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公告
明日上架，这两天在攒稿子，也不晓得有没有人看，明天先更三章，有人看再加吧。
心态也算放平稳了，就是懒癌有点严重，上架后的更新估计4k左右，灵感爆发的时候就多写点，当天写多少更多少，力争每天4k保底。
这篇文很多地方没有构思好，是我太着急了，后面索性也懒得改，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下去，正常完本，然后好好构思再来写一本。
如果有人喜欢，谢谢你。
不喜欢也很正常哈哈哈哈。
完结公告
对，没错，完结了。
如果有看过我前两本书（虽然坑了）的读者，大概会知道我的水平，这本书真的不是我的正常水平，所以写得很痛苦。
这本书开得匆忙，也没有做好大纲，写得很不满意，为了保持更新，每天都在悔恨自己很多细节没有写出来，但又没时间改。
刚可以出家门，太多事情等着做，只能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去写这本书。
我错别字也多，检查的时候不认真（检查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啊摔），感谢大家包容了。
我要集中精力准备下一本了，书名是《欢迎来到妄想游戏》，暂定4月13号发书，暂且休息两个星期，也把大纲准备好，尽可能认真写好这本，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
希望不会出现大脑容量不够的情况吧……谢谢大家，下本书再见。
第001章 我还活着？
“哈——！哈、哈——！！”
楚天一没命地向前跑着，不断地喘着粗气，身后有一个人影始终不急不缓地跟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直追不上他，保持着一两米左右的距离。
这是哪？
楚天一已经想不起来了，周围都是树木，没有一个可见的出口，只有身后那个拿着刀的男人一直在追着他。
突然，脚下不知道从哪露出来一块石头，楚天一立刻被绊了个狗吃屎，脸着地的感觉可不好受。
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翻身就准备继续跑，可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人影！
高举着刀，寒光让楚天一出了一身冷汗，他还是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刀落了下来。
“啊——！！！”
睁开眼，楚天一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巷子里，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只是感觉身体隐隐作痛，就像是在告诉他，那都是真的。
天空乌云密布，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楚天一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是梦？”楚天一嘀咕了一句，心里却仍旧存疑，那样真实不像是梦。
思索间，雨已经落了下来，滴滴答答打在人的身上，这种季节只觉得浑身遍体发凉。
下意识地想去拿手机，手指滑过裤兜的一瞬间，楚天一却发觉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剩下裤兜里的一串钥匙，还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串。
“钱包和手机都没了？！”楚天一有点崩溃，再加上自己身上这种酸疼的感觉，脑袋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他得出了一个结果。
“这么倒霉？被人抢了？”楚天一犯着嘀咕，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衰，竟然被人抢了。
雨渐渐大了起来，很快楚天一浑身都湿透了，原本报警的想法也烟消云散，本来身上也不会带什么现金，过后去把银行卡、手机号什么的都注消了就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算了，还是先回家吧。”楚天一这么嘀咕着，走出了小巷子，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居民楼内，楚天一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一个女人很快打开了门，看见楚天一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小伙子，你找谁啊？”
楚天一一脸没放在心上的表情：“妈，你别逗我了，我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
说完楚天一就想往里面走，女人却拦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等楚天一定睛一看，她分明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小伙子，我看你年轻不和你计较，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的！”
楚天一这回是真的愣了，一脸懵逼：“妈……是我啊，我是天一啊！楚天一！”
楚天一几乎说得一字一顿，可楚母还是不相信。
像是戳到了她的伤心事，眼眶都红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愤怒，可她现在非常伤心，也骂不出什么话来：“麻烦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楚天一这下慌了，连忙说道：“妈！我真是楚天一！你好好看看！我最喜欢吃你做的糖醋鱼，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摔跤吗？我摔破了下巴，你带我去医院，还缝了几针，喏，就在这个位置！现在都还有痕迹呢！”
楚天一扬起下巴，伸手去指，可指尖摸上下巴，皮肤光滑没有任何伤疤。
他愣了，手在下巴上搓了几下，可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楚母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天一，有些说不出话，这些事情都是很私密的事情，一般没有什么人会知道。
楚母愣神片刻，低下头擦眼泪，伸手去打他，打得他连连后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是我儿子已经死了！人都没了！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楚天一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原本只是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却被打了出来，不敢还手，嘴巴也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楚母倚在门框上掩面痛哭，楚天一趁着这个时候往房子里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电视旁边摆放着自己的灵位和遗照。
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楚天一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却失了神。
“近日，我市发生一起车祸，死者楚某年二十二岁，现我市大学大四学生……”
双腿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冲了进去，楚母没有防备，看着他冲了进去只想把他赶出去，却看见楚天一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遗照，喃喃道：“这……这不可能……我没死……我没死啊！”
楚母原先还因为楚天一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疑惑，这个时候听到他嘴里喃喃的话语，已经认定了他是个疯子，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外去，硬生生把楚天一扔出了门外。
楚天一摔坐在地上，表情呆滞地望着她，眼神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楚母已经被儿子的去世耗干了所有的精气神，此时用手指着他，神情哀痛：“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这种时候，我们家不欢迎你！”
门轰然关上，伴随着楚母的怒吼。
“别再让我看见你，给我滚！”
楚天一都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小区的了，天空下着瓢泼大雨，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雨水把他全身浇透了，身旁的人都打着伞，不时有人回头打量他一眼，更多的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说着些闲话。
脑海里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又想起了楚母的态度，楚天一双腿一软突然跪在了地上，表情呆滞，伸出双手反复查看着，却发现不了一丁点异常。
“我……死了？！”
仿佛是不敢相信事实，楚天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在意识消失前，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眼前，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打伞的男人，他走到楚天一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晃了晃。
“喂……喂，你还好吗？”
“还活着就说句话。”
“喂！”
这是他最后看见的一幕，之后就只听见那个男人喊他的声音，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病房门没有关，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楚天一开始回忆之前的事情。
正当楚天一深思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第002章 你叫秦远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楚天一只觉得而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男人看着楚天一叹了口气，勉强笑了一下：“醒了？”说着走到了病床旁边，“你的医药费我给你垫付了，医生检查过了，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回家。”
说完男人就准备起身离开，却被楚天一一把抓住！
一瞬间，无数个片段涌入了楚天一的脑海中，与此同时，他还看见了他自己的脸！
“啊——！！！”
楚天一惨叫一声倒在了病床上，看见这副情景的男人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万一楚天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家人不会讹上他吧？
“你……你没事吧？”
男人上前一步，想看看清楚楚天一怎么了，楚天一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死死地盯着他。
楚天一花了点时间整理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片段，很快便发现，有一部分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记忆，另一部分似乎是他自己的。
