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方通行
山清水秀,柳绿花红。
看着眼前和自己所在的西北萧关市冬季迥然不同的秀丽景色,余闲才敢确定自己今天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没错,余闲也光荣的加入了点娘穿越大军。
就在今天早晨,余闲起床洗漱后脑海里就莫名其妙的响起了经典的“叮”的一声,自己的系统启动了。
没有什么智能系统精灵,只有一段意识单方面通知余闲这个系统的功能是穿越一类宿主自定的幻想世界,没有任务,没有抹杀,不分善恶,只求宿主念头通达的系统。
余闲作为一个九零后男人,选择了属于男人的童话武侠世界。
系统为宿主准备了一个可以保证宿主安全和行动能力的抽奖,余闲看着过赛亚人血统,先天道体,恶魔果实等一个个能力从眼前闪过,最终奖励定格在了“矢量操控lv4”上。
“矢量操控?这样有点违和啊,武侠世界里使用超能力真的大丈夫吗?”余闲无力吐槽。
矢量操控是霓虹动漫《魔禁》等作品中角色一方通行的超能力,顾名思义这个超能力的作用就是操控矢量。矢量指拥有大小和方向这两种属性的量。包括但不止于位移、速度、力、动量、磁场等等等等。
一句话概括就是只要物理学的好,没有事情办不了。
可惜余闲大学是学土木的,这样的牛什么能力给他真是明珠暗投了。
看着两步外脚下的一块石头伸出右手,余闲嘴里喊出了一句中二台词“万象天引”。
什么反应都没有,余闲赶紧扭头四处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在体内的中二之魂的驱使下作为一个九零后大叔的余闲做出了这种羞耻的姿势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应该啊,既然都穿越了,金手指应该也同步送达了呀,余闲低头沉思了起来。难道是施法距离的原因?
屈膝从地上拾起来一颗小石子,余闲瞄准了左手边五米左右处的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轻轻屈指一弹,同时脑中想着加速。
“砰”
大树上闪出一小股白烟,余闲走进一看树干一个透明的小洞透着树后的景色。嘶,余闲倒吸一口凉气,有点厉害啊,这石子威力超过一般枪械的子弹了。
余闲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下巴的胡茬咂了咂嘴,看来确实是施法距离的问题,果然近战法师才是王道啊。随后余闲又用各种方法测试了自己的能力,发现现阶段自己的能力是能通过接触生效,并且对磁力等不可接触力的掌控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看来lv4的矢量操控还是不能让自己为所欲为。
余闲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一抹微笑出现在了他的嘴角,武侠世界我来,我看,我征服。
顺着大路走了有四五里路,路上逐渐可以看见一个个行人,大多都是男人,面黄肌瘦,衣着常见补丁,有的脑袋上戴着瓜皮小帽,更多的是明晃晃的大脑袋后吊着一条金钱鼠尾。
余闲心中有数,这是“我大清”没跑了。余闲拦下一个貌似是行脚的商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是何地啊?”
那商人转头一看,这后生身高六尺有余,留着不到一指的短发(小平头),面色白净,身上虽是短衫但是面料确是从未见过,神态不卑不亢,以自己多年行商的阅历来说这准是谁家的少爷,但又是一头短毛,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出了家?
商人一个合十礼,道:“这位小师傅有礼,此处乃是佛山镇,再往前走五里地便是镇上了。”
余闲楞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阵超频运转,这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清朝,敢于这样堂而皇之不留辫子的男人也只有和尚了。这倒是省了自己戴假辫子的麻烦了。
反应过来后余闲也学着电视里看到的和尚向商人行了一个合十礼道谢。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余闲到了佛山镇中。这佛山镇是与朱仙,景德,汉口并称的天下四大镇。民丰物阜,一片繁华。
余闲走在大街上左瞧右看,各种稀奇。他一个来自知识大爆炸时代的现代人到了这里反而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又走了一阵儿便见路南有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门口挂着的招牌上写着“英雄楼”三个金漆大字。一阵阵的酒菜香味从楼里飘进余闲的鼻腔,勾引的他唾液淀粉酶分泌激增。
身为一个武侠迷,尤其是金庸迷,这个酒楼的名字余闲记忆十分深刻,因为在一个叫英雄楼的地方发生过一件曾经让他读书后气的义愤填膺,辗转难眠的惨事。
不会这么巧吧,余闲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传来,转头一看是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手中抓着一柄菜刀,又哭又笑,指手画脚,脸上身上全是鲜血,看来已经疯了。
余闲脑子好像被人猛锤了一拳一阵发蒙,真是这里,真是这段剧情。
只见那个妇人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说道:“只见她指着“英雄楼“的招牌拍手大笑,说道:“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说着跪倒在地,登登登的磕头,撞得额头全是鲜血,却似丝毫不觉疼痛,一面磕头,一面呼叫:“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说着跪倒在地,登登登地磕起了头,不几下头上鲜血便晕染开来,却好像无视了痛觉,一面磕头,一面呼嚎:“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
正呼喊着却见酒楼里闪出来一个人,手持烟袋,看模样应该是个掌柜的。这人指着妇人骂道:“钟四嫂,你要卖疯,会自己窝里去,别在这儿扰了贵客们吃喝的兴头。”
钟四嫂没有理会这掌柜的,仍是我行我素地又哭又笑,磕头不停。掌柜的一挥手,两名大汉从酒楼中走出来一个一把夺过钟四嫂手中的菜刀,另一个用力一推将钟四嫂退了几个跟头滚到街对面。钟四嫂挣扎着爬了起来,沉默了一会突然捶胸大哭,“我那小三宝贝儿啊,你死的好苦啊。老天爷生眼睛,你可没偷人家的鹅吃啊。”
抢了菜刀的汉子举起刀来,喝到:“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给你……”正说话间“砰”的一声炸响,这汉子猛然向后倒去,仿佛是被人迎面一击重拳击倒一般。
余闲看着那汉子嘴里念叨着:“这超能力版的弹指神通还真好用”。出手的正是余闲,刚才余闲已经回忆起来这是在哪方世界。
这正是《飞狐外传》中最让余闲难以忘怀的情节,那钟四嫂一家原是佛山镇的大户也是五虎派掌门凤天南家的邻居,一家都靠这自家的菜园谋生。凤天南因为新娶的第七房小妾想要建一个六凤楼,正好看中了钟四嫂家的菜园,凤天南找钟四要买菜园钟四不允,于是凤天南便诬陷是钟家小二子和小三子偷了他家后院养的鹅。并且在钟家菜园里发现的许多鹅毛。
钟四嫂叫屈,说她家儿子向来规矩,绝不会偷别人家东西,这鹅毛肯定是他人丢在菜园里的。
凤天南的家丁找钟小二小三盘问,二人都说没偷。凤天南问道:“今儿早晨你们吃了什么?”小三子年幼口齿不清便说是:“吃我,吃我”凤天南拍桌大骂道:“小三子自己都招了,还说没偷?”于是叫人到巡检衙门告了一状,衙役便将钟四抓了。
钟四嫂知道自家最穷却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下作勾当,便到凤家去理论,却被家丁踢了出来。她又到巡检衙门去喊冤也被衙役赶出。巡检和凤天南沆瀣一气,将钟四折磨的奄奄一息,钟四嫂探监的时候只能听到意识模糊的丈夫嘴里念叨着:“不卖地,不卖地。没有偷,没有偷。”钟四嫂心里一横便提着刀,拖着小三子,叫了左邻右舍到祖庙里去。
钟四嫂当着众人在身向前磕头说道:“北帝爷爷,我孩子决不能偷人家的鹅。他今年还只四岁,叼嘴拗舌,说不清楚,在财主爷面前说什么吃我,吃我!小妇人一家横遭不白,赃官受了贿,断事不明,只有请北帝爷爷伸冤。”说着就一刀将小三子肚子抛开,可是小三子附中只有螺肉。钟家贫苦,没什么吃的,小二小三兄弟就到田里摸田螺回来吃,螺肉太硬小三子嚼不动,半天还没消化,他说吃我吃我,其实是吃螺吃螺。
余闲当年看书读到此处便是心惊胆战,义愤填膺,今天这是实实在在的面前便如同重量级拳王的一级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震得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正看到那凤家狗腿子推到钟四嫂便顺手一弹,用将从镇外捡到的石子击晕了那狗腿子。
余闲正要上前耳边传来一阵犬吠,抬头一看,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正被十几只恶犬追逐而来,这孩子赤足在街道上狂奔,衣裤被撕咬的七零八落,地面上一路的血迹显然是受伤不轻。这孩子跑到近前看见钟四嫂后叫了一声“妈”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这孩子正是钟家小二。
钟四嫂此时虽然处于疯癫状态,但她还是认得自己的儿子,她猛然冲起来挡在儿子面前护住了儿子。恶犬仿佛被钟四嫂吓到登时一停,随后将钟家母子围成一圈,露出白森森的犬齿,口水从嘴角滴下,口中仍是呜呜的发出威胁的声音。
余闲从运动服的兜里掏出从镇外捡的石子,伴随着“砰砰砰”一阵声音,那些恶犬一个个倒飞而出,脑袋上都有一个空洞,红的白的流了一地。余闲往前两步,走到掌柜的身边合十一礼道:“阿米豆腐,施主有礼了。”
第二章 代佛取金
掌柜的正为刚才恶犬的死状惊诧,看到一个短发后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口宣佛号行合十礼,看着后生的形象气质不似是泥腿子家能培养出来,当下也不敢怠慢忙忙回礼,问道:“小师傅有礼,不知小师傅有何事?”
“小僧昨夜受佛祖托梦,佛祖有言说佛山镇凤老爷当年曾在佛前发下宏愿,待到富贵荣华妻妾成群,娶到第七房夫人是便以黄金一万两供奉佛祖,今日小僧便是来替佛祖收取供奉的。”说着又向掌柜的一礼,脸上一片慈祥和蔼,和唐长老有七八分相似。
这掌柜的一听瞬间懵逼,敢来佛山敲诈凤老爷,这后生莫非是个傻子?
掌柜的迎来送往八面玲珑还算有些心机并未有所反应,那提刀的家丁却跳了出来骂道:“哪来的野和尚,敢来打凤老爷的秋风,我看你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吧。”
余闲脸上未显怒色,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石子,道:“佛祖拈花,迦叶尊者得其禅意微笑,小僧昨夜在佛祖处亦有所得。”说着嘴角微微一笑,脸上一片慈祥,右手中指一弹,超能力版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法上线。
“砰”
那持刀家丁像是被人用大锤猛击,倒飞回去,倒地晕厥。余闲毕竟是受现代教育长大,让他杀几条恶狗还行,杀人的话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此时,在场众人也瞬间明白刚才的家丁和那些恶犬是何人出手。首当其冲便是掌柜的,他是凤天南的族弟,虽然没有修习武艺,但是见识的却也不少,这样的暗器功夫真是闻所未闻,看来这后生不是傻子而是过江的猛龙啊。
掌柜的想要压下脸上的惊慌,可是嘴角还是一抽一抽的有点不受控制。他对余闲一个大揖,说道:“大师有礼,大师有礼。小人有眼不识真佛,怠慢了大师还请恕罪。大师请到小店二楼就坐,用些饭食,小人这就去通知家主筹备黄金。”
余闲知道他是要去通知凤天南这里的状况好多带人来收拾自己。不过他是艺高人胆大,知道在这个末武世界武林中人练的已经是招式打法的功夫而不是劲气四溢的武功了,肯定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他回过身对钟四嫂母子说道:“你们母子也跟上来吧,昨夜正好在佛祖处见了北帝爷爷,他让我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掌柜的心里又是一惊,这后生不只是求财来的,今日的事恐难善了了。
钟四嫂刚才也被家丁和恶犬的下场惊到,此时竟真以为余闲是佛祖和北帝爷爷委派,又向余闲磕了三个响头,拉着钟小二随着余闲亦步亦趋上了二楼。
到了楼上,余闲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又命令钟四嫂母子坐于对面,朝掌柜的说:“昨日在佛祖处见了道济禅师,禅师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你便把楼下的那些恶犬挑一只来炖了吧。还有什么山珍海味,南北大菜,能上的都给我上来,我也好超度了它们。”
余闲这是装神棍上瘾了,掌柜的知道余闲厉害也不敢违逆赶紧吩咐了厨下做菜,自己向余闲告罪去通知凤天南了。余闲只是点点头,让他去了。
那边掌柜的赶紧跑去向凤天南报告这英雄楼发生的事情,余闲面前的桌子各种生猛海鲜,珍馐美馔也一样样的摆了上来。余闲看着对面拘谨的母子二人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申冤不是。”钟四嫂道了声谢后畏畏缩缩地夹了根鸡腿给儿子,又看余闲没有管她便侍候着儿子吃了起来。
余闲对着一桌子美食却是没有半点胃口,只是坐等凤天南的到来。这时右手边桌子上过来一人向余闲抱拳一礼,道:“大师有礼,在下胡斐见过大师。刚才见大师身手不凡,胡斐心中佩服的紧,想要和大师结识一番,故而打搅了大师,还望大师海涵。”此人正是这飞狐外传的主角胡斐,他刚才看到余闲的武功和行事,认定余闲是武林中人且是为人侠义,所以上来结交。
余闲转头上下打量了胡斐一番,胡斐看着身高约有一米七五,这在古代算是少有的大个子。一身衣衫蔽旧,却难掩他眼中的锋芒。神情中满满的全是自信,和街上看到的那些贩夫走卒截然两样。
余闲开口道:“我叫余闲。胡斐,我知道你。已故辽东大侠胡一刀独子,由平阿四抚养长大,千手如来赵半山的义弟,没有错吧?”
胡斐悚然一惊,自己虽然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行侠仗义,可是名声并不显赫,这人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难道是赵三哥的旧识?遂开口问道:“大师可是于赵三哥相识,怎地知我如此详细?”
“自然是佛祖告诉我的,我与赵半山并不认识。行了,坐下吧,你有资格在这儿坐一个位子。”
胡斐见余闲不肯说出实情,但是佩服余闲的侠义,知道凤家一会儿肯定会来人找他的麻烦,想要帮他一把便依言坐在了侧位上道了声谢也吃喝起来。
过不多时,楼下一阵喧哗,一名二十上下的蓝衫青年带着十几个手持兵刃的家丁走上楼来,这青年手持一把折扇摇晃两下上前来,叫道:“不知是哪座宝刹的大师莅临小号,小可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余闲没问这人对他的身份也猜了个**分,问道:“我是余闲,你是凤一鸣?”
