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你要我放弃？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
楚天一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太确定。
许泊明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你需要掩盖一下自己的身份。”
楚天一不明所以。
“警察这里是没有办法了，但是之后你对外一律管自己姓楚，至少不能连累到齐瑞的父母。”许泊明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楚天一，心里已经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你的父母不会有事，毕竟你已经死了。”
这话说得虽然是对的，但楚天一听着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他到现在也无法承认这个事实，要承认自己已经死了，这太难做到。
“我明白了。”
许泊明笑了笑：“你好好休息。”
许泊明离开之后，楚天一在病房里待了一会，起身去了秦远的病房。
他现在还不能出院，医生说还有必要观察两天，但在医院内活动还是没有问题。
“你来了？”
秦远现在已经可以从床上做起来了，身上还缠着绷带，看着就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嗯。”楚天一的心情还有些沉重，“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基本恢复了。”秦远抬了抬自己的手，向楚天一示意自己的恢复程度，“应该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自由活动了。”
病床旁，楚天一皱着眉头思索着，似乎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秦远说这些事情。
“你有话直说。”
“你还想继续查下去吗？”
“这还需要问吗？”秦远笑了一下，楚天一这似乎还是头一次见他笑。
但是很快秦远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一定要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听见秦远这么说，楚天一心底里的疑惑也打消了，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几日后，秦远和楚天一两人出院，稍作筹备后就直接去了楚天一被打晕的地方。
和在视频里看到的相差无几，灰色的水泥墙面，上面没有漆上任何颜色，有些地方甚至还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砖头，墙面上有不少喷绘和小广告，在小巷口的一角，有一个摄像头，正是这个摄像头拍到了楚天一被袭击的全过程。
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灰，楚天一站在小巷口朝四周看了一下，大约也就只有街对面有可能目睹全过程，小巷口两边的摊贩，最多也只能看到有人袭击了他，然后逃离。
“大姐，给我来一份五块钱的臭豆腐。”楚天一很快瞄准了最近的一个臭豆腐摊。
“好嘞！”大姐抬头看了一眼楚天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要辣椒不？香菜和葱要不要？”
“都要，多放点香菜。”楚天一顺着就跟大姐聊了起来，“你这臭豆腐挺香啊，一点都不臭，金黄脆嫩的，看着就想吃。诶，您是天天都在这摆摊吗？”
这个摊子卖的也不是正宗的臭豆腐，但楚天一刚才观察了一下，她这生意一直不错，陆陆续续总有人来买，而且和她聊得还挺热络。
大姐听他这么问就笑了起来：“你第一次来我这买东西吧？我在这摆了几年的摊了，天天都来，除非是天气太恶劣来不了，否则你哪天来都能遇上我。”
楚天一这下就松了口气，这样看来这个大姐在事发当天肯定是在场的。
“哎，大姐，我看你手相不错，我略懂一点，要不我帮你看看？”楚天一随口找了个借口，秦远都觉得这个借口太别扭了。
可没想到大姐立刻脸上就笑得跟朵花似的：“也行啊，你要是说得好，我就给你多加一块钱的豆腐！”
“好嘞，咱说好了不反悔。”
楚天一就这样得到了计划，能够触碰到对方五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大姐，您可别看您只是在这摆摊，我看啊，您这手相，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是肯定的，乐乐呵呵一辈子！”
楚天一就是这张嘴比较乖巧，把大姐哄得开开心心，最后端着臭豆腐到一旁和秦远吃了起来。
“你看到什么了？”秦远口中塞了一块豆腐，一脸不解地看着楚天一。
楚天一则也不含糊，嚼着豆腐，咽下了第一口才开口说话：“只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个人跑得太快了，听到声响后大姐回头看了一眼，但也就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大姐这是不可能有什么线索了，楚天一又看了一眼街对面，那边更远，想要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秦远看着楚天一，有点担忧。
楚天一眼珠子一转：“去那个村子，我猜的没错，打我的那个人应该还是赵雄，毕竟我跟别人也无冤无仇，没必要背后给我来这么一下。”
秦远没说什么，同意了楚天一的提议。
村口，秦远和楚天一站在离村口十几米远的地方，他们也不敢靠太近，现在村子里面的人都已经认识他们了，想要再这么轻松的进去，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
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比如对他们没有什么戒备心的人。
村口有不少小孩子在一起玩耍，楚天一把目标定在了那些小孩子的身上，当然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小朋友，叔叔想向你们打听点事情。”楚天一先是靠近了一点点，却也还是和他们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直接靠近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小孩子虽然没有大人那个谨慎，却也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他们。
几个小孩子盯着楚天一看了一会，然后凑在一起低声说了些什么，却没有让他们听见。
眼见着小孩子们呵呵地笑着，楚天一的心里突然没了底，就在这事一个小男孩大胆靠近了他们。
“打听什么事情？又有什么好处？！”小男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没有好处我们可是不干的！”
楚天一先是拿出了几颗糖果，还是顺手在路边的报刊亭买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大约半个月前，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啊？或者你们有看见什么人出过村子吗？告诉我我就把糖果都给你们。”
第015章 谁在外面
楚天一满脸笑容，村口的小孩却面露鄙夷之色。
“叔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糖果哄小孩？”小孩们嬉笑着：“在我们这村子里，糖果可不值钱。”
这话一出，楚天一和秦远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楚天一拿出手机问了一句：“有二维码吧？”
“什么渠道都有，看你方便。”
“先回答问题，反正我跑不了。”
小孩撇了撇嘴：“行吧。”几个小孩互相看了一眼，“你们说的那个日子，赵雄出过村子，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来过，没看清长什么样子。现在可以给钱了吧？”
“最多五十，支付宝。”
楚天一开始讲价，小孩倒是不怎么在乎，只是有些鄙夷地看着楚天一，然后出示了二维码。
一场交易完成，楚天一也算是清楚了那天有什么人出入过村子。
“来，握个手，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合作。”楚天一说着就伸出了手，他想最后再确认一次。
秦远看见楚天一的举动有些惊讶，却没有阻止，他清楚楚天一会有自己的主意。
小孩也没有什么防备，楚天一就这样看到了他那天的记忆，确实和他所说的一样，那天他确实没有看见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但那天赵雄确实出过村子，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似乎是为了去找那个男人，而第二次就看见他手中多了一个包裹，猜想里面就是尸体了。
两个人没有立刻进入村子，而是在村口更远一点的地方藏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你的能力一天最多使用两次，你今天已经把两次机会都用过了，如果我们待会儿想要抓到熊，你的能力就不能使用了。”秦远的语气有些担忧，但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在为楚天一担心，“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计划？还是说打算就这样算了？”
楚天一沉默了片刻，没有着急说话，他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至少咱们现在可以肯定孩子是赵雄自己杀的，但是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又和赵雄有什么接触，我们目前还不能肯定。”楚天一说说叹了口气，心里正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用什么方法应对才是好的。
“现在是不可能进村了，在天黑之前我们都不能进去，要不然只要村民发现了我们，我们就会被赶出来。”秦远很快提出了一个要点。
对于这一点，楚天一表示赞同，那么他们现在就得等到天黑之后了。
夜深，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进了村子，两人直奔后山而去，打算去后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留的痕迹。
楚天一和秦远两个人很快找到了赵雄之前来祭拜的地方，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有不少残留的纸钱灰烬，看样子是最近几天新烧的。
赵雄这两天仍旧来这里祭拜过，看样子他们家里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我打算装鬼。”楚天一忽然来了一句。
秦远愣了一下：“要是个成年女子，咱俩还能伪装一下，可这是个还不满一岁的女婴，咱们两个大男人要怎么假扮啊？！”
楚天一笑了笑：“声音资源网上可以找到，至于身影……”楚天一皱起了眉头，这个确实有点难办，“找投影设备吧，用剪纸和手电筒我估计也勉强可以。”
赵雄这段时间还来烧纸就已经证明他心虚了，对付心虚的人，只需要稍稍吓他一下，他就肯定会露出马脚。
事不宜迟，两人很快回城准备好了东西，只等合适的时机。
赵雄家里现在却是不安宁，赵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哀嚎着，声调不高，却让人难受。
“妈！您就别嚎了！您这一声声地叫着，我也没法子啊！”
赵雄已经没有耐心了，这几日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糟，不仅是赵老太太，就连刘芳的精神也有些问题。
“行了，老公别出声儿了，赶紧睡吧。”刘芳也没了什么耐心，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她的心情也不太好。
“你一天天都说是个屁话，有什么用啊？”赵雄愈发没了耐心，直接对刘芳凶了起来，“这是说说就能睡了，换成是你你睡得着吗？”
“哎！姓赵的，你什么意思啊？”刘芳被赵雄这话一激，也激动了起来，“不是，你说这两天一直都没睡好的嘛，我是不会是劝你去让你早点睡，你怎么还凶我？姓赵的，你要是想离婚你就直说！”
赵雄和刘芳吵两句嘴并不在说些什么，一人占据了床的一边各自入睡了。
说是入睡，可刘芳和赵雄没有一个睡得着的，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扰得人心烦。
忽然间，屋子外面响起了隐隐约约的一声哭声，刘芳耳朵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刘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面色惨白：“老公！你听外面那是什么声音？”
赵雄不耐烦地回答道：“哪有什么声音是你的错觉吧，别嚷嚷，快点睡觉吧！”
刘芳心有疑惑，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却发现外面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似乎只有风吹的声音，于是很快就躺下了，或许刚才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可刘芳刚躺下，外面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大一些，这一次赵雄也听见了。