“你叫秦远，有个妹妹，八个月前她失踪了，半年前在黑山发现了她的尸体，警方说是意外身亡，这个说法说服了你的家人，因为每年在黑山失踪的人不计其数，现场又没有挣扎痕迹，所以只可能是意外身亡。但是你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因为你妹妹秦羽向来谨慎，走路都不敢靠着马路走，也不喜欢运动，更不可能一个人去爬黑山，我说的对不对？”
“你是谁？！”秦远皱了下眉头，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就好像楚天一是什么怪物一样。
什么人会知道他的秘密，还会连同他妹妹的性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楚天一说完这些话后便喘起了粗气，似乎对于自己会说出这些话也十分意外，但这些看来都是真的，因为秦远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把门关上。”楚天一对他说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你也不想这些事情被别的人知道吧？因为你还在查，你不相信那是意外。”
楚天一说出口的是肯定句，他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秦远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却对楚天一表示了否定：“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我妹妹已经死了，我只是有点不甘心。你呢？你对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知道最近车祸死亡的那个大学生吗？”
“知道，曾经在两校联赛上见过，据说是个很聪明的人，有点可惜。”
“他叫楚天一。”楚天一说到这里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就是楚天一。”
病房里陷入了沉寂，秦远的脸色变了又变，像这种扯淡的说法他当然不会相信。
可莫名其妙他又有些相信，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却是跟他在两校联赛上见到的楚天一有点像，或许是骨子里的那一点倔强。
“你说你是楚天一？”秦远秉持着谨慎的态度，并不打算就这样相信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是。”
“证明给我看。”
“两校联赛上我是第一，第二是你，因为我只参加过一次，而那一次全场姓秦的只有你一个。”
“好吧。”
秦远吐出一口气，眼眸低垂，他已经开始相信这个人了，毕竟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能注意到全场姓秦的只有他一个，这种事情也就非楚天一莫属了吧。
可只有一点秦远想不明白，楚天一为什么会知道他之前的事情？
看着秦远脸上的表情变化，楚天一的心里几乎明了，人的心思不要太好猜。
“你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妹妹的事情。”
“你调查过我？”
“要是我调查过还需要用这种方法留住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远的语气开始有些不太好了，他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更何况两个人不怎么熟悉。
至于他的妹妹——秦羽，对他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他一点点看着她从那么一丁点长到亭亭玉立，现在却突然告诉他，她意外坠崖死了，秦远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我说了你肯定不信。”楚天一下了定论。
秦远一脸不屑：“你不说怎么知道？”
“那好吧，我刚才抓到你的时候，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很多画面，然后我的大脑把它们全都记下来了，我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这些画面都是连贯的。”
“你是说你看到了我的记忆？”
“是的。”
“疯子！”
秦远已经不想再跟楚天一继续说下去了，这个人只可能是个疯子！
人怎么可能读到别人的记忆？
秦远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身后的楚天一却开口说话了。
“我可以帮你。”楚天一如是说道。
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秦远停下了脚步，有些狐疑地看向了楚天一，不得不说这有一些诱惑力，至少刚才楚天一已经展现了他的能力。
秦远的身子在原地打了个转，面向了楚天一：“怎么帮？”
“我现在也想弄清楚我是怎么死的。”楚天一认真看向秦远，随后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很快打开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
电视上还在播放他的死亡新闻，原因是一个司机刹车失灵，不仅撞死了楚天一，还造成了十几辆车的追尾，整个路段都堵死了，正在疏通中。
好在这些追尾的车损失不严重，要不然那个司机真的是要哭了。
楚天一指着电视屏幕说道：“电视上说我是被车撞死的，但是我自己记得，是有一个男人拿着刀走向了我，是在一片小树林里，而且凶手不止一个。我听见他们两个人说话了，依稀好像听到了……‘器官’两个字。”
秦远听着楚天一的话若有所思，随后拿出了手机，找到了一则新闻，将手机递给楚天一：“那你现在也无法证明，你的尸体已经被认领了，估计再过两天就会被火化。”
楚天一一听这话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快走！我要去找一个人！”
“去哪找？”
楚天一忙着穿衣服，压根没空看秦远一眼：“她这个时候可能在学校，赶紧的！别愣着了，线索可全在尸体上！”
第003章 不可能认不出来
学校里，楚天一径直来到了女生宿舍楼底下，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同学，拉住就问她：“同学，请问程琳筱在吗？”
“你找她有事吗？”
“对，有点急事，不方便说，手机坏了，联系不上她。”
“等着，我上去叫她下来。”
学校里总是好办事的，楚天一又清楚这些人，要找人也方便。
程琳筱很快下来了，和以往楚天一见她的时候一样，非工作时间总是会把头发散下来，穿着一步裙，少有在校女学生像她这样打扮，毕竟会让人显得更成熟一些，女孩子总还是喜欢扮嫩的。
“你找我？”程琳筱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很快便皱起了眉头，有点不确定地问道：“楚天一？”
楚天一大喜过望：“对！是我！学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程琳筱瞬间了然，看了一眼楚天一身后的秦远，挑眉示意：“你也一起过来吧。”
程琳筱是个海归，法医专业，现在已经在在学校留任，如果有需要尸检的时候，她会被导师带过去旁观，毕竟以后还是要做这一行的。
如今在进修，时间不算多，对所有人都是有话直说，节约时间。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有什么话快说。”程琳筱有点不耐烦，但瞥到一旁的楚天一的时候又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完全换了一个人？原先你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楚天一现在的外貌和之前是大相径庭，一米八的身高没变，但皮肤却变得稍微健康了一些，脸上也少了不少阴郁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更阳光了。
“这事说来话长。”楚天一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有些奇怪，“诶，那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程琳筱从办公桌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的左腿。你原来有点扁平足，走路向内偏，现在左脚的足弓是正常的，你还不是很习惯，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而且……”
程琳筱说着走到了楚天一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挑眉说道：“男生，二十二岁以内，非工作时间知道我在哪，不知道什么事情火急火燎跑到宿舍来找我，见到我一脸兴奋的表情，除了你小子还能有谁？”
被程琳筱这么评价，楚天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确实，因为对这方面有点兴趣，楚天一经常会跑来问程琳筱各种问题，每次见到她都能有不少收获，时间久了两个人也就熟悉了，对于彼此的习惯都比较清楚。
“好了，你不是死了吗？借尸还魂？”程琳筱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楚天一，如果真的是借尸还魂，她倒是很想拿楚天一做实验，要是真能证明这个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奖项怕是要拿到手软。
“不知道，我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楚天一似乎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对了！学姐，我的尸体是不是你经手的？能先别让我父母送去火化吗？”
面对楚天一突如其来的要求，程琳筱的反应还算淡定。
“理由。”
“我是他杀，不是意外。”
程琳筱没有着急给楚天一一个回复，目光瞟向了一旁的秦远。
“这位小哥是为什么要跟他一起过来？”程琳筱微微勾起嘴唇，目光在秦远身上移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变态，“嗯……左肩有伤，受过训练？应该不是国内，归国读书？你不像是和他一样，那就是你有亲近的人死了吧？也是意外？”
秦远有些讶异于程琳筱的精准，点了点头：“意外。”
话说到这里，程琳筱已经完全清楚了，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清楚了秦远的秘密是什么。
人总是会在说话的时候暴露自己的所思所想，无论是说出口的还是没有说出口的。
“这事我会先拦下来的。”程琳筱说着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秦远，“你带他去这个地方找这个人，检查一下他有没有问题。”
说罢转头看向了楚天一，表情冷淡：“虽然我觉得你是，但这种不科学的事情，还是谨慎为好。他会证实你是不是楚天一，这个人算是心理领域的专家吧，希望这一切不是巧合。”
或许是楚天一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太离奇，对于程琳筱的举动他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坦然接受。
而秦远却有些意外：“让我去？合适吗？”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程琳筱看了他们一眼，走得有些急，看样子是去完成楚天一交代的事情了。
“你觉得我是疯子吗？”
“不像疯子，像神经病。”
楚天一笑了一声：“神经病可不会知道你的事情，希望这个人能证明我是正常人吧。”
秦远看了一眼名片，表情有些惊讶：“他应该能，是我学长，很有威望的一个人。”
两人离开学校，根据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心理诊所，此时大门开着，里面还有一个小助理正在安排患者的接见。
“你们是来找许医生看病的吧？”小助理看了他们一眼，“请在这边登记，按顺序来。”
秦远上前在纸上写下了程琳筱和他的名字：“麻烦告诉许医生，我们有点急事要找他。”
等候区还有一位患者，许泊明送一位患者离开诊室，抬眼就看到了秦远他们，却径直走向了患者。
“我记得你已经康复了。”
“我是来送锦旗的，谢谢徐医生了。”
送走了最后一个患者，许泊明才对他们两个人说话。