这青年口中回道:“正是小可,大师的法号倒是奇特,烦请告知大师在哪座宝山修行。”他也听掌柜的说了余闲的武功,怕余闲是少林弟子,这要是结下梁子恐怕日后五虎门的买卖出不了佛山。
余闲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想和他虚与委蛇,答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名字法号皆是色相,天地之间皆可修行,施主着相了。既然你是凤施主的儿子,那肯定可以做主,不知令尊佛前许愿的一万两黄金可是带来了?”
凤一鸣听到此处基本确定余闲应该不是少林之类的大派弟子,看来这是一个跑单帮的过江猛龙。他右手一挥,有个家丁端着一个红布遮盖的木盘走上前来,凤一鸣又轻轻抱拳道:“大师说笑了,家父何时向佛祖许过这等宏愿。这里有黄金五百两奉上,只愿与大师交个朋友。”
余闲释义家丁将托盘放在桌上,开口对胡斐道:“看看人家是怎么交朋友的,你上来就要结交还吃我一桌上等宴席。”
胡斐顿时语塞。
余闲又向凤一鸣道:“不错,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朋友之间应讲义气,既然如此,那佛祖的供奉我便明日再来取吧。”
听到此处,凤一鸣心里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冲破了天灵盖,以自家的势力即便是官府拿了钱也得办事,这余闲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了。凤一鸣满脸通红,咬着后槽牙道:“看来朋友余朋友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凤家,既如此就莫怪凤某了。”
凤一鸣又向四周抱拳行礼道:“各位朋友恕罪,今日小号有私事需要处理,小可向各位赔罪了,今日饭食凤某请客了。”话音刚落,那些富商地主怕受了池鱼之殃连推带搡地跑下楼去,地上还多了几只鞋。
看着客人都下了楼,凤一鸣向着余闲一挥手身后家丁一拥而上,准备合力拿下余闲以防他又使暗器伤人。家丁们刚向前冲了两步,坐在余闲侧位的胡斐忽然暴起,右脚一钩座下红木凳子向后飞去将冲在最前的那家丁砸了个头破血流,当场休克。随后又是转身凌空两脚踢飞两个家丁,落地后拳打脚踢,点穴擒拿,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十来个家丁放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胡斐也不回头,口中道:“这下可还了你这一桌酒菜的情了罢。”
余闲一头黑线,这展示自己超能力版金刚不坏神功的大好装x机会就这么被这小子破坏了,还要顶了自己请客的情分,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虽然心里不爽,余闲也知道胡斐确实是一片好意,没有人真的会为了一桌酒菜和凤家这种地方豪绅架梁子的。
余闲起身向凤一鸣走了过来,口中说道:“就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你觉得他们值得了那一桌上等的酒宴吗?”
凤一鸣听到这里气的小猪尾巴辫子都快翘起来了,刚开口要骂:“你……”
没等他骂出来,余闲脚下步幅未变,身形却猛地窜到凤一鸣面前,“啪”一个五毒拍x掌就将凤一鸣打翻在地,口中还说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这么厚的脸皮,幸亏我可以控制反作用力,不然手骨都要被你磕断了。这么不科学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定义到科学侧的?”
说完抬头扫视,对方意识清醒的只剩下了没有武功的酒店掌柜,余闲抬手招他过来。那掌柜的面色如丧考妣,战战兢兢地挪到余闲面前,余闲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办事,我很满意,现在我要奉北帝爷爷法旨带凤一鸣到北帝庙去给钟四嫂一个交代,你回去通知凤天南过来,只有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余闲又对胡斐和钟四嫂道:“胡斐你拖着这凤一鸣,咱们去一趟北帝庙,钟四嫂前头带路。”
第三章 北帝睁眼
出了“英雄楼”,刚才楼上下来的人还有不少留在外面看着热闹。众人见胡斐拖着死狗般的凤一鸣都吓了一跳,凤家的买卖不是没有碰到过闹事的,可是能立着出来的这倒是头一位。
胡斐这边拖着凤一鸣,口中还不停地喊道:“众位相亲父老,北帝爷爷昨夜托梦给前面这位大师,要给钟家嫂子一个交代,现下我二人就到带他到北帝庙里去,愿意的乡亲可以随我们一起去做个见证。”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原本这些人见这二人敢捋凤天南的虎须怕他们是什么江洋大盗不敢接近,听到这话有些胆大的便跟了上来准备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过不多久,众人到了北帝庙中。这北帝庙构建宏伟,进门院子里就有一个大水塘,塘中石蛇石龟盘踞其内。
进了大殿,神像前的石板上一片血迹印入余闲视线,关于钟小三的事情再次冲进余闲的脑海。余闲对胡斐道:“把他弄醒。”
胡斐四周看看,在院子角落里找到一个木桶去水塘里打了半桶水过来泼在凤一鸣头上,凤一鸣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开始凤一鸣脑子还不太清醒,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怎么身在北帝庙中。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记忆慢慢地恢复过来,脑门与两鬓瞬间渗出不少冷汗,这是碰上行侠仗义的了,尤其这余闲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像个刚入江湖的愣头青,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行事冲动,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啊。
余闲看他这个样子,蹲下拍拍凤一鸣肩膀笑道:“凤兄莫怕,在下与凤兄乃是朋友,只是昨夜应允了北帝爷爷,烦请凤兄在此稍后,等令尊来了,咱们料理了这件事情还要和凤兄好好交往呢。”
凤一鸣听了这话先惊后喜,惊的是这人武功高强,说话与行事风格迥异,可能是个疯子,自己现在落于他手随时可能有血光之灾;喜的是听余闲的意思还不准备现在动手,要等父亲前来,只要父亲一到拿下此贼,必可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庙门外一阵喧哗,抢进一群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身着一件古铜色缎袍,双手一分,大殿上看热闹的七八人向两旁跌出数尺。
余闲知道是正主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他上唇留着花白小胡子,看年龄估计五十来岁,右腕戴着一只汉玉镯子,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地主乡绅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坐地分赃的恶霸,只是脚步稳健,双目含光,应该是有武功在身。
凤天南本来在家招待两名京城来的侍卫,听下人来报有人在酒楼闹事,他不想在御前侍卫面前丢了他一方霸主的从容,一直置之不理,想着手下之人应该能摆平此事。直到听说儿子被人打晕拉去北帝庙要给钟四嫂的儿子报仇才匆匆赶来,他还以为是以前结下的厉害仇家来寻仇找事,哪知道竟然是两个素不相识的少年,顿生轻视之心向前几步就要扶起儿子。
胡斐一看这老家伙竟敢无视自己二人就要上前阻拦,被余闲抬手挡下。凤天南扶起凤一鸣,看到儿子只是受了些皮肉伤,除了脸颊浮肿肿成猪头,并无大碍。他将儿子交到身后下人手中,指着余闲道:“阁下是哪位老师的门下?凤某什么地方得罪的阁下,却要请教。”
余闲戏精附体buff还未消退,合十一礼道:“阿米豆腐,小僧并非武林中人,也没有什么老师。只是昨夜佛祖托梦降下法旨,说是凤老施主曾在佛前许下宏愿,等施主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娶到第七房夫人时愿以黄金万两供奉,以谢佛祖大恩。又碰巧北帝爷爷正好也在佛祖处,便说下界民妇钟四嫂献子以求公道,见我正好要来佛山便派我将此事一起料理了。”
凤天南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得身后几个看热闹的捂住了耳朵,他开口骂道:“好个小畜生,敢来寻凤某的开心。学了三招两式就来学人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今日念你年幼无知,便打断你两条腿,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说着跳将过来一招黑虎掏心打向余闲胸口。
这一拳势大力沉,速度惊人,刹那便至余闲胸前。胡斐原以为余闲武艺高强,定能躲开,看到拳头到了余闲身前一寸他还没有反应想救已是力有不逮,眼看着一拳砸在余闲胸口,本应是胸骨碎裂倒飞而出的场景并未出现。
余闲纹丝不动,略微抬头看着凤天南道:“用力啊,你今天是没吃饭吗。”
凤天南心里一惊,好俊的横练功夫,这后生年纪轻轻,怎么有这般的硬功。心中惊异,手上却是不停又一招双峰贯耳击向余闲脑袋两侧太阳穴,余闲仍是纹丝不动,凤天南双手倒是被震的隐隐作痛。他向后一个跳步,离开余闲身前两步停下,问道:“好厉害的横练功夫,不知是金钟罩、铁布衫、还是排打功。”
余闲哪会什么功夫,他只是改变了对方打来力的方向,这算是对力的三要素的基本应用了。他嘴角含笑,又口宣佛号道:“阿米豆腐,小僧哪会什么横练功夫。这不过是佛祖赐下,不坏金身,金刚不坏神通罢了。”
凤天南见他还是不肯说出师承,猜测对方要么是家传武艺,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势力太小怕自己寻仇;要么就是罪犯反贼之流,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所知。不管哪一种,今天拿了他都应该没什么后顾之忧。想到此处,凤天南右手一伸一条黄金棍被家丁放在手中。凤天南原来凭一条熟铜棍打遍岭南无敌手,这才创下五虎门,在佛山定居家业发达后才换了这条黄金棍,武者用棍依照身材断则五尺,长则六尺,凤天南这条棍却长达七尺,黄金的密度更远大于熟铜,仗着他膂力过人,使开来两丈之内一团金黄,少有人能接下一棍。
余闲看他拿了兵器也不担心,口中说道:“正所谓事不过三,施主已打了小僧两下了。我的头可不是面团捏的,最后一下了,你可得把劲儿都使出来啊!”
凤天南见余闲还敢奚落自己,顿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口中一声大喝飞身而起将,双手紧握黄金棍由上而下砸在了余闲头顶。
“噹”
余闲头皮都未蹭破,半弯的黄金棍掉在地上,凤天南两个虎口都汩汩地流出鲜红血浆,比起手上的伤势更令他震惊的是眼前年轻人的武功,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等的功夫,莫非真是佛祖神通?不可能,不可能,这世上要是真有神佛,凭自己做的那些恶事早该死无葬身之地了,那还能用现在的富贵。看来这对头是无法力敌,只能智取了,只要再拖上一时三刻自己的布置估计就能到了。
“神僧好武功,凤某认输,凤某认输。一万两黄金在下这就派人回家去取,但求神僧给点时间。钟小三之事定是误会了,凤某听到时也是痛心异常,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凤某愿给钟家黄金五百两以表慰问。”
余闲一听凤天南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不承认是自己逼死的钟小三,刚刚装逼得逞的好心情又被弄的不美丽了。他两眼盯向凤天南:“佛祖的供奉既然已经答应,北帝爷爷的法旨小僧也当奉行。北帝爷爷说钟小三未吃那只鹅却因鹅而死,心中怨气难平,无法转世投胎。如今的办法只能找到那只鹅烧给钟小三才能平复他心中怨气,那只鹅其实是被你儿子凤一鸣吃了,现在的办法就是剖开你儿子的肚子取出鹅肉烧给钟小三了。”
凤天南顿时大惊,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哪怕加上那些乌合之众的家丁打手也是一样,他连忙开口:“且慢,那鹅是我吃了,不干我犬子的事。”
“哦?”余闲戴着疑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说是钟家小三偷吃了你家的鹅?”
既然开了口,凤天南倒也光棍:“我是看上了钟家的菜园,想要给新纳的小妾修个小楼,钟四不肯卖,我便想了个注意,诬陷他儿子偷了鹅好逼他就范,将地卖给我。但我绝对没想逼死钟小三啊,神僧明鉴!”
钟四嫂听到凤天南承认是他诬陷了儿子,砰的一声跪在北帝神像前连磕响头,大哭大叫:“北帝爷爷睁眼,我家小三子没有吃他家的鹅。北帝爷爷睁眼,我家小三子没有吃他家的鹅啊!”
余闲心里猛地一抽,当年读书的时候鲁迅先生说史书里字字写着吃人还未有所觉,今日来到这里,所见所闻,触目惊心啊。余闲心下一狠,说道:“好,我听你们广东黑道上有人说过,出来混,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正要行动,庙门口一阵喧哗,又是一群人冲了进来。
第四章 恶人逻辑
进庙来的有十来个人,头前一人身着海马补子的黄鹂补服,头上是镂花金顶戴,脚踩官靴,左手扶着腰间一柄带鞘腰刀,虽是一身武官行头,可惜架不住一脸的蜡黄,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这官员走上前来,咳咳两声喝道:“呔,何方江洋大盗刚来我佛山行凶闹事,本大人乃是佛山巡检司巡检朱亦之,见到本官还不速速跪地投降,本大人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免你一死。”说着一挥手,身后十来个兵丁手持水火棍、铁尺、铁索等兵器上前围住了余闲等人,却是不敢直接动手。
巡检司在清朝的功能和警察局类似,主要负责维持社会治安和缉捕罪犯,朱亦之平常没少受凤家父子的孝敬,官匪勾结,欺压百姓,坏事做的轻车熟路,仅他替凤家父子二人压下的人命案子就不下十起,今儿这事儿要是办好了,凤老爷给自己的谢仪必不会少,弄不好也能娶个六姨太呢。
余闲似笑非笑地看着凤天南道:“刚才你那么卖力地拖延时间,就是等他?这就是你的依仗?”
凤天南见是救兵到了心里的底气也稍微足了些,不过对方的武功太过匪夷所思,要是朱大人失手被他跑了,以后的日子恐难安生,他还是不敢太过张狂:“这位大师有如此武功虽不肯告知在下真实身份,想必也是名门之后,何必为了几个泥腿子和江湖上的朋友闹不愉快。今日只要大师交了凤某这个朋友,凤某之前答允的一万两黄金双手奉上,以后过年过节凤某自有一份厚礼送上;若是大师执意和凤某为难,今日的事闹到了衙门里,有道是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大师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不方便。”
余闲“呵”的笑出声来,这凤天南真不愧是一方豪强,这几句话说的连消带打,胡萝卜加大棒一起砸过来,这要是自小在清朝长大被灌输了一脑子封建思想的后生真还不一定能接的住他这一招。
“有道理,有道理。为了几个小命还不如凤施主的狗值钱的泥腿子放弃万两黄金还要被朝廷通缉好像确实不值当。这样吧,凤施主只要回答小僧一个问题,小僧便不管今天这事儿了怎么样?”
“大师请问,但凡凤某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施主可知老子为何要写《道德经》吗?”余闲一脸的诚恳。
“额……,想必是老君悟道所得,书之以教苍生吧。”凤天南沉吟了一下说道。
余闲依旧一脸平静诚恳:“我来告诉你,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因为,,,老子愿意!”
