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齐熊赶来
而墨绝的极寒之意,对于韦富而言,仅仅只是有些难缠而已。
只见韦富将灵力覆盖在手臂的伤口上,随后便生生逼出了伤口中的极寒之意,随后他看了眼墨绝,随便地说道:
“啧啧,你这样可不行啊,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了,你是这样想的吧?”
说着,韦富脸上露出揶揄的笑意,双眼看着墨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他身后,一根细线缓缓收起,而在尽头处,刚刚躲藏起来的小女孩已然被抓了起来。
“大哥哥!救我!!!”
小女孩眼中布满了恐惧,见到墨绝的时候连忙大喊道。
在小女孩眼中,在爆炸中将她们保护起来的墨绝,一定可以再次将她救下。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墨绝此刻已然透支了身体,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去救她。
“你太弱了,所以谁都救不了,看看周围吧…”此时,韦富舔了舔嘴角说道:“这里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
虽然墨绝明明知道对方是在扰乱他的心境,但这话语还是犹如一把尖刀深深刺紧他的心间。
【是啊,我太弱了…】
就连墨绝自己都止不住产生了这个念头,如果不是因为他太弱了, 这城镇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如果不是他太弱了,胡安平师兄说不定就不会死…
诸如此类的念头在墨绝脑海中滔滔不绝,就像一滩幽暗的池水将墨绝吞噬进去。
“大哥哥!你快来救我啊!”
就在此时,小女孩开口催促墨绝,年幼的她不明白,为何墨绝还不来救她。
小女孩的话把墨绝从那些念头中拉了出来,低垂的头再次抬起,直视着韦富。
后者似乎修炼的是有蛊惑人心效果的功法,适才一段话就差点让墨绝道心崩坏,可谓防不胜防。
但如果知道了,有防备之心的情况下就基本没什么用了。
话说回来,就算墨绝已经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毕竟他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之中。
就在韦富打算对小女孩下手的时候,变故突生,无数道流光从远处袭来,直奔韦富而去。
每一道流光都有着墨绝全力一击的威力,韦富也不敢大意,连忙将细线缠绕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流光就淹没了韦富的身形,一道白影将小女孩抢了过来,落在墨绝身前。
这人正是齐熊,他终于赶过来了。
虽然二人互相看不顺眼,但墨绝此刻还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弄成这样?你也太弱了吧?”
刚来到,齐熊就嘲讽了墨绝一句。
“你手上的符纸收拾好再说这句话行吗?”
墨绝扯了扯嘴角,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却见齐熊手上拿着一张暗淡的符纸,正不断地挥散成灰烬。
【果然是一国皇子,这种消耗品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墨绝还是发现,自己从头开始就小看了齐熊,如果真要翻脸的话,
对方层出不穷的宝物就足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就在齐熊正要和墨绝争吵的时候,韦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齐熊当即失声叫道:“这不可能!兵胚境以下不可能活下来!”
那张符宝的威力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地和墨绝拌嘴,结果韦富不但没死,反而毫发无伤的样子。
与齐熊的惊讶不同,墨绝的注意力却不在韦富身上,反而是在小女孩的身上,从齐熊将她救下来之后,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很是奇怪。
这时墨绝猛然注意到,小女孩的身上多了许多白色的点,如果不仔细查看的话,压根注意不到。
“不好,快跑!”
仅仅一瞬间,墨绝就反应过来,这哪里是小女孩,分明就是韦富用细线伪装的陷阱,当即大声喝道。
随后墨绝想都不想地朝一旁跳去,也不管齐熊如何反应了,反正对方宝物这么多。
就在墨绝跳开之后,小女孩化作一团线团猛然爆裂开来,无数锋利的细线朝着周遭四射而去。
刚落在地面上,墨绝背上就传来一阵剧痛,锋利的细线在他身上留下无数道狭长的伤口。
过了好一会,韦富的攻击才停了下来,墨绝也有了喘息的时间,如果刚刚一直如此的话,只怕墨绝会扛不住这波攻势。
感知着细线缓缓收起,墨绝扭过身来查看场中的情况。
只见韦富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和齐熊,怀中抱着小女孩,不过女孩的嘴被死死捂着,一点声息都发不出来。
而齐熊也是沉着一张脸与韦富对峙着,在他身前一道屏障正渐渐散去,化作天地间的灵气。
“拿去,他已经破境兵胚,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剩下的给葛兴,他还没死。”
就在此时,齐熊取出一个玉瓶扔给墨绝,口中说道。
听着齐熊的话,墨绝眉头皱了起来,齐熊竟是打算他自己一个人拖着韦富,以换取他和葛兴的恢复时间。
【怎么看这货都不像这种人啊。】
墨绝疑惑之下,不由得开口问道:“你……”
“愣着干嘛?快去!你不去我们都得死!”
话刚说出口,就被齐熊打断了,怒斥了一番墨绝之后,齐熊便毅然决然地朝着韦富冲了上去,随后两人便交战在一起了。
韦富怀中抱着小女孩,只有一只手应对着齐熊的攻击,但却游刃有余的样子。
反观齐熊则是不断地取出一张张符纸,随后化作一道道灵光攻去,一时间五色灵光四起。
【看情况应该能支撑一会…】
看着齐熊的身影,墨绝暗暗想到,随后便有了决定,从玉瓶中取出一颗丹药服下,然后离开了这里,朝着记忆中葛兴的位置而去。
说实际的,墨绝并不觉得葛兴在刚刚的那场爆炸中还能活下来,毕竟后者原本就重伤在身。
但齐熊既然敢那么说,一定是有所依据的,说不定对方身上有墨绝不知道的宝物也说不定。
墨绝奔走在废墟中,
地下不断传来明显的震感,很难想象齐熊和韦富的战斗到底激烈到何种程度。
也不知道齐熊给墨绝的丹药到底是什么品级的丹药,墨绝才服下没多久,药效就出来了。
虚弱的身体此刻也恢复了气力,无数灵气被牵引着涌入墨绝的体内,修复着他的伤势。
【按照这个速度,半刻钟应该就能恢复了。】
墨绝在心中暗道,同时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数分,齐熊能拖住对方多久,墨绝心里也没底,只能尽快地找到葛兴。
只是他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了,依旧没有发现葛兴的踪迹,按理说天命宫原本的位置他也早就越过去了。
“小仙长!等下!”
就在墨绝心中焦急无比的时候,一道话语将他唤住了,只见老妇人躲藏在一处废墟中,正朝着墨绝挥手示意。
墨绝连忙跑上前去,口中说道:“阿婆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这里离齐熊和韦富交战的地方并不远,对于老妇人来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老妇人一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我们这不是想帮帮你们吗?何况我们都老了,死不足惜。”
“我们?”
