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回去
楚天一进了城，看到车站的一瞬间有些愣神，随后他走进车站买了一张回去的车票，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上了回去的车。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真相应该隐藏在那座城市之中，而不是在别处。
下车，楚天一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路边上，伸手拦了一辆车，报上了丛磊的住址，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再去那个地方好好找找看。
房子内的摆设仍然没有什么变化，楚天一直接上二楼一楼他们早已分找过没有任何东西。二楼的墙壁上是墙纸有些泛黄了，卷起了许多小这一点楚天一之前留意到了，可他从未想过这个房子为什么要贴墙纸，上面明明都已经刷好了油漆，可以正常入住了。
如果只是为了美观——丛磊不像是那种会注重这些的人，用墙纸把墙壁整个贴起来，更像是为了隐藏什么。
楚天一猛地撕下这一片墙纸，只见墙纸下贴了一张纸，上面是一封信，似乎是专门写给丛磊的，楚天一没有去看信的内容，而是看向了最后的落款。
淡泊明志。
楚天一的通空蒙的收缩，落款只有这四个字，可却直直白白地指向了一个人——许泊明。
从来没有怀疑过许泊明，可眼前的情况让他没有选择。
楚天一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眼下只有一个落款可以证明许泊明和丛磊有关系，而且不是直接证据，也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
左思右想，楚天一还是把墙上的那一张信纸给撕了下来，揣在了口袋里，二话不说离开了这间屋子，打了辆车回到了城区。
许泊明的诊所大门紧锁，看不见里面是否有人，也不知道许泊明现在去了哪里。
忽然间，有人从楚天一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说话！跟我走！”
是秦远！
楚天一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毕竟秦远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
楚天一就这样被秦远拖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两个人这才开始交谈。
“你知道许泊明去哪了吗？”
楚天一先开口问道。
谁料秦远眼睛一瞪，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我算了算，你足足失踪了七天，你究竟去哪里了？”
楚天一一脸懵逼：“我已经失踪七天了吗？！”
再说天一的印象当中，他不过就是离开了几个小时而已，而秦远却说他离开了足足七天？！
这期间周言和他见过面，可两个人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联系，秦远不知道周言找过他，但周言却好像知道楚天一已经失踪了七天。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想象，那些人可能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秦远此时一脸憔悴，脸上的胡子都长了出来，这些天看样子是在疯狂的寻找楚天一，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好在现在找到了。
楚天一交代了他这几天的经历，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当中，他一直没来得及查看自己身上的设备，也就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
秦远听了之后陷入了沉默，他这些天的遭遇可不仅仅是只用一个“糟糕”能表达的。
“我们现在得赶紧走了。”秦远犹豫半天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他拉住了楚天一的胳膊，神情憔悴，“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们最好直接搬走。”
楚天一却一下子挣脱了秦远的手，望着他，有些不能理解。
“你不想知道你妹妹的事情了吗？”
这个问题直击秦远内心深处，那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久久不能散去的梦魇。
秦远略做思考，随后说道：“我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这件事情该结束了，我妹妹已经死了，继续追查下去没有意义。我放弃了，现在在这上面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是时候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秦远这就还想去抓楚天一的胳膊，却被楚天一一下子闪开了。
“砰——！”
一颗子弹擦着楚天一的耳边打在了墙壁上！不远处有一个人正举着枪看着他们！
“走！”
楚天一二话不说抓紧情愿就走，他依稀记得这条巷子是通往周言的酒吧的，到那个地方去你们或许还能获取些许庇护。
箱子里面堆积着许多杂物，很多人不用的东西都放在了这里，道路两旁还有不少门，有些是通往居民楼的后门，有些是仓库的门，有些则是一些小店铺的后门。
就在楚天一算计着距离，觉得他们快到了的时候，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堵墙，把他们去路挡住了。
“这边。”
秦远这个时候反客为主，拉着楚天一随便推了一扇门，就进去了，这里似乎是一个场所的后门，往前走去，前面黑咕隆咚，根本看不清楚这里有什么也看不清楚前面是否有障碍物，但秦远似乎很熟悉，这里拉着他走来走去，什么东西都没有撞到。
“哐当——”
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楚天一回头看了一眼，那什么已经被人一脚踹开了，那个人紧跟在他们身后，但很快连同那个人的身影，也一同没入黑暗之中，楚天一只能继续跟着秦远走下去。
秦远忽然蹲了下来，楚天一也将身子蹲了下来，尽可能隐藏自己的生意，两个人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生怕那个人找到他们的存在。
远处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移动，是这样的声音，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而现在他们什么都看不见，楚天一听着这样的声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仿佛顺着他的脚爬了上来，像是这里到处都是虫子一样。
秦远稍微动了一下，似乎是蹲的时间太久了，有些不舒服，只过了多久，秦远忽然拉起了楚天一的手，让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往这边走可以出去。”
楚天一却在这个时候察觉了些许的不对劲，在踏出那扇门之后，他看向了身边的秦远。
第119章 隐藏空间
孙思非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楚天一一个人愣在原地，看着这偌大的房间不知所措。