说到“愿意”二字时余闲突然加重了声调,右脚向后蹬地身子仿佛免疫了空气阻力一般窜到最左边的兵丁面前右臂一抬,以臂带掌,手掌底部由下而上推击在兵丁的鼻子上,这兵丁鼻子一酸躺倒在地。这是余闲一个上军校的发小教给他的防身术,一般不会致命,可以瞬间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抵抗。
左脚轻点,余闲身形诡异右移,如法炮制又是一名兵丁倒下,动静之间余闲丝毫不受惯性的影响,如一股飓风般一路啪啪啪过去,放倒了八个兵丁。还剩几个却是因为余闲速度太快没有控制好身形给落下了。“看来还得想办法搞个瞎林干啊,不然空有速度发挥不了也是白扯”余闲如是想道。
看似字多,其实这一系列动作用时还不到两秒。余闲这边兀自尴尬,在场的其他人却被他的诡异“轻功”惊到了。胡斐后来被人称为雪山飞狐,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他是很擅长轻功的,他惊讶的不是余闲的速度,而是余闲动静之间完全不受惯性影响,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无缝衔接,这样诡异的轻功自己走南闯北从未见过。
胡斐这般还算镇定,朱大人带来的兵丁平常都是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哪里见过什么高深武功。“当啷”一声,一个手持铁尺的兵丁扔下兵器大叫一声:“鬼啊”转头就跑出庙去。其它几个兵丁见有人带头,也是丢了兵器狼狈逃窜。
朱亦之见余闲敢殴打官差,这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敢干这事儿的主也不在乎多杀个巡检,他坐蜡了,进打不过余闲,退也没有机会。他只能发动自己的天赋技能《官字两张口》说道:“活佛,活佛在上,下官管教不严,这几个蠢东西冲撞了活佛,真是该死,下官这就回去好好责罚他们,恕下官告退了。”说着还嘿嘿的给余闲赔笑脸。
朱亦之转身右脚抬起就要逃走,余闲一把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朱大人稍候,这儿的事情还没完呢,等到此间事了再走不迟。”
朱亦之刚才给余闲陪的笑脸瞬间僵住,他右眼皮向上跳了两下,慢慢转过身来腿肚子一软就给余闲跪下了,哭求道:“活佛,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凤天南父子干的啊,他们上面有人撑腰,下官只是九品芝麻官,出于无奈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坏事真的不关下官的事啊。”说着还抱着余闲的大腿摇晃起来。
余闲被这只猪恶心到了,一脚踢开他问凤天南:“你怎么说?”
凤天南对此事的处境也有了判断,现如今己方武力方面被余闲完全碾压,对方油盐不进,免疫自己的钞能力,为今之计只能齐帅保车,先保下凤家的香火了,他走到余闲跟前,扑地跪下,说道:“我这条老命交在你手里,但望高抬贵手,饶了我儿子的性命。”
凤一鸣在那边挣开搀扶着自己的家丁,抢上挡在凤天南身前说道:“不,不!你杀我好了。你要替姓钟的报仇,剖我肚子便是。”
这一幅父慈子孝图却没让余闲又半点感动,不管这二人是真心还是演戏,他们做的恶事,间接或直接死在他们二人手上的冤魂都不允许余闲给他们哪怕一摩尔的宽容。而且今天余闲今天放过他们,明日余闲走了他们也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该杀人杀人,该放火还是放火。
“朱亦之对这件事参与了多少?”余闲不咸不淡的问道。
这时候凤天南也顾不上朱亦之了,今日只要自己父子二人活得性命一切都好商量,更何况朱亦之只是个小小的九品汉人武官,自己的靠山是广州的总督府,卖了他也不怕他的报复,凤天南说道:“陷害钟家的事乃是我和他协商所为,用鹅栽赃的计谋也是他教给我的,这事儿我许了他五十两银子。”
“哦,五十两?这五十两你给钟四他说不定就把菜园卖你了,何必多此一举?”余闲问道。
凤天南倒也光棍,答道:“大师,这五十两给了朱亦之,我不仅得了菜园还落下他的一份交情。给了钟四那个穷酸,被道上了朋友知道了只能笑话我凤天南无能,以后碰到这种事岂不是个个都敢问我要五十两了。”
“有道理,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一本《厚黑学》啊!”余闲感叹道。
余闲又把视线转到朱亦之身上,朱亦之看到余闲的目标又变成自己顿时痛哭流涕,言说一切都是凤家父子主谋执行,自己只是配合;又把凤家父子以往所做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恶事竹筒倒豆子般的全倒了,余闲听了以自己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的阅历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俩人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听完几人的互相攀咬,余闲认定这三人都是该死,只是要他真的主动动手杀人确实还是有点怯场,余闲转头对胡斐道:“你觉得这三人应该如何处置?”
胡斐走到三人身前说道:“这三人所做恶事罄竹难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苍天。”
“那你刚才看他们父慈子孝的时候,有没有犹豫,有没有下不去手?”余闲问道。飞狐原书中就是因为胡斐下手时犹豫被人调虎离山最终导致了钟四一家被凤天南灭门。金书的主角中胡斐是余闲比较喜欢的,他不想胡斐再重蹈覆辙,让弱小再受到原本能逃脱的厄难。
“额……”胡斐语塞了。
“你要记着,除恶既是行善,恶人并不会因你的善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们只会骂你傻,然后变本加厉的欺压良善。原谅恶人是佛祖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佛祖!”余闲带着点训斥了口气说道。说话间他身形一闪夺过凤家家丁手中的一把朴刀交给了胡斐。
胡斐刚刚听到凤家父子所做恶事早已义愤填膺,此时手持利刃杀心自起。举臂抬手就要朝凤天南的脖颈一刀砍下,“噹”一个女人戴的指环从头顶砸在了刀柄上,朴刀落地,胡斐抬头心惊“好厉害的暗器功夫。”
第五章 恶贯满盈
哗啦一声,房梁上轻飘飘落下一个妙龄少女,但见她身穿紫衣,身材苗条,一张瓜子脸,雪白的肌肤映照这紫色罗衫,双眉袖长,凤眼樱唇,姿形秀丽,容光照人。这女子落在凤天南父子的身前,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条银丝软鞭摆起架势,脆声道:“小胡斐,手下留情!”
胡斐顿感惊讶,这俏丽少女自己从未见过,怎的好像也认识自己,今天是中邪了吗?胡斐问道:“姑娘认识我?”
少女答道:“我自小在回疆长大,红花会的众位当家的待我如女,此次南下赵三叔还托我将骆四嫂的白马带来给你,这凤天南与我有旧,今日且看我面上饶他一回吧。”
余闲清楚这少女是什么人,她是凤天南奸淫了一位叫做袁银姑的乡下姑娘所生的私生女,当年凤天南玷污了银姑致使银姑珠胎暗结,银姑的父亲问明了情况,赶到凤府去理论,结果被凤家的人打了一顿,说他胡言乱语,撒赖讹诈,老头憋了一肚子气回家一病不起,几个月后死在了家中。银姑的叔伯说她害死了亲生父亲,,不许她戴孝,不许她向棺材磕头,还说要将她装在猪笼里沉塘淹死。银姑连夜逃到佛山镇上,挨了几个月,生下了一个女孩。母女俩过不了日子,只好在镇上乞讨。镇上鱼垱有个伙计暗恋银姑,于是托人去向她求亲,愿意照顾她们母女二人,银姑很是高兴,两人便拜堂成亲。结果有人讨好凤天南,把这事儿告诉了他,凤天南大怒,派人在镇外害死了鱼垱伙计。最后银姑颠沛流离死在外面,女孩被峨眉派的一位尼姑所救带去回疆。
余闲看着这少女,脑中不断的推演着她的逻辑,虽然凤天南杀人放火,强¥奸妇女,没有养活过她们母女一天,最后还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
狗屁!
“姑娘何人?不知道姑娘和凤天南有什么交情,竟然拿出赵半山的名头来保他一命,凤天南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吗,你拿赵半山几十年行侠仗义闯下的名头来保一个人渣,你这么优秀你家里人都知道吗?”余闲语气古怪地问道。
这姑娘一时语塞,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自己和余闲素不相识,只能求向胡斐道:“小胡斐,我有不得不保他的理由,我也恨他,只要待我救他三次,我必亲手结果了他,今日且放他一马,求你了。”
胡斐本来杀心慎重,今日断不可能放过凤家父子,但不知怎么被这姑娘软语一求,又有些犹豫了,一时下不了手去。
余闲见此不禁感叹剧情惯性真是强大,原著中胡斐就被这姑娘拿捏的死死的,现在自己改变了剧情,二人第一次见面竟然还被对方影响到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余闲右手抬起,给胡斐后脑勺一个爆栗,骂道:“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要是你爹胡一刀胡大侠看到你这样,他肯定会后悔生了你,丢人!”
余闲说罢又看向这姑娘厉声道:“圆性,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吗?”圆性就是这姑娘的法号,她自幼便随师父出家,乃是一个比丘尼。
圆性被余闲道破法号一时被惊的软鞭都拿不稳,口中只是念叨着:“我,我……”
“你什么你?你一个出家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是为对佛祖不忠;你娘银姑被这姓凤的害的家破人亡,客死异乡你还要救他是为不孝;凤天南这些年作恶多端,欺凌弱小,可谓恶贯满盈,你还保他是为不仁;你用赵半山的侠名保这大恶人必然累的赵半山的侠名受损,是为不义。如此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还敢在我面前饶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余闲幼时看《飞狐外传》心智不成熟对圆性的行为只是不太理解,待到年长心智成熟,三观确立,再看《飞狐》简直不忍直视,为了所谓的孝道要救凤天南三次,简直是在鞭银姑的尸,银姑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这些话已经在余闲胸中憋了不知多少年,今日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胡斐听到这姑娘是个出家人,尴尬羞愧袭上心头,头脸通红。
凤天南发现这是银姑与自己的女儿,她还要救自己,心中又有了生的希望。他膝行两步抓住圆性的裤脚,哀声道:“你竟是我的女儿,当年你娘出走,我想尽办法托人寻找你们母女要接你们回家来生活,只是最后还是一无所得,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去了,今日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死而无憾了,没想到初见既是永别了,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还是让他杀了我吧。”
余闲顿时被这老贼的行为恶心到了,还知道以退为进,好好的武侠片搞成了穷摇剧,真是恶心他母亲开门---恶心到家了。
“行了,行了。这又不是戏班子,你也不是戏子,在我面前演什么戏。今日你必死!”余闲说道。
余闲的耐心已经被磨的殆尽,他对胡斐道:“你到底动不动手,要是怕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就让我来。”毕竟法制社会成长起来的让他杀人还是有点长从心,他要最后再激一下胡斐,尽量让自己不要动手。
胡斐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再加上刚才被余闲借胡一刀的名字教育了一下,当时不再犹豫,胡家刀法顺手使出,一道白光闪现攻向凤天南的脖颈,欲要将其一刀两断。圆性见此也用手中银丝长鞭抵挡,她师父乃是峨眉派的长辈,自小便学习峨眉派的精妙武功,又得红花会的诸位当家以及天下第一高手天山怪侠袁士霄教授,武功在青年一辈数一数二,一时间刀光鞭影二人相持不下,打的十分精彩,余闲看得津津有味,对于江湖人士武功相搏有了初步人士。
这边打的正欢,凤天南老奸巨猾,发现众人的注意力好像离开了自己父子,悄悄的挪到凤一鸣身边一把拉起他飞身逃窜,看这身形速度放到奥运会上也能拿块奖牌,一眨眼二人已跑到院中水塘边上,生还的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啪,啪”两声巨响,凤家父子二人身子一震,低头一瞧,胸口上一个大洞,动脉中鲜血嗤嗤的冒出来,二人失去力气,跪倒趴伏在水塘边染红了地面上的石板,后背上一个比前胸小很多的小洞汩汩的流着血。余闲还是出手了,胡斐二人纠缠不休,一时难决胜负,凤家父子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余闲终于下了狠心,使出威力max版弹指神通,两颗石子要了凤家父子的命。
“恩,这招威力这么大,以后还是叫巴雷特神功吧”余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以此来压制初次杀人的恐惧和紧张。可惜脑子里胡思乱想,脸上也强装镇定,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杀人了。
听到外面的响动,里面相斗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分神转头一看,手上的招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圆性飞身一跃,两三步到了凤天南尸身前,缓缓蹲下,右手颤抖想要摸一下那个快要停止流血的血洞,最终她还是没有摸下去。她此时的情绪十分复杂,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在大殿内的凤家家丁见到主人已死,不知是谁带了头一股脑的全跑了,余闲刚刚杀完人也没管他们。钟四嫂跪在大殿的青石地砖上,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北帝神像嘭嘭磕着响头。
余闲缓步走出大殿,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终究还是杀人了。一个现代社会平平无奇还略有些懦弱的宅男向着一名江湖人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圆性此时终于起身,走到余闲的面前,轻声道:“他终究是我的父亲。”说着右手的鞭子如银蛇一般窜向余闲的脸颊。“砰”,鞭稍的瞬间速度超过了340m/s产生了音爆打在余闲脸上。
“啊”,一声痛呼,圆性反而双手捂面倒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
“该”,余闲心里想道。那鞭子击到余闲脸上的一瞬间被余闲的超能力改变的方向送回给了圆性,没有一点动能损耗,他其实也算手下留情并没有给鞭子再加一把力。
胡斐此时也出了大殿,看着倒地的少女,嘴唇一张一翕,似要说些什么。毕竟是慕少艾的年纪,这又是他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瓷瓶走到圆性身边,一指点在女孩黑甜穴上,女孩晕厥过去。左手搂住女孩,看着她脸上近三寸长的血色鞭痕默默地上药。
余闲只能感叹命中劫数,躲无可躲,希望自己这个蝴蝶煽动的翅膀能上他们有个好点的结果吧。这件事到这里也算结束,接下来该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了。
余闲此时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他走到凤家父子尸体前一阵寻找,在父子二人身上找到二人本来想要用来应急银票一万多两,以及刚才凤天南手中的那个翡翠鼻烟壶。他给了钟四嫂五百两叫她带着全家赶紧逃难去,免得被自己波及。又将两千两放到胡斐脚边:“要是觉得咱们算是朋友,就拿着吧。我知道你心怀侠义,不过大侠也要吃饭的,这钱你不拿佛山的官吏也会搜刮了去,还有那个朱亦之还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言罢转身,出庙而去。
第六章 初见佳人
余闲出了大门找了个无人处暂时穿回家中,现实世界和武侠世界的时间比是可调的,最大可以调到一方几乎静止,这系统的存在是为了宿主实现愿望为目的,不似其它的那些妖艳贱货有那么多的限制,唯一的缺点是功能单一,也没个储物空间之类的。将从凤天南处抄来的翡翠鼻烟壶找个地方安置好,余闲开始翻找自己的户外装备,他要去湖南湘阴县,清朝没有公共交通工具,自己又不会骑马驾车,这一行得费不少时间。
从广东佛山到湖南湘阴直线距离约750公里,“我大清”没有高速公路,一路他白天行路,夜里回现代家中休息,整整花了余闲半个月时间。这一日余闲终于到了目的地---白马寺镇,一路风尘走进镇上。这镇子街道狭窄,两边店铺也不似佛山那样高大。余闲头戴一顶棒球帽走进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找了张桌子坐下,小二马上过来招呼:“客官,您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将你店中最好的的菜来上四个,酒就不要了”说着余闲给了小二二两银子“剩下的都赏给你了。”
“谢大爷,多谢大爷厚赏,大爷稍待小人这就去给您准备”小二说完脚步轻快的去了后厨,乾隆年间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概与三千元人民币相等,这些赏钱能顶他半年的收入了。
约莫半小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四样精美菜色。一样蒸鳊鱼,一样合蒸腊味,一样辣椒炒肉,一样鱼丸汤。店小二还指着辣椒炒肉:“听客官口音是外乡人,请尝尝这道辣椒炒肉,这辣椒可是西洋来的新鲜玩意儿,辛辣祛湿,让人欲罢不能啊。”
余闲恍然,这时候的湘菜和后世差别还是蛮大的,多以蒸菜为主,至于什么剁椒鱼头之类的还没被发明出来。他举筷各样菜品都尝了尝,好吃,优质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就能激发他的美味,尤其这两样洞庭湖鲜让饥肠辘辘的余闲欲罢不能。一阵风卷残云扫过,杯盘狼藉,余闲甚为满意,吃完还从背包里拿出个膳魔师的保温杯,这杯子里装的是冰镇肥宅快乐时,一口下去真是神仙日子。
酒足饭饱,余闲又抬手招来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我想找你打听件事儿。”
“客官请问,小人自幼在这白马镇上长大,只要是镇上的事情小人都能说上一二”店小二对余闲这样的豪客可是极为上心。
余闲之前出手那般阔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问道:“我想向小二哥大厅一下药王庄的所在。”
小二微微一愣,不答反问:“客官寻那药王庄做什么,那里的人古怪的很,有时还会碰上毒虫毒草,我们很少去那里。”
“家人生了重病,听人说只有这药王庄中人能够医治。”余闲随口胡说道。
小二见余闲这样说便道:“既然如此,那客官出了镇子往西去便是,只是药王庄中人脾气古怪,客官要求药可向一姑娘去问,这姑娘本是我们镇上的女娃,心地良善,经常救治相亲,唯有寻她才有希望。”
此话正中余闲下怀,他又向小二打听了些这姑娘的事情便起身离开向西行去。一路向西见到一座小山,山上有个老者手持药锄,似在采药。余闲知道差不多该到了,复又前行七扭八拐又转了几个弯,只见离大路数十丈处有个大花圃,一个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弯着腰在整理花草。
余闲见花圃之后有三间茅舍,放眼望去,四下别无人烟,知道寻对了人。他上前几步,向那个村女一揖,道:“可是程灵素,程姑娘当面?”
