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墨绝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涌出一片血色的云彩。抬头去看,满眼都是一片血红。几道人影从云中飞出,只见一道光芒闪过,宫殿倒塌,河水倒流,生灵涂炭。世人称之为邪仙!”
一处杂乱的厨房内,几名大厨满头大汗地忙碌着。前堂的小二不时跑进来,端起一盘菜又急匆匆地走出去。一道身影蹲在角落里,穿着一身文士衫,腰间插着一把折扇。看扮相应该是酒楼说书为生的人。
口中说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故事,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鸡腿。恨恨地咬了一口,囫囵吞下才继续说道:
“邪仙肆虐,当时几位仙长以自己的性命结成大阵,将那一片地域封印。所这就是锁仙之地的由来。”
“那,先生。锁仙之地在哪呢?”
在那说书人旁边,一名少年蹲在地上,托着脸聚精会神地听着。听到此处不由得出声问道。显然对说书人口中那谈笑间天地变色,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的世界充满着憧憬。说书人闻言顿了一下,露出尴尬的神色说道:“这锁仙域嘛。。。便是在那。。。。在那。。。”
“说书的,还干不干了。赶紧的!”
就在说书人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搪塞过去之时,酒楼伙计的喊声从门外传来。
“来了来了。下次再说与你听,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说书人先是应了伙计一声,才转过头来对着少年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鸡腿塞到少年手中。然后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少年看着手中已经啃了一半的鸡腿叹了一口气。
“唉,又是这样。”
少年把手中的鸡腿随手一扔,嘟囔着向外走去。而那些大厨们对于这少年时常溜进来听书这事早已见怪不怪,倒也没人阻拦。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斜挂。昏黄的阳光照射在少年脸上,他不自觉地眯上双眼适应光线的变化。
“这么快就已经黄昏了吗?糟糕!得赶紧回去了。”
少年感慨了一下时间过得飞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急忙向家里跑去。
一处破旧的房子外,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静静地站在门外。透过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房子里的桌子上摆着还冒着热气饭菜。夕阳已然爬下山坡,暮色渐渐笼罩大地。一抹微风吹过,扬起老人衣服的下摆,带来一丝凉意。
“王伯,抱歉抱歉。我又回来晚了。”
一道声音传来,老人转过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年从小道上急匆匆跑过来,没一会就到老人眼前了。正是在酒楼听书的少年。
“王伯,天色渐晚。您身子弱,就不要站在外面吹风了。”
少年跑到老人身前,气喘吁吁地说道。王伯在少年头上拍了一下,生气地说道:
“墨绝,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啊?又是去酒楼听书忘了时间对吧?”
王伯虽已过花甲,话语间却是中气十足。少年,也就是墨绝见王伯生气。便上前拉住王伯的袖子,唯唯诺诺地说:“王伯,小子错了。下次不敢了。您看,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哪次你不是这么说的?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听。”
王伯甩开墨绝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墨绝嘿嘿一笑,他知道这种招数对于老人来说几乎百试百灵,便紧跟着老人的脚步走进房中。
用过晚饭过后,墨绝躺在院子中那把躺椅上。王伯的房中,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声。从有记忆以来,就只有王伯和他相依为命。父母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似的。而这几年,王伯老态尽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墨绝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一直在想方设法治好王伯的身体。早前墨绝也曾私下问过镇子上的医师,而那些个医师就只会说什么这是天命,不可违。如果世上真的有仙人的话,也许能续几年命。
‘邪仙肆虐。。。。。锁仙之域。。。’
脑海中回想着今天那说书人的话,那段故事几乎每个来酒楼说书的人都知道,但是真要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又说不出来。
“仙人,真的存在吗?”
墨绝看着星空,不自觉的问着自己。
“不管存在与否,为了王伯总要试试的。已经,想不出办法了。”
墨绝揉了揉眉间,默默地为自己打气。
夜色渐重,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也早早地便熄灯休息了。喧闹的小镇此刻归于平静,只有那打更人的声音不时响起。镇外的一处小山上,墨绝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望着天上的满月愣愣出神。
‘每当月圆之时,便有仙人从天空上飞行而过,往返南北之间。’
这句话墨绝已经忘了从那听到的,只是打那之后。每当月圆他就会趁着王伯入睡的时间,悄悄跑到这个地方等待着那传说的仙人出现。只因这山上,是整个小镇附近离那满月最近的地方,每次墨绝都要等到天亮才回去。
时至初秋,山林间湿气又重。一股凉风掠过,寒意透过墨绝单薄的衣衫。把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感觉到越发寒冷的山林。墨绝也不由得有些泄气。
“今天就先回去吧,要是病倒了,王伯一定会生气的。”
正当墨绝要离去之时,一抹微光划破夜空。从远处的天际往墨绝的方向而来,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墨绝斜上方。光芒闪动间,墨绝似乎瞥见其中似乎隐藏着一道人影。他深吸一口气,正欲细看,那光芒却向着墨绝直奔而来。刺目的光芒转瞬间便占据了墨绝的视线。随后一声巨响传来,山上激起一阵灰尘。土地崩裂,大树倒塌。没等墨绝反应过来,一把闪着幽光的利刃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仙长。。。”
墨绝刚想开口,利刃就往前了几分,刺破他脖间的皮肤。一股温热流下,染红了衣襟。
“不想死就闭嘴,卑贱的人族。”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灰尘散去,月光照射进来。墨绝才发现,那所谓的利刃竟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惊骇间,墨绝失声大叫:“你是妖!!!是....”
话还没说完,那爪子掐住了墨绝的喉咙,让他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股力道传来,墨绝双脚离地。视线缓慢转移,一道身影进入墨绝的视线。借着月光,墨绝终于看清此人,不,此妖的真面目。
虎头,人身,穿着一身破烂的无袖武士服,露出武士服内的妖躯。一道道伤口在其上纵横交错,还往外淌着鲜血。另一只爪子不翼而飞,显然刚经历一场大战。平静的双目映着墨绝那惊慌的神色,咧着嘴露出一颗颗尖牙利齿,仿若在笑。
“是妖又如何?人族都该死,要不是那该死的人族修士。我又何以至此?”
第二章 白衣仙长
“人族小子,你就自认倒霉吧。你虎大仙正急需血食呢。”
墨绝被举在半空,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那虎妖手上的力度却是越来越大,他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嗯?该死,好快。”
虎妖发出一声惊疑,手上力度一松,墨绝跌坐在地。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那虎妖的利爪又架在他的脖子间。虎妖死死地盯着墨绝身后,整个妖躯都在微微颤抖。竟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没想到,你还跑的挺快。”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墨绝身后传来,那虎妖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喘息间呼出的腥臭扑在墨绝脸上,让你差点昏厥过去。
“那一村子的人族,小妖一个都没动。何必赶尽杀绝?这小子我也不吃了,放小妖一条生路可好?”
虎妖带在商量的口气说出求饶的话语,只是那架在墨绝脖间的爪子,又逼近了几分。
“呵,今日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走的。死一人,活千人。有何不可?”
那声音轻笑一声,话语间竟是要放弃墨绝,将这虎妖斩杀于此。墨绝黯然地低下头。是啊,死他一人,能活千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你不是正道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这小子?更何况,我是妖,吃人本来就是应该的。不过区区一点凡人,死了便死了。”
虎妖气急败坏地说着,双目间充斥着疯狂。话音刚落,那虎妖猛然张开嘴,一道光束从嘴中喷出,直奔墨绝身后而去。然后也不管墨绝,竟直接转身就跑。
“跑了?我活下来了?”
墨绝喃喃道,如果不是脖间那传来刺痛的伤口,他真的以为是在做梦。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那虎妖就跑了极远。一阵微风吹过,几条光线从墨绝身边掠过直奔那虎妖而去。一片落叶飘在半空,一条光线在其中掠过。落叶直接被分成两半。
“该死,这种修为的人族修士怎么会出现在这。就算我能活下来,这伤也得修养个几十年。连御气飞行的妖力都没有了,倒霉。很好,看来没追上来。得赶紧向大王汇报才行....”
虎妖奔跑间,时不时还扭头看看。见那人站在原地没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在虎妖自语间,那人族修士掐了一个印决。一柄晶莹剔透的剑出现在修士身前,随着修士手印变幻,那剑分裂成九柄带起剑光向虎妖飞来。转瞬间便抵达虎妖身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剑光便从他身体中掠过。
鲜血从虎妖口鼻间溢出,几个窟窿出现在他身上。鲜红的血液不停流出,很快便染红了地面。妖力疯狂流失,虎妖费力地扭头,只见那九柄剑漂浮在他身边,构成阵势。其中一柄剑上还穿着一个充满裂痕的球体。
“妖丹,不!!!”
随着虎妖一声嘶吼,剑上的妖丹碎裂成粉。灵力鼓动间,一股火焰凭空生成将虎妖燃烧殆尽。
墨绝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在他眼中。不过就是几条过线穿过虎妖的身体,紧接着虎妖就被火焰包围。火光照亮了黑夜,即便离得很远,墨绝也能感受到那空气中的灼热。一抹微风吹过,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般。路径上的大树纷纷倒塌,切口平滑无比。
“少年,没吓到你吧?抱歉啊,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就在墨绝震惊间,一只手搭在他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脖子间传来一股清凉,伤口竟在短短一瞬间愈合。墨绝抬起头来,才发现那温和声音的主人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边。只见那人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微微眯起的双眼看着墨绝,一股温暖从墨绝头上传来。
“活下来了,好温暖....等等,仙长是要消除我的记忆吗?等等...”
墨绝感慨终于活下来的时候,想起了之前某个说书人的话。说为何世上没有仙人的记载,便是因为遇见仙人的人。都会被仙人用仙法消除记忆,就算偶尔能想起来一点,也会当做是做梦罢了。所以墨绝连忙开口,并且往后退了几步。
“嗯?”
修士疑惑地看了看墨绝,那抚摸墨绝头发的手竟散发着微光。墨绝深吸一口气:“猜对了...”
在修士疑惑的眼神中,墨绝一头跪倒在地,说道:“还请仙长收我为徒,传我仙法!”
听闻这话,修士温和的笑容收敛起来。看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的墨绝,一脸正色地问道:
“仙法不容轻授,我且问你。为何修仙?”
“回仙长,一为长生。二....”
墨绝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浊气才继续说道:
“二为家中老翁续命。我与家中老翁二人相依为命,如今他已年过花甲。身体也每况愈下,小子于心不忍。若....若仙法不轻授,这长生之法就不学了。只求仙长能传授延寿之法,便是只有几年光阴也心满意足。还望仙长成全,小子感激不尽。”
说完,墨绝的头伏在地上,双手握拳。在这深秋之时,却好像盛夏一般。汗水不断溢出。修士看着墨绝,眼神丝毫没有变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一时之间,两人便这么僵持住了。
一朵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不远处的火光也熄灭了,地面上只留下一捧黑色的灰,隐约间还能看出人型。黑暗笼罩这片山林,墨绝只感觉口干舌燥。四周一片寂静,他突然想到,仙长不会就这么离开了吧。正当他想抬头看看的时候。仙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吗?这样啊。说起来,也是因为我疏忽大意才让你遭此一劫。权当补偿你了。”
“真的吗?”
墨绝大喜过望,抬头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只见那仙长伸出一只手虚托在半空,几件物品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随手一挥,那些物品缓缓飘到墨绝面前,落于地面之上。乌云飘走,在月光的照射下。墨绝才看清眼前的东西。
一个玉瓶,一枚玉佩,和一本书籍。
“那瓶子便是你所求之物,服下可为凡人延寿五至十年。至于仙法,碍于师门规矩,不能轻传。不过,三年后师门收徒大典。你若有心,届时便去东南的唐家镇试试。若是无心,这锻体之法也够你受用一生。博个富贵轻而易举。那清心玉,能清心静气。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
墨绝拾起那几件物品,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又再度伏倒在地,口中说道:“仙长大恩,小子铭感五内。三年后,小子必然会去!”