墨绝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对方竟不是一个人来的,甚至可能全都来了。
不过此时墨绝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旦齐熊支撑不住,纵使他恢复了也是无济于事的,于是便朝着老妇人说道:“阿婆,这里真的危险,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便转过身去,欲要再去寻找葛兴的踪迹。
谁料老妇人一把抓住墨绝的衣袖,口中连连说道:“嗨,我都忘了,小仙长可是在找另一个伤势很重的仙长?那就随老身来吧。”
经老妇人这么一说,墨绝瞬间就反应过来,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葛兴的踪迹,原来是被这群老人救了下来。
此时墨绝还没恢复完全,灵识还处于蛰伏状态,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墨绝跟着老妇人走了一路,不久之后在一处房屋旁停了下来,周遭的事物都毁在了爆炸之中,而这间破旧的小木屋却完好无损,很是怪异。
老妇人也看出了墨绝的疑问,当即便解释道:“那位仙长就在里面,至于这房屋就是另一位仙长使用仙家手段保护下来的。”
一说到是齐熊干的,墨绝一下子就释然了,对方手中宝物层出不穷,能干出这点事来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当下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想到这里,墨绝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墨绝就闻到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气息,却见这间狭小的屋子中,竟满满当当塞下了十多名老者,其中还有几位拿着锄头当做武器,正戒备地看着墨绝。
“小仙长……”
在看清了墨绝的样貌之后,那些老者很明显松了一口气,打了声招呼便给墨绝让开了一条道路,露出了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葛兴。
此时的葛兴气息很是微弱,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如果再晚上几分,他能不能撑到墨绝到来还是个问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在老人们的包围中,墨绝走到了葛兴身前,将玉瓶中的丹药取出让后者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葛兴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好转,墨绝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总算赶上了,接下来就等葛兴恢复了。】
在墨绝眼中,齐熊决然做不出舍己为人的行为,葛兴在待会的战斗之中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不然齐熊也不会让墨绝特意回来救他。
想到此处墨绝呼出一口浊气,欲要转身往外走去,毕竟齐熊还在拖着韦富,他要去帮齐熊牵制。
虽然墨绝心底也是不情愿的,但眼下的情况就是墨绝和齐熊两人的命基本就绑在一块了。
不管哪一个出事,另外一个人也是凶多吉少,所以墨绝不能就这么扔下齐熊跑掉,甚至还得帮他应付韦富。
想到此处,墨绝心中已然下了决定:将葛兴就在这里,而他去帮齐熊!
“你们这是……怎么了?”
墨绝一转过身,就看见那些老人们正包围着他,脸上带着犹豫的神色,所以不由得开口问道。
老人们闻言,都看了看周围的人,脸上犹豫的神色又重了一分,但就是没人愿意回话。
过了片刻之后,其中一名老者走上前来,犹豫着问道:“小仙长,我们也知道现在不应该问这个,但是…但是我家孙女到底如何了?”
此言一出,墨绝就明白了,这些都是天命宫那些宫女的长辈,此时也是出于担忧自家孙女的安危,才来询问墨绝的。
周围与这名老者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远远不止墨绝在天命宫中看到的宫女数量。
只是墨绝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皱纹,怎么忍心告诉他们真相。
告诉他们,他们的孙女(女儿)都被当成鼎炉修炼,最终死于非命,甚至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
过于残忍的真相让墨绝始终说不出口,只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样吗?知道了…”
老者看到墨绝的神态,便已经明白后者的意思了,当即开口说道。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柄巨锤,击溃了这些老者的希望,暗淡的颜色爬上他们的眼眸,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墨绝对于这些老者的反应毫不奇怪,要他亲口告诉他们,墨绝做不到。
撒一个善意的谎让他们保持希望这件事情,墨绝也做不出来,这比告诉他们真相还残忍。
所以墨绝选择了默认,早点知道早点接受,兴许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在得知了墨绝的回应之后,那些老人虽然悲伤的很,还是给墨绝让出了一条道路出来。
他们都明白,墨绝完全可以不管这事,然后一走了之,留下来的原因不过也是想帮帮他们而已。
墨绝这是为他们而战,所以他们也不能拖后腿。
【我是不是做错了?】
走在人群中,看着周遭那些暗淡的神色,墨绝不由得从心中自问道。
兴许说一个善意的谎言会更好,到时候就算他们发现了真相,墨绝都已经一走了之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墨绝走到了门边,老妇人倚在窗口的位置,神色忧虑地看着窗外。
“阿婆,这个人你们先照顾一会,等他醒来,就让他快来支援我们。”
想了片刻,墨绝还是决定开口说一下,不然以葛兴刚刚的状态,能不能醒还是问题。
这些老人们压根就不会处理伤势,而葛兴身上的伤又太过严重了。
老妇人被墨绝的声音从沉思中拉出,连忙应道:“唉,行咧,咱几个老人家会照顾好这位小仙师的。”
说着,老妇人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窗外,继续说道:“小仙师如果在城中碰到一位大约六七岁,身穿淡黄色衣裙的女孩,请务必让她来找我。如果……如果没看到的话就算了。”
淡黄色衣裙,年纪大约六七岁。
如果放在往常,那么这个线索就太广了,这种女孩太多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城中尚有生息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孩童了,而且老妇人口中所说的小女孩墨绝见过,就在韦富手里!
想到此处,墨绝连忙收敛起心中的惊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道:“行,如果看到的话,小子一定会注意的。”
说罢,墨绝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大门关闭,房屋中再次回到了昏暗的环境中。
从房屋中走出,墨绝整理了一下心绪。
那个小女孩墨绝一定会救的,不管是不是因为老妇人的原因,只要这种事情发生在他面前,他还是会选择去救。
此时墨绝的伤势恢复地差不多了,起码已经有一战之力了,感知着体内的充裕的灵力,墨绝呼出一口浊气,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只是刚跑没两步,墨绝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不久之前,他还能在地面上感受到一股震感,是齐熊和韦富交战造成的。
但是此时墨绝却没有感受到,怪不得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难道说……齐熊扛不住了?】
墨绝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墨绝还没恢复完全,葛兴重伤未愈,如果齐熊还败了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想到此处,墨绝连忙加快了速度,按照齐熊的性子,以及那层出不穷的宝物,想来再不济也不会这么快。
而墨绝只要努力向前跑就行了,争取在齐熊撑不住之前赶到。
抱着这样的想法,墨绝再次冲进了淡黑色的烟尘之中,随后一道道黑色的花纹重新凝聚在他的手臂之上。
墨绝想要伤到韦富,只能靠印记中的力量,不然以他本来的实力,压根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着。
没过多久,墨绝便来到了目的地,也是他和齐熊汇合的地方。
只见原本相对于平整的地面,此刻竟被炸的坑坑洼洼,一道微光在烟尘之中若隐若现,齐熊的身影就在其中。
很难想象,前者到底用了多少张符纸,才能把这样平整的地面,给狂轰滥炸成这样。
此时的齐熊也还好,只
是整个人困在原地,额上被冷汗铺满,在他脚边,一小堆符纸燃烧成灰烬堆成一团。
在他身前一道屏障闪烁着微光,将他包裹起来。
另一边,一脸平静的韦富正静静地看着齐熊,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他怀中抱着的,正是老妇人让墨绝寻找的小女孩。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没兴趣和你躲猫猫!”
