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意料之中
许泊明看着眼前这个人，应该叫他齐瑞，可是眼前这个人和他所了解到的齐瑞，似乎完全不一样。
齐瑞？那个被人说是温和的人？就眼前的情况看来根本不可能。
“你好。”许泊明仍旧保持着礼貌，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人有什么能力威胁他，“齐瑞，你应该已经了解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齐瑞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好像有印象，许医生是吗？”齐瑞说着翘起了二郎腿，“很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今晚这次见面只是一个失误，不会在有下一次了。”
齐瑞说完后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打算，只是这样看着许泊明，似乎在期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许泊明没有着急说些什么，收起了自己手上的东西，起身收拾好办公桌上的纸质文件，随后转身看向了齐瑞。
“我是一名医生，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患者的隐私。”许泊明表露出了配合的态度，随后许泊明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拿上了公文包，“当你走出这个诊所，之后你会去哪里，做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但我希望你保留做人的良知。”
虽说是不干涉，但许泊明还是在无意间猜到了一些事情，比如从最开始齐瑞就一直与楚天一共存，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什么发现都没有。
至于现在为什么就这样出现了，应该是齐瑞要去做些什么，楚天一的不适症状不过是一个幌子，用来作为铺垫让他们适应这种情况的发生。
齐瑞对许泊明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从椅子上起身，走出诊所的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许泊明：“许医生，我们只是出于不同的立场，希望以后我们不会面对面成为敌人。”
许泊明笑：“当然不会。”
说完这句话之后，齐瑞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但很快许泊明就给秦远去了一条消息。
没有人会放任一个危险人物在外面游荡，更何况齐瑞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的身上还有楚天一的存在。
如果事情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那么有朝一日许泊明可能得上法庭作证。
秦远接到消息后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选择拨通了许泊明的电话。
“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程学姐吗？”秦远语气中有些担忧，根据许泊明的消息来看，这件事情如果能够不继续下去，自然是最好的，程琳筱也不过是被牵扯进来的，她不应该被牵连。
“你决定。”许泊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随后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楚天一相信你，程琳筱也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不会辜负他们的信任，放手去做吧。”
秦远很快听出了许泊明的话外之音：“学长，你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有人邀请我去国外参加一个研讨会，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可能最近几个月是不会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泊明也没有任何焦急，秦远的反应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有情况可以给我来电话，能解决的我帮忙解决。”
“好，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秦远躺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托程琳筱的福，他现在也算是进了警队了，只是自己似乎没有帮上什么忙，现在楚天一也不知所踪。
打开手机，秦远忽然想起来自己趁楚天一不注意的时候安装了追踪芯片，现在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刚打开软件定位，秦远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楚天一……不，齐瑞现在就在他家楼下，而且一直没有移动，看样子是来找他的。
齐瑞和楚天一毕竟不是一个人，秦远看见他就在楼下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慌张。
他和齐瑞并不算熟悉，可是现在齐瑞出现在他家楼下，不管怎么说，这已经足够让人心慌的了。
前后才多久？
秦远翻看起手机的短信记录和通话记录，从他接到许泊明的消息到现在，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但从许泊明的诊所过来也就需要十五分钟左右，那么现在有两个可能：
第一，齐瑞从许泊明的诊所出来之后就直奔这里来了；
第二，齐瑞在离开诊所之后还去找了其他人，之后才来了秦远这里。
秦远有点紧张，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压压惊，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在他看来都有些可怕。
正当秦远想要下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许泊明给他的消息。
既然许泊明是给他发消息，那就有一定概率没有让齐瑞知道。
他们不了解齐瑞，但根据人类的共性而言，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一个医生。
许泊明有着自己的职业道德，他答应了不会将他的行踪泄露，但他作为楚天一的朋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秦远。
但许泊明没有理由知道齐瑞的行踪，换句话说他现在下去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安装了追踪器，以及许泊明把他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这样想着，秦远在床上重新躺了下来，在床上辗转反侧。
手机就在旁边放着，秦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只要那个红点移动一下，他就足够安心了。
这一夜秦远都没有合眼，而那个红点也没有移动。
早上八点，秦远终于熬不住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的红点终于开始移动，但很快便消失在了手机屏幕上！
看到这一幕，秦远终于没有办法继续躺着了，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
他使用的追踪器相对先进，只有一个小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而且安装在了手机内部，就算丢弃手机，毁掉芯片，仍然可以追踪到。
但现在，那个红点却直接从屏幕上消失了！
秦远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从刚才红点移动的距离来看，齐瑞甚至连小区都没有离开就这样消失在了屏幕上。
秦远飞速拨通了电话，同时开始穿衣服，好在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起了电话，但似乎还在昏睡中。
“老秦你什么情况啊！怎么大早上还不让人睡觉啊！”
“大胖，你给我的追踪器有可能出现直接消失的情况吗？！”
第045章 不可能的技术
被唤作大胖的人闻言也是一惊，立刻大叫了起来：“这绝不可能！那块芯片的本体最多也就不到五平方毫米！就算车直接碾过去都不一定毁坏！”
大胖是秦远在学校里面认识的一个技术宅，虽然是个宅，但人际广泛，这种东西也就只有他能够搞到手。
秦远一听就大概清楚了，大胖给他的东西大概率不会有问题，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齐瑞有问题，除此之外秦远再想不出任何可能。
和大胖朝夕相处这几年，秦远相信自己足够了解他的为人，而齐瑞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齐瑞接下来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但根据之前红点的移动方位，秦远大概能猜测出他接下来的大概方位。
再三犹豫后，秦远给程琳筱发了一条信息，随后便离开了自己的房子，他要去看看齐瑞去了哪里。
红点最后移动的方向是西边，那边是一片荒芜，属于城市的最边缘，大部分时候没有人会去那个地方，除了一些从来不在乎生活环境的流浪者。
那人一直生活在大部分人看不到的地方，过着无人问津的生活。
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人所知道的远比般人知道的要多得多，他们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整个城没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只要你能够找到对的人。
驱车来到城市的交界处，这里像是贫民窟一样，住着很多衣衫褴褛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头饿狼，每个人都带着防备看着秦远，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有何贵干？”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开了口，他的眼睛看上去十分年轻，但他自己脸上挂满了络腮胡，一点都不符合他眼睛都年纪。
遇见这样的人，秦远的经验告诉他要谨慎，但其余人超这个方向看了几眼，之后就没有了反应，就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这些人群也都是有规矩的，或许面前这个让人觉得奇怪的人就是他们的领头羊，负责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入。
“我要找一个人。”秦远说着拿出了一张卡，比了一个八，随后蹲了下来，和这个人保持平视。
那人看着秦远，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石头，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鄙夷：“这得看你找什么人了。”
“这个。”秦远这个时候才拿出了照片，“可以吗？”
“很清晰。”那人随手拿起了一根草叼在了嘴里，随后将这张照片扫描，发送到了每个人都设备上。
秦远趁着这个时候看到了他们每个人的设备，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设备就算是警方都未必承担得起。
这些人身上的设备看上去都价值不菲，可他们身上的衣服却十分破烂，这是怎样一种反差？！
仅从这些设备来看，这些人的收入就不会低，一般人可买不起这些东西。
为首那人看见了秦远脸上的表情，笑了起来：“小兄弟，不要这么见外，我们是干这一行的装备不好那可是要随时丢命的！”
秦远听着这话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怎么称呼？”
“丛磊，叫我磊子就行。”
丛磊看上去完全不在乎称呼的模样，随口跟秦远说着话，很快就把每个人手上的信息收集过来了。
秦远心下了然，还是守了规矩：“磊哥，有消息了吗？”
丛磊抬眼看向秦远，有些欣赏，懂规矩的不少，但是大多数都不是这个年纪的人，秦远看上去年轻，却能够把这些不言说的规矩吃个透，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的年龄。
“有了。”丛磊说着拆了包烟，从中抽了一根烟递给秦远，“过会就到了。”
秦远也算有点眼力见，这种时候也就没有必要在乎这种小事，接了烟之后很快掏出了打火机凑过去，给从磊点上了火。
“那小子离这一千多米，很快就过来了。”丛磊说着吸了口烟，满脸的满足，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不过小子，你找这个人干什么？”
这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或者这些人会详细询问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秦远留了个心眼，自己点上了烟，苦笑了一声：“磊哥你是不知道，这人是我朋友，最近精神方面好像出了点问题，自己跑出来了，我可不得找到他把他带回去？这小子现在没有亲人了，我要是不管他可就真的没人管他了。”
秦远尽可能说得一半真一半假，谎话也要说的不漏痕迹，只有半真半假的谎话才能让人不发觉。
丛磊顿时对秦远肃然起敬：“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讲兄弟情义的人，这次的佣金给你打个八折。不过你这种时候出来瞎晃，可别兄弟没找到，自己的小命也没了。”