楚天一原本想跟上去，是发现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至少在这里他找不到任何一个位置可以出去。
这里的培养罐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个个的人，他们都悬浮在培养罐里，每个人都蜷缩着身体，身上连接着许多管子，每一个人都闭着眼睛，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们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就仿佛从一出生就待在这个培养罐里面，他们的意识和生命体征数据全部都上传到了一个终端上，那个人监督着他们的一切成长。
楚天一难以想像这种生活，但随即一想，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或者这样的生活，或许也算是一种幸运，等待他们知道了之后，大概会崩溃。
楚天一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就看见了秦远被关在其中一个罐子里，他仍然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闭着眼睛仿佛沉睡着，等待着有一个人去唤醒。
楚天一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只有一部手机，放屁阳光的，我也不缺有一个控制台，看上去可以控制培养关的各种功能，楚天一上前摸索了一下，随后按下了一个按钮，里面的培养也逐渐排空，秦远落在了地面上，蜷缩着身体躺在那里。
楚天一看着复杂的控制太有些不知所措，但外面的玻璃罩却自己降落了下来，看样子和营养液排空是一体的，至少他现在不用再费事去猜哪个按键才是把玻璃罩降下来的了。
楚天一走上前去，拔掉了清源身上所有的管子，在她的脖子后面插着一根比较粗的管子，楚天一狠了狠心将它拔了出来，却看见秦远的脖子后面被安装一个东西，可以和那根线连接起来。
“秦远？！秦远？！”
楚天一拼命地摇晃着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远处响起了一些细碎的脚步声，节奏不快，但可以判断已经有人过来了。
楚天一将秦远拖了出来，两个人躲在了黑暗处，眼看着一醉有人武装装备的人在那一条路上，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过去，楚天一的心才略微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秦远悠然醒转，看见眼前的楚天一之后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楚天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没有说话，一切保持着谨慎，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无知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楚天一则开始打量起秦远来：“你没事吧？还记得我是谁吗？”
秦远点了点头，似乎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伸手摸了摸，随后脸色变得惨白，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要管那个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楚天一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情他也不好解释，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这个秦远是不是真正的秦远。
秦远点了点头，回过神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我记得我们都应该进医院了，那场爆炸……”
秦远一边说一遍，回忆着，但是他逐渐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些许矛盾的地方。
楚天一也发现了这一点：“你为什么会记得我们都在医院，我醒来之后并没有看到你，我在另外一家不知名的医院，那些医生似乎也是他们的人，然后我跳窗而出，遇到了周言，他把我救了出去。”
楚天一说着说着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依然是收银出现的太过于巧合，二来是那之后的事情都变得有些诡异了，总感觉不像是正常世界会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秦远还光着身子，楚天一才反应过来，把自己宽大的外套脱给了他，至少可以稍微遮挡一下。
秦远也不客气，毕竟他已经有些开始发抖了，这里有点阴森，总觉得有一股阴气飘过，只是站着那里都让人觉得很冷。
穿上衣服之后，秦远觉得好多了，至少这件外套一直遮到了大腿中段左右。
“我觉得我的记忆有点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干的。”秦远很快抓准了问题所在，这一点楚天一也有些疑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们的计划是什么？你找到真凶了吗？”
楚天一刚准备开口又闭上了嘴巴，他去城里的屋子里面发现那封信纸的事情，似乎只是一场幻觉和幻觉，太过于真实，有时候让人分辨不出真假，一日于现实和虚假混乱，谁都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是好。
摸摸口袋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原本以为那是唯一的证据，现在看来楚天一什么都没有了。
“刚才有个人告诉我，她的老板在最顶上等着我，我想上去看看。”楚天一说着抬头往上望了望，这里的天花板几乎高得让人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有什么，又会有什么样的人在等着他们。
但秦远很果决，很快将衣服扣好，四处打量了一下，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先去找找有什么地方可以稍微探索一下的，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恐怕还得节食，两个武装人员弄点武器，要不然上面要是有什么持枪人员，一枪就把我们解决掉了。”
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合计了一下，两个人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人就躲在这里，稍微恢复一下体力，顺便交换一下，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的情报，等着下一队的巡逻人员过来。
楚天一将自己的经历和秦远说了个明明白白，包括那些遗失幻觉的事情也都跟秦远说了，说着就苦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你很有可能我一点都分辨不出来，那是一个幻觉，最后会怎么样……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秦远略微思索片刻，说道：“大概会变成我这样吧。”