韦富也在这时发现了墨绝的到来,开口说道。
他和齐熊纠缠了这么久,杀又杀不掉,对方的防御比乌龟壳还硬,早就不耐烦了。
奈何每当韦富要走的时候,齐熊又会掏出一把符纸对着他狂轰滥炸,硬生生拖着韦富,不让他离开这个位置。
随着韦富的话音落下,墨绝心头警兆忽生,连忙跳开躲避。
紧随着墨绝的动作,一根锋利的细线从墨绝身旁呼啸而过,在他原本的位置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刚刚墨绝还想着趁韦富没注意到他,寻找机会偷袭,但现在既然都被发现了,干脆就提着惊邪剑走到齐熊身前,戒备地看着韦富。
因为此刻的齐熊状态有些差,使用符宝也不是不需要灵力的,估计着都这么久了,齐熊的灵力也差不多用完了。
果然,齐熊看到墨绝到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解开了屏障之后,急忙拿出一枚丹药服下,然后才朝着墨绝问道:“葛兴怎么样了?”
看着齐熊急迫的样子,墨绝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葛兴果然是有大作用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作用而已。
“还要一会,伤得有点重。”
墨绝随口应了一声,眼神始终在注视着韦富的动作,防备着对方突然发起攻击。
齐熊给他的丹药到底是什么,墨绝也不太清楚,只是结合了他自身的情况推测出来的。
然而墨绝却不知道,他的体内有着塑脉丹残存的药力,被齐熊给的丹药激发出来,所以才会恢复地如此之快。
而葛兴的伤势本来就比他重,体内也没有塑脉丹的药力,何时能赶来还是未知数。
此时的韦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二人,丝毫动作都没有,一道白浪萦绕在他身旁,只不过比墨绝印象中的要小上几分。
【奇怪,怎么会这样?】
墨绝心中疑惑顿起,在他的灵识范围中,没有丝毫细线存在的痕迹,之前他来的时候就确认过了。
而且之前韦富可是处在暴怒之中,这一切都是因为墨绝二人导致的,现在这么平静,绝对不符合常理。
“喂,他的线被你弄断了?”
想到这里,墨绝低声问道。
“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得到的却是齐熊否定的回答,不过想想也是,对方的细线虽然看上去很弱,但再不济都是性命相修的灵兵,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齐熊损伤。
想通了这一节之后,墨绝可以肯定,事出反常比有妖,韦富一定在策划着什么。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墨绝的灵识中,没有丝毫的怪异之处,不管是空中,还是地面之下,墨绝都没探查到哪怕一根细线的踪迹。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正的战斗开始
【地下?糟糕!】
墨绝猛地一惊,想起来还有一个可能,灵识探查地下会有明显的阻碍感,所以范围并不大。
韦富极有可能是将细线埋在地下墨绝探查不到的位置,然后在攻击墨绝二人。
“不能再等了,上。”
想到这里,墨绝当即对着齐熊说道,随后便提着长剑向韦富冲去。
不管韦富是作何打算,这个时候上前打断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极寒之意缠绕在惊邪剑上,将它染成了漆黑的色泽,在这昏暗的天色中极难看清楚,这也给了墨绝便利。
之前他也发现了,韦富似乎不太擅长使用灵识,大多都是依靠眼睛观察周遭。
长剑划破夜空,转眼间便来到了韦富面前,黑芒暴涨之下直直朝着后者要害而去。
而面对着冲上前来的墨绝,韦富却不慌不忙地将怀中的小女孩往墨绝的剑上撞去。
这一击墨绝丝毫都没有留手的打算,自然是又快又急,却没料到韦富会是采取这般卑劣的方式应对,
只能调转剑身在韦富身旁划过,劈落在地面之上,并未伤及他半分,因为这一下墨绝也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一缕白线从韦富背后掠起,直直朝着墨绝刺去,此时后者正值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时,断然躲不过这一击的。
好在齐熊及时赶来了,只见他挥出一道流光撞在白线之上,抵消了韦富的攻势,再扯住墨绝的衣领将他扔到了一旁,自己在转身跳开。
“墨绝,你干嘛?想死也别拉上我!”
做完这一切后,齐熊对着墨绝吼道,他两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出事都不行。
墨绝这时也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盯着韦富,并没有回应齐熊的话。
刚刚他的举动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墨绝他顾及到小女孩的性命,才会出现了这么明显的破绽。
“来啊,你们不是想杀了我吗?”
这是韦富也开口说话了,嘲讽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再搭配上他脸上的笑意,让墨绝二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怒火。
这就是他们这些正道宗门面对邪修的劣势所在了,因为邪修可以不顾及他人性命,而墨绝他们不行,不管下了多大的决心,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丝犹豫。
刚刚墨绝就属于这种情况,他只是犹豫了一瞬,就差点伤在韦富手下。
而且这种情况有些似曾相识,让墨绝想起了他第一次遇见连城的时候,后者也是遭遇的这种情况。
那么他是怎么解决的呢?
‘杀一人可活千人,少年,你可愿意?’
连城的话语声在墨绝心底响起,当初他的大师兄可是丝毫犹豫都没有,就直接攻击了,就好像丝毫不顾及墨绝的性命一般。
想到此处,墨绝脸色重新沉静下来,他已经明白怎么做了。
既然韦富想让墨绝二人投鼠忌器,那么墨绝自然是不能让他如愿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效仿当初连城的方法。
“杀一人,可活千人!”
下定决心之后,墨绝低声地给自己打气,同时将灵力集中在脚上,眼中死死地盯着韦富的动作!
“嘣!”
一声炸响过后,墨绝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韦富袭去,速度比刚才快了数分。
这是一种特殊的步法,名为‘爆步’。是年幼时墨绝父亲交给他的,是一种极为实用的步法。
但缺点也同样明显,那一声炸响就是灵力作用在地面上发出来的,而且也不灵活,只能直直地向前冲。
说时迟那时快,墨绝就已经来到了韦富的面前,与刚刚一样,长剑朝着后者要害而去。
而韦富的应对也是和刚刚一样,将小女孩放在了墨绝长剑的路径上,只是他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明明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怎么墨绝还是这样笨头笨脑地冲上前来?
很明显齐熊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他在墨绝将要冲出的时候就已经打算阻拦了,但没有想到墨绝的速度会这么快。
眼看着长剑便要划过小女孩年幼的身躯,墨绝却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韦富这时才感到不妙,他甚至已经看到墨绝眼中的冷光了,急忙躲闪。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墨绝手中的惊邪突然消失无踪,随后顺势一拳砸在韦富脸上。
这一拳砸得韦富头晕眼花,脚下连连后退,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小女孩已经被墨绝抢回去了。
墨绝抢回小女孩后连忙跳开,拉开他与韦富的距离。
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本来就是一场心理博弈,谁先让步谁就输了,而墨绝就是赌韦富会先让步,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从之前韦富的表现来看,对方就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完全不会怀疑他自己的判断,他料定墨绝一定会顾及小女孩的性命,从而投鼠忌器。
却没有料到墨绝会是这么果断,不但丢掉了手中的筹码,脸上还挨了一拳。
此时墨绝凝聚出一道灵力手臂,操纵着它将小女孩放在远处的废墟中,随后从储物戒中取出刚刚放进去的惊邪剑。
“好了,正式开始吧!”