眼看着赵雄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刘芳立刻摆出“看我说的没错”的样子。
“听见了吧！外面确实有小孩子哭的声音，好像还是个女孩儿！”刘芳的脸色愈发惨白。
赵雄没有说话，可是他面色铁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间里面唯一的一扇窗户，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也可以看见外面大约有什么。
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外面除了被风吹动的草丛和树木以外什么都没有。
“别想了，别想了，快睡吧！”赵雄心里有些胆怯，愈发的怯懦了起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引起她的注意可就不好了。”
刘芳心里没有什么主意，月赞同了赵雄的主张，一外面的东西进到房间里面来，那就不好说了。
在这时窗户外面闪过一个人影，夫妻俩立刻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谁在外面？！”
第016章 自己认罪
外面忽然没了声音，赵雄悬着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孩她爸，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刘芳给出了这样一个提议。
可现在的情况，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去，可就这样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就这样在屋子里睡着，赵雄也睡不着，万一外面的东西进来了呢？
两人相视沉默着，忽然间！吱呀一声，窗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打开了！
这窗户怎么会突然自己打开呢？！
两人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眼睛盯着窗户看，可谁也不敢一直盯着看。
“媳妇，睡觉前这窗户没关？”赵雄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时还是夏天，但夜间的风却凉的很，吹得人心底里发寒。
“我这老寒腿，有一点风都受不了！这么凉的风，我怎么会不锁好窗子！”
刘芳很快把责任甩了出去，窗外的风声逐渐大了起来，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孩童的哭泣声，两个胆小如鼠的人很快噤了声。
就在两人都疑惑的时候，刘芳提出了一个可能。
“是不是之前那两个人坏了她的坟？要不你再去给她烧点纸？让她早日投胎？”
想来都是他们办的事情让她不满意，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在加上，楚天一来之前，他们这里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偏巧是在楚天一来了之后，把坟给毁了才发生了这种事情。
那就只有可能是这种原因了。
两人一合计，赵雄很快穿了衣服起身，又叮嘱刘芳锁好门窗，不要让外面的东西进来了。
赵雄拿了香烛纸钱就往外跑，刘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听见外面有一丁点响动，就把自己整个人都藏进了被子里，紧闭着眼睛，嘴里似乎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些什么。
后山这个时候倒是安静得很，赵雄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坟前。
或许是出于心里愧疚，楚天一把坟毁了之后，他又重新立了碑，就是怕她找上门来，但这事暴露在村民面前了，他总不好再在后山烧纸，多少也是想证明楚天一的话是假的。
他已经跟村民们说过了，立这个碑只是想蒙骗神明，是隔壁村的一个算卦的给的方子，说是让试一试。
这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当做没说过一样。
“闺女，你可别怪我啊！”赵雄一边烧纸，一边碎碎念叨。
楚天一这个时候就用上了纸人，拿着手电筒一打光，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赵雄面前的地面上。
“赵雄，你可知罪？！”
楚天一的声音用上了变音器，此时显得十分的怪异，可在赵雄听来，这就像是索命的鬼差一样！
“我？！我……我不知道啊！”赵雄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又摔倒在地上。
“那你说说，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赵雄这下子已经吓尿了，几乎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就差没说出细节了，而这些画面都已经被楚天一录了下来。
次日一早，楚天一就找来了屏幕投放，而且还是循环播放，赵雄做的那点龌龊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赵老太太被这一下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哭，也不知道是哭些什么。
在之后，楚天一报了警，这事还是得交给警察处理。
“你叫齐瑞是吧？”一个警察认出了楚天一。
楚天一对这个名字仍旧有些陌生：“对，是我。”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这个人我们会用法律给他惩罚的。”
“我应该做的。”
事情告一段落，楚天一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一样，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秦远看出了楚天一心情不大好，却也猜不出是为什么。
要说是因为赵雄，这事说起来确实恶心，因为迷信拿自己女儿的性命献祭，换母亲一命，只有愚昧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可楚天一却摇了摇头：“不是，昨天晚上我不是也回溯了他的记忆？”
秦远点了点头，还没有弄清楚他想说些什么。
“女婴的心脏不见了对吧？”楚天一说着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在前排开车的程琳筱，“那个赵雄和一个人接触过，并且达成了交易，拿到了一笔钱，我猜很有可能就是赵雄卖掉了女婴的心脏。本来就是要拿来祭祀，已经死了的婴孩，还能换一笔钱，我想他估计还挺高兴的。”
楚天一说着眯起了眼睛，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忆那段记忆。
虽然有些模糊，可楚天一可以确定，那一叠钱少说有个大几万，足够一个农村的三口之家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可问题就在于，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婴的心脏，究竟有什么用？那个人为什么要拿走这个心脏？他又是怎么跟赵雄联系上的？
“学姐，我抽根烟你介意吗？”楚天一拿出烟盒的同时还是征询了一下程琳筱的意见。
“把窗户打开就行。”程琳筱对这一点到没什么所谓，“你的疑惑我也有，但这恐怕不是我们现在能够知道的。”
程琳筱的思维完全跟得上楚天一，甚至她比楚天一更清楚一些事情。
秦远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楚天一侧目，瞄了一眼手机上的内容。
“许泊明给了我一条消息，让我们赶紧回诊所。”
两个人齐齐看了一眼秦远，程琳筱开口问道：“没说是为什么？”
“没说。”秦远摇了摇头，“不过看样子像是比较重要的事情，许泊明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发消息，也不喜欢打电话，能让他主动发消息，算是大事了。”
楚天一深吸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出车窗外：“那就先回去看看再说。”
说话间，程琳筱已经踩下了油门。
当三人赶到诊所时，诊所里已经坐了一个女人，而且是打扮很漂亮，一眼看上去就很贵的女人。
许泊明看见他们到了，便站了起来：“向夫人，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楚天一，我想他能够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一句话让所有人把目光都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只见她站了起来，姣好的容颜看不出她的年龄。
“我丈夫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请你们帮我找到他。”
第017章 失踪委托
楚天一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女子，看她的装扮，应该也就是二三十岁左右的人，看上去还算是有钱的打扮，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也没有什么花纹，十分朴素的模样，但只是凭肉眼就能看出这一身衣服不便宜。
“向夫人？”楚天一有点疑惑。
面前这个女人稍微有点奇怪，就算现在是在室内，她也没有摘下帽子。
这是一顶反绒的宽檐帽，上面缀着花，衬得人十分静雅。
“我叫张雅。”张雅说着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老公失踪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是我一直不敢报警，又很担心他的下落，所以才求助于你。”
楚天一仿佛听到了一句很有趣的话，挑了挑眉毛看向了张雅：“不敢报警？为什么不敢报警？”
很少有人会在自己的亲人失踪之后不去报警，而是来这种地方寻求帮助。
许泊明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心理医生，对找人这种事情完全不擅长，更何况关于楚天一的能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女人来到这里只能说是一种巧合。
“是的，因为我丈夫是属于公司高层，而我和公公婆婆的关系又不是很好，这段时间一直对外称他在请病假。”张雅说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来到这种地方寻求帮助，她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到目前为止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管是什么方法我都联系不上他。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了。”
整个叙述过程中张雅都十分冷静，没有带上丝毫波动的情绪，这并不像是一个丈夫失踪的女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
楚天一这个时候看向了身旁的许泊明，希望他可以给出一个解释。
“张雅是我的一个长期患者，自从她和丈夫结婚之后，她就一直深陷抑郁情绪不能自拔，一直在我这里坚持咨询，到目前为止已经治疗了有一年多了。”许泊明也不见外，直接告诉了他们张雅的情况。
“哦？”楚天一挑起了眉毛，“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也有作案动机？”
这话却让张雅愣了神：“什么作案动机？”
楚天一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头往后仰着：“没什么，我只是习惯，所有的一切都按最坏的打算来处理。”
楚天一的怀疑并不是毫无根据，一个男人同时是丈夫、儿子、公司高层，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应该消失了一个多月，要么是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么他已经遇害了。
而楚天一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从许泊明的话中可以解析到几点：
其一，张雅是一位全职太太，这一点可以根据她的态度来判断，如果是一个生活在职场的女人，她没有心思去维持一个丈夫没有失踪的假象；
其二，他们夫妻应该很恩爱，许泊明这里的咨询费一次并不低，更何况是有针对性的心理治疗，而张雅却在他这里连续治疗了一年多，所有的费用都应该是张雅的丈夫承担的，如果张雅的丈夫对她毫无感情，那么他应该很快就会停止治疗。
“你们……愿意接下这个案子？”
张雅也算是个人精，从楚天一的表现清楚了他们的态度。
程琳筱冲着楚天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很快就离开了。
而楚天一这个时候已经十分疲惫了，压根没有精力去应对张雅。
“具体情况你都跟许医生交代过了吗？”楚天一问了一句。
张雅连忙点头：“在你们来之前我都已经跟许医生说过，只是你们不需要再了解一下吗？”