“秦远？好久不见。”
秦远点了点头，仍旧有些沉默：“想请你帮个忙。”
了解了前因后果，许泊明让小助理提前下班，几人进了诊室，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
“能够回溯别人的记忆？有点意思。”许泊明从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提到了这种能力，兴致盎然。
秦远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我也觉得是假的，但他确实通过触碰得知了我的一些事情，但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他。”
听了秦远的话，许泊明把自己的手向楚天一伸了过去：“来，试试读取我的记忆。”
第004章 不是第一现场
看见许泊明把手伸过来，楚天一稍微有些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一总觉得许泊明有些奇怪，正常人听说他有这样的能力，第一反应大多是怀疑，更多的都会像秦远这样骂他疯子。
许泊明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折射的光线让楚天一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总是一副笑眯眯十分冷静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或许是搞心理的，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见得比较多，楚天一这样想着，心里宽慰了不少，握住了许泊明的手。
一瞬间，和之前一样的感觉，整个大脑都被填充满了，所有的画面碎片都在脑海中浮现，好在许泊明及时松开了楚天一的手，却没有想到，楚天一竟然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一样，出题哪一的双眼没有闭上，眼前天旋地转，能看见许泊明和秦远两个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可身体却做不出什么反应来。
“楚天一？”
许泊明唤了他一声，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他的眼睛，光线刺激着眼睛，楚天一将眼睛闭上了，脑海中的画面碎片正在重组。
“你的惯用手是左手，因为上学的时候被人嘲笑，然后改成了右手。”躺在地上的楚天一忽地开口说话了，“你习惯在上衣的口袋里放一方手帕，这个年代应该没人用了，你觉得环保，保留了这个习惯。”
“咳咳！！！”楚天一忽地猛烈咳嗽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了，满脸虚弱，“我没说错吧？”
说完这句话，楚天一真的昏迷过去了，任凭秦远和许泊明两个人怎么喊他都没了回应。
“昏迷了。”许泊明长出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轻松，“等他醒来吧，你还真是捡到了个宝，这种情况我还真没有见过。”
秦远也有些疑惑了：“他真的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不是，虽然我没法解释，但或许他的体质有些特殊，和人接触的时候能够对接上对方的脑电波……不对……”许泊明忽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如果是对接脑电波，应该只直接读取对方当下的想法才对……”
过了片刻，许泊明忽然想起秦远还在旁边站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涉及到未知的领域了，不过现在可以证实他说的话是真的了。”
两人交谈间，楚天一从沙发上悠然醒转，大量记忆的涌入让他头疼欲裂，缓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看样子，我是成功证明了自己不是神经病了？”
楚天一说完这句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让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许泊明注意到了他的皱眉。
“刚才看到你的记忆的时候，我还看见……我被一个人在地上拖行……但是是第三视角。”
“人的记忆本身就是第三视角，这是由大脑合成的。”
楚天一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秦远记忆的时候，视角确实换来换去，有时候是第三视角，有时候是第一视角，大概取决于记忆拥有者对于记忆的强烈程度。
秦远瞥了一眼楚天一，心里逐渐有了一点想法。
楚天一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秦远，“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帮我吧，对你没坏处。”
秦远原本就想提这事了，现在楚天一主动提出来，他倒是轻松了。
许泊明却提到了另外一点。
“这个能力，你能好好使用了吗？”
这话让楚天一懵了一下，确实，他对于这个能力还算不上了解。
“两次应该是极限了吧。”许泊明根据现在已有的信息进行了分析，“还有就是，你不可能每次都读取大量的记忆，然后从中摘取有用的信息，这样你的脑袋迟早会坏掉。”
这一点楚天一完全没有想到过，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未知的领域。
“我建议你来我这里，有些患者需要你帮助寻找病因，大多数患者不乐意主动说出来，我给你开工资。”
许泊明这个提议很不错，楚天一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这个时候，许泊明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程琳筱。
“应该是找你们的。”
“喂，学姐。”楚天一接起了电话。
“办公室见，我给你们准备了照片。”
话应刚落，电话就挂断了，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对视一眼，想的事情都一样。
“我随时等你们来。”
“谢了。”
二话不说，两个人立刻赶往学校办公室，程琳筱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桌面上摆放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放着的都是楚天一尸体的照片。
楚天一正要伸手去拿，却被程琳筱一巴掌拍开了。
“小子，习惯还没改？”程琳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让你看，你现在也不能看。”
程琳筱说着，目光有些闪躲，始终不肯看向楚天一的眼睛。
只是一个瞬间，楚天一已经了然了。
看来是尸体的样子太过惨烈，所以程琳筱不让他看。
“车祸有多严重你清楚吧？”
“看过报道了，说是被一辆大货车装了，直接碾成泥。”
“嗯，还是先别看。”程琳筱还是有所保留。
“目前尸体上能够找到的痕迹不多，我能够判断的信息也很少，一点点来吧。”
程琳筱说着，敲打键盘的手指一斤个停下，把笔记本转向了他们，上面呈现的图片只是皮肤表面，但也能够判断出来，这是楚天一的残肢。
“这里，有一块伤痕，看到没有？”程琳筱伸手指了一下，就在图片正中间，“应该是钝器撞击成的，力度不大，可能是某种磕碰。”
“但是车祸现场不应该有这种磕碰。”楚天一顺着程琳筱的话说了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
“对，你说的没错，车祸不是第一现场。”
程琳筱的话彻底证实了楚天一说的是对的，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什么车祸，而是一场杀人案，只是凶手太精，巧妙掩盖了案发现场，毁尸灭迹。
第005章 无人认领
“那现在要怎么办，我们总不可能直接找到警察，然后对他们说，这不是车祸，这是一场杀人案？”
原本还算镇定的秦远，现在听到他们说的话也稍微有些慌了。
这可是凶杀案啊！哪有那么简单！
“说肯定是不能说的。”程琳筱看了一眼面色阴郁的楚天一，“而且说了也不会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接受自己儿子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杀害。”
楚天一只是盯着图片看，他完全想不起来关于当时的记忆，除了回溯别人记忆时看到的一两个画面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这时楚天一自己的事情，他们都无从插手。
沉默良久，楚天一问了一句：“尸体图片都保存下来了吗？”
“我是职业的。”程琳筱笑了起来，“不过这些可没什么用，我说不上话，也改变不了什么。”
“没事，以后会有用的。”楚天一叹了口气，看着图片的眼神逐渐变得平静，“等我找到更多的记忆，就可以还原真相了。”
程琳筱伸手拍了楚天一两下，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之后几天，楚天一每天按时去许泊明的诊所报道，每天都在为他工作，但每天也就只有两次而已，已经是极限了，超过两次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楚天一一直都是那种比较聪明的人，很快就已经适应了这种能力，逐渐开始能够选择性地去读取记忆，同时保证自己在读取完记忆后不会陷入昏迷。
这一日，送走了最后一个患者后，许泊明伸手拍了拍楚天一，脸上的表情很是欣慰，楚天一这几天跟着许泊明学了不少东西，更多的时候根本用不上记忆回溯这么一个能力。
“怎么样？这几天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说来奇怪，楚天一这段时间进行了不少记忆回溯，但看到的关于自己的画面却不多，都是一闪而过，而且没有什么信息含量。
看着他皱起眉头，许泊明很知趣地不再进行这个话题，而是开始安慰他：“没事，放轻松，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楚天一点了点头，刚准备和许泊明告别，秦远却领着人进来了。
“还好你们都在。”秦远松了口气，他身后是一对农民打扮的夫妇，妻子还搀扶着一位白发老人，几人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担忧和胆怯。
许泊明瞥了一眼他们，目光没有过多停留：“怎么了？”
秦远没有着急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带来的几人说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到的许医生了，老人家可能是心理问题。”
话音刚落，夫妇就跪了下来：“医生啊！你快救救我妈！”
许泊明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不由得懵了一下，很快将三个人扶了起来，开始了解情况。
“许医生，我妈这段时间老说梦见佳佳死了，还看见佳佳在地上爬来爬去，伸手向她要抱，您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我们到处找过医生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和神婆也都请来看过了，但都说没问题，您说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佳佳是？”
“我们的女儿，可是……她已经失踪了好一段时间了！”
许泊明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不少人都会有这样的直觉，现代社会称之为灵感，就是灵体感应，科学上是解释不通的，有不少人认为是脑电波频率造成的这种情况，但许泊明不相信。
“可以麻烦你们在外面稍等片刻吗？”许泊明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我想和老太太单独聊聊，毕竟有家人在难免会有些顾及。”
夫妇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等到夫妇离开房间后，许泊明和楚天一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许泊明不着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是十分温柔地对老太太开始询问：“老太太，您的孩子们都出去了，我们现在说话他们听不到，您想说什么都可以。”