长剑遥指韦富,墨绝直接对着韦富宣战。
不管墨绝愿不愿意承认,他也看出来韦富压根就没用全力,对于他来说,这个时候才是战斗的开始。
“储物戒?不得不说,我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呢。既然你们这么着急送死,那我就不等了。”
这时的韦富额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怒极了。
刚刚他不过是还在稳定境界而已,没想到被墨绝阴了一招,特别是没有想到墨绝手中还有储物戒,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墨绝得逞。
不得不说,这也是墨绝这些宗派中人对于邪修的优势所在。
邪修一般都是躲躲藏藏的,自然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置办宝物,他们一旦被正道修士发现,那就真的是人人喊打了。
而墨绝他们就没有这个顾虑,手中的宝物层出不穷,完全没得比。
话说回来,韦富说完那句话之后,墨绝和齐熊二人就感觉地面一阵震动,下意识地就纵身跃起。
随后一道道锋利的细线从地下刺出,直直朝着二人而来,如果不是他们反应及时,恐怕就会被刺穿。
【果然如此。】
韦富的打算果然和墨绝之前猜测的一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他一眼就看穿了,想来齐熊也是这般。
想到这里,一股沾沾自喜的情绪爬上墨绝心间,憋屈了许久的他终于扳回一城。
不过下一刻这种情绪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了,因为墨绝清楚地看到韦富的脸上升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顿时墨绝就感觉到不妙了,转念一想,他们都能看出来的手段,韦富为何还要这么做?
“还有后手!”
此话一出,下方的细线就印证了墨绝的猜测,只见那些细线在刺出地面砖过后并没有停顿,反而以极快的速度继续朝着二人追来。
细线上附着着灵力,硬扛必然是行不通的,而墨绝和齐熊此时身处半空没有借力点,一时之间墨绝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出来。
墨绝这时才明白韦富的用意,墨绝和齐熊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们还没达到御空而行的境界,此时选择跳起无疑就成了靶子,只能任人宰割。
【大意了!】
墨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这已经是他好几次大意了,这属实是不应该的。
想到这里,墨绝连忙将体表萦绕的极寒之意收入体内,一股凉意瞬间传遍他的全身。
下一刻墨绝就明白了,他这是无形之中被韦富影响了心绪,从而做下了很多冲动的行为。
如果不是这股极寒之意拥有让他瞬间冷静的能力,墨绝也不会发现。
既然想明白了,应对的方法自然就有了,灵力重新涌出萦绕在墨绝身旁,其中一股朝着墨绝脖子处涌去,那里挂着他随身携带的清心玉。
感受着胸口处的清凉,对于眼前的困境墨绝也想出克办法,空中没有借力点,不是还有一个齐熊吗?
刚好二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当即墨绝就朝着齐熊一拳轰出。
一旁的齐熊面对墨绝突如其来的攻击愣了一下,随后也是一拳轰出,两人的拳头撞击在一起,一股灵力在二人拳头上猛然爆发,将二人推开。
也正是因为这样,二人都躲过了韦富的攻击,安全的落在地面之上。
这时齐熊才搞懂墨绝的用意,不由得朝对方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个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而另一边,墨绝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齐熊会不会没反应过来。
现在看来,齐熊也不是愚笨之人。
只是墨绝哪里知道,齐熊当时的想法仅仅就只是:不能惯着墨绝,你打我,我也打你。
撇掉这些不说,韦富的攻击可没有因为二人躲了过去就停下来,反而继续朝着二人追来。
无数细线就像是一道白浪,从四面八方朝着二人拍打而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恼羞成怒的齐熊
如同潮水般的细线朝着二人逼来,墨绝也没有心思管齐熊的反应了,连忙调转灵力凝聚在自己身旁四周,试图抵抗韦富的攻击。
目前也只能硬扛了,跃起虽然可以躲避,但这样的话又会沦落到刚刚的境地,这次他和齐熊的距离已经不允许他们采取刚刚的手段了。
片刻之后一道寒冰屏障形成,将墨绝的身躯包裹起来,随后便淹没在了白浪之中。
在这之前墨绝还特意看了一眼齐熊的状况,只见后者此时被一道金光包裹着,显然和墨绝的想法一样,打算硬扛。
说实在的,韦富的灵兵突出的就是一个‘诡’字,这种一不留神就会忽略的细线藏在暗处攻击的话,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而韦富却用这种堂而皇之的招式,墨绝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就在墨绝聚精会神防备之时,白浪轰击在寒冰屏障上。
“咔!”
刚一接触,寒冰屏障便出现了一道裂痕,这种加持了灵力的寒冰虽然看上去脆弱无比,实际上却坚硬得很,可见韦富的攻击威力之强。
面对着连绵不断的攻击,屏障上的裂缝越来越多,墨绝连忙加大灵力的输入将其修复,但这也是权宜之计,并不能解决问题。
场面就这样陷入了僵持之中,屏障在不断破裂和修复中循环,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然而终究还是墨绝吃亏一些,毕竟境界摆在那里,还没有坚持多久,他体内的灵力就差不多耗尽了。
就算是这样,也可以说墨绝的灵力比同阶修士要多上不少了。因为服用过塑脉丹的缘故,他的经脉要比常人宽上一些,这就是原因所在了。
接二连三发生的战斗,还必须倾尽全力的那种,换成同境界的别人早就趴下了,齐熊之所以还相安无事只是因为人家宝物多。
在墨绝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寒冰屏障上也布满了裂痕。
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此刻也只剩下不足两层,不是墨绝没有吸收灵气,一方面是战斗中吸收灵气本来就慢,更何况墨绝还不停地使用。
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墨绝终于支撑不住了,寒冰屏障猛地碎裂,化作一块块冰掉落率在地面上。
【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耗死的,得想个办法…】
一边大口喘息着,墨绝一边思虑破局的方法。
韦富的打算很明显了,分明就是仗着他境界高,想要生生耗尽墨绝二人的灵力。
这种仗着硬实力欺负人的,墨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顺着对方的思路走。
如此一来,困局就变成了死局,想要脱逃除非有什么对方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想到此处,墨绝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在韦富展露了真正的实力之后,他加上齐熊也仅仅只能被动防御,早晚会被拖垮。
此时白浪如同潮水般渐渐褪去,齐熊的身影也重新出现在墨绝的视线之中。
只是后者有些凄惨就是了,浑身上下都被细线划出了伤口,一袭华丽的衣袍
变得破破烂烂,被鲜血染红。
很显然那道金光并没有护得他周全,反而是被白浪突破了防御。
好在齐熊撑到了白浪退去的这一刻,不然就真的难了。
韦富选择停下攻击,墨绝二人都明白缘由,同时操纵如此多的细线,对前者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重担,仅凭刚入兵胚境的实力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所以从攻击中解脱出来的墨绝第一时间就选择赶紧吸取灵气,然后化为自己的灵力。