楚天一挥了挥手，站起了身：“不用了，之后许医生会跟我说的，你今天可以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哦对了，”楚天一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许泊明，“我要休息两天，这两天别打扰我。”
楚天一说完就往自己家的方向去了，也不管许泊明接下来要如何处理。
眼看着楚天一都走了，秦远也没有久留，很快离开了许泊明的诊所。
回到家中，楚天一看着这个尚且陌生的地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鞋也没脱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又或许说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齐瑞的记忆和楚天一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已经开始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楚天一很快爬了起来，现在他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打开电脑，自己的社交账号已经注销，好在齐瑞的记忆还在，他的社交账号基本是空的，真是个怪人。
顺手给程琳筱去了一条信息，加上了社交账号，两人至少能够更便捷地交流。
“有事？”
“电子版照片给我一份。”
程琳筱很快明白他要做什么，加密了两次之后才发过来，一是保险，二是确认电脑那边的人的身份。
“你想在照片上找线索？”
“试试。”
“你这根本就是白费功夫。如果有什么痕迹，警方会不知道？既然没有记录到档案里面，那就说明没有。”
隔着屏幕楚天一都仿佛能够看见程琳筱在那头冷笑，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一样。
“试试，万一我运气好呢？”
楚天一这话也只是托词，他只是清楚，一岁以下的女婴很难找到细微的地方，针对性也不一样，他只是抱着捡漏的心态。
更何况案子破得那么快，或许警方根本还没来得及做尸检也不一定。
自从楚天一又活了一次，他就已经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无可能的事情。
“随你。”
屏幕上，程琳筱只留下两个字便不再对楚天一说些什么。
电脑桌前，楚天一正对着照片不断研究，终于在女婴的尸体上发现了几道有规律的划痕！
划痕藏在被剖开的身躯内侧，如果不是有心去找，漏掉了也很正常。
划痕细小，而且很浅，楚天一拿指甲在自己手上用力划了几道，视觉效果竟然差不多！
但随之问题也来了，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留下划痕？
第018章 不是第一个
楚天一看着屏幕上那些细微的划痕，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些照片又不能给别人看，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划痕乱七八糟，看上去毫无章法，楚天一自己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于是先找上了程琳筱。
“学姐救命！发现了点线索，但是完全想不明白啊！”
楚天一敲得键盘噼里啪啦作响，程琳筱似乎一直挂着社交软件，很快就回复了楚天一的信息。
“这是线索？”
程琳筱先发了四个字过来，很明显不相信这就是楚天一所说的线索。
“这在我看来就是几道不起眼的划痕，任何情况下都有可能发生，你在哪找到的？”
程琳筱还算严谨，没有完全否定楚天一的想法，只是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她确实不怎么相信。
楚天一将原图发了过去，细心地标出了划痕所在位置。
“在胸腔内，这个地方的划痕绝不可能是无意间形成，只有可能是人为刻意弄上去的。”
程琳筱沉默了片刻，只是在电脑这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很快，程琳筱发来了消息。
“……你说的没错。”
楚天一松了口气，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程琳筱在电脑那头皱起了眉，这个角度实在是刁钻，不管出于什么想法，这个划痕都只可能是故意弄上去的。
“但是我现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楚天一主动发来了消息，继续追问着，“总不能说，这几道划痕什么意味都没有吧？”
程琳筱皱眉看着屏幕，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一类的事情，也不好判断。
“这样，你把这个划痕描下来，给许泊明和秦远都发一份，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头绪。”
程琳筱的建议被楚天一采纳了，实际上在程琳筱回复之前，楚天一就已经开始描图了，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许可。
图片发过去，两个人都没有立即回复，楚天一索性把几个人拉了一个群，这样看消息也方便。
第一个回复的人是秦远：“我刚洗完澡，这是你发现的新线索？”
“是的，麻烦你们帮我想想，这些划痕能代表什么？”
许泊明似乎终于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线索上。
“那个张雅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办？你可已经答应人家了，总不能食言。”许泊明提醒着楚天一。
楚天一这时从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灌了两口，看见许泊明回了消息，连忙敲打起键盘。
“放心，不会食言，给我点时间。你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有什么头绪吗？”
楚天一这话刚打出去，许泊明就回了一张图片，图片的清晰程度让楚天一震惊。
还不等许泊明说话，程琳筱先出来说了一句。
“这些东西要保密，大家都是清楚的，看完之后该删的都删掉。”
“明白。”秦远回了一句。
许泊明则是在图片上做出了标识，那是楚天一没有发现的地方。
“这里还有三个雪花图形，根据痕迹来看，应该和那些划痕是同样的手法造成的。”
秦远盯着照片看了许久，说道：“每个雪花由两个十字组成，而这边凌乱的划痕看上去毫无章法，但也能大致分为横和竖两种……”
还不等秦远说完，楚天一先做出了总结：“你的意思是计数？”
“对，用划痕计数，也算是一个比较古老的方式了。根据这些划痕，雪花代表一位数，竖向划痕代表一位数，横向划痕代表一位数……”
秦远已经说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计算，如果真的是三位数，那么起码已经有三百多人了。
眼瞅着群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楚天一连忙出来说了两句话缓解。
“这些也只是猜测，不要太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有这么多人，恐怕比我们更着急的会是警方。”楚天一心知自己的话派不上什么用场，也就没说太多。
或许是楚天一的话起了作用，秦远帮着楚天一转移了话题，不再聊这些。
楚天一参与着聊了一会，很快另开了一个窗口跟许泊明聊。
“张雅提供给你的信息，整理成文字给我一份吧。”楚天一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随后发出了第二条信息：“过两天我会跟张雅联系。”
许泊明二话不说，先发了录音过来：“文字版需要等我整理。”
“不用了，录音就行，我自己来吧。”
楚天一也很随机应变，这些小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从许泊明给的录音当中，楚天一对张雅的了解逐渐增多。
这个女人和丈夫从学生时代互相有好感，毕业后男方不顾家里的阻拦跟女方领了证，但是公婆一直不喜欢她，也难怪她不肯报警，一旦事情暴露，公婆那边的压力恐怕会很大。
剩下的情况基本和张雅口述一样，她老公向远和往常一样照常上班，当天晚上说去应酬，结果到第二天晚上都不见人影。
中午公司打电话来说联系不上向远，张雅有些发慌，却还是撒了谎，替向远请了病假。
原以为丈夫很快就会回家，结果谁知道这一消失就是一个月。
楚天一找许泊明要了张雅的电话号码，很快拨打过去。
“喂，您好。我是楚天一，有时间我们可以先见一面吗？”
张雅约定了一个地点，就在她家小区附近。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女人很谨慎，就算是面对主动求助的人，也绝不放下戒心。
“不好意思，有点晚了。”楚天一赶到时张雅已经坐在座位上等候。
“没事，要喝点什么吗？”
“冰水就行。”
张雅犹豫片刻，开口问道：“楚先生，您找我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楚天一点了点头：“一点细节，我希望你更放松一点，这样会更有帮助。”
“好，我会全力配合的。”
“你老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可以告诉我具体时间吗？”
“一个月前……准确来说是三十三天前，那天晚上八点还给我打了电话，之后就踪影全无。”
“上个月的十三号？”
“对。”
“当天你去干什么了？”
第019章 不在场证明
张雅听到楚天一的问话，心里稍稍有一些不舒服，但她能够理解，在没有得到线索之前，她也是嫌疑人之一。
于是张雅还是耐着性子，开始回想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在家里打扫家务，上午随便看了些书，下午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街。”张雅努力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却想不起来太多，只能回忆起那么一丁点东西。
“朋友？”楚天一却是不放过张雅口中的任何一点信息，“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她叫孙琳，和我是从小到大的闺蜜。”张雅先是介绍了孙琳的身份，之后很快为孙琳开解道：“我觉得你就可以不用怀疑她了，她和我关系很不错，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楚天一却笑了笑：“原则之一，在没有具体线索的情况下，任何人有嫌疑都要怀疑到底，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你们那天去干了什么？”
楚天一这个原则也不过就是说给她听的，他自己并不会遵守这个原则。
张雅此时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并不加以反驳，而是继续回答着楚天一的问题。
“我们一起去了发廊，然后去买了衣服，试了化妆品，吃了晚饭之后在街上分头回家。”张雅一边回忆着那天的细节，一边和楚天一讲述着：“我们分开的时候大概是七点钟，我老公下班的时间通常在晚上八点之后，所以我并不着急赶回家，又去买了一份蛋糕。”
“你喜欢吃甜食？”
楚天一说着仔细观察起了张雅的牙齿，喜欢吃甜食的人，就算平时牙齿护理得再好，也会留下一些痕迹。
但是从他接触张雅到现在，他始终没有发现张雅的牙齿有什么问题。
“是我老公爱吃。”张雅笑起来就是一副甜蜜的模样，可随后脸上的表情就被乌云覆盖住了。
之后的谈话，楚天一没能再收获什么线索，张雅这边可以询问的已经询问完了，下一步排查就是去问问她的闺蜜，以及她老公的朋友。
“你问向远？”
楚天一很快开始了排查，首先联系的就是向远的朋友。
“对，他的妻子张雅委托我们查点事情，你懂的。”楚天一的话也不说明白，留足了遐想的空间，任凭电话那头的人怎么想象。
“那你从张雅那了解不就行了？”楚天一碰上的第一个还是个有耐心一些的人，并没有着急挂断楚天一的电话，“他们夫妻俩感情挺好的，按道理来说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
楚天一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兄弟，你还没结婚吧？等你结婚了就清楚了，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夫妻恩爱就能解决的。”
电话那头的人噤声片刻后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向远他平时都跟哪些人比较亲密？上个月十三号左右有没有和谁联系过？”楚天一也不绕弯子。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张雅她闺蜜……是叫孙琳对吧？他们三个人关系挺不错的，孙琳和向远小时候是邻居，后来搬家没联系了。上大学三个人又聚在了一起，但那个时候，向远已经和张雅再一起了。”
话说到这里楚天一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目前最有嫌疑的也就是这两个女人了。
挂断电话，楚天一转头拨打了孙琳的电话，直到对面响起提示音都无人接听。
楚天一还以为是自己打错了电话，可电话号码对了一遍又一遍，拨打了一次又一次，仍旧无人接听。
望着手机屏幕，楚天一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这个孙琳也出事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楚天一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便出门觅食。