这话一出，秦远就留意到了一些苗头，大概也是丛磊有点守不住话，这才抛了个话头给秦远，指望着他问下去，他才好把这事说出来。
“这话怎么说？”秦远也很给面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问下去实在是不正常。
丛磊一副得意的模样，仿佛终于找到人诉说了：“你不知道啊？这些日子好多人都直接失踪了！不少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身上这残了那缺了，更多的人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秦远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这情况怎么和他们接触的案件差不太多？
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这话还得继续聊下去。
“这……多谢磊哥提醒，我会注意的。”秦远说完后又问起了齐瑞的事情：“磊哥，你刚才问我找我兄弟干什么，难道你认识他？”
丛磊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这人和前些日子在这附近出现的那个家伙有点像，我就是多个心眼。”
听丛磊这么讲，秦远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齐瑞！
“那个人有干什么吗？干嘛这么防着他？”
第046章 没有的事
被问到这个问题，丛磊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似乎不是很乐意谈起这个问题，他吸了吸鼻子：“哦，没什么，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老在这附近乱窜有点紧张，做我们这行嘛，你懂的。”
对方不乐意说，秦远也不好继续逼问下去，随口聊了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全当是降低对方的警惕性。
不多久之后丛磊的人就赶到了。
“磊哥！”来的人有点胖，看上去有个一百四十斤左右，“你找这小子？”
丛磊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秦远：“不是我，是他。”
那人瞄了秦远一眼，笑了起来：“哟，这年头可真是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居然连这种怪人都有人找他。”那人说着向秦远伸出来手，“我叫汪庞，别人都叫我胖子。”
秦远握住他的手：“秦远。你刚才说他是个怪人？怎么奇怪了？”
汪庞有些无奈：“那个人来过这边好几次了，每次来什么都不干，就是瞎晃悠，但每次我想跟上去看看，然后他就不见了！”
这情况确实有些奇怪，秦远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惜自己没有早点发现，现在去调取追踪器的记录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得到。
“行了老板，你想知道什么？”汪庞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他们这些人干这种事情都是为了钱，只要拿到钱，他们什么事情都不会管。
秦远微微思索了片刻：“我改主意了，我加到十四个信用点，但是之后你要配合我三天。”
秦远的话还没说完，汪庞就摆起了手：“太危险的事情我可不干啊！我和这些流浪汉可不一样，他们为了钱连命都不要，我还是会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的。”
人之常情，秦远可以理解。
“不会让你接触到太危险的事情，你只需要在你看到他的时候向我报告一下他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去往的方向。”
从一开始秦远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些人要钱的时候嗜钱如命，但一旦到了要命的时候，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不等汪庞回答，秦远又瞥向丛磊：“再帮我找几个人，不超过五个，每个人给多少你看着办，多找到一个人，我额外给你两个信用点。”
“成，十分钟后我给你消息，所有人都消息先到我这，我统一汇报给你。”
“没问题。”秦远说着已经举起手机对准了丛磊手臂上的条形码，输入数字后，信用点都已经到了丛磊的账户上，之后由他分发给下面的人。
信用点是一种信用额度，属于新型货币，不能直接兑换成钱，但是总有地方可以将任何东西换成钱。
他们这些人通常不直接接受现金，现金流动容易被追踪，一旦被查到，他们这些人都得完蛋。
“够爽快，钱到手之后我返你百分之十五，算是大额优惠。”
丛磊也是个爽快人，秦远不拖泥带水，这一单生意虽然没有多大，但至少也是单生意。
秦远笑了笑，没搭话，账户信息都在他那里了，从磊转不转帐，是不是要给他返现，那都是丛磊自己决定的。
“胖子，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哪？”秦远把注意力挪了回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楚天一的事情，齐瑞这个家伙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就糟糕了。
“从这往西走五六百米的样子，那边有个老城区，在那里见过。”
得到了基础的消息，秦远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把汪庞留在这里了。
“那行，之后你留意一点，三天之后磊哥会把钱给你打过去。”
汪庞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这三天他肯定不能就这样原地待着，至少也得找找路子谈谈消息，帮忙找齐瑞的踪迹。
找人的活是最累也是最辛苦的，因为你不知道客户的标准是什么。
有些人拿着八个信用点就要求找到人，而且没有时间限制，只要人没有找到，这件事情就不算完；
但也有人只规定时间，就跟秦远一样，时间一到，找到最好，没找到也算了，这一类客户往往都是受喜爱的，毕竟这钱来得轻松。
但也不能就因为这样就不干活了，之前有这样的人出现，于是就有了丛磊这样的领头羊存在，管理着一大群人，无论哪个不遵守规矩，立马就会被踢出群体，之后再想赚钱，也就没有门路了。
唯一一点，领头羊的佣金从来不是最高的，因为他不参与任务，只管理，但如果他参与，他将会得到两份以上的佣金，而领头羊这一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只有接的单子多，完成度高的人才有这样的资格。
临出发前，秦远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丛磊聊了起来。
“磊哥，做到这个位置肯定不容易吧？”
丛磊对秦远还算喜欢，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秦远还是个愣头青，就算他身份不一样也没什么大碍。
“小伙子，你就算是做警察，不也得一步步来？”
秦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职业。
丛磊没看他自顾自操作着自己身上的设备，一边说道：“别紧张，我见的人多了，不过你应该不是正规的，以前受过雇佣吧。”
秦远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嗯，和你们差不多，拿钱干活。”
“嘿，那哥哥提点你一句，和你那个兄弟别走太近，他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丛磊这话似乎别有深意，脸上的表情也稍微正经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远的错觉。
丛磊点了根烟，现在还是清晨，这里广袤无垠，却也升起了雾，人群中开始有人点起了火堆，在这一片茫茫之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秦远这才发现这个群体有多大！
丛磊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了下去：“那家伙……我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阴婺得很，那天就看着他站在老城区里面吧，刚想仔细看看，他就好像发现我了，我躲了一下，再看就没人了！”
第047章 非常时刻
丛磊说的话秦远不敢不放在心上，现在他对于齐瑞一无所知，任何消息他都需要听进去并且放在心上。
“磊哥，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啊？”秦远有点不死心，他相信这种事情肯定会有一个解释。
但丛磊接下来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呵。”丛磊冷笑了一声，眼神有些复杂，拿着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谁会希望自己看到了可怕的事情呢？但是结果并不是这样，那块地方一片空荡，虽然是老城区里面，但是周围1000米以内的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建筑物他就真正那片空地上，然后就这样消失不见了。现在你要告诉我，我看到的只是我的幻觉？”
秦远没有话说了，他开始有些胆寒。
一个人站在一块空地上就直接凭空消失了，这种事情有多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UFO的存在，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那真是可以当选本世纪是大新闻之一了！
但是莫名其妙秦远有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齐瑞突然消失，恐怕另有隐情，这件事情要是追查下去，可能会牵连到不少人，他忽然间有些犹豫了。
楚天依是无牵无挂，对任何事情都没有顾虑，但他不一样，他还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这些人要是被牵连进去，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世人。
这样想着秦远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人也已经雇了，下一步的行动即将展开，他要是在这里中断，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已经白费了。
“磊哥谢了，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丛磊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秦远很快驱车离开，在车子发动的时候，秦远看了一眼窗外。
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他只是到这里来，然后离开，对于这些人而言，不过是多了一点要做的事情，和一点即将到手的钱，他们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到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秦远驱车离开，车轮滚过，黄土漫天，谁也不会相信这里也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哪怕说它是这个城市的最边缘地的，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在这个时代人们已经习惯了高科技带来的便利，没有人相信在这个时代还会有人吃不饱，穿不暖人，就住在贫民窟里面。
每天为了生计而忙碌，甚至为了一点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吃的东西，没有营养仅仅只是用来果腹。
这样的事情就算说出去，也没有多少人相信，因为他们都已经吃饱穿暖，住在舒适的屋子里面，哪怕只是一间出租屋，也已经具备了暖气和空调，在城市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他们这样风餐露宿，这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不可能存在的生活。
尘土飞扬，秦远已经开出了很远，已经看不见那一片流浪者的聚集地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抛在了脑后，秦远一直向前驰骋，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后跟了几辆车跟的不紧，隔着一些距离，看上去就像是在走同一条路一样，但秦远留了个心眼，稍微绕了几个弯，但却发现那几辆车还在，只能说明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后面的人似乎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保持着距离，没有和秦远靠得太近。
突然间情愿停下了车，就这样看着后视镜里面的几辆车，他们似乎有些慌了，开始想办法岔开秦远，装作他们好像只是路过一样。
但秦远很快发现那些人虽然分了三个方向，但彼此之间开车的人还是有些左顾右盼的，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了下来。
