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萧远山向前两步和慕容父子对峙起来。
慕容博仔细提防着萧远山的攻击,今日他在这里暴露了身份,以后慕容家恐怕少不了麻烦,他得想办法给自己做下的事披上一层正义的皮。
“玄慈大师,萧远山此贼心狠手辣,无辜杀害对他儿子有养育、教导之恩的乔氏夫妇和玄苦大师,由此可见他绝对是个丧心病狂之徒。老夫当年犯错今日之后老夫当向天下谢罪,但是今日这贼子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的。”
“正该如此,家父当年误传消息确实有错,但是家父一片拳拳爱国之心却可昭日月。如今这辽狗残忍弑杀,日后不知要有多少无辜大宋百姓死在其手中,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先将他们拿下才是。”
慕容复领会精神并且将攻击范围扩大到乔峰身上,这对父子对利用家国情怀来道德绑架这一套流程简直是驾轻就熟。
萧远山早被仇恨迷住了双眼,今天只要挡在自己面前一个人是杀,一群人也是杀。他运转功力向萧峰喊道:“峰儿你还不过来与为父杀了这两个宋狗,在那里干什么?”
这老头头脑发昏,“宋狗”两个字成功将自己和萧峰放到场中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一时间少林寺的众位武僧的眼神已起了变化,看向他们的目光危险性提高了数个台阶。
余闲看出萧峰此时的进退两难的窘境,他突然捂住肚子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两个五胡乱华时杀过无数汉人的鲜卑人后代要代表汉人去讨伐另外两个契丹人,你们说这事儿好不好笑?”
余闲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又开始接头交耳议论起来,这位刚才揭露了玄慈方丈和无恶不作叶二娘有关系,现在又说慕容父子是异族人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慕容复脸色微微一僵又缓和下来,他挺直腰杆朗声道:“余公子,你上次在姑苏杏子林丐帮大会上便替萧峰说话,让他得以从大会上脱身。这次又说我父子是鲜卑人,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
慕容复略过丐帮大会内容将余闲绑在了萧峰这个契丹人一边,他这一招用的比慕容博还熟练。
余闲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和各个世界的反派打嘴炮是暂时无敌的他少有的乐趣。
“好,那我们一起发誓五胡乱华时的燕国鲜卑慕容一族都是杂碎,谁不说谁就是王八蛋好不好?”
余闲用粗鄙的语言调戏慕容复,他向看看这对父子能为复国做到什么地步。
“你……”,慕容复涨红脸想要反驳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
慕容博见儿子吃瘪,他将慕容复向后一拉开口道:“不错,我慕容家确实是鲜卑慕容氏之后。但是我们家已经在姑苏传承近十代,如今除了慕容这个姓氏之外再与异族没有丝毫瓜葛。这和那两个契丹狗如何能比较?”
余闲风情云淡笑笑没有说话,慕容博却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他运足功力戒备的望向余闲。
慕容博的感觉非常正确,他也做了此时最充分的准备,可惜他和余闲双方实力的差距却无法凭这些经验和智慧填平。
余闲身影闪动这次的速度没有超过音速,他还要让这些观众保持神志观看接下来的戏码。
可是亚音速和超音速在这不大的场地中对慕容父子来说真的有区别吗。
慕容复被余闲抓住领口,一拳击在他的腹腔把他变成个煮熟的虾米,不会点穴术的他就只能使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制住对手。
等慕容博反应过来,慕容复已经被一招打残。
他右手并剑一指攻向背身的余闲后脑勺。他很有自信,这一指只要点中哪怕是人头大小的鹅卵石也要炸成粉末,这年轻人还是太自傲了。
近了,近了,六尺,四尺,二尺,中!
慕容博使出平生最得意的一指点中了余闲的头颅,你轻功绝世又能怎样,中了这一指你也只是个曾经轻功绝世的死人。
“吼……”,慕容博一指点中余闲后脑,没有等来敌人脑袋炸裂四处飞溅的唯美画面,他右肩突然爆炸开来,灰色的僧袍没能阻止任何一块飞射出来的碎骨,完美的参合指带着完美的破坏力将慕容博的肩膀炸成碎片。
余闲好整以暇转过身来,看着慕容复的惨样,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才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慕容博紧咬牙关企图让自己表现的英雄豪迈一些,他左手在右肩附近点了几下,那个被炸成开放性伤口的破洞缓缓停止了流血。
“你这是什么武功?”
慕容博盯着余闲的双眼,他对这种武功极其在意。
余闲笑了,笑的如花一般灿烂。
“就不告诉你。”
余闲见慕容复的身体稍稍提高了一些,他将手伸入慕容复的衣襟里一阵摸索。
有了,一个绸布卷成用带着金丝花纹的卷轴被他摸了出来。
“啪”,被摸过“尸”的慕容复失去了价值被余闲丢在地上。
余闲小心翼翼打开那个卷轴,好几百年的东西别给碰碎了。
“看看这是什么,大燕国慕容氏世系表!一个归心大宋已经成为汉人的家族留着这玩意儿是要干什么?”
余闲向场中众人展示自己的战利品,这图表上清楚的展示着慕容家世代传承的延续。
“玄慈,你也没想到自己是被慕容博玩儿了吧。”
玄慈看了眼图表有低眉垂目念起佛经,现在知道这些事已经太迟了。
“慕容家自家祖慕容龙城始,世代便以光复燕国为己任。他们不断挑动宋国与周边国家的摩擦,想要搅乱局势好浑水摸鱼。”
“萧远山你当年是辽国萧太后手下禁军总教头,深得太后信重,所以活该你倒霉被慕容博选做了挑动两国摩擦的目标,只能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余闲终于说出慕容家最大秘密,场中所有人都被惊的发出声音。
萧远山虎目含泪,这么多年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幸就被中原武林高手认成了夺取秘籍的契丹高手。
原来一切原由,皆由他起。
“狗贼,纳命来!”
第二十五章 众生皆苦
萧远山飞身而起,一招般若掌直冲慕容博左胸而去,他此时须发皆张状若疯魔,内心的仇恨已然将双目完全蒙蔽。
忽的,一股强风猝然出现在了萧远山的侧面,萧远山老而弥坚的身子被吹得错到了一旁,他这一掌终究还是没能命中慕容博。
余闲压迫空气推开萧远山道:“别急,你还没说叶二娘的事呢。”
萧远山落地退了几步方才收住身形,抬头望了余闲一眼,眼神中的杀意昭然若揭,这时候无论是谁要阻止他都是他的生死仇敌。
余闲道:“你说了叶二娘的事,我就不阻你了。更何况她的男人不也是你的杀妻仇人吗?”
萧远山神情可怖,但是刚才那阵让他无法阻挡的气流让他明白不答应这个年轻人自己绝对无法报仇。
萧远山将当年自己跳崖生还,回来报仇时发现玄慈和叶二娘之间苟且之事,以及他偷走叶二娘孩子的事一一道出。
叶二娘初时还能稍稍克制自己,听到后来她终于崩溃。
叶二娘尖声大叫:“啊!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偷走了我孩儿!”
她纵身向他扑去,奔到离他身前使开菜场泼妇打架的招式连撕带打发泄自己的愤怒,这愤怒甚至让她忘了自己还有武功在身。
萧远山抬脚将叶二娘踹出一丈多远,狠声道:“你怨我偷走了你的孩儿,那我妻子又要问谁去要?当年我曾放过玄慈一命,他为什么不放过我妻子一命,我就是要让你们母子永诀,让你们感受痛苦。”
叶二娘被一脚踹得闭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又听萧远山说要让自己母子永诀。
她突然想起什么,爬起膝行到余闲身前邦邦邦磕起响头。
“你说过只要我说出和玄慈的事就让我见一见孩儿的,现在我已说了,求你让我见一见孩儿。”
叶二娘的泪水滴在地上和成稀泥又沾到额头上十分狼狈。
玄慈在台阶上以超过一秒钟三个的速度掐动佛珠,念经压制自己心中就要燃尽理智的怒火。
“呵……”,余闲叹了口气让她临死前见一见儿子也不过分,“其实你儿子在默默无闻地在他父亲身边陪伴了十八年,其法号——虚竹。”
“啪嗒,哗……”,玄慈手中被他捻了几十年的佛珠终于受不了他的折磨断裂开来,代表一百零八种烦恼的紫檀木珠散落一地,滚到了台阶下。
一个长相普通,满脸茫然的小沙弥自台阶下一群僧人中走了出来。
他走到叶二娘身前跪下,用不住颤抖的手抹去她眼角的泪花,“你……你是我娘?”
叶二娘疯也似的抓住虚竹的僧袍一使力,“刺啦”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虚竹背后露出九个香疤印记。
叶二娘一把抱住虚竹的头将他死命揉进自己的怀里,近二十年的相思之苦此时找到儿子似乎感到的不是甜美的感觉,那感觉太过怪异,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玄慈目光沉静望着这对母子,道:“二娘,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老衲对不住你。”
“当然是你对不起她,堂堂少林方丈始乱终弃,将给自己生下儿子的女人弃之不理,让她变成了无恶不作叶二娘。”
“她若没有与你发生关系,这事便可以避免。你与她发生关系若还俗娶了她这事可以避免。她心性大变滥杀无辜时,你若去阻止她,这事也可以避免。”
“但是这么多可以避免悲剧的机会你一次也没有抓住,叶二娘成为恶人十八年,三天杀死一个婴儿,这些年她至少杀了2196个无辜婴儿,这些婴儿的冤魂就在你的头顶问你,你为什么无所作为?”
噔噔噔,玄慈连退三步踉跄坐倒在地,他知道叶二娘这些年坐下无数恶事,但是他从来没有敢细细算过到底又多少无辜婴孩受到伤害。
两千一百九十六,这个数字多么可怕,这不是他能头承担起来的重量。
余闲说出这些话,虚竹猛然从叶二娘的怀里挣扎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刚刚与自己相认的母亲竟然杀死了两千多个婴儿,那是什么罪过,这不就是佛经上说的专吃小孩的夜叉吗?
虚竹如同见鬼一般猛推开叶二娘,手脚并用向后退出了三四米远。
叶二娘目瞪口呆,看一看情人又望一望儿子,可怜又可恨的人心灵终于崩溃,到头来是她将自己与儿子团聚的机会付之一炬。
“啊!!!”
叶二娘抬头望天嘶吼着似乎要扯破自己的声带。
“啪”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碎的自己的颅脑,失去力气的尸体趴伏在地上,她缓缓闭上的眼睛看到扑过来的虚竹嘴角似乎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娘……”,虚竹哭嚎着抱着叶二娘的尸体,孤苦十八年找到母亲的第一天又失去了她。
玄慈双手合十为叶二娘念起超度的经文,良久后他向师弟玄寂道:“玄寂师弟,少林弟子触犯戒律皆要受罚,我是方丈更要以身作则,你叫戒律弟子上来在这里行刑吧。”
玄寂内心挣扎看着玄慈,他冷声叫道:“戒律院弟子何在,我寺僧人玄慈触犯淫戒,依据寺规受罚脊杖一百,还不上来行刑。”
几个戒律弟子互相推诿着走上台阶,他们望向戒律首座玄寂。
玄寂冷道:“少林寺立寺千年,从未有一人逃脱过寺规惩罚,这一次也不例外,行刑!”