楚天一一愣，看见秦远笑了笑：“跟你差不多，不过场景不太一样，而且我选择了相信你，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120章 全部拿走
楚天一愣了愣，他和秦远的相信任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平台上，他对秦远仍旧会抱有怀疑，但秦远在面对幻境的时候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相信他，而非自己的直觉，这让楚天一忽然觉得有一丝的愧疚，甚至产生一种辜负他的信任的感觉。
秦远却拍了拍楚天一的肩膀安慰他：“很正常，你做的是对的。哪怕是我再出现一丝异常情况的时候，你都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相信这个人不是我，这才是最佳信任。”
是了，没有错，信任是相互的，更重要的在于你信任这个人是因为你完全了解他，如果有一个人假扮成他，你不会因为一张脸就相信他真的不会害你，而是凭借你的判断知道这个人真的是你的朋友，而非你的敌人，只有这样信任才有意义，盲目的信任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两个人在说着，远处又响起了脚步声，这一队有六个人，和楚天一记忆中的差不太多，刚才路过的一对也是六个人，两人一排，但是这样的队伍太短，他们有任何动静都会引起前面的人的注意力，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把这六个人都解决掉。
楚天一和秦远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答案，只是他们手上什么都没有，要解决掉这六个人相对有些困难。
“我先上，你引开注意力。”
秦远低声告诉了楚天一一声，随后很快潜了过去，在那一堆人即将要离开的时候，立刻冲上去勒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个人的颈椎就断了。
“什么人？！”
有人大喊一声，秦远这个时候顺势飞起一脚，直接命中了旁边那人的面门，就在剩下的两个人准备开枪的时候，楚天一冲了出来！
飞扑挂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背上，他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抹断了这个人的喉管！
接下来的进展异常顺利，秦远很快端起了枪，楚天一也解决掉了第二个人，剩下的最后两个人，只听两声枪响，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枪里面只有二十一颗子弹。”秦远说着看了看地上，“枪装满应该是二十四颗。”
楚天一则开始在他们身上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弹夹。
两个人把几把枪上的子弹全都卸了下来，换上了他们的衣服，把子弹装在了荷包里面，随时准备使用，他们要以最大的可能性装在所有的武器，当然枪支只能每个人带上两支。
秦远看着地面上的两只枪露出了些许可惜的表情：“我觉得我应该可以试试两手扫射，实在不行我在扔掉。”
楚天一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你想带就带吧，咱们该找个地方上去了。”
话音刚落，出天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墙壁上忽然亮了一下，他立刻拉着情人躲到了黑暗处，眼看着里面有人走了出来，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走走说说，似乎在商谈这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因为就算从这里，也可以看见他们紧锁的眉头。
“那边应该就是电梯了。”秦远低声说道。
楚天一的目光却紧紧跟随着那些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忽然间说道：“不，我要跟着他们去看看，或许能够找到什么证据，或者是资料。总不能就这样直接奔上去，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人家是凶手吧，凡事要讲证据。”
秦远没有反对这样无缘无故地去指着一个人的鼻子说他是凶手，确实有些不地道，两个人一合计，立刻跟在了那些人的末尾，却很快被发现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回头看着他们，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跟着我们干什么？”
这话一出，前面那些个人都回头看了过来，很快有人开始议论纷纷，眉眼间透露着些许不满。
楚天一反应很快：“是老板让我们跟着你们，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是我们最重要的人，接下来的一切计划还得指望各位的奉献，所以老板让我们务必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说话似乎有用，又或者之前确实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那些人显然没有在怀疑，但却显然不耐烦了起来。
“都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需要保护你们这些人跟着只会让我们心烦意乱，更何况有些机密的东西是不能被你们看见的，回去报告老板我们不需要人保护！”
有几个人跟着附和了起来，显然是要把楚天一他们赶走。
“还请各位谅解一下，我们也都是拿钱办事儿，要是没把事儿办好，老板是要发火的，后果是什么你们也知道，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我们保证不会添麻烦的。”
楚天一尽可能把自己的地位受到卑微，隐隐约约透露出他们不把差事办好就会受处罚的意思，这些人很快就相信了，但眉头还是紧锁着，似乎做出了让步，也算是可以接受。
“行吧行吧，但是你们什么东西都不能碰！知不知道？！”
“那是肯定的，您放心。”
总算是暂时获得这些人的信任，楚天一稍微松了口气，立刻和情缘两个人挺起了腰板，摆出一副保镖的姿态，跟在他们的后面走进了研究室。
最外面是一层资料室，但楚天一可以确定这里摆放的都不是重要资料，没有人会把重要的资料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从这里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了，摆放着不少精密仪器，有许多人已经开始忙碌着，他们跟着的这一队人则开始整理书架上的各种资料，在许多了资料之后也都进入了里面的研究，是进行自己手上的项目。
“请问这是做什么的？”楚天一选定了刚才发现他们的人搭话，他稍微看了两眼，“这个好像是关于人体意识的研究？”
那人听见楚天一这样说，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瞬间眼睛就亮了，笑了笑：“怎么？小伙子对这东西有点兴趣？”
第121章 眼熟的人
楚天一笑笑：“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了解过一点，但是不是很清楚。”
