看起来确是好似大了二十岁。

    与一千四百年前的鸠盘荼印相比此印更加隐蔽,若非维力刺激,马三元恐怕根本发现不了,而更加恐怖的是,经过他的探查,此印吞噬转化的精气不带有梁卫城半点印记。即便有人使用了这股精气,也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若是当初施印者是在捕猎的话,如今的施印者更像是在放牧!

    思感深入,马三元极力的剖析着这道法印,此印以人源精气为动能长效维持,再吞**气存储于内,二十年来此印中的存储应当超过梁卫城浑身精气的百分之十,如今却是不足半数,由此可见,梁卫城这些年定然被收割过一次。

    最关键的是剔除精气中受印者自身的印记,这可是相当困难的,这就好比剔除牛肉中属于这头牛的基因,还要确保这牛肉的营养价值不变。

    再往内深入便是此印的运作机理,稍有不慎此印便会崩塌,良久过后,马三元收回思感,他大概知道为何此印可以收集纯粹的精气了,印中核心有一道受印者的意念,也就是梁卫城的意念,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道意念中信息颇多,核心却只有一个“自愿”!

    难怪当初那人管这个叫做“契约”,这其中剔除受印者气息的部分竟然是受印者自身完成的,就是以这道受印者的意念为引子。这道引子需要有效,就必须要受印者自愿,印诀中另有符文将这自愿无限放大。

    需要受印者自愿,这看似繁琐实则无比简单,如梁卫城自愿寻找横公鱼去救治兄弟,只要在那一刻是自愿便可,这一段意念已经被截取,哪怕梁卫城之后不再找寻横公鱼,对截取的这道意念都毫无影响,这道改造的鸠盘荼印还是能正常运转。

    给你一百块去帮我买瓶水,你愿意吗?愿意!引子完成,稍加迷惑你意识几秒,施印,印成!

    施展此印消耗不大,正常开启思域的人,一天施展百印绝无问题,很难想象这二十几年,甚至更久远之前,这放牧就开始了,然现如今有多少人中了此印呢,一念及此马三元毛骨悚然。

    以血肉为屏障,深入骨髓,以受印者精气为源,维持此印,再以受印者意念为引,剔除气息,以施印者意念为定位,随时可以收割。

    这改造鸠盘荼印的人,当真有无与伦比的才能。

    这不知道是哪个组织有这样的手笔,不需要太久,此印只要存世超过五十年,这个组织必然拥有抗衡灵藏界任意一家世家的实力,而他就藏在众人眼皮之下,毫无所觉!

    必须通知家族,引导灵藏界彻查!

    此印中蕴藏的施印者的印记,或许就是揪出这个组织的关键!

    隐去印记,关于此印马三元当然不会和在座几人去说。他们也只觉,梁卫城手上出了个印记又消失了,很是新奇罢了。

    “老头,你兄弟的疯症我帮你治了!”马三元当机立断的道。

    “好好好,谢谢,谢谢!”眼见隐藏多年的印记再现,梁卫城也不疑有他,只当马三元和当年的人有同样的本事,几十年的心愿就要达成,梁卫城激动地说不出更多感谢的话了,只能一个劲的道谢。

    方天然更是喜极而涕,险些给马三元跪下了。

    马三元伸手扶住方天然,对着梁卫城道:“你是秦叔的兄弟,能帮我肯定会帮,不过我近期有事需要马上离开,老头,你出了雪原之后,三天内,带上你的弟兄,去秦叔家集合,到时候我会派人帮你救治他们。”

    看老头欲言又止,马三元接着道:“放心,来的人不会比我来的稍差,治疗那两位,手到擒来。”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谢谢!”

    吃饱喝足,天色早已全黑,所有人全都进了雪屋,不多时便睡了过去,明天就要出雪原了。

    雪屋内,“三哥,那道印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丁侯轻声问道,刚才印记显露之时,丁侯分明看到马三元脸上闪过一瞬前所未有的凝重。

    阮寅潇也好奇的凑了上来,想要一探究竟。

    “是有问题,但不是你们现在可以触碰的,猴子,潇潇,你们在这呆着,看着他们,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马三元道。

    “对了,猴子,预定一下明晚去洛阳的航班,这趟耽误了不少时间,横公鱼也没捉到,莽牛的情况不能多拖,要尽快解决了。”

    “好的,三哥!”

    月黑风高,雪原之上一道黑影疾驰,约莫奔行了一公里,黑影停下了脚步。

    掏出手机,黑影踌躇了一会儿,看着手机上的号码,他一咬牙,还是拨了过去。

    “嘟~嘟~”两声过后,电话接通。

    马三元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句:“大哥?”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马三元缩了缩脖子,伸直了手臂,让手机远离他的耳朵。

    “你小子还知道打电话!!!嗯?六年了一个信都没有,我们还以为你是不是死在外面了!你个混账~~~”手机那端咆哮阵阵,经久不息。

    马三元有些心虚的想着,我有没有事你们能不知道?怕不是我一天上几趟厕所,都可能在你桌上摆着~~

    “好了,把手机拿近点,有什么事,说!”

    马三元还是伸直了手。

    “叫你拿近点,没听到吗?!”电话那头看来是深知他的德行。

    “大哥~”马三元凑近了又叫了一声。

    “你小子还知道打电话!!!”

    巨大的声浪,震得马三元耳朵嗡嗡作响,脑袋发晕,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说吧,什么事?”不等他再次移开手机,对面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首先声明,我这可不是向家族求助,你可不能找个理由把我抓回去。”马三元畏畏缩缩的道,这样子这语气,丁侯和阮寅潇见到了,肯定目瞪口呆,活脱脱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他们从三哥身上可从没见过。

    “说!”电话那头明显带着一些怒气。这小子就那么怕回家?

    马三元一改神色,郑重的道:“大哥,我发现了一尾鬼眼佛,就在喜马拉雅山脉,标记为存在横公鱼的地方。”

    “鬼眼佛?几悬的?”电话那头也严肃了起来,鬼眼佛可是天生天养的异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六悬!”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久久不见声响。

    “大哥?”马三元心虚的叫了一声。

    “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抓回来,你小子太能惹事了!”这平静的语气,惹得马三元一阵心颤。

    “大哥,我这可不是求助,只是传递信息,你现在是家主,可不能违反家规!”马三元慌忙道,要是他大哥铁了心要把他逮回去,他可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是家主没错,可首先我是你哥!!!”电话那头咆哮了一声,“本来你在外闯荡也就随你,你现在的状况也进不了界域,没什么危险,没想到就连这样你都能招惹到鬼眼佛。”

    “大哥,你就饶我一次吧,下次绝对不会了,这次是个意外~”大哥对他的感情,马三元当然知道。

    父母很早就去了那个地方,快二十年没有见面了,大哥大他十三岁,二哥乖巧,从小他就是最不让省心的,大哥待他如兄如父,对他最为严厉,亦是最为关心。

    过了半晌电话那头才挣扎着说了一句:“下不为例,还有事吗?”

    “有~”

    “说!”

    本来这事马三元不想说,不过想到他大哥迟早会知道,等他大哥事后才知道,他恐怕真的难逃一劫,不如趁早坦白的好,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前几天,我体内的异力全面爆发了一次~”

    “嗯?!马元域!你是在找死,你等着,我现在就派人把你抓回来,你跑不了!你看我这次把不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马三元脑门上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大哥,大哥,冷静,你冷静啊。”

    “我去你大爷的冷静,马元域,你等着,我这次非把你送到老爹那里去不可!我管不了你了是吧,让老爹好好管管你!”

    “大哥,冷静,冷静啊,深呼吸深呼吸~”马三元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道,大哥反应果然激烈,骇的他腿肚子都有点颤。

    “马元域,这次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马三元一听,这是要挂电话啊!这电话要是挂了,他不也就挂了?于是赶忙喊道:“我找到抗衡异力的方法了!”

    电话那头再次安静了下来,“当真?”

    总算稳下来了,这次估计是能逃过一劫了,“真的,很有效果,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现在已经可以自由调动部分力量了。”他大哥也是关心则乱,真出了事,马三元那里还有机会给他打个电话。

    “不行,哪怕你这次侥幸脱难,难保没有下次,我还是得把你抓回来。”

    不讲道理啊!!!

    “大哥,我还有一个消息,事关整个灵藏界,这个消息足够记我一功,功过相抵,这次就放我一马,好不好?”

    “说!”

    马三元麻利的把鸠盘荼印和梁卫城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对新鸠盘荼印的判断的判断。

    良久之后,二人挂断电话,马三元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幸好,幸好大哥还算讲那么点道理,差点就废了,也幸好没说思域融入了异力,不然以大哥的性子,这次在劫难逃,以后没什么事不能找大哥,太危险了!

    马三元摸了摸下巴,话说要是找二哥,他估计已经在过来抓我的路上了吧,太危险了太危险了,这次可谓是劫后余生啊,马三元抹了抹额头,溜溜达达的朝雪屋走去~

    电话那边,马三元的大哥马元箴也同样摸着下巴,没想到这小子会主动坦白鬼眼佛和异力爆发这两件事情,倒是让这小子躲过一劫,本还想着拿这事摆他一道,给他提溜回来呢。

    “喂,刘老,暂时放弃把小三儿抓回来,你继续跟着他吧,照旧,若是肉身崩溃了,把域种救回来。”

    “明白!”

    “嗯,对了,小三儿的力量恢复了一些,思感范围会比之前来的更大,你守护他的时候离得远一些。”

    “知道了,大少。”

    “那些人有没有异动?”

    “暂时没有。”

    “好,刘老,一切拜托你了。”

    “放心。”

    挂断电话,马元箴站在窗前,窗外月隐星稀,黑的深沉,鸠盘荼也出现了吗?

    灵藏界真是到了多事之秋啊!

第 六十七 章 缘来阁

    第二天一早,步行将近八个小时,一行人来到了直升机指定的接送点,在DR县放下秦教授和梁卫城等人,临走前,马三元将一枚老虎的指甲交给了秦教授,言明几日后会有人来救治他两位得了疯症的兄弟,这虎爪就是关键,千万保存好,交给前来救治救治的人。

    而这虎爪之内,封存了那一缕马三元截留下来的鬼眼佛气息,只有这缕气息,才是救治二人的良方。

    马三元三人未做停留直达萨市,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七点,飞往洛城的班机即将起飞。

    临上飞机前,丁侯接到了一个消息,白山王家,白老太爷逝世,王庚年继承王家遗产,各方人物参加了王老太爷的葬礼。

    算算时间,王老太爷的离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大家都很清楚,王老太爷只有这么些时间了,只不过未能参加王老太爷的葬礼,丁侯还是感觉颇为遗憾。

    毕竟十年前,王老太爷不管是知道他的来历还是看在他几位师傅的面子上,怎么说也是救了他一命。作为报答,这些年他对王家也算是照顾,跟王庚年的关系也是较为亲密,经常走动,一来二去,王老太爷也算是他半个长辈,这一逝世他也颇有些惆怅。

    趁着候机这一会儿,丁侯抽空给王庚年打了个电话,慰问了一番。

    王庚年也看得开,没有太过伤心,若是没有草还丹,他父亲几十年前可能就已经过世了,那时候甚至都还没有他,如今父亲活到八十有余,儿孙都长大了,用不着他的牵挂了,就这么安然离去,也算是喜丧了。

    丁侯和二人提及此事,二人也略有唏嘘,王老爷子是个人物,他这一生也算得上传奇了。

    一上飞机三人就闭目养神了,今天在雪原上走了将近八个小时,又做了三个小时到萨市,三人的精神虽说都还不错,但是难免稍稍有些疲累。

    睡梦中,阮寅潇时不时拂过衣服内脖颈下方的的新饰品,仿佛还有些不习惯,那是马三元采用操行虫六条线足为丝线,维力洗练过得的豹牙为坠,做的一个项链,里面封印了一滴他的鲜血,关键的时候保命用。

    丁侯也有一个,只不过用的是虎牙。

    萨市直达洛城的航班没有,三人只能做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到先到长安,然后转高铁到洛城,抵达洛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丁侯本是想要包机直达洛城,虽然手续繁琐,但他的手下自然能为他搞定。或许是经历了一次“财务危机”,马三元对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并不倡导,而且也快不了多少,就没让丁侯这么做。

    最主要是包机的目标太明显,马三元这次要见的人对他并不感冒,指不定这人就会提前得知他来的消息,找个借口偷偷溜走,躲着他不见。

    根据现在广义的历史记载,洛城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四千多年的城市史,一千五百年多年的建都史,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先后有十多个王朝在洛城建都。

    马三元的所知当然不止于此,洛城的文明史可不只是区区的五千年,往上五十六万年有关洛城的记载,在家族典籍上亦是有详细的记载。

    更重要的是洛城城有一个和他的家族同样古老的家族存世,两家世代交好,小时候他们三兄弟还随着父亲经常来此走动,这便是养灵一脉的家族——莫家。

    在丁侯的手下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三人便驱车来到洛城老街,此处便有莫家的产业存在,同时也是一处莫家的联络交易的地点,马三元若是没有记错,这一处不出意外应该还是那个家伙在负责。

    古色古香的老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街边放着小小的桌椅,有人喝着杏仁茶,有人吃着梅花糕,穿着古装的的店员穿梭其中,老街就像是两个不同时代融合在一起,却又自然和谐。

    没有多做停留,极力的压制住了阮寅潇想要逛街的冲动。三人来到一处名叫缘来阁的中药铺,店面不小,大门敞开着,来往行人不少,却仿若见不到这件店铺一般,没有一人进去。

    马三元拉着两人进了店铺,刚一踏入门槛,门外的熙熙攘攘就好像不见了,店内显得格外的清静,仿若进了另一个世界。店里只有一张柜台,装饰古朴,柜台里是一个正在打瞌睡须发皆白颇为富态的老者,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药柜。

    耳边突然地息声,让丁侯两人也觉得极为惊奇,阮寅潇扭头看向门外的人流,好奇不已,甚至想出去重走一次,一探究竟,被马三元拉住了。

    或许店内极少有客人光临,三人一进门,柜台上的老者一下子就清醒了,面上笑的灿烂,起身拱手给三人见了一礼,“老朽见过三位,想来老朽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三位看着有些面生,可是第一次到缘来阁?”