刚到快餐店点好了一份饭，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楚天一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张雅说她联系到了一个朋友，半个月前在兴嘉市看见了向远。”
许泊明的一句话几乎让楚天一嘴里的饭喷出来，怎么线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吃饭的时候来！
看着面前的回锅肉盖饭，楚天一咬了咬牙，对许泊明说道：“帮我买份吃的，我马上就到！”
十五分钟后，楚天一端着一碗鸭肠粉在许泊明的诊所里和张雅边吃边聊。
“这么说，你那个朋友也不确定那个人就是向远？”
楚天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一脸的不悦。
原本以为发现向远的身影了，多少会有些进展，结果现在看来只可能是一场乌龙。
“嗯……”张雅也自知理亏，可还是尽力争取了一下：“但是！只要查一下监控，就一定能够看到那个人的脸不是吗？你们会有办法的吧？”
这个方法楚天一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在的监控摄像哪里有那么容易查到啊！
就算保安让你进去了，查监控总得确认是哪一天，哪个时间段吧？
然而这些他们都没有，有的就是一个人的一句话，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向远曾经出现在兴嘉市，而且还是市，连哪个街道哪条街都不清楚。
“这个……张雅小姐，咱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帮你调查也是受你委托，但查监控这个事，我们真没有能力，尤其是条件这么模糊。”楚天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眼看着张雅的情绪低落下去，他又连忙安慰了一句，“但是如果条件能清晰一点，至少确认他曾经出现在什么地方，我就有办法！”
楚天一也没指望张雅会相信他的话，他也不可能在每一个前来委托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那样太容易暴露自己，到时候什么都没查到，自己还得被拉去解剖。
张雅却好似听信了楚天一的话，朝着他微微鞠了一躬：“麻烦了，等我确认后我再联系你。”
张雅也算是行事干净利落的一个人，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后，很快就离开了诊所。
楚天一也不久留，嗦完粉就走，临走还不忘跟许泊明说上一句：“饭钱从我工资里扣！”
第020章 谋划进行时
许泊明也不在意这一两顿饭钱，看着楚天一离去的背影也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坐到了办公桌前，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起来。
“喂，他们要去兴嘉市了。”
许泊明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女声，是程琳筱。
“有线索了？”程琳筱似乎也是有点意外，她让许泊明有消息给她打电话，却也没有想到这个电话来得这么快。
许泊明听了一下，程琳筱似乎正在车上，嘈杂的人声，吵得他有些烦躁。
沉默片刻，程琳筱说道：“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我现在要出差，已经在车上了，来不及赶过去，你注意别人那两个傻小子干错事了。”
“我明白，但是如果你不在场的话，这两个人恐怕不会太听我的话。”许泊明说着苦笑一声，摘下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没事，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他们打电话的。”程琳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车上嘈杂的声音随之消失在听筒里。
许泊明挂断电话后就去准备了，要去兴嘉市，指不定得去多少天呢。
楚天一这边还是先回了家，简单和秦远说明了一下情况便开始收拾行李。
“不用我陪你去？”秦远有点担心。
楚天一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躺在床上的时候看见了秦远的消息。
“不用，去去就回，要不了多久。”
秦远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叮嘱楚天一小心。
电脑一直没关，屏幕上仍然是那张照片，楚天一只是瞥一眼就觉得心脏喘不过气。
几百个受害者，难不成他也是其中一个？
来不及多想，楚天一的太阳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这段时间他已经为这件事情劳累了许久，此时他需要好好休息一夜。
一夜过去，张雅还是没有消息，楚天一也不着急，但也时刻关注着新闻，生怕再又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好在新闻上没有出现什么哪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也没有什么刑事案件的新闻。
楚天一勉强松了口气，和往常一样出去吃早点，却隐约能够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几次回头都没有看见有人。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有人跟踪他，但是却隐藏的很好。
但这大街上没有什么躲避的地方，只有几根电线杆子也藏不住一个人。
心里开始有些发慌，来不及让他多想，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差点把他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等他看清楚了屏幕，楚天一皱起了眉头。
“张雅小姐，你已经弄清楚在什么地方了吗？”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张雅就可以。”张雅的声音听上去温温糯糯的，“已经查清楚了，在盛景大街三十二号左右的地方看见过他的身影。”
楚天一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用地图开始搜查这个地方。
“好，我以前清楚回事了，这两天我就会过去那边查查看，有什么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交流很简短，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随后楚天一买了当天晚上去兴嘉市的车票，晚上七点出发，大约九点左右抵达。
如今各个地方都是用列车联通，已经没有长途汽车的存在了，他需要准时到达车站，否则就只能等下一班车了。
这时候楚天一只能暂时把被人跟踪的感觉抛之脑后，剩下的几个小时他需要好好做点准备。
正当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许泊明来了电话。
“什么时候走？”
一上来就直截了当，楚天一还真有点欣赏许泊明为人处世的果断。
“晚上七点。”楚天一说完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张雅跟你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许泊明笑了一声，却没有直接回答楚天一：“酒店我来定吧，选个距离近地方。”
楚天一没有拒绝，晚上六点五十分，两人在车站碰面。
“来了？”
话说出口，楚天一才发觉许泊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我身后跟了两个人，从诊所一直跟到车站，一直没有离开。”
话音落下，车站的播报准时响起。
“各位乘客您好，现在是公元2702年6月23日，请今晚七点前往兴嘉市的乘客前往检票口上车，请携带好您的随身行李，有必要时请到服务台寻求帮助。”
楚天一看了一眼许泊明的身后，隐约能够看到两个人跟着许泊明，但一直保持着距离，尽量不会靠的太近，以免被发现。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行为举止有些僵硬，楚天一也发现不了，他们很有可能以为就是普通的乘客。
现在正是暑假的时候，车站里人来人往，不少学生和返乡的人正挤在候车大厅里，人海几乎将他们淹没。
楚天一很快做出了判断：“先上车，除非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否则不可能跟到车上。”
二人很快通过了检票口，登上列车那两个人果然没有跟上来，看来他们是想弄清楚他们要去往什么地方。
“你怎么发现那两个人的？”楚天一有些怀疑他。
“就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对劲，被人跟踪了，那种感觉还是很强烈的。”许泊明也微皱着眉头。
楚天一不好再问些什么，两个人找到位置后入座。
如今的列车已经在每个人的座位上安装了智能系统，乘车过程中不仅可以看看电影，听听歌，也可以了解资讯，上网和家人通话，生活方面可以说是更加便利了。
那个时候楚天一正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兴嘉市，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注意的。
而一旁的许泊明已经打开了系统，接入了自己的储存空间，手在键盘上开始敲击，看样子是在忙碌一些文章。
根据程琳筱的介绍，许泊明在心理领域有一定的研究，最近似乎也在进行一些项目，只是这些不在程琳筱的了解范围内。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被打发过去，二人很快抵达目的地，入住酒店。
许泊明订的这个房间位置十分不错，窗户正对大街打开窗帘就能够看到盛景大街四十七号，和盛景大街三十二号相隔并不远。
第021章 见了谁？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许泊明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的楚天一，两人第一次独处，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楚天一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咱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就是到附近问问有没有什么人见过他。”
向远的行踪没有多少人清楚，就连张雅也不知道多少。
他们现在就相当于是大海捞针，能找的到就算是幸运。
看着他这副样子，许泊明也逐渐放松下来，他这一次只是陪同。
夜深两人入眠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街对面有一个人正在抬头望着他们的窗户，一动不动。
大约三十分钟后，那个人转身离开了这条街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次日清早，楚天一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早上六点，这个时候楚天一还在睡梦中，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你们不用在兴嘉市待着了，赶紧回来吧，有人发现了向远的尸体。”
电话那头程琳筱简短的一句话，让楚天一浑身的寒毛倒竖。
怎么他们刚从龙潜市离开，就有人发现了向远的尸体？
或许是楚天一多疑，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很像是调虎离山之计，难不成有人在做一些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什么时候发现的？”楚天一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从床上蹦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今天早上，市中央公园的员工和往常一样去公园里的文明湖打捞落叶和垃圾，但是却抽到了一个触感奇怪的东西。”程琳筱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看来她也十分头疼这件事：“员工是老员工了，已经五十多岁了，对于所有的垃圾和淤泥的触感都十分了解，但是这一次他很确定戳到的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然后他就报了警，结果警察一打捞还真有具尸体，死者就是向远。”
程琳筱凭借着简短的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也留足了给楚天一思考的时间。
“票我给你订好了，现在就立刻回来。”程琳筱说的话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楚天一来不及问的更详细，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只好去把另一张床上的许泊明给叫起来，走过去才发现他早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还躺在床上。
摸索着戴上了眼镜，许泊明神色严肃：“你和她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咱们走吧。”
没有过多解释，两人立刻奔回了龙潜市，一出车站就看见了秦远。
“你怎么在这儿？”