等他说完再度抬起头来,才发现身前已然空无一人。秋风带着灰尘和焦臭的气味飞向远方若不是怀里的物件和倒塌在地的树木,墨绝恐怕会真的觉得这是个梦。惊险,又美好的梦。
第三章 锻体感气之法
山下传来喧闹的声音,点点火光在黑暗中亮起。应是刚刚那几声巨响惊醒了镇中的人,上山探查来了,若是被人发现墨绝大半夜出现在这,四周一片狼藉的景色总不能说是他弄的吧?墨绝平常痴迷仙人传说,镇上的人可没少嘲笑过。想到这,墨绝从地上爬起来寻一条小道便下山去了。
“昨晚听见了吗?”
“能听不见吗?那么响。”
.....
“我和你说,昨晚我跟着上山看了一下。好家伙,山上出现了一个大坑。树木倒塌了许多.....”
....
一夜过去,小镇又喧闹起来。与往常不同的是,一路上的人们都在说着昨晚山上传来的巨响。墨绝走在大路上,手上抓着一枚玉佩出神地望着。昨晚回去后,他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着那虎妖,和白衣仙长,以及那一招华丽的招式。手心不断传来清凉的感觉,驱逐着他的困意。
“墨绝....昨晚的事情听说了吗?”
一名少年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墨绝身边出声打断了墨绝的沉思。
“啊?是虎子啊。路上的人一直在说,能不知道吗?”
墨绝回过神来,急忙把玉佩收入怀中,才回道。少年名叫吕虎,是镇上屠夫的孩子。平常最喜欢说着镇上又发生了什么事。虎子看见了墨绝收回玉佩的动作,怀疑地看着墨绝:“我说墨绝,你藏着什么好东西不给我看呢?不会又是哪本仙人传说吧?话说,你觉得昨晚的事,像不像仙人降世?像不像?”
“兴许吧....”
墨绝随意回了一声,吕虎这人性格不坏,但就是喜欢喋喋不休。所以人缘不太好,加上平常不喜说话的墨绝。人缘就更不好了。
在吕虎的话语中,两人走到一座房前。也是他们的目的地:私塾。
“先生好!”
两人向门口站着的一名老者行了个礼,这头发花白的老者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听闻年轻时曾在朝中为官,老了之后就回到镇上办起了私塾。一生无儿无女,所以在教导学生上尽心尽力,而且是免费教导。镇上的人对他极为尊敬。
“嗯,进去吧。每天就是你两来的最晚,学业一事,最忌懈怠。望你两谨记。”
老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二人,而后转身走进屋内。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两人同时答道,紧随着老人的脚步走进屋内,顺便关上大门。
屋内大堂,一张张矮桌整齐地摆放着。其他人早就到了,一个个都一本正经地坐着。两人寻到一处空着的矮桌坐好,老先生走到上首处,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用口水润了润手指,翻开了其中一页。
“今日,我们来讲讲北虎篇。古人言;北山有虎,隐于林,伴恶风而行。是日,商遇之,皆四散而逃。择其护卫噬之......”
在老先生的话语声中,墨绝盯着桌面,思绪飘散。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他心头,依旧充满了不真实感。怀里的玉佩散发着一丝丝清凉,凶恶的虎妖,温和的仙长,焦灼的空气....
“世人皆愚昧,一时观虎成风。常结伴登山,若遇胖瘦同行,择其胖者噬之。若遇高矮同行。择其高者噬之。世人皆惧,封山烧林。火三日不绝,然不见虎踪。事出,朝中大臣皆称祥瑞。实愚昧至极。汪嘉平,这篇文你怎么理解的?说说。”
闻言,堂中一少年站起来回答道:“回先生,此篇文讲的是世人愚昧,以至于蒙骗朝堂之上的君主。另一方面,也隐晦的表示出不要锋芒毕露,要学会韬光隐晦的意思。”
听见学生的答案,老先生欣慰地点了点头。却看见墨绝双眼无神,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老人心生不满,略带怒意叫道:“墨绝!你来说说,你怎么理解的?”
这一声惊醒了墨绝,只见老先生盯着自己,只道老人生气了。只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只是脑中一片空白。憋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先生,可能是胖子没瘦子跑的快吧。还有,有封山的时间。那虎怕是早就被惊跑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老先生更是生气了,手中书本往旁边的矮桌重重一拍。手指着一旁空置着的地方,说道:“你给我站起来,我说话你听不清楚那就站那去听。没我允许,不许坐下。”
“是,学生知道了。”
墨绝回了一下,走到先生指定的地方站好,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老先生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重新翻开书籍:“讲到哪了,哦对。这北虎篇乃是我国几百年前的丞相所著....”
墨绝这一站,就一直站到了放课后,就连中间吃饭都是站着吃的。夕阳斜照,昏黄的光照射在墨绝脸上。站了一天,他的双腿酸麻无比。待其他人收拾好东西,离去之后。老先生才缓缓走到墨绝身旁,用眼神示意他坐下说道:“墨绝,可是怨恨先生?”
墨绝得到示意,一下就瘫坐在地。不停地给酸痛的腿按摩,似乎这样能舒服些。听到老先生的话,急忙回道:“学生不敢。”
老先生微微叹了口气:“是不敢讲,还是不敢想?唉,这的学生中,就属你最是聪慧。天资是上天给的,但是能不能出息得看自己如何把握。知道吗?”
“学生知道了。”
看着老先生语重心长的那样,墨绝知道,他又要忆当年了。
“想当初先生我.....”
果然.....
这些长篇大论,墨绝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因为如果不耐心听,这老人家就说的更多。
半个时辰后,夕阳西下,天色开始昏暗。老先生终于从往昔岁月中走出来,摸了摸墨绝的头。说道:“天色将晚,回去吧。希望你以后能把学问学好。当初先生我,为了一本书...”
“先生,天色已晚。王伯还等着小子回去呢,您看是不是....”
眼看着老先生又要开始忆当年,墨绝赶忙打断道。老先生尴尬地笑了笑:“回去吧回去吧,人老了就是容易絮叨。”
告别了老先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王伯早已做好饭菜等着自己了,只是老人家一看到墨绝就扭头看向另一边。看来是因为自己晚归,又惹的老人生气了。
“王伯,我今天是被先生留下来训话了。不是故意晚归的...”
走到桌前坐下,墨绝连忙解释道。王伯闻言,细细打量了墨绝一番。看似不像说话的样子,说道:“嗯,吃饭。”
晚饭过后,墨绝回到自己的房中。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打开,里面装着的正是那白衣仙长赠送之物。墨绝看着那玉瓶,有些犹豫不决。那里面装着一颗小小的药丸,昨夜回来的时候,墨绝就已经打开来看了。墨绝也不懂什么药理,分辨不出是否有毒。这就是他犹豫的原因所在了。
思虑再三,墨绝还是决定让王伯自己决定。
时值深秋,到了夜晚便凉意乍起。王伯早早地便熄灯歇息了。墨绝走到王伯房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扣响了房门。
“王伯,歇息了吗?我有话要和您说。”
“什么事啊?就不能让老头子好好睡会觉吗?滚去睡觉!”
王伯的声音从房内传来,虽然话是那么说的,但是没一会房内就亮起了灯光。人影闪动间,王伯提着一盏油灯打开了房门。墨绝走进房内,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伯。
墨绝说的口干舌燥才停下来,王伯坐在床边盯着他。过了一会才上前摸了摸墨绝的额头,说道:“也没发烧啊,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真的,我没骗你。昨晚那声巨响王伯没听到吗?我就在那,亲眼所见!!”
墨绝推开王伯的手,为自己辩解着。
“什么?半夜三更的你跑出去干嘛?”
“我....去看风景...”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墨绝好说歹说才说服王伯服下丹药。之后墨绝就直勾勾地盯着王伯,生怕老人家的身体出什么问题。最后还是王伯以困倦为由,把墨绝赶回房中。
见王伯房内的灯火熄灭,墨绝这才从怀里拿出那本书翻看起来。只见那书上写着《气锻解》三字,翻开第一页墨绝就惊了。虽然这书这是小小一本,但上面的字太小了。隔着稍远一些,都只能看到那上面黑乎乎的一排。
‘人族体弱,故留以气锻体之法。此法刚烈,修炼之间亦存风险。望慎之....’
‘修此法,需在宁静之地。清心静气,方感灵气...’
‘辅以特殊姿势引动灵气,撞击自身。以达锻体之效...’
翻动间,墨绝的心神沉浸在书间。书上还画有图像,倒是方便墨绝理解。没多久,墨绝就看完了。还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保全记在脑海中才放下书。
“先是盘膝坐下,然后....双手虚扣放于心口间...”
默念着书中的话,墨绝盘膝坐在床上,双手虚扣缓缓闭上双眼。开始了他第一次尝试,在心中默念:‘清心静气....’
渐渐的,房间中变得落针可闻。平常不会注意的声音此刻也变得吵杂起来,秋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的打更声.角落里老鼠爬动的声音。此刻在墨绝的耳中,就好像被刻意放大了一般。连自己的呼吸,心跳都觉得粗重无比。没多久墨绝就睁开了双眼,一股烦躁感浮上心间。
这时,怀里传来一股清凉,浮躁的心逐渐归于清净。原来是那仙长所赠的清心玉佩,正散发着微光,煞是好看。
“清心静气....清心玉佩....”
墨绝突然想到当时仙长赠物所说,这玉的作为不就是清心静气嘛。想到此处,墨绝双眼发亮,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第二次尝试。与上次不同的是,墨绝虚扣的双手中多了一枚玉佩。
吵杂声渐起,墨绝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往那边转移。清凉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声音渐渐消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绝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都感觉不到了。
黑暗中,一点亮光升起,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一枚石子。越来越多的光点出现,形成一道道气流包围着墨绝。在他的感知中,五颜六色的光带围在他的四周。就像是美轮美奂的风景,仅仅一瞬墨绝就被吸引住了。其中,一道淡蓝色的光带最为显眼。所有光带中,就属它最为宽大。
见有了起效,墨绝急忙按书中所说。手中印决变幻,口中呼吸保持着一种特殊的频率。一股奇妙的感觉从心中升起,那蓝色光带似乎被什么吸引似的朝着墨绝奔来。
“成功...啊?”
还没等墨绝欣喜,一股力道从胸口处传来。就像是突然被人往胸口锤了一拳,猝不及防之下墨绝直接床上摔落在地。
“疼疼疼...”
揉了揉屁股,墨绝瞄了眼王伯的房间,见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休息了片刻,墨绝爬上床,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第四章 出发之前遇见的老道士
小屋外,墨绝站在门外,身上背着行囊。距离遇见白衣仙长那晚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墨绝的个子也长高了许多。仙长留下的功法更是一晚上都没落下,墨绝也只是感觉力气大了不少,柔韧了许多。并没有什么上天入地的本领,
王伯站在一旁,虽然仍是一头华发。身躯却挺拔了不少。也正是这个,让墨绝更加坚信仙长的话。
“王伯,我出发啦!一定会为您找到延寿之法的。”
墨绝向王伯挥了挥手,往小镇外走去。为了这件事,墨绝和王伯好说歹说,王伯才同意的。
“你小子,注意安全。如果找不到那仙长,早些回来。”
王伯看着墨绝离去的身影,担心地叮嘱道。浑浊的双眼间,两道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新鲜的包子...来看一看啊...”
“让开让开,别挡着小爷的路...”
“大娘,您这菜新不新鲜啊?...”
小镇一如既往的喧闹,墨绝走在人群中四处张望。这些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话,看过多少次的场景。在他眼里都和往常不一样了。走到私塾前,墨绝停顿了一下。教书的老先生一年因为身体不适,便不再教了。自那以后,墨绝再也没过来这边。
“好像许久没来了啊,嘿嘿,终于不用背书了...”