    能在莫家的药铺看这场子,这老者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三人不敢托大,一一还礼,马三元笑着道:“老人家没记错,我们的确是第一次来。”

    “客人来到缘来阁,想必对本阁有所了解,客人要些什么药材,小店不敢说什么都有,但是世上可入药的材料千千万,小店九成九都能给您配齐了。”老者看着和蔼谦逊,口气却是不小。

    “呵呵,我们这趟来即为了求药,也为了找人。”马三元淡淡的笑道。

    “哦?客人想要求药,缘来阁必定鼎力相助,要说寻人,我们这可没这项业务,可能要让客人失望了。”老者微微弓着身子又行了一礼说道,送客的行径不言而喻。

    缘来是这规矩,马三元也早就清楚,若是以前或许还问问一句找谁,现在是干脆找人免谈了,这也是那家伙近些年新定的规矩,说白了也就图个清静,到缘来阁找人还能找谁?九成找的就是找他这个主事的。

    要是真要有事找他,其实也不困难,他立了个小把戏,这圈子里不少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往外挡的也就是那些消息不灵光的灵藏界的三流人物,见与不见无关紧要的人物,看来要见一见这货,还不得不满足一下这家伙的恶趣味了。

    马三元扯了扯嘴角,缓解了一下即将来到的尴尬,轻吟道:“楚腰肠断掌中轻,囊金柜帛当充庭,三千宠爱在一身,五月渔郎相忆否。”这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诗句一出,四个手势映着诗句做了出来。

    “主人何而言少钱,死去元知万事空。”老者面色郑重不少,虽不知马三元是谁,点必定是圈内人物,也念了两句,做了两个手势。

    “夜深忽梦少年事,身向榆关那畔行,可怜光彩生门户,宛转蛾眉马前死。”配着手势马三元又道。

    老者面容严肃的点了点头,手掌在桌面上一拍,“咔嚓”,柜台左侧,与大门正相对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门户,老者伸手一指,道:“客人请自便,主家就在正厢。”

    马三元拱手行了一礼,“多谢老人家。”

    老者连忙还礼道,“不敢相受。”

    门户后面是一个院子,石子铺路,凉亭假山,绿树红花,前方正中是一座阁楼,两边各有两座低矮的的房子,连成一片。

    出了门户,转身一看只有一道围墙,门户嵌在墙中已不可见,这一方庭院又像是另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三哥,你们刚才说的就是传说中的黑话吗?说的什么?”小丫头两眼锃亮,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她最喜欢了。

    马三元哭笑不得,心中已经把那家伙臭骂了一顿,“什么黑话,只是一些普通的诗句罢了。”

    “我知道是诗句啊,我还知道出处呢,楚腰肠断掌中轻出自杜牧的《遣怀》,囊金柜帛当充庭出自姚勉的《赠王生》,三千宠爱在一身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五月渔郎相忆否出自周邦彦的《苏幕遮》。可是这些连在一起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呢。”小丫头先是得意后又沮丧。

    然后又挠了挠脑袋道,“那些黑话不都是这样吗,看起来没头没脑的,其实有其他隐藏的意思。侯哥,你说对吧。”

    可能在小丫头想来在丁侯的领域,这些所谓的黑话还比较常见。

    “呵呵,潇潇,三哥说的还真不是黑话,是大白话~”丁侯笑着道,要是什么黑话,暗语,谁能懂得比贼王多?三哥说的这些,刚才要不是有那个老头在,他都想笑。

    “啊?!那侯哥你是不是知道三哥说的什么意思了,快给我说说。”小丫头好奇死了,扯住丁侯的手臂,三哥和侯哥都说不是黑话,侯哥还说是大白话,可她就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嘛。

    丁侯看了马三元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道,“三哥念诗的时候做的手势你记得吧?”

    阮寅潇皱了皱眉想了想,“手势?哦哦,记得记得。这才是暗语?”

    “那倒不是,前四句诗,三哥做四个手势,五指张开,收拢两指,两指再张开,食指中指拇指捏在一起。代表的就是简单的五三五七,现在知道三哥他们说的什么了吧?”

    阮寅潇仔细回忆了一下手势和诗句,伸手比了比,“五三五七,掌柜在否?三六,何事?七四五七,事关生死,就这???”

    “就这!”丁侯笑着到。

    拍了下脑门,“做这种暗语的人是有多无聊?”一想明白原委,阮寅潇一下子就没了兴趣。

    “这个人的确无聊,你马上就见到了。”

    走到阁楼前,马三元停下来脚步,以此间主人的性子,估计阁楼里装了乱七八糟的机关,直接推门进去,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幺蛾子,遂高喊一声:“莫小胖,你三哥来看你了,还不快来给我开门!”

    这声一出,只听门内“乒铃乓啷”夹杂着“#¥%#@%##……”听不明白的脏话,听的马三元脸色有些发黑,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缓缓打开。

    一道年轻的身影显现出来,身材高挑,琼林玉树,五官周正,剑眉炯目,明明是男人的眼睛,却平白带了一些女人才有的“媚”,鼻梁高挺,面似刀削,光看这张脸就能品出一身正气,嘴角带着一道似正似邪的弧度,这面孔正是无数少女所喜欢的,也是许多男生所讨厌的。

    马三元见到这张脸总会恶意的想到,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多好多讨喜,长大了非得长成这般欠揍的模样吗,真是忍不住在他脸上来上两拳。

    来者拱着双手,略微躬身,行了一礼:“见过赢赵家三少爷。”

第 六十八 章 天王

    马三元冷笑一声,“搞得这么正式,是不是我还得给你这姬邑家的少爷行个礼啊?

    年轻人扯了扯面皮,瞅着马三元的样子,瞬间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连忙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三哥,看你说的,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了吗,给你见个礼。”

    心里却早就骂开了,这倒霉催的离家闲逛六年多了,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逛到我这。虽然早知道也就这几天马三元会到,但是真的来了,还是让他有种骂娘的冲动。

    年轻人是与马家同样古老的家族莫家的少爷莫未空,比马三元略小几个月,两家世代交好不知多少岁月,走动频繁。马三元五六岁的时候就见过他了,那时候这小子还胖的跟个球一样,盘着俩磨牙爬子。

    马三元想玩玩这小胖子还不让,后来马三元想了个主意,说能让这磨牙爬子快点长,俩人这才混熟了,一起玩这俩“弹珠”。

    临行前马三元悄悄告诉小胖子一个方子辅以斗姆元金,能让这俩弹珠各方面有本质的提升,小胖子信以为真,使劲捣鼓,可惜斗姆元金太过稀罕,整个莫家都没多少,小胖子哪里搞得到,就找了几块钨金代替。

    然而马三元的方子是让磨牙爬子近乎无限增大食欲和消化能力,这东西本就是靠吃成长的,而且什么都吃,无限的食欲让它不停地吃,增大数倍于本身的消化能力,让它吃下的东西很快就会变成渣渣排出。

    结果显而易见,几块钨金根本就满足不了它,于是这东西满世界的打洞,几个小时的功夫房子都被它俩蛀倒了几座,小胖子也让他老爹一顿好打。

    后来莫未空找马三元哭诉又被“磨牙爬子长大了没”和“你弄不到斗姆元金怪得了谁”噎的半死,只能独自生闷气,略大一点之后小胖子才真正知道斗姆元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多珍贵,也知道再厉害的磨牙爬子要咬动这东西,也纯粹是扯淡,而这时候后已经几年过去了。

    而后这些年,马三元一逮着机会就会坑莫未空一把,这些把戏他和他姑姑学的门清儿,最可气的是莫未空每次被坑之后,又多少有些收获,这让他对马三元既是恨得咬牙切齿,又是有些佩服,但就是根本无可奈何~

    莫未空将三人迎进阁楼,阁楼内部显得极为古朴,不见雕龙画凤,尽是些的简单纹饰,内敛之中透着一种非凡的大气。

    四人落座,茶台上正好沏了一壶早春的龙井,茶香四溢,

    “三哥,你这次来,有什么要小弟帮忙的,只要我做的到肯定不推辞。”莫未空双目饱含“兄弟情深”大义凛然的道。

    马三元眉毛一挑,淡淡的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莫未空脸色一变,立马又换上了赔笑的面孔,“哪能啊,三哥要来随时欢迎,呵~呵呵~”心道,没事?没事你来干啥,纯粹的折腾我玩?

    “莫小胖,这次来找你,还真有事情让你帮忙。”马三元抿了口龙井,清幽的香气沁人心脾,只是这发烫的温度让他有些不喜。

    莫未空干笑两声,扫了丁侯和阮寅潇一眼,低眉顺目的道,“三哥,你看咱么都这么大了,我这身姿,高大挺拔,甚是匀称,不说人中龙凤,也是出类拔萃,再说这还有其他人在,你能不能别总是小胖小胖的叫我。”

    马三元放下茶盏,一拍脑门,笑了笑,拱手道:“是啊,说的有道理,我离家久了,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是什么少爷了,以前的习惯还是改不了,还请莫少莫怪啊”

    他这一笑,可是让莫未空再次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毛骨悚然,什么叫脊背发凉,这家伙肯定憋着方的使坏,这要是着了道,指不定又得被扒一层皮,连忙摆手,“别,三哥,咱好好说话,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马三元眯了眯眼,“莫少,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好歹是莫家大少,旗下掌控的产业无数,不像我,整天游手好闲,是应该叫你声莫少,这样才匹配你的身份嘛,你说是不是?”

    你这帽子给我扣的,不就是想让你以后见面叫一声莫未空吗,怎么就这么难,还是不是,这我要是敢应下来,你以后不整死我你都不姓马!

    “三哥,我的好三哥,我的亲哥喂,您以后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莫小胖就莫小胖,您高兴就好。”莫未空都快哭了。可不能让三哥低头,三哥一低头,我特么可能要断条腿。

    “当真?”

    “当真!”

    “不是我逼你的哦?”

    “那肯定不是,我自愿的,对,我自愿的!”莫未空咬着牙道。

    马三元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茶水荡起一圈圈清澈的涟漪。

    阮寅潇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她不知莫家有怎么样的实力,也不知道莫家在灵藏界有何等显耀的地位,她只觉两人的对话好好笑,哪里还管其他,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莫未空的脸色瞬间涨红,又瞬间恢复。

    “三哥,这两位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两人都没有开启思域,就是个普通人,本来他也不想多做搭理,现在这个当口实在尴尬,他不得不找个话题缓解一下。

    看看也闹得差不多了,几年不见莫小胖还是原来那副德行,还是顶着那张让人忍不住想打上一拳的脸,也不知道吃胖点,回复一下体型,几年不见,都没以前有趣了。

    马三元也不再逗他了,“我的事情你差不多也清楚吧,这是我这几年结交的兄弟和妹妹,丁侯,阮寅潇。”

    马三元即便再落魄,他的心气也不是一般的高,莫未空本以为两位只是他使唤的跟班,没想到他却视之为兄弟姐妹,值得他结交的,即便是普通人,也不能以等闲视之。

    想来二人定然有不凡之处,莫未空拱了拱手道,“两位好。”

    二人起身回礼,“见过莫少。”

    “好了好了,最看不惯这样搞形式的,都坐下吧,莫小胖,这次来是真的有事找你帮忙。”马三元道。

    真是有求于我啊,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我还以为你又是来折腾我的,莫未空眉头挑了下,心下一喜,你马家三少爷也有求人的时候,嘿嘿····这是送上门来让我报仇啊。

    莫未空就是典型的那种记吃不记打,有个杆就往上爬的人,这也让他屡屡被马三元折腾,屡屡又往坑里跳的原因。

    “三哥,真有事找我帮忙啊,这不能吧,想你好歹是堂堂灵藏界三大天王之一”莫未空拖了个长音,偷瞄了一眼面色有些发黑的马三元,赶紧接着道:“的弟弟,有什么事是你搞不定的?”

    看来之前收拾这小子收拾的轻了,还敢来撩拨我?而三大天王四个字一出,马三元顿知要坏,别人不知道,阮寅潇听到这些让她感到好奇的字眼,必定要追问到底,莫未空估计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小子别的本事不说,看人是一看一个准。

    果然。

    “三大天王,什么三大天王,莫少你给说说呗。”小丫头两只眼睛往外不停地喷洒星光,这个屋子都亮了三个八度。

    莫未空又偷瞄了一眼马三元,见他还是脸色发黑,却没有阻止,嘿嘿笑了一声,顿时来了劲。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马三元故作品茶,你当他不想阻止?可是阻止有用吗?他一阻止莫未空必定禁言,可是小丫头的好奇心种下了,回头还不是要缠着他讲明白为止?

    “妹子。”

    “叫我潇潇就好。”

    “好,潇潇,想来你们和三哥混在一起,灵藏界多少还有些了解吧。灵藏界人杰地灵,名人事迹不胜枚举,有些名号呢是自己自封的,有些呢是小圈子里的戏言,不过这三大天王可是灵藏界公认的!”

    见马三元依旧沉着脸没有插嘴,莫未空接着道:“这三大天王可不得了,全称是灵藏界三大作死天王,其中之一就是你们三哥~~的二哥了。”

    “咔咔”马三元手中上好的钧瓷茶盏被他捏的作响。

    “你们三哥~~的二哥可不简单,刚出家门历练不久就在灵藏界混的风生水起,当年仅仅凭着几粒火菩子就判断出有异兽出没,你们三哥~~的二哥也是艺高人胆大,带着几个兄弟就去抓异兽了。”

    “咳咳”马三元轻咳两声,莫未空就当没听见,正讲到点子上呢~

    “你们那是不知道啊,就这一下可惹出了大乱子,那异兽的强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据后来有人勘察,就连当今灵藏界世家齐聚,都未必能拿下它,你三哥~~的二哥带着几个人就敢去招惹,这作死的劲儿世所罕见。”

    “结果显而易见,异兽暴怒,那一处半个界域被毁,草木不存,到现在都几个人敢去,还连累了外界几座火山爆发,神奇的是你们三哥~~的二哥几位同去兄弟一点事都没有,他本人也仅仅只是重伤,奇迹般的活下来了,只不过现在伤害没好罢了,你们说传奇不传奇。”

    说完莫未空又偷偷瞄了一眼,脸色已经黑的跟哥黑炭一样的马三元。

    “至此你们三哥~~的二哥就被封为了灵藏界三大作死天王之一,愣生生从两大作死天王里加进了一个名额,啧啧,厉害啊厉害,佩服啊佩服。”莫未空说着说着就摇头晃脑起来,似乎还在回味那一段事迹,这事刚出的时候他也是被震得不清。

    他不知道多少次想当着马三元的面说这一段,这次如愿了,真是神清气爽!

    “半个界域?什么意思?”阮寅潇听得兴起,奈何界域这个词汇她不明白。

    “潇潇,你不知道界域啊,看来三哥还有很多事没和你说哦,回头让你三哥给你仔细讲讲,这么和你说吧,当初那处界域被毁的大小少说有五十个洛城那么大,为了避免外界受到影响,整个灵藏界几乎所有的世家都出手了。”

    “五十个洛城那么大???”阮寅潇瞪大了眼睛,丁侯也是深感不可思议,毁掉这么大一片地方,这世间真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吗?

    “招惹这么强大的存在,三哥,你二哥作死天王的名号真是名副其实。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啊。”阮寅潇感叹道,虽说如此,她还是无法想象能毁掉五十个洛城的生灵是如何的强大。

    丁侯和阮寅潇又不禁想到,重伤的真实三哥的二哥?貌似三哥也重伤了,不会说的是他吧,两人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有开口询问,三哥要面子的。

    马三元低着头,牙缝里挤出几句话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说的,莫小胖,这事说完了,我们该谈谈正事了吧。

    马三元抬头微微一笑,亮出了他雪白的牙齿。

第 六十九 章 冰凰涎

    莫未空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是不是玩过火了?心里有点慌是个怎么回事,连连转移话题。

    “三哥,有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不推辞。”

    马三元心中冷笑~你还记得我有正事找你啊,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一个朋友中了邪气,需要清神,你拿一株紫萝玄菊子给我就好。”马三元淡淡的道。

    “呵~呵呵~”莫未空笑了笑,在他这莫家大少看来紫萝玄菊子到是算不上珍贵,但是拿这个去邪气是不是太过了,这和感冒了,给我来一株千年份的板蓝根有啥区别,“三哥,你朋友邪气入侵多少年了,居然需要整整一株来救治?”