“学姐让我带你们去地点，这次不在她的办公室里，目前尸体还没有送走，你们还有机会看上一眼。”
秦远说这话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就仿佛那具尸体是什么怪物一样。
楚天一留意到了这一点却也不好多问，他们很快就会看见了，等他们亲眼看到了一切就都明了了。
尸体暂时摆放在停尸间，一切的流程和之前一样，他们伪装成学生由程琳筱带他们进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楚天一这一次索性就直接开口问了。
“这一次尸体是完整的吗？”
“内脏不见了一点不剩。”程琳筱的回答也简洁，“大脑还好好的戴在脑壳里，但是……其他的东西都不剩下了。”
情况已经了然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尸体已经完全被水泡发，光用眼睛看已经识别不出来这个人是谁了，甚至连男女都不太分辨得出来。
水能带走绝大部分证据，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如此，尸体被水这么一泡，所有的线索也都溶入水中，再也找不到了。
楚天一但还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划痕一类的东西，现在看来是没有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用了别的方式做记号，然后扔入水中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消息很快被张雅知道了，她很快找到许泊明的诊所，楚天一等人正在另一个房间商讨，张雅的到来是个意外。
“我已经知道了。”张雅的情绪仍旧很平淡，似乎丈夫的死亡对她来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谢谢你们，就到这里吧。”
张雅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楚天一的一句话留住了。
“你不想知道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楚天一也没有把握，但看到张雅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有必要尝试一下。
“给我个机会。”楚天一稍稍松了口气，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我会查到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张雅最终还是点了头，作为妻子，向远最亲密的人，她当然想知道凶手是谁。
张雅走后，秦远立刻问到：“你有多少把握能够抓到凶手？”
楚天一苦笑了一下：“咱们上次抓到凶手了吗？这伙人行踪非常隐秘，手法也非常高明，想抓到他们简直天方夜谭。”
“那你刚才还……”
“我刚才承诺了什么吗？”不等秦远说完，楚天一就抢过了话头，“我刚才承诺的事，我会查明白她的丈夫是怎么死的，但我并没有承诺我会找到凶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个人也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是有计划的在进行杀人，但具体是为了什么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但每一个安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突破口，只要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他们就能够一路追查下去，找到大本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时间，拖得越久就会有越多的人受害，而这些人伪装得十分巧妙，就算是警方也无法查出更多的线索，只会当成是意外事故或者是普通的凶杀案进行。
“那下一步？”秦远继续追问着。
“我和许泊明在兴嘉市的房间还没有退，你明天跟我走一趟。”楚天一说着搓起了手，眉头微蹙，心里有点紧张。
程琳筱倒是有些好奇：“还要去一趟吗？那里有什么线索？”
楚天一看了他们一眼：“我稍微问得更清楚了一点，向远出现在兴嘉市的时候是去出差，是个简单的项目，三天就能回来，但是他待了七天，那么这七天他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
第022章 嫌疑人
楚天一这一个个问题都在关键点上，弄清楚了向远在兴嘉市见过谁，就很有可能知道一下线索，那可是向远在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当秦远和楚天一出现在兴嘉市的街头，两个人很快发觉有人跟着他们，偶尔能从眼角的余光里看见那些人的身影。
“你也看到了？”
房间里没有别的人，窃听设备可能有，但楚天一觉得他们还没有到那种值得让别人安装窃听设备的地步。
“嗯，从我们上车就一直跟着我们，但一直保持着距离，不愿意让我们发现，只能是跟踪了。”
秦远也不是丝毫经验都没有的人，对于这些人的伎俩，他还是能看透的。
“你觉得怎么才好？”楚天一心里在想这件事，面上却装作不在乎。
秦远没有着急答复，而是看了一眼窗外。
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停留驻足，所有人都在忙碌他们自己的事情。
“总会露出马脚的，一举拿下就行。”秦远的心态较好，以他的伸手，想擒拿住两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楚天一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随后安排起了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先去三十二号看看，那里是家咖啡厅。”
两人下午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前往了盛景大街三十二号，面前的咖啡厅有三层，一、二层是普通的店面，第三层是包间，消费水准不一样。
店员看见楚天一他们进来，很快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几位？”
楚天一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从手机上调出了向远的照片。
“你好，我们是来找人的。”楚天一把手机递了过去，“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丈夫，失踪有一段时间了，据说他上个月十三号来过你们这，有印象吗？”
店员只是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男人认识，是我们这里的老顾客了！”店员说着又看了楚天一和秦远一眼，“怎么？他失踪了？”
店员显然是不相信楚天一的说法，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楚天一立刻做出一副伤感发表情：“实不相瞒，我这个朋友有一个月没联系到她老公了，后来一打听，来兴嘉市出过差，还逗留了几天，这才让我们帮忙过来问问。”楚天一说着收起来手机，话不宜说多，不然容易露出破绽，“他是你们这的老顾客了？”
楚天一留了半截话头给店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最好能把所有信息交代完全。
店里客人比较多，店员也似乎是怕这件事情打扰到店里的生意，就请着楚天一他们换了个地方说话。
楼梯间里没有什么人，隔音效果也算可以，店员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你们要找的这个人上个月十三号确实来过我们店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女人，也是经常来我们店里的顾客。”
“女人？”楚天一留意了一下，抓住重点开始追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能不能给我简单描述一下？”
楚天一说着就用手机给许泊明发了条信息过去，让许泊明找张雅要几张照片。
“看上去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身高应该有一米六吧，来店里的时候都穿着高跟鞋，身材很好……呃，再多的我就想不起来了，不过要是有照片，我肯定能认出来！”
见店员这么说，许泊明也把已经把照片发了过来，楚天一立刻把照片给店员看了一眼。
“是这个女人吗？”
“对！没错！就是她！”店员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对这个女人印象很深刻，那个男人和她很亲密的样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老婆呢！没想到……”
楚天一也没应声，该问的已经问到了，他又掏出来几张钞票塞到店员手里，抵得上他两三天的工资了。
“兄弟，谢了啊！”楚天一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是这事吧，是私事，别往外说，家丑不可外扬嘛！”
“我懂，我懂。”
已经问到了最后见过向远的人是谁，接下来也就好排查了，楚天一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他还以为可能需要使用一下能力。
“回龙潜市。”
楚天一对秦远说了一句，两人很快订好了车票，在前往车站的路上，又感受到了被人注视着的目光。
“感觉到了？”楚天一和秦远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离我们不算特别远，大概十米左右，一般这个距离都会被当做路人。”秦远简单分析了一下，余光扫过身后，很快确定了那两个人所在地点。
楚天一则是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底图，却看见了一条地图上都没有的小巷子。
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所有的道路在地图上都有标识，但这个小巷子没有，那也就证明那个地方没有监控。
“前面有个巷子没有监控，咱们去那里。”楚天一抬眼看他，有点担心，毕竟他还没动过手，“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吧？”
“没问题。”
两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趁着人流量比较多的时候躲进了小巷子里，接下来就只等他们靠近了。
手机静音，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
就是现在！
捂住口鼻往后硬拖，成年男子的力量瞬间爆发！将两个人全部拖进了小巷子里！
“呃啊！”
秦远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只凭一只脚的力量就让那个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说！谁派你们来的？！”
或许是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办法震慑住这两个人，被秦远踩在脚下的人一把抓住了秦远脚腕，顺势向头顶上一抬，顶起了膝盖！
秦远只能侧身避开他的膝盖，而楚天一却因为这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被他摁在墙上的人挣脱桎梏，立刻开始了反击！
楚天一低头躲开一击，一脚踹在了这人的肚子上，这一次可没再轻敌，直接趁着这个时候给他揍趴下了！
再回头的时候，秦远那边也已经搞定了。
来不及时间废话，楚天一从地上捡了块砖头：“说，谁让你们来的？不说这砖头可就照脑袋砸了啊！”
第023章 杀人灭口
或许是怕了楚天一的这一股狠劲，但那两个人一开口就立刻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瞳孔就开始扩散了，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两个人是死了。
眼瞅着这两个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楚天一心里也不好受，上前一摸对方的脖颈处，心跳已经停了，但没有人看见是谁动的手。
“死了。”
秦远有些不敢相信，却还是承认了眼前这个事实。
有两个人就这样死在他们的面前，这大概是他们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可就算是这样，楚天一也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开始仔仔细细地翻找这两个人身上有什么伤口，死因是什么。
可翻来覆去什么也没找着，就差把他们两个人的衣服扒了。
楚天一还真有这个想法，却被秦远给拦了下来。
“别找了，该赶不上车了。”
秦远这话不过是在提醒楚天一，他们现在时间不多，而且现在这两个人死了，他们在这里逗留了时间太久，难免会被别人发现。
现在已经有几个人开始朝这边侧目了，可也只是粗略看了两眼，随后就移开了目光。
看见了那些人的目光，楚天一心里多少有些胆怯，一旦被发现，这里又没有监控，任凭他嘴皮子说破都脱不了嫌疑。
二人不再多做停留，立刻赶往了车站，等上了车，外面就开始下雨了。
好在车站出口处有供人取用的伞，只需要定期归还就行。
楚天一原想直接去找孙琳，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目的未免太过明确，有点显眼了，索性兜几个圈子再去找孙琳。