正说着，楚天一忽然看见了内间有一个很眼熟的人！
几乎是瞬间，楚天一就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和这个人讲着关于人体意识的事情。
秦远还抬着头四处乱看，楚天一立刻拉了他一把，随后说道：“我们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情况，不打扰您们继续工作了。”
本来实验室里的人就有些烦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的出现，现在楚天一他们要走了，他们恨不得放烟花来庆祝。
秦远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楚天一带出了房间，两个人没有多停留，径直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了？”秦远问道。
楚天一脸色阴沉：“我刚才看见许泊明了。他刚才就在里面，似乎正在操作什么，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确定是他没有错。”
秦远没有说话，空荡的空间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
楚天一按下了电梯，电梯门很快打开，但当他们走进去，只有一个二楼的按钮，可以让他们按下去。
楚天一看着可以按下去的按钮皱了皱眉头，他们可以肯定那些人绝对不是从二楼下来的，因为他们之前在这里听到电梯的声音，组织有好几秒那么长，应该是从更高的地方。
犹豫半晌，楚天一还是按了下去，这是一个陷阱，但也是一个他们必须要跳进去的陷阱，否则他们将无法找到下一个线索。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电梯缓缓上升，却发出了巨大的噪音，一点都不像是他们刚才看见和听见的那样，这个电梯本来不应该有声音，应该是全程寂静的。
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都开始有了些警惕，秦远已经把枪从背上拿了下来，端在手里上了膛，随时准备着射击。
但什么情况的没有，电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二楼，他们走了出去这一层和一层是一样的，周围的摆设以及那些培养罐里面存放的东西几乎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人不是同一个人，器官倒是长得都差不多。
楚天一和秦远走了出去，开始四处游荡，观察着这里面的每一个培养观，甚至还看到了一些他们熟悉的面孔。
楚天一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曾经来找他们帮过忙，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应该还活着，但他们现在都出现在了这里，这里甚至就像是一个回忆陈列馆一样，摆放的每一个人，都和他们的记忆相关。
“这些人太可怕了。”楚天一忽然感叹了一句，“你觉得这些人和我们见到的那些人是同一个吗？”
秦远看着那些培养罐，脑海中的记忆出现混乱起来，他看着楚天一忽然往后退了几步。
楚天一看见秦远的反应，还以为身后出现了什么人，猛地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回过头，秦远正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神色复杂，表情纠结，似乎不太明白，可他还是选择离楚天一远意义。
“怎么了？”
“我……不知道……”秦远使劲摇了摇头，“我隐隐约约感觉我一开始就在这里了，我在那些培养罐里面可这些人一样。但我又记得和你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两个记忆都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真切，让我无从选择其中的任何一个，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是秦远。”
秦远抬起头看向楚天一的眼神里满是悲伤，那种由心底里升起的悲伤，甚至可以说是无力感。
是了，如果情缘只是一个人造人，那么楚天一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又会把他看作一个怎样的人？
总有一天他们会见到真正的秦远，到时候哪一个是真正的秦远就一目了然了，但到那个时候，另一个人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这个世界？
秦远说着继续往后退了几步，他忽然间想明白了什么：“我和你分头行动，我一定会到顶楼上去，但是在此之前无论你是否见到了另一个心愿，我不会和你见面，至少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纠结。”
秦远说着就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他对这里的构造很清楚，很快就消失在楚天一的视线范围内，甚至没有给他再说一句话的机会。
楚天一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秦远的选择或许是对的，在见面的时候他们不会过问对方的身份，就算有两个秦远，也只能让楚天一自己去分辨。
这样想着，楚天一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那个秦远是他从培养过你们就出来的，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从培养罐里面走出来的人？
那些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什么研究的正是人类的意识记忆可以读取自然也可以输入他脑海中的记忆，甚至不确定是否真实。
他的身体早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他又如何确定自己的记忆就是自己的记忆？
楚天一摇了摇头，把这些荒诞的想法全都抛诸脑后，现在没有时间浪费。
楚天一继续向前走去偷顶双似乎传来了些许声响，他没有放在心上，走到了其中一个培养罐前面，里面装着的是一颗心脏，此时那颗心脏还在跳动着，就仿佛人就存在于人的身体里面一样。
身旁传来了脚步声，楚天一猛地回头却看见了程琳筱的脸。
心中的戒备刚刚放下，出天一却又立刻戒备起来，手中的枪已经上膛。
程琳筱却和楚天一摆出了一样的姿态，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很快就都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刚才在一楼看见了那个程琳筱，可是一个任人操控的傀儡，根本不会有自己的任何自主意识，但是眼前这个人显然有和他一样的疑惑。
“学姐？”楚天一出声试探。
程琳筱皱紧了眉头：“我们刚才见过面吗？”
“见过。”楚天一有些紧张。
“我说了什么？”
楚天一略做回忆：“什么都没说。”
第122章 培养罐破碎
这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程琳筱解除了戒备状态，整个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她仍然紧紧盯着楚天一不放，似乎眼前这个人随时都会冲上来把她一枪爆头。