    “也没多久,是个普通人,体质不比我们,再不救治撑不了多久,清神的灵植不少,既能清神又能补身的灵植就不多了,你不会没有吧?”马三元淡淡的道,虽说是来需求帮助的,但是对着这货,马三元实在没办法表现出来好脾气。

    “三哥,你说笑了,别的不敢说,灵植药材,我这缘来阁可多的是,紫萝玄菊子虽然少见,我莫家多少还养着一些,相信三哥你也清楚。三哥你没有在柜台直接交易,而是找到了我,想必还有话说,小弟洗耳恭听。”

    莫未空一语中的,马三元的确还有话要说。

    “莫小胖,咱们也认识了二十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了解,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要是说让你送我一株,以咱们的交情,我相信你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不过养灵一脉有养灵一脉的规矩,寻灵一脉有寻灵一脉的规矩,你如今执掌了部分家族产业,就更不能胡作非为了,我们照着规矩来。”

    莫未空连忙道:“三哥,你这么说可就生分了。马莫两家世代交好,帮些小忙何足挂齿。”

    一听这话,马三元少有的严肃:“的确马莫两家无数年来相交莫逆,但是莫未空你要知道,马莫两家交好靠的是守望相助,而不是蝇头小利,家族的资源不是儿戏。”

    马三元的语气缓和了些,又道:“你我的关系也不是靠着一份人情维系的,世交是世交,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倘若这紫萝玄菊子就是你莫未空的,我不会和你多说一句废话,我拿了就走,可是这是莫家的,不是你的,你迟早要做莫家家主,你的一言一行便是代表莫家,有些事你要分的清。”

    平白无故被教训了一顿,莫未空心里却是暖暖的,他知道马三元是真的把他当做好友,即便总是戏弄他,整他,坑他,不能再想,不然好不容易升起的一思感动就要消耗殆尽了。

    “三哥,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我也不瞒你,我现在身上没有什么灵物,换不来这紫萝玄菊子,养灵一脉以蓄养灵物为生,我寻灵一脉以寻找灵物为生,我以一则灵物的消息换你一株灵植,你觉得可否。”

    莫未空一抚掌,笑道:“三哥说的有理,正好我莫家正在寻一味药,价值相较紫萝玄菊子略有不足,不过正是时下所需,而且这味药三哥应该是知道何处可寻的。紫萝玄菊子我可以做主提前给到三哥,只要三哥在一月内取来此药。”

    “如此甚好,说说看,你要的是什么?”

    “三哥,我也不瞒你,我三叔的大儿子成就思域将近五年,却始终无法启神,一时急躁乱用了药,伤了心肺,要治好其实不难,可是这小子正好抓住一丝灵感即将唤醒自身能力,这时候药用的不对,恐怕会影响其未来的发展。”

    马三元点了点头,这的确不是小事,在灵藏界要成为正式的修者,必须先经历两道难关,第一道便是开域,有了思域凝结域种你才有了进一步提升实力的本钱,其次便是唤醒与其亲近的能力,这一步又叫做启神。

    没有经过启神的思域宛若废域,虽说此时各方面都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思域的存在也形同虚设,即便你有思感,有维力,但是不经过启神,你所用的维力便如同虚幻,无形无质,根本伤不了人,仅仅只有些许威力较小的法印可以使用,与其他修者天差地别。

    启神的作用便是唤醒你的天赋能力,拥有自己独特的能力,赋予你的维力有形有质,让它真正的具备杀伤力,简单来说便是让你的维力有了属性。

    “说说看,需要什么?”

    “也不是多珍惜的物件,只需要一枚火中胎!”

    马三元脸色微变,“火中胎?”

    莫未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笑道:“不错,就是火中胎,这东西不会比紫萝玄菊子来的珍贵吧。三哥你应当也知道哪里有。”

    马三元面色变化,哪里有火中胎他当然知道,多年前他走出家族历练,曾经去探寻过那一处,因为一些原因,他未曾深入,一方面这东西他不需要,另一方面那处地接死人太多,有些不详。

    他沉吟了一阵道:“莫小胖,我知道一处必定有火中胎,并且不止一枚,我可以将那一处的位置告诉你,并且教你如何取火中胎,以此换取紫萝玄菊子你看如何。”

    “三哥,我也不瞒你,要是早些时候,我肯定答应,现在可能不行,家族抽不出人手,我也需要在这里坐镇,火中胎我们实在没办法亲自去取,只能麻烦三哥了。”莫未空直言不讳。

    堂堂莫家抽不出人手???滑稽!!!

    “怎么回事?”马三元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知道?”莫未空略带惊讶的问道,转念一想也是,三哥现在的身体状况进不了界域,断了消息的渠道。他的经历莫未空也清楚,他巴不得这段时间家族当他不存在,因此马家也没有向他传递什么灵藏界的消息,他亦是未同家里联系。

    “三哥你最近在灵藏界走动的少,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地轸域突然出现了一窝祸斗,有大有小,这年头异兽少得可怜,或是太强不敢招惹,或是太弱食之无味,或是根本就找不着,正巧这一窝祸斗,尚且年幼,潜力不凡,无数灵藏界的人都赶去捕捉了,我莫家当然也不能落后。”

    马三元沉吟一阵:祸斗吗?到是个好东西,若是可以我倒是也想去见识见识,虽然我现在进入界域没太大问题了,不过我重伤在身,地轸域也太过凶险,还是不要去凑热闹的好。

    紫萝玄菊子是他想要的,火中胎又是他不想去触碰的,一阵思想交锋之后,马三元有了答案,去邪气的灵植还有不少,了不得就是再耽误些时间,他再去寻找罢了,莽牛的状况,稍加处理一下,十天半个月应该还拖得起,火中胎他是真的不想去触碰。

    这次只能无功而返了。

    “莫小胖,我的状况,想必你也清楚,火中胎以我现在的状态可能没那个本事去取。”马三元心思急转,已经开始想其他办法去救莽牛了,一副准备离去的架势。

    “三哥,你也别急啊,火中胎也不是什么太过难以获得的东西,我有个堂弟刚开启思域,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有他给你打下手,必定手到擒来。”莫未空赶忙伸手拦住了他。

    那一处他是真的不想去,早在七八年前他便将火中胎的位置记录,上报给家族来,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人去采,便可见一斑,这东西不是说不好,实在是膈应。

    马三元摇了摇头绕过莫未空就往门外走,丁侯和阮寅潇也及时跟上。

    看着他的背影,莫未空喊了一句:“三哥,我再给你加一个消息!”

    马三元不为所动径直朝着来时的围墙走去。

    “一株冰凰涎!”

    “什么?!”马三元身躯大震,面色骤变,转过身来死死的盯住莫未空。

    冰凰涎,传说中诞生于冰凰巢穴的神草。冰凰本就极少,这几千年来早已绝迹,冰凰涎就更少了,《寻灵宝鉴》记载,冰凰只有在即将生育的时候才会筑巢,筑巢之前采集灵植的种子,凑齐千草千花,以自身气息孕育。

    待草张花开之时,冰凰将其编织成巢穴,诞下一卵,卵一落入巢中,便会将这千草千花的精华吸食一空,作为自身孵化的养分,偶尔会有冰凰采集的灵植种子尚未发芽,残留在巢穴。

    待冰凰出世,离巢而去,部分蛋液侵染了残留的种子,不知多少岁月之后,种子发芽,浑身雪白,形似冰凰,称之为冰凰涎。

    冰凰涎的诞生,可以说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冰凰何等神物,草种经历冰凰的孕育不曾发芽生长,便是极难,冰凰卵降世不曾被耗尽精华,保留活性,更是艰难,又要恰巧沾染了冰凰出世落下的蛋液,补足了自身的活性,以期生长,难上加难。

    马三元当初在书中见到此物,便不怎么相信这东西真的能存在世上,竟然还有先辈曾采集到,并将此物的性质剖析的淋漓尽致。而根据他这几年的研究,冰凰涎对他伤势的痊愈可能会起到无与伦比的效果。

    “此话当真!”马三元眼神锐利,直刺莫未空。

    “绝无半点虚言!”

    “在哪里?”

    “天亢域!三哥,等你得到火中胎我便告诉你确切的位置。至于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天字亢域?!马三元的身子又是一震,以他目前的状况,黄字域都不敢轻易闯荡,更可况凶险不知凡几的天字域。

    马三元没有继续发问,冲着莫未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一路上马三元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丁侯和阮寅潇看他这幅样子也不敢轻易搭话。

    三人一路前行,穿过池塘,路过假山,走过凉亭。

    此时,马三元脚下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冲着二人说道:“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还得回去一趟。”也不等二人回话,转身就走。

    二人面面相觑,只得进了凉亭小坐歇息,远远看着三哥走到房前,开门进去了。

    隐约间有吵闹声从房内传出,可惜两人离得太远,听不利索。

    “莫小胖,你知道的多是吧,嘭,崇拜是吧,嘭,天王是吧,嘭!”

    乒铃乓啷~

    “马小三,你过分了啊,再打我还手了哈,别打脸~”

    “过分是吧,嘭,还手是吧,嘭,打脸是吧,嘭~,老子现在是病号,你敢还手,我就敢躺着,看你老子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半晌过后,马三元神清气爽的走出门。果然是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刚听到冰凰涎的消息,差点把这一茬忘了,现在舒服了。长呼一口气,马三元带着一脸好奇的两人走到围墙。

    这围墙仿佛拥有灵性,自行张开一道一人大小的门户。

    见三人出来,缘来阁柜台后的老者赶忙出来相迎,并递上了一方一尺余长的玉匣子。

    马三元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一株水晶一般的紫萝玄菊子,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我可还没答应他!”

    “掌柜的说了,药材您先拿着,您要是实在不想接受,再劳您退回来便是。”老者弓着身子笑道。

    马三元点了点头,捏紧了玉匣子,带着丁侯和阮寅潇朝着缘来阁门外走去。

    缘来阁后院阁楼二层。

    莫未空看着马三元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脸上洁净无瑕,不染一尘,刚拨出去的电话正好接通:“喂,赢赵大兄,冰凰涎的事情已经转告他了。”

第 七十 章 界域 (求推荐)

    洛城老街存在至今超过三千年,和其老街的一样,洛城老街里充斥着各种特色美食小吃,洛城水席、洛城不翻汤、鲤鱼跃龙门、鲤鱼培面、牡丹饼、炸八块、洛城燕菜等等。

    历史悠久,自古传承下来的美食最容易吸引人,偏偏阮寅潇又是个对这些没吃过的美食最没有抵抗力的人,这里就是她的一处天堂,而此时她却对周围的一切提不起任何兴趣。

    马三元和莫未空的对话里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物了,启神、界域、地轸域、天亢域、火中胎、紫萝玄菊子、冰凰涎,这些名词在她的认知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启神是什么?是一种仪式吗?界域又是什么?是地名吗?

    一路上阮寅潇几次想问问三哥,但看三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便忍住了。她是这样丁侯也是如此,这是第一次三哥带他们正经的去见一位灵藏界的人士。相较于阮寅潇,丁侯看到的更多,体会的也更为细致,感受到的震撼亦是远远超越阮寅潇。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三人,被老街抛弃了,熙攘和喧闹和他们划清了界限。

    回到酒店,三人坐在沙发上依旧是一言不发,马三元在想冰凰涎,丁侯在想此行的经过以及三哥和莫未空的对话,阮寅潇一路上想着那些名词,现在想着三哥和侯哥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声“三哥”打破了沉默,马三元顿时惊醒,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猴子,你等会儿派人去找个玉匣子,莽牛的情况用不着一整株的紫萝玄菊子,一片叶子就足够了,神农架我就不去了,你自己跑一趟,等会帮我和潇潇订一张去杭城的机票,我要回一趟越城,你忙完了就过来会和。”

    “好的,三哥,我这就去安排。”丁侯起身就要出门。

    “猴子,先不急,我相信今天的事情你们应该有很多疑问,我先给你们说说吧,省的你们一头雾水,你看潇潇都快憋不住了,再憋下去该憋坏了。”马三元笑着道。

    小丫头在一边小脑袋直点,“就是就是。”可爱的模样让两个男人会心一笑。可不是憋坏了吗,就像是有个小爪子在她心底一直挠,痒痒坏了还挠不着。

    “呵呵,就先和你们说说界域吧,相较于其他,可能这个更容易会让你们颠覆认知。”既然有心将两人带入灵藏界,他这个带路人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一些简单的情况还是给他们解释清楚的好。

    “好啊,三哥,你快说。”阮寅潇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软件,它会把几人的对话转换成文字,记录下来,但凡马三元讲一些重要的的事情阮寅潇都这么做,这些可都是她的“美少女见闻录”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地球的面积是五点一亿平方公里左右,海洋面积在三点六亿左右,陆地面积在一点五亿左右。”马三元缓缓道。

    “嗯嗯,知道!”

    “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这是错的,先别急着反驳,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按照现在的书籍记载,公元前三世纪,古希腊天文学家埃拉托色尼首次测量出了地球的半径。”

    “他发现夏至这一天,当太阳直射到赛因域的水井时,在亚历山大城的一点的天顶与太阳的夹角为七点二度。他认为这两地在同一条子午线上,从而这两地间的弧所对的圆心角就是七点二度。”

    “又知商队旅行时测得两地间的距离约为五千古希腊里(一古希腊里约为一百五十八点五米),他按照弧长与圆心角的关系,算出了地球的半径约为四万古希腊里,也就是六千三百四十公里,再根据球面公式换算出地表面积。”

    阮寅潇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三哥为什么要讲这些,但她还是很耐心的听了下去。

    “现代的科学基本也是基于这个方法推算出地球面积,只不过更加精确罢了。但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前提,你看到的太阳是真实的,你看到的太阳和你之间是一条直线或者是近似直线,而事实的确也就是这样。”

    “然而界域的存在,让这一切变得并不准确,原因是界域的特殊性可以让光从界域的一面直接到达另一面,中间没有介质没有距离,不管是眼睛还是仪器都无法探测。这就导致了你看到的太阳未必和你在一条直线上,甚至偏差有点大。那么基于阳光的夹角得出的地球面积就不准确了。”

    阮寅潇扑闪着大眼睛,呆萌的眨啊眨,心想:我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三哥说的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简单来说,界域就是地球上的一块真实的土地,但是没有特殊的方法,你看不到,摸不着,接触不到,更加进不去,你无法感知它的存在。”马三元继续说道。

    ???

    马三元越是解释,阮寅潇和丁侯脑袋上的问号越多,真实存在,无法接触无法感知?这两个是不是有点矛盾了。

    “三哥,你说简单点,你这解释的,我脑袋都大了。”小丫头弹出一根手指揉了揉眉心道。

    马三元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指了指茶几上的玉匣子,接着道:“你们看,假如这张茶几是地球,这个玉匣子就是界域,它是真实的坐落在地球上的。”

    “从匣子的左边到右边实际上有一百公里,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你无法看到无法触摸无法感知到这个匣子,你站在匣子边缘看到的一步之外,其实已经是百公里之外,你走出一步便从匣子的左边走到了右边。看起来的确只走了一步,但是实际上你跨越了一百公里,只不过你不知道。”

    “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吧?”

    “嗯~~三哥你的意思就是说界域的存在好像是一个空间夹缝?”阮寅潇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不完全准确,界域的实质是一块隐藏在地球表面的实质存在的也是属于地球一部分的土地,反过来说,假如界域的壁障破碎消失,看起来就像凭空多出来一块面积,它就是生根在在片大地之上的,而不是从哪里挤出来的。”

    “大概懂了。”这个消息的确有些颠覆丁侯和阮寅潇的世界观,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然而马三元接下去的话,就让他们心里有点堵得慌了。

    “地球上一共有二十八处界域,加起来的面积不小于一亿平方公里。这还不算某些无法测量的特殊空间,其面积更大。”马三元淡淡的道。

    一亿平方公里?几乎占到地球已知面积的五分之一???