墨绝喃喃几句,又傻笑了一下。
‘叮铃铃~’
一声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墨绝的注意,墨绝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衣着邋遢的老者缓缓而来。身后背着一个古怪的箱子,头上戴着斗笠,上面挂着两个铃铛。随着老者走动一下,便响动一下。待老者走近,一股臭味涌进墨绝的鼻子。刺鼻的味道让四周的人赶忙捏住鼻子,往一旁退去。老者身边就这么空了一大块空地出来。
墨绝也有样学样,捏住鼻子转身往一旁退去。只是臭味一直萦绕在墨绝周围,似乎还越发刺鼻了。
“小哥,行行好吧。老道已经许久未进食过了。不如这样,你帮我买两个肉包,老道帮你算一卦如何?”
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进墨绝的耳朵。墨绝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被人拉着衣袖,想离去也是难题了。墨绝扭头一看,却见刚才那位老者拉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口黄牙对自己笑着。墨绝这才发现,老者穿着一身道袍,上面绣着的阴阳八卦都被些许污秽染黑了。
“这位道长,且去一旁说话。您看可好?”
墨绝看着四周的人诧异的看着自己,其中还有几位认识自己的大婶,诧异的眼神似乎在说;墨绝你还认识这种人?无奈之下,墨绝只能强忍着腹中不适对老道士这么说道。见老道士怀疑的眼神,墨绝只能从包裹中拿出准备在路上吃的干粮递给老道。
“这下道长信了吗?”
老道士一把夺过干粮,就往嘴里塞去。另一只手还紧紧扯这墨绝的衣袖,墨绝只能捏着鼻子向镇外走去。
镇外一处小河边,墨绝清洗着自己的衣袖。上面果不其然留下了一个漆黑的手印,似乎怎么洗都洗不掉。一旁,老道士坐在地上,口中吃着干粮,不时拿起腰间一个油迹斑斑的酒葫芦往嘴里灌着。
“小兄弟,既然吃了你的。老道也不会让你吃亏,来来来,老道给你算一卦。”
老道士吃饱喝足,对着墨绝说道。一边说,一边拿过放在一旁的箱子,在里面翻动着什么。墨绝这才注意到,破旧的箱子上竟写着:‘卦算天下’四个大字。
老道士从箱子里拿出几件物事依次在地上摆放好。却是一张陈旧的阴阳八卦图,几颗漆黑的小石子摆放在一旁。图前还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边上破了一个角。老道士正襟危坐,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眼,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咋一看,似乎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老道士念了一会,从怀里拿出几根细小的檀香,用火折子点着插在香炉上。
“不知道小兄弟要算什么?姻缘?前程?或是命运?”
老道士对着墨绝问道。
“那就命运吧。”
墨绝听见老道的话,随口说了一句。他现在只想让这老道士赶紧算完,自己好尽快赶路。老道士抓起石子,跑在途中。伸出满是皱褶的老手,装模作样地掐算了几下。
“小兄弟,观你面相,应是尊贵无比之命格。然而,尊贵之中,又带着一丝孤苦之命相,一生坎坷多灾。听老道一句劝,勿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踏踏实实,一生无忧。”
“好你个老道士,我好心好意给你吃食,你竟然如此咒我?”
听见老道的批言,墨绝气不打一处来。把衣袖递到老道士面前,一脸气愤地说道;
“你看看,我今天才穿的新衣服。你赔我!”
看着那衣袖上的手印,老道士尴尬地笑了笑。从脖子上扯下一根绳子,上面挂着一枚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点点微光。只是那玉佩上大部分都是泥污,让人不禁感叹宝物蒙尘。墨绝怀疑地看了看老道士,接过玉佩放在河水中清洗着。
清洗干净,原来那玉佩是一枚八卦图,中央还刻着一个‘道’字。只是上面满是裂痕,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破碎一般。这才反应过来,被那老道士骗了。转过身来,要和老道士争论几句。只是哪里还有老道士的身影,仅有地上歪歪扭扭划出来的一行字。
“报酬已付,恩怨两消,玉佩可抵你一命。”
墨绝似乎看到了那老道士裂开嘴大笑,露出一行黄牙的样子。恨的牙痒痒,作势便要把那玉佩丢弃。可又转念一想,要是这么丢了,自己不就什么都没拿到吗?于是便留下来挂在腰间,似乎这样心里能好受些。
“真是出师不利啊...”
墨绝呢喃了一句,有些欲哭无泪。这才出门多久,就被骗了好几天的干粮。扭头看了眼小镇的方向,感觉就这么回去太丢人了,便叹了一口气继续上路了。
一处驿站内,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士半跪在一张茶桌前。双手抱拳,也不言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都探查清楚了?”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虽然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的话,但男子好像很惧怕这人。把头深深低下,作恭敬状才回道;“回大人,探查清楚了。那人已经出了杨柳镇,想必再过不久便能到达此处。”
那声音的主人喝了一口茶水,停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嗯,都处理干净了吗?”
“回大人,无一活口。属下确保此地无一人知道大人的身份。”
一抹阳光照射进来,给昏暗的屋内带来一丝光亮。一名身穿华服的人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摇动。不时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啪’
那人合上扇子,对着家丁男子摆了摆手。家丁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那人行了一礼,缓缓退下。随着大门打开,屋内大亮。那地面上竟躺着几个身穿粗布衫的人,喉咙处都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红还在缓缓流下,但人已然没了生息。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随着那人的一声呢喃,大门重新关上。屋内便再次变得昏暗,使人看不真切...
第五章 路遇
“这位大哥,麻烦一下。请问这唐家镇,是往这边走对吧?”
一处小路旁,墨绝拦住一名路人询问道。那路人扛着把锄头,打量了一下墨绝才说道。
“小哥客气了,不过这唐家镇嘛。我确是不知晓。不过你沿着这条道走下去,没多久就有一个驿站。那里多是走南闯北的行商。想来有人知道。”
“谢谢大哥。”
谢过路人后,墨绝顺着小道走了一会。果不其然,一处小小的驿站引入眼帘。走进一观,果然许多车马停在此处。走进大门,几张茶桌旁都坐满了人。一些家丁正吹嘘着自己去过多少地方。好不热闹。但是有一张桌子却是只有一华服少年静静坐着,不时喝一口茶水。墨绝眼睛一亮,这华服少年一看就是主事人,想来知道的也比那些家丁要多。
墨绝走上前去,坐在那少年对面坐下,对着少年拱手问道:“这位公子有礼了,我想问问,公子可知那唐家镇可有多远?在何方?”
“嗯?”
那少年突然被询问,似乎惊了一下。见到墨绝那略显怪异的拱手礼,笑了笑回道:“刚才我在想事情,没见到你过来,还请见谅。你我本是同龄,何必在意这些虚礼?我叫齐正,未请教公子名讳?世上叫唐家镇的地方多了去了,不知你问的是哪一个?”
墨绝尴尬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墨绝,我要寻的,是位于东南的唐家镇。要是齐兄知道的话,还请告诉一下,感激不尽。”
闻言,齐正诧异地看了看墨绝:“墨绝兄弟可是去那寻仙?若是如此,我两恰好同行。”
“齐兄也信那仙人之说?”
听见齐正这么说,墨绝忍不住大声说道。却不料被驿站内其他人听了个真确,短暂安静之后,一些人似乎憋不住一样,开始哈哈大笑。最后演变成哄堂大笑。其中一人更是一边笑一边对着墨绝说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想修那长生?殊不知,万人之中也只有那寥寥数人有这资质...”
一时间,墨绝尴尬不已。一旁的齐正也是轻笑几声,说道:“没想到墨兄如此有趣,不若与我同行,路上倒是多了不少乐趣。”
几个时辰后,一条官道上。一队马车正徐徐而行,墨绝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车厢内垫着一层厚厚的绒被,竟是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原来在驿站遇见的齐正邀请墨绝同行,墨绝思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这么说来,那晚倒是挺凶险。”
齐正也坐在一旁,刚刚墨绝和他说了那晚虎妖的事,所以才这么说道。几个时辰里,墨绝也了解到。原来世上存在仙人这一件事,在那些大城里连一些贩夫走卒都知道。这齐正也是和自己一样,去那唐家镇求仙去的。
“可恨的是,我刚出门那会,碰见一个老道士。把我衣袖弄了一个大黑印子,怎么都洗不掉。我给了他好几天的干粮,那老道士倒好,给我一个充满裂痕的玉佩就糊弄过去。”
墨绝恨恨地说着,显然对那老道士坑他干粮一事还念念不忘。齐正也看见那白色的衣袖好,一抹漆黑显眼无比。不由得笑出声来,正欲说些什么。外面一顿吵杂声传来。马车也停了下来。不一会,一名家丁跑上前来禀报:“公子,前方路中间有一人拦路。路上还放有一些障碍,一时过去不得。”
“哦?竟有此事?墨绝,一起去看看?”
齐正说完,便拉开门帘钻了出去,墨绝紧随其后跟了出去。出了马车,只见道路之中,横放着几颗粗大的树木。一名黑衣少年站在上面,手中还拿着一把已经出现破损的砍柴刀。几名家丁手里拿着长棍正和那少年对峙。墨绝二人走上前去,正欲相问管事。那少年便抢先开口了:
“那两人,是不是管事的?留下口粮,我便放你们离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细细观察便能看出。那少年神情甚是慌张,握着砍柴刀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第一次做这事,管事似乎也看出来了。对着几名家丁挥了挥手,那几名身高体壮的家丁得了命令,便一步步紧逼上前。
“慢,有事好好说!”
一声大喝打断了众人家丁们后头望去,发现是墨绝发出的声音。齐正也诧异地看了看墨绝。后者则是对着齐正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见那少年也不是什么恶人。帮一帮他也不无不可。”
“我...我...我只需一日口粮...不要多...用来救命的...”
这时,少年也开口说道了。只是话语间多少有些语气不足。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最后一句甚至还带着哭音。说话时还不时看一眼旁边的一处山林。墨绝犹豫了一会又对着齐正说道:“既然齐正兄不欲,我包裹之中仍有干粮。这少年也不似骗人,我便跟着他去看看。待那少年离开,你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说完,没等齐正回答。转身回到马车上取回自己的小包裹,对着少年扬了扬:“我这有些干粮,跟着你去救人,你看可以吗?”
少年看了看墨绝,良久后才犹豫道:“好...你跟我来。”
然后就向山林中走去,墨绝回头歉意地看了齐正一样,也跟了上去。见二人走进林中,那管事上前对着齐正说道:“大人,您看这事...”
齐正微微一笑:“这下我倒成了个恶人,你们留在此地,我跟上去看看。”
说罢,便向山林中走去。那管事似乎还不放心:“大人,派两个人保护你吧。您要是出了什么事...”
“嗯?”
管事话还没说完,齐正回头冷冷地看着他。管事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咽了一口唾沫,才回道:“是...”
齐正瞧了瞧墨绝离去的方向,呢喃道:“倒是个有趣的人,但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可惜了,若不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来着的。”
嘴角轻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身后的管事听见这话,心中一惊:“大人,要不要?”
说着,还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齐正默默地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他还有利用价值。”说完,齐正顺着墨绝两人留下的痕迹走了进去。管事恭敬地站在原地,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山林中,不知在想何物。刚才两人的对话,其余家丁们都听的真真切切。然而却好像听见一下平常的很的对话,一些反应都没有。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第六章 范文轩
墨绝跟着少年走进山林之中,只见那少年在林中兜兜转转。直到墨绝转得晕晕乎乎才停下来,指着一个山洞说道:“到了。”
那山洞位置一处山坡底下,若不仔细查看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少年边走边说:“我门两个好不容易才....怎么到这就...都怪我非要进这山洞...”