“你这两天小心点。”分别前，秦远有些不放心，还是叮嘱了两句，“能跑就跑，现在有人已经盯上我们了。我觉得……”
楚天一了然地点了点头，秦远说的话他心里也清楚。
“他们的目标是我。”楚天一帮着秦远把话说完了，随后又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你暂时先别插手了，他们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让我们不要再掺和接下来的事情了。”
不让掺和的事情，要么是有客观的利益，要么就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很明显是后一种，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暂时抽离，观察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
楚天一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住址，如果他们不打算收敛一下，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被直接杀死在家中！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这样的想法也不想告诉秦远，免得弄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好。
两人互相寒暄了一句，分头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打开大门，楚天一站在门前，家里的一切分明都没有发生变动，可他还是觉得似乎已经有人来过了。
好在他平时在这个房子里留下的生活痕迹不多，就算想找到什么和他有关的蛛丝马迹，也比较困难。
楚天一环视着整个房子，试图从中找出一处不对劲的地方，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电脑上！
他出门的时候是关了电脑的，这一点楚天一可以肯定，但现在电脑是打开的，屏幕亮着，上面还打开了一个文档文件，足以证明有人让你来过他家里，而且刚走不久。
楚天一先是关上了门，站在玄关处，没有着急换鞋。
地面上很干净，有一层均匀的灰，这是他离开的这几天形成的。
有人来过，但是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楚天一很快得出了结果，然后套上了鞋套，尽可能不破坏现场的任何一丝痕迹。
他的电脑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他比较喜欢这个位置，可以一眼看得到外面的街道，但是自己的位置恰好位于一个死角，不那么容易被人从窗外看见。
迎着光，楚天一可以看见电脑键盘上的痕迹，人的手指会摩擦键盘的键帽，多少会留下一点油脂。
根据每个键使用次数的不同，键帽上的磨损也不同，也能看出来这人是个左撇子还是个右撇子。
好巧不巧，齐瑞的这个电脑没有怎么使用过，到了楚天一这里，他也不常使用，他更喜欢用手机，而且大部分时间不在家里。
键盘上却也没有什么痕迹，这人似乎早有准备，还戴了手套，硬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窗台上有些清扫过的痕迹，看来那人就是从他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翻进来的。
楚天一也不怎么在意了，这人早有准备，他当然不太可能找到什么痕迹。
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档文件里已经有了一些文字，看来是那个人留下来的。
“你不要继续查了。”
楚天一也有些奇怪，这人分明是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些什么，但却没有直接用更方便的方式联系他，而是以这样的方式联系他。
“你说不查就不查啊？”楚天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还偏偏就喜欢跟人对着干！”
话音刚落，文档上的文字忽然就变了！
“如果你继续追查下去，一定会死。而且你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遭殃，我劝你好好想想。”
如果不是知道有人到自己家来过，楚天一一定会觉得这是闹鬼了！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楚天一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算是做了个小程序，可以监听监视他这边的一举一动，再通过另一个端口来对楚天一说话。
如果他猜得没有错，这个人基本已经获取了他电脑的管理权限，今后无论他在这台电脑上干什么，都是不保密的。
齐瑞的账号也不能继续使用了，最怕的就是那个人已经通过齐瑞的账号管控了他的所有通讯设备。
“没用的，你把所有的设备和电子账号，甚至是电话卡、身份证都换了，我也能知道你在干什么。”
楚天一差点还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个字都没说！
那个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乎瞬间，楚天一就把怀疑对象缩小到了他接触过的人身上，或者说，只有三个人可能了解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也只有这三个人有可能了解他的想法！
第024章 秘密联系
正当楚天一想要继续和对方交流的时候，电脑上的文档文件却自己关闭了。
对方很聪明，知道给楚天一留下这么点线索就够了。
楚天一清楚，这人只是想让自己知道现在有人在监视他，其他的一点都不想透露。
这下子楚天一在没有心思休息了，满脑子只想快点把这破事解决了，只要能找到凶手，他什么都可以做。
“喂，孙琳是吗？可以见一面吗？”
楚天一约了孙琳在许泊明的诊所见面，也就这里没有人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也相对隐蔽。
孙琳是个打扮时尚的女性，长相也算是孤傲清冷，涂着鲜艳的口红，这颜色让她增添了不少艳丽，但这些在楚天一眼里什么都不是。
“事情我已经听张雅说了。”孙琳说着叹了口气，面露惋惜之色，“向远是个不错的人，上学的时候就有挺多女生喜欢他，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就失踪了呢？”
楚天一看了一眼孙琳，她说的这些话跟废话没有什么区别。
“上个月十三号，你在哪？”楚天一也懒得安慰孙琳，索性就直接进去了正题。
“上个月十三号……嗯，我想想啊。”孙琳说着换了个姿势，“上个月十三号我跟张雅逛街了，晚上还一起吃了饭。呐，”孙琳说着拿出了手机，出示了自己的消费记录，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着六月十三号，“我们当天买了衣服，喝了奶茶，吃了烧烤。”
楚天一瞄了一眼，随后把手机还给了孙琳，至少从消费记录上来看，孙琳当天的行踪和张雅所说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向远是什么时候？”楚天一继续问了下去，看着孙琳又忍不住提醒道：“你好好想想，最后一次。”
孙琳挑了挑眉，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指上，涂的护甲油似乎有些磨损了。
“最后一次……大概就是上个月十三号前后吧？记不太清楚了，路上碰见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向远了。”
孙琳说得轻松，似乎毫不在乎这件事情一样。
楚天一却稍微留意到了一点东西，孙琳在这整个过程当中，没有一次正视过他的眼睛。
并且在提到和向远相关联的事情时，她总是会移开目光，然后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仿佛毫不关心一样。
或许可以理解成她是在掩盖伤感，但也可以理解为她是心虚。
但孙琳的表现太过于淡定，不像是那种动了手还会这么淡定的人，除非她不是第一次。
楚天一受了受思绪，开口问道：“是吗？我最近去了一趟兴嘉市，有人说在那里看到过向远，所以我去了。在一个咖啡厅，有人说大约十天前见过向远，但那个人还跟我说，他也见过你，你是和向远一起去的。”
楚天一只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看看孙琳的反应。
但孙琳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瞥了楚天一一眼：“是吗？那可能是我事情太多，实在是记不得了，应该是去过吧。”孙琳说着又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那个咖啡厅我和向远经常去，你应该问过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楚天一问不出什么了，孙琳对这件事情一点避讳都没有，坦荡得完全不像是一个有嫌疑的人。
“没什么，我问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天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以为目标已经确定了，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只少他的怀疑目标似乎错了。
“没什么想说的。”孙琳叹了口气，勉强笑了一下，“现在尸体也找到了，如果可以，尽快找到凶手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孙琳说完就告辞了。
楚天一这边没有什么收获，秦远那边倒是收获颇多。
秦远进来就正好撞见了孙琳，眼看着对方就这么走了过去，一进去就看见楚天一正苦恼着。
“怎么了？”秦远看着楚天一这副苦恼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担心，但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还是秦远头一次看见楚天一这副模样，还真有些稀奇。
“没收获，什么收获都没有。”楚天一说着就瘫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像是一片纸一样。
秦远见他这样倒是疑惑了起来：“你不是能回溯记忆吗？干嘛不用？”
楚天一苦笑了起来，这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我能回溯记忆又怎么样？”楚天一苦笑着叹了口气，“且不说别的，就算她是凶手，而且我知道了，但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楚天一这话把秦远堵了个死路，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交代完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楚天一开口问了秦远：“你那边呢？”
“还算有点收获。”秦远也坐了下来，他跑了一个下午了，“你让我去联系的人我都问过了，这些人都没有嫌疑，但是这些人都说孙琳和向远的关系不一般，经常一起外。但平时都有人一起，张雅也就每有怀疑。”
秦远这边的收获还算丰富，楚天一也算是了解了，只是要怎么找到证据才是最关键的。
“你打算怎么办？”
楚天一略做沉思：“去案发现场！”
说是案发现场，但没有多少人勘察过，但尸体被湖水浸泡了太久，实在是没有线索可以查了。
DNA检索倒是可行，但也就能查到死者是谁，但想要查到尸体上是否有凶手留下的痕迹，这就太难了。
湖边都是草坪，这十天半个月过去了，也没能留下什么线索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也就借着路旁和湖边昏暗的灯光才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湖边有一棵树，尸体就是从这里打捞起来的，泥土还有些湿润，这两天都气候也保留了泥土里大部分都水分，但却没有什么痕迹保留下来。
楚天一在树底下蹲了下来，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湖边上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向远在被推下去的时候，没有挣扎，不是被陌生人推下去的，反而正因为是熟人，才没有挣扎。
第025章 初到案发现场
楚天一在湖边看了半天也没再能看出什么来，所有的痕迹都没能保留下来。
正当楚天一打算离开的时候，背后突然被推了一把！整个人就这样坠入冰冷的湖水中！
是谁？！
来不及多想，冰冷的湖水已经淹没了楚天一的口鼻，大脑短暂缺氧，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开始变得模糊，楚天一连忙在水中扑腾，控制着肌肉放松下来，让自己浮在水面上。
正打算喊救命，湖边上一个人影已经跳了下来！
是秦远！
“别说话，憋着气，放松点，我带你上去。”
秦远简单交代了一下，怕楚天一挣扎着把两个人都带着沉在水里，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秦远把楚天一救上了岸，两个人都湿透了，好在天气不冷，最多感冒，还不至于被冻死。
“你看到那个人了吗？！”楚天一连忙追问。
秦远摇头：“没来得及看，我看着你掉水里了，就连忙跳下来了。”
楚天一原本是想怪秦远为什么没直接追上去，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会水，要不是秦远跳下来救他，他现在已经死了。