很快那些人意识到了什么，在不远的地方都停了下来，似乎开始打电话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秦远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趁着这个时候一脚油门就开了车，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道这些人是通过什么途径来找到他的，如果是手机，那就有些麻烦了，他可以弃车然后再买一辆车，但是手机上保留的联系方式以及跟踪齐瑞的软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要想再搞一份有些困难。
只是秦远还没有开出多远，身后就已经有人追了上来。
“靠！”
秦远低声骂了一句，这种情况就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摔是肯定甩不掉了，那些人的车都比他的车好几倍，他就算踩足了油门都跑不赢，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之后再说。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很快秦远别人看见了前面的就程序里面有一座楼亮着灯光，就像是在迷雾中给路过的旅人指引了方向一样，他很快就朝着那个地方开了过去，靠近了些才看清楚那是个旅馆。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旅馆？
秦远来不及思考，后面的人已经快要追上来了，二话不多说，清远开着车就冲入了一片旧城区的杂乱的住宅区里面，把车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自己很快贴着墙根开始移动。
那些人很快就赶到了同一个地方，却没有看见秦远，每个人都有些疑惑。
“跟丢了？”
“丢了。”
外面响起几句人说话的声音，每个人都在疑惑秦远去了哪里，而秦远就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正在悄悄的看着他们。
这个时候秦远忽然感谢自己有那么久的训练经验，也许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他即使在黑夜中也能够看清东西，不至于跟有夜盲症的人一样，到处抓瞎。
“那边有个旅馆。”
几个人相视一眼，很快朝着旅馆走了过去，那似乎已经形成了长期的默契，无论谁说了什么，他们都能够很快做出一致的决定并且执行。
看着他们走心旅馆，秦远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个旅馆离这边起码有1000米，更何况这里不是什么的空旷，他只要趁着时这个时候悄悄开车离开，就不会有人发现，等到天亮了，他们就会发现他们一无所获。
第048章 价值相等
正当秦远想走的时候，远处的声音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这里了？”
一个中年男子，有些大腹便便，但属于已看上去就很有钱的那种人。
旁边跟着的人秦远认识，是丛磊。
丛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算是收钱办事也没有毕恭毕敬，这一点秦远还算喜欢，至少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谄媚。
“就这了，大多数过来办事的人都住在这里，这里是附近唯一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虽然说是老城区，但这边还是有不少人来，办什么事嘛……你清楚，都跟你差不多，反正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丛磊似乎从不说假话，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毫无隐瞒，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相信丛磊的话，但目的地就在眼前了，要他就这样放弃是绝无可能的。
“行，反正也跟你走到这里了。”中年男子说着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尾款也给你转过去了，你可以走了。”
丛磊确认了一下收款信息，点了点头，随后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很明显朝着秦远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也只有一眼。
忽然间秦远就有了兴趣，这里会发生什么？这个中年男子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
眼看着中年男子朝着旅馆走了过去，秦远心下思付，现在继续走下去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齐瑞，索性去这个地方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这样想着，秦远很快跟了上去，没有离那个人太近。
走进了秦远才发现，在旅馆门口挂了很多招牌，这里做什么生意的都有。
旅馆远处看着不怎么大，走进了秦远才发现，招牌上已经写清楚了，地面上只有五层，一楼是接待，二楼是超市，三楼往上都是住宿的地方，但是地下却有七层，其中第七层和第四层都是停车场，附有逃生通道，四通八达。
秦远看见这一点之后忽然产生了一点疑惑，齐瑞很有可能就是利用这一点突然消失在了丛磊的面前。
但细想起来又不对，丛磊对这边的熟悉程度远高于他们，那么齐瑞应该是处于一个没有通道的地方，又或是丛磊不知道有通道的地方。
想清楚这一点后，秦远继续查看整栋楼的布局。
地下一层是酒吧，二层是娱乐设施，三层是餐厅，五层和六层是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净干些龌龊事，秦远只是看着就皱起了眉头，一瞬间竟然分不清楚自己是应该直接举报他们，还是先去见见世面。
来不及多想，秦远看见楼梯上有人下来了，正是之前追着他的那群人！
正逢此时，电梯门打开了，秦远没来得及多想就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那些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就这样从电梯前走了过去，离开了这家旅馆。
秦远正觉得松了一口气，电梯已经到了地下二层。
抬眼秦远便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至少没有任何一家旅馆的地下一层会直接用金属做墙。
旅馆这种地方给人的当然应该是温馨舒适的感觉，就算墙体是金属制成，也会在上面贴上一层墙纸，氛围到位了，服务到位了，才会有更多的人光顾。
这一层说是娱乐设施，秦远却没有看见任何娱乐项目，正疑惑的时候，一个人朝着他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
“新来的？”那人开口问道。
眼前这人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身上的衣服倒是符合潮流，浑身上下就像是混搭出来的风格，耳朵上有耳钉，左耳三个右耳两个，胸口还有一个骷髅的吊坠，手上更是五光十色，光戒指就戴了五六个。
“嗯。”秦远应了一声，四处张望了一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们这主打什么娱乐？”
那人一听秦远是来做生意的立刻热情了起来，连忙把手伸了过去！
愣头青小新人最好忽悠了，说不定这一单能赚不少！
“来来来，兄弟，你叫我小川就行！”小川说着咧开嘴笑了起来，“在我们这娱乐，你也不用担心会被警察追上门来，我们这里都是合法的！来你看这边啊。”
小川说着在墙上一按，一块墙就移开了，展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里面已经有一位客人了，脸上戴着VR眼镜，这算不上是多强大的技术，现在的家庭通常会配备这种娱乐设施。
但这里每个单间的场地并不大，秦远往下一看，下面也没有传送带之类的东西，不太可能实现原地运动。
小川一眼就看出来了秦远的疑惑：“我们的设备都是很先进的，别看只戴一个眼镜，但这么小一个单间里全是感应器，你的所有动作都会被感应到，而所有产生的效果都会通过神经传导，给你最真实的体验！”
两个人正聊着，另一个单间里忽然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秦远一听就有些红了脸，小川倒是在这里时间久了，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没有过多的尴尬，带着秦远向前走了几步。
“我们这里还提供定制，无论你想体验什么样的人生，我们都可以满足你。”小川说着咳嗽了一声，“看你是个新人，还是提醒你一下。这种虚拟人生固然畅快，但要是沉迷其中，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种事情秦远以前也听说过，有些人沉迷于VR世界，除了正常的饮食吃饭，其余的一切都通过VR世界实现，毕竟游戏里赚钱的方式还是不少的，只要找到窍门，维持正常生活没有什么问题。
小川已经介绍完了，就等着秦远说说他的需求了。
“你们这应该有模板吧？”秦远问道。
“当然，三个档次，你想体验哪一个？”
秦远拿出了一张卡，看着小川：“最高的档次，但是我不体验，我要一个消息。”
小川脸上的笑变了变，变得有些不屑，这钱可就不太好赚了。
“那还得先知道是什么消息才行，如果……你懂得，那得加钱。”
第049章 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自从秦远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小川就不是很想搭理他了。
钱这玩意怎么容易怎么来，他们搞这种技术型的娱乐设施，为的就是少遇到一些秦远这样的人。
消息可以给，但是否安全，那就另说了。
而秦远却直接拿了一叠现金出来，在小川眼前晃了晃：“这里一共是3万块，只要你告诉我信息，这些钱都是你的，我另外还给你八个信用点，你应该知道信用点在黑市很值钱吧？”
在秦远看来没有任何用钱办不成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
果不其然，小川看见这些现金之后眼睛都直了，他这一天才能赚多少钱？秦远则一下子拿出了近十倍的量，3万现金，足够他做十几单生意了。
小川很快将秦远请到那一件，让他坐在舒舒服服的沙发椅上，要端上来一堆这里招待客人用的东西，一脸的谄媚。
“哥，有啥需要你尽管说，我只要是知道的，全都会告诉你的。”
秦远点了点头，把那天现金放在了桌子上，也没有去动它，只是看见小川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叠现金，似乎根本没有把他要问的问题放在心上。
秦远倒是不在乎这点小事，这些人唯利是图的性格他也算是了解了，只要钱给够了，什么事情都能办的成。
他拿出了手机，上面是齐瑞的照片，他放在了桌上，示意小川看看。
“这个人，我现在在找他，你有见过吗？”
不知怎么的，秦远忽然觉得不应该告诉小川他和齐瑞是朋友，因为齐瑞的身份到现在还不是很明了，他们一开始都认为齐瑞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至少许泊明的信息中不是这样说的，除非许泊明在骗人。
小川看清楚了手机上的照片，脸色变了变很快，把那3万块钱交到了秦远的手里。
“哥，这个人最近可有不少人都在找他，你又是为什么呀？”
小川看向秦的眼神有些防备，可见奇瑞之前干过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在找他的，而且小川只是谈起他脸色就已经变了？
秦远心里已经有了底，很快就想好了应该怎么应对小川的问题。
“我有个朋友失踪了，怀疑跟这个人有关系。”
秦远说得含糊，却是个正当的理由，这让小川无法反驳。
但这个钱他不敢转，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说。
“哥我给你一条线索吧，你到这里的上面一层去看看吧。”小川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个地方是酒吧，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在那里应该会找到一些和你有相同经历的人，或许他们能够告诉你答案。”
秦远听完后拿起桌上的钱数了数，留下了三千：“还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秦远说完这话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小川压根没有给出什么很明确的方向。
这种时候奢求一个明确的方向，那是不可能的，在这座城市里有许多人都生活在阴影之下，他们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齐瑞很有可能是其中一员。
从小川的神情来看，齐瑞似乎干过不少事，而且是令人惧怕的事情，他或许和许多人的失踪都有关系。
秦远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据小川说的，到了负一层。
电梯打开，酒吧里的环境很昏暗，秦远一眼看过去，压根看不清坐在酒吧里的那些人的脸。
但依稀还是能够看见这里男的女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些看上去已经年近花甲的老人，他们身边也坐着不少的女伴。
这里的女人似乎都画着大浓妆，一个个脸上都挂着虚假的笑容，看着对方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身旁的人。
她们和身边的男士交谈着，时不时哈哈大笑，可在秦远看来，这里似乎并不热闹，甚至还有些冷寂。
他来到前台，看了看酒保身后酒柜上的酒有些眼花缭乱，他对酒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么多年他也没有过什么不良嗜好。
正在犹豫的时候，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坐到了他的身边。
“小兄弟第一次来吧。”