老太太回头望了一眼门的方向，似是有些迟疑，片刻后开口说道：“医生，我没有幻觉！我就是觉得……我的孙女已经死了！佳佳是个好孩子，可乖了！就可惜是个女孩，原先我也不喜欢，可佳佳乖啊，我就不在乎了。可前段时间……噢，就前两天，佳佳忽然就不见了，他们也不去找。”
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眼睛似乎已经不好使了，双眼有些浑浊，说到这里脸上满是忧虑的表情。
“我不相信他们，哪有孩子丢了都不怎么担心的父母啊！”老太太情绪逐渐有些激动，“医生，你们帮帮我，找找佳佳，但是别跟他们说，实在不行，你们帮我报个警？”
“报警需要亲属去。”许泊明没有拒绝老太太的求助，“这件事情我们会帮您留意，但结果如何不能保证。”
“谢谢医生了。”
楚天一在一旁听了个全部，老太太对他们似乎是没什么戒心。
这也正常，村里的老人年纪大了，腿脚和眼睛都逐渐不好使了，在这种事情上是做不了什么。
许泊明简单开了点安神的药，好让老太太睡个好觉，对那对夫妇也就是说老人多虑，可能有点孤独，让他们多陪陪，别的什么都没说。
送走他们后许泊明才揪着秦远问详细情况。
“在哪遇到的他们？”
“医院门口，当时老太太吵着要去找警察，他们不让。”秦远回忆起来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是这些事情是有联系的，“这对夫妇有问题？”
“不好说。”楚天一顺手拿起了许泊明对话中记录下来的文字查看，“看上去应该是亲生的孩子，应该是别的可能吧。这个事情先报警吧，警察会处理的。”
楚天一的提议被采纳了，报警后警察会去调查情况，到那个时候，那对夫妇有没有问题，他们的女儿去了哪里，这些问题都会水落石出，轮不到他们来管。
但很快，一个消息打破了这个宁静。
有人在城区五公里外的荒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婴的尸体，再往北走个五公里就是一个村子，尸体已经暂时收容，但无人认领。
第006章 有着某种联系
很快他们便接到了程琳筱打来的电话。
“喂？”
楚天一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预感，很快他的预感应验了。
“我这里有个案子，我觉得你们应该有兴趣了解一下。”
“是一个女婴？”
“你怎么知道的？”程琳筱正觉得疑惑，却也没有多想，“还有，你现在的身份我已经查到了，抽空过来一趟吧，这事可能有点麻烦。”
程琳筱一向我行我素，在跟他们说完这件事情之后，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诊室里，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我先过去看看。”
楚天一面色凝重地说出了这句话，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有些太过巧合了，他们刚接触到这对夫妇没过多久，然后郊区就发现了女婴的尸体，到现在下午三点，程琳筱那边已经接触到了这个案子，并且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他们。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都是必然。
楚天一坚信这一点，可眼前就的情况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带上了秦远，楚天一很快赶到了程琳筱的办公室，她已经给楚天一他们准备好了需要查看的资料。
“和你的情况有点相似。”程琳筱一看见楚天一他们就直接进入了正题，“这个女婴的心脏没有了。”
楚天一愣了下，程琳筱之前没有跟他说过这事啊！
程琳筱看了一眼楚天一，竟然有些惊讶：“你居然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下楚天一算是更懵了，不自觉就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我的猜测。”程琳筱看了一眼楚天一，似乎对自己的猜测也不是很有把握，“为什么要伪造第二现场？而且还要让尸体不完成……嗯，已经不能说是不完整了。”
程琳筱最后补的这一句话别有深意，但在场的两个人也都听懂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伪造现场，没有必要让尸体无法辨认，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别有目的，楚天一的尸体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地方，所以必须要辨认不出来才行。
楚天一看着电脑上的照片若有所思，图片上女婴的胸腔里空空荡荡，原本应该呆在那的一颗小心脏，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女婴的心脏有什么作用？
“很奇怪不是吗？”楚天一不自觉说了出来，待看到两个人不明所以的眼神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孩子还不到一岁，这么小的孩子，她的心脏为什么要取出来？取出来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楚天一理所当然的开始推论整个事件的发展，并试图将眼前的情况和那对夫妇所说的话联系起来。
“器官贩卖？”秦远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楚天一摇了摇头：“器官需要先进行匹配，就算匹配成功了也可能出现排异现象，一旦有什么失误，移植心脏的患者就会一命呜呼。而且器官移植是有时效性的，不是一直可以保持活性，所以我觉得这一种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有些偏远落后的地方，会有一些迷信的说法。”程琳筱忽地提了一嘴，“只取心脏，确实有点像是一些很古老的祭祀的做法。”
楚天一仍旧摇头：“现在会这么做的地区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如果真是这样，应该没有人敢把尸体随便扔在路边吧？不管怎么想都不合理。”
他们提出来的可能都被楚天一否决掉了，几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程琳筱却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要挖出心脏，这一点等凶手是谁弄清楚了就知道了。”程琳筱说着叹了口气，手撑着下巴抵在桌子上，眼睛望着电脑屏幕，有些昏暗的办公室里，蓝色的光照在她的脸上。
为了不让事情暴露，程琳筱的办公室总是拉着窗帘，倒也没人说什么，她现在是预备役，随时会投入到工作中，在这方面也算是权威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凶手是谁。”程琳筱说到这里抬眼看向了楚天一，目光让他为之一振，“现场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尸体上的线索似乎也被清理过了，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找不到。”
楚天一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程琳筱却拨通了许泊明的电话，简单向许泊明交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嗯……我这边也稍微查了一下，他们村子里似乎是有这样的传统，你们不如去村子里看看？”
确实，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但楚天一还有另一个想法。
挂断电话后，楚天一看向了程琳筱：“能不能想办法带我们去看一下尸体？我想试试能不能从尸体的身上读取记忆。”
程琳筱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方式的可行性。
半晌后，她回答道：“行吧，我去争取一下，有消息了通知你们。哦，对了。”程琳筱说着想起了什么，递给了楚天一个文档袋子，“这里面是你的信息，以后外出的时候注意一下。”
楚天一看着那个袋子心情复杂，现在要冒用别人的身份生活，太奇怪了。
尽管这样，楚天一别无选择，这段时间他和秦远住在一块，秦远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他一直睡沙发，但也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
楚天一打开档案袋，里面的信息比较详细，介绍了他目前这具身体的情况。
这个人叫齐瑞，是个大学生，一个人住在这个城市里面，因为为人孤僻，所以没有什么朋友，就算失踪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人找他。
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典型的空中飞人，也不怎么跟齐瑞联系，家里空着的房子也就让齐瑞一个人住着。
档案袋里面还有钥匙，附上了地址，楚天一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去。
秦远看了一眼，拍了拍楚天一的肩膀说道：“你先去看看吧，要是能适应，不如就这样过下去也算好的。”
楚天一却突然抬头看向了秦远，那双眼睛几乎要把他看穿。
“你知道吗？我每次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我被人杀害时的几个画面，不停地重复，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而且，为什么是齐瑞，不是别人？我们之间，恐怕有着某种联系。”
第007章 一千字一百块
楚天一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自己之前看见的那些画面，每每到了夜晚就会想起自己被杀时看见的画面。
如果没有这一切，楚天一只会觉得那是一场梦，可在现在的情况之下，那已经成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一点秦远不能理解。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感同身受那么一回事，秦远没有经历过，也就不会明白楚天一的想法。
当你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一个人举起了刀要杀你，这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让人窒息，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找到凶手，让这一切都结束。
在某个刹那，楚天一也想过就这样放弃，作为齐瑞过完这一生也未必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在想起母亲哭泣的脸时，心里会难受。
秦远不再跟楚天一说放弃的事情，做不到感同身受，却还是能保留一些同理心。
次日，程琳筱给楚天一去了消息，让他们到医院去等着，她打好了招呼，但时间有限。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范围了。”程琳筱说着长出了一口气，似乎也有些紧张，“记住了，你们两个是跟着我来学习的学生，全程不要说话，只用眼睛看就好。”
两人点点头，对程琳筱所说的话毫无疑义。
这个医院是附属医院，楚天一的尸体如果不是因为被父母认领火化了，现在也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走进停尸房，只是站在门外面都感觉到了里面的寒气，激得人只打寒颤。
“程老师。”看守停尸房的人看见程琳筱来了有些惊讶，“已经上岗了吗？”
程琳筱笑笑，看来是旧相识：“带两个学生过来见见世面，麻烦让我们进去吧，这是批下来的文件。”
“没事，我信得过您。”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能你担责任。”
程琳筱这头跟他打着交道，楚天一却是看出了她的不耐烦。
好不容易三人进了停尸房，看守取出了女婴的尸体，让楚天一搭了把手，放在了正中央的台子上。