戒律弟子明白了首座的决心,上前扒掉玄慈的袈裟露出后背便开始行刑。
“啪,啪,啪……”
玄慈双手合十面色沉静,背上开始出现血痕,他一声不吭忍受这致命的疼痛。
“爹,爹!”虚竹想要扑到台阶上保护父亲,两个戒律弟子将他死死治住动不了分毫。
一百脊杖结束,玄慈微微抬头看了叶二娘的尸体和还在哭嚎的虚竹一眼。
“阿弥陀佛”
一代少林方丈失去了生息。
天龙八部,众生皆苦。
余闲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玄慈和叶二娘既见到了儿子,死的也很痛苦,可是他好像没有以前灭掉反派那么满足。
“接下来,就是你了。”
第二十六章 扫地老僧
慕容博看到余闲又将矛头对上了自己,他心里十分慌乱。怎么办,现在慕容家仅剩的两个男丁都在这里,要是他们死了光复大燕的大业要交给谁来完成。
“砰”,慕容博跪倒在地向大雄宝殿的方向跪了下去,叩首道:“慕容博看破红尘,恳求诸位大师度我入沙门,让我了断尘世。”
这是将自己南慕容家族的脸面已经丢进了茅坑以求活命之道。
台阶上的众位玄字辈僧人面面相觑,这一位突然想要拜入佛门的想法他们也能猜出一二,只是要不要同意呢?
“慕容博隐身少林藏经阁十数年,身受佛法熏陶,只是以前被俗世红尘遮掩不见我佛大道。如今我已顿悟,世间万物,王朝兴衰皆是色相,请诸位大师度我如佛门让我了却烦恼。”
慕容博又一次伏地哀求。
那边慕容复此时慢慢缓过劲,道:“爹爹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他终究是在慕容博的阴影里长大,却也再说不出更狠厉的话质问慕容博。
萧远山此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慕容老贼,你竟怕死到如此地步。不过今日别说你入少林,就算你入了灵山大雷音寺老夫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慕容博仍是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模样,向大雄宝殿的方向长跪不起。
“阿弥陀佛,慕容施主你终于大彻大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老衲等你顿悟可等了十八年了。”
一道平和的声音突然稳稳钻入众人耳朵,似乎有人在耳边轻声告诉他一般。
余闲抬头扫视,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老僧从后院的方向一路用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慢慢向这边过来。
这老和尚果然不是只在藏经阁驻守,余闲自然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天龙第一高手——扫地僧。
场中众人不由将视线转到老僧身上,那几个玄字辈高僧各个都是识货之人,就凭刚才老僧那传音的功夫其内力就远胜他们这一辈任何一个人。
“见过大师”,这一辈现存辈分最大的玄难代表众人向老僧行礼。
老僧挺起腰拄着扫帚,似乎有些劳累,笑道:“不敢当首座大师之称,老僧只是个在藏经阁洒扫的杂役僧人罢了。”
余闲表示这话真是骗鬼都不行,一个普通杂役被派到少林寺最重要的机密地方洒扫几十年,这开什么玩笑。
首座之下所有弟子都要凭功劳才能入内的地方,这个“普通”的老僧却可以洒扫几十年,随便翻阅里面的经书。
那边萧远山原本准备地好好的要报杀妻之仇此时被人横插一脚顿时更加愤怒,“老和尚你莫要无事生非,”
“阿弥陀佛,萧居士十七年前第一晚来我藏经阁中借阅了一本‘无相劫指谱’,我便已知居士入了魔道,现在看果然你中嗔毒已深,若不化解恐有厄难啊。”
老僧道破萧远山第一次来偷阅秘籍的时间。
萧远山不由一惊,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经阁,找到一本无相劫指谱,知道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当时喜不自胜携之而出,当时自己的武功已经接近超一流境界,这老僧怎么知道的?
“你……你……你怎会……”
老僧又道:“居士第二次来借阁的,是一本般若掌法。当时老僧暗暗叹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隐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惯常取书之处,放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读参悟。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功,于正宗佛法却置之不理,将这两部经书撇在一旁,找到一册‘伏魔杖法’,却欢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能回头?”
萧远山被吓退一步,这老僧真的发现了自己。
“老僧知道萧居士并非天生恶人,故而想要点化与你可是你眼中只有武功秘籍却将真正的佛陀宝藏弃如敝履。”
“萧居士,你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可感到隐隐疼痛么?你‘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来却又如何?居士你强练本寺七十二绝技却没有相应佛法化解,体内伤势若不改善恐怕活不过三月了。”
萧峰一听今儿才找到的老爹竟然已经危在旦夕,他上前向老僧行礼道:“神僧既知家父病根,还祈慈悲解救。”
老僧望向萧峰,道:“小萧居士来藏经阁时我还记得你是跟着玄苦大师而来,施主宅心仁厚还替老僧搬过经书。昨日因,今日果,今日老僧自然会救一救萧居士。”
萧峰随同玄苦学艺时曾来过一次藏经阁,他已经忘记帮过一个无名老僧的事情,可是老僧却还清晰记得。
余闲看到这里哪还不明白,这老和尚一定是少林寺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留下的镇寺的boss,他的职责就是要稳住少林千年的基业。
少林有什么稍微出色些的弟子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今年少林寺多灾多难,死了两位玄字辈高僧,这样高手的空缺必然需要有人来填补,而偷学了少林七十二绝技又自带上乘武功的萧远山和慕容博却是再适合不过的角色了。
“萧施主,你与慕容施主都入魔已深还是随老衲修习我佛真法好好消磨一下胸中的戾气吧。”
老僧劝导萧远山,萧远山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脸色难开就要发难。
慕容博此时突然却觉得今天或许是个好日子,谁想到原本几乎必定的死局突然出现了转机。
“弟子慕容博,现已看破红尘,恳请大师可以收留弟子,好让弟子可以领会佛门真意。”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老僧合十念道。
“老秃驴你不要装神弄鬼,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慕容老狗,然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萧远山运起内力,近二十年的仇恨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现在哪怕是死亡也阻挡不了他复仇了脚步。
“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若是个个恶人都能立地成佛,那少室山下那些辛辛苦苦给少林寺种地的佃农和每日来上香的香客又该是什么?”
余闲拦在了萧远山和老僧的中间。
第二十七章 天龙终章
老僧望了余闲一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大能,世间善男信女所做善业皆可积累善功,来世可得福报。施主能有此问可见极有慧根,老衲甚为欢喜。”
幸亏这老和尚没说你与我佛门有缘,不然余闲肯定一发最大功率的电磁炮呼到他的老脸上。
“又是这套来世福报的说辞,你们就不能有些新鲜玩意儿吗?那照你这么说所有人地位出身都是佛安排好的?”
余闲穿越几个世界发现不管到哪佛门都是一个德行。
“阿弥陀佛,种善因得善果,此是我佛正道。”老僧理所当然道。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这些也是佛安排的?”
桃儿的定场诗或许没有文学性,但是字字透着道理。
”“前世因今世果,施主只看到他们今世,又怎知他们前世种的何等恶果?”老僧反问。
“噗嗤”,余闲被逗笑了。
唯心论者就是这样总是随便说出个东西让你证明它不存在,如果你不能证明它是不存在的,那它就是存在的。佛门就靠这种逻辑糊弄了世人两千年。
“好好好,还是你们会玩。”余闲鼓掌。
余闲知道就算自己最后用逻辑将老和尚驳倒,对方也不会服气,唯心论者根本不会理会其它的道理。既然如此那就用其它方法让他服气好了。
余闲道:“那我就用现代科学的观点来证明你你是错的。”
“施主,何为现代科学?又是何种观点能证明佛是错的?”老和尚对余闲提出的名词表示不解。
余闲调整方位角度错开其他人,手里握着一颗钢珠周围的空气中开始不时闪出一缕缕银色的电弧。
“嗤”空气发出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慕容博和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一角同时从在这个世界消失。
大殿溅落的碎砖还能证明那个墙角曾经存在,而处心积虑要颠覆天下的慕容博却连一个衣角也未曾留下,似乎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科学是一门学问,你不用深究。不过佛说人有来世,我倒是可以用一个科学论点反驳,那就是——人被杀,就会死!”
“现在请大师证明一下人有来世!”余闲多多逼人地望着老僧。
老僧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被余闲这一击惊的失去思想,他们虽然是武人但是武人是有极限的,你说隔空劲气杀个人虽然神奇但那好歹也被大伙儿接受。现在突然冒出个神,一击将人炸成尘埃这就不是大家可承受的范围了。
“阿弥陀佛。”老僧盘腿坐到地上,双目微闭念起经文。
台阶上呆若木鸡的众僧亦随之坐下,闭目念经。佛门上乘武功要求修炼者要定心忍性,他们的三观此时岌岌可危,要是再不念经压制杂念,恐怕明日少林又要失去几个玄字辈的高手。
余闲扫视全场,几乎所有人都低头垂目不敢向自己这边看上一眼。
说是几乎,就是还有人是例外。
萧峰看着余闲这边,见他的视线扫过来也没有丝毫退避。
余闲的视线又移到萧远山的身上,他此时面部表情扭曲纠结。
大仇人就这么死了。自己辛苦潜藏少林寺,放弃了和儿子的亲情,放弃了宝贵的年华,放弃了曾经光明磊落的性情,放弃了这么多这个大仇人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这不是他要的复仇,他一点也不快乐。
余闲看着萧远山道:“萧远山,现在你的仇人都死了你安心了吗?”
“安心?”萧远山迷茫地念叨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安不安心。
余闲其实也不想知道他安不安心,他说道:“乔三槐夫妇肯定不安心。”
萧峰听余闲突然提起养父母心里一突就觉的不妙,等他刚要抬手阻止余闲时,萧远山的胸口却也突然炸开失去了生命。
萧峰刚刚举起的手连同他整个人都僵在空气中,这一天他遇到了亲爹,亲爹杀了养父母,然后杀死生母的仇人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就被人轰杀成渣,最后亲爹又死在那个帮自己报仇之人的手中。
萧峰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肯定有一个是疯了。
余闲对萧峰道:“我以前说过和你不是朋友,因为我不能对朋友的家人动手。萧远山杀了你养父母,你不能向他报仇,可是你养父母的仇却会一直摧残你,将你毁的不成人形,终生皆苦你最苦,唉……”
余闲抓了一个和尚找到了菩提院,拍下“一梦如是”四个字取走了内有神足经的易筋经,这算是少林唯一值得他出手的东西了。
少林众僧远远望着余闲,没有敢表露出丝毫阻拦的意思,这位只要愿意离开别说是一本书,整个藏经阁搬空了都没问题。
……
天山上,程灵素正和鸠摩智过招,这一个多月她已将逍遥派的武功招式尽数掌握,此时二人已过了五百招程灵素还未落下风。
余闲拍拍手道:“好了,灵素。咱们该回家了。”
程灵素闪身后退,呼出一口浊气道:“这么快?好吧。”
她现在对灵鹫宫已经有了些感情,自幼跟随无嗔长大的她第一次有了许多伙伴。可是只要余闲说要离开,她就会跟着余闲。
余闲轻拍程灵素小臂以示安慰。
此时一边的鸠摩智出声道:“二位施主,既然你们要归家,那小僧是不是……”他此时即忐忑又激动,生怕余闲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走吧,回吐蕃去不要再回来了。天下武功那么多,你又怎么能都学会?”