并不是疑问句，秦远被这人稍微吸引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这人穿着西装，看上去像是一个精英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不应该是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一次来。”
秦远也不遮掩，这种事情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你遮掩的越多，别人就越容易看出来。
西装精英笑了笑，看着秦远的眼神有些玩味：“第一次来的人可别乱点酒啊，这里好些酒都价格不菲，你要是稀里糊涂点了一瓶最贵的酒，把你卖了都付不起。”
秦远一听这话来了点兴趣，他不算特别有钱，但跟大多数人比起来还算富有，毕竟那几年的经历也不是白搭的。
“哦？”秦远有些好奇：“这里最贵的酒多少钱一杯？
酒保试着礼貌性的微笑走到了千元面前，随后侧过身介绍其酒柜的酒来：“谢谢您好，我们这里最贵的酒是300万一杯。”
这个价格就算是秦远也有些微微咋舌，酒保却好似见怪不怪，看见秦远一脸惊讶的模样也并不稀奇。
西装精英看见秦远这幅模样稍有些得意，借着酒劲一把揽过了秦远的肩膀：“小兄弟，别太惊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在这里，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哪怕你想找人续命都可以做到，只要你有钱！这里酒柜上的酒虽然贵，但有附加服务，绝对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
不知道为什么，秦远忽然觉得身边这个人有些奇怪，从他踏进酒吧开始，这个人仿佛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主动上来搭讪，并且介绍这里的规矩，这不像是一个老鸟会做出来的事情。
秦远还算熟悉这些地方的规矩，老鸟们都等着看新人的笑话，不过偶尔也会有些人想装逼，故意透露出自己是老鸟的信息，好让新人依附自己。
秦远笑了笑，恢复了镇定，故意问道：“是吗？什么附加服务这么贵？”
第050章 附加服务
西装精英笑着指向了酒吧的更深处：“看见那个房间没有？就那个门上有一块牌子的房间，那个房间里面有一个人，根据你点的酒的价格，他会给你一项服务，达成你的心愿，当然他会不会做，这就看你花了多少钱，在这里钱就是一切，明白了？”
秦远兽兽那是学位，稍微摇晃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中的怪异感蓬勃生长，这里虽然喧闹，确实会说透露着不对劲，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处于正常世界的酒吧。
不过说来也是如此，这里确实算不上是正常的世界，所有肮脏邪恶的事情在这里都有发生，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
秦远抬头看了一眼酒柜上的酒，这才发现每个酒瓶下方都有标价，他很快就看到了最贵的那一瓶酒。
透明的酒瓶里装着透明的液体，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酒液，透过瓶子可以看见柜子的颜色，那看上去更像是一瓶纯水。
下方的价格，秦远瞄了一眼，自己应该还能够承受着一杯的价钱，只是这里的服务不明不白，他有些不确定。
“你有听说最近城里面有人失踪了吗？”秦远忽然发问。
西装精英闻言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解，秦远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小兄弟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过警方也说了，那些人是自己跑到危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让自己丧命了。那些人的尸体说不定就散落你不曾留意的地方，，或许某一天你去爬山的时候或者潜水的时候就能够看到。”西装精英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冲着秦远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这种事情咱们就要相信，警方多问无益，胡乱跟别人讨论这种事情很容易被抓起来的。”
他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秦远问的问题虽不算敏感，但却让他闻之色变，可见在这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被谈论。
“我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毕竟这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是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失踪了，我找了他好多天都没有找到，然后花了比价钱那个人让我来这里找他，我总不能白花了这钱吧？”秦远苦笑着，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他以一贯的习惯和他继续交谈着，有一定的把握，能够让对方相信自己说的话，毕竟这件事情闹得也还算大。
想趁着这个时候秦远掏出了手机看了看，网上已经有了不少评论，似乎有些相同经历的人也找到了他发布的帖子，随后在下方进行了回复。
看了几眼大多数人的经历都是相同的，都是一样的，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了，之后怎样都联系不上，再找到的时候大多已经成了死人，尸检没有检测出比较靠谱的结果，更多的人选择了不尸检，因为死者的尸体已经七零八落。
以死者为大，就算在这个时代说也是一种常见的情况，死者为大，人们都希望在死后能够安心，而不是在死后都要经受折磨。
西装精英听了秦远这话，脸上稍微流露出了些许同情的表情，随后他伸手拍了拍秦远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到结果，但是你要习惯，有些事情发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去深究，甚至到最后可能受伤的只有你自己，还会牵连其他人。”西装精英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如就让事情这样过去吧，继续追查下去是没有好结果的。”
突然间，秦远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后伸出了手：“老哥，别动啊，你脸上有些脏东西，我帮你弄掉。”
西装精英没动，秦远一下子就从他的脸上撕下了一块像是硅胶一样的东西，就牢牢地粘在他脸上，脸颊左右都有。
算是比较高明的化妆技术，用肤蜡重新塑造面部结构，然后再用一点化妆的技巧让自己看上去变成另外一个人，短时间内骗到不熟悉自己的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要不让自己近距离暴露在对方面前就可以了。
此时西装精英脸上的肤蜡已经被秦远撕了下来，整张脸瞬间变得不协调，秦远看着眼前这个人笑了笑，已经认出来他是谁了。
“你跟着我到这里做什么？”
秦远看着手上的肤蜡，忍不住玩弄了一下，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如果要选择一个方式，让自己短暂的不被别人认出来，那么也就只有这样的方式可以行得通了。
丛磊看着秦远，笑得有些无奈，却没有多少尴尬，他把自己脸上的伪装都清理干净了，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没办法呀，你怎么也算是我的大主顾，我要是再不赶过来，你人可能就要死了，到时候我拿不到尾款，兄弟们要跟我闹的。”
听到这话秦远稍微精神了一点，这种事情在他预料范围之内，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是有人悬赏了我的项上人头吗？”秦远说着笑出了声：“多少钱？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可以考虑跟你合作，不过你得把那个人的信息告诉我，这样我把我的人头给你钱归你，我拿着信息走人，你还可以另外再拿到一份佣金。”
丛磊摇了摇头：“要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份觉悟，我们的生意也就好做了，不过在怎么样出卖客户的信息，这在行业内都是不允许的。”
秦远上下打量着他：“我还以为看你们这行的都没几件干净衣服呢，这身西装可价值不菲，从哪搞到的？”
“工作须要，衣服对应不同的场合，我们多的很。”
秦远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们扯了这么半天，也算是够了，秦远已经打量好了整个地形，就算有突发情况也不怕出不去。
“要杀我的人就在这吗？”
秦远此时不敢懈怠了，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已经蓄势待发。
丛磊看向秦远的眼神有点复杂：“不一定，也可能随时出现。”
第051章 子弹落地的声音
丛磊一口喝完了被子里的酒，开始把玩起酒杯来，斤十公分高的酒杯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个小骰子一样，可以随意把玩。
丛磊似乎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了，秦远则将目光投向了舞池的正中央，那里的人最多。
不是所有有秘密的人都会选择一个人坐在角落，还有不少人会选择将自己隐藏在喧闹中。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正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现在整个酒吧里面都没有任何一个表现不正常的人，吧台里面的酒保正在调酒，在秦远的右手边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性，她的身体向前倾着，似乎酒保交谈着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似乎都不假，只是秦远离得太远了一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秦远扭头看向了另一边，那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很颓废，满脸都写着对生活的绝望，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其余人似乎就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他们都沉醉在灯红酒绿之中，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纸醉金迷是他们人生唯一的乐事了。
一首歌的时间结束，舞池进入了点歌环节——谁砸的钱最多，谁就能获得下一首歌的权利。
秦远没有关注这些，只是在音乐声在一次响起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几乎是瞬间秦远翻身到吧台后面蹲了下来，几乎是下一秒，一颗子弹击穿了酒柜上的一瓶酒！
酒保瑟瑟发抖，几乎拔腿就要跑，秦远也没拦着，就看见酒保找了个位置蹲下来，抱着头。
“喂！”秦远喊了一声，“我看了一眼，那瓶酒要五十万呢！你赔得起吗？！”
外面没了声响，没有一个人说话，唯独只有音乐还是继续演奏者，丛磊也没有说话，整个酒吧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份安静来得有些奇怪，他抬起头朝着吧台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酒吧全空了，就连DJ也跑了。
空荡荡的酒吧播放这让人内心躁动的音乐，多少显得怪异。
可是秦远很快就注意到了一点，丛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如果说其他人都在枪响之后就离开了，丛磊也一样，那么为什么他没有听见任何吵闹的声音？那些人没有被枪声吓到吗？
他甚至连一些应该有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那些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吧台上还放着几个酒杯，就连酒杯中酒液的数量都没有变化，和他最后看到了一样，唯独不同的是那些人已经不见了。
秦远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从吧台后面翻身而出，四处走了两步，确认真的没有一个人之后，他按下了离开酒吧的电梯，准备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不能再多停留任何一秒。
心脏跳得飞快，去秦远的手心有些冒汗，他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物，赤手空拳，如果这里是一个陷阱，那么他几乎是死定了。
忽然间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若不是他的听力有异于常人，这种情况他还真发现不了！
可还没等他回头，一记重击已经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丛磊从地下走了出来，这里四通八达，那不过是找了个刻意离开的地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至于秦远接下来会怎么样，那与他无关。
不远处一个人似乎正在等着他，若是秦远现在在场，看到的时候肯定会非常惊讶——那个人是小川。
“都已经处理好了？”小川一改之前的稚气，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了。