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余闲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是黑曜石,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可是除了这一双眼睛外,容貌只能算普通,肌肤蜡黄,面有菜色,好似长期营养不良,头发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像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这村女开口道:“我是程灵素,你怎么认得我?”声音甚是清亮。
好看的皮囊硬盘里多的是,有趣的灵魂就在面前,余闲心里激动面上还算正常,他又向前几步到了离程灵素三五米处道:“我认得程姑娘已有十数年了。”
程灵素有点不喜,自小便在这白马镇中长大,从未见过这人,还说认识自己十数年了,莫不是个登徒子,她语气有点不善道:“我自幼便在这儿长大,从未离开过白马镇,也不曾见过你,你在哪里认识的我?”
“在梦里,虽是第一次见面,我在梦里早已见你无数遍了”余闲读遍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本书,他人爱俏黄蓉,小龙女国色无双,余闲唯爱眼前这姑娘,温柔贤良的性格,还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多年的心愿今日实现,说话都文艺起来。
程灵素听到这话更觉余闲是个登徒子,冷冷地道:“你这登徒子,速速离开吧,不然就要吃些苦头了。”
余闲一听知道程灵素误会了,把自己当成调戏女子的流氓,赶紧摆手道:“程姑娘误会了,我叫余闲,我真的认得你好多年了,你是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小时候因为姐姐说你丑便把家里的镜子都丢进井里,我知道你,我真不是来调戏你的。”余闲一急,有的没的一通都说出去了。
程灵素一惊,这人连自己幼时的事都知道,这事儿自己连师父都没有告诉,莫非真的认识自己,她语气微微有些颤抖道:“你,真的认识我?”
“真的认识!”余斩钉截铁道。
“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噗”程灵素失笑,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余闲见程灵素笑了,知道刚才的误会应该消除了七七八八,便道:“你在浇花吧,我来帮你。”
程灵素道:“看你细皮嫩肉,在家里也没做过什么活计吧,能挑的动吗?”
余闲有点汗颜,这浇花的木桶一个就有好几斤,再加上两桶粪水,要是没有超能力自己估计还真挑不动。随手将背包放在地上,余闲挑起两个木桶道一边的粪池里装了小半桶粪,到溪边加满清水(下游喝水,做饭,洗衣的朋友对不住了),回来问程灵素:“程姑娘,你看这浓度可以吗?”
“你还懂养花?这浓度可以,你去浇吧,记得粪水不可以碰到花瓣叶子。”程灵素有点惊讶。
余闲花圃便看到这花朵色作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鞋子,幽香淡淡,不知其名,当下一瓢一瓢的小心浇了,直到把两桶粪水尽数浇完。
程灵素道:“嗯,再去挑了浇一担。”
余闲也不言语,重复动作,又挑了一担一瓢一瓢的浇完。等到浇完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坳,金光返照,洒在一大片兰花之上,辉煌灿烂,甚是华美。余闲禁不住赞道:“这些花真好看。”
程灵素道:“你帮我浇了花,可是有所求?”
余闲答道:“我帮你浇花是因为我想帮你浇花,若说有所求,可以与我做朋友吗?”
程灵素心中有点恼怒余闲轻佻,心中又禁不住略感甜意,嘴上骂道:“登徒子!”
余闲也不是直男癌晚期扩散全身,知道程灵素没有真的生气,他道:“程姑娘这算是答应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余闲,一个普通人。”
程灵素没见过这样的自我介绍,觉得很有意思,嘴角含笑地道:“我叫程灵素,也是一个普通人。”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作为朋友可以去你家坐坐吗,从镇上走来又浇了花,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已经累的不行了。”余闲得寸进尺地道。
程灵素忍不住丢给余闲一个白眼,道:“你这人心地还算不错,就是太轻浮了。”言罢朝着花圃后的茅屋走去。
余闲打蛇随棍上背上背包跟在后面,进了茅屋。茅屋里陈设极为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凳子和一个药架,看来是作客厅用的。余闲落座,程灵素端来一个粗瓷大碗道:“乡下贫家,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只有一碗井水可以解渴。”
余闲二话不说端起碗“吨,吨,吨”干了,顿感一身清凉,长呼一口气道:“多谢程姑娘,这一碗井水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水了。”
放下大碗,余闲取过背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口中道:“礼尚往来,我也请姑娘吃点东西。”余闲拿出的是巧克力,蛋黄派,牛肉干等各种零食,这是他昨天去超市给程灵素准备的,程灵素常年营养不良,他准备的都是些高热量食品,希望可以让程灵素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
程灵素看着眼前这些包装精致的东西眼露惊讶,只能看出来牛肉干应该是吃的,其它的却是一样也不认识,这包装上的字看着应该是汉字,可是缺笔少划,印的很是偷懒。
第七章 蛋黄派
程灵素随手拿起一个蛋黄派,口中道:“蛋黄派?这是什么门派,你是蛋黄派的人?”
“噗,咳,咳,咳”,余闲笑喷又被口水呛到,姑娘你是德云社进修出来的吧,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蛋黄派的人,也没有什么门派叫蛋黄派,派是一种西洋糕点的名字,蛋黄派就是里面加了蛋黄的糕点。”
程灵素脸上一红,有点尴尬。余闲从桌上又拿了个蛋黄派撕开包装递给程灵素,说道:“尝尝吧,这是我从家乡专门带来给你的。”
程灵素轻轻咬了一口,顿觉这蛋黄派外皮松软,香味浓郁,夹心丝滑,浓香充满口腔直冲大脑而去,她的眼睛不禁闭了起来,想要好好体会一下这一刻的美好。程灵素虽然是毒手药王弟子,但是为人本分,从不靠师父教的本领去赚昧良心的钱,偶尔帮乡亲看病,也只是收点药费,遇到实在穷的连药费都不收,自然没钱吃这种高糖高油的糕点。她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对热量是十分渴望的,当有高热量食物摄入后身体会产生大量多巴胺,让她感觉到十分快乐,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程灵素不经意间几口就吃完了手上的蛋黄派,身体有了热量补充脸色都有点红扑扑的对余闲脆声道:“多谢你,这是我自生下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余闲有点心疼,这妹子生活是得苦到什么程度,一个蛋黄派就能幸福成这样,“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为这点东西谢我,不值当的。以后就算你要天天吃,顿顿吃都没关系,蛋黄派要多少有多少。”
程灵素却两手一推将剩下的零食都推到余闲面前,说道:“不用了,我素来吃的清淡,师父以前也常教导我少吃荤腥,多则对身体不利。”
余闲头上一个#字出现,他猜测这毒手药王是个和尚,出家前吃肉喝酒不在少数,可能得了高血压高血脂之类的病,出家后戒酒戒肉身体好转,所以得出吃荤腥不利于健康的结论。他开口道:“刚才你吃蛋黄派的时候是不是感到心情愉悦?”
“确实如此”程灵素点头道。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缺少蛋黄派里的油脂和糖,当你吃下蛋黄派之后身体会自己提醒你身体需要这些东西。你擅长施毒,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多数毒药都是苦的,人为什么不喜欢吃苦的,因为身体知道苦的多是毒药,怕吃苦乃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无嗔大师当年还未出家时吃的荤腥太多,血管内油脂过剩,导致身体有疾,后来出家吃素后好转也真是如此。你身体如此瘦弱还不吃荤腥,这体质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余闲说道。
程灵素想了想,道:“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我这些年也尝试自己抓些药材调养,身体确实不见好转。”
“看吧,我说的肯定没错。”余闲又把那一堆零食推给程灵素,道:“只要你有节制,吃这些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程灵素听了将那些零食都收到药架上,说道:“听你的,是要节制些,今天就吃一个就好。”
余闲右手拍到脑门儿上,这倒是劝成功还是没成功啊。
程灵素见此疑惑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自己啊?”
“没什么,刚刚有蚊子”余闲尴尬掩饰道。
程灵素噗嗤一笑,口中道:“天晚了,我给你做饭吃。”
“好啊,等了好多年了”
“登徒子”
余闲平常是个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的理工科闷骚宅男,今天见了程灵素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调戏两句。程灵素去厨房忙活了四十来分钟,三菜一汤和两大碗米饭端了上来。三碗菜是煎豆腐、鲜笋炒豆芽、草菇煮白菜,那汤则是咸菜豆瓣汤。
虽是素材,却也香气扑鼻。
余闲道谢端起饭碗,提筷便吃,口中还道:“真香!”
程灵素看着余闲猛吃,问道:“你知我是毒手药王的徒弟,怎的还敢吃我给的东西,不怕我下毒吗?”
余闲停箸看向程灵素道:“第一,你是毒手药王的徒弟,又不是毒王的徒弟,既然叫药王那便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下毒;第二,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第三,我百毒不侵,就算你下了毒我也没事。”
程灵素有些感动,以前跟随师父时师父曾讲过那些江湖人物是何等的害怕他的下毒手段,对他给的东西别说吃了,碰都没几个人敢碰,这余闲对自己没有一点防备,显然是对自己十分信任。至于百毒不侵什么的,她是不信的,要真有人能百毒不侵,他师父的名头怎会那般响亮。
“骗子,哪有人能百毒不侵的。”程灵素嗔骂道。
一听这话,余闲早年给女同学修电脑的理工男倔劲儿上来了,他放下饭碗道:“不信?不信你等我吃完试试便知道了”说完嘁哩喀喳一顿猛刨,将饭吃完,坐在那看着程灵素吃饭,像是等她给自己下毒一般。
程灵素感到有些好笑,余闲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跟自己怄气。他不管余闲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将饭吃完就要去洗碗,余闲抬手拦下她就要试毒,程灵素被他弄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程灵素叫余闲等着,去了隔壁去取毒药。
过了十来秒程灵素端着一盆白色的花进来,告诉余闲:“这花便是毒药,你且去闻上一闻,看你是不是百毒不侵。”
毒药要发挥作用不管是什么方式注入体内都必须与细胞结合才会生效,余闲早已将接触到所有对身体有害的物质分子运动方向全部全部逆转,就算他吃下一整棵七星海棠也不会有事(这个效果不是作者杜撰,魔禁中一方通行是可以反射包括光在内的所有有害物的)。
余闲俯首将鼻子凑在花前一个深呼吸,回头看着程灵素:“看吧,没事,我就说我是百毒不侵的。”
这白花的名字叫作醍醐香,此花的香气有毒,虽不致命但是闻到着皆如醉酒,身体酸软不能控制。程灵素稍微等一会儿,见余闲毫无异样,看来是真的没有中毒,有点惊讶。她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鹿皮做的小荷包,荷包内有个纸袋,程灵素打开纸袋说道:“那你敢碰一下这个吗?”这毒药名叫赤蝎粉,人的肌肤只要碰触必然如同火炙,并伴有细密小水泡,奇痒难当,又不致命,是居家旅行,打击报复必备良药。
余闲混不在乎右手三指捻起一小撮粉末在手掌中搓匀,好似啊美利坚的一个篮球工人的开场仪式一般。
程灵素这次真的被惊到了,她抓住余闲的手腕盯着他的手左瞧右看,仔细观察,皮肤比自己的还要白嫩的多,他真是百毒不侵?
“原来你真是百毒不侵,难怪你不怕我会下毒”程灵素的语气内带着一点失望。
“就算不是百毒不侵,我也不怕你下毒,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余闲语气坚定地道。
“那可不一定,我师父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人说竹叶青蛇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吗?”程灵素语气隐隐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余闲道:“无嗔大师说的不错,那首诗虽不全对,却是有些妇人心肠毒辣无人能及。”
程灵素脸色收敛。
“但是,这些人里没有你,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余闲接道,这么肉麻的话余闲平常听了鸡皮疙瘩能落一地,现在嘴里竟自然而然的蹦出来。只能说,呵,男人!