“说一个只有你和我才知道的秘密。”
程琳筱这个问题很显然把楚天一问住了，一时间要找一个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实在是有些困难。
“十、九、八……”
程琳筱开始倒数，楚天一有点慌了，一咬牙说道：“沈扬有问题。”
“这个不算，换一个。”
“你最喜欢的是隔壁学院的院草！”
“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老娘喜欢他，是他瞎了眼！换！”
楚天一忍无可忍：“我高中跟一个女生告白的时候情书发错了人，约出来了另一个喜欢我的女生，结果我准备告白的那个女生对我也有好感，知道后骂我渣男。”
“噗。”程琳筱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从今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是你没错，刚才就是没忍住逗逗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听你的糗事我很开心。”
楚天一涨红着一张脸，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只好点点头。
这些事情原来他跟程琳筱都说过，只不过现在说出来还真有些难为情，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确认对方的身份。
“学姐，你刚才见到我了？”楚天一先开了话题，虽说两个人现在都不怀疑对方，但还是保持着安全距离，这种小心谨慎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程琳筱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刚才在一楼我碰见了一个女的，她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但是她身旁一直跟着一个人和你一模一样，你还给他端茶送水，任打任骂，实在是有点超乎我的想象啊……”
程琳筱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天一，楚天一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连忙摆手解释道：“那可真不是我啊，我可不会干这种事儿，学姐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程琳筱哈哈大笑：“好啦，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经不起逗。那你呢，看你刚才的反应似乎也见到了我。”
楚天一年剪头将自己的经历和程琳筱说了两个人的经历，没有什么相差特别大的地方，说起来倒也方便，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场面就十分诡异了。
孙思非像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并且身旁还都带了耶哥和他们一样的人，只是目前还不知道秦远那边的情况如何，楚天一现在一片茫然。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听见了什么东西流动的声音，像是液体但周围什么都没有，那些个东西也仍然安安静静的放在培养罐里面，周围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和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
但两个人的神经都已经紧绷了起来，他们经历过的事情让他们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放松警惕。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程琳筱问道，她小心翼翼地还四着四周的情况，手上没有什么武器，直到楚天一扔了一把枪给她，简单指导了两下才算是武装了起来。
楚天一还算镇定，看着那些个培养关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个个的人，他的脑海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但是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你想听吗？”楚天一说着苦笑了一下。
程琳筱被楚天一带得稍微轻松了一些：“说吧，我觉得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会比这个更坏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个人眨了眼睛，希望只是我的错觉吧。”
程琳筱笑了起来：“巧了，我刚才仿佛也看见有个人照了眼睛，你说咱们两个看见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楚天一没有作声了，因为液体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但整个楼层仿佛都故意调暗了光线，他们只能凭借着昏暗的绿色幽光看清楚一些东西，这里没有那么好的照明，他们看东西也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去判断。
很快惊险的一幕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培养罐那些液体全都通过排水管道流了出去，除了那些里面放着器官的培养罐，其他的培养罐里面的液体已经都排空了，里面的人已经站在了地面上，低着头闭着眼，不知道在等待着些什么。
“我觉得我们应该跑了。”
楚天一说着就拉着程琳筱奔跑了起来，直接朝着最近的一个电梯口奔了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培养关的玻璃罩全部打开，里面的人都睁开了眼睛，但他们双眼无神，就和他们之前见到的人一样，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
“来不及了！”
程琳筱大喊着就举起了枪，随手开了一枪，有人中弹后立刻倒下，鲜红的血液在地面上流淌，而那些个人就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从那个人的尸体上跨过去，看得人头皮发麻。
“靠！这个电梯刚才还挺快的啊！什么情况？！”
楚天一说说也看了枪眼前的情况不允许他们继续人吃下去，那些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就这样用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压在了他们身上。
突然间整个楼层完全暗下来，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那些个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楚天一瞪着眼睛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人影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的眼睛适应光线后看到了秦远。
“没事吧？”