由于相离不近,少年说得又小声,墨绝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正想问清楚的时候,少年匆匆向前跑去。墨绝急忙跟上,转过一个角之后。墨绝猛然发现,地上居然躺着一具死亡多时的熊尸,身体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森森白骨。脖颈处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上面爬满了蛆,正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不远处,一个黑衣少年依靠在洞壁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之前那柴刀少年把刀放在地上,轻声呼唤:“轩哥,我回来了。不过我带回来一个人,他说他有食物的。”
黑衣少年猛然睁开双眼,随手抓起地上的柴刀,遥指墨绝:“你是谁?”
墨绝注意到,那人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胸口处还有三道爪痕。一股气息从他身上升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似的。墨绝解开背包放在地上,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说道:“我叫墨绝,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包裹里有些干粮,你弟弟说你们需要这些。”
“你退后...”
黑衣少年紧紧盯着墨绝,还对他挥了挥刀,示意墨绝往后退。旁边的柴刀少年想劝阻一下,被黑衣少年看了一眼吓得缩了缩脖子,便闭嘴不说话了。墨绝见状,缓缓退后了几步,对着二人笑了一下。黑衣少年见墨绝后退,示意柴刀少年上去查看。但是手中的刀和紧盯着墨绝的双眼表明了他可没有掉以轻心。
“轩哥,你看。是大饼...”
柴刀少年从包裹中拿出一张炊饼,兴奋地对黑衣少年挥舞着。后者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柴刀少年赶紧跑上前去扶住他,递上炊饼说道:“轩哥你快吃点,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黑衣少年没有接过炊饼,而是对着墨绝微微抱拳,说道:“范文轩,多谢。”
兴许是许久没有说话,范文轩的声音有些沙哑。话语之中带着的冷漠显而易见,仿佛不是因为那张饼。连话都不会对你说。一旁的柴刀少年急忙解释道:“那个...你别介意,轩哥他就是这样子的。毕竟我们...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叫秦荡。很感激你愿意帮助我们。”
如果说范文轩显得很冷漠的话,卸下防备之后的秦荡就是个自来熟。说话间,范文轩拿过秦荡手里的炊饼默默吃了起来。墨绝走上前,从包裹里拿出一块炊饼递给秦荡,说道:“不用客气,出门在外,能帮的就帮。这是我家乡先生教我的。”
一旁的范文轩听见二人的对话,已经啃完一张饼的他抹了抹嘴说道:“墨绝,你救我一命,以后我还你一命。”
说完便抱着双手,闭上双眼不说话了。墨绝疑惑地看了一眼秦荡小声问道:“他平常就是这样吗?”
秦荡对着墨绝歉意一笑:“是啊,一直都这样...”
“我听得见...”
二人尴尬一笑,气氛倒是融洽了不少。
“墨绝,你在里面吗?”
一道声音从山洞外传来,随后而来的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范文轩睁开双眼,抓起地上的刀架在墨绝脖子上。秦荡紧紧抓住墨绝的双手。
“你到底是谁?”
范文轩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墨绝简直欲哭无泪。来人的声音他听出来了,墨绝正要解释的时候,齐正穿过转角来到二人面前。依旧是一身华服,只不过上面沾着几片新鲜的叶子。齐正一脸错愕地看着三人,不明白怎么就成这样了。
四人就在这小小的山洞内僵持了下来,这时秦荡好像看到了什么,凑近范文轩耳旁轻声说道:“轩哥,你看他的袖口。”
墨绝自然也是听见了,悄悄把目光移到齐正袖口处。只见那里绣着一片淡紫色的羽毛,其余的与寻常袖子没什么不同。只是范文轩突然之间把柴刀往前逼近了几分,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小荡,我叮嘱过你的。对吗?”
范文轩对着秦荡说了一句,然后挟持着墨绝缓缓往后退。墨绝能感觉到秦荡抓着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一直在那里轻声嘀咕:“轩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多留意一点的...可是...可是你好久没吃东西了...我担心...”
终究是个洞穴,没多久三人就退到尽头了。齐正缓缓跟上,舔了舔嘴角说道:“有话好好说,我们没有恶意。不如这样,我去换他。如何?”
二人听到齐正的话,迟疑了一下。范文轩拿刀指着齐正问道:“我问你,你是为何而来?若有一句假话,这小子人头不保!”
“还不是他独自一人跟着你们进来,我放心不下,所以跟上来看看。果不其然,这小子就是太傻了。”
看着齐正脸上嘲讽的笑意,墨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奈何从刚刚开始秦荡就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两只手也被二人牢牢控制着。不如以墨绝的性格绝对会反驳齐正的。
范文轩和秦荡眼神交流了一会,才开口对齐正说道:“你把道路让开,我们需要确保外面是安全的。”
说完,两人控制着墨绝往山洞外走去,齐正也很配合地让开了道路。
离开了昏暗的山洞,山坡四周一片寂静,一阵微风掠过,带起落叶飞向远方。几只小鸟不知从何处归来,落在书上的巢里。见此场景,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时齐正也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终于离开那个见鬼的山洞了,又暗,还臭。你们也忍得了?”
范文轩松开了墨绝,转身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齐正。右手紧握着柴刀,深吸一口气才问道:“墨绝,他是你什么人?”
墨绝正揉着自己酸麻的双手:“就朋友啊,怎么了?”
“我在这杀了他,没关系吧?”
墨绝都楞楞了:“啊?”
另一边,原本笑眯眯的齐正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位朋友,你这什么意思?”
“轩哥,动手吗?”
这是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木棍的秦荡说的。
第七章 阴谋与突破
时间正值中午,阳光正好之时。
四人站在山坡底下,相对无言,墨绝也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范文轩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墨绝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说道:“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要这样..”
范文轩扭头看了眼墨绝:“你懂什么?穿这种衣服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秦荡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范文轩说得对。齐正诧异地看了看二人,没想到在这山野之中还有人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就在范文轩俯下身子准备冲上前去的时候,异变突生。两道黑影从天而降,瞬息间就到了范文轩和秦荡身后。
两个一身黑衣的人拿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架在二人脖颈处,齐正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说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应该知道我等从不亲身犯险。墨绝,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说怎么处理好呢?”
“嗯?”
墨绝惊疑了一声,他甚至还处于突变的震惊中。过了一会才发觉原来齐正是在问自己。望了一眼不敢动弹的二人,墨绝深吸一口气道:
“把他们放了吧,这都是误会。我相信他们没有恶意的...”
黑衣人不闻所动,齐正听到墨绝的话,皱眉思考了一会对着两黑衣人挥了挥手道:“没听见吗?放了。”
“是。”
两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范文轩只感觉脑后一股疼痛袭来,随后眼前一黑缓缓栽倒在地。手中的柴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秦荡急了,急喝:“轩哥....”
话音未落,便遭受了与范文轩一样的待遇。墨绝眼看着两人软倒在地,急忙冲上前去。黑衣人倒也没有阻拦,任由他去。墨绝把手放在二人背上感受着二人的生息。
“还活着...”
墨绝这才松了口气。这短短一时间内,变故颇多。墨绝真是有些头疼了。齐正缓缓走到他的身前说道:“不必担心的,我没有要他们性命的意思。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再如此一般胡闹,所以才打昏他们的。”
听见齐正的解释,墨绝转念一想。今天这事其实全因自己而起,只能沉声道:“没事,其实都怪我。一时半会他们是醒不来了,等我把他们安放好再赶路吧。”
齐正当即就叫两个黑衣人把二人背道车上,之后寻一处小村庄将二人安放好便继续赶路了。之后因为此事,墨绝一路上沉闷了不少,便暂且不提了。
一日,墨绝坐在马车内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突然一柄扇子往自己脸上扇来,吓了墨绝一跳。却见是那齐正笑眯眯地站在车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拿着他那把很骚包的折扇。正看墨绝笑话呢。
墨绝没好气地白了齐正一眼:“我说齐正,你干嘛啊。很吓人的...”
齐正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身后拿出一只烤熟的兔腿。说道:“我说墨大少,你在想啥呢?这么入神。吃饭了,喊你好几遍了都没反应...”
墨绝接过兔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在想啊...离家已经大半月了,不知道家中如何...又在想...那两人不知道过得如何,我还扔了些干粮给他们呢...还在想...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跑出来是不是对的...”
听着墨绝在那絮絮叨叨,齐正叹了一口气:“墨大少,收了神通吧...”
这些天齐正已经听过不少次这样的絮叨了,真不知道墨绝怎么有那么多事可以想。不过齐正话音一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迟明天我们就能到那唐家镇了。”
“真的?”
墨绝双眼放光地看着齐正,下意识的就开口问道。
齐正微微一笑,‘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扇动间,几缕头发随风飘扬。摆了一会姿势才开口肯定道:“那当然是真的,本公子从不骗人。”
“那太好了!!!终于离目标又近一步了!”
墨绝脑海中浮现自己日后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样子。不由得扬起一抹微笑。齐正见墨绝又一次走神,也自讨无趣地走开了。
计划在天黑前到达唐家镇的众人,吃过东西后匆匆赶路。奈何天空不作美,走到半路处天降大雨。无奈只能找地方躲雨。这雨一下,便是到了天黑才停。所以众人寻了一处空旷之处,露营对付一晚。
时值午夜时分,墨绝此刻盘膝做坐在一条小溪旁,引动着四周的灵气往自己身上撞击着。随着冲击,墨绝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却依旧双眼紧闭,连手印也不曾紊乱分毫。
小溪上游不远处,一处篝火正熊熊燃烧,四周围绕着一顶顶白色的帐篷。齐正坐在篝火前的一张凳子上,不时往里面扔两根柴火,嘴里还哼着不为人知的调调,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齐正哼着调调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也冷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一个黑衣人缓缓而来。走动间居然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没过多久,黑衣人来到齐正身边单膝跪地恭敬道:“大人,事情查清楚了。那日之人,一个是当初组织叛逃成员范文轩,锻体后期实力。另一人名为秦荡,九里村人,其余不知。目前正往我们这边赶来。”
齐正往篝火里扔了一把柴火,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淡然说道:“派几个人过去,处理掉。不要留下什么能让人看出来的线索,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是。”
黑衣人应了一声,如同来时那般再次消逝在夜幕中。齐正吩咐完后便杵着下巴盯着篝火出了神,火光映入他那深邃的眼眸中,一抹寒光闪过。齐正喃喃道:“冥顽不灵,放你一命也不知珍惜...嗯?”
微风乍起,齐正惊疑一声。在他的感知中,一股庞大的灵气往溪流下方涌去,那是墨绝修炼的地方。
“啧啧,这是突破淬骨境了?果然天资不凡,不然也不会被那老头子看中。可惜,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说话间,齐正缓缓站起身来。凝望着墨绝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另一边,墨绝正努力地引动着天地间的灵气。自从那晚开始,他就一直在做着这件事,自然是驾轻就熟。却没想到这一次却是不同,方圆几十米的灵气都被引动,向着墨绝冲来。一股巨力传来,墨绝整个人被带着飞到半空。然后重重摔在溪水之间,墨绝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痛,一滴滴粘稠的黑色物质从皮肤内溢出,融在溪水内流向远方。
‘初时淬皮,引天地之灵,出漆黑杂质,剧痛常伴。方为淬骨....’
墨绝脑海中想起这段在《气锻解》上的话,这才明白自己是突破淬骨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第八章 终到唐家镇
墨绝躺在溪水中,望着天空之中繁星点点。从山间流下的清泉在这深夜时分格外寒冷,但墨绝任由着溪水冲刷自己的身体。不是他不想爬起来。实在是浑身酸痛,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墨绝苦笑一下,呢喃道“虽然知道这是第一次淬骨的副作用,可书上也没说这么痛啊...嘶~”
说话间,墨绝想着反正也没事做,不如修炼一下。便试着引动灵气修炼,没想到这一试疼痛感加深了数倍,只让墨绝倒吸了一口冷气。无奈只能作罢。
次日清晨,车队里的人早早便醒了过来。一个又一个帐篷被拆下,搬到车上放好。齐正见墨绝的帐篷久久没有动静,便打算去唤他起来。刚走到墨绝的帐篷旁边,齐正就看到很古怪的一幕。只见墨绝蹲在地上,缓缓地拆卸着帐篷。每动一下,都要停留几息。还紧紧皱着眉头,模样实在是古怪无比。
墨绝也听到了脚步声,一双很骚包的鞋子出现在视线内。整个车队会穿这种样式的鞋子的,仅有那一人而已。于是墨绝缓缓地抬起头,果然看见齐正捂着嘴,双眼眯得只剩一条缝的样子。
“想笑就笑吧...”