    阮寅潇和丁侯目光呆滞的看向他们三哥,脑袋有些当机,他们很想问一句,三哥,你这么扯淡你家里人知道么?可是他们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相信马三元说都是真的。

    看他们这幅样子,马三元心下不由得有些好笑,要是告诉他们界域的存在是从一万九千六百年前才存在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感想?马三元想想还是算了,这里又涉及到了一项完全颠覆他们世界观的事情,现在还是不说的好,省得他们怀疑人生。

    马三元靠在沙发上,把玩着装着紫萝玄菊子的玉匣子,他估计这俩人要完全接受这个事实,还得有一会儿。

    他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的在玉匣子上摩挲着,冰凰涎啊冰凰涎,你这时候出现,不就是逼着我向大哥求助吗?莫小胖这小子该不会骗我吧,放个假消息,等着我被大哥逮回去?有点难办啊。

    他倒是不怀疑为什么莫未空会知道他对冰凰涎的渴求,就凭两家的关系,他的状况,他大哥二哥就不会瞒着莫未空。

    这就是灵藏界吗?一亿平方公里,甚者更大,那灵藏界该有多少人?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物?有多少我从未领略过的风光?本就对灵藏界无比向往的丁侯,再次加深了自己的念想。这二十八个界域,就是二十八个新的世界。

    “三哥,你在讲讲界域的事吧。”丁侯迫切的希望知道更多的情况,就像一个没见过海的孩子,迫切的想知道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阮寅潇也不再和脑子里的“空间裂缝”作斗争了,知道这么个地方就得了,搞那么清楚干什么,费脑子~~哎,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呢~~

    “根据界域的凶险程度,灵藏界将界域化作四个等级,分别为天、地、玄、黄四等,其中天字域五座,分别为天角域、天亢域、天氐域、天房域、天室域。”

    “地字域十座,分别为地心域、地尾域、地箕域、地井域、地鬼域、地柳域、地星域、地张域、地翼域、地轸域。”

    “玄字域八座分别为玄奎域、玄娄域、玄胃域、玄昴域、玄毕域、玄觜域、玄参域、玄斗域。

    “黄字域六座,分别是黄牛域、黄女域、黄虚域、黄危域、黄壁域。”

    “二十八界域的名字并非一成不变的,这都取决于各个界域的危险程度,比如说,最初被判定的天字域高达十座,无数年的扫荡下来,有些降为地字域有些降到了玄字域。”

    “其实黄字域和外界的差别已经不大了,无非是物产稍微丰富一些,多少还有些灵作、异兽,或者些许诡秘,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很多地方依旧是致命的,灵藏界的人绝大多数都探秘与玄字域或者地字域,天字域绝少,而黄字域过于荒凉。”

    听着马三元的描述,阮寅潇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她终于搞清楚困扰她最大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了。“三哥,界域是天然形成的吗?”

    “并不是!潇潇,我能告诉你的是界域形成于一万九千六百年前,它并不是天然形成的,界域的出现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除了各个家族的核心成员,很多灵藏界的人都不甚清楚,你们现在还不能知道。”其实不得不说,有些事你不知道远比知道活的轻松自在。

    “那三哥,你二哥毁掉的半个黄字域,是哪一个?”

    一下子,马三元的脸上变得漆黑一片~~

第 七十一 章 甜品

    两小时后,丁侯和马三元分别坐上了去神农架和杭城的飞机。

    飞机上,丁侯拿着一个小小的玉匣子,里面装的是一片紫萝玄菊子的叶子,叶子卵行呈羽翼状,与一般菊花的叶子相似,却通体紫色,晶莹,几乎看不见脉络,放在书上,近乎能印的出字来。

    临行前马三元交代了丁侯紫萝玄菊子的用法,现在想想丁侯还是颇觉神奇。具体呢就是,把这叶子在蜂蜜里泡一下,塞进莽牛嘴里,之后还得把莽牛的嘴封上,四肢绑起来~嗯~真是奇怪的用药方式,丁侯想问个究竟,只得来马三元神秘的一笑。

    到了杭城已经是下午,姑姑和清语都不在,简单的和姑父林望聊了一下这次的雪原之行,忽略了鬼眼佛和鸠盘荼印的事情。一想到老哥哥梁卫城和两个疯了的兄弟林望也是唏嘘不已,深有感触。

    林望曾经偷偷带着马初荷去找过梁卫城,林望自认为没脸见梁卫城,便将这事瞒着他了,对两位兄弟的疯症他还是相当歉疚的,便想着让马初荷救治一番,由于不知道鬼眼佛的存在,二人最终也是束手无策,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了。

    在得知马三元有把握救治两位兄弟之后,林望也不禁热泪盈眶。等两天后马家人来此地汇合后,林望也会随同去痛几十年不见的老兄弟会和。

    对了,他还是马三元帮秦教授找的讲解完本【类目触灵经】的老师。

    坐了一会,告别林望后,马三元驱车带着阮寅潇回到了越城,冷冷清清的古玩街上,那座小楼紧闭着大门。

    终于可以休息两天了,在这座小楼里呆了一年半,马三元逐渐喜欢上了安稳的日子。

    “三哥,桌子上有封信。”信的位置很显眼,阮寅潇一进家门就看到了。

    突然多出来的一封信,并没有让马三元感到惊奇,只因信封正中那一个小小的记号,那是一个纯黑色的图案,一把唐刀自上而下贯穿了一个骷髅头,简约而又神秘,这是戮灵组织的标志。

    打开信封。

    “王朝域,男,三十二岁,吉省白山人,服役期间与野修于半年有过接触,交往甚密,经查实于半年直接或间接杀戮普通人十八名,组织决定予以击杀。现,清除于半年及其弟子共六人,注:其弟子亦有人命在身。”

    “追查王朝域至玄毕域,有不明人士相助,入域,不知所终,初步判定王朝域未开启思域,非灵藏界生人,不再给予理会,正在追查王朝域的接引者,请悉知!”

    看完信中内容,马三元将信封交给了阮寅潇,让她销毁,然后拎起一把躺椅便到了门前柳树下面,慢慢的摇了起来。

    本以为豹子王朝域只是个普通货色,背后有那么几个没脑子的野修作祟,没想到还有人接引他入了界域,看来他身后的组织也不简单,不仅仅只是野修那么简单。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小丫头把家里上上下下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就出门买菜去了,出门前马三元给了她一张单子让她顺便买来,上面是十余味常见的药材和两斤蜂蜜。

    柳树边河沿下,乌篷船缓缓划过,带着毡帽的老人家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躺椅上的青年,貌似好奇这小子怎么又回来这个冷清的地方了,小小的嘬了一口黄酒,脚踏着船桨又慢悠悠的走了。

    花费了两个小时,餐桌上多了四道菜,梅干菜焖肉、腌笃鲜、白鲞扣鸡、清炒芥兰。以前便是这样,小丫头想着吃什么就会自觉的去买材料,马三元负责烹饪,是要时间允许,他们还是喜欢在家吃一口。

    晚饭过后一杯冰凉的茶水入肚,陪吃多了的小丫头出门散步了一小时,回到阁楼,马三元拿出阮寅潇买来的药材就开始细细的研磨。

    小丫头也加入了研磨的行列,她对这些药材的药性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这些药材有什么作用,几番追问,得到的答案都是配好了你就知道了,她也懒得再问了。

    期间她也几次问了“火中胎”是个什么东西,都被马三元脸色有些难看的推脱了,说是等丁侯来了再说,等的他到时候再讲一次。

    药材的研磨很麻烦,时不时要滴入一些蜂蜜,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一滩黑色的粘稠状物体,看着像是沥青一样,草药苦涩的气味和蜂蜜香甜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带着泥土味的腥气,光是闻着就让人胃里一阵不舒服。

    忙活到了半夜,这才做出慢慢一大碗,筷子艰难的搅动着这摊东西,待看不到什么渣滓了,马三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放进蒸笼里,小火慢慢的蒸着。

    安安稳稳的过了一夜。

    大早上吃了一碗昨晚上剩下的腌笃鲜做的菜泡饭,悠闲的一天又开始了,马三元随便找了本古籍就在柳树下的躺椅上看了起来。

    阮寅潇也终于有时间整理一番这些日子里,在神农架和雪原之上的所见所得了。图片视频配上文字,加上几张美美的自拍,她的“美少女见闻录”在一点点的变厚。

    “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日长雄鸟雀,春远独柴荆。”杜甫的这首《春远》正好应了此情此景,马三元看到了,忍不住浅呷两口。

    临近中午一道瘦瘦高高的身影出现在小楼前,正是丁侯,马三元看了看时间,蒸笼里的那一大碗“沥青”正好蒸了快十二个小时,丁侯来的正是时候。

    要是阮寅潇知道此时他的想法,必定会鄙夷一番,你敢说你这“沥青”不是算着侯哥到达的时间,掐着点做的?

    进了小楼,三人坐在沙发上。

    “莽牛怎么样了?”马三元问道。

    “很好,已经清醒了,没两个小时身子就恢复了,比他之前还要来得好,快一个月没见老婆孩子了,莽牛一清醒就急着回家了。”丁侯眯眼笑着道,这位耿直的兄弟能恢复正常,丁侯也很高兴。

    马三元也笑了,不仅仅是因为莽牛康复了,更因为是蒸笼上的“沥青”蒸好了。

    经过十二小时的历练,这一大碗的材料展现出了异样的质感,气味不再难闻,淡淡的味道,清雅幽静,带着一丝丝草药的香味,厚重浓稠,隐隐能看见碗底的残渣,仿佛是一碗琥珀。

    拿出两个小碗,给丁侯和阮寅潇一人盛了一碗,小丫头拿勺子沾了一下,稍稍尝了一些,有股凉茶的味道,很清爽,就是略微甜了一些。

    “三哥,午饭就吃这个吗?”阮寅潇舔了舔勺子,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先等等再吃,放凉些,再给你们加个料,这可是养身子的好东西。”马三元神秘一笑,说完马三元乐呵呵的出了客厅,阮寅潇挠了挠脑袋,她总觉得今天的三哥有些不怀好意。

    丁侯感慨,三哥又给咱们开小灶了,真好啊,快速提升实力的事情也该跟三哥好好聊聊了,我感觉我的实力有些更不上节奏了,不知道这次吃啥,期待变强!

    不一会儿马三元拿着个玉匣子就进来了,正是那一株紫萝玄菊子。

    丁侯以看到这东西,脸色狂变,瞬间脸上血色退下去大半,心中的妄想眨眼间灰飞烟灭,一滴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新的念头充斥脑海,尽皆是莽牛对此物各种恶毒的评价,丁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侯哥,你不舒服啊?”小丫头看着正在上演变脸绝技的侯哥,好奇的问道。

    丁侯的目光顺着玉匣子游移,正要说话就被马三元一个眼神噎住了,桌子下的双手狠狠的掐住大腿,身子紧绷,实在是莽牛吃下这东西的样子,以及他事后的描述太过恐怖,丁侯看着他真是感同身受。

    打开匣子,轻轻地摘下一片叶子放进碗里,深沉透亮的琥珀色配上奇美妖异的紫色,这小小的一碗甜品一下子美的有些迷幻。

    阮寅潇哇的一声惊呼,咔嚓咔嚓几张照片就诞生了,丁侯僵硬的扭着脖子,心想,小丫头,你现在有多开心,等会就有多后悔。

    马三元搂着两人的肩膀,眯眼笑道:“好了,这是我给你们特制的补品,紫萝玄菊子不但能够清神,更加有助于凝神和净体,会让你们思维更加活络,体质更进一步的提升。这可比之前吃的那些灵作好上不少,你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能承受的住了。”

    看上去只是小小的一片,这东西的药效可谓是相当的强横,即便是莽牛那般的汉子,若不是因为清神耗去了紫萝玄菊子大半的药力,他都未必承受得起。

    丁侯和阮寅潇也是这些年好东西吃的多了,体质远超一般人,马三元这才敢给他们尝试,就这样他还特意做了这份药膏,好让药效不要一下子来的太过猛烈。

    清神的灵作很多,比紫萝玄菊子强的也不少,清神和强身具备的便少了,二人目前能够承受的就更少了,紫萝玄菊子无疑是最适合不过的。

    马三元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提醒他们大大的舀一勺,含进嘴里,阮寅潇不疑有他,就照做了。在马三元的视线下丁侯也僵硬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甜甜的感觉在嘴里化开,有些发腻,小丫头忍不住耸动了一下喉头,萌萌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奇不已的看着丁侯怎么一副便秘的样子,侯哥不喜欢这个味道吗?还挺好吃的啊?就是太甜了呢。

    马三元笑的更灿烂了,搭在两人肩膀上的双手,向着中间移了移,在两人的脖颈处连点了数下,顿时两人脖子以下就不能动了,小丫头正要张口询问,马三元在她耳下又点了一下,两排牙齿一下子咬的紧紧地,怎么也张不开,只能鼻子哼哼两声。

    虽然不知道三哥要做什么,但是小丫头相信三哥不会害她,反抗无果,便坦然的接受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马三元掐着时间等待药效的发挥。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丫头的脸色也开始逐渐变换,嘴里的甜味很快便散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苦涩,然后,越来越苦~越来越苦~

    她从未想过苦的味道能这般炽烈,深入骨髓~

    嗯嗯嗯!嗯嗯嗯!忍耐了一会儿,小丫头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疯狂甩着脑袋提醒着马三元,她快不行了,她的嘴里仿佛有一百个苦瓜炸开了,还未等适应又是灌进去了十斤的生榨黄莲水。

    每当她以为这边是人间最苦的味道了,总有一波更猛烈的味道侵袭而至。

    味觉神经主导了一切,全身的神经此时都被味觉神经做侵占,面容皱成一团,甩脑袋,眼泪狂飙,再到翻白眼,最后一脸麻木抖成筛糠。

    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前奏!

第 七十二 章 淬体

    阮寅潇这个时候多希望自己能哭出声来,再不济抽自己两巴掌,让痛楚能削弱这种味道,只要能有所削弱变成猪肉她也认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折磨啊,能让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产生这种可怕的念头。

    要是能晕过去就好了,晕过去就感觉不到味道了!晕过去啊,快晕过去啊!!!哇~~~

    可惜这仅仅是奢望,紫萝玄菊子的醒神效果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别说晕不过去,就是给你灌下一瓶安眠药,你都精神的很。能让你清醒的感受到这世间至强至绝的味道,这本就是紫萝玄菊子的特性之一。

    吃得苦中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上人,虽然短暂的经历了无法想象的折磨,但是为了永久性的身体提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小丫头这幅样子,马三元即便再不忍心,也不会插手其中,减弱药效。

    当味觉神经激发到了绝顶,浑身的神经都受到了他的牵引,阮寅潇的手指开始无意识的抽动,紧接着全身的肌肉开始有节奏的收缩扩张,属于紫萝玄菊子特殊的能量,顺着神经传导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血肉,筋膜,骨髓,只要是存在神经的位置,紫萝玄菊子的能量便会到达那里,孜孜不倦的完成它的使命,扫除周边污垢,重新构建更加强健的组织结构。

    随着体质的一步步提升,被马三元封锁的穴道,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受到冲击,相信用不了多久阮寅潇和丁侯两人就能恢复自由。

    我待会是不是要做些好吃的安抚一下这俩?马三元摸着下巴认真的思索着,嗯~估计一时半会儿这两个还吃不了东西,还是算了吧~

    收拾了一下桌面,将大碗里剩下的药膏匀到了两个小碗里,认真的摆好调羹的位置,马三元就出门转悠了~~全然不理会两人要吃人的眼光。

    “清风抚杨柳,春日好阳光,古街无路人,三哥我溜达,好诗~好诗啊~~”马三元摇头晃脑看似轻松惬意,其实心里也慌得一批,等两人恢复行动了,估计是饶不了他。现在他实力恢复了些许,两人加起来肯定奈何不了他,可架不住,他不敢还手啊!