楚天一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之前碰到的那个，但看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没有错。
“没事。”楚天一挣扎着从人堆里爬了出来，顺手拉了一把程琳筱，“你干的？怎么做到的？”
秦远指了一下远处：“发现前面有个控制台，上面是关于这一曾所有人的信息，他们的芯片似乎还不完善，只能通过信号去接收，我把机器关了信号就断了，他们接收不到指令就会停止行动。”
“他们出来是你干的吗？”
秦远摇头：“不，我也被吓了一跳。”
第123章 摸黑前进
楚天一看着四周漆黑的环境，心里打起了鼓：“我们最好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楚天一说着就想转身按下电梯，可却发现这里有一扇电梯的门，却没有电梯的按钮。他们之前也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也可能是他们疏忽了。
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楚天一他们只能另想办法。
程琳筱这个时候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什么地方还有电梯，跟我来！”
程琳筱之前一直不和他们一起行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眼下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个地方这么大，他们也不知道所有的出口，程琳筱从另一个地方过来，想来可以知道一个可以让他们离开离开的地方。
脚步声在整个楼层里面回荡，他们看着两边站立不动的人，心里头瘆的慌。
这些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能算是人，他们应当大多只是一个复制品，送人超恐没有自己的意识，一旦断掉了信号，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就现在看来，他们能够行动拥有人的外表，人类总是对和自己相近的生物会有感同身受的能力，而且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会突然苏醒，就仿佛是走在一个明知道有机关的通道里，但他们除了走下去以外，别无选择。
程琳筱带着他们两个人找到了另一处电梯，按下了按钮听到了电梯缓缓下降的声音，应该还要等上一会儿。
楚天一和秦远哲一人端着一把枪警惕着看着周围，直到电梯提示音响起的那一瞬间，两个人才慢慢收起了枪，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进入了电梯。
“咦？”程琳筱忽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怎么只剩下这么几个按钮了？”
楚天一和秦远被程琳筱的声音吸引了过去，现在电梯的面板上只剩下五楼、七楼和十二楼，可以选择，剩下的按钮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是刻意引导着他们前进。
楚天一看着面板皱起了眉头，他问道：“你之前乘坐电梯的时候，有看到这栋楼最高一层是多少层吗？”
程琳筱略微回忆了一下：“不是很高，但也有二十多层，我记得有二十二层。”
话音落下，楚天一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十二层的按钮，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索性节约一点时间，直接奔着最高层去吧。
每次电梯似乎快了很多，很快就抵达了十二层，电梯门打开，他们看见的却是一片空荡的楼层，什么都没有。
真的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地方，之前出现的那些培养罐，这里一个都没有，光照也十分昏暗，几乎和全黑没有区别。
坐在三个人都有些发蒙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正朝着他们过来了。
“楚天一？！”
秦远的声音忽然响起，楚天一是觉得浑身手脚发凉，这和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啊。
一时间两个秦远都站在他们面前，程琳筱看着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大惊小怪，但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又或者说是有些混乱。
“他是？”朝他们跑来的秦远有些警惕地打量着楚天一身边的秦远。
“我是你，你也是我。”
两个长相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那里说话的语气，声音神态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这个刚刚出现的人脸上还带着一些惊魂未定罢了。
“我们之间只能留一个。”身旁的秦远出声说道，他转身看向楚天一：“两个人都留下，到了最后也只能选择一个人继续生活在外面的社会，所以不如早点解决了，算了。”
程琳筱似乎认同了他的逻辑，替楚天一出起了主意：“你是需要读取一下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就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假的那一个记忆中，一定有一些不符合你所知的东西。”
楚天一明白这一点，但这就相当于让他从两个人中选择一个直接杀掉，这涉及到了他的道德底线，要做出这样的抉择实在是很困难。两个人都想着自己的手直接伸了出来，等待着楚天一的抉择。
不愧是两个完全一样的，就算面临这样的事情，两个人的选择也是一模一样的，就仿佛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别人手里，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楚天一很快读取了两个人的记忆，与此同时，另一份更加完整的记忆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忽然想了起来，那天是有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之后他就出去了。
“爸，妈，我出去一趟。”楚天一站在门口，父母刚刚做好了饭菜，但他这个时候有一个非出去不可的理由。
楚母虽然有点担心，却还是只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啊！饭菜我给你放微波炉里热着。”
“知道了！”
和往常一样，楚天一很快离开了家门，看了一眼手机，脸上神色复杂。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见那个男人了二十几年来，他几乎每一个月都会见到他，两个人之间相处还算融洽，哪怕他和楚天一的妈妈已经离婚近十年了。
两个人约在老地方见面，楚天一赶到的时候，他的脚边上已经堆了一堆烟头。
“天一，来了。”
这个人姑且能算作是他的父亲，只是这个父亲并不称职，在他年幼的时候一直没有给予过什么陪伴，后来更是欠下了一笔巨款，楚天一的妈妈实在没有选择才离婚了，好在碰到了现在的丈夫。