而齐熊也是掏出一枚丹药服下,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不然等韦富缓过劲来,他们二人绝对不会好受。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韦富会如此之快就发动攻势,在齐熊服下丹药的下一刻,一道微光就直直朝着墨绝袭来。
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威势,墨绝只能暂缓吸取灵气的速度,将灵力凝聚在脚下纵身一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墨绝双脚刚刚离地,韦富的攻击便已然到来,在墨绝的左臂上穿透而过。
这一下是墨绝完全没想到的,在他看来以他的速度,躲开这一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受力倒地之后,墨绝终于明白自己又疏忽了,这细线的顶端居然是漆黑的,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墨绝只注意到银白色的部分,所以完全没有发现这部分。
同时他还注意到,细线上还隐隐约约泛着淡紫色的光芒,一滴液体滴落在地面之下腐蚀出一个坑洞出来。
【上面有毒!】
墨绝一惊,连忙控制着灵力将伤口周遭冰冻起来,以防止毒液扩散。
感知着左臂上传来的酥麻感,墨绝心底升起一阵无力感,每次都是大意之下就吃了个大亏。
从墨绝跃起再到他倒地,实际上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到齐熊都还没反应过来,墨绝就已经中招了。
下一刻齐熊连忙跑上前,将墨绝护在身后,从袖口处滑出几道符纸握在手中,戒备地看着韦富。
而后者则是笑眯眯地将细线收起,并没有在意齐熊的眼神,反而笑道:
“呵,小子你是刚下山历练的吧?这么天真的人可不少见啊。”
在韦富看来,宝物居多的齐熊不足为惧,只要宝物耗尽了,不过就是任人宰割的货色。
反而是是墨绝让他有一种没由来的危险感,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载在对方手上的感觉,这让自负的韦富很不喜欢。
见墨绝中了他的毒,韦富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下来。
听着韦富嚣张的话语,墨绝和齐熊心中都升起一股怒火,虽说墨绝疏忽大意是事实,但这种嘲讽的话是谁都不愿意听的。
但墨绝碍于左臂的伤势,暂时无法起身,只能仰仗齐熊了。
而后者则是头也不回地扔给他一枚丹药,随后齐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吃了,疗伤用的。”
虽然齐熊与墨绝互相看不顺眼,但他也看出来了,韦富是在针对墨绝,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看着戒备的齐熊,韦富发出一声嗤笑,随后招手换出
了一条延伸到墨绝身后的细线。
远处废墟上的小女孩便缓缓升起,朝着韦富的方向飞来,落在对方的怀中。
“啧啧,真是凄惨的模样呢。少年来选择吧,是亲手杀死你身后的小子,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我杀死这个人?”
韦富饶有兴趣地朝着齐熊说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看到那些人脸上犹豫不决的神情之时,他就会感觉到无比的愉悦。
然而齐熊和墨绝不一样,几乎想都没想就回道:“那你杀吧。”
话语中平静无比,似乎那不是一条性命,而是路边随手可见之物。
齐熊的果断让韦富都愣了一下,对方的果断出乎他的预料,疑惑之下开口问道:“噢?你不是正道之人吗?我看你比我更像邪修。”
这话说的是事实,韦富也曾关注过齐熊,后者对于死在他面前的人,脸色一点波动都没有,就似乎习惯了一般。
就算是韦富,面对那些面目全非的躯体也会感到一阵恶心。
韦富不懂,但墨绝稍微理解了齐熊的想法,他可是一国皇子,身处高位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凡俗之人。
齐熊没有回答韦富的话,反而是脸色阴沉地捏住手中的一块符纸注入灵力,随后符纸便闪烁起点点微光。
他可是一国皇子,未来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忍被韦富如此戏弄。
【糟糕!】
此时的墨绝心中暗道一声,齐熊显然是被韦富那莫名的功法扰乱了心绪,此刻的他已经失去冷静,这样下去可是要吃亏的。
吃过几次亏的墨绝想要提醒对方,但是手臂中的毒已经开始扩散了,酥麻感已经传遍全身,连动一下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墨绝再也不敢耽搁,连忙将齐熊给他的丹药放入口中,随后一阵清凉开始从心口传出,渐渐驱赶着那股酥麻感。
就在此时,齐熊发动了攻击。
一道火焰形成的狼在他身前凝聚成型,咆哮着朝着韦富冲去。
火光照亮了四周的事物,转瞬间便到了韦富的面前,灼热的温度甚至烤焦了他一缕发丝。
“轰!”
火焰四下飘散,穿出一道猛烈的爆炸声,引起地面一阵震动。
这是墨绝第一次亲眼所见齐熊的战斗,那火狼上灼热的气息连墨绝都暗自心惊,换成他面对这火狼的话,绝对是抗不下来的。
而打出这一击的齐熊面色没有丝毫波动,随手地甩掉手上的灰烬,又捏住了一块符纸。
与刚刚的情况一样,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凝聚而成的是一阵风凝聚而成的巨蛇。
下一刻巨蛇就冲进了火光之中,顿时风助火势,燃烧的范围猛然扩散,一股热浪从墨绝头上席卷而过,让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只是齐熊的攻势还没结束,手中符纸一张张地挥出,无数攻击在他身上凝聚成型,接二连三地冲向韦富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后,齐熊呼出一口浊气,嘴里呢喃道:“舒服了,你可以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转变伊始
话音刚落,一道道细线便突破了齐熊的攻击,直直朝着他袭来。
而后者早有准备,一张符纸捏在手中,随后点点微光从上面亮起。
一道土墙凭空升起,挡住了韦富的攻击。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暂时算得上平分秋色,但实际上是齐熊要亏一点的。
毕竟他那里终究都是消耗品,用一张就少一张。
而这些符纸可都是用真金白银买来的,而且还都不便宜,限制还大,可以说齐熊一场战斗下来,花费的钱银就足够一个寻常人生活一辈子了。
一轮交锋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偃旗息鼓,齐熊的宝物太多了,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很强,所以导致韦富不想啃这个硬骨头。
等齐熊宝物耗尽,捏圆还是捏扁都随便韦富了。
而齐熊则是突破不了韦富身旁的细线,不管发出多少攻击,都会被韦富阻挡下来。
所以刚刚齐熊看上去威风,实际上就是为了泄愤,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地借着攻击轰出去。
其中自然也是知道韦富一点伤都不会受,他不过就是为了宣泄一番而已,顺带着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直到这时,墨绝也才缓过劲来,酥麻感逐渐褪去,他也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只是现在的他也仅仅只是能站起来而已,距离战斗还差的远。
见墨绝好转,韦富顿时眉头紧锁,千算万算没有预料到一旁的齐熊。
不过韦富何许人也,怎么会坐以待毙,比起眼睁睁地看着墨绝恢复,还不如趁早解决。
想到这里,韦富挥手驱散了周遭的烟尘,对着墨绝说道:“小子,你看看那些都是谁啊。”
墨绝闻言瞳孔微缩,顺着对方视线的方向望去,却见一群老人正躲在远处的废墟之中看着他们。
见墨绝注意到了那群老人,韦富礼物说道:“看来你小子很在意这些凡人啊,你说我要是当着这些老家伙的面杀了她,是不是很有意思?”