多云转晴,程灵素嘴上还是不吃亏,傲娇道:“你就是仗着百毒不侵的本事说场面话,登徒子。”
余闲呵呵笑了声,他知道这是小女生的自尊心在作怪。等到程灵素洗完碗筷,天已经完全黑了,余闲向程灵素告辞:“程姑娘,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多留,先行告辞,明日我再来看你。”
程灵素纠结了一下道:“那,那路上小心,我这里有包药你带着,路上的野兽便不敢靠近你了。”说着递给余闲一个纸包。她终究还是没有留下余闲,即使还有一间无嗔留下的空房。
余闲也没想着第一天结识就能留宿,他背起背包,从侧边的口袋里套出一根迷你手电筒,“嗒”开关被按下,led的白光照亮了前路。
程灵素小嘴微张,双目圆睁,这余闲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拿出这样神奇的玩意儿。
余闲想起了什么走了两步又反身回来,脱下背包在外面的袋子里一通翻找,拿出一个直径五厘米大小的一个带锁扣的野营灯,这个灯是他买这个包的时候商家送的。余闲手在灯上的开关一拨,柔和的白光照亮了两人,“送给你光明,我走了。”言罢转身,再没回头。
程灵素手捧野营灯看着余闲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余闲手电筒的光影。
第八章 科学门
第二日,天色微亮,余闲出现在花圃,程灵素已经在那浇花了,给植物浇水不能选在中午,否则蒸腾作用会加速植物脱水,反而会让植物干死,余闲知道这一点早早地就来帮程灵素浇花,没想到还是晚了点。
“程姑娘,我来吧。”余闲赶上几步道。
不等程灵素回复,余闲一如昨日又将花浇了一遍,浇完了花余闲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道:“程姑娘,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程灵素“嗯”了一声,有点羞怯。
“那我以后可以称呼你灵素吗,总是程姑娘、程姑娘的,怪麻烦的。”余闲得寸进尺地道。
“登徒子,你要怎么叫我又如何管得住你的嘴。”程灵素语气带着娇嗔的味道。
虽说余闲母胎solo二十几年没有经验,小说电视剧可没少看,一般女孩子这么说就说明对方同意了,他不可能再傻乎乎地跑去问第二次。
“灵素妹子,我今天给你带了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说罢,余闲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书,这是本高中生物教科书,是余闲以前的课本,高中毕业后这些课本都被余闲放在家里楼下的地下室里准备做个纪念,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程灵素有点好奇结果书本,还是那些缺笔少划的字,不过书册印刷的实在精美,还是彩色的,这样一册书成本估计就得二三两。再看内容,翻开扉页“高二七班,余闲”几个狗爬的字写在上面,余闲看到自己当年写的名字有点尴尬,露怯了。
余闲看程灵素准备就在这儿开始看书打断她道:“这里太晒了,咱们回屋去吧,有不懂的,我也能帮你讲讲。”
程灵素见书名叫做《高一生物必修1:分子与细胞》,看这书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余闲为什么会那么肯定自己会喜欢这本书,好奇心驱使下转身快走往屋里去了。
二人进屋落座,程灵素翻开书开始阅读,余闲恬这脸坐到她的侧面给程灵素讲解起来。从细胞到细胞和生命的关系,余闲讲的头头是道,虽然与她所学有些格格不入,心中也觉得这书上说的有些道理。
程灵素问道:“这书是?”
“这是我以前的课本,我学的孔孟之学很少,大多都是如这书上的知识,我们称之为科学。”余闲答道。
“那这就是你们门派的秘籍了?给我这个外人看了,没有事吧。”程灵素有点担忧,她看余闲细皮嫩肉大太阳下挑水还轻轻松松不流一滴汗,还以为余闲也是学了高深武功的武林中人。
余闲一听楞了一下,微笑道:“额……算是吧,不过这个世界上我们门派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愿意给谁看就给谁看,没人管我的。”
程灵素听了以为是余闲的门派凋零,只剩下他一个传人,又不知道门派的具体情况怕提起余闲的伤心事便道:“嗯,谢谢余大哥,只是这细胞如此微小,肉眼不得见,你又如何知道它是长成那般模样的呢?”程灵素岔开话题。
一声余大哥瞬间让余闲透心凉心飞扬,喜上眉梢地道:“门中有个叫做列文虎克的前辈用显微镜发现了细胞,显微镜就是可以看到极微小的东西的镜子,我明天带显微镜来让你看一看你便清楚了。”显微镜余闲家还真有,他爱好复杂,偶尔喜欢摆弄些跟科学有关的东西,毕业工作后就买了些便宜的相关设备。
程灵素听了黑曜石般的双眼亮亮的放出仿佛可见的光芒,喜道:“多谢,余大哥。”虽然程灵素擅长施毒,其实她对自己的定位是一名治病救人,仁心仁术的医生。她的名字“灵素”二字也是从古代医术《灵枢》《素问》中来,今天见有机会了解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人体奥秘,自然喜不自胜。
这样二人一听一讲,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余闲起得早,也没吃早餐,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几声叫唤,脸露难色,有点尴尬。程灵素忽然发现自己竟忘了做午饭,面色绯红的道:“余大哥,我看书忘了做饭,你稍待,我这便去做饭。”
余闲拦住程灵素道:“不必,今日正好带了吃的来,咱们中午便吃这个。”说着从背包里拿来,两盒自热米饭,一个男人想要讨好一个女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在她面前显摆点什么,不同的是越高端的男人显摆的越隐秘,越漫不经心,当然余闲不在此列,这小子在程灵素面前就是个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的主。
程灵素看着余闲将饭盒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好,加水盖盖。不到三分钟,饭盒中有了嗤嗤的声音,盒盖上的小孔透出屡屡白气。
白气出来的越来越急,程灵素好奇要上手去摸,余闲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急道:“小心,烫!”
程灵素看着余闲的手攥着自己的手,脸上晕红,轻轻回臂要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大哥,你放开我。”这次连姓都省了。
余闲明白来日方长,再来程灵素长得太过**像个初中生,自己总抓着她的手好像是个变态似的,遂放开手,为了掩饰尴尬还干咳了两声。
程灵素觉察到余闲的尴尬,口中道:“大哥,这水明明是凉的,怎么倒入这食盒中会变热的?”
余闲赶紧领情,解释道:“这简单,那最底层的纸包里的是氧化钙也叫生石灰,加水后就会发热,将上层的饭菜热好,这里面的道理涉及一门叫做化学的学科,有时间我再教你。”
“大哥的门派果然神奇,师父没给我讲过这么厉害的门派,看来这天下之大真是藏龙卧虎。”程灵素感叹道。
余闲顺口道:“我们科学门并不是江湖门派,更像是儒墨道法之类的学派,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声,不知道很正常。”
程灵素“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米饭热好,余闲打开两个盒盖,将热好的菜包挤在米饭上,道:“鱼香肉丝,土豆烧牛肉,你想吃哪个?”
“怎么还有牛肉?”程灵素语带好奇的问。清康熙帝曾下旨不许宫内吃牛肉,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也就不敢吃牛肉了,像程灵素这样的贫家女甚至都只听师傅说过当年闯江湖时吃过牛肉,自己从未见过。
余闲道:“我家乡盛产肉牛,自小便吃牛肉,不稀奇。既然如此,那你便吃这牛肉炖土豆的吧。”
将米饭推给程灵素,余闲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和两个一次性纸杯,倒出两杯快乐水,给了程灵素一杯。
程灵素看着冒着泡的黑褐色液体脸上透出迟疑的神色望着余闲,这表情分明是说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啊。
余闲呵呵一笑,说道:“你是毒手药王的弟子,这是我门中的奇毒肥宅快乐水,你可敢试试吗?”
程灵素白了余闲一眼,嗔道:“大哥怎的这般不正经,总是调笑小妹。”说罢,端起纸杯轻抿一口“嘶,好凉啊。这杯子是纸做的吧,你总是有些新奇物事。”
余闲看程灵素被凉的吸气感觉一阵好笑,说道:“这水的名字叫可乐汽水,又叫肥宅快乐水,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带。”
程灵素带电疑惑道:“味道倒是不错,不过这肥宅是什么意思?”
“宅就是呆在家里不出门的意思,顾名思义肥宅快乐水就是宅在家的胖子喝了会快乐的水。”
“大哥又诓骗我。”程灵素没信他的话。
“哎,说实话你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那就吃饭吧,尝尝看能不能入口。”余闲故作委屈道。
程灵素没有理他,自顾自吃起饭来。自热米饭比不了现做的饭菜,但在方便食品里算是好吃的,再说吃饭不仅是吃菜品本身,和谁吃饭也决定这这顿饭是否让人愉快,这二人余闲早早就对程灵素有好感,程灵素现做对余闲也有些情愫,自然吃的宾主尽欢。
饭吃完,余闲又给二人倒上快乐水,神情一肃说到今天的正题,道:“灵素,虽然我们才认识两天,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信任我吗?”
程灵素从没有碰上这么直白的男子,害羞的轻轻点头道:“嗯,小妹信的。”
“那我就直说了,咱们明日去把你三位师兄师姐的事情料理了把,我知道他们一直觊觎你师父的药王神篇,虽然他们智计差你百倍,但你终究是一个人,我怕哪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余闲直言不讳的道。
程灵素惊讶的张开小嘴,道:“大哥连这事儿都知道?”
“知道,我还知道很多事的,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会慢慢告诉你的。那你是答应了?”虽是问句,余闲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程灵素点点头,答道:“我信大哥的,不过请待小妹谋划一二,等到后日咱们再去。”
余闲一口答应,其实以余闲的实力完全可以一路平推过去,但是他不想打击程灵素的自信,这是位金系武侠女主中数一数二的聪明人物,比之黄蓉、赵敏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余闲只要给她保驾护航,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麻烦的。
余闲一直认为真心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把她困在金笼子里,而是她要飞的时候你给她当好护航的僚机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才好。
第九章 智计无双
这两日余闲只是每天带些新鲜玩意儿过来哄妹子开心,再未向程灵素询问行动谋划的事,他有自知之明论计谋程灵素可以轻松碾压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金乌西落,白兔东升,余闲二人出了茅屋向东行去,走了五六里,进入一片黑黝黝的树林。程灵素低声道:“到了,他们还没有来,咱们在这树林中等候,大哥你把这只竹箩放在那株树下。”说着向一颗大树一指。余闲也没问竹箩里是什么,提起竹箩过去放好。程灵素走到离大树八.九丈处的一丛长草旁,道:“这只竹箩给我提过来。”随即拨开长草,钻进草丛之中。
余闲提起另一只竹箩,也钻进草丛,挨着她的身旁。清风微拂,月光洒在二人头顶,此时已过半夜。树林中虫鸣此起彼伏,偶尔还有猫头鹰咕咕的叫声。程灵素递给余闲一枚药丸,低声道:“含在口里,别吞下。”
余闲笑笑没有接过,轻声道:“你忘了我百毒不侵,没事的。”
程灵素暗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又想到自己关心旁边这男子不禁脸上一热,有些羞意。
等了约么一刻钟,远处一盏灯笼一摇一晃地逐渐接近。本来一般灯笼的火光应该是红色的,这灯笼发出的光却是碧油油的绿光,余闲看着那绿色的火光不觉得恐怖,脑子里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高中化学课的焰色反应,这燃料里有铜离子吧。
灯笼速度不慢,不多时已到草丛前十余丈外,碧绿灯光映照下,余闲看清楚提灯的是个驼背女子,走路时还左高右低,是个跛子。她身后紧紧跟着一个汉子,身材魁梧,腰间插着明晃晃一把尖刀。
那一男一女越走越近。只见那女子容貌秀美,虽然身有残疾,仍可说是个美人,那大汉却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张标准反派脸,去横店可以算带妆进组加五十块片酬的那种。两人看起来年龄相仿,都是四十来岁的模样。
那两人走到草丛前七八丈处,忽然折而向左,复行十余丈,站定身子。那大汉朗声叫道:“慕容师兄,我夫妇依约前来,便请露面相见吧。”
那驼背女子细声细气道:“既然慕容师兄不肯现身,休怪我夫妻二人无礼了。”言罢,她从怀里取出一束草来,伸进灯笼里点燃,一股浓烟立刻冒了出来,不多时,林子里白雾弥漫,pm2.5严重超标。
程灵素转头看着余闲见他没事心下安定,虽然知道他百毒不侵,真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免不了担心。
烟雾越来越浓,突然大树下的竹箩里有人大声打了个喷嚏,箩盖掀开,一个长袍儒巾书生模样的老者跃了出来。
看这老者衣衫凌乱,头巾歪斜,神情显得十分狼狈,一见到那对夫妻,怒声喝道:“好啊,姜师弟、薛师妹,你们下手是越来越阴毒了。”
那对夫妇见他丢了往日的从容的模样也觉得十分意外。那大汉冷笑道:“还说我们下手阴毒?你躲在竹箩里,谁又能料得到?慕容师兄……”他话未说完,那儒衫老者嗅了嗅鼻子,神色大变,急忙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放入口中。
那驼背女子将散发浓烟的草药踩灭,放回怀中,说道:“大师兄,这哪还来得及呀,来不及啦!”
那老子面如土色,颓然坐在地上,过了半晌,说道:“好,我认栽了。”
那大汉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举在手里,道:“解药在这里,你师侄中了你的毒,得拿解药来换。”
老者一脸迷茫,道:“胡说八道,你们是说小铁哥吗?我都几年没见过他了,他怎会中我的毒?”
驼背女子,语带疑惑地道:“你约我们来这儿,只是要说这句话?”言罢转身向大汉说道:“铁山,我们走吧。”言罢掉头就走。
大汉有些犹豫,并未跟着老婆离开,口中为难道:“那小铁……”
“他与我们不共戴天,宁可自己送命,也绝不会放过小铁的,他是怎样的人,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吗?”女子还是没有回头。
大汉爱子心切,还是不舍得就这走了,语气诚恳地说道:“大师兄,咱们多年以前的怨恨,你到现在还放在心上?小弟奉劝一句,还是交换解药,只要这次事情过去,咱们便是互不相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那老者开口问道:“薛师妹,小铁中了什么毒?”
驼背女子冷笑一声,不做回答。大汉却是急不可耐,口中道:“大师兄,都到这般地步了,你还假惺惺的干什么?小弟恭贺您种成了七星海棠……”
老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叫道:“谁种成七星海棠了?难道小铁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我没有,我没有啊!”他说这几句话是神情惶急,恐惧的情绪爬满整张老脸。
两夫妇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这演技也太好了?”