但他再怎么混蛋，这个人也是他的父亲，楚天一始终和他保持着联系，却从来没有让妈妈知道过。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些生涩地话语从楚天一的口中说出，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男人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还和以前差不多，但债务还了一部分了。那什么……你妈过得还好吧？”
“我妈好着呢，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楚天一说着皱起了眉头。
第124章 死因
男人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车：“天一啊，我今天想带你去个地方，你有没有时间？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就一会！”
楚天一皱着眉思索片刻，轻叹出一口气：“就一会啊！我还得回家吃饭，得在晚饭前回去。”
“你放心，我一定在晚饭前把你送回来！”
楚天一就这样上了车，等到了一片荒地之后，男人又说还要走一段路。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楚天一不疑有他，还是相信了。
可没走多远就觉得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
楚天一的脑袋有些发懵，男人眼看着楚天一还没倒下，情急之下拔出了刀！
几乎是本能，楚天一疯了似的往前跑去，就有了那一场噩梦，现在想来那是一段记忆，不单纯只是一场梦。
最终数天一还是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手里拿着刀，刀刃上滴落下来几滴血，她嘴里说着一些抱歉的话，可在他的脸上，楚天一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愧疚之意，然后另一个男人就出现了。
是许泊明。
看清楚那一张脸的时候，楚天一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说一开始是许泊明主动接近他们，给予他们各种援助，到了后来他们手上开始有了些许线索之后，许泊明开始把自己往外摘，试图让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但是就算如此，许泊明并没有完全退出他们的消息，却仍然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给予了帮助。
就是这样一个人才让人觉得习惯一个人总是两面性的，会产生些许动摇，但是莫名似乎从一开始目的就很明确，他的目的就是楚天一。
“都在这了？”许泊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楚天一的尸体问道。
“都在这了。”男人冲着他笑了一下，“我刻意挑了脖子，不会破坏你要的任何东西。”
“嗯。”许泊明走上前，招了招手，很快有人开始摘取他们需要的东西，“你也真下得去手。”
说实话，这有些超出许泊明的意料。
男人皱了皱眉，似是对自己做出的事情有些许悔恨，但他开口的话打破了楚天一所有的想象。
“你说能给我足够的钱，让我还清债务，是真的吗？”
“给你钱又怎么样？你最终还是会全部赌光的。”
“这不用你管！钱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放心，过两天钱就会到你的账上，一千五百万足额。”许泊明说着轻笑了起来，“东西成色不错，值这个价。”
之后他们谈论的话题楚天一都已经知道了，那些东西他已经听过，里面现在不过是在听一遍而已。
一切都和他之前探知到的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真相就这样真实直接的摆在他眼前。
楚天一从记忆中回神，抬枪对准了身旁的秦远。
“对不住了。”
“应该的。”他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些记忆不会作假。”
枪声响起，有人落地。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最开始就在这里，所有记忆的起点从这里，开始也应该在这里结束。
楚天一朝前走了一步，对秦远伸出了手：“欢迎归队。”
程琳筱却眉头紧皱：“你是怎么判断的？”
楚天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觉得需要判断吗？”
一句话让程琳筱和秦远都怔了神，但很快两个人就都想清楚了。
是了，完全没有判断的必要，这两个人是完全一样的，记忆方面可能会存在些许的误差，但也可以用梦境或幻觉解释这一切，除去这一点不同，两个人的身体成分没有丝毫不同的地方，无论哪一个存活下来，他都会成为真正的那一个秦远，以秦远的身份活下去。
秦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脑海中的记忆似乎有些混乱，但他还是没有去细想，这种事情经不起细想，而且除了他自己，更多的人都不会在意他是否是真实的秦远，人们只知道这是秦远就足够了，不会再想更多。
叮咚一声，几个人身后的电梯门打开，就仿佛是早已经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在他们解决掉了一个问题之后，这扇门就会为他们打开，提供一条继续前进的道路。
楚天一没有犹豫迈进了这扇门，程琳筱和秦远紧随其后。
已经走到这里了，他们没有撤退可言。
这一次只剩下了最顶上的按钮，和程琳筱所说的一样，这栋楼一共有二十二层，而许泊明已经在最顶上等着他们了。
“看来他很欢迎我们。”
楚天一说着按下了按钮，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
程琳筱终于好奇起来：“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我记得你会恢复一些记忆，有看到凶手吗？”
楚天一看向程琳筱，眼神有些悲哀，那种深刻的感伤，只需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更何况是这么了解程琳筱的楚天一。
“不可能吧……”程琳筱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楚天一苦笑：“如果是假的就好了。”
秦远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下一沉，也知道是谁了。
在最初的时候，许泊明是他们最信任的人之一，几乎是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他们几乎从不避讳。
但现在看来，这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致命的疏忽。
电梯缓缓上升，三个人相对无言，当电梯门打开，只有一条路通往最前方，和之前的楼层都不一样，这里是各种精密的仪器，但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正前方摆放了一张椅子和一个办公桌，桌子上都是堆积成山的资料。
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了一阵风，一张纸被吹到了楚天一的面前。
拿下来一看，有些过于巧合了。
那是他从丛磊房间里面拿出来的信纸，但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落款一致，几乎可以当做证据。