墨绝无语地说了一声,话音刚落齐正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齐正笑了好一会,直到喘不过气了才停下来。走上前去一边帮忙拆除帐篷一边说道:“还是我来吧,就你那样得拆到什么时候。待会还得赶路呢...”
有了齐正的帮忙,帐篷很快就拆分好了。墨绝好不容易把帐篷放好,再爬上马车,终于松了一口气。只因为他现在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酸麻,痛倒是不痛了,就是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坐上马车后,一阵疲惫感袭来。墨绝昨晚将近天明才有力气从溪水里爬起来,盯着酸痛和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回到帐篷。几乎是硬撑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便沉沉睡去。没过多久又被外面的吵杂声惊醒,自然是疲惫异常。此刻墨绝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又睡着了。
一觉醒来,墨绝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一间房间内。身上还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屋内很是昏暗,想来已是近晚时分了。墨绝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居然睡得那么死。一股饥饿感袭来,墨绝坐起身来,穿上鞋子。凭借着微弱的光亮找到了灯盏。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亮。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屋子,墨绝打量了一下四周,仅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及几张木凳,一目了然。墨绝走到窗前,只见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座灯火通明的小城跃然眼前,依稀还能看到几处地方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叩叩...’
敲门声响起,墨绝回头望去,一个人影站在门外。来人见久没回应,便开口问道:“墨绝,我看你房中灯火亮起,想来你应是醒了,又许久没吃东西。来送点吃的给你,现在你方不方便?”
是齐正的声音,墨绝赶忙走上前去打开房门。只见齐正站在门前,手中还端着一盘热乎乎的包子。没等墨绝说话,齐正便自顾自地走进房中。
齐正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坐下来抱怨道:“我说你怎么那么能睡,这包子我可是每个时辰都让掌柜的热一遍。人家都埋怨我好几回了。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我朋友,换了别人,爷还不伺候了呢...”
墨绝面对齐正的抱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便走到他对面坐下,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三两下便吃了下去,确实是饿坏了。没多久,一盘包子就这么进了墨绝的肚子里。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墨绝轻舒了一口气问道:“这里是不是唐家镇?”
齐正轻笑一声:“你啊,满脑子除了吃就是这唐家镇了。是了是了,这里便是那唐家镇。正午的时候我们就到了,见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把你安顿好之后,我见时间还早就去打探消息去了...”
说着,齐正顿了一下。对着墨绝眨眨眼,示意后者给自己倒杯茶。墨绝楞了:“说就说吧,你对我抛媚眼几个意思?”
见墨绝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齐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才继续说道:
“原来啊,这次那云剑宗乃是首次公开收徒。以往都是需要那些凡间执事举荐方才有机会一试,所以最近时日这唐家镇人满为患。若不是我们来得不算晚,房间都没得给你睡。听说现在还有许多人还在路上呢...”
“那这收徒是何时开始?”
话说到一半,墨绝开口打断道。齐正挠了挠头,说道:“咦?我没和你说吗?想来应该是忘了。我这就和你说....”
“这收徒大典便在半月之后。兄长,短短数月不见。您倒是变了不少啊...”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两人均楞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紫衣少年不知何时进了房中。正笑吟吟地看着二人。观面相与齐正有六七分相像,后面的话应是对齐正说的。一见此人,齐正的笑容一下就冷下来了。伸手从腰上取下折扇,‘刷’的一下打开。一边扇一边问那人。
“齐熊,你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偷听别人讲话很不礼貌吗?”
语毕,齐正双眼之中寒光乍现,手指不经意间抚摸着扇子上的一个小机关。只要轻轻按下,几根毒针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对方。而针上的毒药,只要擦伤一点,顷刻间便能取人性命。想到此处,一抹杀机从心中浮现。正要下手之际,却看见那齐熊腰间佩戴着一枚玉佩。便又不甘心地把手指挪开。
说起来挺多,实际上不过是一瞬间。墨绝因为扇子的阻挡,并未发现齐正的变化。倒是那齐熊,自顾自地走到桌前坐下。倒下一杯茶水,轻抿一口。说道:“小弟自然便是早就到了,不像兄长在路上耽搁那么久。这位小兄弟是?不会是那位吧?”
墨绝疑惑地看了看齐熊,不明他怎么突然提到自己。但还是开口应道:“我叫墨绝,初次见面。你好...”
齐熊笑了笑:“初次见面,小子齐熊见过墨兄。久仰久仰...”
‘砰!’
齐正突然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够了!齐熊,这里不是让你来阴阳怪气的地方!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齐正发怒,齐熊倒也不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才站起身来。对着墨绝拱手一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日后再来拜会墨兄。兄长,大动肝火对身体可不好。小弟我啊,可是会担心的...”
说完,也不等二人如何反应,带着一抹笑意转身便出门去了。
墨绝也楞了,看着怒气冲冲的齐正。犹豫地问道:“齐正,这...”
齐正一摆手:“没事,让你见笑了。我弟他从小就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早些休息....”
齐正说完,也站起身来离去了。房间内只留下墨绝,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头。
第九章 酒楼听闻
墨绝扭头看了眼外面刚进入夜色的城池,一脸无语。呢喃道:“确实不晚了...”
说罢,起身把房门关好。转身回到床上盘膝坐好,进入了修炼状态。
另一边,齐熊走在一处小巷子里。手上把玩着一个玉佩,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一抹黑影从他身后闪出,同时以柄利刃抵在他的腰间。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齐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开口说道:
“三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身后的齐正一脸诧异:“你知道是我?你就不怕我在这杀了你?”
感觉到腰间的利刃逼得更紧一分,齐熊收起脸上的笑意。笃定道:“你不会,你也不敢。更何况,要杀我的话,三哥你可不会废话那么多。”
听闻此言,齐正冷哼一声。收起手中的匕首,走到齐熊身前对他说道:“你要不怕,就不会把那老头送你的遁符拿在手里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别和我说是来拜师,这种鬼话你自己信吗?”
齐熊笑了一下:“嘿,还是三哥懂我。那三哥,你实话告诉我。那墨绝...是不是那个人?”
听见齐熊的问题,齐正沉默了一会。而后才点了点头。齐熊眼中亮光一闪而过,露出一副‘我猜中了’的模样。然后对着齐正笑道:“那我杀了他...”
说罢,便要想前走去。齐正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道:“为何杀他?对我们而言,他是助力。”
齐熊冰冷地看着齐正:“助力?那是对你而言。对我而言那是阻碍,几人是阻碍,那就应当扫除。我等从小就开始修炼,到现在也才堪堪蜕凡。他呢?修炼多久?”
说着,齐熊推开齐正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继续说道:“短短三年,锻体中期——淬骨境了!可想而知那老家伙平常给了多少好东西他。这个人不能留...”
话毕,齐熊绕过齐正向前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道路尽头。原地只留下齐正一个人,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盘坐在床上沉迷修炼的墨绝缓缓睁开双目。颇为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这才一炷香的时间,就坚持不住了。这也太难了吧!”
原来,突破之后,每次引动灵气,身体便会有一种酸痛之感。刚开始还能坚持住,到了后面,平心静气都做不到了。多次尝试之后,心中一股燥热难安。更是连灵气都感知不到了。微微叹了口气,墨绝感觉时候尚早,修炼是暂时办不到的了。于是便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房中还不觉得如何,走出大堂的墨绝这才发现。这家客栈简陋地有些过分,四周布满了蜘蛛网,大堂之中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方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柜台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睡得正香甜。
“真不知道齐正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呢喃了一句之后,墨绝没有打扰老者,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又顺手关上了大门。一股凉风吹过,把墨绝心中的烦躁吹散了些许。夜色笼罩了大地,一轮弯月为世间带来些许光亮。天空之上繁星点点与城镇之中的灯火遥遥相应。客栈位于镇中的一处偏僻之处,地势较高。墨绝站在门口便能俯瞰这城中美景。
观看了一会,墨绝顺着一条小路往城中灯火最为亮堂的地方走去。
“春满楼?”
墨绝站在一处灯火通明的三层高楼前,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这酒楼之中的吵杂声。透过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正忙碌着的店小二,和一群兴高采烈喝酒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墨绝还是走进了这春满楼的大门。
刚进大门,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在门外还没觉得,一踏进这,吵杂的声音突然扩大了数倍。耳边全是那些大嗓门的劝酒声,一时间墨绝竟楞在了门口处。
屋内,忙碌的店小二瞧见来了新客。急忙放下手中的物件,跑到墨绝跟前恭敬道:“这位公子,请问几位?”
被这小二一打岔,墨绝终于在那吵杂声中挣脱出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对方,应道:“就我一个。”
“好咧,您请~”
小二把墨绝引到一处空置的小桌前,用布把凳子擦了好几遍才请墨绝坐:“公子点些什么?小的好让人准备...”
墨绝考虑了一下:“一碟小炒,两碗米饭...唔...再上一壶酒。”
小二应了一声,便往后厨去了。墨绝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拼酒的人,舔了舔嘴角,似乎很想尝一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未喝酒的他才让小二上一壶酒。
“公子,您的酒。其余的需等等...”
这时,小二从后厨端着一壶酒出来。摆在墨绝的桌子上,说道。说完也不等墨绝回应,急匆匆地往其他地方去了。望着桌子上的酒壶,墨绝好奇地倒了一杯拿在手上。然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仰起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
一股火辣从喉咙处一直烧到肚中,然后就是猛烈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点,偷偷地瞄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松了一口气,不然丢人丢大了。就在墨绝尴尬之际,小二端着饭菜走上来放下,又急匆匆地走了,丝毫没有留意墨绝的异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墨绝赶紧拿起一碗饭就往嘴里扒。
“听说了吗?半个月后的收徒大典,据说那云剑宗会在一处山林中藏百片令牌,其中还有一片亲传弟子令。拿到令牌就能拜入宗门了。那亲传弟子令更是了不得啊...”
一阵说话声引起了墨绝的注意,此话说的极小声,若不是他因为尴尬一直在注意周遭,恐怕还当真听不见。墨绝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他左方的桌子上坐着一麻脸男子正向同伴吹嘘着:“拿到亲传弟子令,更是可以直接成为亲传弟子。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亲传啊,无一不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陆地神仙啊...”
麻脸男子的同伴原本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此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给麻脸男子倒了一口酒,问道:“那这消息王麻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啊...”
说着,还摆出一副很怀疑的样子。那王麻子一杯浊酒下肚,神气地道:“你不看看我王麻子是谁?我跟你说,这可是内部消息。我一哥们可是这镇上云剑宗执事...的管家。我能不知道吗?此处人多眼杂,你我二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边喝边说。”
说罢,两人便拿上酒壶向门外走去。
“令牌?”
墨绝笑了笑,心中笃定此事必然是假的。只是那王麻子,为了骗酒喝的托词而已。随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饭菜上,不再理会其他了。
第十章 云剑宗弟子:胡安平
半个月后,云剑宗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墨绝早早地就拖着齐正来到了镇外,此时天色刚刚破晓。齐正一脸疲惫地跟在墨绝身后。嘴里还碎碎念道:“我说大哥,仙长才清晨时分啊!哪有那么早的?你不要睡觉我还要的....你说你来这么早图什么啊?图什么啊....”
墨绝思虑了一下:“占个好位置?好啦,开玩笑的。其实是来熟悉场地的,疏忽不得。”
齐正:“......”