“我办事，你放心，有什么事情是我没办成的？”丛磊反问他，脸上仍然挂着笑，“如果有你可以怀疑我，但我没有那么这种话，你最好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说，真的打起来，咱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小川听到这些话稍微有点怂，丛磊的武力值和办事效率从来不用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很强，那么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露出什么破绽？那小子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小川似乎有些不放心，毕竟对方是秦远。
秦远可谓是十分重要的一环，楚天一的一切都和他有关，最终只在于他们能否成功。
楚天一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只要秦远也完全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那么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的前方。
“都说了我办事你放心。”丛磊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不悦的神情，他的身上还穿着那套西装，此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他也不敢对小川怎么样：“那小子根本没有起疑心，我都提醒到那种地步了，他却还是没有反应，甚至都没有走进舞池看一看，他如果去了那边或许就能发现些许异常了。”
“我只是确认一下，我们的人都扯出来了吗？”
“都撤出来了。”
“撤退。”
小川和丛磊两个人也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丛磊属于实干派，小川就是纯属运气好，毕竟他们的老板是个很随性的人，可能某天就随便点个人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了，所以丛磊不服气也是正常的。
另一个城市，许泊明此时在候机大厅，手机上忽然收到了程琳筱发过来的信息。
“秦远失踪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电话打不通。”
许泊明看着这条信息，好在软件没有已读功能，他很快删掉了信息，随后登机的广播响起。
此时程琳筱正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楚天一不知道怎么回事联系不上，随后联系秦远，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硬生生等到忙音。
许泊明可以说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可往常一向回消息最快的人却半天没回她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还是出了意外。
来不及多想，很快有人敲开了程琳筱办公室的门，是她的一个同学。
“学姐，好像又有任务了。”
程琳筱深呼吸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具尸体了，这两天相比之前几乎翻了两倍！
第052章 非常规手段
程琳筱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手边上还有不少是，而这三个人齐齐失踪，连去了哪里都没有跟她说一声，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
外面的人已经在催了，程琳筱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耽误，只好快速收拾了点东西就前去查看最新的尸体。
验尸室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看上去已经做完了初步的检查，已经有一定的结论了。
“都检查得怎么样了？”
程琳筱说着叹了口气，她有些无奈。
“已经有些许结论了，死者的致命伤是颈部这道伤口，但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般的凶器造成的。”说话这人算是过来实习的，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没有多少恶心的感觉，只剩下疑惑，“很奇怪，这种伤口我没有见过。”
程琳筱听到这句话凑近了一些看，这里的伤口是有些奇怪。
大多数利器划开的伤口会使皮肉朝两边翻开，如果是在温度较高的情况下，伤口边缘的皮肤将会发白，但是这个死者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整整齐齐得锯开了。
程琳筱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很快得出了结论。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程琳筱没有着急，这两个都算是实习生，他们需要一点点空间去思考。
两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在沉思片刻后说道：“应该是比较坚韧的线吧？比如鱼线或者风筝线一类的？”
那个人说完后看向了程琳筱，似乎在等待程琳筱给出准确的回答。
“死者是在哪里发现的？”程琳筱问了一句，随后拿起工具扒开了死者的伤口，拿着放大镜细细查看着。
“一家琴行里。”
“是琴弦。”程琳筱说完后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悲悯，“你们仔细看她的伤口里面，有一点木屑和琴弦的纤维，那个琴弦应该已经有些老化了，应当不是琴行里面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凶手自己带过去的。”
尸检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剩下的一些伤痕坚定，这两个人可以搞定，至于怎么追查凶手，那是警察的事情。
程琳筱离开这个房间，摘下了口罩，就算已经从事了这个行业这么久，还是有点不习惯尸体的味道。
拿出手机，距离她给许泊明发消息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秦远和楚天一也仍旧没有反应。
看着手机屏幕，程琳筱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疼，这段时间似乎有些劳累过度了，她也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稍稍休息一下了。
是夜，城市中，某一处小巷子里，一个男子在和另外一个男子交谈。
“都拿来了吧？”
“拿来了。”
一个男子戴着面具，眼前这个男子的脸上满是胡茬，看上去十分憔悴，手指缝和牙齿都因为长期吸烟酗酒的缘故发黄了，他伸出的手有些颤抖。
“快给我！”憔悴男子说着就伸手去扑面具男，却被后者轻易闪开。
面具男的眼神冰冷，似乎很是瞧不起像他一样的人。
“你是想用在你妻子的身上？”
“那个贱人！”憔悴男啐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愤愤的，似乎满腔的怨恨都因他的妻子而起，“只要有了这个东西，那个贱人从今往后就得对我百依百顺！”
面具男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妻子如此残酷。
可他还是伸出了手，那都是别人的家事，与他无关，跟何况他也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
“给钱。”
憔悴男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极其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那是信用点储蓄卡。
“喏，这是我唯一的积蓄了。”
“钱还可以再挣。”面具男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话，但他还是说了下去，“你觉得你妻子某一天清醒了，她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哼！”憔悴男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很显然他想过这个问题，可他还是昂起了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快把东西给我！”
面具男将一个小盒子交了出去：“把这个东西按在她的脖子后面，保证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就可以了。”
憔悴男大笑着离开，可很快一个声音让面具男的心都悬了起来！
“你在我的地盘卖这种东西，给我交保护费了吗？”
面具男回头，看见了周言。
是了，这一块地区都是他的地盘，城市中的每一片地区都划分开来，毕竟流浪的人这么多，总得有人管理。
“喏。”面具男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飞了出去，周言却稳稳接住。
“多少？”
“五十个。”
“只够半年的。”周言脸上挂着笑，嘴上却有些嫌弃，“卖这种东西，利润应该挺高的啊？怎么不一次性交个十年？说不定我还能给个折扣。”
面具男没有看他：“这个不用你管，时间到了如果需要，我们会继续交。”
周言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对他身上的东西很有兴趣。
这段时间每个街区都有传闻，说是有些人失去了心智，其中甚至有孩子。
他们变得不再像人类，而是一台机器，那些父母倒是挺满意的，他们那些叛逆不听话的孩子，总算是开始听他们的话，无论大小事务都变得顺从，就连学习成绩也变好了，根本不再让人操心。
周言对这种事情还算感兴趣，可一打听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些人都是一夜之间变得乖巧，没有任何一个人例外。
哦，对了，有些人例外，只不过那些人现在都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成了植物人，而他们的家属一个字都不肯对媒体透露，那些成功的家长也一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周言便查到有人在他的地盘做交易，而且戴着面具。
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锁定目标，却发现他眼前的这个人似乎还有些许良知。
“你干这种事情，就不怕遭报应吗？”
面具男低下头，片刻，他平视周言说道：“我不相信神明，也不相信报应，但有个人是我的神明。”
第053章 我的神明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周言很明显地皱起了眉头，他也不相信神明，但他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做别人的神明。
可这种话从来都不适合说出口，他虽然掌管这一片地区，但仍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别人给钱他办事，剩下的他一概不管。
更何况这是人家的私事，本来他就不应该多问，不过是看这个人酿心未泯的样子，不想他后悔。
真要说起来，周言也有过那样的时候，年少轻狂，不把任何人的话放在心上，也曾经把别人当成神，后来发现那样的自己不过是个傻逼。
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不打算多说些什么，多说无用，这是这些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周言把卡装进口袋里：“记得按时过来缴费，我可是过时不候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
“明白。”
周言说罢转身，却看见面具男跟了上来，两人面面相觑，直到面具男开口说话。
“我也走这边。”
另一边程琳筱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几乎快要疯了！她给那三个人每个人都打了几十上百个电话，但没有一个人接听了她的电话！
警局那边也在给她施加压力，他们需要更加详细的信息才能断定凶手的蛛丝马迹，他们现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别说是找到真凶了，就连继续追查下去，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程琳筱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最后一次拨通了楚天一的电话，而这一次，对面的人接了。
“楚天一！你个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听到没有？！老娘现在这边都快忙疯了，你们一群人居然还敢跟我玩失踪？！等你回来了，我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学姐的愤怒！”
这一顿吼完，程琳筱的心里舒服了不少，而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傻了一样，一个字都没说。
程琳筱稍稍冷静了一下，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有很大的风声，却没有多少人说话的声音。
“楚天一？”
程琳筱试探着喊了一句，她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对面的人究竟是楚天一还是齐瑞，如果是齐瑞，那这件事情就成了烂摊子一件了。
“喂，学姐，是我。”
对面的人终于出了声，程琳筱松了口气，差点从椅子上滑落。