“好可怜的女孩，看着还挺可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下得去手！”看守说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又忽的想起来自己在这不太合适，“你们忙，忙完了叫我一声就行。”
看守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程琳筱抬头看了一眼楚天一，冲着明显紧张的秦远笑了一下：“开始吧。”
楚天一跟着程琳筱也算是见过不少失眠了，只是这么近距离地看尸体，还真是头一次。
尸体已经有些干枯了，不知道在荒郊野地里待了多久才被人发现。
胸膛被剖开，内脏大多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一片。
“内脏单独保存了，但是这边可以看到伤口。”程琳筱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很明显是用利器割开的。”
楚天一已经不太想看下去了，这种视觉冲击还是少一点为好。
“我先试试吧。”楚天一说着就伸手碰上了女婴的尸体，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着楚天一的样子，两个人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十分默契地移开了目光，在看守将尸体放回后，三人离开了停尸房。
“看来死人不行。”程琳筱总结了一句。
楚天一思索着，说道：“应该是脑死亡的人无法读取记忆，不过暂时没法证实。”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先去那个村子看看。”楚天一给出了回复，然后看向了秦远，“你要去吗？”
“我跟你一起吧，有个照应。”秦远的回答也很爽快。
楚天一现在相当于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楚天一清楚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而且就楚天一这小身子板，要真出点什么事情，估计一拳就被人撂倒了。
“那你们小心点，有事电话联系。”
程琳筱交代完紧急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楚天一和秦远则是往城外去了，发现尸体的不远处就是五溪村，正是他们的目的地。
楚天一这还是头一次来村子里面，长这么大他就没有离开过市区，偶尔去外地也都是在城区待着，最远也就到过郊区的公墓。
这都什么年代了，楚天一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城郊外还有这种红砖、稻草和瓦片建成的房子，窗户上的玻璃都是绿色的，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清楚房子里面的情况。
墙上的油漆已经开始脱落，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几乎没有一丁点现代的气息。
还在想着，许泊明那边已经发来了资料，事实证明，这个村子确实存在一些迷信的东西，比如如果发生了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就要用小孩子作为祭品安抚神灵的怒火。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秦远只是看一眼就愤怒了起来，他所接受的所有教育中，所有的一切都只教会了他善良，这种残忍的事情他不能接受。
楚天一沉默片刻，收起了手机：“先进村看看吧。”
刚踏进村口，就有人围了上来，在那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上下打量他们了，却没有一个人敢直接上前询问。
“你们是要找什么人吗？”
上前的村民上下打量着楚天一，满脸的狐疑。
楚天一留了个心眼，半个身子挡住了秦远，随后笑着说道：“我们是记者，想撰写一期关于村落的神秘故事，比如什么神仙鬼怪啊，现在的读者都挺喜欢看的。”
“记者？”村民有些怀疑，“写故事？”
“对啊，而且就用你们村的村名，到时候故事要是火起来了，你们这里可就成了浏览圣地啦！”楚天一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有了游客，你们也就可以赚钱了，多好的事情啊！您看您愿不愿意配合我们啊？”
楚天一这编瞎话的功力还算可以，三言两语就村民相信了，不少人都围了上来。
“诶，要是我说的故事被你们采纳了，是不是还有钱拿？”
“那肯定的！我们按千字付费，一千字一百块钱，不能随便凑字数的啊！要根据我们的最终定稿来算。”楚天一稍微松了口气，好在许泊明有给他开工资，这点小小的支出还不算什么。
有了金钱的诱惑，楚天一和秦远被村民簇拥着进了村，在村里的招待所住了下来，一切都还算顺利。
第008章 恐怕犯了事
楚天一两人被安排好之后已经是晚上了，正好赶上晚饭时间，村名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他们入席。
“你真打算就这样？”秦远有些不能理解楚天一，“咱们不是来调查的吗？”
“嘘，先看看情况。”
楚天一眨着眼睛让秦远放心，原本是想好好劝劝他，看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秦远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说不定人家自己有什么打算呢。
“两位起来了？”一个村民迎面走来，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我们村子里好久没来外人了，给你们准备了点酒菜，我们这的烤肉可是一绝啊！去尝尝？”
只是看着这人楚天一就知道他心里是打着什么主意，哪有人会这么舍得待客呢。
“正好，我也等不及想听故事了，咱们边吃边讲。”
“那感情好，小酒一喝，故事一讲，美滋滋的。”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到了村里的一片空地上，篝火摆上了，酒席摆了一长桌，就在篝火旁边，一眼望去全都是大鱼大肉。
楚天一看见这阵仗也愣了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拿出这么多东西来。
“哟，这么一桌得花多少钱啊？”楚天一装作欣喜的模样，目光却开始往四周瞟，周围都站满了人，看样子一个个都已经准备好了。
很快，楚天一看见有两个人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里，还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方向，只是隔得有点远，他没能看清楚那两个人的长相。
“嗨，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你们城里人都瞧不上这些。”村民笑着，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不过你可一定尝尝，我们的东西好吃啊！”
楚天一乐呵呵地笑了两声，拉着秦远入了座：“不着急，你们先讲故事，边讲边吃。”
有了楚天一这话，周围的人都有些跃跃欲试，好在村长及时出来主持局面，这第一个故事当然就由村长讲了。
“呵呵，小伙子见过丢魂吗？”村长一上来就先问了个问题。
“没听说过。”
“这丢魂啊，就是人的魂丢在野外了，被孤魂野鬼给勾走了。这魂丢了呢，人就像个木头一样，直愣愣的，什么也不会做，什么话也不会说。”
村长刚说到这里，周围就有村民叫嚷了起来：“赵大娘不就是这样吗？！”
周围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楚天一却抓住了这一点，连忙追问道：“赵大娘？谁啊？给我说说，要说得是真的，我单独给你个红包。”
一见有钱，那人的嘴巴就闭不上了。
“赵家大娘嘛！就是往那边去，亮着灯，两座屋子连一块的那家。”村民顿了顿，似是在思考要怎么说，“前几日，赵家大娘的孙女不知道怎么回事丢了！嗨，你说好好一个孩子，连路都不会走，怎么就能丢了呢？这孩子丢了，赵家大娘的魂也丢了，成天喊着要找孩子，这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不知道怎么的，前两日忽然开始喊，说她孙女死在外面了！你说这多渗人？”
楚天一这一路听下来，心里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和秦远对视一眼，心里已经确定了下来。
这个赵大娘，就是秦远之前带去诊所的那个老太太。
“那这丢了魂，要怎么找回来？”楚天一一句话又把话题给扯回到了故事上面，他们的目的不能太明显，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我们村里的传统，魂丢了要去野地里叫魂，就是一直叫丢魂的人的名字。”村民说到这些趣事的时候还算热心，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但是能不能叫回来，这就不好说了。”
“还有别的传统吗？”楚天一问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到这算一千字了啊！”
“有，以前家里的老人会不明不白的生病，老人完了就是家里的壮年人，最后是小孩。不管不顾这一家老小都会死光，后来我们村子里来了个神婆，说是用家里小孩献祭，把家里的鬼怪都赶走就行。”
楚天一对此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得是孩子？”
村民解答道：“这孩子是最干净的存在，什么都能驱走！”
至此楚天一已经完全了然了，说到底了就是一种迷信，不过这样说来，那对夫妇的态度就有些奇怪了，尤其是在提到孩子不见了的时候。
难不成……
“赵大娘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赵大娘眼睛一直不好，但是老年人嘛，哪能没点病痛的呢？”
楚天一笑了笑，抽出五张红钞票，一张给了村长，另外四张都给了这个一直在跟他交谈的村民。
“说好的酬劳，今天就先到这吧，我回去整理下。”楚天一眼瞧着那些看得眼红的人有些不悦，连忙又补了一句，“先吃饭，明天继续。”
有了这句“明天继续”，村民的情绪显然被安抚了不少。
一顿吃饱喝足，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又被簇拥着回了招待所，总算是有了片刻的宁静。
“五百块钱摆平了一帮人，还得到了咱们想知道的消息。”秦远对楚天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可真行！”
楚天一对此不以为意：“人性都是有弱点的。你也看到了，这个村子破破烂烂，一点也不像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当地的农产品估计也难销售出去，钱对他们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秦远确实不怎么跟人打交道，跟他打交道的多是一些坏人，更多的就是器械，对于人他是真的不了解。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旁敲侧击，问问有没有陌生人来过吧。”楚天一心里也有些没底，“刚才在那些村民里，你有看见那对夫妇吗？”
秦远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印象，好半晌才开了口：“有看到，但是很快就离开了，很慌张的样子。”
楚天一松了口气：“看来我没有看错。”
“没道理啊！他们要是没犯事，这么慌张干什么？”
楚天一在床上躺了下来，招待所的床也就一米五宽，装修也不怎么样，最多也就算是能睡人，好在他们两个都不挑。
“那恐怕就是犯了事了。”
第009章 晚上再看
楚天一两人在村子里面待了三天，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成功让村民们相信他们不是坏人，在村子里面的活动范围也大了很多，已经可以走到赵大娘门口了。
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着急，这么快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还要等多久？”
秦远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已经在这蹲守了有一两个小时了，无非也就是四处转悠一下，跟村民打听一下周围的传说，其他什么事情也不干。