二人来到事先打听好的地点:镇外的一处空地上,四周山林环绕。在墨绝对面,一处古朴的高台耸立在大地之上。诺大的地方,此刻只有墨绝两人显得有些冷清。齐正摆了摆手说道:“看吧,我就说没人这么早来的。你还不信?得,你在这慢慢等吧。我先找个地方眯一会。”
说罢,齐正在一旁寻一处干燥的地方。靠在一颗大树上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再搭理墨绝的想法,墨绝也不好自讨没趣地去打扰他,便朝着那高台走去。之前望着很近,实际上墨绝走了几炷香的时间才到高台底下。身后的齐正在他眼里,俨然只剩一个小黑点了。
“嗯?”
墨绝突然注意到,脚下的地面上刻满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几乎空着的地方都可以看到这些痕迹,墨绝蹲下身来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是用黑色的粉末铺在地面上,还有一种从未闻过的清香。点点清风吹过,地面上的痕迹却丝毫不动。墨绝闭上双眼,细细感知才得知:一丝丝灵气萦绕在其上,顺着一种古怪的痕迹流动。
“嘿,那边那个小子。干什么呢?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布下的阵痕,乱动会出人命的!”
就在墨绝好奇心顿起,欲伸手抚摸那些粉末之时。一声大喝制止了他。扭头一看,一名白衣男子从高台后方向他跑来。墨绝心中没由来地慌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竟直直向前倒去。
“糟糕....”
眼看着大地在眼中越来越近,墨绝却毫无办法。
“小友别慌,看我来救你!”
墨绝扭头一看,那白衣男子竟来到了他身旁三四步的距离,手中还拿着一柄长剑向他投掷过来。口中还念道:“以兵为体,引气之灵,聚!”
四周的灵气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纷纷附在长剑之上。短短一瞬间便形成一只肉眼可见的灵力大手,然后把墨绝狠狠拍飞。一股巨力袭来,墨绝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墨绝还看见了那人如释重负的表情。以及长袍上绣着的一朵绿色云彩,随后便是重重摔在地面之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死了吗....”
从黑暗中幽幽转醒,墨绝呢喃一句。
“还没呢,不过你待会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很快就会了。”
迷糊中,墨绝听见有人在接他的话。眼睛也缓缓适应了突然的光亮,这才看清了四周的环境:自己正躺在一颗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自己脸上,稍微有些刺眼。之前那男子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不过双眼倒是带着冷光一直在盯着自己。
等等...阳光?
墨绝心中一惊,连忙爬起身来。惊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白衣男子收起酒壶,伸手一招。一柄长剑凭空出现,被他握在手里:“你别管现在什么时候,你先解释清楚,为何会试图扰乱阵痕?你可知要是阵痕有一处错乱,阵里的那些人会死十之**?”
说着,抬起手中长剑指着墨绝。似乎好像一个说不好就血溅当场。墨绝哪里经历过这种情景,赶忙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我是来参加收徒大典的,因为来得早,所以四处看看...”
男子怀疑地打量了一下墨绝。见他衣着普通,一身实力更是堪堪淬骨。便相信了几分。伸手一扬,手中长剑便消失不见,端是神奇无比。男子再次拿出酒壶,席地而坐。喝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既然是来拜宗门的,那还不快去?他们可是走了好久了...”
墨绝惊了:“啊?那你...怎么不早说???”
男子瞥了墨绝一眼,自顾自地喝酒,一句话也不说。墨绝急了,总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吧。于是爬起来赶紧向外面跑去。男子看着墨绝匆忙的身影,一抹笑意从脸上升起...
没过一会,墨绝便犹犹豫豫地回来了。只因为刚跑出去没多久墨绝才想起来,自己因为昏迷的原因,对大典这事一无所知。而能求助的人,好像就只有那名白衣男子了。
“那个...前辈...”
走到男子身前,墨绝恭敬地唤了一声。那男子眯着眼看了看墨绝,并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墨绝见他不应,再次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前辈既然是云剑宗中人,想必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还请前辈教我,小子拜入仙宗后必然会厚报前辈。”
这次那白衣男子却是睁开了眯着的双眼,回应道:“哦?你是如何知我是云剑宗之人?”
看来有戏...
墨绝心中欢喜,赶紧回道:“一来嘛...前辈道行高深,却不曾害小子性命。二来嘛....”
说着,墨绝伸手指了一下那男子身上长袍绣着的绿色云彩。云剑宗弟子身穿彩云袍这事,稍微打听一下便能一清二楚。这半个月来,墨绝除了修炼睡觉,便是在收集一切可能有用的情报。
见墨绝指着自己的衣服,白衣男子哪里还不明白。笑道:“好你个小子。也罢,本来就是我下手不分轻重。害你错过了时机。罢了,权当补偿于你了。”
话音刚落,白衣男子招出长剑。单手打出几个手印,那长剑便化作一柄门板大小的巨剑悬在地面上一尺处。男子跨步而上,扭过头来用眼神示意墨绝跟上。墨绝见状,犹豫了一下。跟着男子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巨剑。
墨绝坐在巨剑之上,身旁也没什么可依靠之物。加上气氛有些沉闷,所以墨绝随口问了下:“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男子诧异地看了看墨绝,疑惑道:“怎地?要报仇?”
墨绝尴尬地笑了笑:“哪敢哪敢...”
男子也没说什么,把酒葫芦挂在腰间。掐着一个手印,沉思起来。墨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刚才他还真的想过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
“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胡安平,想报仇就尽管来吧。”
就在墨绝后怕之际,白衣男子,也就是胡安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巨剑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远方飞去。狂风吹得墨绝说不出话来,只能紧闭双眼,死死地抓住胡安平的衣袍不敢松手
第十一章 道缘?
狂风吹拂着墨绝的脸庞,吹得人脸颊发疼。墨绝本能地寻找一个躲风的地方,然后移动到胡安平身后躲了起来。
“我说小子,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胡安平的声音传来。墨绝才发现,四周已经没有风声了。
“到了吗?”
墨绝缓缓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自己站在一处山林中。眼前站着一个和胡安平衣着一样的人,只不过衣服上绣着的云彩是青色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憋笑,脸都憋红了。再扭头一看,墨绝就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憋笑了。
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从背后紧紧地抱着胡安平。眼看着胡安平额头青筋都出来了,墨绝赶紧松开手。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胡安平无语地望了他一眼,对着另外一个人说道:“方策师弟别耽误了,赶紧的吧...”
方策憋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球递给墨绝说道:“小兄弟...握着它...感知灵气...”
墨绝上前两步,想接过玉球。却没想到双脚一软,直直向后摔去。还好胡安平见状扶了墨绝一下。才避免了摔倒的命运。
拿过小球,墨绝闭上眼睛像往常一样感知灵气。但墨绝现在心绪未定,脑海里全是狂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尝试了很久才有一丝丝灵气被勉强引动。同时,手中原本冰凉的玉球开始变得温热。
不一会,灵气散去。墨绝睁开双眼,只见那玉球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庚’字。
方策上前拿过玉球,疑惑地看了看墨绝。口中呢喃:“庚....没道理啊...”
说着,伸手打出一道灵力。那玉球随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待灵气散去,玉球上的字变成了一个深红的‘乙’字。墨绝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方策在做什么。胡安平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眼玉球。确认没损伤后,又打量了一下墨绝。
此时墨绝的形象可谓是极差,发丝凌乱。呼吸粗重,双脚还有些虚浮。见到这一幕,胡安平心中明了,说道:“小子,你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心绪。刚才是我御剑太快,怪我...”
一旁的方策听到这话,眼神古怪地瞧了瞧胡安平,却被后者还以一个警告的眼神。墨绝倒是没有看见二人的眼神交流,只因他听到胡安平的话后就掏出藏在怀里的清心玉,握在手心中调息心绪去了。手心传来的清凉,让墨绝的心绪缓缓平缓。
“嗯?”
胡安平见墨绝拿出一枚玉佩,惊疑了一声。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枚玉佩。直到他看见玉佩的上首处,刻着一个难以察觉的‘芙’字。脸色一变,看着墨绝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过了一会,墨绝平稳了心态。扭头看了看胡安平,后者会意,对方策说道:“再让这小子试一试。”
接过方策递来的玉球,墨绝闭上双目,开始了第二次尝试。说实在的,墨绝也不知道其他人在这个步骤是怎么做的。只能按照平常修炼那般,四周的灵气被墨绝引动。围绕在他身体四周,一股酸痛感从体内传来,刺激着墨绝的神经。没一会,墨绝便坚持不住退出了修炼状态。
与之前一般,玉球在闪耀了几下之后。一个深蓝色的‘甲’跃然其上,还没等墨绝欣喜。变故突生,玉球上的字缓缓变成黑色,上面的字也渐渐消失不见。仅仅几息时间,玉球就变成了一个黑球。一股寒意在其上迸发出来,墨绝心中一惊,赶忙把玉球扔去。
再定睛看去,玉球还是那个玉球。依旧是那么晶莹剔透,仿佛刚刚的一幕就只是幻觉。方策二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方策迟疑了一会。问道:“这....”
胡安平却是脸色突变,招出长剑。对着方策说了一句:“就记甲级,出事我扛。接下来交给你了,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话音刚落,便御剑飞远了,留下一脸不解的墨绝和在风中凌乱的方策。犹豫了一会,方策叹了一口气拿出纸笔。正要落笔之际,却顿住了。然后一脸尴尬地问道:“都怪安平师兄,我都忘了询问你的名字...”
墨绝闻言,赶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方策提笔写下‘墨绝,十七。水甲级!’。收好纸笔,方策才对墨绝缓缓说道:“那个..墨绝是吧?看来很快我就得叫你师弟了,毕竟甲级资质。拜入宗门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不过也不要大意,接下来我给你讲一下这次大典的规则.....”
墨绝很不解:“刚刚忘了问,这....甲级..庚级...什么意思?”
方策很不满地看了一眼墨绝。继续说道:“好好听,别插嘴。这甲级就是一个人的天资如何的评价,甲乙丙丁戊己庚。甲级最好,百万人能出一个就很不错了。庚级最差,只能堪堪引动一丝灵气。断无踏足仙路的可能,那些世俗之人在幼年时十之**都是庚级。扯远了...天资乃是第一关,由我负责。若过不了,趁早回家才是正理。而你要去的下一关,名为道缘。”
“道缘?”
墨绝听得正入神呢,听到这话。不由得脱口而出,方策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墨绝。吓得墨绝赶紧捂住嘴巴,表明自己绝对不插嘴了。方策这才点点头继续说着:
“何为道缘?便是与道是否有缘。看到那边那座道缘峰没有?你需要在明天破晓之前到达峰顶,途中你还需要找到一颗被我们做下了标记的果子。才算过关,与道有缘。反之,则无缘。顺便一说,果子只有一百枚。”
说完,方策还指了个方向给墨绝。墨绝顺着方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山林中,耸立着一座孤峰。之所以说是孤峰,并不是周遭一座山都没有,只因为跟那山峰比起来。其余山峰在墨绝眼里更像一个小山坡。墨绝估算了一个,那道缘峰保守估计,离自己起码几十里地远。再看看被云雾遮盖,看不真切的峰顶。墨绝咽了一口唾沫。
“对了,其余人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出发了哦。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祝你走运。我在宗内等你哦,墨绝师弟.....”
方策招出一柄火红色的长剑,对着墨绝说道。随后便御剑而去,不一会就没了踪迹。只是临走之时,方策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若不是墨绝已经淬骨境。听力比往常更盛几分,还真听不清楚。
“用灵觉,寻灵树。树洞内...”
墨绝重复了一下方策走前说的话,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那个做了标记的果子所在了。
“只是....这灵觉...是个啥?”
墨绝望着方策离去的方向,一脸纠结...