身上的衣服稍微干了些，大脑也逐渐清醒，楚天一这时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秦远拧了拧身上的衣服，又挤出一些水来：“程学姐有事找你，我联系不上你就出来找你，猜你可能在这。”
楚天一点了点头，他今天为了让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线索，确实是把手机静音了：“啊！”楚天一的脑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有点一惊一乍的：“学姐找我什么事？”
“你自己联系她吧，这事不容易说清楚。”
秦远不是那种会兜圈子的人，只能说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三言两语说不清，又或者程琳筱没跟他说清楚。
手机上已经有了好几个未接来电，三个人的号码都有，看得楚天一脑袋都是大的，连忙给程琳筱回了一个电话。
“喂……”
“你个臭小子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程琳筱近乎咆哮的声音让楚天一把电话拿远了一些：“学姐，不好意思啊，我手机静音了，秦远刚找到我。”
程琳筱也是个很容易平静下来的人，说话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赶紧过来，许泊明在诊所等你们，他开车把你们送过来。”
“学姐，究竟什么事啊？”楚天一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琳筱那头沉默了片刻，说道：“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话，赶紧滚过来，来了就知道了。”
说完程琳筱已经挂断了电话，压根不给楚天一追问的机会。
楚天一和秦远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先去找许泊明。
两人赶到诊所的时候，许泊明已经在车上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看着两个人身上有点湿漉漉的，从后备箱里拿了两个毯子递给他们。
“下雨时备着的，你们先用着。”
说着就打开了车上的空调，开得暖风，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干透了，再一看，是往市东边去，已经开出有一段距离了。
“许医生，究竟什么事？”楚天一问了一声。
许泊明轻笑一声：“不用那么客气，喊我名字就行。今天在东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场有点诡异，所以把你喊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生什么。”
楚天一听完许泊明的话后，点了头，忽地觉得头有点晕。
“我有点晕，到了喊我。”
“行。”
楚天一就这样在后座上仰着头歇着，很快车到了目的地。
“楚天一，醒醒。”
楚天一睁开眼，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似乎没什么用，可能是因为湖水太凉，有点感冒了。
“就这了？”楚天一睁眼看了看，眼前的这块地已经被警察围了起来，程琳筱正站在警戒线里面和一个人交谈着，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经意间，程琳筱瞧见了他们，回头说了一句话，就冲着他们过来了。
“进来吧。”程琳筱说着抬起了警戒线，工作时刻她已经扎起了马尾，换下了高跟鞋，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干练的气质，她说着看向了秦远，“你也进来，想查这件事情就不用避讳。”
程琳筱说着就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们到了更里面一点的地方，但还没有看见尸体，已经看见了血迹。
“我先警告一下。”程琳筱转身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尤其是楚天一，“这里面的情况很糟糕，呕吐袋在那边，不过我觉得你们来不及用，先做好最糟糕的心理准备，准备好了就点头。”
楚天一第一个点了头，许泊明似乎对于这样的场面已经熟悉了，完全没有不适应的表现，只有秦远稍微有点犹豫。
“我好了。”秦远最终还是点了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楚天一扭头看了一眼许泊明：“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许泊明扶了扶眼镜，笑了起来：“我修了一点犯罪心理学，以前被分配过来过，后来……因为个人原因辞职了，开了诊所。”
“那这次？”
“程琳筱请了上面的许可，让我们过来。”许泊明说着收敛了一下笑意，“她很厉害，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领导的，但至少现在她对这个案子负责了，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楚天一没有说话，向前又走了几步，已经可以看见肢体了，当全部肢体都呈现在眼前时，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几个大男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要面子谁也不肯去拿呕吐袋。
“哟？”程琳筱显然有些意外，“还不错嘛，就算是警队新人，见到这种场面也会吐。”
楚天一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程琳筱狡黠地笑了：“当然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呕——！！！”
耳旁响起了呕吐声，楚天一只觉得自己的头疼更甚，一下子竟向后倒去！
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天一？！”
第026章 齐瑞的出现
眼看着楚天一倒在他们面前，几个人都有些慌乱。
这种情况以前没见过啊！
程琳筱倒是先做出了反应：“先把他抬到一边去，到通风的地方待一会，这小子可能晕血。”
“可能？”秦远抓住了一个疑点，“他之前也看了不少尸体的照片了，也有血迹，不会晕血。”
“不好说。”程琳筱说着叹了口气，看着楚天一若有所思，“有的人只会在看到大量新鲜血液的时候晕血，他可能也是这种。”
程琳筱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和楚天一已经认识很久了，也一起去献过血，法医这边的课楚天一也来旁听过，她有时候找不到人帮忙，也会找楚天一帮忙递下东西，但是从来没有发现楚天一晕血过。
但现在情况摆在眼前，他们不相信也得信。
可就在他们准备搬着楚天一换个地方休息的时候，楚天一有醒了过来，只是这一醒过来他们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楚天一看着他们的眼神很陌生，甚至还带着一点防备。
程琳筱和许泊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答案。
倒是秦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凑了上去：“楚天一？感觉怎么样？”
楚天一皱着眉头看着秦远，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谁是楚天一啊？麻烦你让让，别靠我太近。”
秦远一脸懵逼地回头看着许泊明，后者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秦远自己来处理。
秦远很识趣地让开，看着许泊明走到了楚天一的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许泊明脸上保持着笑容，“我们是警察。”
“楚天一”听了这话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周边确实都是穿着警服的人，这才放心了一点，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远处的那一大摊血！
整个人瞬间发懵，直到许泊明拍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
“警察同志，我没杀人！”
“楚天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搞得他们有点哭笑不得，秦远正打算跟他解释，却被许泊明拦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许泊明语气缓和，稍微挪动了一点，挡住了他的视线，“你稍微配合一下，如果真的没事，我们会放你走的。”
“我叫齐瑞。”齐瑞还是忍不住想去看那一摊血，但整个人的视线都被许泊明挡住了，“这……什么情况？！我真的没有杀人！”齐瑞说着又瞥了一眼秦远，“还有他！他刚才叫我‘楚天一’？我不是！”
这下情况算是明朗了，几个人面面相觑，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程琳筱朝着许泊明一努嘴，许泊明点了头就把齐瑞往车上带。
秦远则是朝程琳筱靠近了一点：“程学姐，楚天一还能回来吗？”
程琳筱双手插兜，完全没有担心的表情：“放心，一会就好。”
很快，许泊明就从车上下来了，把齐瑞一个人留在了车上。
“我骗他说他有点精神分裂，现在基本安抚下来了，不用担心他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许泊明说着叹了口气，可眼神分明有些兴奋，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情况，“但我们接下来要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些事了。”
程琳筱却完全不在意这些：“解释什么啊！把楚天一给我弄回来就行了，弄回来不就不用解释了？”
许泊明却有点失望：“别这样，我还想研究一下，这种情况可太罕见了！要是能研究明白，说不定能再拿几个奖！”
“你家里奖杯都快摆不下了！还研究！”
被程琳筱这么吼了一顿，许泊明反倒有了点正色。
“不清楚什么情况，怎么把他弄回来？”许泊明这才算是说了一句实话。
现在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想要直接把楚天一弄回来，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程琳筱看着眼前的案发现场，咬了咬牙：“把他带过来再看一眼现场！”
现在这个身体是齐瑞的，很有可能是因为齐瑞晕血才会发生这种情况，那么反其道而行之，或许再晕血一次，楚天一就回来了。
许泊明看了一眼程琳筱，她的眼神坚定，似乎并没有想要放弃这个想法的打算。
“行吧。”
许泊明很快把齐瑞带了过来，先编了个理由，让齐瑞看了一眼现场。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许泊明暂且还不打算告诉齐瑞他和楚天一的事情。
齐瑞多看了几眼：“真的不知道，我能回去了吗？”
根据他们的调查，齐瑞性格孤僻，现在让他在这种地方和人交流，确实有点为难他了。
许泊明和程琳筱对视一眼，程琳筱叹了口气：“你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吧。”
这已经是无奈之举了，要是齐瑞能够配合还好说，这要是不能配合……
程琳筱有点不放心，对着秦远说道：“待会他要是想走，直接弄晕他，没问题吧？”
秦远点了点头，虽然有点纠结，但似乎也只能这么做。
“什么鬼！”
许泊明刚把情况说完，齐瑞就大吼了起来，满脸都写着警惕。
“别开这种玩笑！”齐瑞恶狠狠地盯着许泊明，“我要走了！”
就趁着这个时候，秦远冲了上去，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处，一个人就这样倒了下来。
程琳筱看了一眼他的情况，现场还在勘探，他们想要进去也还得在等上一段时间，只要这段时间内楚天一能够醒过来，他们就算是成功了。
秦远把齐瑞弄到车上休息，等着看待会醒来的是楚天一还是齐瑞。
许泊明这边则开始跟程琳筱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你怎么看？”程琳筱问了一句。
许泊明扶了一下眼镜，朝着秦远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好说。理论上来说，如果两个人的脑电波在某一时刻十分接近，也就是俗说的对上频道了，那么应该是有可能交换记忆的。但这种情况比较近似人格分裂，但人格分裂不会完全符合另一个存在过的人的生活经历，这种情况实在是没见过。”
第027章 考虑催眠
程琳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好：“假如……我是说假如，就把他当人格分裂治疗，你有把握让齐瑞永远不再出现吗？”
许泊明沉思片刻给出了答案：“如果用催眠的方式，或许可以试试。只需要让齐瑞安定下来，然后一直沉睡就可以了。”
“那就这样做吧。”
许泊明答应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等待。
直到现场的线索基本勘探完之后，楚天一才清醒了过来，而他只记得自己晕了过去，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你说齐瑞还在这个身体里？”
楚天一一脸的震惊，这件事情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秦远点了点头：“剩下的让许学长跟你说吧。”