楚天一看了一眼秦远，手里拿着的手机屏幕转向秦远，后者很快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内容。
那是聊天软件的界面，楚天一正在拜托程琳筱帮忙，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调出那天那对夫妇在医院门口的录像。
不仅仅是在医院门口，最好能够连同他们和那些人接触过都调查出来，这样他们的行动会方便很多。
秦远没有想到楚天一这么快已经绽开了行动，自己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能查到吗？”秦远把原本的牢骚都咽进了肚子里，不由得开始对楚天一有些刮目相看，他还以为楚天一只是心血来潮。
楚天一忙着打字，没空看秦远一眼，嘴上却还是解答了：“难。这个地方偏僻，很有可能根本没有去到有监控的地方，就算是现在，也不是全方位都有摄像头，想要获取全部的信息，比较困难。”
秦远听了这话后便闭口不语，等着楚天一接下来的行动，他只需要在楚天一需要打手的时候把自己的肌肉展现出来就够了。
没过多久，楚天一放下了手机，脸上的表情有些惋惜。
“看来咱们得稍微受点累了。”
楚天一说着朝秦远使了个眼色，然后朝赵大娘家去了。
走到门口，就看见院子里面有一个妇女正在喂鸡，就是他们那天见到的那个女人。
“大姐！”楚天一喊了一声，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灿烂，“能不能跟您打听点事情啊？和其他人一样，故事讲得好，我们有酬劳的！”
女人看着楚天一他们皱了皱眉头，很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找到这里来，犹豫片刻后进了屋，不多久就和她的丈夫一起出来了。
“你们什么事啊？”男人显然有点不耐烦。
楚天一脸上还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大哥，我们两个是记者，来取材的。前两天晚上你们也看到了吧？讲故事就有钱拿，我们付现金。”
楚天一说罢就拿出了几张红钞票，在男人眼前这么一晃悠，不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男人。
“行吧。”男人说着打开了院子的门，说是门，也不过半人高，“进来坐吧。媳妇，倒点茶来。”说着又扭过头看向了楚天一他们，显然有些大量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游走，“不过不多留你们，讲完故事给了钱，你们就走。”
“好嘞，谢谢大哥。”
秦远在一旁就像个闷罐子一样，好在这些事情楚天一一个人都应付得过来，他不用开口说话。
女人很快倒了茶出来，脸上的表情也热切了一些：“前几天咱们不是见过吗？在许医生的诊所里，我还以为你们是许医生的助手呢。”
“我确实在许医生那里兼职，本职工作是记者，在许医生那也是取材。”楚天一编瞎话的本事倒算得上一流，“编故事嘛，肯定得从生活入手。”
楚天一费了点功夫才算是安抚下这夫妻俩怀疑的心，从谈话中得知，这个男人叫赵雄，是赵大娘唯一的一个儿子，他媳妇叫刘芳，很早的时候就嫁给了赵雄，两人结婚多年，但是没能怀上孩子。
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虽然是个闺女，但是也是加倍宠着，哪怕村子里的人都说女孩子没有必要养得太好，他们也都不管不顾。
现在孩子没了，他们心里也难受。
“我还是对赵大娘的事情比较感兴趣。”楚天一七拐八拐还是把话题带了回来，“赵大娘现在怎么样了？”
一问到这个问题，赵雄脸上的表情分明有了些尴尬的意味，沉着脸抽着烟，一言不发。
刘芳倒是啜泣了起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就是这两日吃了许医生给的药，晚上睡得好了些，可是身体还是不见好。”
楚天一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上去也是四十左右的年纪了，他们结婚早，赵大娘估摸着也有五六十了。
农村里的老人家不比城市里的老人，饮食方面平常不怎么注意，对身体的检查自然也就不怎么上心，等到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想要再把身体拉回到原来的水平线上，实在是不可能。
“老人家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情况的？”
“就佳佳刚不见的时候。”刘芳说着话，眼睛却不敢看楚天一。
刘雄啐了一口，把烟蒂丢在了地上，用脚碾进了泥土里：“佳佳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她刚出生，我妈的病就好转了不少，之后一直就没再犯过病。前两个月又有了些要犯病的意思，我们求医问药也不见好……再后来，佳佳就不见了。”
话题逐渐沉重，楚天一心知今天从他们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安慰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末了留了五百块钱作为酬劳。
直到走远了，秦远才开口问道：“就这样回去？”
楚天一手里把玩着刘雄递给他的烟，手里的打火机还是刘雄给他的。
香烟点然后，楚天一吸了一口，被呛到了，猛烈咳嗽着，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心里没来由的焦虑，楚天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房子，鼻腔和口腔逐渐适应了烟的味道。
“抽烟吗？”
秦远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楚天一什么意思。
见他笑了笑：“你还是别抽，烟伤身。”
正当秦远想问他伤身为什么还要抽，楚天一却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晚上咱们再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能够一丁点破绽都不露出来。”楚天一说着垂下了眼眸，微微一笑，“要是真的没有马脚，那咱们就得装鬼，逼他们漏出马脚了。”
第010章 咱们不着急
是夜，楚天一睁着眼睛一直没睡，秦远倒是一回来就眯了一觉，晚上可是正需要精神的时候。
大约到了后半夜，楚天一把秦远从床上晃了起来。
秦远似是早就醒了，楚天一一摇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
楚天一点了点头，从床边的窗户里可以看见赵雄从自己家走了出来。
“几点了？”
“一点。”
秦远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
“走吗？”
“走！”
两人出了招待所，门口的守门大爷却被他们两个人的动作惊醒了。
“你们去干啥？”
秦远一激灵，险些没有动手，看了一眼楚天一，他倒是十分冷静，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
见他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不是听了不少故事么？打算去后山看看，亲身体验一下，说不定能看到什么呢。”
楚天一的注意力全都在赵雄的身上，眼看着他往后山的方去了，楚天一当然不会放过他的踪迹。
大爷听了也就不再过问什么，只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城里人真会玩！去吧去吧，大爷给你们留门，早点回来，太晚了后山不安全。”
说完大爷就又躺了下去，不再搭理楚天一他们。
趁着这个时候，两人立刻追上了赵雄的步伐。
后山是一片黑暗，在一片树林里面，楚天一看不见赵雄的身影，也无法判断方向。
“你看见什么了吗？”
楚天一心里忽然有点没底，不管怎样，他们都不应该跟丢了才对，除非赵雄会瞬移！
秦远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当下的现状也是有些疑惑：“什么都没看到，你觉得这人会去哪了？”
一眼望去全是树木，他们身上也没有带手电筒，只能根据灌木丛里窸窣的声音判断方向。
可现在是晚上，也有不少动物在夜间出来活动，一时间窸窣声一片，楚天一和秦远两人完全辨别不出来方向！
突然间！
一抹火光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当中，秦远凭借着不错的视力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
“是他！”
这个时候也不太可能有别的什么人出现在后山这个鬼地方，除非是尾随他们来的。
但他们的行踪已经算是隐蔽的了，后续来的人不可能这么张扬，所以只可能是赵雄。
两人连忙追上那抹火光，却也不敢靠得太近，赵雄很警觉，时不时地就往身后看一眼似乎就是在看有没有人跟在他的后面。
确认没有人之后，赵雄这才继续往前走，楚天一和秦远一路跟着他到了一片还算宽阔的空地上，那里立了一块木板，还有一个小小的坟包。
只见赵雄跪了下来，将火把立在一旁，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些纸钱，还有一些纸扎的玩具，以及一些小孩子喜欢玩的布娃娃。
“闺女，爸爸来看你来了。”赵雄面有愧色，一件一件地把东西往火堆里面丢，好在周围没有什么易燃的东西，火势不会变大，也不会难以控制。
“他真把自己女儿给……”秦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楚天一，这种事情以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秦远头一次看到有人给自己女儿上坟还得半夜偷偷摸摸来。
楚天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不着急，先看看。”
赵雄在坟包前，叹了口气：“你妈这段日子总做噩梦，吃不下睡不着的，总觉得是你回来了，也不敢来见你。佳佳，要真是你，你给爸爸托个梦，爸爸给你多烧点玩具，别缠着你妈了，她快受不了了！哎……”
赵雄长长地叹了口气，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楚天一这个时候心里差不多有了想法，尾随这么久也差不多够了，但他没有起身，就这么陪赵雄待着。
“还不走吗？”秦远有点没耐心了。
“不能走，咱们离得太近了，一动他就会听到声音。”楚天一看了一眼秦远，安慰道：“再等等，他应该就走了。”
坟前，赵雄就这么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楚天一他们也得不到什么信息，在赵雄抽完了一支烟后，终于起身走了。
“这人真不是个好东西！”秦远啐了一口，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连自己女儿都下得去手！”
楚天一这个时候反倒为赵雄说起话来了：“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听到的故事里面，孝道占了很大一部分，很多都是讲儿子为了母亲什么都愿意做，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会因为母亲的病情，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算意外。”
秦远咬牙切齿，明显对楚天一这个说法不满意：“那我们明知道是他动的手，还不能抓他了？”
这个时候楚天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我们可没有权力抓人，最多只能查明真相，然后把所有证据交给警方，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一点上是秦远想得太美好了，以为有楚天一的能力在，他们就可以畅通无阻。
“那你怎么不用你的能力？”秦远有些不满，“只要读了他的记忆，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我的能力不是万能的，如果对方有意隐瞒，那我也看不到。”楚天一有些无奈，“而且要触碰对方，并且保持时长在五秒以上才能顺利读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秦远这还是第一次听楚天一说他的能力有多少限制，一下子没了方向。
两人沉默许久，楚天一忽地开了口：“咱们挖坟吧。”