第十二章 刀疤男子
一处森林中,墨绝向着道缘山的方向奔跑过去。因为比其他人更晚出发的缘故,墨绝也不管有没有路,直直朝着道缘山而去。
同时也在脑海里思索着,方策口中的‘灵觉’到底是什么?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停下来。从怀里拿出贴身保存的《气锻解》翻动了起来。口中还呢喃道:
“我怎么把这书忘了,让我看看…………找到了。以相反的方式引动灵气,可为灵觉。探查世界……”
这段话在书上仅仅只是一段注解,在边上占了一块很小的位置。以往看的时候,墨绝虽说看到了。但尝试后,只能把灵气驱赶开来。所以也没多在意。
这次墨绝因为方策的话,打算再尝试一下。毕竟方策没理由骗自己。
寻一处安静的地方盘膝坐下,墨绝仔细地感知灵气,同时以相反的方式去驱动灵气。和往常一般,灵气很快就向着四周驱散开来。上次墨绝就是在这里停下的,但是这次墨绝选择继续下去。
扩展开来的灵气,再几尺远的地方好像撞到了什么。向潮水一般往墨绝的方向回返,回馈在墨绝的脑海中。原本的漆黑中,一个黑白的世界逐渐成型。
不远处野草上的虫子,伪装着的螳螂。潜伏在树上的毒蛇对鸟窝里的雏鸟虎视眈眈,潜伏在半空中的落叶正缓缓坠下。这一切在墨绝的感知中,一览无遗。一时间接收过量的信息让墨绝的头有些胀痛,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查看有没有哪里遗漏了。
“有了...”
半空之中,一股灵气凝聚成一条线,但是在墨绝感知的极限处戛然而止。但这也足够墨绝喜上眉梢,只要有了方向,就不会担心找不到灵气果了。
墨绝站起身来,循着刚刚感知到的线路跑去。每隔一段时间,便又停下感知。如此几次之后,终于让墨绝在一处山坡上感知到不一样了。只见那山坡上长着一颗孤零零的树,树叶已经掉光了,躯干也是歪歪扭扭。如果不是感知到上面萦绕着的灵气,只怕墨绝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棵树。
走到那棵树旁,墨绝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才在树根的位置找到一个隐秘的洞口,把手伸进去拿出一个奶白色的果子。感知到上面充足的灵气,墨绝才微微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时间还算充足,墨绝便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吸引了墨绝的注意。辨认了一下声音的方向,发现是从山坡下传来的。墨绝在山坡边缘探出头来往下方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环首四顾地走到一颗树下。在树根处用手挖着什么,过了一会那人爬起身来,手中多了一个东西。墨绝定睛望去,却是一个令牌状的东西。
“令牌?莫非...”
墨绝突然想起,刚到唐家镇那晚在酒楼听到的对话。难道是真的?墨绝本来是不信的,奈何看到现在这一幕,由不得他不怀疑。墨绝回过神来,再往下望去,那人却不见了踪迹。
“呵呵,阁下难道是在找我吗?”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墨绝心中一惊。赶忙爬起身来,紧张地看着来人。此人一身黑袍,双眼冰冷地看着墨绝,一道狰狞的刀疤横跨在他脸上。手中一把大刀在阳光下散发着一丝丝寒光。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留你不得...”
刀疤男口中说着,手中大刀直直劈砍而来。墨绝顺着空隙就地一滚,多开了这一击。口中连忙解释道:“别,不是你想的那样...有话好好说...”
然而刀疤男却丝毫没有搭理墨绝的意思,提着刀就追上来了。墨绝见交涉失败,脚下用力。往山坡下跳去,刀疤男见状,也跟着墨绝跳了下去...
另一边,一个少年躺在一颗大叔的树枝上,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双眼紧闭,似乎在酣睡。原本华丽的衣袍也沾染了些许泥土,显得有些怪异。一个人影从森林中穿出,来到树下,恭敬的说道:“大人,找到人了。是刀疤负责的方位...”
声音吵醒了书上的少年,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才说道:“哦?那我睡了多久了?”
树下的人影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此刻正恭敬地半跪在地,等待着树上的少年吩咐。听到少年的话,黑衣男回道:“禀大人,从正午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再过一会就天黑了。”
“让刀疤找个机会把家伙给他,再让其余人行动吧。晚了那畜生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少年随意的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黑衣男领了命令便离开了,也不知是去往返何方。阳光透过树叶照射进来,给原本昏暗的林中带来些许光亮。少年迎着阳光而来的方向,脸上升起笑容,低声呢喃:“墨绝....你到底是阻碍,还是助力呢?让我看看吧...”
少年从书上一跃而下,朝着道缘山的方向缓缓而行。少年退进林中黑暗之前,朝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正是齐正...
墨绝此刻正在忙命奔逃,身后的刀疤男紧跟在后。这对于墨绝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他确实对那令牌没有丝毫想法。问题是对方不听墨绝解释啊,好几次墨绝都停下来想好好解释一下的。那刀疤男二话不说就是一刀砍上来。
奔走间,墨绝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离那道缘山可谓是越来越远,每次想变幻方向的时候。刀疤男就追上来砍一刀,逼着墨绝往前方走。
‘轰隆隆~’
一阵轰鸣声从前方传来,墨绝远远地看见前方竟是一条瀑布。中间间隔着极远,就算墨绝因为修行,身体素质加强了许多,也是跳不过去的。
“没路了...”
墨绝苦笑一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刀疤,思索着逃跑的方法。刀疤见墨绝停了下来,前方又是一条大瀑布。自然是不急,扛着刀一步步逼近墨绝。
“大哥,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墨绝尝试与他交谈拖延时间,他所处的地方就像是山崖上突出来的一块平台。不管往哪走都要经过刀疤男的身边,以对方的速度,墨绝想再跑回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刀疤男舔了舔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墨绝说道;“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谈的。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你就认命吧...”
墨绝一时无言,他现在只想感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墨绝不说话,刀疤男竟也待在原地。只是扛着刀冰冷地看着墨绝,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一滴冷汗顺着墨绝额头流下,一双眼睛悄悄地在地面上寻找着趁手的物件。毕竟对方手上可是拿着兵器的,而自己两手空空,打起来肯定是吃亏的。
殊不知,刀疤男的心里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打都不敢打,就知道跑。那位还说不能杀,跑了那么久,早就累了...
就在二人思索间,刀疤怀里的一枚道符震了一下。随后刀疤就感知到,那道符已经碎成粉末。刀疤嘿嘿一笑,提着刀就向墨绝直直冲来。
一道刀光闪过,墨绝再次就地一滚。再直起身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刀疤,说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第十三章 战斗
墨绝手中拿着石头,怒视着刀疤。而刀疤却好像丝毫不在意他的怒火,反而嗤笑了一声:“哈,火气?死了自然就没火气了!”
说着,手中大刀向着墨绝砍去。墨绝一个躲闪不及,手臂上被划出一个口子。墨绝吃痛地捂着手臂,惊惧地看着刀疤。刚刚刀疤的速度在一瞬之间加快了不少,墨绝反应不及才受了一刀。
“嘿嘿,天真的小子...”
刀疤邪笑着舔了舔刀身上的鲜血,对着墨绝嘲笑道。墨绝深吸了一口气,越发慎重了起来。一旁的瀑布冲刷岩壁溅起来的水滴,让四周的空气湿润了些。也让墨绝心中的烦躁稍微减少了一些。一边紧紧盯着刀疤的动作,一边在脑海里苦苦思索脱身的方法。
不过刀疤明显不会给墨绝这个机会,提着刀就欺身而上。墨绝连忙后退,却不料脚下踩到一颗碎石。碎石的尖端刺穿墨绝的鞋底,在他脚下留下一个深深的伤口。刺痛让墨绝反应慢了一丝,看着劈砍而来的大刀,墨绝瞳孔紧缩。
刀疤眼中兴奋一闪而过。口中大喊:“死吧!”
这时,一个身穿华服,连带微笑的身影闪过他的心中。就在刀刃离墨绝脖颈不远的时候,刀疤的手颤抖了一下,竟是迟疑了。机会!墨绝眼中精光一闪,调整好身形。差之毫厘躲过这一击,然后双脚发力,一下撞击刀疤的怀里。
“唔.....”
刀疤吃痛,发出一声闷哼。同时,墨绝的右手使力,手中的石头狠狠地向着刀疤的脑袋砸去。破空声传进刀疤的耳朵里,刀疤想都没想就把手抬起挡在半空。一股巨力传来,带动着刀疤的手砸在他的脸上。刀疤只感觉眼冒金星,一股温热从鼻间涌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墨绝抬起一脚狠狠踢在他肚子处。
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脚,刀疤心中一狠,也抬起脚踢在了墨绝胸口处,两人同时向后摔倒在地。墨绝口中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一旁的刀疤也是感觉左手使不上力,一股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过来好一会,终究还是刀疤咬着牙爬了起来,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早已经青肿一片。墨绝这一下,直接把他砸骨折了。被尖锐处砸中的地方还能依稀看到骨头,脸上也不好受,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刀疤先是撕烂衣服给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然后杵着刀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墨绝身前,看着还在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墨绝。刀疤笑了,抬起手中的刀,刀尖对准墨绝的心脏处。说道:
“小子,干得不错,但也到此为止了。本想饶你一命,可你非要惹怒我。那位大人又如何,大不了刀爷我日后亡命天涯罢了...”
后面那句话,更像是刀疤在自言自语。墨绝没有说话,反而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刀疤这时也回过神来,手中大刀狠狠刺下。没想到墨绝向旁边一滚,堪堪躲了过去。同时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在刀疤的腿骨上。
‘咔...’
一声骨裂声传来,刀疤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墨绝爬起身来,夺过刀疤的大刀。举起刀,双目血红地看着刀疤。情形在一瞬之间反转,刀疤惊骇之下连忙抬起手抓向墨绝的裤脚。墨绝抬起脚把刀疤的手踩在地面上,力道之大,地面上都出现了一个小坑。刀疤张大了嘴,剧痛却让他喊不出声音来。
“不......要....”
刀疤好不容易才说出来两个字,墨绝就一刀刺进他的胸膛中。似乎还觉得不放心,墨绝拔出大刀又刺了一下。鲜血溅起,沾染了墨绝的脸庞。衣袍上也出现了一片血红,不知是刀疤的,还是墨绝自己的。
墨绝死死盯着刀疤的脸庞,直到他的眼睛失去光亮。呼吸也逐渐消失,没多久就没了生息。墨绝这才松了一口气,软倒在一旁的地面上。一股鲜红从旁流过来,浸湿了墨绝的衣衫。墨绝知道那是血,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如果不是刚刚灵光一闪,用出了灵觉。恐怕现在躺着的人就是自己了。
在刀疤自言自语的时候,墨绝已经默默调整好了自己的位置。等刀疤大刀刺来的时候,墨绝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就能躲过去。紧接着墨绝心中发狠,凭什么你想杀我,我还得考虑你的安危?那刀疤的实力不过和墨绝伯仲之间,只是墨绝从未与人相斗。所以处处缩手缩脚,才会落入下风。反观刀疤就不会这样。
紧接着就是墨绝反攻的那一幕了。说实在的,墨绝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来,刀疤就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那迸溅的鲜红,刺入的手感,让墨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胃里也止不住地翻腾。
“我...杀人了...”
口中呢喃一句,墨绝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后怕。如果当时自己犹豫了,会不会像刀疤一样的境地。墨绝没有答案,只能尽快平复自己的心境。
过了一会,墨绝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山林中走去,口中还自言自语道:“快入夜了,很多食肉动物要出来觅食了...谁说的呢?...啊..想起来了...是先生....”
墨绝只能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至于刀疤?墨绝可没那么好心埋葬一个刚刚还想杀自己的人。
另一边,离道缘峰不远处。一小队人正坐在一条小河边吃着干粮,齐正坐在上首处,手中拿着一张饼吃得津津有味。只是眼神飘忽,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时,不远处一个正闭目养神的男子好像感知到什么。猛然睁开双目,齐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葛兴。怎么了?”
名为葛兴的男子先是恭敬地向着齐正行了一礼,才应道:“大人...刀疤死了...”