    古街不长,来回溜达一圈也用不了十分钟,只有零零星星的的一两家买字画的小店还开着,都是一些喝茶逗鸟的老人家,其他店铺皆是店门紧锁。

    来回逛了两趟,身心皆畅,去便利店拎了两箱矿泉水马三元回到小楼。

    到了楼上,丁侯和阮寅潇的上身已经能动了,面目稍显狰狞,正在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药膏,缓解嘴里的苦味,完全顾不得身上一层黏糊糊的污垢。

    马三元一出现就被四道哀怨中带着浓重杀气的目光刺中,只得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呵呵~呵呵~不制住你们,刚开始变苦你们就一口给吐了那多浪费。”

    你可以提前说明白啊!!!至于来个突然袭击吗?丁侯是事先见过莽牛的惨状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小丫头可是真真切切的毫无防备啊。

    嘴里苦涩的味道开始变淡了,或许是这半个多小时的折磨让丁侯和阮寅潇变得习惯了,这苦味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浓稠的药膏还有小半碗,两人像是小孩子一样,慢慢的舔着,每一口都会让苦涩减少一分,然后再次被苦味占据。

    不过相较之前已经好受许多了,心神亦是不再唯苦味占据,两人明显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有一丝丝的暖流游走在身体各处,暖流所过之处,时而麻痒,时而刺痛,不过现在两人都还顾不上这些。

    “咔吧”一瓶矿泉水拧开,紧接着桌子上马三元买来的两箱共计四十八瓶矿泉水陆续打开,随后进了厨房端出一碗盐来,一撮一撮的往每个瓶子里加,盖上盖子一瓶一瓶的摇匀~

    “三哥,你又要干什么?”阮寅潇已经能够分出些心思说句话了。对马三元莫名其妙的动作甚是警惕。

    “你等会就知道了~呵~呵呵~”马三元腼腆的笑了笑,抱着两箱加了料的水又走了。

    阮寅潇满头雾水,嘴里的苦涩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得继续认真的吃着碗里的药膏,却是没有看见边上埋头苦干的丁侯脸上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

    小楼前,柳树下,晌午的阳光也没有那么炽烈,偶尔的一缕清风带下了一片柳絮飘落,轻轻地柔柔的,不急不缓,漫无目的,飘啊飘,落到了书页上,马三元伸手去掸。

    “三哥!!!!我要杀了你!!!!!”巨大的声浪让整座小楼都震了一震。

    马三元手一抖,这本难得的古籍险些丢了出去,拿起茶几上的茶水,轻呷了一口,茶水划过喉咙,深入肺腑,沁人心脾。

    “到第二阶段了啊~”马三元在大腿上打着拍子,一摇一摇的继续看着他的书。

    楼上的两个卫生间里,丁侯和阮寅潇二人坐在马桶上一泻千里,红的白的黑的黄的绿的褐的,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幸好马三元早在卫生间给他们准备好了盐水,不然两个人用不了多久就得泄的脱水了。

    淬炼身体嘛,当然是内外结合,排出体表的洗洗就好,五脏六腑可不得经由肠胃好好泄一泄,不然身体的毒素怎么去的干净。又想提高身体素质,又想舒舒服服的,纯粹痴心妄想。

    卫生间里,丁侯紧咬着嘴唇,忍受着腹内的绞痛,肚子里十来米的肠子仿佛活了过来,蛟龙一般,翻涌不息。

    忍忍忍,这点痛苦算什么,回想莽牛,这已经好多了!

    回想着莽牛被封上嘴巴,绑住四肢,极尽挣扎,最终后庭无法忍耐大泄八方,整片床单变了颜色~而他却只能躺在病床上默默的流出绝望的眼泪。

    换位一下,丁侯光是想想就有些头皮发麻,想想现在有个马桶能坐,是多么的幸运。

    水龙头这一开闸,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以紫萝玄菊子药力,能排出去的差不多也排干净了。

    二十四瓶矿泉水是喝的一滴不剩,阮寅潇匆匆洗了个澡,就要冲出去找三哥拼命,丁侯都还来不及提醒一句,小丫头跑了几步哐当一下栽倒在了地板上。

    第三阶段开始了~~

    药力全面爆发,体内能清除的杂质已经清除殆尽,剩余的药力,开始对身体进行进一步的优化,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反映出种种感觉一股脑儿的传递给了大脑。

    于是乎,酸、胀、疼、痛、麻、痒、疲、乏、饥、饿、劳、累、烫、凉,种种感觉纷涌而至,全场不分先后,没有先来后到,整个的都塞进了脑子,一时间根本分不清身上是哪里酸哪里胀。

    你能体会动一动手指就是十几种感觉扑面而来是个什么状态吗?

    这还仅仅是触感,随之而来,听觉、嗅觉、视觉、味觉纷纷沦陷,除了脑子清醒,身体各处都陷入了混沌,隐约间,阮寅潇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又落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去丁侯的房间看了一眼,见他安稳的躺在床上,马三元轻轻地下楼了。

    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又曾有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不付出代价就想获得超凡的能力本就是痴心妄想,即便一时的得到,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他们受到的这般折磨,看似非人,马三元四五岁的时候便已经承受过了,与其身上伤势爆发时的痛苦相比,亦不过是蜻蜓点水,翻不起浪花。

    不同于莽牛的大半药力花在驱邪气上,丁侯和阮寅潇的这番状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才能全然消化紫萝玄菊子的药力。

    翻开冰箱看了看,只剩昨天吃剩下的一些菜。

    看来得去采买一些了,今晚得做一桌好的,没什么怨念是一桌好菜所化解不了的,要是不行,就只能说明这菜啊,还不够硬!

    算算时间,两人恢复正常起码也要到晚上六七点,还有四个小时,嗯~怎么的也要在他们清醒前摆上满满一桌子,时间有点紧呢,马三元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盐水河虾、油焖茭白、花雕醉黄鱼、糟熘虾仁、绍三鲜、南肉文武笋、银丝响铃,豆干马兰头、鲍鱼炖猪脚。

    甜品准备个木莲豆腐。

    十道菜,十全十美,有荤有素,鱼虾肉齐全。

    嗯~差不多了,再多也来不及了。再买一个坛子甜酒吧,今天破例陪他们喝一杯,也算补偿他们受罪了。

    一番忙碌的准备,十道菜品出锅,正好满满的的一桌子。

    待最后一道鲍鱼炖猪脚从砂锅中盛出来,丁侯精神抖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从未感受过身体如此的通透,感官更加灵敏,测试了一下拳速和闪避,起码提升了一成有余,并且他能感觉到,只要稍加训练,各项指标还有提升的余地。

    “哇~好香~”小丫头冲出房间,直奔饭桌,险些和端着最后一道菜的马三元撞了个满怀,捏起一个银丝响铃丢进嘴里,嚼得咔咔作响。

    “好吃吧?”马三元放下盘子,眯着眼睛笑道。

    “不错不错,三哥你这份赔罪礼,本小姐接受了!”阮寅潇含含糊糊的说道,她坐下来就开始胡吃海塞,完全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这时候她的肚子里可是空的很,急需美食来填满它。

    待最后一碗木莲豆腐入肚,阮寅潇满足的靠在椅子上,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尝尝的吐出一口气,苏爽!

    “三哥,光是一顿饭就想抚慰我,可还差一些哦。”小丫头摊在沙发上,舔了舔嘴唇道。

    刚才还说是接受了赔礼,这会儿吃饱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果然还是不能让她吃的太饱,马三元哭笑不得。

    当然了,小丫头也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这实打实的好处已经落在她身上了,她这还是能感受到的。

    “三哥,你给讲讲这火中胎究竟是什么吧!”

第 七十三 章 梦

    回到越城已经一两天了,关于火中胎的的采集,马三元还是迟迟无法做决定。他是接受了莫未空的紫萝玄菊子没错,而且还用掉了三片叶子,不过若是将剩下的退回再附上火中胎的消息这笔生意也没让莫未空如何吃亏。

    冰凰涎的消息他也拿捏不准是否真实可靠,即便是真,也需要考虑是否有这个能力去获得。

    其实获取火中胎未必有多大的难度,只不过此物的性质让马三元本能的有些厌恶,实在是没有让他去接触的欲望。

    和他们说说也好,既然是一个小团体,多少他们也得知情。

    “火中胎是一种特殊的东西,不是灵植也不是异兽异虫,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一种异物。”马三元开始讲解,丁侯和阮寅潇俱是认真听讲,茶几上小丫头的手机也开始记录了。

    “火中胎并非自然生成,而是有意识的人为培育而来,而培育火中胎的原材料是人,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东西才会在灵藏界近乎绝迹。”

    “简单的五脏五行你们应该是知道的,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而所谓的火中胎便是在人的心脏中孕育中出的一种东西。”马三元面色阴沉的道。

    “人的心脏中孕育出的东西???”心脏还会怀孕?阮寅潇惊奇的道。

    “不错!根据典籍记载,此物最早出现在八百年前,是一名名叫游方舟的野修发明的。相传此人最早是一名采花贼,无意中的了一卷灵藏界的经书,便开始修炼,得不到指点,又没有灵物相助,不过他天资尚可,足足花了四十余年的时间愣是被他开启了思域。”

    “野修多数得不到完整传承,有些略有所成便依附于家族,有些心气高广,自觉依附家族低人一等,又自视甚高,为了更进一步,便无所不用其极。”

    “游方舟便是后者,思域已经开启却迟迟无法启神,这由不得他心急,于是他先后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接触其他野修交换典籍,到是从中整理出一套法门,也可谓天资高绝。”

    “我等家族皆传承至上古,不知多少岁月,所有法门,都是经过一代代人的精心雕琢,方有今日面貌,开域启神,不可有丝毫偏差。一步错再想改正便是数年甚是数十年的时光。”

    “当时正值乱世,戮神一脉对外界监管不力,游方舟残害了数百人,去验证他的法门,最后都是失败,然而多次的活体实验,让他无意中在人的身体中培育出了一个肉丹,服用之后有奇效,竟然可以替代灵物养身。”

    “游方舟自认有缴天之幸,自立家族,暗地里四处抓捕难民,培育这肉丹,其后三十年,游方舟家族扩大至千余人,成了一方大员,靠着这肉丹,家族竟有十余人开启了思域,等战乱平息,戮灵一脉查到此事,被其残害的百姓居然不下三万!”

    “于是乎这所谓的游家一夜之间便从这世上抹去了,所有典籍尽皆销毁,却不料游方舟有一子多年前因不满父亲作恶,抄录了部分典籍就离家了,游方舟寻了许久都未找见,直至游家灭族。”

    “原本的肉丹,是以特殊的手法改变人体的气血运转,让绝大部分气血经由特殊穴道,郁结于心脏之处,久而久之化作一丹,然后杀人取丹。”

    “游方舟这一子游宏碁也是颇有才能,虽未得游方舟开启思域的法门,这肉丹的制作让他摸了个通透,为了不让传承断绝,他带了家眷下人百余人进了深山,再立一族,自给自足,断绝和外界一切联系,为了纪念他父亲,族号舟游。”

    “肉丹的制作有伤天和,他花了毕生的心血对其进行改进,最终火中胎得以问世。火中胎的制作颇有建树,取频死之人引导其气血运转郁结于心脏,喂下特殊的菌丝,再以封魂玉封口,置于地底阴暗处。”

    “不久之后,菌丝从体内长出进入地下,汲取营养保持身体不死,气血源源不断涌入心脏,三年后,火中胎成型,时间越久远火中胎的药力越是强劲。”

    “游宏碁临死之前立下族规,不得为了火中胎去加害外人,族中之人临死前都要以此法入藏,后人可以用其体内的火中胎强健身体,但必须隔代,不可乱了伦冈。”

    “此后舟游一族存世五百余年,族中人人精壮如牛,百病不侵,奈何这一族体质绝佳,却无自保之力,最终被异兽盯上,招致族灭,这一族的传承也就此断绝了。”

    丁侯和阮寅潇听完马三元的讲述,对火中胎的来龙去脉亦是有了清楚的认知,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波澜,不由感叹灵藏界手段的神奇。

    “嗯~~三哥你为什么下不了决定去不去取火中胎呢?”阮寅潇问道,这段历史她知道了,火中胎的前身肉丹的确伤天害理,但是火中胎却并不违天和,更何况算下来舟游一族已经消逝了三百多年了。

    “那可是挖坟掘墓!!!”马三元眼角一跳。

    “所以呢?三哥,既然舟游族已经没有后人了,我们去取个火中胎应该也没什么事吧?”阮寅潇追问道,她总觉的三哥一提到火中胎状态就有些不对,丁侯也是这么觉得的。

    “潇潇,挖人祖坟要遭报应的,懂不懂?我们不能这么干!”马三元神色肃穆,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心虚。

    小丫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遭报应,没想到从三哥嘴里还能听到这样的话,三哥是不是个相信报应的人,这么多年了她还看不出来?

    “嘻嘻,三哥你还信报应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

    小丫头直勾勾的盯着马三元,丁侯亦是像第一次认识马三元一般直盯着他看,四道灼灼目光刺的马三元的眼睛不停闪烁,不由的脑袋转向了一边,不在与他们对视。

    突然阮寅潇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于是试探着促狭的道:“三哥,你不是怕鬼吧?”

    这话一出,马三元面色有些泛黑,这丫头真能想:“呵~呵呵~怎么会呢。”不自然的拿起茶杯就灌了一口。

    “那三哥,你为什么不去,你看咱们都用了莫少的紫萝玄菊子了,冰凰涎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三哥你应该很重要才对吧,别拿报应什么的糊弄我,我可不信。”阮寅潇继续追问道。

    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又拗不过小丫头不依不饶的性子,马三元起身走向厨房“我会好好考虑的,嗯~对了碗还没洗,我先去洗完了,你们晚上吃的有点多了,先坐着休息休息吧。”洗碗向来是阮寅潇的活,难得他这时候主动接过来了。

    客厅里丁侯和阮寅潇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两人都不是傻子,三哥表现的这么奇怪两人能发现不了?

    “侯哥,三哥觉得会怕鬼吗?”小丫头试探着问了问丁侯。

    丁侯也不敢确认的道:“应该不能吧?”两人跟着马三元经历的凶险奇诡不算少,从来最淡定的就是马三元了。

    “可是三哥怎么反应这么大?好奇怪,不然我们晚上扮鬼试试,看能不能吓到三哥?”阮寅潇建议道。

    “你觉得能吓到三哥吗?”丁侯有些无奈,这丫头一天天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应该是不能吧~”小丫头叹了口气,瘫在沙发上,开始整理刚才录下来的资料了,盯着手机屏幕,忽然眼睛一亮,抬头看了看客厅里七十二寸的电视机。

    “侯哥侯哥,等下我们拉着三哥看鬼片怎么样,关上灯!”小丫头凑到丁侯耳边兴奋地道。

    还不等丁侯回答,她就翻看起来那些经典的鬼片目录了。

    看小丫头这门有干劲,丁侯也不想泼她冷水,“行吧”,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年轻真好,活力旺盛,不对,我也是年轻人啊!算了,反正现在还早,不过八点多,还不至于就去睡觉了,三个人看看电影也好。

    “午夜的凶铃、咒不怨、山村老尸鳖、活死人之夜宵、鬼与影实录、鬼影子,网上评价都挺不错的呢,看哪一个呢?”小丫头认真的翻着网页,看了半晌还没有做出决定。

    “随便选一个吧,三哥碗都要洗好了~”丁后再一边提醒道。

    然后~坐在两个沉默的男人中间,小丫头鬼哭狼嚎的叫了一夜~~

    躺在床上,马三元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我怕鬼么,马三元略加思索,得出了答案,应该是不怕的,作为灵藏界传承已久的家族,他知道电影里的鬼是不存在的,现实中所谓的鬼不过是脱离了身体的意识体。

    为何我对“鬼”这个字如此的抵触呢?这么多年来,马三元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普通人在脱离了肉身之后,意识体想要独立存在几乎不可能,没有强大的意识核心,即便脱离了身体,也是无知无绝,很快便随风而散了。

    许多所谓的鬼,其实是在特殊情况下死亡的,灵藏界修者脱离的域种糅合意识形成的。域种脱离身体时候极其脆弱,不管是仇杀还是异兽袭杀造成的肉身死亡,都不会放过偶然间荡出体外的域种,这样存在的意识体就更少了。

    可是明知道所谓的鬼是个什么东西,我也并不怕它,为何一提及这个词汇,我忍不住就会如此心慌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亦或者是不敢深思,怀着心慌的感觉,马三元沉沉的睡了过去,隐约间马三元的一缕意识沉入脑海深处,游离在那璀璨的枣核一般的域种周边。

    这一缕意识绕着“枣核”游弋了一阵,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这一夜,许久没有做过梦的马三元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睡着了,在他的小床上,梦里的小马三元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轻轻地柔柔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前朦朦胧胧的,他看到了一个影子,长长的头发,温婉的笑颜,疼爱的眼神,啊,是妈妈呀。

    妈妈好厉害,在飞呢,元域也想飞呢,元域一定好好做功课,那就能早点和妈妈一起飞了。

    咦,妈妈飞走了?