从许泊明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楚天一算是基本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未免有点奇幻了。
程琳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揪着衣领子就带着楚天一进了最后一道警戒线之内。
“之后许泊明给你进行催眠，这个事情我们会解决，你不用担心。”程琳筱最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停下了脚步，“现在，好好找找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
楚天一几乎是无条件相信程琳筱，因为她相信许泊明，所以他也相信许泊明。
那么现在，他只需要做好当下的事情。
尸体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表皮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上面有些淤青，但目前还不能分辨出来是死前弄上去的，还是死后弄上去的，这是程琳筱的工作。
“死者是个男性，三十二岁，身份信息未查明，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有可能知道他身份的东西，连手机也没有。”程琳筱在一旁补上了一些信息。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拿走了？”楚天一说着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尸体已经被人断成了一截一截的，但已经是血肉模糊，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被取走了。
程琳筱伸手一指地面上的血迹：“如果有人从死者身上拿走了手机、身份证等东西，那这里的地面上多少会留下一些脚印，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发现。”
程琳筱的一番话让楚天一断掉了这个念头，但还是有疑点。
现代社会，出门不带身份证还算正常，到处都是指纹识别和虹膜识别，就算没有身份证也能验证自己的身份。
但是手机这种经常用来和别人联系的东西也没有带上，楚天一只能认为是这个人太过粗心，又或者是……凶手在对受害人进行杀害之前，就已经取走了他的手机。
“我看不出什么。”楚天一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从地面上的灰来看，凶手似乎很小心，没有让自己沾上血迹。死者身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地面上的血迹先采集一点吧，尸体送到停尸房之后再说，你不是还要做尸检吗？”
程琳筱点了点头，却没有让楚天一离开：“你注意看看血迹。”
突如其来的提示让楚天一有些发愣，但很快就将目光移到了尸体身下的那一滩血液上。
仔细观察后楚天一发现，有一部分血液已经凝固，受害人很有可能有二次创伤。
“侧写学过吗？”程琳筱提点了一句。
楚天一闻言愣了一下：“许医生不是在这吗？他可比我专业多了。”
程琳筱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他理论比实践强，只会搞点研究和进行心理疏导，侧写这种事情他不行。”
身后的许泊明轻笑了一声，也不恼：“你别拆我台啊，不过这事我是真不在行。”
楚天一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选修了心理课，犯罪心理学的课也选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要是多学点东西，以后可以弄个铁饭碗，这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我试试吧。”
这事楚天一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还是个在校学生。
死者的身体已经被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一般认识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只有可能死者和凶手生前起过什么冲突，而且不止一次，甚至有可能是什么苦大仇深，要不然一般人只有可能是将对方杀害，而干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但部分比较偏执的人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单纯是因为心理偏执，也有可能是因为心理变态。
而死者脸上的表情还算淡定，似乎这件事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现在不过是预料变成了现实，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这让楚天一稍微有些意外。
熟人作案的死者，脸上的表情大多惊讶，而死于突如其来的杀害的时候，人们脸上大多的表情是痛苦，尤其是死亡前的最后几分钟。
楚天一盯着尸体开始端详，这种情况确实是没有遇到过，学校里面也没有教过这些。
“死者的情况还没有调查出来吗？”
楚天一问了一句，程琳筱正操作着平板电脑，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联系。
“基本出来了，死者姓柳，是一名货车司机，没有什么亲人，家里只有父母。”程琳筱说着就把平板电脑递给了楚天一，让他自己看上面的内容介绍，顺便把后面的内容也简单交代了一下，“死者生性属于比较孤僻的那一种，平时的罪过不少人，后来做了货车司机，不用跟人打交道，还算好相处，但也没什么朋友。”
资料上显示的内容，和楚天一的推断相差较远，在楚天一的推断中，这个人至少是应该跟熟悉的人起过什么争执才对。
“网络信息呢？有没有跟什么人起过争执？”
见他这样问，程琳筱又开始联系别的人，这两个内容负责的人不是同一个。
好在这些信息还算简单，查询起来也比较快。
“死者有网络社交账号，但上面的人多为女性，少部分男性都是游戏中结识的，没什么可能和死者起争执，并到线下追杀。”
“女性呢？”楚天一见程琳筱跳过了女性的信息，便追问道。
程琳筱挑了挑眉，把信息发到了平板电脑上：“你自己看吧。”
接收到信息后，楚天一很快开始查看，一下就明白了程琳筱为什么跳过了女性的信息。
第028章 心理侧写
死者的网络社交账号上的女性，多为一些无业者，她们中大多不只跟死者聊天，聊天的内容也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死者还跟其中的几个女性有过金钱往来，数额不大，甚至到不了立案的地步，从记录上来看似乎也只是死者的一厢情愿。
从社交网络上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各方面来看，死者都没有和人起过什么冲突，至于平时，那些小事比较难查，这一时半会还查不到。
“凶手的手段狠辣，但不像是泄愤，尸体边缘规整，大小差不多，更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而做的。”楚天一说着叹了口气，这副场面他还是见不惯，“凶手的性格应该比较偏激，有心理偏执的可能。案发时他应该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下意识地想要掩盖自己的行为，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接跑了，可能是周围有人。”
程琳筱安静地听楚天一说完之后才开了口：“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别人，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可以派出了。”
“那就不太清楚了，现场痕迹太少，分析不出来。”楚天一说着站起了身，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担。
许泊明这个时候却开口替楚天一进行了补充：“地面上有动物的毛发，很细微，一般一眼扫过去是不会看见的。而死者的裤腿上也有一些毛发，可能死者养了什么动物，带着它一起见了凶手。第一次凝固的血液是因为动物阻止，但地上没有延伸的血液，凶手应当是有备而来。”
楚天一只是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许泊明分明比他专业，但程琳筱却没有让他来，这一点有些可疑，楚天一也只是暗地里记了下俩，至于许泊明没有在第一时间说明的原因，他会慢慢去查。
“那凶手可能只是单纯想破坏尸体，这样尸体上的痕迹就能尽量避免被发现。”楚天一的脑袋有点疼了，想要推测另一个人心理和举动，这有些难，“但理论上，凶手不可能携带比较大的凶器出门，而相对小型的凶器，则没有办法将尸体弄成这样……”
话刚说出口楚天一就后悔了，尸体有二次创伤，但谁又能保证是同一个人做的？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这一种可能，楚天一立刻摆了摆手：“刚才那一点当我没说。今天就先这样吧，剩下的等尸检结果出来再说，犯罪现场保护好。”
楚天一说完就往外走，手一摸口袋，还有一盒烟，他二话没说，立刻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来点上，烟雾很快飘散在寒冷的夜空里。
“楚天一！”秦远很快跟了上来，和楚天一并肩走着，“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楚天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孙琳是目前我们推测最有可能把杀害向远的人，但你觉得一个女人，想要杀一个成年男子，并且破开他的胸膛，可能性有多大？”
秦远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抵抗能力，别的不说，就算他不怎么用力，只要他想，像孙琳那样纤细的女人，怎么也没办法伤到自己，更别说杀死之后还要开膛破肚了。
看着秦远沉默的样子，楚天一已经知道了答案。
“孙琳没有那样的能力，她更多的是敏锐，能够知道别人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她才会和向远勾搭在一起，为的不是感情，是钱。”楚天一说着顿了一下，一口香烟深深吸进肺里，尼古丁麻痹了他的感受，却让他的大脑更加清晰，“她可能趁着向远不注意，把他推进湖里，但这是冲动之举。之后的事情……她这么冷静的人，不会做出来，因为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楚天一分析得有道理，秦远则开始思考，如果不是孙琳，那么会是谁。
但很快秦远就明白了楚天一的意思，没有谁。
和这一起案件一样，凶手都对受害者下过手，但可以肯定一点，最终致死，甚至是开膛破肚的人，不是他们，凶手不止一个。
“如果凶手不止一个，那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楚天一说着有些头痛，尼古丁让他更清醒，却也让他更难受，“因为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但现在没有线索，我们怎么也应该先找嫌疑人问问情况吧？”秦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楚天一点了点头：“所以孙琳是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只是现在我们得先解决齐瑞这个问题。”
两人就在警戒线外面聊，说话的内容许泊明已经听到了，程琳筱紧随其后，也听了个大概。
“许泊明刚才跟我说，你们上车的时候都湿了？”程琳筱问了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
楚天一这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没有跟程琳筱说过，于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
“有人推你下水？”程琳筱挑了挑眉，似乎没有想到嫌疑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楚天一不否认：“我觉得是孙琳，但结合我之前被打的事情来看，也有可能不是她。”
他们现在所有的行动都已经被人收入了眼底，秦远原本还想跟程琳筱和许泊明说一下他们在兴嘉市的经历，却被楚天一一个眼神制止了。
程琳筱他是信任的，但许泊明他却没有那么信任。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楚天一总感觉许泊明对他们有所隐瞒，结合这两日许泊明的表现来看，楚天一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但也可以说许泊明只是不喜欢出风头，又或者是谦虚，把表现的机会都让给了楚天一。
这都是后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楚天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许泊明要是真有问题，早晚会露出马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程琳筱问了一句。
他们原本都是局外人，只因为楚天一才被牵涉其中。
“先从孙琳下手吧。”楚天一说着狠狠叹了口气，“我估计，再过段时间，该有人直接对我们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