但很快程琳筱就意识到了对面的不对劲，楚天一向来不会只说这么点话，也不会在接通电话后一句话都不说。
“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这话一问出口，程琳筱就后悔了，楚天一那边要是方便说话又怎么会是这样一幅语气？
楚天一似乎也明白程琳筱是关心则乱，小声说道：“确实不太方便说话，我连我现在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楚天一说着苦笑了一声，但随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等一会……学姐，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查一查，那里面好像有些人出了问题。”
电话里有些许脚步声，楚天一很快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一家医院，不过是私人医院，不属于公立医院。
“查什么人？”程琳筱有些疑惑，这家医院虽然不是公立医院，但在私立医院中口碑可谓是最好的了，要说这家医院有什么问题，她第一个不相信。
“查病人。”楚天一说着噤声片刻，连带着程琳筱也不敢出声，“这家医院的医生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我得知的消息，有些人的情况有些奇怪，但不敢选择公立医院，只好选择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私人医院，我想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程琳筱连忙答应，可随后又担心了起来：“你现在完全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吗？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最好能够告诉我，我可以找人帮忙！”
“千万别！”说完楚天一发现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学姐，这件事情千万把别人牵扯进来，如果我看见的东西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远不止我们想象的那么恐怖！”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程琳筱刚问出口，楚天一却把电话挂断了，之后程琳筱再打过去就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
楚天一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反而让程琳筱陷入了一片迷惑之中，她甚至分不清楚电话那边的人究竟是不是楚天一。
从一开始到挂断电话，楚天一的状态都非常的奇怪，如果说对面的人是齐瑞，这种奇怪的现象反而可以解释了。
程琳筱看着楚天一留下的地址，一时间抉择两难，再三犹豫后，程琳筱还是决定抽个时间去看看，要是真的有什么发现，那或许还好说。
青溪医院，30年前开在本市的一所私人医院，从建院到现在收收治的病人起码超过本市人口总数，但意外的是所有出院的病人都对这家医院赞不绝口，出现在别的医院的医患事件似乎从未发生在这家医院，甚至是在医院一度拿来与公立医院相提并论，简直可以说是业界典范。
但说起医患关系，程琳筱却想起了一件大概发生于五年前的事情，一个患者家属声称青溪医院偷走了他妻子的器官。
这在当时是一片哗然，器官移植一向是一件大事，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只敢从刚去世不久，并且签订了捐献协议的人身上，摘取器官并移植，如果患者家属所言非虚，那么这家医院就已经突破了人类的道德底线。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并没有什么发现，患者家属也因为伤害罪而入狱。
而他的妻子那时便已经是一个植物人，没有人继续为她缴纳高昂的费用，医院将她交给了社区照顾，但是不久之后这个女子就去世了，而在她还清醒的时候，她就已经签订了捐献协议。
程琳筱揉了揉有些发烫的太阳穴，她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但她那时还是个学生，没空想这些。
现在楚天一的一句话把这件事情翻上了水面，让以前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为什么那个患者家属那么肯定青溪医院偷窃了他妻子的器官？
第054章 没有道理的话
一般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随便指证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情。
根据当年的情况，青溪医院的口碑一向不错，行业内也没有多少人会把这样的一家医院列为自己的敌对目标，私立医院的竞争固然强烈，但也还没有到那种要使用卑劣手段的地步。
警方当年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来，没有任何一项东西可以证明患者家属说得是真话，可他也没有动机说谎话，对他不仅没有任何益处，甚至还有害。
他的妻子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一般人的想法都会是去找相关的人想想办法，用最好的治疗方法去救治他的妻子，但事情没有如同人们常理中认为的那样发展。
程琳筱最后看了一眼资料，随后出发前往了医院。
青溪医院到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医院，当年的事件非但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还为他们扩张了知名度，更多的人都愿意选择这家医院进行治疗。
私立医院虽然经受监管，但运营上由医院全权负责，所以这里的一楼大厅十分气派，往右边去是员工食堂，使用了单向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保证了基础用餐隐私。
一走进医院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消毒水的气味，门口有接待的人员，但不会主动迎上来，只有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向你搭话。
程琳筱四处看了看，确定了她要去的楼层，很快站在了电梯口等候。
正在等待，一个老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老妇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问问，失去意识的患者是安排在几楼来着？老太婆记性不好，给忘了。”
程琳筱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老妇人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宽裕，但却选择了私立医院，医保报销的额度会少很多，甚至有些私立医院甚至不支持医保。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在这里治疗的是一位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您要跟我去的是同一楼，四楼。”程琳筱微微笑了一下，准备继续跟她搭话，“奶奶，您是来看谁啊？”
老妇人微微笑着，眼神有些浑浊：“是我儿子，他呀……前段时间出了事故，不知怎么的，好端端一个人就成了植物人。我听邻居说啊，这里的植物人患者有治愈出院的，我就想来试试。”
这个老妇人看上去没有九十岁也有八十岁了，身子骨还算英两，手里面拎着一个保温盒，看样子是给自己儿子准备的饭菜。
“您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吗？”程琳筱有些看不过去，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要自己来医院给儿子送饭，家里要是还有小辈，那真是有些过分了。
“我老伴去得早。”老妇人脸上稍微有些哀伤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很轻很轻，“原来有个儿媳妇，我儿子出事之后，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儿媳妇就带着孙子走啦。”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程琳筱刚准备帮着老妇人说她儿媳妇两句的时候，老妇人却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开始为儿媳妇辩解起来了。
“但是儿媳妇是个很好的人啊，看我儿子出事了，房子车子一个没要，还留下了不少钱，到现在还会隔三差五来看我，给点钱，要不然这治疗费用，我一个人怕是承担不起，她一个女孩子，带这个孩子还要工作，也挺不容易的。”
一瞬间，程琳筱忽然觉得是自己狭隘了，世间百态，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和她想的一样。
话说到这里，程琳筱只好随便说了些什么掩盖过去，等电梯到了，两个人要去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可程琳筱转念一想，自己也是没头的苍蝇，倒不如跟着这个老妇人去看看。
征求了老妇人的意见，程琳筱很快跟着她进了病房。
病房里几乎都是一样的情况——一两个人守在病床旁边，时不时低声交谈着，而床上的病人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连接着仪器，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就是他的生命，而他自己却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知晓。
老妇人的儿子躺在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这个位置倒是很好，靠窗，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窗外的风景，只是这种地方的风景也就只有高楼大厦。
照顾一个植物人患者远比想象中麻烦，他不能吃喝，就要用流食或者是营养物质维持他的生命，他身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所有的排泄都是正常的，还需要每天替他擦拭身体、按摩、说话，以免某一天醒来之后，身体完全丧失机能。
程琳筱帮着做了些活，也算是替老妇人减少了不少负担，同时她也和周边病床的患者家属打好了关系，开始闲聊起来。
“大姐，你们家这个小姑娘，怎么就出了状况了？”
程琳筱摆出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帮着这间病房里的患者家属干了不少活，她有观察过，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的人，唯独靠近门的那一张病床，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却不见家属。
“我们家……”大姐有些不想提起这事，咬了咬牙，似是觉得这事说出来总比憋着好，“前两年，她爸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听了外面人的蛊惑，说把孩子送过去两天，就能让孩子变得听话。”
程琳筱听到这里心下一惊，这两天她也听到了些消息，原以为是什么教育机构，工作太忙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恐怕不止如此。
“送过去回来之后，孩子确实听话了，可逐渐地，孩子就开始嗜睡了，吃饭都能突然睡着！”大姐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啪嗒落了下来，“突然有一天就怎么也叫不醒了！要是我当时拦着她爸就好了！！”
大姐旁若无人地哭了起来，其余几个床的家属，有的往这边看了两眼，有的眼红了眼，恐怕跟大姐的经历差不太多。
程琳筱轻声安慰着她，也没有再提这事。
这一待就待到了晚上，老妇人已经离开了医院，说是明天再过来，而程琳筱这个时候却注意到，这家医院到现在还没有医生过来查房！
第055章 医院楼梯间
病房里已经没有多少家属还留在这里了，夜间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回家休息，植物人的感知不多，可他们却是活生生的人。
程琳筱心下疑惑，走出了病房，走廊上空无一人，走廊里的灯还亮着，可这照明的灯光有些昏暗，看上去更是吓人。
对这边不熟悉的程琳筱只好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又或者是遇上什么人。
旁边的病房里似乎更热闹一些，有不少护工在，看来隔壁病房的家属都相对更富有一些。
程琳筱回忆了一下，随后往右手边多走了两步，以证实自己的猜想。
很快，程琳筱发现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似乎以老妇人儿子所在的病房为分界线，右手边的病房里，全都有护工在看护病人，似乎整个晚上都不会离开，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八点，大部分医生也已经下班回家了，只剩下这些人还在里面。
“您好？”
一名护工发现了程琳筱，朝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现在可不是家属的探望时间了，不过青溪医院对这些的管理也并不是很严格，毕竟像这一类植物人患者，他们如果半夜发生了什么情况，仍然需要家属去通知护士和医生。
每一次使用设备都需要花钱，监控设备只能够检测病人的生命体征，至于患者是否有其他的活动，那就需要花钱了。