“是,是,小僧谨记。如此,那小僧就告辞了。”鸠摩智急不可耐就要离去。
余闲点点没有阻拦他。这个人初看时极其令人讨厌,为得武功秘籍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很多人都没有发现,整部天龙八部从头至尾只有两个高手没有杀过人,一个是扫地僧,另一个就是鸠摩智。
这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没有破了杀戒,余闲决定放他一马。
“走吧,灵素。”
“好。”
第一章 九阴真经
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
余闲带着程灵素漫步在终南山的山路上。
程灵素突然指着一边的大树叫道:“大哥你看,是金丝猴!”
余闲抬头,果然是一对金丝猴母子正警惕地望着这边,母猴子抱着幼崽转身向深林窜去。
这姑娘现在越来越活泼了。
小插曲过去,二人继续前进,路上偶尔能见到有打扮普通但气质除尘的隐士出没。
“到了,那应该就是全真教,古墓就在它的后面。”
余闲远远看到山腰上一片连绵的青瓦屋顶,这个时候的终南山能有如此规模的建筑那非全真教莫属。
二人绕过全真教的山门向后山而行,小路两旁林木茂盛如同给小路搭上油绿的顶棚。
转过一个弯,余闲差点和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装个满怀。
“无量观(类似阿弥陀佛的意思),二位善信可是迷了路,重阳宫在那个方向。”
和余闲差点相撞的是一个壮年道士,他面留长须,身形魁梧,腰间还悬着一把长剑。以为余闲二人是上山来问道的善信。
余闲抱拳道:“在下余闲见过道长,我兄妹二人看终南山风景秀丽故而想要游览一番,并非要上重阳宫。”
这道士说话很有礼貌,语气也很是平和,余闲说话也客气起来。
道士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余闲二人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二位善信,贫道乃是全真教玉阳真人坐下大弟子赵志敬。这小路后面乃是我重阳宫的禁地,向来不许外人探视,还请二位善信见谅。”
“道长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余闲的声音有些惊讶。
“贫道赵志敬,善信听过贫道的名声?”
赵志敬有些得意,身为全真教首席弟子,他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现在有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么惊讶,让他的虚荣心极为满足。
余闲这次是真的惊了,印象中嚣张跋扈、卑鄙无耻的赵志敬竟然是这样一个有礼貌的人。
不过,礼貌归礼貌,该弄还得弄。
“砰”,余闲闪电一拳击中赵志敬的腹部,这一招他现在用的很纯熟,可以保证不伤及对方内脏的情况下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
“灵素,给他一发生死符。”
你再礼貌越改变不了你是赵志敬的事实啊。
程灵素没有问余闲为什么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道士施展生死符,她从背包中取出保温杯,制出一片薄薄的冰片射进了赵志敬的后颈。
余闲带着程灵素离去,赵志敬倒吸凉气眼神愤恨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惹到天下第一大派的后果。
“在那”,余闲缓缓从空中落下,他将望远镜装回背包指着一个方向道。
二人顺着余闲刚刚手指的方向走了一里多路,一个不大的水潭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方圆五里内唯一的水潭,咱们等会儿就从这儿下去。”余闲站在水潭边说道。
余闲带着程灵素来终南山取九阴真经,可是这时候的古墓里还有小龙女的师父在世。古墓里的女人偏执、记仇,余闲又不想杀人,所以他只能选择一个文雅的方式去找九阴真经。
是窃,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打开背包,余闲将网上买来的氧气瓶递给程灵素,这个瓶子可以坚持二十分钟时间,对程灵素而言是绰绰有余。
“噗通”,余闲打开防水灯仔细寻找通往古墓的洞口,他的超能力再水中可以自带推进力,花了不到五分钟二人就找到了目标。
“哗”,余闲将程灵素拉出水面,使用能力将她衣服上的水分子驱离。
“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与人。”程灵素顺着手中灯光自上而下轻声念道。
“嗯,这下面应该就是九阴真经。王重阳修了那么多年道,到老了还是不肯在自己老情人面前认怂。”
余闲用自己的灯光照射石壁,指出九阴真经所在。
“大哥,这玉女心经又是什么武功?”程灵素好奇问道。
余闲将王重阳和林朝英的情事说给程灵素听。
程灵素的脸在昏暗的洞穴里露出莫名神采,“幸亏我遇到的是你。”
余闲苦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妹子的内心果然捉摸不透。
“你先看看有没有易筋锻骨篇,凭你现在掌握的秘籍原本咱们是不用来这个世界的,可是你修炼的时间毕竟晚了些,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你,所以为了保险我才带你来取这本秘籍。”
程灵素点点头,逐字逐句浏览王重阳留下的石刻。
“大哥,这上面一共有易筋锻骨篇,疗伤篇,螺旋九影,摄魂术,解穴**五篇内容,真好有我需要的。”
余闲闻言,打开密封袋取出手机将石壁上的秘籍一一拍下。
二人又钻回水中,至于好奇心爆炸去古墓里探险这种事,余闲只能说想多了。
顺着山道往回走,程灵素不停翻看余闲手机刚刚拍下的照片,“这九阴真经果然不凡,以我的判断应该对我的根骨有很大改善。”
“不错所料。”余闲将黄裳当年的事迹将给程灵素听。
程灵素为黄裳的惊才绝艳感叹连连。
“李师弟你往那边找,我去水潭那边看看。”远处传来男人大声叫喊的声音。
余闲眉头一挑,知道是全真教的人来找场子了。不过这种场面他肯定是不带怕的。
“找到了,在这里。小师弟快去通知王师叔。”
有人发现了余闲二人,不多时七八个年轻道士自岔路口奔过来,堵住了余闲二人的去路。
带头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道士喊道:“贼人武功高强,布天罡北斗大阵。”
这小道士虽然年轻,但是身份应该不低,那边六个年长的道士闻言毫不犹豫立刻拔剑站在其身后组成了阵势。
“天罡北斗阵?”
余闲对这阵法很是好奇,王重阳武功盖世但是教徒弟的本事缺十分差劲。七个弟子没有一个成才的,不得已他临终之前创下了这天罡北斗大阵,七个弟子可以合力一处,与五绝级的第一过上几招。
余闲小时候和小伙伴没少跟着电视排练这套阵法,想起当年那些场景,余闲尴尬的咳嗽出声。
“咳咳咳,你们一起上吧。”
第二章 骑不了龙的龙骑士
余闲的话让一众全真弟子一愣,这人看年纪并不比自己这些人大几岁,从他的脚步站姿看来也是个不通武功的门外汉,莫非他是天生神力所以才能伤得了大师兄?
“众位师弟不可大意,这人能一拳击伤大师兄绝不简单,随我上!”
排头的年轻道士一声令下,七个人以不同方位攻了上来。
余闲位于阵中,他通武功,不懂阵法,但是他却有着超人速度的反应能力。这些全真弟子各式剑招配合使出,左右开弓,上下夹攻,却没有一剑能碰到余闲的衣角。
“叮”,余闲手指接触一人的剑锋,那人预料中两根手指落地、余闲抱手惨嚎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他的剑弹飞了出去,手上虎口被崩开一个寸长的裂口。
“李师兄退下,黄师兄顶替摇光位。这人练的是横联功夫,大家注意寻找他的照门。”
那年轻道士并未被余闲的手段惊到,他冷静地指挥其他师兄弟接下来的战斗方式。
余闲饶有兴趣看着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就这么冷静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啊。他刚刚崩飞那道士长剑其实是想试探一下这些道士的力道,好看看他们组合成阵势之后是不是真的能威力叠加。
余闲任由那些道士攻击自己除了会阴之外的周身大穴,当然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大穴。
众道士一一试过终究破不了余闲的“金钟罩”,带头的小道士忽然喝道:“七星汇聚,我为天枢。”
言罢小道士纵身一剑如长虹贯日直刺余闲胸口,其身后六个道士行动整齐如同一人,跟在小道士身后将手掌贴在前者后背。
“啪”,上等精钢铸就的宝剑碎成七八片四处飞射而出,七个年轻道士被自己的力道震的倒飞回去,一齐口吐鲜血。
好神奇,余闲看着自己刚刚抵住七人合力一剑的指尖,这力道确实相当于七人攻击与一点。
余闲不由沉思,内力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可以伤人,可以救人,甚至可以互相传递,这种能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到此处余闲有些兴奋,他又找到一件有趣的事。
余闲觉得有趣,躺在地上拼命被震得吐血的道士们却不这么觉得。
带头小道士挣扎站起身挺剑于胸,有吐出一点淤血道:“众位师兄弟速速离去,找师傅们来帮忙,我替你们抵挡一段时间。”
“尹师弟不可,这人武功太高你根本挡不住的,咱们要死一起死。”
道士们慷慨激昂演绎着属于自己的兄弟情深,余闲却从中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这位小道长姓尹,不知你的名字是?”余闲尽量和蔼可亲的问道。
“贫道尹志平,乃是掌教丹阳子马真人座下弟子。阁下武功如此之高,定然不是无名之辈,我等只是全真教三代弟子,却是认不出阁下是何方高人。”
果然是你,龙骑士。
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是一表人才,有勇有谋。还知道挤兑自己不能放下身段攻击他们这些小辈弟子。
怎么办,有勇有谋,爱护同伴,战斗素养不赖还在众弟子中颇有威望,这么一位名门大派完美的继承人以后要沦落成一名qiangjian犯,余闲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想不想救下你的这些师兄弟?”余闲笑眯眯问尹志平。
尹志平神情肃穆,极度认真地道:“那是自然,阁下这么问想来是有事要我办了。您请说吧,只要不违背道义,就算要我自刎于此,尹志平也绝不眨一下眼睛。”
“好”,余闲鼓掌叫好,他为这个能为同伴牺牲的大宋好青年点赞,真是仁人志士辈出的年代。
“那我要你自宫,只要你现在当场自宫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
“啊?”,尹志平被惊退了一小步,那玩意儿虽然说在全真教不让用,但是身为一个男还是很在乎的。
“尹师弟,不可听着贼人胡说,大不了咱们和他拼了。到了下面,化成厉鬼再来找他算账。”
这道士慷慨陈词中的另一番意思就是他们肯定不是余闲的对手,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尹志平看看还躺在地上的师兄弟,余闲右脚一跺地面微微一颤,他的脚下出现一米见方的蜘蛛网般裂纹。
“好,希望阁下说话算话。”
“好”字几乎要被尹志平的紧咬的牙关给压变声。
“呛”,尹志平用脚挑起一位师兄弟掉在地上的佩剑,雪亮的剑光在空中一划,那一刻真是比夏花更绚烂。
余闲在尹志平初见那一刻转头不敢看那个场面,那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接受的画面。
“哼……”,尹志平硬气的没有痛叫出声,他拄剑当做拐杖闻闻站立在余闲面前,冷声道:“现在可以了么?”