韦富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就好像在说吃饭喝水之事一般。
随后他便将手缓缓靠近小女孩,而后者因为昏睡的缘故丝毫不知。
“住手!!!”
就在此时,一名老者从废墟中冲出,踉踉跄跄地朝韦富跑来,一边跑还一边说着。
而墨绝对于这一切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力量。
一旁的齐熊也是静静地看着韦富,脸色毫无波动,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老者才来到几人旁边,气喘吁吁地朝着韦富跪倒在地,口中说道:
“大…大人!还请放…放了我孙女。小人…小人愿意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噢?”
韦富闻言,嘴里发出一声轻咦,饶有兴趣地看着老者,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片刻之后,韦富指着墨绝轻飘飘地说道:“这样,你说服这小子自裁,我就放了你孙女。如何?”
此话一出,墨绝
当即脸色一凝,他知道韦富的老毛病又犯了,就算他真的自裁于此,韦富也不会信守诺言的。
韦富不过是在戏弄这名老者罢了。
可老者不会那么想啊,在他眼里,自家孙女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相比,无疑是前者更重要的。
只见老者犹豫了片刻之后,转身面向墨绝,恭敬地磕了个响头。
“砰。”
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一下直接让老者头破血流,可是老者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一样,抬起头恳求道:
“小仙长……还请自裁于此,小人感激不尽。”
面对如此境地墨绝很是尴尬,看着老者那充满着岁月痕迹的脸此刻正老泪纵横,泪水混合着血液不断顺着脸颊流下,墨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啧。”
这个时候反倒是齐熊有了动作,只见他扬手召唤出一柄长剑握在手中,一步一步走向老者。
脸上神情很是阴沉,似乎对这老者很是不满。
待齐熊走到老者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后者,口中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让他死他就得死?”
齐熊的话毫不留情,毕竟现在他和墨绝的性命基本等同于连成一块,墨绝死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你以为他死了,这个人就会放过我们吗?我告诉你,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只要我们没了抵抗能力,所有人都会死。”
齐熊的话击碎了老者的幻想,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自家孙女还在韦富手上,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何苦逼着墨绝自裁?
“够了,齐熊你别说了。”
就在此时,墨绝开口叫停齐熊,继而对老者说道:“老丈,我很抱歉,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死之一人,可活千人!老丈愿意吗?”
墨绝拒绝了老者的请求,韦富的话实在不能相信,就算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幼小的生命殒命,墨绝也不会让韦富得逞,然后再为祸一方。
再者说,死亡谁不害怕?
墨绝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管是兄长的音讯,还是王伯的消息都没有任何头绪,墨绝死了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于情于理墨绝都没有答应的理由,所以他干脆地拒绝了。
墨绝的话语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者自觉没了希望,发疯了一般抓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头,随后在自己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到墨绝的脸上,点点温热让墨绝愣住了,老者的动作他自然是看到的。
原本墨绝还以为老者是走投无路想要上前攻击他的,想没到会是这样。
而齐熊的想法和墨绝是一样的,此刻的他正护在墨绝身前,做着防备老者的动作,华丽的长袍上粘满了鲜血。
老者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在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他的双眼还死死盯着小女孩的位置,里面全是无奈。
‘啪啪啪…’
就在墨绝二人愣神的时候,韦富扔掉怀中的小女孩鼓起掌来,口中说道:“啧啧,真是一
场好戏呢,不知道作为观众的你们,是什么想法呢?”
韦富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在他脚下,小女孩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俨然是早已没了生息。
小女孩早就死了,韦富竟是在她的体表附上一层灵力伪装小女孩还活着的假象,此刻他没有再隐藏,墨绝自然就发现了。
看着躺倒在地面上的一老一少,墨绝却诡异地很是平静,明明心中已经是怒火冲天了,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明明早就料到了不是么?】
墨绝在心里自问道,他早在抢过小女孩的那一刻就开始有所怀疑了,那时他只是觉得小女孩体温低得有些不正常。
由于当时情况由不得他多做停留,所以墨绝也就没有深究,此刻他才明白,原来小女孩那个时间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墨绝紧了紧手中的惊邪剑,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此时还不到时机。
那些老人的到来为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葛兴醒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主仆有什么后手,但也不能冲动。
齐熊给他的丹药也开始发挥药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丹药的药性好像变差了,看来是连续服用过多的话,这丹药就失去效果了。
原本墨绝还想过,这丹药效果这么好,是不是能直接耗死韦富,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
然而另一边的韦富似乎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只见他双手交叉,嘴里呢喃道:“游戏结束,不跟你们玩了。”
话音刚落,灵力从韦富指尖处涌出,他身旁的白浪瞬息间分解为无数细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墨绝二人而去。
细线划破空气的声音四下而起,但让墨绝奇怪的是,虽然感觉这招很是厉害,但攻击的轨迹却在墨绝灵识感应中清清楚楚。
甚至不用多大的动作,只要微微侧身就能躲过去,这就属实不应该。
但下一刻墨绝就知道这招没那么好应付了,只见那细线在半空中突兀地变换了一个方向。
这样一来,有迹可循的攻击就变成了无迹可寻,躲避的难度瞬间暴涨数倍。
途中,一些细线击在地上又弹射而起,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小坑碎石飞溅。
在墨绝二人的眼中,就像是四面八方有着无数身手矫健的刺客在朝着他们跑来,关键是你还看不见他的踪影。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墨绝不由得朝着齐熊的方向靠了靠,以他现在的状态在这样的攻击中十有**存活不下来。
关键时刻,还是不要顾及脸面的好,齐熊身上的宝物不知有多少,其中必然有应对的方法。
好在齐熊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是撇了墨绝一眼就没有再搭理他了,反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
看似坚硬的玉佩却是被齐熊轻飘飘地捏成粉末,随后被风吹起,飘散四方。
随着玉佩的碎裂,周遭的灵气疯狂涌来,形成一个球形将二人包裹其中。
不过尴尬的是,球内的空间原本只有一个人的位置,现在带上墨绝的话就有些拥挤了,墨绝也只能紧紧地贴在齐熊后背。
第一百二十五 再次恢复的墨绝
“你还要多久恢复?葛兴就在附近,我感知到了。”
顶着狂风骤雨般的攻击,齐熊脸色凝重地低声询问道,同时将一张符纸捏在手中,以防万一。
墨绝闻言皱了皱眉头,“难道,快用完了?”