大部分家庭承担不起这样的花销，这就是私立医院的弊处，因为无法报销或者是报销很少，以至于昂贵的医疗费用无法承担，患者也无法接受更好的治疗。
迎着护工的目光，程琳筱还算淡定：“我在找人，我不是很熟悉这家医院，可能走错方向了。”
护工似乎也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有些人一辈子都很少生病，对医院也并不是很了解。
“如果方便，您可以告诉我您要找的人的名字，或许我知道在哪里。”护工有意相助，但这对程琳筱来说是一个负担。
程琳筱眼珠子滴溜一转，很快想出了一个借口：“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哪个科室的，而且我有惊喜给他，还是我自己找吧。”
护工一听也算了然，更何况护士站就在不远处，程琳筱要是真想找，大可去护士站问一问。
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无非两种可能：其一，她不是真的来找人；其二，她要找的人和她关系比较僵硬，不方便直接见面。
无论是那一种，只要不牵涉到护工的工作，他们都无所谓。
程琳筱不敢久留，很快继续走了下去，时不时往病房里看两眼，却发现看见的都是一样的情况。
之前进入的病房里起码有十个患者，两两相对，而右手边的这些病房，大多是四个患者一间病房，设施一应俱全，只凭肉眼看都能够确定这些患者居住的病房要更好一些。
程琳筱还注意到，这些病房的最里面，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扇门，看样子是某种逃生通道，大部分人不会知道这一点。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扇应急通道的门出现在她眼前，里面似乎有些许说话的声音，她放轻了脚步，靠近些许，最终还是躲在了墙角里，这样就算被里面的人发现了，她也还有一定的机会因为被墙遮掩着可以躲藏。
“哎，在医院干活真是太晦气了！”
“忍忍吧兄弟。”另一人说着笑了一下，“毕竟给的价钱高啊！你想想干什么工作才能做到一个月拿五万？”
先前那人似乎觉得这话有道理，稍微沉默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可这电梯都坏了两三个星期了吧？咱兄弟两个天天把死人从高楼搬下来，这可沉啊！”
“这样，明天都上班了，你跟领导提提意见，让他们快点把电梯修好不就完了？”
“可别！”那人又笑了起来，“咱班长什么脾气你不知道？我找他说肯定挨一顿削！”
“那你还废话，还不快搬？”
“得嘞得嘞，不过你说这医院怎么每天都死好些个人，是不是这医院有什么问题啊？”
“再嘴碎，你工作不想要了？”
之后两人说话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小了下去，程琳筱隔着一道厚重的门没能太听清楚，也就作罢了。
从这两人的对话中也算是能得到些许线索，至少程琳筱知道了一点，青溪医院每天都要死几个人。
这种情况并不算是常见，青溪医院虽然是个大医院，但还不至于每天都要死几个人。
程琳筱也有同学去了医院工作，正常情况下医院的死亡鉴定，那厚厚的一本纸质证明，两三个月都未必用得完，青溪医院的情况绝对不算正常。
“都听清楚了吗？”
忽然间，一个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程琳筱的腿瞬间就软了！
自己这算是被抓了个现行？
正打算下手，一回头程琳筱就有点愣了。
“沈扬？！”
眼前这个人是程琳筱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之后两个人还算有点联系，但后来两个人都忙于学业，联系也就少了一点。
沈扬把程琳筱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她倒了杯咖啡压压惊。
“喝吧，按你的喜好，纯黑咖啡加奶不加糖，你这么多年的习惯没有变吧？”
沈扬也算是一表人才，高中时期就有不少女生追求，那个时候他和程琳筱是同桌。
“谢谢。”程琳筱稍微缓过了一口气，沈扬却开始逼问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扬看了一眼程琳筱，有些防备。
程琳筱一见是熟人倒也还镇定，她也算半个练家子，真要动起手来，沈扬未必是她的对手。
“我说是来找人，你信吗？”
“咱们都老同学了，用得着扯谎吗？”沈扬说着给自己冲了包热牛奶，“我记得你是法医专业，而且就算要找人，也没必要躲在楼梯间门口偷听吧？”
“真的来找一个人，不过是来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程琳筱说着找出了手机上的照片放在他面前，“这个女人叫做钱湘，有听说过吗？”
第056章 不该问
沈扬有些疑惑地看着程琳筱，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怎……怎么了？”程琳筱只是愣神片刻，很快反应了过来，沈扬是在试探她的反应，她很快嘴角勾起一个笑，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丝毫不露怯意：“不会说……这个人的消息，你们医院内部不允许透露吧？”
程琳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她跟沈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什么秘密都可以说的地步，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沈扬。
沈扬在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毕业后他应该有更好的去向，而不是只待在一家私立医院里面。
公立医院的福利待遇相对更好，也有不少人选择在私立医院拼搏一把，然后再转去公立医院拼搏一个长远发展。
人性太复杂了，程琳筱猜不懂也不想猜，只是她需要小心一点，不知道沈扬会作何反应，也有可能立刻叫保卫科的人把她抓起来。
“没什么。”沈扬避开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眼角的那颗泪痣十分醒目，“这个病人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我曾经看过她的档案，没有什么异常，怎么了吗？”
沈扬没有说出什么很有价值的话来，只是很简单地把问题又扔给了程琳筱。
这种人真的很讨厌，他们很聪明，在没有确定事情是否对他们有利的时候，他们的口中不会吐露出什么很实际的东西。
面对沈扬的问题，程琳筱只能打个哈哈，就这样掩饰过去。
“这是我一个朋友托我查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程琳筱很快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可能是他的什么亲戚吧。做咱们这一行的，看多了生离死别，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死亡仍然是一件不可面对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程琳筱是真的有些感慨，楚天一的死对她也造成了些许冲击，只是还不等她缓过神来，楚天一就已经换了一副皮囊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这不是一种安慰，那是不可能的。
沈扬点了点头，对程琳筱的话表示赞同，但又稍加否定：“习惯了也就好了，我们面对这么多的死亡，不就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吗？”
程琳筱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但很遗憾，没有从沈扬的口中得到些什么。
青溪医院和表面上一样，没有任何问题，沈扬作为这里的医生，就算了解的比一般人多，他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从法律方面来讲，他有义务保密，但超过了一定的限制后，他可以选择说出来，也可以选择不说出来，因为在考虑更多人之前，他需要先考虑自己。
“行了，已经这个时候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沈扬说着看了一眼腕表，脸上的笑容爽朗，“你家住哪？大晚上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正好我也下班了。”
程琳筱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不知不觉就聊了这么久，程琳筱有些恍惚，似乎并没有聊些什么，但时间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程琳筱说着站起了身，“麻烦送我到永源小区吧。”
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没有了行人，只剩下路灯照明。
车上，沈扬似乎比在医院的时候更轻松了一些，扯开了脖子上的领带，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说吧，你今天为什么去青溪医院？”
程琳筱心下一惊，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一眼沈扬，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刚才那句话她可是真真实实地听到了。
“筱筱，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的。”沈扬说着停下了车，打开车窗，拿出了一包烟示意了一下，“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程琳筱摇了摇头，可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一支香烟点燃，沈扬吐出一口烟雾，程琳筱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是看着眼前的情况，仿佛先前在医院里面那种和谐的气氛都只是一种假象，这种突然的反差，让她觉得心慌。
可她心里清楚，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实的，如果想要知道什么，那就只有现在了。
“有些事情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危险，所以不希望你牵扯进来。”沈扬说话间已经抽完了一根烟，随后塞了一颗口香糖在嘴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程琳筱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忽然间，程琳筱开口问道：“那个女人，钱湘，她是怎么死的？”
沈扬有些错愕地回头，他以为程琳筱会识相一些，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但很快他就笑了，如果程琳筱真的那样表现，那恐怕眼前这个人就不是她认识的程琳筱了。
“不清楚。”沈扬给出了一个回答：“那个时候我刚进医院实习没有多久，钱湘签署了捐献协议，在家属的要求下，有法医进行解剖，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只有正常死亡这一个解释。”
沈扬说到这里闭上了嘴，他要说的话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看程琳筱的领悟能力怎么样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知道的事情不代表也能说出来。”沈扬笑了笑，“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但你现在住手还来得及，只要你住手，我相信我们两个都可以平安无事。”
“谢了。”程琳筱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可她不愿意牵连别人。
沈扬终于松了一口气，程琳筱不是那种会反悔的人：“听话，以后都不要再来青溪医院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医院的医生，保证比我的医术好。”
汽车启动，在发动机的声音中，沈扬听见了程琳筱的声音。
“沈扬，我突然有点想结婚了。”
声音仿佛呢喃一般，如果这句话放在几年前甚至是几年后，沈扬都可以答应，但唯独现在不行。
“什么都别想了，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第057章 不幸与幸好
抵达目的地之后，沈扬没有再和程琳筱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告别了。
人与人之间的相与，本来就是一场萍水相逢，程琳筱从来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眼下小区的环境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小区里的路灯打开了，可只照亮了一角，现在已经是深夜，许多人家里已经关了灯，整个小区几乎漆黑一片。
不知道是自己脚步的回声还是什么，程琳筱隐约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跟着自己！
回头！
什么都没有，似乎还能看见沈扬的车停在小区门口，车里他正在注视着这个方向，似乎是在害怕程琳筱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在她下车的时候沈扬并没有开口说要送她。
只是自己多想了。
程琳筱这样安慰着自己，可人最难骗的也就是自己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很容易被吓到的人，今天只是和沈扬简单交流了一下，甚至没有说到什么关键的部分，只说了一些近乎无关的东西。
可就算这样，程琳筱还是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一些隐藏着的深意。