余闲用眼角扫到地上有了些染血的人体组织,他打了个寒颤道:“好,尹志平我余闲敬你是条汉子,你们可以走了。”
尹志平嘴角扯出微不可查的一点点微笑,倒在地上。
“尹师弟,尹师兄……”
各种叫声夹杂在一起,将尹志平围成一团。
一个道士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轻轻揭起尹志平的裤子,小心翼翼将里面的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是。道士一边洒还在一边咬牙吸着凉气,似乎是他受了那一剑一般。
余闲终于放下心来,这样要是他还能骑龙那就真怪不了余闲了。
“灵素咱们走吧”,余闲转头看着脸上绯红一片的程灵素正做鸵鸟状,将自己的头藏到了一边。
喵的,余闲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图一时爽快刚刚就想着解决龙骑士忘了还有妹子在场的事情了。
“咳咳,灵素咱们走吧。”余闲干咳两声打破这尴尬的场景,转身向山下走去。
“嗯”,程灵素声音变得像一只蚊子,低头跟着余闲的脚向山下走去。
“王师叔,那贼人就被众位师兄堵在这里,我们快点过去。”先前下山报信的小道士终于请来的救兵,可是他好像慢了那么一点点。
第三章 金人地盘
王处一终于赶到了现场,他拐过岔路就见一男一女正慢悠悠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而远处全真弟子全部围成一个圈似乎是有人受了伤。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伤我全真弟子?”
王处一拔剑遥指余闲,令他不要再向前。
“王师叔,尹师兄被这贼人伤了,不可放他离开。”那边众道士见靠山到来,顿时心里有了底气,你武功高强可以欺负我们,现在我们这边来了高手,也该到你倒霉的时间了。
王处一心头一震,尹志平是他们师兄弟内定的下一代掌教人选,他无论是才华还是武功亦或人品样样都是上上之选,千万不要伤到要害才好啊,王处一心里期盼道。
王处一静立当场,与余闲对峙起来,口中道:“志玄,你去看看尹师侄的伤势如何了。”
那叫做志玄的道士领命从远离余闲的一边戒备着向尹志平走去。
余闲笑道:“王道长不必担心,尹道长并无大碍。”
“王师叔,尹师兄被这贼人给废了。”
那边跑过去的道士向王处一大声喊道,尹志平伤在那里他不好直说。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某些方面尹志平确实是废了。
王处一眼中的血管却瞬间充血起来,好好的下一代掌教就这么被人给废了?这事儿绝不能忍!
“恶贼纳命来!”
王处一拔剑使出一气化三清闪出三道兼剑光分别指向余闲喉头、胸口,眼睛三处要害,这一剑他没有准备留手。
“呼”,余闲的身影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出现在王处一身后三米的位置,而在王处一的视网膜上此时还留着余闲的一个残影。
理所当然他一剑刺空,王处一身子僵硬的慢慢转过身,余闲还在向前走。
王处一背后的冷汗冒了出来,刚刚那一下对方要是想取自己的性命简直比捏死一只跳蚤还容易,毕竟跳蚤会跳而他当时不会。
拥有这样的武功,对方没有攻击自己绝不会是因为他害怕全真教的报复,他是完全无视了自己,这羞耻感甚至比被对方一招杀了更甚。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师叔,我没事,李师弟口误了,你不要再与那位动手了。”
尹志平艰难叫道,别的弟子看不清形势,他却心里跟明镜一样。自己也曾带着师兄弟结阵和师叔们较量,没有一个师叔可以那样轻松地击败他们。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人的武功绝对师叔高至少一个层次,他不能让师叔去送死。
“志平”,王处一叫了一声,微微放心一点,看来尹志平的伤势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那么接下来自己要改变一下应为敌人的策略了,现在武力方面自己这边是被完全碾压的。
“这位朋友,你无故闯进我全真教禁地,给我的弟子下毒,现在又重伤我的师侄,不知我全真教那里得罪了你?”
余闲能说什么,说赵志敬以后会是个叛徒大汉奸?说尹志平会变成龙骑士?开什么玩笑。
“我高兴,我愿意,我喜欢,三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王处一被气的脸色涨红,对面这人武功绝强,却没有半点的绝世高手风范,这到底是那里来的怪物。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上去让他杀了吗?
余闲也不是故意气王处一,这道士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打酱油的角色,没有做过太令人讨厌的事。
“终南山本就是无主之地,你师父王重阳上来画圈盖上房子并不代表这山就是你家的了。陈抟老祖从赵匡胤手里赢来华山还不挡他人上山游览呢。你们也太霸道了。”
这句话算是余闲的解释,他带着程灵素从山崖边跳了下去,王处一惊叫上前阻拦,却发现余闲此时正如落羽般缓缓飘落下去,他呆立当场。
“遭了,志敬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呢!”
……
蓝田城内,余闲习惯性坐在酒店二楼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风景。
街面上不时有留着丑陋发式的金国人来回穿梭,这里现在是金国的地盘。
忽然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闯入了他的眼帘,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骑着驴子从街面上走过,带着青春的气息,美丽的脸蛋带着初出茅庐的稚嫩,这是一个江湖新嫩。
余闲此时突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他用眼角偷偷扫了程灵素一眼。
程灵素笑嘻嘻看着他,道:“那位姐姐是不是很漂亮,要不要我去帮大哥搭讪?”
死丫头在现代社会生活过一段时间越来越会作怪了,余闲扶着额头,这还是曾经那个对百依百顺的程灵素吗。
“咳咳,什么姐姐,我怎么没发现。”余闲单身近三十年,他对这种事的应付经验约等于零。
程灵素指着街面上道:“就是那个正被金人纠缠的姐姐啊。”
余闲下意识想回头去看,却猛然想起这不会是什么求生欲测验吧。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街面上真的传来的少女的声音,余闲转头望去有两个秃瓢带把发式的金人正在纠缠那少女,少女脸色绯红,手中拿着宝剑却忘了拔出来保护自己。
还真是个雏儿,余闲对程灵素道:“灵素,去救救她。放心,我对她没意思。”
程灵素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道:“我也没说是她啊。”说着她飞上飘下楼,在两个金人背上一拂,金人立时被点了穴道呆立当场。
那少女发现了援助自己的程灵素,向她施礼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然我不知道要和他们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程灵素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道:“我看你武功不弱,为什么会被他们纠缠住?”
“我的朋友受了伤躺在客栈里,我需要银子替他治伤。这两人是我在前面当铺里遇到的,听说是城里的大人物,我若是伤了他们恐怕会牵连到我的朋友。所以……”
程灵素发现少女说到“朋友”时,她的眼神像自己看着大哥时一模一样,看来这个“朋友”不一般。
“正好我会些医术,我去替你的朋友看看如何?”
程灵素主动提出了帮助这个少女,见死不救是她作为一个医生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第四章 姑娘姓李名莫愁
“真的吗,那太好啦!谢谢你姑娘,我叫李莫愁,你叫什么名字?”
这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女似乎对江湖险恶没有什么认知,程灵素很轻易便取得了她的信任。
程灵素微微一笑道:“我叫程灵素,李姑娘你好。我大哥还在那边的酒楼上面,等我去与他知会一声咱们就去给你的朋友诊病。”
年轻的李莫愁忙不迭地点点头,望向程灵素的希冀眼神说明她此时是有多么迫不及待。
程灵素将两个呆立的金人挪到邻近的胡同里,带着李莫愁向余闲所在的酒楼而去。
“大哥,这位李姑娘的朋友受了伤,你在这里等一等我,我要去帮她看一看。”程灵素上了二楼直接了当说明要去替人诊病的时,这一次她少有的直接给余闲下通知而没有询问他的意见。
呵呵,小丫头吃醋了。
余闲明白是刚才自己看美女有点出神,现在程灵素故意不想他与这位李姑娘多接触。
“好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余闲从头至尾没有和这位俏丽的李姑娘说一句话,他的眼神全部集中在程灵素一个人身上。
程灵素向余闲甜蜜一笑,明眸完成月牙。
余闲看着二人离去,心里还有些嘀咕没想到在射雕世界还能遇上这么好看的不知名美女。
……
李莫愁领着程灵素到了她朋友栖身的客栈,这客栈不大,估计和现代的快捷酒店一个档次。
“陆大哥,我回来了。我已经帮你请到医生了”,李莫愁还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向房间内的人宣告自己的回归。
房间里一道略显虚弱的男声传出,“进来吧,莫愁。”
李莫愁推开房门领着程灵素进去,房间里陈设朴素,程灵素见到了自己此行要医治的病人。
一个脸色苍白,相貌儒雅的高大青年男子正扶着床要站起来。
李莫愁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扶着男子的左臂,急道:“陆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又起来啦?”
男子对李莫愁温和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又道:“这位姑娘就是你请来的医生吗,在下陆展元,见过姑娘。”
程灵素点头道:“李姑娘说有朋友受伤需要医治,我便来了。请坐到桌子这边吧,让我先帮你检查一下。”
某种情况上说程灵素和李莫愁一样,他们的眼中都只有自己认定的那一个人,其他男子在她们面前没有任何吸引力。
陆展元坐到桌子边,将手臂放在桌面上道:“在下前些日子在大理国遇到意外,被人打了一掌。这些天总是咳嗽不止,有时还会咳出血来,请姑娘帮在下看一看吧。”
程灵素手搭陆展元脉门,她皱着眉头思索起来。这伤势很奇怪,不是因为它太重或者太过诡异,相反这伤势简单明了而且程度比表象看起来轻微的多。
程灵素还以为是自己的医术不到家,她又检查了一番。没错,只是普通的内伤,肺脉受损。
“这伤可以治,我给你开个方子,照之抓药,每日煎服。估计最多有一个月便可痊愈。”
程灵素并没有问陆展元为什么要伪装的伤势很重,医生的责任是治病救人,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太好了,程姑娘你快些写吧,我好去给陆大哥抓药。”一边的李莫愁兴高采烈道。
程灵素取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写下方子,又叮嘱了陆展元和李莫愁一些关于养伤期间的禁忌便告辞要离开。
陆展元看到程灵素给自己开方子的笔时眼前一亮,他坚持要送程灵素出客栈,程灵素推拖不过也就不再阻拦。
出了客栈,程灵素向二人告别,陆、李二人客气回礼。
忽的,一阵悠扬的铃声顺着风传进了三人的耳中。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每匹骆驼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这四人西域长相,年纪约莫二是二三岁,皮肤白皙似雪,个个长得眉清目秀。
陆展元第一次见到西域人,竟看得一呆。
“愣小子看什么呢?”白衣胜雪的西域美男子张口却传出了女声,这竟是四个女扮男装的西域美人。
“二妹,他定是看你的美貌看呆了,想要和你好呢。我看他长的倒还不错,不如你就顺了他的意,大不了我不与少主说就是了。”
另一个西域美人开口调笑起了先前呵斥陆展元的美女。
陆展元此时的脸色异常尴尬,他忙地下头不敢再看那几个异域女子。
一边的李莫愁见陆展元低下头,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刚刚离开古墓派不久的她不知道这感觉叫吃醋。
“呛”,李莫愁猛然拔出佩剑指向那几个异域女子,喝道:“你们好不要脸。”
李莫愁出身古墓,极少与人接触,她觉得不要脸就是最恶毒的骂人话了。
西域女子看着李莫愁咯咯笑起来,“没想到这花心鬼守着这么个大美人还要看咱们,男人真是一个样儿。”
“我倒是看她长相不错,不如咱们将她献给少主,少主说不定会给咱们大大的奖励呢。”另一个女子却将视线转到李莫愁的身上,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你这浪蹄子,到时就让少主好好奖励你。”先前的女子将奖励二字压的极重,眼睛却也锁定了李莫愁。
李莫愁听到这几人的调笑,此时已涨红了脸。她决心要好好教训这几个不要脸的女人一番。
“铮”,宝剑划破空气,李莫愁向一个女子飞身刺去。
那女子看到李莫愁一剑刺来顿时惊叫出声,“这女娃武功不弱,大家一起动手。”
四个白衣女子一齐动手,飞身向李莫愁迎击过去。看她们互相配合的娴熟程度,显然是有过类似的训练。
李莫愁此时初离古墓派,还没有得到让她日后名声大振的五毒秘籍,他使出古墓剑法和四人铲斗在了一起。
五个美女打斗,不管他们武功高强与否,这场面是极好看的。
陆展元目不转睛看这场面,李莫愁偶尔瞄到陆展元的视线好像是落在一个较丰满的异域女子身上,心神被扰乱后背中了一掌被拍得向前扑去。
程灵素见此身影如凌波仙子闪到李莫愁身前一把扶住了她,道:“你们罢手吧。”
第五章 不会再爱了
程灵素抬手一掌,一股隔空掌劲推开了追上来的西域女子。
那女子被一掌推开,眼瞳猛然一缩,她内心惊道竟然隔空掌劲,这丑丫头内功竟如此精深。
后面上来的三个白衣女子皆被前面一人抬手拦住,她语气十分严肃道:“是隔空掌劲,这位姑娘武功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后面几个女子也是识货之人,她们的少主受老主人悉心教导三十年还做不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这人她们绝对惹不起。
头前女子向程灵素行了一个抚胸礼,道:“白驼山主人座下女婢热娜代表我和我的同伴向你道歉,年轻的中原高手我们并非有意要冒犯你。”
女子扯虎皮做大旗,将自己的老主人放在了前面,以期望让这个年轻的高手不要为难自己等人。
白驼山的名头很响亮,可是她们对面的三个人中却有两个人没听说过。
陆展元当然是听说过的那一个,此时他冷汗狂流,连忙上前两步道:“几位姑娘刚才是陆某的不是,请几位姑娘不要见怪。”
陆展元家里是嘉兴富户大族,他平时没少从家族中获取资源,现在当然也不能给家族和自己招灾。
李莫愁闻言一愣,又看到陆展元此时健步如飞的样子。她心思单纯却也不是傻子,陆展元骗了自己。
“嗡”,剑锋划破空气搭在了陆展元的肩膀上,李莫愁此生第一次被人骗,还是被自己倾心之人欺骗。
“陆展元,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以前那样对我也是假的了?”