齐熊之前就一直依仗着符纸与韦富战斗,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他手中的符纸无穷无尽,墨绝也知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
齐熊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手中的符纸快用完的事实,“嗯,这次带的快用完了,估计着还能支撑两刻钟。”
这下可不妙了,韦富的攻击看样子一时半会都不会停下,而齐熊只能再坚持两刻钟,这个时间不足以让墨绝完全恢复,只能有七八成的样子。
这还是乐观估计,毕竟连续服用这种丹药,药效已经开始减少,不乐观的话,能有七成已经算好了。
“你和葛兴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现在的情况墨绝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两的后手了,如果这个后手分量足够的话,解决掉韦富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现在韦富的攻击方式已经大致上摸清了,失去了神秘感的他也没有之前那么不好对付了。
就在此时韦富的身影出现在屏障旁,狠狠地在外壁上轰了一拳,瞬息间屏障便布满了裂痕,似乎下一刻就会碎裂似的。
齐熊一惊,连忙捏碎手中的符纸,灵气波动之间一道新的屏障抢在碎裂之前补了上去。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齐熊连忙解释道:“我手中有一道剑阵,需要三个蜕凡境中期战力才能启动。所以也需要你。”
这一下可把齐熊吓得够呛,墨绝因为身处他背后的缘故并没有看到韦富,但他看得是真真切切。
这差点让屏障瞬息碎裂的一拳,韦富似乎还没有出全力,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拳就已经这样了。
“预估错误,现在我顶多支撑一刻钟,你抓紧恢复!”
又取出一道符纸捏在手中的齐熊催促道,他以为在细线还在攻击的情况下,韦富应该是不能移动的。
结果事实证明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如果是墨绝看到的话,他肯定知道答案。
因为说到底这些细线都是韦富性命相修的灵兵,只要意念控制就行了,本人还是可以攻击的。
但齐熊不知道这些, 关于兵胚境的信息他不是很了解,何况身为一国皇子的他能参与战斗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
打从记忆解封之后,墨绝再也不是那个修仙小白了,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他都知道。
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给齐熊解释这些,一刻钟的时间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少了,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恢复到蜕凡中期的实力谈何容易。
“我能相信你么?”
思虑了一会,墨绝开口问道。
想要恢复战力,必须全心全意地勾连灵气,在这段时间内墨绝是没有自保之力的,所以他之前一直都不敢这么做。
齐熊闻言额上青筋暴起,这都什么时候了,墨绝还问这个,当即怒喝道:“别特么废话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现在的情形很是严峻,如果韦富不再留手的话,齐熊一刻钟都不一定能支撑下来,所以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墨绝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将自己性命交给一个和自己有过节的人,换谁来都会慎重一些。
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好几眼齐熊,墨绝终于决定相信对方,双眼缓缓闭上进去了修炼状态。
此时正值深夜,天际之上群星闪烁,墨绝修炼的《星辰剑典》有了星辰之力的加持,恢复速度又快了几分。
一道月华照射在墨绝身上,周遭的灵气迅速朝着他涌来,随后融入墨绝体内滋补身体。
这就是勾连了太阴星的好处,在夜晚群星显现之时,墨绝的功法运转速度比白日里要快上一半。
他这边倒是好了,但是却苦了齐熊。
他的道符要凭借四周的灵气才能凝聚成形,但现在多数的灵气都被墨绝吸去了,凝聚的速度慢了起码一倍。
而韦富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稍不留神就会被他突破屏障,那样的话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想到这里,齐熊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手中捏着的符纸也紧了一分。
双眼不停地四下扫视,希望能发现韦富的踪迹,他的灵识并没有墨绝这般敏锐,所以只能凭借肉眼去看。
但是现在面对着四周密集的攻击,想在其中发现韦富的踪迹,无疑是很困难的。
随时屏障一块一块地碎裂,一张张符纸在齐熊手中化作灰烬,齐熊已然有些心力交瘁。
不仅要时刻留意韦富的突袭,还要在第一时间碎裂的屏障缺口,这种心神极度集中的状态会很快耗尽人的精力,需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过来。
但此刻是能休息的时候么?不是!
所以齐熊只能硬撑着,同时也不敢催促墨绝,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不就功亏一篑了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熊感受到的压力就越来越大,刚开始他还能看到韦富的身影,所以能及时反应过来。
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踪迹了,往往一声炸响传来,屏障就应声而碎。
这个时候他只能勉强地补上一个屏障,为自己赢得一些喘息的时间。
而墨绝依旧保持着修炼的状态,对外界的事丝毫不知。
很快,齐熊的手中就只剩下最后一张符纸了,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撑到,要是墨绝还没有恢复清醒的话,那二人的处境就艰难了。
韦富可不会管二人的处境如何,直直闪现到屏障前,随后又消失不见。
“砰!”
一声炸响传来,屏障应声而碎,齐熊连韦富的攻击都没有看清楚,急忙捏碎了手中的符纸。
他总算明白了,韦富这是在拿他练手,由于刚破境兵胚,还不熟悉那个境界的力量,所以才会如此。
而如今已经熟悉了境界的韦富,对于齐熊来说,恐怖程度更上数分。
还没等屏障完全生成,韦富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齐熊眼中,而这次他仅仅只是一指戳出,便破开了
齐熊的屏障。
“啧啧,没有了吗?可真没劲啊。”
韦富似乎看穿了齐熊的窘境,开口说道。
齐熊闻言脸色一凝,原本他还打算装一装样子,拖延一点时间。
而现在看来这个打算是作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在韦富手中保全他和墨绝的性命。
想到此处,齐熊脸色凝重地唤出一柄长剑握在手中,死死地盯着韦富。
这长剑一直都在他储物戒之中,平常齐熊压根就不会将它拿出来战斗,而此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韦富没有在意齐熊手中的剑,在他眼中对方就跟拿着玩具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境界的差距又不是一柄武器能弥补的。
“算了,估计着你们宗门那些伪君子也快到了,不跟你玩了…”
只见韦富呢喃一声,话音未落便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便出现在齐熊的身旁。
【好快!】
齐熊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能在心里暗道一声便看到一只硕大的拳头直逼着他的脸庞而来。
“嗯?有意思…”
就在齐熊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却听见韦富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而后一股寒意传递到他的脸庞上。
齐熊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脸冷漠的墨绝正握着韦富的拳头,手掌上不断有黑芒泛起,刚刚那股寒意就是黑芒造成的。
场面峰回路转,墨绝在这最紧要的关头清醒过来救了齐熊一命,和齐熊不同的是,墨绝对于宝物完全没有依赖。
在战斗中,墨绝更多的都是靠自己,不管是战斗经验,还是灵识的运用都比前者强上一筹。
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清醒过来的墨绝才能勉强跟上韦富的速度,而齐熊不行。
话说回来,韦富和墨绝互拼了一下灵力就各自跳开,然后便对峙了起来。
如果不是齐熊就在墨绝身旁,那么韦富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跳开,以他的境界就算是拖,也能拖垮墨绝。
而墨绝则是需要保留蜕凡中期的灵力,所以在发现韦富心生退意之时,他也选择了拉开距离。
就在二人紧张对峙的时候,齐熊却看到墨绝背在身后的手对着他做了一个手势。
当即齐熊就知道了墨绝的意思,取出一枚玉符悄悄地放在墨绝手中,随后便急冲冲地跑来了。
“噢?小子你这是以为只靠你一个人就能解决我么?会不会太天真了一点?”