    嗯,我也想飞,可是元域好困,起不来呢,嗯,我得继续睡觉了,不然明天的功课就做不好了呢,妈妈再见~

第 七十四 章 决定

    梦中的小马三元又睡着了,小楼上卧室里的马三元也沉沉的睡着,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留了下来,睡梦中他轻轻地呢喃着:“妈妈~妈妈~”

    早上六点,床上的马三元准时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透,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他没有立刻起床,只是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做梦了吗?当然不是,自从开启了思域之后,脑域之中有了坐镇的主心骨,杂念形成的梦境根本不会存在,也就是说,开启思域之后,做梦就是一种奢望。

    那昨晚的是什么呢?

    是记忆!是被他封存或者遗忘的记忆啊!

    他想起来了,自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了,大哥说他们去了一个地方,却没有说是哪里,等到他完全觉醒能力之后,作为族长大哥才告诉他,那是一个什么样地方,那是他们的最终归宿,去了,就很难再回来了。

    终于马三元不再逃避哪一个藏在他心底的深处的问题了,妈妈,你,还活着吗?

    父亲和你去了那个地方是想着救你吧?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在逃避什么,逃避与鬼有关的一切,逃避去那个地方,不管他以什么借口掩饰,都是因为害怕,害怕妈妈已经不在了,害怕他真的证实了这一点。

    “叮当哐啷”这个时间点,小丫头应在晨练吧,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马三元侧头看向门的方向。

    “砰!”房间门被打开,重重的撞到墙上,墙上出现的一道月牙状的凹痕,看的他有些心疼。

    “三哥三哥,大事不好了,赶快起来!”小丫头火急火燎的冲进房间,一把掀开被子,拉着他就要往外跑。

    幸好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半边身子被拉出床外的马三元一脑袋黑线的想道。

    “潇潇,你又怎么了?你先出去,我穿下衣服就出来。”

    “好好,三哥你快点!”阮寅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貌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赶忙放开马三元的手,走出屋外。

    “砰!”马三元心里又是一疼,我的黄花梨木门啊!他虽然不在乎钱,但是对钱买回来的东西还是很珍视的。

    出了房门。

    小丫头正坐在上发上,呆呆的看着没有画面的电视机,双手的手指绞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厨房里一阵滋滋的声音,这是丁侯在煎荷包蛋。

    “三哥”小丫头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马三元,扁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马三元上去拍了拍她的脑袋,他虽然不是思维系的,难以感知到阮寅潇的想法,但是简单的情绪还是能分辨的,这丫头不知道什么事心里有点慌,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走向餐厅,丁侯已经把一锅稀饭端上了餐桌。

    昨晚吃的太欢快,剩下的东西不多,早上只能稀饭就着荷包蛋配两块腐乳简单吃一口。

    一顿热乎乎的早饭下肚,小丫头的情绪也安稳了下来。

    “说说吧,怎么了?”

    “三哥,早上我爸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阮寅潇道。

    “那你就回去一趟呗。”

    “我爸还查了我的行程,一次在神农架十几天,一次在雪原上又是好几天,他说我太能折腾了,要把我锁家里。”说着说着小丫头嘴巴又扁了起来。

    在认识马三元之前小丫头最听得就是她父亲的话,她父亲对她的管教相对也是很宽松的,只要不是触犯原则的事情,都由着她,不过但凡他开了口,那便不容许阮寅潇不接受。

    一边是想跟着三哥见识新世界,一边是父亲的命令,小丫头很为难啊。

    马三元和丁侯对视了一眼,都发觉了其中的问题,或许小丫头还在为难怎么合理的违抗父亲的命令,心里乱的很,有些问题没有注意到。

    马三元和丁侯显然是很清醒的。

    原本是马三元独自进山寻药,六年前结识丁侯,四年前又有了阮寅潇的加入。阮寅潇的父亲既然能查到她的行踪,那肯定不仅仅只是这两次罢了,这四年中除了其中的一年半马三元在修养,其余时间基本都踏着险山恶水。

    要说风险,哪一次寻药会是闲庭信步,多少有些危险。要说时间,虽然绝大多数只是两三天,但是三人进山当上一个月的野人也不止一次了。那么为什么偏偏现在小丫头的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潇潇,你爸爸还和你说什么了?”马三元问道。

    “他说,他想见见你俩,看看我这几年是和谁混在一起~”阮寅潇小心翼翼的道,显然她父亲说的话应该不是那么温和,指不定是一顿臭骂。

    果然如此,马三元和丁侯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点了点头,不出意外,叫阮寅潇回家只是顺带,主要的还是想见见他们两个。

    阮寅潇的父亲能轻松查到她行迹,对于和阮寅潇混在一起的两人身份背景,他没理由不去调查,偏偏马三元和丁侯都不是简单的货色,哪里是能让人查到底细的人物。

    既然人家想见见,好歹带着人家闺女到处奔波了四年,去见见也好。

    “潇潇,你定个票吧,既然你父亲想见见我们,那就见见,猴子你去准备个玉匣子,怎么说潇潇的父亲也是长辈,多少得带点礼物去。”马三元笑着道。

    “三哥~”小丫头有些担忧,她生怕两位哥哥和她父亲产生冲突。

    “没事的。”马三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阮寅潇从未和他们谈及自己父亲的种种,马三元二人也从未问过,但是不论从她从小练就的身手还是耍枪的手段来看,她的父亲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既让当了小丫头的领路人,他的家人或早或晚都是要见的,那不如就这次吧。

    靠在沙发上,马三元思绪沉浸,脑中运筹不休,倒不是因为阮寅潇父亲的关系,不论她父亲是谁,只要不属于灵藏界,他都没什么好忌讳的。

    经历了昨晚一梦,解开了他的些许心结,心中鬼魂的迷瘴散去,相较于收获的紫萝玄菊子和冰凰涎的情报,他可是一点都不亏,这火中胎他决定去寻上一寻了。

    “猴子,你准备两个人手,不用太特殊,铲子使得好就行,这次找火中胎用得上。”

    “那我安排几个“地下工作者”?”

    马三元想了想,也好,要说耍铲子,这帮人的确够专业。“只需要他们开个洞,不需要做别的,人可靠一些就好。”

    “好的,三哥,我来安排。”

    多年以前,马三元路过那片遗迹,只是思感匆匆扫了一遍,发现了一块石碑,大致了解了一段淹没在历史尘埃里的一段记载,便上报家族了,没有多做探究。

    也得亏马莫两家交往甚密,一些不打紧的消息,两家向来互通,不然莫家哪里会想到这火中胎。

    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三哥。”电话那头清晰的传来莫未空略显懒散的声音。

    “莫小胖,火中胎的事我应下了,三天后,让你的人到滇省版纳等我,把他的电话给我,等我到了在联系他。”既然下了决定,马三元必然是雷厉风行,不会拖泥带水。

    洛阳缘来阁后院的阁楼上,莫未空挂断电话,脸上带着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笑意,就说三哥不会拒绝呢,赢赵大兄的安排你逃得了?

    “小星,我给你安排个活,别忙着拒绝,可是和你的偶像一起哦。”

    ·············

    不出半小时,丁侯的手下送来了玉匣子,小丫头的机票也订好了,是下午两点从杭城飞往京城的。

    “潇潇,昨天让你买的药还记得吧,再去买一份,要三倍的计量。”马三元把玩着小巧的玉匣子对着阮寅潇道。

    小丫头脸色猛地一变,“三哥,你要给我爸的见面礼不会是紫萝玄菊子吧???”

    “对啊,我这份礼物不小吧,呵呵~”马三元笑道,丁侯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恶趣味,但的确不能否认紫萝玄菊子是个真正的好东西,这可不是谁想吃都能吃得到的,只不过这服用的过程~~他不想再回味了。

    “可是,可是我爸爸能承受得了吗?”小丫头有些担忧的道。

    “放心吧,实在不行,我把药力驱散一些,也不过是稍稍浪费了些。”马三元是下定决心要送上这份“大礼”了,想见我们直说便是,还来吓唬小丫头,即便她是你女儿也不行,得让你尝尝“苦头”呵呵~。

    “那味道呢?”阮寅潇小心翼翼的问道。

    “养身子,就靠这味道做引子了,味道照旧,半分都少不了,不然这紫萝玄菊子算是毁了。”

    “一点也不能削弱?”

    “一点也不能削弱!”

    “哎,算了,我好歹也是这么磨炼过来的,老爸,我可是帮你争取过了,实在是不行啊,我也没办法不是。”小丫头嘟嘟囔囔的出门买药了,刚才脸上的担忧一点都看出来~

    整整三斤的药材,马三元可没有心思再一点点研磨,一股脑儿丢进粉碎机里磨成细粉,和上水和蜂蜜便上锅炖了。

    三小时炖下来,整个屋子都是浓郁的药味,三人都躲到门前柳树下承阴凉了,只有小丫头不情愿的时不时被派进去搅和两下,免得沾了锅。

    这一锅的成色可比丁侯他们吃的那一份差的远了,颜色黑褐不说,整个就一个浓缩的中药膏,药味刺鼻,药效或许不足,但是胜剂量足啊,熄火凉它一小时后,马三元将上面那层稍显油亮的药膏刮下装进保温杯。

    一升容量的杯子装的满满当当的,小丫头拿手指剜了一些,腥苦和甜腻味道层次分明,滋味丰富,一尝入魂,然后~她直接用掉了半瓶漱口水外加两片口香糖~

    “三哥,这个味道,好恶心啊,真要用这个做药引啊?”这味道不说惊世骇俗,也难吃到了一定境界了,阮寅潇真怀疑她老爸能不能受得了。

    马三元露齿一笑,“放心吧,吃了紫萝玄菊子之后,这东西就是人间美味了。”

第 七十五 章 阮劲嵩

    简单的吃个中饭,三人一路驱车到了萧山机场,登上了去京城的飞机。

    两个多小时的行程一晃而过,小丫头一路上满怀忐忑惴惴不安。

    三哥看似温润柔和,实则内中孤傲,看着胸怀广阔,其实小心眼的很。

    丁侯亦是如此,也难怪这两人能尿到一个壶里了。她老爹就更是如此,无论多么的温和,都难以掩饰他骨子里无与伦比的霸道,其内心次序的强大到近乎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影响。

    这三个男人都不是易与的主,一个懒得跟你讲道理,一个管你有有没有道理,一个我的话就是道理,这三位爷要是起了冲突,阮寅潇夹在中间,话语权最是轻微的她,必定是有口难言,最没道理,这可把她愁坏了。

    越想越心慌,还没下飞机,小丫头就动了折返的心思了,也不打招呼,反手买了去滇省的机票。紧咬着嘴唇,小丫头打定心思,一下飞机,哪怕是撒泼打滚,也非要让两个哥哥离开京城才好,就当京城是个中转站好了。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知女莫若父,还有一句话便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这不刚下了飞机出了通道,还没等小丫头忽悠马三元和丁侯去转机,一左一右两个中年大汉就迎了上来。

    这俩汉子,姿态巍峨,呼吸沉重,不怒自威,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刚强和英气是怎么也掩饰不来的。马三元和丁侯二人对视一眼,一个词汇跃入眼帘,军人!即便不是,也在军队里打熬过不少日子,不然难以养成如此的气质。

    从小丫头的身手,用枪手法,二人对其来历早有猜测,无非是心照不宣而已,亦没有去深究罢了。

    看着那两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小丫头的脸色一下子垮下来了,这下是跑不了了,这俩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她父亲的两个得力助手,孙诚和周明朗,若是其他人小丫头肯定装作不认识,耍无赖,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即便马三元和丁侯明知小丫头不愿回家,也会站在她这边。

    奈何孙成和周明朗两人一个从小教她自由搏击,一个教她射击,都是师傅一样的人物。

    小丫头母亲去世的早,父亲由于工作性质的缘故又是忙碌的很,少则三五天,多则三五个月的见不到面,大多都是这两个叔叔轮流照顾她,毫不客气的说,这两人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比她父亲陪伴她的时间要来的长,直到她上了高中这个情况才有了好转。

    如此面对这两位阮寅潇哪能装作没看见,只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喊了一句:“孙叔,周叔,你们怎么来了?”

    “呵呵~我要是说,你爸爸怕你耍滑,来个过家门而不入,才不得不让我们来逮你,你信不信?”孙诚调笑道。

    “哈,哈哈~哪能啊,我怎么会跑,我那么乖~~来了京城哪怕不回家,也得来看看孙叔和周叔不是。”小丫头尴尬的笑了笑拉着孙成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

    听了这话孙成和周明朗皆是心中一暖,紧接着心里却是暗暗笑道:也就在你爸面前你的确挺乖,在我们面前可是皮实的很。

    “对了,孙叔、周叔,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认的两位哥哥,马三元和丁侯。”

    这两位明显比孙成和周明朗看着年轻许多,不过孙周二人并未托大,这次是他们这次“迎接”的主角,主动上前握手,“两位一路辛苦了。”

    丁侯隐隐浮现出一个名字,向前的步子就是一顿,随即自嘲的笑了笑,那片阴影真当是积威深重,这都能联想到,哪有这般巧的,只是心下还是有些慌乱。

    马三元和丁侯与他二人寒暄了几句,时间紧迫四人也没多做交流,出了机场便一路驱车进入中南,能住在这里,看来小丫头的父亲来头还真的不小,兴许在新闻里还见过几面,马三元面色如常,丁侯的脸色就微微有些难看,指间微颤,竟如小丫头一般带着些许紧张,马三元也没多在意,只当是贼王进了官府,本能的反应罢了。

    驱车到了一处院子门前,门口有一处警卫室,警卫员荷枪实弹,例行公事拦下车辆,马三元看了一眼挺拔的守卫,眼底晃过一丝诧异。阮寅潇熟络的和警卫员打了声招呼,简单介绍了一下马三元和丁侯的客人身份,警卫没多做盘问,看孙诚和周明朗微微点头示意,便放行了。

    院子很大,建筑却不多,院内是一栋简单的三层小楼,左边有凉亭水榭,养着几尾锦鲤,右边种着两颗硕大的松树,足有水缸一般粗,比小楼还要高出一大节。

    穿过庭院来到小楼,阮寅潇推门而入,客厅主位坐着一位笑眯眯的中年人,国字脸,寸发苍劲,一身中山装,即便是坐着,腰杆也挺得笔直,明明带着笑,却是威严异常。

    “爸!”小丫头见到中年人就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中年人笑着拍了怕她的脑袋,示意她坐在身边,转头看向来的阮寅潇带来的两位客人。

    已然看清中年人样貌的丁侯只觉毛骨悚然,一滴冷汗自额头滑落,指间颤抖着,不知是想拔刀还是想要夺路而逃。

    没想到他就是潇潇的老爹,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早知道是他,我便不来了,死丫头你害死你侯哥了!

    “丁侯,好久不见!”