女子开口道:“好,大师兄,废话少说,你约我们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者一脸闷逼,挠挠头道:“我没有约啊,不是你们把我搬到这儿来到吗,这么还说是我约的你们?”说罢还气不过,一脚将刚才装自己的竹箩踢飞七八丈去。
那女子冷冷地道:“难道这封信也不是你写的?师兄的字迹,我生平见到也不算少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笺,左手一扬,那纸笺飞向老者。
老者见纸笺飞来,下意识反应想要用手接下,突然反应来过什么一缩手,一掌拍出,掌风将那纸笺在空中一挡,左手中指一弹,发出一枚暗器。这暗器是一枚三寸长的透骨钉,射向纸笺,将之钉在一颗树上。
蹲在草丛的盖伦,啊是余闲撇撇嘴,这远程攻击力比自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那女子提高灯笼,火光照耀在纸上,只见纸笺上写着:姜薛二位,三更后请赴黑虎林,有事相商,知名不具。
那两行字笔致枯瘦,字迹挺拔,和这老者的形象隐隐相合。
那老者“咦”的一声,似乎很是惊诧。
大汉问道:“大师兄,有什么不对?”
老者冷冷答道:“这信不是我所书。”
此言一出,夫妇二人对望了一眼。驼背女子冷笑不言,觉得这老头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老者也很纳闷:“这信上的笔迹倒真的和我的笔迹很像。”他左手捋了捋胡须,勃然怒道:“你们把我装进竹箩,抬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女子失去耐心,道:“小铁中了你的七心海棠,你到底给治还是不给治?”
老者道:“你确定?真是七心……七心海棠吗?”说到“七心海棠”四字时声音微颤,恐惧之意无法抑制般地发散出来。
那汉子终于耗尽了耐心,一声大喝与妻子飞身向前,同使双掌,与那老者对了一掌。
看着毒手药王的三余闲在草丛里默默给程灵素点了三十二个赞,这招驱虎吞了真是妙极,这么聪明的媳妇儿一定要养大带回家。
三人对掌时口中伴有大喝声,连续不断。突然之间,喝声齐止,只见那老者纵身后跃,寒光一闪,发出几枚透骨钉将灯笼打灭,跟着那大汉“啊哟”一声惨叫,显然是着了道。
见到战场上有人使用aoe技能,余闲轻轻将程灵素护在身后,免的被流弹伤到。程灵素在余闲身后眉眼弯成了一弯月牙,漆黑的眸子里发出对单身狗有真实暴击伤害的光。
余闲没看到身后程灵素的状态,他将腰背挺直,两臂平举,想要尽量增大自己的着弹面积,护住身后的人。忽然一只软软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掌,余闲身子一震,只觉柔嫩纤细,心脏没出息的怦怦跳起来,手掌握紧,口中轻声道:“别闹,在我身后躲好。”
那大汉中了暗器,场面不知怎么就安静下来。又过几个刹那,在一片寂静之中,眼前忽地升起两股袅袅的烟雾,一白一灰,两股烟像两条活蛇一般自两旁向中央游去,互相撞击,嗤嗤的声响不绝。那两条烟蛇后面各有一个人蹲在那扇着风,一边是女人,一边是老者,二人用力将毒烟吹到对方那去。
二人吹了一会儿,林中烟雾弥漫,越来越浓。那老者偶然转头看见树上的纸笺,又“咦”了一声,“咦”为什么我要说又?只见那纸笺微微摇晃,上面发出闪闪光芒,竟是几行发光的字。那夫妇二人也发现了此事,转头瞧去,只见那几行字写道:“字谕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雀三徒知悉:尔等互相残害,不念师门之谊,余甚厌之,宜即尽释前嫌,继余遗志,是所至嘱。余临终之情,素图当为祥告也。僧无嗔绝笔。”
那老者和女子齐声惊呼:“师父死了么?程师妹,你在哪里?”
程灵素轻轻挣脱余闲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根蜡烛,晃火折子点燃了,从草丛里缓步走出。
第十章 七星海棠
老者慕容景岳和驼背女子薛雀都是脸色大变,厉声道:“师父的《药王神篇》呢?是你收着么?”
古代师徒与现在的老师不同,在物资贫乏,知识宝贵的古代,师父不仅要负责教授徒弟知识,还要负责他的生活,所以才有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草丛里的余闲听这二人竟然只记着《药王神篇》,一点儿也不念及无嗔与他们的师徒之情,心中啐了一口;“人渣!”
程灵素一改往日对余闲的温柔,冷笑道:“慕容师兄,薛师姐,师父教养了你们一生,恩重如山,你们不关怀他老人家生死,却只问他的遗物,未免太过无情。姜师兄,你怎么说?”
那大汉姜铁山受伤后倒在地上,听程灵素问及,抬起头来,怒道:“小铁之伤,定是你下的毒手,这里一切,也必是你这丫头从中捣鬼!快将《药王神篇》交出来!”
程灵素凝眸不语。
慕容景岳喝道:“师父偏心,定是交给了你!”
薛雀道:“小师妹,我知你不是那等独吞师父遗物的下作之人,你将神篇取出来,大伙儿一通观看吧。”口吻中诱骗之意再也明白不过,还顺带道德绑架了一下程灵素。
程灵素不理他们,自顾自说道:“不错,师父的《药王神篇》却是传给了我。”
她顿了一顿,从怀里又取出一张纸笺,说道:“这是师父写给我的谕字,三位请看吧。”说着手一伸要交给薛雀。薛雀伸手待接,姜铁山喝道:“师妹,小心!”薛雀猛然醒悟,退后了一步,向身前的一棵大树一指。
程灵素叹了口气,在头发上拔下一枚银簪,插在纸笺上,手一扬,连簪带纸笺飞射出去,钉在树上。
余闲在草丛见到程灵素露这一么手,再看看她消瘦的身子,心中直夸老婆小萝莉有大能量。眼望纸笺,借着她手中的蜡烛的亮光,见纸上写道:“字谕灵素知悉:余死以后,尔即转告师兄师姐。三人中若有念及老僧者,尔以《药王神篇》示之。无悲恸思念之情者,恩义已绝,非我徒矣。切切此嘱。僧无嗔绝笔。”
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雀三人看了这张纸笺,面面相觑,均思自己只关心师父的遗物,对师父因何去世固然未曾一问,更无半点哀痛悲伤之情。三人只呆了一瞬间,突然大叫一声,同时发难,齐齐向程灵素扑来。
余闲自得到超能力已过了半个多月,自身的反应速度受到超能力的改造已然不可同日而语,见到三人围攻程灵素,身体如条件反射一般弹射而出。眼看薛雀的双掌已拍到程灵素面前,忙抬掌向前击出,单掌对双掌,腾的一声,薛雀倒飞两丈之外,左手三根手指诡异的向后弯曲。
姜铁山见突然冒出一人击飞妻子,转而攻向余闲,眨眼间掌风触及余闲面门,余闲脚下微动,身子无视惯性一个诡异的90°直角转弯到姜铁山的身侧,左肘一抬击在姜铁山的肩上,姜铁山身子一歪就要跌倒,余闲扔不罢休,趁机抓住姜铁山抬起的腿,腰腿发力如链球运动员一般转身三周,半姜铁山被高速离心力甩到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上,他身高体胖,巨大的质量加上速度赋予了他巨大的动能,“哄”大树一阵摇晃,树叶落了一地,姜铁山当场休克过去。
余闲回过身来,待要对付慕容景岳,只见他晃了两晃,忽地一跤跌倒,伏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薛雀此时回正了自己弯折的手指,这手法复位的技能放到现代至少也是个骨科的副主任医师,她疼的一脸冷汗,气喘吁吁地道:“小师妹,你伏下好厉害的帮手啊,这小伙子是谁?”
余闲接口道:“我是余闲,你们要寻仇尽管来找我便是,要是再来纠缠灵素,就不是几根手指能解决的了。”
程灵素有点焦急,她拉住余闲的手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口中冷声道:“薛师姐,念及同门之谊你们走吧,不要再出现了。”
薛雀退了几步,见程灵素确实想要放过她们,转身走到姜铁山身前蹲下,检查一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凑到姜铁山鼻子前,姜铁山咳嗽几声转醒过来,薛雀扶起姜铁山二人慢慢离去。
程灵素吹灭了蜡烛,放入怀中,一声不响。余闲关心道:“灵素你没事吧?”程灵素“嗯”的一声,并不回答。余闲虽然母胎solo至今,其实上学时还是追过几个女生的,可惜只获得了几次“你是个好人”的成就,他感觉程灵素应该生气了。余闲又道:“我知道你能料理了他们,我该信任你的。可是看到他们扑上来围攻你的时候,我这身子也不听使唤,就上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程灵素“嗤”的笑出声来,语音柔和,道:“那你全是为了我啦!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却把错处都推在旁人身上,好不害臊!大哥你为什么要自报姓名?这对夫妻最会记仇,一找上了你,阴魂不散难缠的紧。他们明打不过你,暗中下毒,千方百计,神出鬼没,你可是防不胜防。”
余闲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做回答。
程灵素道:“你是怕他们再找上我,是不是?你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大哥,你为什么一直待我这样好?”最后两句话说的甚是温柔。
“记得我说过认识你好多年吗,为你遮风挡雨是我的夙愿,你不必放在心上。”余闲语气诚恳。
程灵素有些疑惑地道:“我怎的一点也不记得你,是认识时我还太小吗?”
“等过段时间我再全盘说与你听,好吗?”
“嗯”程灵素语气温柔,轻轻点头答应。她从怀里取出余闲给的那个野营灯,灯光柔和,抓住余闲的手腕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他的手掌,道:“刚才你与我师姐对掌,她是练了毒砂掌的,我看看你怎么样。”
余闲手掌白净与平时一般无二,程灵素眼眉微弯,笑道:“果真百毒不侵,我师姐练了毒砂掌,我还怕你遭了暗算。”
余闲作生气状,道:“我早说自己百毒不侵了,你竟不信我!”
程灵素平时沉着冷静、算无遗策,见余闲生气竟然有点失措,就要开口给他道歉。又见余闲眼角的坏笑,明白他是逗自己玩,气的一拳锤在他的右臂上。余闲装作吃痛,扶臂叫痛。
第十一章 军师大人
余闲装了一阵可怜,见少女确实在乎自己,心满意足,准备接着办正事,口中却不怎么正经道:“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还请军师大人示下!”
“什么军师大人,你又笑话我。”程灵素语气害羞。
“没有,绝对没有!”余闲的口气不容置疑,“你这三个师兄师姐,也是老江湖了,又是专门研究下毒暗算伎俩的高手,江湖经验如此丰富还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神机妙算,智计无双,古之卧龙凤雏才能与你一较高下啊。所以叫你军师大人也没什么错。”
程灵素脸上笑意有点僵硬,语气略带忐忑道:“我算计太多了?”这少女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奈何自记事起到如今十几年光阴,除了师父无嗔和尚再无一人对自己这丑丫头这般的好,余闲是她平淡清苦生活的第一抹亮色,她不愿失去。
“怎么可能,你这么聪明才好,我以后就不用动脑子了,有什么事你安排,我去做就好。这才是我要的生活啊。”余闲笑的很开朗。
“以后?”程灵素嘴里轻声念叨着,心思不知飘到哪里。
余闲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没什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军师。”
余闲作怪,一揖到底“拜见军师!”
程灵素笑的眉眼弯弯,轻轻摆手,“好了,好了。还有事儿呢。”说罢蹲下取出一枚大号银针在慕容景岳右手食指上扎了个小洞,又往他身上扎了十来根银针,不一会儿针孔里流出黑血。再从怀里取出一个黄色小瓷瓶,倒出一些紫色粉末,敷在慕容景岳手指的针孔上,在他手臂关节上推拿几下,那些粉末竟从针孔中吸了进去。
余闲夸道:“厉害,简直是国医圣手。这般的神乎其技,我从未见过。”
程灵素笑道:“那算什么?你若见我师父给人开膛剖腹,接骨续肢的本事,那才叫神技呢。”
“这个倒真是见过,科学门中有不少医生都能办到,肠痈(阑尾炎)在一般医生看来是绝症,我科学门的医生差不多个个能治。不过无嗔大师确实厉害,能在这种环境下做手术治疗,我们的医生是不行的。”
程灵素悠然神往,道:“真想见识一下这种神技,师父没来得及传我这本事就圆寂了。”
“这有何难,等过一段时间你随我回家去,只是想看一看很容易的。”余闲顺嘴答道。
黑夜里余闲看不到程灵素脸上偷偷爬上来几缕红霞,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星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微妙的气氛里,慕容景岳突然动了一下,程灵素见此说道:“好了,我大师兄快醒了,咱们走吧。”
“其实你这几个师兄师姐,都不是善类,要是我来做决定,估计今天他们都得留在此处。灵素,若以后我有事不在你身边时,希望你能心狠些,不要给任何人伤害到你的机会。”余闲耐心嘱托道。见识了药王门下的施毒手段,余闲莫名有些担心。
“其实我还要谢谢他们呢。师父收了四个徒儿,这四人给你一晚上都见到了。慕容景岳是我大师兄,姜铁山是我二师兄,薛雀是三师姐。师父本来不想再收徒儿了,但见我三位师兄师姐闹的太不像话,只怕他百年之后无人治得了他们,三人为非作歹,更要肆无忌惮,害人不浅,因此晚年又收了我这个幼徒。若不是师父收留,恐怕我早就饿死了。”程灵素说道。
“额”,余闲沉吟了一下,道:“这么看的话,我今天放他们一马也就算了。不过他们三人都非善类,当年薛雀因爱生恨毒死慕容景岳的老婆,慕容景岳又将她毒成跛子。姜铁山虽说娶了薛雀,可他事事顺着薛雀,没有主见为人又冲动,他们手持药王处得来的利器却不修德行,我断定这三人不得善终。”
程灵素神色有些黯然道:“确实如此,我也顾不了他们那么多了”,又顿了顿道:“咱们今晚还有几件事要办,先走吧。”言罢,程灵素在前引路,却是向西南方而行,走了三里模样,来到一座小屋之前,叫道:“王大叔,走吧!”