“啊？”秦远被楚天一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蒙了，“挖坟？你认真的吗？这也太不道德了吧？”
楚天一叹了口气，笑得无奈：“他不是号称自己女儿丢了吗？现在来给自己女儿上坟，也太奇怪了吧？没死为什么要上坟？”
“让他们自己去指责他吗？”秦远有些理解了楚天一的意思。
“明天弄两把小铁锹来吧，咱们得开始干活了。”
说干就干，楚天一第二天就弄来了两把简易方便携带的小铁锹。
到了夜里，两个人避开赵雄上山的时间，打着手电筒上了山。
“开始吧。”
第011章 一夜辛苦
经过一夜辛苦，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总算是把东西从土坟里刨了出来，直到天亮了才到村子里去。
“大家都来看看！”楚天一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赵雄说自己女儿丢了，但是我们却发现他在后山立了碑！但坟里什么都没有，是一个空的衣冠冢！”
楚天一的话很快引来了大量的人围观，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像是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样。
正当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疑惑的时候，赵雄跳了出来。
“我就跟你们说吧！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栽赃污蔑，不是想要帮我们，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名利！”
“这个我可以作证！”招待所的看门大爷举起了手，指着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说道：“这两天晚上，他们后半夜都会离开招待所，还跟我说是去亲身体验一下，找找素材！现在看来根本都是骗人的鬼话！”
这下楚天一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跟踪赵雄这件事情有点太过于容易了，招待所门口看门的老大爷也证实了他们半夜出去的事实，他们百口莫辩。
不知道是谁先扑上来动了手，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们解释！”
秦远还试图解释，楚天一已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早就看他们不对劲了！打！”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有人用上了工具，木棒打在他们的身上，狠狠一下落下去！秦远眼疾手快挡在了楚天一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棍！
楚天一眼看着秦远的脸色都变了，这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脊背上，要是搞不好，秦远可能弄个高位截瘫！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眼看着秦远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有了些淤青，但他还是紧紧地护着楚天一，帮楚天一抗了不少打。
可就在下一秒，楚天一看着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血迹，在他现在惨白的脸上，格外的显眼。
“噗——”
眼看着一口血喷了出来，那些人才停下了手，似乎也是怕真的出了人命。
赵雄看着其他村民的脸色都变了，主动站了出来，把这个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两个人就先关我家地窖吧，这段时间我来看着他们，直到这两个小子知道错位了为止。”
没有人反对，赵雄愿意把这个事情揽下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要不然到时候被查出来了，他们在场的每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很快，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被拖到了赵雄家的地窖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只要赵雄愿意，他们这辈子可能都出不去了。
“赵哥，这两人就交给你了啊。”
“放心吧。”
赵雄很快送走了村民，来到地窖看着他们两个。
“说吧，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赵雄的眼里起了杀意，拿起了一旁的木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
楚天一脑子稍微转了个弯：“我们在这里又跑不了，这事我们不会往外说，你要是不放心，留我们帮你干农活，我们吃的也不多，你们做饭也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
赵雄有点动了心思，这村子里的人不是没尝试过买菜，也尝到过甜头，但日日这样也受不了，还没有在城里面打工赚的钱多。
但要是楚天一和秦远两个帮他分担了，那他家就多了一份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臭小子。”赵雄啐了一口，很是厌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老老实实给我在这待着吧！”
说完赵雄就离开了地窖，还不忘把地窖给锁上。
楚天一松了一口气，阖上了眼睛。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逃离这里，用不了几天，程琳筱一旦发现联系不上他们，肯定会选择报警，之后的事情就交给警察了。
楚天一想着拿出了手机，果不其然，根本没有信号，一旁的秦远稍稍换过劲来了，看着楚天一心里明白了些。
“你拿我手机试试。”
一听见秦远的声音，楚天一就爬了过去，上下打量着秦远，却完全不敢碰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秦远闭了眼，稍微喘息了一下：“没太大事，都是皮外伤，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那口血是嘴里的牙掉了，没事。”
秦远这个时候还有力气跟楚天一解释，看来是没太大事。
楚天一松了口气，从秦远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靠近了地窖口，有了两格信号。
“有了有了！”楚天一勉强镇定下来，用秦远的手机给程琳筱去了一条信息，至于程琳筱收不收得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发完信息，楚天一心里的愧疚又涌了上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应该再想清楚一点，不应该这么着急，要是再谨慎一点，现在可能就没有这些事了。”
秦远也有些意外楚天一的表现，但这一次的事情只能说明他们两个涉世未深，对这些事情了解不清楚，也无法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既然跟着你来了，就有责任保护你。”秦远笑了笑，“我不如你聪明，但还能派上点用场，已经很知足了。”
楚天一不再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他能做的就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别犯这种低级错误。
沉默片刻，楚天一再次站了起来，试图在地窖里找些东西撬开地窖的锁，但是这个地窖里面什么都没有，再加上一动起来全身上下都疼，他们只能选择等待救援。
好在楚天一发出去的短信被程琳筱收到了，只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获得了救援。
但秦远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被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很难闻，楚天一一向不喜欢这个味道。
“在这发呆？”程琳筱结束了工作过来看望一下。
楚天一坐在病房外，对这次的经历进行总结，看见程琳筱来了也只是应了一声。
“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楚天一抬头看了一眼病房：“要是现在放弃，那他受的伤，不就白受了？”
第012章 一波未平
程琳筱在楚天一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答案，无奈地笑了起来：“果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这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管我怎么劝你，你都是不会听的。”
楚天一也笑了起来：“学姐，既然你知道我是这个性格，那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楚天一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秦远还躺在对面的病房里，“就算不是为了真相，只是为了秦远，我都要追查到底。”
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么深厚的地步，但楚天一觉得秦远是因为自己才加入其中，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是跟他脱不了关系，他要负起责任。
程琳筱不再废话：“那你自己小心，我先回去了。”
程琳筱走后，楚天一身边的空气又陷入了寂静当中。
齐瑞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楚天一也是，他的手机不管放置多久，上面都不会增加一个未接来电，短消息里也不会有未读信息，没有人会主动联络他，除了现在认识了三个人。
楚天一叹了口气，离开了医院，在这里待下去什么都得不到，秦远有护士和医生照顾，他可以暂时离开。
但很快，程琳筱接到了警局来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认识楚天一吗？”
程琳筱愣了一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认识，他是我学弟。怎么了？”
“麻烦你过来一趟吧，他被人打昏在路边了。”
程琳筱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立刻赶到了警局，却发现许泊明也在。
“你也在？”程琳筱看到许泊明分明有些惊讶。
许泊明朝着程琳筱点头示意：“他被人打晕了，我看了监控录像，没能拍到那个人的脸和着装，只能看到一双手拿着棒球棒从背后给他来了一下，打在后脑勺上了，现在送到医院去了，能活下来估计不容易。”
程琳筱看了一眼一旁的警察，决定先和许泊明交谈，警察也乐得不用自己开口解释，在一旁等待他们对话结束。
“现场呢？有发现什么吗？”
“发现了凶器，但是犯人似乎带了手套，没能发现指纹。”
简单交换信息之后，程琳筱算是明白了楚天一现在的情况。
一旁的警察看两个人交谈结束了，便开口问道：“叫你们过来是有点问题想问，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在看到两个人点头后，警察开始了询问。
“他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这小子平时内向得很，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也没见过他和什么人起冲突，应该是没有的。”
程琳筱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楚天一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警察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们有什么怀疑方向吗？我看他的手机里就存了三个人的电话，还有一个联系不上，你们认识吗？”