陆展元心中暗骂自己太急切竟然忘了这一茬,不过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和李莫愁划清界线。这个妹子美泽美矣,性格太过偏激,恐怕以后要甩脱会更加困难。
至于说什么和李莫愁共结连理,长相厮守的事,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堂堂陆家长子是不可能娶一个无名小派的弟子当夫人的。
“莫愁,你误会了。我确实有伤在身,刚才程姑娘也给我检查过的,你忘了?”
“我很感激你救我还一路护送我来到这里,我一直把你当做很要好的朋友。”
陆展元语气诚恳,潜台词却是你自作多情。他确实也从来没有向李莫愁说过任何可以表达感情的话。
很久以前有个纵横各家小姐闺房的朋友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原则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李莫愁心里酸涩抽搐,如同被人用大锤猛击,师父说的对,男人过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展元,你这个负心汉。”
李莫愁挺剑直刺陆展元肩膀,后者早有准备身子两转躲了过去。
李莫愁剑式不停,又是一剑,这一次她瞄准的是陆展元的右臂。说到底这是她第一次喜欢的男人,要让他一剑宰了陆展元确实也下不了狠心。
陆展元被李莫愁的剑招逼得心烦意乱,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麻烦。
没办法他只好找个办法先脱身再说,街边不知谁家用剩下的一堆石灰映入他的眼帘。
他以前兴趣使然行侠仗义——殴打嘉兴接头小混混的时候曾经吃过这玩意儿的亏,只要敌人没有防备仅需小小的一把石灰就能让对方立即失明。
陆展元脚步变换似乎不经意般向石灰堆靠近,李莫愁此时沉浸在自我世界无法自拔,他下意识跟着陆展元向那边转去。
“噗”,陆展元猛然一招魁星踢斗扫到松散的石灰堆上。
这一招和全真教的武功有异曲同工之效,李莫愁下意识按照师父所教破解全真教武功的招数曲腿下蹲,扭腰翻身一剑上撩。
“啊,啊!”两声痛叫同时响起,李莫愁痛苦捂着双眼跪在地上不由哀嚎出声。
陆展元额头青筋炸现,他咬着牙关痛呼声还是不停从牙缝里往外钻。
此时陆展元比李莫愁还要痛苦十倍不止,她那一剑上撩正好伤到了很重要的部位,陆展元感觉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精确点说差不多少了两块蚕豆大小的东西。
程灵素被这场面惊呆,两个伤员正痛苦挣扎,她有些拿为难到底要先救谁。
最终程灵素还是选择了李莫愁,一来李莫愁的眼睛此时只是被石灰迷住,只要她处理及时还能救回来,二来陆展元伤到的地方她确实不方便救治,好在那里并不致命,等会儿帮他找个医生也就行了。
程灵素去街边的小店里找来菜油替她清洗眼睛。
李莫愁此时双眼肿成两个粉红大水泡,一点也看不出原本动人心魄的模样。
“灵素,这是怎么回事?”余闲等了很久也不见程灵素回来,他顺着程灵素离开的方向一路寻找,终于在这个客栈的门口找到了程灵素。
可是刚刚那个李姑娘此时却蹲在地上,变成了一只红眼青蛙。而另一边有个男人正捂着重要部位发出让他毛骨悚然的惨呼。
程灵素听见余闲过来连忙把一瓶从现代带来的云南白药扔给他道:“大哥,那边的人现在有伤,你去给他撒点药粉。”
余闲看着手中的药瓶,再看看那边还在挣扎的伤员。那个地方受伤应该很痛吧,兄弟,苦了你了。
同为男人,余闲决定帮他一把。
揭开裤子,血肉模糊。稍微仔细看看,完全掉了,这时候的医生绝对拿这个伤势没办法的。
余闲将药瓶的盖子直接拧开,一整瓶的云南白药全部倒在了伤口上。
“啊……”吼声突破天际。
云南白药,金创圣品。可是这药有个缺点,就是洒在伤口上特别疼。
余闲爱莫能助,给这位兄弟留开了满地打滚的空间。
李莫愁此时慢慢恢复过来,她用金鱼眼看到了陆展元伤到的地方。
“当”
上好的精钢长剑被李莫愁丢出十几米外,今天的事情让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师父说的对,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是古墓里好。
李莫愁向程灵素微微鞠躬,说道:“对不起,程姑娘。今天的事……”她说不下去,接着又道:“我欠程姑娘一个人情,如果你有事可以来终南山活死人墓来找我,想必我这一辈子都会在的。”
言罢,李莫愁转身向城外跑去,连心爱的驴子也丢弃在客栈里。
余闲望着李莫愁的背影,问程灵素道:“这姑娘叫什么?”
“李莫愁。”
余闲一惊,忙道:“那他不会是陆展元吧?”
“大哥又知道了?”
“额……”
第六章 渣男泼妇
李莫愁远去,余闲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陆展元。今天自己好像没有参与到事情的发展里,结果后面的剧情却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他们为什么会动手?”
余闲对事情的起因很有兴趣,陆展元是花丛高手,为什么会在这里翻车。
“姓陆的要阻止李姑娘和这几个西域女子动手,李姑娘吃醋后来就成这样了。”
余闲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旁边几个白衣女子身上。
咦,白衣女子,白骆驼,“她们是不是白驼山的人?”
“嗯,我听她们说起过。”程灵素答道。
余闲明白了,渣男碰上了偏执狂。陆展元怕惹到白驼山,结果李莫愁吃醋了。神雕书中说小龙女的师父是被李莫愁引来的仇敌重伤而死,杨过判断这人极可能是欧阳锋,看来他们的冲突很有可能就是今天发生的。
可是因为程灵素这小蝴蝶轻轻扇了两下翅膀,事情却完全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过去了。
这样也好,李莫愁没有惹到欧阳锋,小龙女的师父就不会死,这样也算是程灵素为九阴真经埋单了,真是皆大欢喜。
嗯,陆展元除外。
余闲看了那几个西域女子一眼,她们完全不像对待陆展元那样泼辣。她们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仿佛是余闲的婢子一般。
余闲带着程灵素起身离开,那几个西域女子跟自己又没有矛盾,当然也不用无缘无故灭了人家。
离开蓝田县城,余闲二人向东而去,这一次的目标也是少林寺。
出潼关向河南,这一路的风景很是不错,余闲二人游山玩水似的随缘赶路。
翌日中午,二人在官道边的一家小饭店休息。这饭店只有两间房,门外却摆着七八张桌子,人来人往生意十分兴隆。
余闲找到仅剩的一张桌子,二人入座。扫视一周,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只烧鸡,看来这家小饭店的招牌菜就是这个了。
余闲叫来小二,道:“小二,你们店里最有名的是不是那个烧鸡?”
小二一张脸笑的像朵菊花,“客观真有眼光,我们店里的烧鸡可以远近驰名。您看那一桌客人就是商洛的商队,专门绕道我家来吃烧鸡的。”
余闲看看那边的人果然是风尘仆仆,他说道:“好,那就给我们上一只烧鸡,再来两个拿手小菜。”
“客观您可真走运,店里现在就剩一只鸡,你要是再来晚些就要等到两个时辰之后了。”小二的一脸你命大的表情。
余闲摸出二两银子丢给他,道:“不用找了”。
小二的菊花脸再次盛放,“大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去准备。”
不一会儿,小二先端着一个大盘子向这边走过来,那盘中一只烧鸡色泽油亮,就凭卖相也能让人吞一大口口水。
“小二,你拿的是你们的招牌烧鸡吗?”
突然,一男一女将小二拦下,那女子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问小二道。
这男子身穿崭新的宝蓝缎子袍子,面目英俊,举止潇洒;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岁,也是明艳动人。二人手持兵刃,应该是江湖中人。
小二迎来送往什么样客人没见过,他笑脸相迎道:“禀告这位小姐,这正是本店的招牌烧鸡。”
“好,那你把这只烧鸡卖我。看你这里也没有个坐的地方,我要带走。”
“小姐见谅,这烧鸡是那边的大爷先点的。您要的话还请等两个时辰,下一锅出锅,小的再给您打包。”
女子脸色明显冷下来,一边的男子道:“妹子,他不过是个小二,咱们跟他置气不值当。你在此少待,我去和那人商量一下,让他们将烧鸡让给咱们。”
女子勉强点头,似乎做出很大的让步。
男子走到余闲桌前,抱拳道:“这位朋友有礼,在下公孙止。在下的朋友赶了几十里路特来这里想要品尝一下这里的烧鸡,请朋友行个方便,在下愿付纹银十两以谢朋友。”
公孙止?好熟悉的名字。
余闲将这男子上下扫描了个遍,又望了望在那边不知正和谁生气的女子。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走了很远的来才来的。你们可以等下一锅。”
公孙止的面色有些为难,“兄台,我可以出二十两银子,如何?”