屋门打开,出来一个汉子,全身黑漆漆的,挑着一副担子。那汉子跟随在二人之后,一言不发。程灵素折而向北,四更过后,到了药王庄外。
她从背后的小竹篓中取出两大从兰花,分给那汉子一丛,三人越径走到一间铁铸的圆屋前。药王庄周围种满了名为血矮栗的毒药,血矮栗是一排矮矮的小树,树叶似秋日枫叶一般,殷红如血,即便是夜色之中也令人瞧着不寒而栗。这血矮栗原本是无药可解,只有经常服食树上的果实方可地域,程灵素经过一番苦心,终于培育出了它的克星兰花,只要身上带着兰花,血矮栗便无所作为了。
程灵素向那汉子点点头。那汉子放下担子,担子的一端是个风箱。他拉动风箱,烧红炭火,熔起铁来,敢情是个铁匠。又过片刻,只见那汉子将烧红的铁汁浇在圆屋之上,摸着屋上的缝隙,一条条的浇下,竟是想将铁屋上开关门窗的通路一一封住。姜铁山夫妇二人虽在屋内,因忌惮程灵素二人也不敢出来阻挡。
程灵素见铁屋的缝隙已封了七七八八,这时屋中人已无法突围而出,于是向余闲招招手。二人向东越过血矮栗,又向西北走了数十丈,只见遍地大岩石。程灵素口中数着脚步,北行几步,又向西几步,轻声道:“是了!”打开野营灯一照,只见两块大岩石之间有个碗口大小的洞穴,洞上又用一块岩石凌空搁着。程灵素低声道:“这是他们的通气孔。”取出怀里剩下的半根的蜡烛点燃,放在洞口,与余闲站的远远的瞧着。
蜡烛点燃后散发出隐约可见的轻烟,随着微风,袅袅钻进洞中。
余闲对程灵素的智谋又点了个赞,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温水煮青蛙,反正是都是人类对动物的降维打击。这样的妹子要是反派,金大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让她输了。
第十二章 药王庄
余闲抬头看看天空,口中道:“天色不早了,我来帮你一把。”说罢向前几步,走到那蜡烛前蹲下,双手环住蜡烛,只见那蜡烛的火苗烧的更旺,周遭的轻烟仿佛陷入一个漩涡,打着旋儿钻入那通风孔内。
“啊!”程灵素口中禁不住的惊讶出声,又用小手轻捂嘴巴道:“大哥这是内功吗,听师傅说几百年前的武林中人不似现在,那时候的内功高深者可隔空伤人,没想到我竟有幸得见。”
余闲哪里会什么内功,他不过是在烛焰处施加超能力改变空气运动方向,使之成为一个小小的涡流,火焰加入了更多的氧气做助燃剂自然燃烧的更旺,再改变外侧的空气流动方向,让轻烟通通钻进通气孔内。
“嗯,算是内功吧。不过这内功只我一人能学,却是教不了你。”余闲解释道。
程灵素又不是老拳师,虽然她智计无双,性格却是温柔贤淑,轻笑道:“如此厉害的内功,定是大哥师门秘传神功,小妹怎么会有那般心思。”
“你想哪里去了,要是你能学我什么都教你。这叫作矢量操控,要学这个是看命数的。门中会这个的除了我也只剩一人了,他号称一方通行,将矢量操控练到了第五层(lv5),我只是第四层,虽说只是一层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在他面前我估计都走不过两个回合。”顿了一顿,又道:“我早就给你找好了内功秘籍,亦可做到我这样,等练到深处还可保持容颜,七十老妇也如二八少女一般,只是那里路途遥远,要等我们处理了这里的事情,才能动身去取。”
程灵素听余闲早就为自己做好打算,心里甜甜的,如果换一个人告诉她世上还有这般的神功,她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余闲说出来她的心里没有半分疑虑。过不多时,程灵素看看蜡烛,道:“好了,大哥,已经够了。”
蜡烛的火焰像是被无形手指捏住,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灭了,余闲拿起蜡烛递给程灵素,口中嗯声答应。
两人回到铁屋之前,见那铁匠坐在地上。程灵素道:“王大叔,劳您驾凿开这条缝!”所指之处,正是适才她要铁匠焊上了的地方。那铁匠也没问什么原因,拿出铁锤铁凿,叮叮当当地凿了起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已将焊上的缝隙凿开。程灵素说道:“开门吧。”
那铁匠用铁锤东敲敲,西打打,倒转铁锤,用锤柄一撬,当的一声,一块大铁板落了下来,露出一个六尺高、三尺宽的门来。这铁匠对铁屋的构造似乎了如指掌,伸手在门边一拉,便有一座小小的铁梯伸出,从门上通向内里。
程灵素道:“咱们把兰花留在外面。”二人将身上插的一束花都抛在地上。程灵素手持野营灯跨步走进,余闲和王铁匠跟着进去。
走完铁梯,是一个狭窄的甬道,转了两个弯,来到一个小小厅堂。只见墙上挂着书画对联,湘妃竹的桌椅,陈设甚是雅致。程灵素毫不停留,一直走向后进,直走到一间厨房模样的屋子。
此时这厨房里,姜铁山和薛雀倒在地下,不知是死是活。七心海棠所制蜡烛的轻烟从通气孔中投入就是为了这样的效果。厨房的中间有一只大铁锅盛满热水,锅中竟坐着一个青年男子。这人**着上身,锅中水气不断喷出,看来这水虽未沸腾,却也甚热。
程灵素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大哥,你去瞧他……瞧他身上还有没有衣服。”
余闲探首到锅前一看,道:“他穿着裤子。”
程灵素点点头,走近锅边,探了探那人鼻息,道:“你到灶下加些柴火!”
余闲不问原由,蹲下又加了几根木柴。
程灵素开口道:“这是小铁,是二师兄与三师姐的儿子,之前中了我七心海棠的毒。我师哥师姐想要熬出他身上的毒素,但没有七心海棠的花粉,总是治不好的。”余闲虽然没有问,她还是对余闲解释了自己的目的,就怕余闲误会。
程灵素伸手入锅,试了试水温,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些黄色粉末,塞在姜铁山和薛雀鼻子里。
稍待片刻,二人先后打了几个喷嚏,睁眼醒转,只见程灵素手中拿着一只水瓢,从锅中盛了一瓢热水倒去,再从水缸中盛了一瓢冷水加入锅内。夫妇二人对望一眼,初醒时那又惊又怒的神色立即转为喜色,知道她既然肯出手相救,独生爱子便是死里逃生。两人站起身来,默然不语,心中各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爱子明明是中了她的毒手,此刻她又来相救,向她道谢犯不着,但是她确实救了自己的儿子;再过,她不过是小师妹,自己的儿子年纪还大过她,哪知师父偏心,传给她的本事远胜过自己夫妇,接连受她克制,竟是缚手缚脚,没半点的办法。
程灵素一见水气略盛,便撇去一瓢热水,添加一瓢冷水,使姜小铁身上的毒素逐步熬出。熬了一会儿,他忽向王铁匠道:“再不动手,便报不了仇啦!”王铁匠道:“是!”在灶边拾起一段硬柴,劈头盖脸便向姜铁山打去。
姜铁山大怒,喝道:“你干什么?”一把抓住硬柴,待要还手。薛雀道:“铁山,咱们今日有求于师妹,这几下也挨不起吗?”姜铁山一呆,怒道:“好!”松手放开了硬柴。王铁匠一柴打下,姜铁山不闪不避挺着头让他猛击一记。王铁匠骂道:“你抢老子田地,逼老子给你铸造铁屋,还打的老子断了三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半年,狗娘养的,想不到也有今日。”骂一句,便用硬柴猛击一下,他打了几十年铁,虽是不会武功,但右臂的打击力何等刚猛,打了几下,硬柴便断了。
姜铁山始终不还手,咬着牙任他殴打。王铁匠打断了三根木柴,见姜铁山满脸是血,却咬着牙一声不哼,他是个良善之人,觉得气出了,虽然当年自己受他父子殴打远惨于此,但也不为己甚,将硬柴往地下一抛,向程灵素抱拳道:“程姑娘,今日你替我出了这口气,小人难以报答。”
程灵素道:“王大叔不义多礼”转头向薛雀道:“三师姐,你们把田地还了王大叔,冲着小妹的面子,以后也别找他报仇,好不好?”
薛雀低沉着嗓子道:“我们这辈子永不踏入湖南省境内了。再说,这种人也不会叫我们念念不忘。”
程灵素道:“好,就是这样。王大叔,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余闲拦着王铁匠,道:“王大叔,你这田值多少银子,还是将田卖与他们,带着家人离开吧。这家人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你能把自己的身价姓名交给他们是否信守承诺吗?”
程灵素对自己的师兄师姐终究是有感情因素影响判断的,她也不知道江湖是的人心会险恶到何种地步,今日要是让王铁匠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一家就死在那个角落里了。
王铁匠一听余闲这话,后背冷汗也冒了出来,刚才光顾着报仇,忘了这家人的阴毒,他向余闲抱拳行礼道:“多谢公子提醒,我这田地连带打造铁屋的铁料共值五十两纹银,这是我打铁多年的积蓄。”
余闲转头对薛雀道:“这地卖给你们了,拿一百两银子来,多的就算是给王铁匠的医药费了。”这家里薛雀是掌柜的,给姜铁山说也没什么用。
薛雀脸色一阵变换,显是余闲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本来却是想着离了今日便叫王铁匠一家不得好死,看来是不行了。从怀里一阵摸索,薛雀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余闲。
余闲看看,银票是真的,从广东到湖南这一路都是用凤天南处得来的银票,他对银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又转手交给程灵素,道:“灵素你看看,这银票没什么问题吧。”
程灵素拿过银票仔细端详,又闻了闻,说道:“没问题。”程灵素此时有些羞恼,看刚才薛雀的脸色,要不是余闲,恐怕这王铁匠一家真的难逃毒手,自己虽然聪明,对人心的险恶终究认识的太过肤浅了。
程灵素将银票交给王铁匠,语带歉意道:“对不住了,王大叔。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将你置于险地,你回家收拾了细软,天一亮便走吧”。
王铁匠珍而重之的将之揣到怀里,又用手轻拍两下,确认已经放好,抱拳道:“哪能怪姑娘,小人对姑娘只有谢意。”言罢,他跨出铁门,转头又问:“公子贵姓?”
余闲道:“我姓余。”
王铁匠道:“好,余公子,咱们再见了,你这一辈子可得好好待程姑娘啊。”
“当然!”余闲斩钉截铁。
王铁匠点头收拾了风箱家什,挑在肩头便走。他走出几步,突然放开嗓子,唱起洞庭湖边的情歌来。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他嗓子有些嘶哑,但静夜中听着这曲情歌,自有一股荡人心魄的缠绵味道。余闲站在门口,听着情歌渐渐远去,隐没不见,这才回到厨房。
第十三章
余闲回到屋内,见程灵素对姜铁山道:“二师兄,你头脸出血,身上毒气已然散去。我这便给薛师姐放血解毒,之后你们便离开吧,师父字谕你已经见到,今后你们便不是药王门中人,若以后我听说你们用师父教的本领为非作歹,休怪小妹无情。”言罢,又给薛雀放血解了毒。
姜铁山为人凶厉,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小师妹连叫王铁匠毒打自己放血疗毒都算计了进去,这般心机自己远非其敌,终于死心塌地,息了抢夺师父遗著《药王神篇》的心思。他开口承诺:“小师妹,多谢你不杀之恩。我夫妇二人不是你的对手,明日便离开湖南,永不再回来。”
程灵素再不搭话,和余闲一路回到茅舍。这一晚整整忙了一夜,此时天已大亮,程灵素道:“如今师兄们的事情已经完结,二师兄一家长期服食血矮栗,这些兰花对他们来说是剧毒,将它们埋了吧,免得被人得了去,害了师兄一家,算是我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你总是这般善良,谁要是娶了你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余闲又开始调戏程灵素。
程灵素也慢慢习惯了他的调戏,不作回答,取来两把锄头,二人各拿了一把,将花圃中的兰花细细连根锄去,不留半棵,尽数深埋地下。
一番忙碌,太阳已经快到头顶,程灵素做了午饭,二人在茅屋内进食。余闲吃着清香的小菜,可惜都是素菜,他有些怀念在镇上吃的洞庭湖鲜,道:“现在诸事已了,也不用每天伺候那些兰花,明日咱们去洞庭湖吧。”
程灵素轻轻点头,道:“好啊,大哥远来这么久,小妹还未尽地主之谊,明日我便带大哥去游洞庭湖。”
“嗯,去了洞庭湖。我钓鱼,你浣纱,真是一幅美景呢!”余闲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程灵素的机会。
“大哥,你又调笑于我。”程灵素听余闲自比范蠡,将她比作西施,顿时双颊绯红,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总爱调笑自己,可是一点也不招人厌烦是怎么回事,复道:“咱们这儿离湖边不过三四里,明日你自去吧。”
余闲见她害羞,知道毕竟不是现代,不能再调戏了,语气再不含轻佻,道:“我是西北人,生下来却是个爱水爱鱼的性子,有事没事就爱去钓鱼。到了这洞庭湖边,却是手痒难耐了,明日我便去钓鱼,晚上带来你做给我吃。”
“如此大哥可在这儿多待些日子,我给你多做些花样。”程灵素以为余闲是来帮自己解决师门矛盾的,这样大本事的人不会待在这个穷乡僻壤,怕事情完结后余闲回去,不自觉地想要多拖延余闲几日。
余闲没有发觉程灵素的失落,自顾自地道:“嗯,这时候的洞庭湖是多少钓鱼人的梦想啊。明日你一定要给我多做几个菜,不然等咱们离开,再想吃这儿的鱼就难了。”
“咱们?”程灵素口中微不可闻的重复余闲话中的关键词,眼眸星光一闪,埋头继续吃饭。
翌日一早,余闲到了湖边。穿回家里取来全套渔具,打下窝料,准备作钓。支上钓台,刚刚下杆调漂收线时,竿头猛然下沉,余闲一把扶住鱼竿,水面上啪啪一阵声响,一条一斤左右的翘嘴鱼被余闲用抄网抄离水面。看着鱼嘴里的鱼钩,这是金属反射阳光被鱼当做小虾米吞下去了,余闲不禁自嘲这赶得上姜太公的本事了。
这般丰饶的资源让余闲喜出望外,他收了手竿,又取出自己的路亚设备,绑上亮片拟饵抛出收回,循环往复。西北路亚资源稀少,余闲的路亚技术仍停留在理论阶段,自买来这些装备还一次都没用上过,今日也是存了碰碰运气的心思。
抛到第四杆,亮片在水面上如一条骚气的小银鱼扭来扭去,“砰”地一个水花炸开在水面上,余闲手腕猛地向上一弯,两米一长的鱼竿被瞬间拉弯了腰,渔轮吱吱的发出刹车卸力的声响,余闲体内肾上腺素分泌激增,心脏砰砰直跳,和水中的大物开始博弈。双方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番长达半小时的搏斗之后,一条体长一米二三的鱤鱼败下阵来。这个过程中余闲没有使用超能力,全靠自己的体力获得了胜利,坐在草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余闲嘴角快扯到了耳根,从兜里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和自己的首个路亚鱼获合影,又用锁鱼釦将它养在湖水里,免得死了。兴奋过后,余闲起身又去作钓。
余闲还没觉得时间流逝,程灵素抱着一个三层的食盒从远处慢慢走近过来,轻轻叫道:“大哥,都到晌午了,赶紧来吃饭吧,可钓到鱼了吗?“
余闲抬头望望天,被太阳晃了一下眼睛。收起鱼竿,靠钓台放好,走到程灵素身前,道:“竟是已到了这时候了,一玩起来便忘了时辰。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余闲接过食盒,盒内是一盘拌黄瓜,一盘煎豆腐干与一碗米饭。
程灵素有个很神奇的本领,她能把余闲平时不屑一顾的素材做的清香可口,让人食欲大开。余闲放下食盒,盘腿坐于草地上大快朵颐起来。程灵素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比吃了美食的余闲更开心。
一阵风卷残云,程灵素准备的美食全体阵亡。余闲拉着神秘兮兮地拉着程灵素到水边,说道:“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程灵素看到锁鱼釦上的大鱤鱼,轻轻捂嘴道:“好大的铜头鱼,大哥果然好本事!”