“认识。”程琳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随后看了一眼许泊明，显然是让他依照自己的话说下去。
“那个人是我学弟。”许泊明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他还挂着笑，“那小子前两天跟人打架，进医院了，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的。”
“跟齐瑞无关？”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略微愣了一下，他们虽然知道楚天一现在的身份是齐瑞，但叫他“楚天一”已经叫习惯了，现在要忽然改口不太可能。
“跟他无关。”
程琳筱的反应还算快，没让警察起疑心。
一番询问结束，警察做了笔录后就放他们走了，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赶到医院。
两人抵达病房的时候，楚天一正在床上坐着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琳筱正想上前询问楚天一的情况，去被许泊明拦了下来。
程琳筱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楚天一脑部遭受重击，现在可能不认识他们，也无法承受过大的冲击。
许泊明伸手在病房的门上敲了两下，吸引了楚天一的注意力：“你感觉怎么样？”
楚天一回头，看见他们两个时，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但也这只是一瞬间。
“还行，就是脑袋有点疼。”
楚天一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绷带，看上去有些滑稽，可楚天一现在笑不出来。
程琳筱和许泊明两个人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出现失忆的情况，要不然他们真不知道要怎么安顿他。
“在想什么？”程琳筱主动走到了床边，二话不说开始给楚天一做一些简单的检查：“除了外伤，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
楚天一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我只是忽然想到，短短一个月内，我出现在医院两次，还都是昏迷的情况下进的医院，简直就像是人生游戏的漏洞一样。”
楚天一说着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楚天一的记忆和齐瑞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混杂，我想起了很多齐瑞记得事情。”楚天一说到这看向了许泊明，“许医生，如果一个人拥有两个人的记忆，那么他到底是谁？”
无意之中，楚天一问到了一个很关键却无法解答的问题。
说他是齐瑞，齐瑞的生活他是完全陌生的，就算拥有了记忆也一样陌生；说他是楚天一，他现在的外表，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人会相信他就是楚天一。
两头不是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
“先不说这个了。”程琳筱强制打断了这个话题，要是继续让楚天一保持这个态度百害而无一利。
“你记得你被袭击的时候的情况吗？有没有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面对程琳筱的发问，楚天一只觉得自己的头疼了起来。
“我只记得我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来了一下，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时间，程琳筱和许泊明两个人面面相觑，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抓到袭击者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怎么这幅表情？应该有监控摄像头的啊！”
程琳筱用手机调出监控摄像文件，放在了楚天一面前。
“很遗憾，当时只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了，但帮不上什么忙。”
第013章 没有目击者
楚天一看着程琳筱带来的监控视频，原本抱有的一丁点期望成了灰烬。
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监控视频中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那个人是谁。
但是很快，楚天一就发觉了不对的地方。
“从我昏迷到警察发现我一共过了多久？”
程琳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大约两三个小时吧。”
楚天一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发出了质问：“两三个小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把我扶起来？没有目击者吗？又是谁报的警？”
程琳筱看着楚天一，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漠：“你是刚进入社会的愣头青吗？你不要忘了，现在这个社会和当初已经完全不同了，有谁敢把你扶起来？报警的是个路过的好心人，看你叫不醒才报了警，就算是这样别人也提前准备了录像，就怕你讹上他。”
楚天一忽地有些心灰意冷，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手机屏幕上的视频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楚天一就这样看着画面里的自己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两三个小时都无人问津。
目击者没有找到，谁也不知道袭击者长什么样子，周围也没有其他摄像头拍到了画面，他们目前拥有的线索只有这一条视频。
“行了！”程琳筱有些不耐烦了，从楚天一的面前拿走了手机，“你继续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反倒是你继续这样追查下去，要面临的伤害只会更多。”
楚天一不置可否，他现在的遭遇就是证据，已经有人盯上他了，那个人不希望楚天一把这件事情追查下去。
这一次仅仅只是一个警告，要不然凭借背面正对着脑勺来的这一下，楚天一就算不死也会变成植物人。
这可真是一个恰到好处地方，不仅没有多的摄像头，还把握好了时机，最多让凶器出现在画面中，自己一点痕迹都没有。
如果楚天一执意追查下去，那么下一次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我考虑考虑吧。”
楚天一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程琳筱和许泊明也不好再对他说什么，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他需要为他所做出的决定负责。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程琳筱说着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推着许泊明就离开了病房。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楚天一一个人，医院里的一切都是白色，楚天一看着墙壁，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也差不多，一片空白。
之后的日子里，警察来过两次，每次问的都是差不多的话，楚天一听也听烦了。
“你们还需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看见那个人的的脸，我正在路上走着，然后后脑勺突然疼了一下，之后我就昏迷过去了。”楚天一有点崩溃，“知道什么叫昏迷吗？昏迷就是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好的，齐同学你先冷静一下，毕竟你是受害者，我们手上没有什么线索，所以只能从你这里下手了。”
楚天一也只觉得无奈：“一个星期，那你们来找过我五次了，每一次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警察通知我体谅你们的工作，我也配合了，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的，我们明白了，你好好休息，一旦回忆起什么，请立刻通知我们，那怕只是一些细节都可以。”
送走了警察，楚天一很快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程琳筱和许泊明，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今天很累，咱们可以聊点轻松的话题吗？”
楚天一无奈地笑着，已经快要笑不出来了。
程琳筱看了一眼许泊明，说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是给你一个建议的。那条小巷子旁边有不少摊贩，我观察了两天都是固定在那里摆摊的，也问过他们了，基本上这么多年风雨无阻，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入手。”
程琳筱点醒了楚天一，他的能力确实有限，但只需要找到案发时正好能够看见那条小巷子的人，然后进行记忆回溯就行！
哪怕时间久一点，只有零星的线索，他们也能直接知道袭击者是谁。
但此时的楚天一并没有那么兴奋，这些天他一直在想程琳筱和许泊明的提议。
他确实是不怕什么，但是秦远是无辜的人是被牵扯进来的人，现在他还躺在病床上，因为伤势过重，虽然清醒却动弹不得。
楚天一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秦远也会觉得后悔，毕竟只要不掺和进来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眼看着楚天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程琳筱不由得有些担忧：“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楚天一勉强笑着：“这件事情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你们说的没错，或许继续这样子追查下去，得不到任何好处。”
没有人说话，病房里陷入了寂静，楚天一的手指来回摩挲着，他一紧张就会有这样的习惯。
程琳筱原想就这样离开，许泊明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去和楚天一谈谈。
许泊明确实是这方面的专家，楚天一现在也正是需要人开导的时候，程琳筱没有多想，很快退出了病房。
“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楚天一抬头对上许泊明的眼睛，那双眼睛有神却又让人放松。
“我……”
许泊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循循诱导：“说出你最真实的想法。”
“我想查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有错吗？”楚天一迫切地希望从许泊明那里得到认同。
“没有错，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可是……”许泊明留了一个话头，定定地看着楚天一。
“可是什么？”
“可是人最重要的都是保护。”许泊明略微停顿，让楚天一有思考的空间，“不仅仅是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别人。”
眼见着刚振作一些的楚天一又颓了下去，许泊明赶紧说出了后面的话。
“秦远算不上多无辜，他是自愿。可你的身份是齐瑞，他有父母亲人，要是把他们牵扯进来，你会原谅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