余闲没有反应。
那边的女子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公孙止将价钱提高到了二十两还不能让对方转手,原本就臭的脸色变得更差几分。
女子几步跨到公孙止身边,两道柳叶眉角微微抬起怒道:“公孙大哥都将价钱出到二十两你还不松口,未免有些太贪心了吧。”
“我的鸡,我想卖就卖你管得着吗?”
公孙止态度平和余闲以礼相待,这女子的态度却蛮横无理,活像是小说里经典的富家大小姐女配,看着就是扑街的料子。
“砰”,女子一掌拍在余闲的桌面上,桌子的一角被拍出一道两寸多长的裂口。
“家兄乃是铁掌帮帮主,你若识相最好现在起身离开,我可以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没跑了,真是这对天作之和。男的卑鄙虚伪加好色,女的蛮横霸道不饶人。这二人除了在未来生出了公孙绿萼这位可爱又可怜的女子之外对这个世界没有做出过一点正面贡献。
“铁掌莲花裘千尺?”余闲确认道。
“正是。”
余闲叹气,这顿饭看来是吃不安宁了。
“灵素,这女人交给你,先废了武功再说。”余闲还没决定要不要杀了这个女人。
裘千尺比裘千仞小十多岁,她自小便被当做公主般宠溺对待长大,还没有什么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呼”,手掌划破空气带着十足的破坏力拍向余闲的脑袋,这一掌只要拍中一般人瞬间就能表演一出西瓜大爆炸的画面。
余闲没有理会,那只手掌在余闲面前一尺的距离被程灵素擒住了手腕。
天山折梅手,这可以算是徒手版本的独孤九剑,天下的武功尽可融入其中,也可以破尽天下招式。
公孙止见到裘千尺动了手,也知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手中两柄兵刃同时掠起直攻余闲的面门而去。
“砰”,公孙止在打到余闲之前被一发空气子弹轰飞了出去,不过余闲手下留情没有当场要了这人的命。
第七章 鸳鸯喋血
余闲不准备在这个饭店杀人,人家好好的做生意,没招谁没惹谁死个人生意还怎么做。
公孙止被轰飞,裘千尺从眼角余光也发现的这件事。
她和二哥裘千仞闹了矛盾,离家出走遇到了帅气又温柔的公孙止,这段日子二人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余闲一招就秒了公孙止让他有些心急。
裘千尺决定下重手先拿下程灵素再说,铁掌功夫闻名江湖,它的威力不及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其精妙程度却犹有过之。
裘千尺与程灵素一边拆招同时寻找这她的破绽,程灵素见到一门新奇的上乘掌法也存了多见识两招的心思。
二人各怀心思又过了七八招,裘千尺似乎找到程灵素的破绽,趁着程灵素右臂回收一掌拍向程灵素腋下。
程灵素此时已然是能和鸠摩智切磋五百招不落下风的高手,那个所谓的破绽只是她勾引裘千尺的诱饵罢了。
铁掌拍到程灵素的身上,在裘千尺想来本该被自己打断几根肋骨的程灵素却安然无恙。
其后,程灵素如同拂开清风般轻飘飘一掌贴上了裘千尺的肩膀,这掌中劲力竟和她的铁掌一模一样。
裘千尺眼露惊讶,对方竟然也会铁掌?
程灵素脚下变换身子如凌波仙子飘到裘千尺身侧,隔空一招一阳指点中了她的穴道。
“一阳指!”,裘千尺这次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的大哥想要谋夺五绝的称号平时没有少研究关于五绝的信息,这大理国的一阳指她自然是熟悉无比。
现在这小姑娘既会铁掌又会一阳指,她到底是什么人?
程灵素第一次遇到认出自己武功的人,她将目光转移到余闲身上道:“大哥,这里也有一阳指?”
“嗯,五绝之一,段誉的孙子”,余闲随口答道。
程灵素脑中浮现一个有点呆头呆脑整日围着王语嫣转悠的男子形象。跟着余闲穿越了数个世界,原本这种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去旅游,虽然有新奇的风景,但是并不会让她震撼。
可是这一次她对穿越这件事真正的感到了神奇,这种时间变化自己却依然如故的错觉仿佛让她从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向上一个阶层的生命开始转化。
“想什么呢,咱们以后还会经历更离奇的事,过好现在就好。”余闲在程灵素耳边轻声道。
“没什么”,在这个场景并不适合讨论那种高深的哲学问题,程灵素道:“现在就废了她的武功吗?”
余闲点头,程灵素就要出手。
裘千尺眼中的恐惧几乎要化成实质喷涌而出,她崇拜自己的二哥裘千仞,想要成为那样的高手威压江湖,这身武功对于她来说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止郎救我!”,这是裘千尺第一次这么称呼公孙止。
向来强势的裘千尺其实并不是非常满意公孙止的条件,只是公孙止的家业很符合她的期许,武功虽然破绽不少也能说的过去,这样的人能很好的受控制又可以给她二哥的事业添加臂助,她要让二哥看到自己是可以帮到他的。
公孙止刚刚被余闲一发空气弹打得险些背过气,不过他家传的闭穴功又部分横练的效果,恢复起来倒是比较快。
余闲和程灵素刚才正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裘千尺身上,公孙止顿觉这是个机会,可是他刚要起身逃跑时竟然被裘千尺给一口叫破了。公孙止的眼中隐隐流出了莫名意味。
“大侠,刚才是在下二人一时冲动冲撞了二位,你们要打要罚请冲着我一人来吧。她不过是个女流,你和他置气以后传到江湖上恐怕也会有损阁下的名声。”
既然无法脱身,公孙止索性表现的慷慨、勇敢一些,看余闲和程灵素说话行事应该不是恶人,这样的表现更有可能获得他们的认可以脱离现在的困境。
余闲有些诧异于公孙止现在的表现,难道他们这时候还是真爱?不过武功该废还得废,裘千尺拥有武功对谁都不是好事。
“灵素,动手。”
程灵素取出自己的针囊在裘千尺身上一一施针,这是她从灵鹫宫书库学到的办法,可以散尽受术者的内力。
裘千尺眼睁睁看着一根根银针刺入穴道,他恐惧地大叫,想要挣扎逃离。可是,她刚刚被程灵素点了穴,恐惧的情绪也就只能通过喊叫发泄一二了。
“啪”,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地面飞溅开来,裘千尺如被针扎破的皮球缓缓软了下来,她能清晰感觉到积攒了十数年的内力正在迅速消散。
公孙止在那边抬起一支手臂似乎是想要阻止程灵素的行为,可是他的脚步却未曾挪动一步。不管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如何悲伤痛苦,他的行为都**裸的告诉所有哦人,我怂了。
“二位,现在我朋友已经被你们废了内力。请让我替她解开穴道,要不然她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公孙止看向裘千尺的眼神很是疼惜。
余闲和程灵素没有说话,反正他们武功全在时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公孙止试探性地向前两步,见余闲没有反应他紧着几步到裘千尺身前将她扶地坐起,使出浑身解数帮她解开了穴道。
裘千尺此时面如死灰,似乎对外界没有了一点反应,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她眼中透露出的那一丝厉芒。
公孙止扶起裘千尺,道:“二位,今天是我们无理开罪里你们,现在我们也受到惩罚。在下再奉上纹银五百两,我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裘千尺跟着公孙止的话头,声音虚弱道:“今天的事都是我咎由自取,请二位见谅。如今我武功已施,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余闲没有说话,他不是在思考要不要放过他们的问题。
在余闲看来公孙绿萼那样的好姑娘要是不能遇到好的父母,那还不如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嗯,要不还是在前面找个悬崖把他们推下去吧,这个方式似乎更符合原著他们的下场。
想及此处余闲不禁流出微微的笑容。
裘千尺一直在仔细观察余闲,她见余闲失神微笑,眼中突然流出异样的光芒,这是个机会!
“簌簌簌”,裘千尺抬起右手,袖口中猛然射出千百牛毛细针向余闲和程灵素笼罩过去。
她的大哥裘千丈武功烂得一塌糊涂却对机关暗器之类的奇技淫巧很有兴趣,这袖中的牛毛针就是去年生日裘千丈找来送给她的护身宝物,针上淬有剧毒,中着无救。
这是她最后的保命手段,不过只要能杀了这两个仇人也算是值了。
裘千尺灰白的脸上瞬间浮起红晕,她兴奋的心情让体内的血液循环都快了两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让铁掌帮大小姐吃过这种亏,可惜这针上毒药发作很快,不然她还要好好折磨这两人一番。
“噗噗噗”,毛针入肉发出沉闷的声音,余闲在最后关头将程灵素护在了身后。理所当然这些可笑的攻击都由始作俑者自己享受。
二十四小时无条件反射就是这么方便,裘千尺婀娜的躯体成为完美的标靶,这人形刺猬的模样配上明艳的容颜和惊愕的表情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意味。
公孙止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尾部还在不停颤抖的几根细针,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迅速消解。
“快,快把解药给我。”公孙止惊叫道。
裘千尺微笑着扶住公孙止的手笔,道:“这针中者活不过一百息,哪里有什么解药。止郎,没想到你昨日说愿与我同生共死今日就应验了啊。”
她扶着将公孙止的手臂抱进怀中,作为一个年轻女子她想要在临死前给自己一些美好的感觉。
公孙止如看疯子一般看着裘千尺,他从来没想过要与她同生共死。
公孙家祖传武功有不少缺陷好不容易费劲心机傍上铁掌帮的大小姐,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扬眉吐气好在江湖上也威风一番。
可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铁掌帮大小姐带给他的不是威风荣耀,是死亡,是以后永久的黑暗。
公孙止死命要挣脱裘千尺,可是他的手臂被锁死在那人的怀中,慢慢地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直到失去最后的力气,二人还在没有分开。
余闲哭笑不得看着这对鸳鸯,这是活生生把自己玩死了啊。他转身给店家的桌上放了十两银子,拖着两具尸体向前方走去。
第八章 九阳真经
余闲找了个山崖让一对鸳鸯的尸体做自由落体永远长眠其下。这也不错,至少他们现在还不像二十年后那样互相仇恨对方。
解决这件小事,去少林寺的路上除了遇到过几个剪径的毛贼也就平安无事了。
十日后少室山下,余闲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二人轻车熟路顺着山道拾阶而上。
此时的少林寺因为避战而断绝了和江湖的大部分联系,但是他们永远也不能拒绝普通香客的拜访,一个佛寺如果不许香客进入那它就离关门大吉只剩一步之遥了。
余闲二人从外貌看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人士,知客僧笑脸相迎上来与他们见礼。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二位施主。不知施主是来本寺上香还是还愿?”