“欢迎。”许泊明的声音响起，他从暗处走了出来，“能走到这里我真的等了你们很久，快无聊死了。”
第126章 大结局
许泊明自然是移交警方处理，楚天一至始至终都不认为许泊明是对的，可他说的话又似乎让他对世界的认知有了些许改变。
如果人像机器一样活着，真的会不好么？
确实不怎么人道，但许泊明在他们正常生活的时候并没有加以干涉，只是有一部分人的脑神经收到了影响，成为了植物人，无法继续正常生活。
但楚天一临走之前带走了许泊明桌上的一些文件，那是他这么多年发出去的钱，都发到了那些个成了植物人的家属手中。
这么一想倒是合理多了，许多人都没钱医治，却在事情发生之后突然有了一笔钱，除了有人在帮他们，楚天一想不到别的可能。
回到大街上，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从不知道这个城市发生了什么，所有的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但他们身上很有可能已经被植入了芯片，甚至可能已经有五年了。
“许泊明被警方起诉，下个月开庭，你要来吗？”
楚天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简单回复了一句，表明自己要去，回神站在大街上，楚天一只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地方去了一样。
程琳筱又回到了忙碌的工作和学习当中，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沈扬自从他们那天离开青溪医院之后就辞了职，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楚天一去问过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警局门口，不少家属都过来领安抚金，这也算是重大事件了，要是传出去，怕是要闹翻天。
看着那些家属哭哭啼啼，楚天一心里堵得慌，结果还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心里更是难受。
恰逢秦远从警局里面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楚天一，两个人沉默着互相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我要去给我妹妹上坟，你要一起吗？”
“嗯，去吧，也没什么事干。”
远山公墓，秦远放了一捧花在秦羽的墓碑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大概就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听得楚天一有点起鸡皮疙瘩，但也还好，能理解。
“你妹妹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嗯，她最崇拜我这个哥哥了。”
秦远算是得偿所愿，以前混了几年，现在倒是借由程琳筱的关系进入警队了，这一次算是辅助找到了线索，转正得了嘉奖，好好干今年升个队长没什么问题。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秦远问道。
楚天一的情况确实尴尬，家也没了，孤家寡人一个，用着完全陌生的身份，却还要继续活下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原本还有些目标，却在这之后活得像个活死人一样。
秦远没说什么话，之后他也没多问，两个人隔三差五一聚，打打游戏喝点酒撸个串，日子也还过得去。
齐瑞本身成绩就不差，楚天一也算佼佼者，学业几乎已经是超额完成，也有不少女生投来爱慕的信息，但楚天一现在压根没这个心情。
许泊明的案子开庭的那天，楚天一去了，秦远从内部弄到的旁听票，毕竟是个大案子，公开审理绝无可能，不引起恐慌才是第一要素。
庭审通常都是念稿子，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时候，律师们在庭下提前准备好讲稿，陈述己方证据，并指出对方漏洞，只有法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容。
整个庭审，许泊明始终保持沉默，脸上却仿佛带着胜利的微笑。
一审判决，死刑。
他桌子上的那堆文件成了完美证据链，无可挑剔，律师也就是走个过场，这样的人着实不值得同情，只是在庭上为许泊明的观点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话，但也就两句而已，没人放在心上。
当庭宣判死刑的犯人很少，许泊明算是楚天一见过的头一个。
可在听到结果的时候，楚天一的心里竟有一丝遗憾，剩下的只有“本该如此”的感觉。
秦远还要回警局汇报，没时间和楚天一闲聊，楚天一自己就跑到海边去吹吹风，整理一下思绪。
日子还要过，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他也想过一了百了，可总觉得这样对齐瑞还有他都不公平，就把这种念头按了下去。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海边上有不少大排档，小龙虾配啤酒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食客们总是络绎不绝。
没什么问题，楚天一买了一罐啤酒，趴在护栏上吹着海风喝着酒，却也还算惬意，这个时候身旁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许泊明死刑了你高兴吗？”
楚天一抬头一看，是沈扬，有点意外：“你不是人间蒸发了吗？”
他手里也拿着一罐酒，就站在楚天一的身边，穿着一身休闲装，十分凉爽，看上去就像是来海边度假的一样。
“换个环境，我有点累了。”沈扬说着喝了一口酒，看着远方笑了笑，“程琳筱不是还单身么？我得努努力追追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说实话，不怎么高兴。”楚天一苦笑，“原本以为他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可好像不是。我的生活也跟着他一起终结了。”
“是吗？那你应该高兴。”沈扬不咸不淡地说着。
“怎么说？”楚天一有点不能理解。
“你觉得许泊明那种人会不留后手？”沈扬含笑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就算他没有留后手，也一定会准备一个接班人，毕竟他的野心那么大，怎么可能容得下自己的计划没有保护措施，就这样被你毁掉了呢？”
楚天一还想追问些什么，沈扬却笑笑转身离开，没有再留下任何一句话。
海风带着腥咸的味道拂面而过，这个城市就算是夜晚也灯火通明，完全就是一个不夜城，人们沉浸在这样繁华的夜生活中，从不去留心身边发生了什么。
是了，许泊明能做到那样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留后手呢？
他复制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能复制一个他自己？
楚天一看着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朝他扑过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楚天一被吓得心跳加速！
“嗨，你觉得你找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