齐正停下口里啃饼的动作:“哦?死了?那墨绝人呢?”
葛兴从怀里拿出一枚道符,对着它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道符在葛兴手中突然碎裂。变成粉末随风飘远,葛兴扭过头来对着齐正说道:“我们的人还在跟着他,这时他正在一处林中歇息。刀疤也是他干掉的...”
齐正思虑了一下:“把那畜生带过去,同时散步消息。”
葛兴犹豫了一下,见齐正心情不错才问道:“这...会有人信吗?”
齐正温和一笑,凝望着天空中飘荡着的云彩。说道:“说的人多了,不信都会变成信...”
此刻,墨绝正躺在一颗树下。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阵风吹过,墨绝立马爬起身来,警戒地看着那边。过了一会发现什么都没发生。松了一口气才坐下。
这样的状态,墨绝已经持续了好一会了。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墨绝脑中就会想起那一柄往自己身上劈砍而来的大刀。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刀疤那双暗淡的双眼,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四周都是血。
“找到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墨绝骇然地抬头望去。只见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往自己冲来,墨绝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眼看着两道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墨绝心中闪过一丝绝望...
第十四章 再遇范文轩二人
面对着两道身影的袭来,墨绝挣扎着想站起来。脚下却是一软,站也站不起来。墨绝心中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
“墨绝,你没事吧?”
就在墨绝紧闭双眼,准备迎接剧痛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墨绝耳朵,墨绝疑惑地睁开双眼,只见秦荡蹲在自己身前,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一旁,范文轩拿着一把大刀警戒着看着四周。
“你们怎么....”
墨绝一脸疑惑,几月前就与墨绝分开的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秦荡犹豫地看了范文轩一下,回答道:“我们是一路跟着你们过来的,只是今天你被人带走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轩哥...”
就在秦荡向墨绝解释的时候,范文轩一脸冷漠地走过来。手中大刀上还沾染着鲜血,还未等墨绝发问,范文轩就把刀递到墨绝面前。问道:“瀑布边那个人,你杀的?”
墨绝这才明白,他们两人去过瀑布边,并把刀疤的刀拿了过来。墨绝对着范文轩点了点头,他现在实在是不想提这事。见墨绝承认,范文轩脸色凝重了不少,把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扔给了墨绝。墨绝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枚令牌,样式还有些眼熟。
“这是?”
墨绝疑惑地问道,范文轩瞥了墨绝一眼。把令牌用到挑开,示意墨绝再看。墨绝低下头,一抹紫色映入眼帘。那是一片暗紫色的羽毛,凑近一些还能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秦荡凑过头来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着急地说道:“这是那些人的东西...墨绝,咱们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说着,托起墨绝的身体就要往回走去。奈何力气太小,没走两步就只能停下。墨绝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不过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怎么可能轻易就回去。轻轻挣开秦荡的手,墨绝对着两人说道:“不是,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走?”
秦荡听见墨绝的话,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范文轩。后者原本是冷眼旁观的,见到秦荡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只能无奈地上前解释道:“你被人盯上了,那些家伙不是你惹得起的。所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那些家伙是谁?”
这回范文轩也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三人之间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最终还是年纪最小的秦荡耐不住了,开口说道:“哎呀,先别说这些了。快黄昏了,晚上林里很冷的。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再说吧...”
然而墨绝两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让秦荡失落了好一会。范文轩认真地盯着墨绝很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你当真不肯走?”
思虑了很久,范文轩才说道,似乎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很重要。
墨绝想都没想:“不走,要走你们走。”
听到墨绝的话,范文轩皱着眉头,而后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那些人是指飞宇国的皇室,势力很大。我不知道他们盯上了你什么,你留下来,危险只会接二连三。你身边的那个齐正,就是飞宇国的皇室。衣袖上的羽毛就可以说明,那是他们的标志。”
墨绝看着范文轩一脸认真地在给自己解释,不似作假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闻言,范文轩犹豫了一下。口中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秦荡上前回答了墨绝的问题:“你可别不信,我们没有害你的意思。那群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当初可是...”
没等秦荡说完,范文轩便上前堵住了他的嘴,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才扭过头来对墨着墨绝,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也罢,看来说不清楚你是不会走的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标志的时候,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那时候,我一个人走在荒野中,又冷又饿。有个人带走了我,给我吃的还给我新衣服穿...”
听到这里,墨绝忍不住打断道:“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你们还说人家不是什么好人...”
范文轩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想错了,从那天开始,我就成为了一名杀手。名叫‘斩魂’,以往就叫什么根本就不重要。直到那一天...”
说着,范文轩眼神飘向一旁,沉入了回忆当中。那一个,沉痛的回忆中...
那天,范文轩一身夜行服,神色冷静地趴在一处屋顶,眼睛死死地盯着院落中巡逻的侍卫。夜色很深,那侍卫竟没有一个人发现趴在屋顶的范文轩。等到侍卫经过自己身下,范文轩弓着腰轻轻地走到边缘,翻身跳下。过程之中,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侍卫从院子中缓缓走向屋内,没有一个人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范文轩踩着他们的脚步声行走,呼吸也跟着他们的节奏。身为杀手的他,对这些早已经熟悉不过了。
快走到前方一个转角处,范文轩耐心地等侍卫走过去。等到只剩最后两人的时候,范文轩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个箭步上前将匕首插进其中一人脖颈见。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旁边那人一脸。那人一脸惊骇,正想大叫。
一道寒光闪过,阵阵冷风灌进他的喉咙。却是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他的喉咙处,想要喊叫都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暗淡的眼神看着来人,最后缓缓软倒在地。
看着眼前失去生息的两人,范文轩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跨步从两人身上走过,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巡逻队伍。依法炮制,很快巡逻队就只剩两人了。
“巡逻完这一圈,咱们就可以休息了。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巡逻对着打着哈欠说了一句,却久久没人回应。正欲回头询问,却看见不远处躺着两个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看,不就是自己的手下吗。巡逻队长瞳孔紧缩,手悄悄向腰间摸去,还装作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继续问道:
“怎么了兄弟们?都睡着了吗?”
就在巡逻队长摸到刀柄,正欲发出来的时候。一股剧痛从心口传来,同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既然你这么想他们,就下去陪他们吧.....
第十五章 范文轩的往事
看着跌倒在地,还在缓缓爬动的巡逻队长,范文轩冷漠地走上去补了一刀,甩了甩匕首上的鲜红。转身向主屋内走去,仿佛刚刚经他手杀的只是几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天空之上,从远方飘来一处乌云,遮盖住了月光。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给范文轩行动带来了便利。范文轩在黑暗间缓缓而行,不一会就看到了一处还亮着光的屋子。范文轩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显示出他此刻并不平静。
推门而入,光亮照射在范文轩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平静无比的眸子,冷漠地盯着屋内,点点鲜红沾染在他脸上,显得冷峻异常。
屋内,一名中年男子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因为时值夏末,只穿着一件单衣。透过单衣,隐约刻意看到几道狰狞的伤口。摇曳的烛光中,还能看到他手中的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翻动间还能看到一张衣不蔽体的配图,搭上他脸上猥琐的笑意,活脱脱一副斯文败类的形象。
一阵冷风吹过,阵阵凉意攀上他的身躯。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本,中年男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口中喃喃自语道:“想来天色已晚,歇息去吧...”
一扭头,却发现房门大开。一个身穿夜行服的少年正冷冷地看着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上面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
一股血腥味顺着风飘进他的鼻子,大惊之下连忙从一旁的窗户翻身跳出。直直向外跑去,口中还一直呼喊着:“护卫!护卫!”
呼喊间,中年男子跑到院子当中,看到了零乱躺倒在地的侍卫们的尸体,他脚下一软被吓到在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缓缓传来,扭头一看却是那少年已经追到了身旁。中年男人连忙后退了几步,仿佛离他远一点就可以安全似的。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我有钱...很多钱...都给你...”
范文轩没有回答,在他看来,和一个死人说话是没有必要的一件事情。持着匕首一步一步逼近中年男子,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对方,似乎在寻找下手的位置。
中年男子吓坏了,一股骚臭从他腿间传来。见对方没有回应,他只能双手撑着地面不断后退。不一会就感觉后背碰到了冰冷的墙壁,一股绝望从心中升起。强行止住颤抖的身体,对着范文轩威胁道:
“阁下,你可想好了。这里可是天苍楼总部,过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有强者到来。”
说着,咽了一口唾沫。见对面依旧没有反应,又改利诱:“这样,阁下是为权还是为财?我们后面有人,只要阁下别冲动,一切好说...”
话还没说完,范文轩就把手中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中年男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人怎么会那么果断。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电闪雷鸣。便随着一阵狂风,豆大的雨滴降落在地面之上。中年男子虚弱地躺在院子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逝去。眼前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很仔细地清理着匕首。
“我来此。不为钱,也不为权。只为真相!”
见中年男子还有生息,范文轩弯下腰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纱,露出一丝轻笑。中年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嘴巴长的老大,双目圆睁,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是....你?斩....魂...”
说完,头一歪便再没有了生息。范文轩站起身来,把匕首收回腰间,缓缓走向书房。暴雨倾盆而下,淋湿了范文轩的衣衫,书房中的烛光不知何时被狂风吹灭。在这大雨中,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然而范文轩却好像习惯了一般,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
点亮烛光,光亮再次笼罩了整个房间。范文轩走到书桌前坐下,双手在桌子上四处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快,范文轩就在桌子的隐秘处找到一个凸起。轻轻按下,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传来,房间正中的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地道的入口。
范文轩脸上喜色一闪而过,站起身来走进了地道。顺着地道一直向前走,范文轩来到了几个书柜前。书柜已经很老旧了,上面满满当当地放着一堆信件。有些还散落在地面上,范文轩捡起一封,却发现信件因为受潮,字迹都看不清楚了。
扔掉信件,范文轩往里走去。在角落里,范文轩找到了一个破旧的铁箱子,上面刻着一片淡紫色的羽毛,铁锁上生满了锈迹。范文轩拔出腰间匕首,卡在锁上稍微一用力就撬开了。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本书籍,范文轩拿出来放在旁边的地面上,再去看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轻轻吹去书籍上的灰尘,范文轩凝重地翻开了书,直觉告诉他,里面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飞宇历25年,始皇创立天羽阁,取修为高深者听命,用于监察天下。次年,创天苍阁。取稍弱者命之.....”
翻开第一页,范文轩就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连连翻动之下,范文轩终于找到他要找的那一页:
“飞宇历542年,天仓阁招新,取死罪之族人....张家一人.....石家一人....范家一人;范文轩....”
读到这,范文轩楞了一下,看着那行字久久无言。他没想到,自己依靠着仅存的一点记忆,居然真的查出来了,自己还为仇人卖命。一股怒气直冲范文轩的脑门,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手中的书籍也被抓得皱起来。
“飞宇....”
范文轩咬牙切齿地说着,额上青筋爆出,双目赤红,显然是气到极点了。此刻范文轩恨不得立马杀上皇城,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现在的他太弱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贸然行动是不明智的,所以此刻的范文轩只能忍耐,只能恨恨地看着那书上的羽毛印记说:“飞宇,你们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范文轩把那一页纸撕下放进怀里,转身走了出去。顺着地道往回走的时候,范文轩眉头紧皱,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走出地道,书房内的烛火依然亮着,夏末的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进地道时还是磅礴大雨,等范文轩出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听了。一股风从窗外吹进来,带来一丝雨后的清凉。
范文轩来到窗口前,凝望夜空,月亮已经从乌云后面探出了头,为世间带来一丝光亮。院子中的情景也显现出来,不像之前那般看不真切。
“看来...还是被发现了啊...”
范文轩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那中年男子的尸体,被人动过。范文轩赶紧拔出匕首向外冲去。
“斩魂,哪去啊?”
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刀光闪过。范文轩的背上就多了一条伤口,但范文轩不敢纠缠。匆忙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