余闲温和笑道:“这位小师傅请了,家母素来崇佛,常年吃斋念经不休。今年又正好逢她六十大寿,听说贵寺藏经阁中存有各代佛经的古籍善本,故而我兄妹二人想来贵寺抄录几本经书替家母祝寿,还请小师傅行个方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一片孝心,贫僧又如何能拒绝。请二位上山,到了寺中言明来意自然会有人接待。”
余闲双手合十谢过小和尚,二人顺着石阶向上而去。
进了山门,果然有个十**岁小和尚在此等候来客。余闲说明了此行的目的,那小和尚二话不说便带着余闲二人向藏经阁走去。
路上余闲有些奇怪,藏经阁乃是少林重地,这一次他们似乎进入的太容易了些。
进了藏经阁,余闲恍然大悟。原来藏经阁还是那个藏经阁,但里面的经书却已经截然不同。原本放着各式武功秘籍的书架此时摆满的经书,看来少林寺已经吃一堑长一智将秘籍换到了别处。
领他们进来的小和尚将二人又转交给了藏经阁里值守的僧人,告辞离去。
值守僧向二人行礼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不知要找什么经文,我寺藏经万卷,恐怕二位不好寻找。”
余闲笑容可掬向僧人道:“家母最近正在研读楞伽经,小子想多看几个版本抄一份送给她老人家当寿礼,还请大师指点。”
值守僧每日都会遇上来少林寺抄经的香客,他流程化的借给余闲一套文房四宝后指明了楞伽经的所在的书架便告辞而去。‘
余闲看着值守僧远去才和程灵素向那边书架走去,这书架近两米高有六层,架上皆是楞伽经。余闲看的傻眼,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相同的经书在其中。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一本本小心翻看,寻找那一本写了秘籍的经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花了半个小时那一本楞伽经终于浮出书海。余闲擦擦头上莫须有的汗水,这活儿真是让人心累。
找到经书,二人又取了两本楞伽经一齐拿到书桌那边抄写起来。余闲抄的是一本普通的经书,而又秘籍的那本就要程灵素这位行家来抄写,以免出现问题。
九阳真经共分四卷,这些字藏在楞伽经的夹缝之中抄写起来颇为费力,足足花了三个小时二人才完成抄写将经书放回原位。
出了藏经阁,余闲给少林寺捐了一百两香油钱当做买书的费用。
寺里的僧人见余闲出手如此阔绰顿时喜笑颜开,请二人到餐厅吃些斋菜。
余闲以前没有吃过斋菜,不过他常在各种小说中看到斋菜的描写都是如何美味,如何清香。顿时压不住馋虫跟了过去。
过了约么半小时,一桌斋菜被端上桌,余闲看着这一片绿色顿时有些后悔,光闻味道似乎就不如程灵素做的好吃。
程灵素笑着给余闲夹菜,余闲尝了一口,寡淡无味,那些小说都是骗子。他黑着脸吃了顿不愉快的斋饭。
下山路上余闲仍旧黑着脸,道:“什么少林斋饭,比你做的差远了。”
“咯咯咯”,程灵素笑得弯了腰,看着余闲道:“佛家忌荤腥,不许用味道重的蔬菜和调味料。我做的菜虽然是素菜,却是用从山上采的花菇做汤辅以香料调味,它们怎么能同日而语。”
余闲被妹子笑没文化有些羞恼,他怒道:“他们就是做的不如你,我今天吃了一次就总结出了他们做菜的规律。”
“哦?不知道是什么规律?”程灵素好奇道。
余闲郑重其事道:“规律是就瞎他们炒,乱他们顿,不放油,不放盐。”
“哈哈哈……”,程灵素捂着肚子实在被余闲笑的不行。良久后她才站起身来道:“好了,好了。大哥你不要生气了,等咱们下山我便好好做一顿饭犒劳犒劳你如何?”
余闲点点头见好就收,下了山二人进城按老习惯找到城里最好的客栈订了个独门小院。
一切安排妥当,二人便出门准备采买食材。
锁上院门,二人顺着从掌柜那里打听的菜场而去。可是走了没多远,就见一队金国士兵押着个囚车沿着街面走过来。
随队中一个宋人打扮的中年猥琐男人在一帮金人身侧跳前窜后,呼喝驱赶街上路过的百姓。
“让开,让开,本将乃是六王爷麾下忠勇校尉段天德。现在正在执行王爷军令,无关人士都给老子让开!”
余闲拉着程灵素让到一边,看着那个男人若有所思,不会又是那个段天德吧。
他看着这些金军到了客栈的门口停下,段天德向头前的金军将领点头哈腰道:“哈赤大人,此地衙门简陋实在不适合您居住。不如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下榻,也好让我和大人喝上两杯。”
那秃瓢带把的金军将领轻蔑地扫视了段天德一眼,若不是要执行六王爷的任务,他是绝对不会和这种小人有交集的。
“将人犯关进县城大牢,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几个金军带着囚车向县牢而去,金军将领带头走进了客栈之中。
余闲见这些人都进了客栈也就不怕没时间打探这些人的来路,他带着程灵素向菜场走去。
“大哥,你认识那个段天德?”程灵素很敏感地发现余闲似乎对那个恶心的段天德特别的关注。
“嗯,咱们先去买菜,回来我再告诉你。”
第九章 金属风暴
二人买了菜,程灵素使尽浑身解数做了满满一桌,而窗外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余闲看着桌上各色佳肴,右手往鼻子方向扇了扇,心满意足道:“这才是是我要吃的素斋嘛,那帮和尚做的简直就是饲料。”
程灵素轻锤的余闲的手臂一下,嗔道:“你又胡说了,人家那才是斋菜。我做的这个你最爱的香煎豆腐的油是煎过虾头的,你当然觉得好吃了。”
美食当前,余闲嘿嘿一笑没有继续争辩,吃起饭来。
程灵素又给余闲架了一筷子炒香菇,道:“大哥,今天那个段天德是什么人,咱们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消停过,我感觉这又要死人。”
余闲咀嚼着美味,向程灵素挥手示意等自己咽下去再说。
“如果这是我知道的那个段天德,那他基本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和天德断绝了联系。卖国求荣,欺凌弱小,贪财好色,反正是个坏词儿放他身上都不多余。”
然后余闲便将射雕郭婧出生前的剧情讲了一遍。
程灵素听完故事,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莫名的冷光。
她生性善良,受到无嗔的教育极少会对一个人起必杀之心,飞狐原著中即使师兄师姐要害她,她也是几次三番原谅对方。
可是,这一次她动了杀心。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能够那样迫害孤儿寡母的人不值得活在这世上。
“大哥,你先吃罢,我去他们那边看看。”
程灵素放下筷子,起身就要去金国兵士住的院子那边。
余闲点点头,他不喜欢隐匿探查之类的事情,程灵素身为至少可以比肩五绝的高手去探查几个金兵他也余闲也不相信会出什么意外。
程灵素回房换上夜行装备,跃上墙头沿着屋脊到了金兵将领的房顶。
“哈赤大人,这次咱们拿了这个贼人回去交给小王爷,小王爷定当重重有赏,说不定下次我见到您就要称呼你为猛安(千夫长)了。”
这态度谦卑到了泥土里,程灵素听出是白天见到的段天德的声音。
“嗨,咱们这回为了抓这人杀了十几个汉人百姓,六王爷自从娶了王妃便对汉人多有宽容。这贼人到现在还是不肯交代师承和武功秘籍,要是回去小王爷也问不出什么,到时咱们说不定还要倒霉。”
啪的一声,应该是酒杯被狠狠砸在桌面上。那金军将领似乎对六王爷对汉人的态度有些微微不满。
“嘿嘿,哈赤将军放心,这次的事儿绝不会给王妃知道的。那一家十几口子都给咱们杀了,房子也被烧成一堆灰烬。这个死瘸子半死不活,等咱们回去好好拷打一番他招了之后扔到乱葬岗也就完事儿了。”
段天德对这一套流程熟悉异常,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
程灵素停不下去,她身子如一片羽毛在空中飘回二人的小院。
进门之后,程灵素将她听到的事儿都告诉了余闲,看她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将段天德给宰了。
“亡国奴没有人权,明天咱们跟着他们出城就是了。”
……
翌日城外,余闲二人远远坠在那一队金兵之后。他们的方向是向北,看来是要去中都。
一直走了近二十里,大路上的人烟渺茫,余闲向程灵素道:“行了,就这里吧,我解决那些金兵,段天德交给你了。”
程灵素微微点头,使出凌波微步向押运队伍冲去。
那队伍离二人至少有一里路的距离,余闲看着程灵素冲过一半的路程才起步向那边冲去。
行进间的程灵素感到一股飓风从身边刮过,将她的身子都向前带了好几米。等她回过神,余闲已经出现在了队伍的前方。
余闲急速冲到队伍前头,金军骑兵的马受了惊吓纷纷扬起前蹄就要失去控制,不过这些金兵也是六王府的精锐,他没及时反应还是控制住了马匹。
除了一个人,段天德被他的座下温顺的母马给狠狠甩在地上,一条胳膊还被那匹马的前蹄踩中。
“啊!痛死老子了,快来人救我!”段天德疼的闭上眼睛,丑脸抽搐成一团大声呼救起来。
带头的金兵将领哈赤见一个汉人出现在自己这队伍前方,他是战将出身,行军的规矩就是挡我者死。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现在他都只会做一件事情。
“列阵!”
哈赤大声吼道,其身后刚刚收拢住了马匹的骑兵井然有序开始各自归位,排成冲击阵型。
哈赤举起战刀,大吼道:“敢有阻挡行军者,杀无赦!”