    此时的丁侯显得异常的拘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阮警官,好久不见啊~”

    要说这辈子丁侯最不想见到的人,眼前的中年人,阮寅潇的父亲,他口中的阮警官绝对能排到第一。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追的丁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号称百年难得一遇的警界传奇,阮劲嵩。

    这张刚毅的面容可谓是他难以磨灭的阴影,当你制定出一份自信满满的计划,然而每一步都被算的死死的,每一步都被卡住咽喉,那种抓狂和绝望,丁侯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当年计划失败,丁侯跑路,然而所有逃跑的路线都被封锁,多方求助全被掐断,身上还带着枪伤,一步都不敢落脚,若不是白老太爷临时起意,掺上一脚,给了丁侯身后的势力参与的时间,难保丁侯就交代在阮劲嵩手里了。

    阮劲嵩看到丁侯却丝毫不惊讶,他早就知道了,他对丁侯亦是知之甚深,做的事不如何光彩,人品却是可以保障的,不然他也不会安心的让女儿和他混在一起。

    “呵呵,坐坐,今天来的都是客人,不用拘束,丁侯你不会还怪我当年下手太重吧?”

    “哪里哪里,立场不同罢了,你是兵我是贼,能和您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也是实属难得了。”丁侯努力稳定着心绪道,心里却是想着,你倒是说的轻巧,感情猫捉老鼠的时候,还能同情老鼠是否太凄惨?若是可以我宁可一辈子都不再见你。

    阮劲嵩点了点头,看向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马三元,眼中划过一道精光,“你就是马三元马先生吧,潇潇这些年多亏你照顾了,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客气了,潇潇很不错,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马三元笑着道。

    “呵呵,你把潇潇当妹妹,那就喊我一声阮叔,我也不叫你马先生,叫你一声小马,你看怎么样。”

    “好的,阮叔。”多少算是个长辈,即便是看在小丫头的面子上,叫声阮叔马三元也并不介意。

    坐在阮劲嵩身边的阮寅潇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对话,这气氛有些不对啊,说好的剑拔弩张呢?早上老爸电话里可是一副要弄死三哥和侯哥的口气,怎么到了这会大家都一团和气了?

    “丁侯,我可是知道你也把潇潇当妹妹看,要不你也叫我一声阮叔?”阮劲嵩面脸笑意带着些许促狭的道。

    “别,可别,阮警官,咱各交各的,再怎么的您是兵,我是贼,叫你阮叔,我心里别扭。”丁侯连连摆手,这个称呼他可无福消受,见了面没喊着抓他,丁侯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还想着攀什么交情,他巴不得离这位远远儿的。

    “丁侯,你这就见外了,我的职责是维护国家的安定,这些年你们这一脉也开发出很多正当行业,消化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让社会更加安定,社会稳定,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说起来我们也是一条心。”

    “既然知道我们这一脉,并非大恶,您当年还追的这么紧?”丁侯小声嘟囔道,有时候你恐惧的人或者事真就坦然在你眼前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丁侯此时边镇定了许多。

    “嘿,看你这说的,老实说也不知道你当年怎么想的,把人家越国政府的金库给抢了,还留下了尾巴,让人知道是我国的人干的,人家逮着不放,我们不能不行动吧?”

    虽然话不多,马三元和阮寅潇等人也能勾勒出一幅当年阮劲嵩追赶丁侯的画面了,几人听的津津有味。

    “咳咳,说正事吧,小马小丁,我也不绕弯子了,其实今天我通过潇潇把你们找来的确是有正事要谈。”阮劲嵩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威严的面庞无形中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

    “爸~~”要来了吗,终于要来了吗,小丫头整个人紧张的不行,生怕两方产生冲突。

    阮劲嵩拍了拍小丫头的手背:“你的事待会再说。”

    马三元和丁侯交换了一下眼神,果然不出所料,这位把他们招来并不是因为阮寅潇的事情那么简单。

    “小马,我也不和你弯子了,潇潇十九岁大学毕业,出门旅游了一趟,回来就和我说不考研了,说是要探索世界,我作为一个父亲,既然有能力,那我是肯定是要查查的,这一查当然就查到你和丁侯身上了。”

    “起先我还以为是丁侯故意接近潇潇,伺机报复我呢,丁侯你别瞪我,放谁那都会这么想,后来才知道你丁侯压根不知道潇潇的身份,再查小马你的身份就是一片混沌断断续续了。”

    “我说那段时间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我一查还是官府的人,还以为谁脑子犯抽又来抓我呢。”丁侯咧了咧嘴道。

    阮劲嵩面皮一抽,只当没听到他这指桑骂槐,接着道:“我也知道你丁侯鬼精,为了避免你发觉潇潇的身份,起什么坏心思,我也只是派人偶尔确认一下潇潇的安全,就没多做跟踪了。”

    “直到两个月后,潇潇回家,给我看了她的笔记,我才知道你们在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美少女见闻录~”小丫头插了一句,对“笔记”这个词汇表示不满,这可是她决定用毕生心血去打造的作品。

    “对对对,美少女见闻录,里面的奇诡我是见所未见,起先我是不信的,只当小孩子家家胡乱写的,直到后来我联想到了一个名词,这是我办案多年,见证了许许多多诡异案件,从一名自杀的犯人的自述中得到的一个词汇——灵藏界。”阮劲嵩直勾勾的看着马三元的眼睛道。

    “灵藏界”三字一处,马三元心中便有了计较,顿时明白阮劲嵩将他们找来有何目的,便静静地听他继续讲述。

    “在他的自述中,充斥着对灵藏界无尽的向往,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能看一眼能体验一翻灵藏界的奇妙,在他的描述里,他称灵藏界为真实的世界,而我熟知的这片世界,他称之为蚁穴。”

    “他那份视频里那种向往憧憬的模样,我至今难忘,当时的我,相当震惊,我很难想象有人可以被洗脑洗的如此的彻底。理所当然的,那时候我并不认为灵藏界是存在的,单单他说灵藏界是隐藏在这片大地上的另一片世界,我便觉得是无稽之谈。”

    “现如今又不是古代,头顶上这么多卫星挂着,有哪里是真的藏得住的!”中年人顿了顿接着道,“我顺着他的人际关系,他的遗物开始调查这所谓的灵藏界。”

    阮劲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忆着当年的那些岁月。

    “几个月的调查,翻遍了他所有的遗物,调查了一切和他相关的人和事,我得出了一个让我为之震惊的结论,灵藏界或许真的存在。”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对灵藏界的调查,努力否认着灵藏界的存在,期待有一天能够水落石出,然而我越是调查,越是让我的世界观布满裂痕,直到我看到潇潇带回来的视频。”

    阮劲嵩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三元:“现在我相信了灵藏界的存在,小马,我是问你一遍,希望你不要骗我,你,来自灵藏界吗?”

第 七十六 章 案件(求推荐)

    “是。”

    马三元没有否认,也不需要否认,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答案,三哥就是灵藏界的,怎么的吧?你阮劲嵩就算知道灵藏界的存在又能如何,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公开,那便公开就是,你敢吗?即便公开,又有几人能信?

    如今的社会科学给了人们探知一切的力量和眼光,却也给更多的未知盖上了虚假和不可能的帽子。是的,更多的人将不科学与不存在不可能画上了等号,这是好事也是硬伤。

    “灵藏界当真有那么多奇人?”明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本当可以松一口气,阮劲嵩忍不禁心中一紧,追问道。

    马三元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道:“在普通人看来或许神奇,在我们看来,许多事物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罢了,眼界不同看到的便不同,仅此而已,您也不必多想。”言下之意,对,就是很多奇人,我们那的普通人,就是你这的奇人,你说多不多?

    站在一楼和一百楼看到的风景都是风景,看到的不同罢了。

    顿了一下马三元接着道,“阮叔,我想您把我们招来,也不仅仅只是要确认灵藏界是否存在吧,有什么事清您直说便是。要是您对灵藏界感兴趣,你可以问问潇潇,她知道的不少了。”

    可能是因为阮劲嵩通过威胁阮寅潇才把马三元“请”过来,马三元本能的对他有些不喜,说话语气也是又臭又硬。

    “好,小马,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的确有事情想让你帮忙确认一下,孙诚,你去把那几张照片拿来给小马看看。”一瞬间抹平了心中的动荡,阮劲嵩也听出马三元语气不对,点了点头,开始说正事。

    常识的镜子早已密布裂纹,这一下骤然的破碎一地,也泛不起太大的震动。

    哪怕是孙周二人也坦然的接受了灵藏界存在的事实,十多年前,他们便预料到有这么一天,预料到有人会将那片镜子打碎,到了他们这一层面,只要他们想,他们所看到的的所知道的便远超普通人的想象,只不过愿不愿承认又是另一回事罢了。

    随后孙诚进了书房,拿出来一个档案袋递给阮劲嵩,阮劲嵩接过手,没有打开,直接交给了马三元。

    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沓子照片,有远有近,有细节也有全景,马三元一张张翻着,脸色逐渐有些难看,一旁的丁侯看着照片亦是泛起沉重兼有不可思议的神情。

    小丫头好奇也想去看看,被阮劲嵩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照片虽多,但是照片里的人或者是说尸体,一共只有三个,这是三起杀人事件,这本就是属于阮劲嵩的业务范畴,他被称作警界传奇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破案破出来的。

    这三庄案子一步一步传到他手机,几天过去了还能较他束手无策,病急乱投医,最终找来马三元,可见这事有多离奇。但凡有一线可能,他也不会劳烦外人,这是赤裸裸的耻辱。当然他能找来马三元,可见已经有了自己初步的判断,只不过他得出的结论太过不可思议,需要马三元加以确认。

    第一个案件,死者离地二十米,被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穿透胸腔,钉在了一栋大楼的墙面,死状极其凄惨,一道血迹自尸体流下,墙面印下了诡异又恐怖的血痕。

    整个墙面无窗,高四十米宽二十米,死者被钉在正正中央,树枝穿透墙面在另一端透出三十几公分。墙面的裂纹以及破损情况,证实树干是被暴力插入墙内,而不是现在墙上开洞而后插入树干。

    墙体四周没有绳索悬挂的痕迹,墙面三十米外,发现一株断木,经检测缺失部分正是被钉入墙面的那一部分。

    经多方检测和推理,阮劲嵩最终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嫌疑人将受害者抛起,再折断树枝,射标枪一般将受害者贯穿钉入大楼墙面,何其的不可思议。

    第二起案件的照片是一张血肉模糊的图片,地面凹陷下去一块,陨石坑一般,受害人尸骨无存,只剩下一地的破烂血肉,方圆二十米都被红的白的侵染,如同一朵血腥的曼陀罗。

    据推测死者至少是从百米往上的高空垂直坠下,头部朝下,才能造成这般模样,但是死者周身是一片空地,方圆三公里内没有也一栋超过十米的房屋,更别提百米往上的楼房了。

    受害人方圆一公里内都没找到能将人垂直弹射起来过百米的装置,这一马平川的地形,哪怕真有这种装置,少说也要几十米高,搭建起来更是费时费力,周边不可能没人发现,而且如此大动作仅仅为了发射一发人体炮弹?显然不现实。

    也有人设想过利用气球之类的将人飘起百米,爆碎气球,让其自由落体,单单要让一个百十公斤人飘到空中,那得多大一个气球?在,可能没有目击者。直升机之类的更不用想,国内的航空管制严着呢,有飞机经过早就知道了。

    其后调查队设想过无人机,也被推翻,因为未曾在尸体上找到任何的防护措施,或者是勒痕,一根绳子都没,更不要说降落伞了。

    令人跌破眼镜的是,尸检结果中表明受害人左手生前受到了撕裂式拉扯,手腕上还留有清晰地掌纹,而这股撕扯的力量之大,足以将人甩上百余米的空中。

    最终阮劲嵩等人再不愿相信,也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便是有人拽着受害人左手将其抛上了高空,致其坠亡。

    前两起案子尽管不可思议,解释起来如何的不靠谱,好歹也能找到一个不那么合理的解释,然而第三起,阮劲嵩就是想解释想推理,也无从下手。

    第三起的受害人,全身的骨骼和血肉完全分离,就连牙龈都不例外,就像骨头上套了一件血肉做成的衣服一般,全身不见任何一点外伤,内脏丝毫未损,捏住尸体的手掌稍稍用力,就可以得到一份新鲜的无骨人爪。

    法医的报告表明,受害人应该是活活疼死的。并且若是受害人对疼痛的耐受力高一些,这番骨肉分离后,受害人甚至还能活一段时间。

    而且从对这具尸体的全面检测,得出结论,只要在受害者身上开一个口子,甚至可以不费力的将他的整副骨骼抽离出来。

    现代科技,完全无法做出如此精密的无创的骨肉分离,这已经可以称之为奇迹了,同样也是无限的恐怖。

    这三起案件已经发生了一周左右,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这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犯罪。所幸发现的及时,对外已经严格的封锁了消息,各大媒体全部给了禁口令,不允许任何的报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社会恐慌。

    马三元相当震惊,他震惊的不是三人死状的凄惨,不是有灵藏界的人士参与了普通人的谋杀,而是这些人怎么敢,怎么敢做的如此光明正大,怎么敢对戮灵组织如此的挑衅,怎么敢对灵藏界规矩如此的挑衅。

    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时间推算,这三起案件几乎同时发生,若不是有组织有预谋,根本不可能如此巧合,可是到底是谁,或者说是哪个组织敢无视灵藏界的规矩,他这是挑逗了整个灵藏界的神经,无视灵藏界第一法则,他们就不怕比这三具尸体死的更加凄惨吗?

    “阮叔,这三起案子不简单,恐怕不是你们能解决的。”马三元沉着脸道。涉及到灵藏界的第一法则,这就不是灵藏界之外的人可以插手的了。

    阮劲嵩沉默了,他想到过这个结论,打击犯罪是他的职责,可要是这个罪犯不是人力能对抗的,他便要放任不管吗?换句话说,面对一个你没能力逮捕的罪犯,你抓还是不抓?当这个问题在阮劲嵩的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瞬间,答案就浮现出来了,抓!

    “小马,这三起案件,不管是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只要他发生了,影响极其恶劣,我们都必须把它解决,希望你能尽可能的提供一些帮助,拜托了。”

    阮劲嵩从警三十余年,破获的案件不计其数,从一个小警员到现在的位置,是他一个一个案子堆起来的,,作为一个老警察一个被冠以“警界传奇”的人物,他不允许自己面对犯罪放弃妥协,为此他可以放下颜面,低下头颅,若是低头就能解决问题,他真的不介意。

    “阮叔,你不必如此,你们有你们的规矩,灵藏界有灵藏界的规矩。有些事情你们参与不了,他们也活不了。”马三元虽不喜阮劲嵩“请”他来的手段,但是对这位中年人的风骨和精神,还是相当认可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马三元相信戮灵组织的能力,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一场席卷灵藏界地震便是免不了,灵藏界四百多年相对的和平,或许正在被打破,而每一次的“地震”,受害最多的总是那些普通人。

    亦如鸠盘荼,亦如火中胎。

    这此事件其中必然还有门道,挑战灵藏界的不是一时冲动的傻子,就是有那个底气搅得天翻地覆。

    面对马三元的回答,阮劲嵩摇了摇头:“小马,我不懂你们灵藏界是如何处事的,不过以杀止杀并不可取,维护法律的权威远远比杀掉三个罪犯要来的重要,你明白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马三元当然明白,可那又如何,戮灵组织怎么可能为了外界的规矩坏了灵藏界的规矩,这三人犯了禁忌,便是死罪,抓了,逮出一串,杀了,震慑一番悸动的宵小,这一桩事才算完结,抓住他们交由外界的警察处理,那是不可能的,戮灵组织中永远不会有这个选项。

    更何况,“阮叔,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一周了,必定瞒过不灵藏界执法者的眼睛,不瞒你说,灵藏界的执法者效率奇高,这三名罪犯大概率已经被诛杀了。”

    马三元长时间没在界域内走动了,家族的情报亦是断绝,灵藏界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晓,就比如发现祸斗的事,整个灵藏界的轰动了,要不是莫未空和他提了一嘴,估计这时候他也还蒙在鼓里。

    这些年马三元游走在界外,断绝了和家族的一切联系,一方面是不可动摇的自治的决心,他的伤也只能徐徐图之,太好的药已经用不上了,唯恐打破平衡,外界隐藏的一些药材足够他一时之需。

    一方面是他知道自己的个性,有热闹不凑王八蛋,那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看不见热闹。当年的三哥可没有如今那么平和。

    阮劲嵩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这三个罪犯的手段来看,灵藏界的执法者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那些高来高去的人有些什么本事,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也不是他有能力插足其中的,即便他现在在警察这一职业上几乎做到了顶点。

    可是,就这么让他草草了结了这三个案子又让他如何甘心!