“如果你不收手，那么你会和钱湘一样，在某一天无人知晓的时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意你的逝世，只有亲近你的人会伤心，但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你不是自然死亡。”
听上去并不可怕，可她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不害怕死亡，却害怕死后不被人所记得，更害怕不明所以地死去。
身后似乎有些许脚步声，不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
程琳筱没有着急回头，而是看了一眼地上。
影子是不会骗人的，现在地面上有两个人的影子，从另一个影子的身形来判断，跟着她的人是个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很壮，看上去起码有一百六、七十斤的样子。
但更多的程琳筱就看不出来了，她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
深呼吸了几口气，程琳筱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这种时候慌乱可不是什么好事，身后那个人似乎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如果真的是想对她怎么样，以男性绝对的力量优势，程琳筱甚至连挣扎叫喊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为了确定自己的怀疑，程琳筱试着加快了一下脚步，随后忽然停下！
地面上的那个影子也跟着她的脚步节奏转变，在程琳筱停下的时候，身后那人似乎躲到了什么东西后面。
她不敢回头，看得不真切，但她的判断应当没有错。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程琳筱的大脑近乎一片空白，这种时候直接回家就相当于把尾随的人直接带回了家，这只会让她陷入一种无处可逃的困窘处境！
正在为难的时候，程琳筱看到了小区里的假山！
好在这个小区比较注重景观方面，小区里的假山里面有错综复杂的道路，就连本小区的人也未必能够熟悉里面的道理，而程琳筱正好比较闲，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着。
二话不说，程琳筱立刻冲着假山过去了。
假山里面没有照明，好在程琳筱不缺乏维生素B，也没有夜盲症和视觉上的障碍，在假山里面穿梭自如。
很快程琳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这是她发现的一个地方，正前方直走两百多米就是警卫廷，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以她跑步的速度，在几秒内跑过去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脚上穿着的鞋是坡跟，不是很方便跑步，但十秒内也不是问题。
这样想着，程琳筱稍稍放心了一点，一只手摸着假山的石壁，一边朝她来的方向看，试图看到尾随她的人的真面目。
忽然间！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
该死！
程琳筱漏算了一点，如果尾随的人是一时起意，那么她这个方法可行，但如果这个人已经谋划了许久，在这个小区已经踩过点了，那么她此举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可在听到这人的声音时，程琳筱安静了下来。
“是我。”
简短的两个字令人心安，此时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扬。
两个人都大气不敢出，外面有些许细碎的脚步声，但听得不真切，只能大概判断方向，谁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琳筱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汗湿，甚至就连第一次上解剖课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这种紧张的感觉激起了她的呕吐反射，恶心的感觉在胸腔里涌动，但她只能尽量忍住。
“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扬松开了她的嘴，两个人靠在一起，没有说话，甚至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只是难得地有了片刻的安宁。
程琳筱吞咽了一口唾沫，她的嗓子此时已经要干得冒火了。
“你怎么跟上来了？”
这话刚问出口，程琳筱就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沈扬那个时候就在车上，有人跟踪她，他又怎么能看不见呢？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沈扬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
“我应该送你上楼的。”沈扬说着笑了一下，顺口开了个玩笑：“最好能在你家过个夜，一个女孩子独居，实在是太危险了一点。”
可沈扬自己清楚，这个人绝对不仅仅是什么变态那么简单，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变态就已经够麻烦了。
但是沈扬清楚，这个人恐怕跟程琳筱在查的事情有所关联，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种事情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到。
“你真的不能再查下去了。”沈扬说着拿出了烟盒，他拿着烟和打火机的手有些颤抖，那一瞬间他也有点害怕。
程琳筱夺过打火机，帮他点燃了烟，顺手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点燃。
“你是说，这个人是幕后黑手给我的一个警告？”
“你觉得这像是警告吗？”
确实，不像。
程琳筱有些沉默，这如果是一次警告，那么沈扬应该没有机会出现，那个人是在找机会杀她，找一个没有摄像头，没有目击者的地方。
而程琳筱给了他这样一个地方——假山。
第058章 假象
此时楚天一刚刚从一处秘密之地逃出来，里面发现的线索已经交给了程琳筱，至于程琳筱能否找到能够使用的线索，那就要看程琳筱有多少本事了。
身上没有多少不舒适的感觉，可楚天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尤其是脖子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黏附在颈后，而且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楚天一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后面，一片光滑，他什么都没有摸到，但他能够感觉到，那个东西就在那里。
这里一片荒凉，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大概能够记得拿是一片灌木丛，而现在他在一个小区里面，周围都是高耸的楼房，有几个窗户里还亮着灯，现在大约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记得看到了一条通道，之后就走到了这里。
他甚至没有想着逃出去，只是随便选了一条路，有点走运。
口袋里的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十的电，打开地图他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但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去哪里。
齐瑞的家肯定已经不能去了，那些人知道那里，随便什么时候他们都能找上门，然后轻而易举的拿下他。
这种时候楚天一忽然有些后悔大一的时候没有加入跆拳道社团，如果加入了现在至少不会是手无寸铁之力，在需要的时候能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之前那次和秦远一起，大概是属于人的本能，发觉危险在靠近，本能地做出反应。
再三犹豫后，楚天一出发去了学校，程琳筱的办公室在那边，走过去大约三十分钟。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小区，如果这个时候楚天一回头看一眼，记下这个小区的名字，那么或许在不久之后他就会发现，这里是程琳筱的家。
此时是深夜，学校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人，当然也有些学生还在校园里面乱逛，过着属于他们的夜生活。
楚天一这里有一把程琳筱给他的钥匙，虽然没有说过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的，但用脚趾头想，他们之间有交集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打开抽屉，这是一个单独的抽屉，在右手边靠窗户的第三个抽屉里面有一个手机，很老式的那种，只能发发短信打打电话，以当下的科级，已经不对这种老式机提供任何联网服务。
但却设了密码，因为是老式机，市面上几乎见不着，想要破解密码也是天方夜谭。
一种默契，大约是一个星期前的某个晚上，楚天一忽然觉得有点心慌，然后找到了程琳筱。
他需要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好坏。
而程琳筱真的照做了，她没有忽视楚天一的任何安排。
最后一条短信留言，程琳筱让楚天一如果看到了不要给她打电话，次日早上八点在办公室见面。
楚天一看完信息在椅子上靠着，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这样度过一晚肯定很糟糕。
程琳筱遭受了威胁，但他目前没法做什么。
整粒着脑海中的思绪，楚天一就这样睁着眼睛度过了一晚，而程琳筱也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时到达了办公室。
“啊！”程琳筱一推开门就大叫了一声，发现是楚天一之后才稍稍冷静下来：“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楚天一会发现自己已经十分狼狈，整整几天没有洗漱，他现在胡子拉碴，刚熬完夜还有一圈浓重的黑眼圈。
衣服和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巴，那是从灌木丛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弄上去的，甚至还有股怪味，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说来话长。”楚天一说着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随后朝程琳筱说道：“学姐，我要回溯你的记忆，你昨天晚上看到尾随你的人了吧？”
程琳筱皱了下眉头，她不太喜欢被动，但这种时候她选择听楚天一的。
“看到了一点身影，但是没有看到脸，而且晚上很黑，周围没有光线，我觉得就算你使用你自己的能力，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样说着程琳筱还是伸出了手，有些时候需要让楚天一自己经历才能说服他。
“待会把我弄到沙发上，结束之后我需要睡一会。”楚天一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之后就直接从椅子上倒了下来。
楚天一此时还有意识，但已经完全沉浸在程琳筱的记忆当中了，几乎就像是场景重现。
但楚天一很快就发现了一点，当他想要看清楚什么东西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就会无限放大，甚至可以快进和倒退，就像一部电影，独属于他的电影。
获取了需要的信息，楚天一得出了一个结果，随后而来的就是自己被杀的画面。
“准备好了？”
“他的器官很好，你放心。”
“希望如此。”
“下个月的指标更高。”
“我不在乎！我只要钱！”
楚天一看见了两个人正在争执，还是那片小树林，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上罩着一层不透光的黑布，其中一角似乎没有被固定好，他倒在地上歪着头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的瓶瓶罐罐，大小不一，车里面似乎有氮气，保持着低温，看样子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器官了。
楚天一看不清楚更多的东西，但这一次他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他看见自己的手指动了一下，身下一片温热，那是鲜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天一从睡梦中醒来，仍然紧皱着眉头，程琳筱似乎哪都没去，一抬头看见他醒了，摘下了眼镜。
“感觉怎么样？”程琳筱现在心情似乎不错，“你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
“离沈扬远一点。”
楚天一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程琳筱愣了，在她印象中她无论是在文字还是话语中都没有喝楚天一提过沈扬。
“那个医生。”楚天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色十分难看，“他的鞋子，西津小牛皮，今年的新款，一双一万以上，你绝不会相信尾随你的人也穿着这样一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