精锐的军队不会像小说电视剧那样还要问明阻拦自己的陌生人的来路,只要确定没有埋伏,杀敌之后有的是时间寻找答案。
战刀挥下,哈赤作为箭头一马当先向余闲冲去。
其身后骑兵个个将刀锋迎向余闲脖颈的方向,他们眼中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赤的马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冲到余闲的身前。他现在很兴奋,这一路除了杀了十几口手无寸铁的汉人老弱就是抓了一个瘸子,这种事对于一个战将来说简直是耻辱。
不过现在出现在前方的汉人高手却是个好靶子,他跟着六王爷南征北战时曾碰上不少这种自恃武功高强就来冲击军队的傻子。
这些中原人步战单挑还有些棘手,只要让他们的马队冲起来却是有多少就可以杀多少,就是可惜这才一个人,实在难以让他尽兴。
“轰……”,身着轻甲的骑兵队伍和余闲一个人撞在一起,按照正常逻辑这个敢与挑战金国马队的傻子应该会被一刀枭首或者被马撞飞然后踩成肉泥。
可惜,余闲不是正常人,或许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人。
飞驰的高大骏马撞在余闲的身上猛然发出咔嚓的骨折声倒飞出三四米开外。
余闲身周五米的磁场开始发生变化,数百颗直径一厘米的钢珠如同行星围绕太阳一般转动起来,不过这速度稍稍有些快,快到人眼根本发现不了。
一个个英勇的金国骑兵前赴后继冲向余闲。这是骑兵的宿命,冲锋绝对没有回头路,要么敌人死,要么他们亡。
今天的答案很清楚,金国骑兵亡。
近二十个骑兵如同将自己和坐骑一起开进了巨型绞肉机,他们大多数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钢珠形成的金属龙卷风暴给打成了漫天血雨。
余闲此时像一个魔神站在风暴的中心,没有一滴血雨可以落在他的头上,甚至他身周一米范围内的地面都是干干净净。
表演完美结束,余闲没有向观众致意,他们已经不许要了。
他望向囚车的位置,程灵素刚好用一阳指点中的段天德的穴道,他的丑脸已经僵成了死面团。
第十章 头向东海
余闲缓缓走到程灵素身边,程灵素已经将囚车打开放出了里面的囚犯。
那囚犯此时嘴唇开裂,几近昏迷。从他的外貌看有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粗糙想来是常干粗活。
破碎的裤管里露出的脚踝上有一道一指宽的陈年伤痕,看来是很多年前就被人挑断了脚筋。
程灵素右手按在囚犯脉门上,几秒钟后程灵素轻轻摇头,将一粒药丸喂到那人口中。
过了五六分钟,瘸子慢慢恢复了点生气。他艰难坐起对余闲二人道:“多谢二位相救,武眠风感激不尽。”
这人看向程灵素的眼神十分真诚,程灵素也感觉到了对方的谢意。她微叹口气道:“你的身体已快油尽灯枯,我们其实也没能救你。”
武眠风苍白脸上露出爽朗笑容道:“我这身体原本也快不行了,前日又遭这些金狗暗算,还累得旁人遭难,实在是不该。能够在临死前看到这些金狗死在眼前,却是再痛快不过了。”
武眠风在的手搭在衣领上,皱着眉头使出最大的力气扯开个口子。一条窄窄的绸布被他从哪里抽了出来。
“二位,武眠风身无长物,只有这偶得的一篇吐纳心法可以相赠,请二位手下好让在下聊表寸心。”
余闲知道这人已经油尽灯枯也就没有推脱将那绸布接过来交给程灵素。
布条不长,看着也就二百来字。程灵素浏览一番突然咦了一声,道:“这心法不简单,应该可以催发人的潜力。不过这绸布上只是基础功法,后面应该还有后续。”
程灵素向武眠风一礼,道:“多谢武先生的秘籍,这功法乃是江湖罕见的上乘内功。”
武眠风嘴角扬起微笑,他很高兴帮主自己的恩人能喜欢这份谢礼。
忽然他似乎想起什么,有从脖颈上在下一个挂式,道:“二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二位有缘去东海之滨,可否帮在下把这个丢进海中。”
说着武眠风将那挂饰珍而重之地双手捧起到余闲二人面前,又道:“若是二位无缘得去,随便扔在什么地方即可,不必为之挂怀。”
余闲看着这挂饰,这是一个大约五厘米见方的铁质八卦,八卦常年与人体接触摩擦,上面竟被盘出一层亮色的包浆。
铁八卦,武眠风,铁八卦,武眠风……
余闲心里念叨着,这似乎有点印象啊。
“想到了,你是黄药师的弟子武眠风。”
余闲脑海中一点久远的记忆浮现,他想起了黄药师唯一没有出场过的弟子名字。
武眠风原本已经要失去力气闭上的双目猛然睁得像个葡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跪起抓住余闲的衣角,叫道:“你怎么知道铁八卦的事,你认识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还好吗?”
武眠风的神情十分激动,他摇晃着余闲的衣角,身体也回光返照地涌出不少力气。
“你师父很好,他已经后悔当年迁怒你们的事了。估计不久后他就会到处寻找你们,让你们重归门墙。”
余闲将他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告诉了武眠风,将死之人得到这个消息应该会走的安心些吧。
武眠风的手松开,趴伏在地上,哭嚎出声。
“师父,您老人家果然还是想着我们的,师父……”
武眠风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寂静。
程灵素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武眠风的颈动脉,摇头轻声道:“他走了。”
程灵素对自己的师父充满爱戴敬重,武眠风最后的哭嚎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他的师父想必也是那样一个如师如父的人吧。
“大哥,咱们去东海边吧,我想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感情是会共鸣的,武眠风对黄药师的情感让程灵素想起无嗔,她的眼眶有些微红。
余闲将武眠风的尸体扶正躺好,道:“不必,我知道他师父要去哪,咱们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程灵素嗯了一声,起身转向被点穴的段天德,隔空一指解开他的穴道。
“啊,痛死我了,大姐,大娘,奶奶,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做恶了。”
段天德恢复自由的第一刻就开始死命挠着身上的皮肉,余闲这才发现他的汗水已经湿透了里面的衣服,白色的内衣已经潮湿变成灰色。
“你给他下了生死符?”余闲问道。
程灵素点头道:“跟着你久了,我的有些观念也变了。我现在也觉得有些人仅仅是死亡并不能让他受到最大的惩罚,他们应该对自己犯下的罪过负责。”
衣服凌乱、身上满是道道翻着血肉的伤痕,段天德哀嚎着双手鲜血淋漓滚到程灵素的脚下想要抱住她的腿。
程灵素皱眉又是一指点出。
段天德再次不能动弹,他的眉头皱成一团虬结在一起的蚯蚓,眼角突然裂开一个口子,鲜血缓缓流出汇成一道血流淌到了地上。
余闲不再理这个小人,他转身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最终挑选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为武眠风挖了一座墓。
武眠风被葬进墓里,头向东方,向他向往的地方。
程灵素观看整个过程,不胜唏嘘。
等武眠风的墓被填埋,程灵素对余闲道:“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余闲道:“去太湖,今天咱们走的是反方向,先回城吧。”
二人转身又向城里走去,段天德被放在那里没有人理会他,以程灵素现在的功力他的穴道估计要到第二天才会自动解开,到时候如果他有魄力自杀的话那是最好的选择了。
……
翌日,二人骑马向东而行,这一次他们再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一路上径直赶路,只花了五日便到了太湖附近。
太湖湖边,程灵素对余闲道:“大哥,现在咱们要去哪?”
“去找一个叫做归云庄的地方,武眠风的师父不久后应该会去那里。”余闲道。
二人一路打听,归云庄在这附近名气不小。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庄主陆乘风乃是为乡里修桥铺路,赈济孤寡的大善人。只要有提起他的名字,没人不竖大拇指。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太湖水贼的首领呢。
第十一章 余先生
余闲打听好了归云庄的位置却没有当日就去找陆乘风。他已经从外面打听到金国的使团还没有到来,所以确定现在这个时间郭黄二人还没有这里,那黄药师就更不必说。
余闲照例在城里最好的客栈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才按照打听的消息往归云庄而去。
到了地方,归云庄建在太湖中一个离岸几百米的小岛上。远远望去那庄子如浮在湖面上一般,令人神往。
余闲二人在岸边向归云庄的下人说是庄主故人来访,并将铁八卦递给他当信物传进去。
那待客的下人见余闲二人有信物作证,不敢怠慢他们,将二人请到湖边凉亭休息自己架船去向主人通报。
过不多时,那下人便急急忙忙划着船回来,喘着气跑到余闲二人身前施礼道:“二位贵客,我家老爷有请。”
余闲二人跟着这下人乘上小舟到了对岸,在庄园门前一个中年人坐在木质轮椅上已经等候在那。
那中年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一副老书生模样。他见了余闲二人忙问道:“在下陆乘风,二位这铁八卦不知是从何处得来?”
余闲道:“这是武眠风身上的东西,他前些日子已经在河南去世。临终前希望我将这个八卦替他丢进东海,不过我觉得还是将他还给尊师更好一些。”
余闲的话让陆乘风先是一悲而后猛然一惊,“你如何知道我师父会来这里?”他的声音中穿满了惊慌和一丝丝期盼,那是他梦寐以求想见又怕见的人。
余闲呵呵一笑,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不知梅若华可曾给陆庄主传信来?”
余闲故意用在桃花岛上只有他们师兄妹和师父知道的名字称呼梅超风,这样可以让他的话更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陆乘风听到梅若华三字更是惊讶,他此时已经确信余闲就算不是桃花岛的人也和桃花岛有莫大的联系。
“小兄弟是谁的弟子,难道是曲师哥?”陆乘风试探余闲道。
余闲摇头,“我并非桃花岛的人,曲灵风也去世多年了。这次我来就是要将这个铁八卦交还给尊师,再无其他事。”
陆乘风死死盯住余闲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寻到一点信息。可是五秒钟之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余闲的脸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他的视线,那里的空间竟微微扭曲起来。
其实哪里是什么空间扭曲,余闲只不过将脸部的反射光线边的杂乱无章,他不喜欢被一个老男人盯着脸的感觉。
陆乘风吐了口浊气,道:“两位不远千里为在下带来两位师弟的消息,陆某感激不尽。请二位随我入内,让我好好款待二位一番聊表寸心。”
余闲二人欣然前往,就在花厅之中陆乘风以最隆重的规格招待了余闲二人。
他们今天带来了两位师弟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师父还有可能会来见自己,这消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他也愿意相信并期盼他的到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余闲再次向陆乘风询问梅超风的消息,陆乘风这次也没有再推搪。
“小兄弟想来也知道我们师兄妹之间的龃龉,前些日子我确实收到了梅师妹传来的信件,言说会在最近来找我……”
说到“找我”,陆乘风停顿下来,接下来的话他不想讲出来,那毕竟是桃花岛的家丑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起。
余闲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心满意足,看来黄药师到来的日子也不远了。
“陆庄主,在下就在城里的悦来客栈落脚。若是梅超风要来请务必通知在下,今日多谢款待,我们就先告辞了。”
陆乘风起身挽留余闲二人住下,最后发现他们确实去意已决才放二人离去。他一路送余闲二人到归云庄的门口,忽然一个年轻人乘船从对岸过来。
这年轻人长相气质与陆乘风相仿,看着就是个江南的年轻书生。他下船三两步到了陆乘风的身前道:“孩儿见过爹爹,爹爹您怎么出来了?这两位是?”
陆乘风道:“这两位是为父的故人,今日来拜访为父。你称这位为余先生吧,这位是程姑娘。”
先生这个词在宋代可不是人人可以称呼的,陆乘风探不到余闲的底细,但是就凭他能得到那么多机密的消息来说就绝非凡人,他怕要儿子与余闲同辈相称惹恼了他。
陆冠英不管对方的年纪只是比自己大了几岁,他向余闲弯腰抱拳道:“陆冠英见过余先生,见过程姑娘。”
余闲点头致意没有和陆冠英多聊,与二人告辞。
余闲走后,陆冠英才向陆乘风问道:“爹爹,这位余先生是什么人,真的你对他如此尊敬?”
陆乘风离开师门后期望有朝一日重返桃花岛,他怕因为泄露信息惹恼黄药师便从来不告诉陆冠英关于桃花岛的事情,故而他开口道:“余先生的事你不必知晓,过些日子自然会有结果。我看你刚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陆冠英现在接替了陆乘风成为太湖水盗的首领,作为一个老大他怎么不明白父亲是不想再谈及余闲的事。
陆冠英遂道:“爹爹,金国使团两个时辰前在湖上被咱们劫了,那个什么小王爷也被咱们拿下了。”
陆乘风闻言点头,道:“好,将他关在庄内小心看押,金狗想要从咱们这里捞好处就要做好沉尸湖底的准备。”
陆冠英接到老爹的命令又去湖上接使团的俘虏。
……
余闲这人爱钓鱼成瘾,现在到了太湖边闲来无事就是钓鱼。每天早出晚归,钓到第五日时终于有个归云庄的下人找了过来。
那下人到余闲身前行礼道:“余先生,我家老爷请您后日道庄里赴宴。这是老爷的帖子,请您过目。”说着他将一张帖子双手递到余闲面前。
余闲结果帖子打开一看,果然是梅超风的消息。他对下人道:“告诉你家老爷,我后日一定准时到达。”
下人应是告辞离去。
余闲又将鱼饵抛入水中,享受这静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