    客厅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孙成和周明朗几次想开口,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内心亦是矛盾不已。一方面他们觉得,高人既然有了高人去应对,我们既然插不上手,那便要一个结果就好,何必庸人自扰,徒增伤亡,就凭三名嫌疑人的手段,百十条命都不够往里搭的。

    另一方面便是若不出手,若不亲自下场,如何给民众一个交掉,如何给社会一个交掉,如何给法律一个交代!

    这些人里最轻松的莫过于丁侯了,看着阮劲嵩阴沉的嘴脸,他还有些莫名的暗爽。而这些案子如何如何有关他丁侯何事?

    “三哥,要不你给莫少打个电话,问问三个案子的凶手是不是真的伏诛了。”小丫头求助般的问道,看着她父亲脸上的低沉和挣扎,阮寅潇心里一阵不好受,她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桩案子不查到透彻是不会停手的,更何况是让他草草结案。

    “也好。”对于这件事他也想知道结果,马三元示意了一下,起身走到院子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莫未空的电话。

    看着马三元的背影,阮劲嵩一下子有了神采,他不知道自己在希冀着什么,是希望罪犯还没有被杀吗?还是希望灵藏界的执法者并没有那么雷厉风行的手段?可是他自身也是一名执法者啊,些许的矛盾在他心中不断地纠葛。

    一刻钟之后,马三元回到屋内,脸色异常的难看,和莫未空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件事情果然远远比他想的来的复杂得多。

    未曾想如此简单的一件案子,凶手居然和戮灵组织对峙了将近三天,尚未解决,具莫未空说,有一尊大人物即将驾临现场了结此事。

    “阮叔,死的三个人是什么身份,您都知道了吧?”马三元回到座位,低沉的问道

    “啪!”阮寅潇猛地拍了一下茶几,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该死!”

    这三人的所作所为真真的令人发指,死不足惜!

    “先不讨论这三名死者的所作所为,现在事情大条了。这件事情已经传遍灵藏界,杀人者干涉了外界次序违反了灵藏界的禁令,不论什么理由违反禁令必杀,碍于杀人者所杀之人罪孽深重,在灵藏界还颇有一些支持他们的存在。”

    和平的时间久了,戮灵一脉杀的人头少了,居然让有些人胆敢公然支持违反禁令的人了。

    “现在杀人者纠集了一批民众,主要都是受到死者杀害者的家属,这些人出于自身的意愿要保护这三个帮他们报了血仇的恩人,灵藏界执法者若是出手,这些民众必有损伤,即便再是小心,杀人者有心拉执法者下水,死杀上几百个民众,那是轻而易举,到时候到底是谁杀得人,哪里还说的清楚。”

    “现如今,执法者若是不杀,便是放任几人违法禁令,执法者威严丧尽。杀,民众难保没有损伤,灵藏界支持杀人者的那些人,必将执法者的行为上升到违反禁令杀戮普通人之上。”

    这一起事件,若说背后没有人去扇动策划,绝对没有可能,单单是这三件命案在戮灵组织发觉之前,便传遍了灵藏界就可见一斑。不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居心,必然是没安好心。

    阮劲嵩亦是明白事情并不简单,这三起案件太过骇人听闻,他第一时间便封锁了所有消息,媒体的报道亦是被他强压了下来,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即便如此,他也没想到,杀人者可以聚集大量民众以做自保,这消息他尚且还未得到。

    阮劲嵩、孙诚、周明朗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那我们就和灵藏界的执法者合作,我们驱散民众,他们抓捕犯人,这不就行了吗。”孙诚说道。

    阮劲嵩和周明朗也表示认同。

    “这是不可能的!”马三元目光深沉,幽幽道。

第 七十七 章 吕兼武

    “为什么?!”孙诚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安排怎么就不可能了,分散民众他们有的是办法,他有把握,不让杀人者看出任何一点破绽,做的无比的自然。

    “很简单,你们是外界执法者,若是灵藏界执法者和你们合作了,便是涉嫌干扰外界次序,在外活动的其他灵藏界人士也就罢了,只要不危害到民众生命,不会造成大的影响,灵藏界执法者根本不会管,即便如此灵藏界人士大多也会影藏身份在外界走动。”

    “但若是灵藏界执法者这么做了便是违反禁令,必须严惩,不然就是开了不良风气的口子,其他走动在外界的灵藏界人士便会更加肆无忌惮。因此灵藏界执法者并非不想和你们合作,而是不能!”

    而且这起事件太多人在关注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属于灵藏界戮灵组织的其他修者也根本不敢插手,不然民众稍有伤亡,被扣上一个违反禁令的帽子,那就是必死!

    “你们这禁令那倒不能稍稍松一松吗,执法者应该有些特权吧?”孙诚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行!”马三元眉头一皱,冷冷的道,“根据这三起案件,你应该能判断出杀人者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我可以告诉你,灵藏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数不胜数,你能想象对你们来说无敌的人物,毫无顾忌的在这片土地上活动吗?禁令若是被触及,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不这样不足以震慑整个灵藏界,如此才能让外界继续保持稳定。”

    自古侠以武犯禁,越是能力大者越是百无禁忌,越是需要更加强力的约束。

    “灵藏界太过强大,普通人的世界不需要神,谁想成神,那就送他去见死神!”

    说话间一股无形的气势从马三元身上散发而出。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颤栗了一下,索性这股气势来的快去的更快,维系了不到一个弹指的功夫,在场的人只是觉得,心中悸动,身子一凉,便恢复了正常。

    唯独丁侯知道这是因为三哥的缘故。

    “数不胜数?!那怎么~~”

    “因为禁令!”马三元知道孙诚想说什么,果断的打断道。“而且关于这三起案件,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既然灵藏界的执法者已经参与了,就没有你们可以参与的余地了。”

    现场的气氛应为他的一番话,降至了冰点。

    阮劲嵩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眉头一皱,“小马,真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本就是他的案件,突然被踢出局,他心里当然相当的不舒服。

    “阮叔”

    若不是阮劲嵩是阮寅潇的父亲,若不是敬重阮劲嵩的为人,马三元都不惜的说那么多话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解释,什么时候灵藏界做事都需要向世俗解释了?

    马三元不欲多说正要彻底断了阮劲嵩不切实际的念想,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翻过手机一看,正是刚刚联系过的莫未空。

    示意了一下,马三元再次出了客厅,接起电话。

    “三哥,事情有进展了。”电话那头莫未空说道。

    “你说。”

    “刚得到消息,就在十分钟前,你来电之后,戮灵一脉吕家族老吕兼武赶到,悍然出手,吕兼武刚一露面,违反禁令的三人便自我了断了,未伤及任何一个民众,尸体被戮灵一脉带回了界域。”

    “死了?”

    “死了!”

    马三元略微一怔,短暂的沉默之后:“戮灵一脉吕家族老吕兼武?当代吕家族长的大伯?他还在界域?没去那个地方?”相对于事件的解决,马三元更关心吕兼武此人的存在。

    事件解决那是必然的,吕兼武的出手当是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此老久不现世了。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电话那头,莫未空嘴角微翘,他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亦是向其父亲,莫家的当代族长,确认了吕兼武出手的事。

    “不错,据我父亲说,吕兼武早年受创严重,思域都被震散粉碎,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但是域种和脑域融为了一体,只能依靠药物维持着生机,已经无法打破寿命枷锁了,便没有去那个地方。”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灵藏界近百年内出现的一些人物,作为家族子弟基本都会有所了解,吕兼武便是其中之一。

    四十年前,他就是思维系的绝顶人物之一,如今算来,他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岁了,应当是当今灵藏界界域内的最高战力之一。能不动声色的侵入思域的防御,控制三人自杀,他的实力当真可怕。

    “吕兼武离开时对着灵藏界发起警告,不论是谁,不管什么原因,胆敢挑战灵藏界禁令的人,必须死。”莫未空道。

    “理当如此。”对于这句话,马三元点头表示认同。

    挂断电话,马三元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可是这场暴风雨或许才刚刚开始,有多少年了,没有人敢挑衅戮灵组织的威严。并且以这件事来说,吕兼武未必不想留下活口,却不想直接诛杀了三人,看来这三人的思域中必然被做了手脚。

    这三人身后必定有一个组织,既然戮灵组织没有通报,便是尚未查实。这次事件其他人未必摆不平,本当不需要吕兼武这样的大能插足其中,灵藏界人士在外界相当于神一般的存在,吕兼武何尝不是灵藏界神一般的存在,吕兼武下场解决此次事件,更像是一种震慑。

    此事影响甚广,戮灵组织定是下了死力侦查,可是直到三人伏诛还是收获寥寥,风已经刮起,巨浪掀起了一角,不知何时会平息。

    凉风吹动发梢,吹散思绪。

    算了,此事也不是我目前有能力去操心的,何必自扰。马三元微微摇头。

    回到客厅,关于事件的过程他并未多说,只是通报了一下,最新消息,这件事情已经完结,杀人者已经伏诛,仅此而已。

    阮劲嵩等人一再追问,他都闭口不答,仅以一句,不是你们现在能知道的搪塞了过去。

    几人尽管甚是不满,亦是无可奈何。

    “算了算了,明朗,回头你再去调查一下,做好后续工作,安抚疏散聚集人群,媒体那边也打声招呼,做到不报道不传播。”对于马三元给到的结果。

    阮劲嵩没有怀疑,选择了相信,马三元没有骗他的必要。他看似平静的面庞带着些许的无奈,心中不免泛起安以平息的涟漪,若是这三起案件的嫌疑人已自身之力做下非人之事,让他感觉到浓重的压力和无力感,这三人轻易的伏诛更是能让他体会到所谓灵藏界的神秘和强大。

    一想到这个世界还隐藏了这么一批人,有着颠覆世界的能力,却从未被站在明面之上,他的心就好似被吊在半空,飘摇不定。假如可以,他真想将这片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和认知的灵藏界,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面对未知神秘充满了危险的领域,人的思想总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这片领域消失,另一方面又有着深入其中探索的冲动。就好比荒野求生,明知道它充满危险,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尝试看看。

    这就像是一个七彩的旋涡,危险而又美丽,站在岸边,你必须要控制好自己,否则稍不留神纵身一跃,便有可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偏偏这纵身一跃的冲动又来的如此强烈。

    阮劲嵩终于体会到了当年那个自杀的犯人是什么心情,想要探索灵藏界的这一念头一旦升起,他便会毫无节制的吸取一切养分,不停地壮大再壮大!

    看向身边摆弄手机阮寅潇,阮劲嵩火热的心房之上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他唯一的女儿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旋涡的边缘,眼看就要被吞噬了。

    “小马,今天把你们找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们灵藏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了解,那些高来高去的人做的事情也不会简单,潇潇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我不想整天为了她的安全提心吊胆,今后你们的探险她就不参与了。”阮劲嵩的语气里透着浓重的不容置疑。

    “爸~”果然还是来了,小丫头想要辩解,被阮劲嵩瞪了回去,委屈的大眼睛只能求助的看向了三哥。

    马三元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小丫头心下大定,不料马三元露齿一笑,“我同意。”

    话音刚落,阮寅潇的脑袋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瞬间眼眶就红了,泪水了在里面打转。

    也不再逗这丫头了,马三元接着道。

    “灵藏界不简单的确没错,但是要是说潇潇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或许四年前是吧,现在可很难说,这些年她对灵藏界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潇潇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家传的一些典籍也没瞒着她,即便她不跟着我,自己也会去探险的,到时候或许更危险,阮叔,您看不住她的。”

    小丫头的眼泪嗖的一下收回去了,目光爆闪,在一旁猛点头,不过她这个父亲面前的乖宝宝,是不是真的敢违背父亲的意愿擅做主张,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阮劲嵩说的硬气,也是不免有些触动,这四年阮寅潇到底和马三元学了些什么,长了什么能耐,他也是不得而知,可是与往日大相径庭的精气神,他还是明显能看出来的。

    “阮叔,这话你可说的不对。”马三元依旧不急不缓,“潇潇是我带入门的,以后也会是灵藏界的一份子,她注定会和你们不一样,这一点你必须得认,至于危险,在你们看来的危险,在我看来亦不过是清风拂面,别的不敢说,护住潇潇的本事我还是有的。”马三元淡淡的道,目光平静而坚定。

    听了马三元的话,阮劲嵩的一阵阴晴不定,别的他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有一句“注定会和你们不一样”让他深深悸动。从接触马三元开始,马三元就一直表现的尽量的温和亲近,但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似凡尘的架势,就是再怎么隐藏,也逃不出阮劲嵩这经年的老狐狸的眼睛。

    天下哪个父母又不想自己的子女将来高人一等呢?不要说这是自私,这是为人父母的人之常情。危险和机遇往往是共存的,他自己便是这么一步步爬上来的,他知道这一路是多么坚辛,也知道高处的风光是多么让人着迷。

    既不想女儿深入险境,又想让她非同一般,这便是他内心最矛盾之处吧。

    见阮劲嵩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马三元知道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怕也是很难改变的了这位当朝大元的心意。

    他嘴角略微上扬,接着道,“不如这样,阮叔,四年前的潇潇是什么实力您应该清楚,您现在就找一人,要是能赢过潇潇,那她就留下,她的事情我不在过问,要是潇潇赢了,是走是留让她自己决定,她也不小了,给她一次争取未来的权利不过分吧?”

    这个好!小丫头按捺着要跳起来的冲动,可怜巴巴的看向阮劲嵩,使劲抓着他的臂膀,眼眶微红,楚楚可怜。

    阮劲嵩本就犹豫矛盾,再看看阮寅潇这幅样子,心头一软就答应了。

    “耶~”阮寅潇小雨转晴。“爸,你说的可不能反悔!”然后拉起周明朗就要往外跑,“周叔,咱们来比划比划!”

    周明朗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现在你爸爸的手下里,最厉害的可不是我喽。”

    “不会吧,周叔,你被人打败了?”阮寅潇惊奇道。周叔的功夫她可是晓得的,别看现在谦和少话,不善言语,当年可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挑战守山人,现在不到四十岁的他可谓还在巅峰状态。

    “进来的时候,看到警卫室的董勇了吧,现在他是最强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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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藏界介绍:
世间有灵藏,妙手偶得之。
过去于未来的夹缝中是历史与时间的碰撞。
一墙之隔,是平凡与超凡的距离,很近也很远。
这一堵墙是用亿万先辈的生命筑起,它就在那里。
来啊,打破这堵墙,进入灵藏界,迎接超凡,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那是力量,那是长生!
可是你要明白啊,打破了这堵墙,你就要用手中的刀,手中的剑,砍破历史的洪流,用你的血你的肉,铸成新的墙。
你准备好了吗?灵藏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藏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藏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