余闲提起鱼护,说道:“不是那个,你来看这里!”程灵素一脸好奇,走到余闲身侧,低头看去,鱼护里两条一尺长的小鱼,鱼体背部是绿色,体侧和腹部均是银白色。程灵素有些疑惑道:“这是鲥鱼吧,有什么稀奇吗?”
余闲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鲥鱼啊,放到现代一斤大几千的鲥鱼啊,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情况啊?鲥鱼到了现代才成了珍惜物种,在这个时候虽然可说名贵,却也不算稀少。余闲被自己的固有观念打败了。
迅速调整面部表情,余闲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道:“我在西北就听过鲥鱼十分鲜美,今天第一次来便能钓到,实在好运。”
“晚上我将它们蒸了给你,定不叫你失望。”程灵素似无所觉地道。
放下鱼护,余闲让程灵素坐在钓椅上,有钓伞保护免得被太阳暴晒,自己又拿起鱼竿去抛饵了。
程灵素见余闲玩的开心,也不去打搅他,拿起竿架上的鱼竿仔细端详一番,脑中百种心思一一闪过。
太阳西斜,已到了日暮时分,余闲今天过足了钓鱼的瘾,最终他放生了那条鳡鱼,只带着两条鲥鱼和一条鳊鱼回到茅屋。这附近人烟稀少,晚上更是少有人出门,渔具放在那里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两条洗干净鲥鱼清蒸,鳊鱼切成孔雀状放上余闲带来的剁椒酱蒸制,鲥鱼肉嫩味鲜,鳊鱼鲜辣下饭,余闲吃的忘乎所以,程灵素望着他温柔的笑。
第十四章 再遇胡斐
洞庭湖边,水波微荡,余闲坐在吊椅上盯着鱼漂,钓伞插在一边遮住认真看着生物书的程灵素头顶暴烈的阳光。这已是余闲连续来钓鱼的第十天了,程灵素每日来陪着他,到了日暮二人便一同归家,程灵素会将余闲的收获变成美味来犒劳他,生活仿佛陷入无限循环,二人却深陷其中,岁月一片静美。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随着蹄声愈来愈响,两匹高头大马到了余闲二人背后,头前的是一匹白马,马上下来一个年轻后生,抱拳道:“这位大哥,有礼。劳驾请问,可知药王庄在何处?”
余闲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提起鱼竿放回竿架,扭头一看却是熟人,道:“你找药王庄干什么,可是苗人凤的眼睛瞎了?”来问路的后生正是胡斐。
胡斐一脸震惊,语气都有些结巴,道:“大……大师?你怎么知道苗大侠被人暗算,眼睛受了伤?”心中狐疑,莫非这余闲也参与了此事,只是看余闲行事光明磊落,却又不像这样暗箭伤人之人。
余闲只是一笑,不答他的问题,又道:“毒手药王已然圆寂,我这妹子是他传人,你要救苗人凤,非她莫属。”
程灵素先前见来人是余闲旧识,便已放下书立在余闲身侧。
胡斐在镇上打听了药王庄的位置,行来却没有碰到一个人,只能一路前行好找人问路,没想到顺着路一直到了洞庭湖边才遇到了人,走近一打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碰到正主了。
胡斐向程灵素躬身抱拳一礼,将礼节做足,道:“姑娘有礼,金面佛苗人凤苗大侠受我所累被人暗算,眼睛被毒粉侵蚀,烦请姑娘赐下解药,胡某感激不尽。”
程灵素不作回答,转头望了望余闲,目光中带着询问。
余闲明白程灵素的意思,她要自己做主,这事儿余闲也早有定计,于是开口道:“苗人凤称不上大侠,不过在这个江湖上算是条汉子,他中的毒也与药王门有关,确实该救他一救。”
程灵素听余闲这么说,以为又是师兄师姐们留下的烂摊子,心中叹气,道:“既是与我药王门有关,大哥又说该救,那我便救他吧。不过眼睛太过脆弱,我得去看看他的伤势,才好配药医治。”
胡斐大喜,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何时可以动身,苗大侠住处离此地得骑快马一天的路程。”
余闲结过话头,道:“今日已经太晚,眼看就要天黑了,还是明日一早再去吧。”
程灵素对余闲的话从善如流,其实余闲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不会骑马,明日要赶路他要做些准备。约定了出发时间,胡斐与同行的鄂北鬼见愁之一的钟兆文回到镇上去留宿,余闲二人回到茅屋。
程灵素做好了饭,与余闲坐在饭桌前,问道:“大哥,不知这事是哪位师兄师姐惹下的?”程灵素也不问余闲天天与自己在一起,怎么会知道百里之外的事,余闲似乎知道许多事情,程灵素却从不打听来由。
“这次不是你的师兄们,是你师叔。”余闲埋头享受美食,趁着夹菜的空隙答了一句。
“是他?听说他早年被我师父毒瞎了眼睛,不知所踪,没想到又出来害人。”程灵素甚是惊讶。
“嗯,他去了云南想办法治好了眼睛,已经回来了。这人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我必杀之。”余闲对原著害死程灵素的石万嗔抱有必杀的信念,这一次绝不会让遗憾再发生了。
程灵素点头“嗯”了一声,陪余闲继续吃饭。她听师父说过关于师叔的事,这样的恶人,大哥要杀,她没有任何意见。
吃完饭,余闲离开茅屋,穿回家中做行路的准备。翌日清晨,胡斐二人骑马赶到茅屋,见余闲二人立在一辆怪模怪样的两轮铁车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胡斐奇道:“大师,你们没有准备马匹,是要用这怪车赶路吗?”
余闲答道:“这是我师门的宝物摩托车,日行千里,不会比你的马慢的。”说着骑上车,叫程灵素坐在他的背后。程灵素脸色微红,坐在余闲背后,一双嫩手抓着余闲衣角,头埋在余闲背后不敢见人。
余闲也不等胡斐二人反应,发动摩托车,引擎“呜呜”地鸣叫,车子向镇子的方向开去。余闲有一辆钓鱼用的摩托车,不过从广东一路到湖南骑车太过招摇,怕惹麻烦他一直步行而来,现在这事儿没有办法,他只能骑车了。
胡斐二人见余闲先走一步,紧随其后打马向着镇上行去。奔驰了一日,天黑时四人到了苗人凤的住处。
屋外的树上系着七匹高头大马,钟兆文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先去瞧瞧。”
余闲知道这是有些乌合之众趁着苗人凤眼瞎来找他的麻烦,径自向前从敞开的院门走了进去。进院一瞧,屋中一蒙眼的黄脸汉子昂然立于厅内,另有五个人手持兵刃,凶神恶煞,其中一个汉子道:“苗人凤,你眼睛也瞎了,活在世上只不过多受些活罪。依我说啊,还不如早点自己寻个了断,也免得大爷们多费手脚。”
苗人凤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又有一名汉子说道:“你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江湖上也狂了几十年啦。今日乖乖儿爬在地下给大爷们嗑几个响头,爷们一发善心,说不定还能让你多吃几年窝囊饭。”
苗人凤低哑着嗓子道:“田归农呢?他怎么没胆子亲自来跟我说话?”头一个说话的汉子笑道:“料理你这瞎子,还用得田大爷自己出马么?”苗人凤涩然道:“田归农没来?他连杀我也没胆么?”
余闲这是看戏已经看够,朗声道:“龙游浅滩遭虾,虎落平阳被犬欺。苗人凤你好歹是天下第一高手,和这几个垃圾废什么话,还是赶紧料理了他们,我妹子好给你治眼睛。”
屋内几人惊到:“是谁?”
第十五章 苗人凤家
胡斐开口叫道:“苗大侠,我已请来毒手药王的传人,苗大侠的眼准能治好。”他是要苗人凤知道,来人是友非敌,怕无端生了误会。
苗人凤明白了情况,说道:“这里五个狗崽子不用小兄弟操心,你快去相助钟氏三雄。贼子来到人不少,他们要倚多为胜!”
这边众人还未有行动,只听得背后脚步声响,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苗兄料事如神,我们果然是倚多为胜啦!”
随着声音高高矮矮十几条汉子,手持各种兵刃,慢慢走近来。此外尚有十余名庄客仆僮,高举火把。钟氏三雄之二双手反绑,已被擒住。一个中年人腰悬长剑,走在各人牵头。这人长眉俊目,器宇轩昂,端的一副好皮囊。此人正是天龙门掌门田归农。
苗人凤仰头哈哈一笑,说道:“田归农,你不杀了我,总是睡不安稳。今天带来的人可不少啊!”
田归农道:“我们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怎敢说要人性命?只不过前来恭请苗大侠到舍下盘桓几日。谁叫咱们有故人之情呢。”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洋洋自得之情溢于言表,今日连威震湘鄂的钟氏三雄都栽在这里,苗人凤双目已瞎,此外更无强援,哪里还有逃生的机会?至于站在门口的三个年轻人,他自然没放到眼里便似没这三个人一般。
余闲心里一阵腻歪,田归农拐了苗人凤的老婆,送了他一个千年王八壳还不够,又要处心积虑弄死苦主,这是何等不要脸的精神啊。
“下贱!”清朗的声音流淌在小院内,余闲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一声“下贱”出口,田归农一方众人不管是真心还假意皆露出愤怒神色。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猛然从人群中窜出,脆声骂道:“猖狂小贼,你骂谁呢?”
一脸困惑不解的余闲看着少女,道:“我只说了声下贱,没有题名道姓,这位姑娘突然跳出来是个什么意思?莫非是在下不小心道出令尊名讳,当面直呼令尊名讳确实不敬,在下这里向你道歉。”说罢还假模假样的向少女拱拱手。
胡斐等人嘴角一抽一抽的压抑着脸部的神经反射,程灵素直接用手捂住小嘴,身子一颤一颤的。
这少女气的牙根紧咬,两鬓青筋毕露,已是愤怒到了顶点,对面这青年看着斯斯文文,嘴巴却比得上菜市上的妇人,她知道自己在语言方面不可能战胜对手,右手一摸柳腰,“嗖”的破风声响,一支铁锥电光火石般窜向余闲的胸膛,不留半点余地。
对面的余闲身形诡异横移一尺,铁锥擦着他的衣袖飞过,噗通一声,站在余闲身后的一人一个360°侧翻倒在地上,肩头上汩汩留着鲜血。这人正是刚才准备围攻苗人凤的大汉之一。
余闲得到矢量操控的超能力已有一个多月时间,自己也摸索了些能力的特殊用法。其中之一便是加快神经元之间神经递质的移动速度,提高自身的反应能力。一般人的神经反射速度均大于0.1秒,如今余闲的神经反射速度远超普通人类,在与人战斗时有如开了一双三勾玉以上的瞎林干,对面少女的突然偷袭对余闲来说简直是儿戏。
“看来姑娘也觉得以多欺少无耻,主动帮苗大侠清理一个垃圾,这般的侠肝义胆,在下实在佩服,请再受在下一礼!”余闲语气诚恳,又向少女抱拳做了个大揖。
见到余闲如此作态,少女心中的怒火几乎燃尽所有理智,口中银牙被咬的吱吱作响,心中恨不得将余闲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区膝拧腰利用腰力又是两枚铁锥射向余闲双目,看这准头要是射中,余闲必定双眼爆裂而亡。
这两枚铁锥快要射中余闲面门时,一道残影闪过,余闲右手碰触两枚铁锥,铁锥改变弹道又飞向身后围攻苗人凤之人。
“叮当”两下金铁交鸣之声自余闲身后响起,这次后面的人学乖了,一直注意着少女这边的动静,二人施展手中钢刀劈开了来袭的铁锥。
“姑娘这次使得慢了呀,竟然没有一枚暗器建功,以后要多多努力知道了吗?”余闲作老夫子状,教育着少女。
少女理智被无能狂怒彻底摧毁,又要发出暗器。一只大手猛然捏住她的手腕,将其制止。少女回头一看,正是田归农。少女怒道:“爹你放开我,我今日定要将这小贼千刀万剐,扒皮实草,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这少女正是田归农与前妻之女田青文,在以后《雪山飞狐》的剧情中先与师兄曹云奇相恋,后来见异思迁,可是却已经怀上了曹云奇的孩子,迫不得已,她只好偷偷产下孩子,残忍地将其杀害,再埋尸后花园。余闲早就窥破她的身份,今天他要在精神和物质这两个层面将其人道毁灭。
田归农脸上一片和煦,向余闲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贵姓,还请问阁下是哪位老师的高足。小兄弟想是误会田某,这苗人凤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没少做下恶事,我田家与苗家乃是世交,在下实在不忍见他破坏苗家多年的清名,故而向将其带回家中住下,以免再有武林同道受其迫害。”这一番催人尿性的慷慨陈词让余闲对江湖人底线认知再次刷新。
余闲语带揶揄地道:“带他回你家中,见了南兰是该你尴尬还是他尴尬啊?”
田归农脸色由白转红,又自红转黑,再慢慢回到初时的颜色,一脸愤慨地道:“小兄弟莫听信这卑鄙小人的胡言乱语,南兰本就是我夫人,只是这小人当年见我夫人生的貌美,欲要行轻薄之事,被我撞破,这才污蔑我夫人的。”
“噗”,余闲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数年前你在一个雨夜于商家堡被苗人凤追的像条丧家的落水狗一样,现在你说是你撞破了他的丑事?当时在场的除了苗人凤,现在这人可还有一个认证呢。”余闲笑着目光定在了胡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