刚刚齐熊的动作韦富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什么神秘的丹药而已无伤大雅,所以直接笑道。
在这一刻墨绝甚至觉得自大是个好习惯,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韦富自大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撑不到现在。
“行不行,不试过怎么知道?”
虽然是这么想,墨绝还是开口回道,就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
与此同时,他背在背后的手捏碎了齐熊给他的玉符,一股信息顿时涌进他的脑海。
这是一座并不复杂的剑阵,所以信息不多,墨绝很快就看完了,表面上还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模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才剑阵
齐熊已经去寻找葛兴去了,而布阵的话需要三个人分别抵达某个特定的地点才能发动,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
了解完玉符中蕴含的信息后,墨绝不懂声色地朝着特定的地点移动。
如果真如玉符中所说的那样,击败韦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让韦富发现端倪,以免后者有所准备。
所以墨绝一边盯着韦富,眼中战意高涨,一边朝着特定的地点移动。
这三才剑阵其实并不难,唯一的难点就是启动阵法的时候,阵中三人的距离要刚刚好一样,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而墨绝的位置齐熊已经在玉符中留下了信息,眼前只要瞒住韦富就行了。
而在后者眼中,墨绝这般姿态就像是在寻找他的破绽,从而发动攻势。
所以韦富暂时还没有怀疑墨绝的意图,依旧抱着双臂,静静地等待着墨绝冲上前来。
当然墨绝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久久没有动作的话,就算韦富在怎么自大也依旧会怀疑的。
而启动阵法的位置还有着一段距离,想要在韦富起疑之前启动阵法,显然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后者也一直盯着墨绝的动作。
以韦富的速度来看,要在墨绝启动阵法之前攻击到他,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想到这里墨绝顿了一下,当即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韦富而去。
【既然这样不行,那就借他的力量吧!】
有了决断的墨绝在瞬息间便抵达了韦富的身前,势大力沉地一拳轰出。
而韦富则是早有准备,只见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后发先至地一拳轰击在墨绝的拳头上。
两拳相撞,墨绝受力之下直直倒飞而出,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
韦富没有想到墨绝准备了这么久,竟然就是这般攻势,有些失望地说道:“你也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满怀期待到大失所望的转变让韦富有些恼了,三人中他觉得墨绝对他的威胁最大,结果后者表现得连齐熊都不如。
“咳咳…还真是谢谢你了…”
这时墨绝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嘴中这般说道。
虽然和韦富对轰这一下有点吃亏,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墨绝成功到达了齐熊给他指定的地点。
看着墨绝走路都不稳当的样子,韦富顿感无趣,随口说道:“你还有其他把戏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去死了。”
殊不知此举正合墨绝心意,他正愁着怎么拖延开启阵法的时间呢,自大的韦富就给了墨绝这个机会。
墨绝当即把惊邪剑插在地面上,伸手打出一套繁琐的印决,一道道灵气涌出凝聚在剑身之上,寒冷的气息扩散而出。
俨然一副要使用压箱底手段的模样,然而这不过只是敷衍韦富的手段,实际上除了看上去唬人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真正的手段在于灵识之中,墨绝在不断地搜寻着齐熊二人的身影,唯恐二人还没到底指定位置。
这样的话墨绝就只能另寻方法了,毕竟他也瞒不住韦富多久。
好在
齐熊二人并没有让墨绝失望,很快他们的身影便出现在墨绝的灵识之中。
此时墨绝体表的灵力平静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诡异的状态之中。
这三才剑阵需要三人的心神勾连到一块才能开启剑阵,届时三人的灵力将汇聚成一块转移到随意的一个人之中,并且阵中会生成数量繁多的剑芒。
可谓是强大无比,当然开启阵法的过程也是艰难的很,勾连心神的过程中,三人是不能有任何动作的。
而这个时间,足够对手将他们击杀数遍了。
好在他们遇见的是韦富这么一个自大的对手,给了他们绝佳的时机。
就在韦富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墨绝有了新的动作,只见他猛然双手合十,口中大喝:“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
话音落下,一道灵光猛然从墨绝身上爆出,直冲天际。
随后又有两道声音从远方传来:
“以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以立人之道,曰善与恶!”
随着话语声又有两道灵光冲天而起,在天际之上汇聚。
最后三人异口同声地喝道:“三才剑阵,启!”
墨绝三人在韦富的面前成功布下了三才剑阵,还没等韦富有所反应,一道道灵气凝结而成的长剑在天空中如雨水一般落下。
韦富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操纵着细线格挡。
金铁交鸣之声接连不断地响起,数量繁多的长剑让韦富有些应接不暇。
趁着这个机会,墨绝猛然拔出惊邪剑欺身向前,在阵法开启的一瞬间墨绝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强虽然强,但灵力的消耗速度完全不是三人能抗住的。
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墨绝一剑劈落,剑身上闪烁着点点寒芒直奔韦富脖颈而去。
在这一刻,墨绝身上的灵光猛地一亮,相对的齐熊二人的灵光暗淡了几分。
这是齐熊和葛兴的力量通过阵法传送到墨绝身上,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惊邪剑的速度猛地加快了数分,形成一道残影掠向韦富。
然而出乎墨绝意料之外的是,韦富接住了这一剑。
就只是字面意思,他用手接住了惊邪剑的剑身,并且一点事都没有。
这时墨绝才发现,对方的手掌上覆盖着一层细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韦富才能完好无损地接住这一剑。
【糟糕,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一击不中,当即远遁。
墨绝抽出惊邪,几个跳跃就拉开了与韦富的距离。
这时齐熊和葛兴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赶来,将韦富包围在中间。
“怎么回事?”
齐熊一到来就朝着墨绝询问道。
由于心神相连的缘故,所以墨绝所经历的他们也能看见,同理墨绝也能知晓齐熊二人的处境。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问。
墨绝闻言,双眼紧紧盯着韦富说道:“失算了,他提前适应了阵法的攻击节奏。”
没错,这也是三才剑阵的缺陷之一,天际上的剑雨是有迹可循的
,只要找到规律躲避不成问题。
只见此刻韦富只是用少数细线抵挡躲避不了的长剑,其余的压根就碰不到他的衣角。
仅仅片刻,韦富就找到了阵法的攻击规律,这让墨绝三人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在此刻的优势还在他们这边,不管韦富先对付哪个人,墨绝他们都可以提前将力量转移到那个人身上。
只不过这个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变为弱势。
韦富可以拖,但他们不行。
想到此处,墨绝和齐熊对视一眼,因为心神相连的缘故瞬息间便了解了对方所想的话:
【不能让他拖延时间!】
当即二人便化作两道残影朝着韦富而去,两人身上的气息时大时小,让韦富有点犹豫到底哪个才是负责攻击,哪个才是负责牵制。
毕竟阵法本质并不是加强而是转移,稍微有点修行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韦富也不例外。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一同攻击的效果远远小于单人攻击,所以韦富断定二人中一定是有一个人负责牵制的。
不得不说常年混迹在生死边缘的邪修在战斗经验上,要比身为宗门弟子的二人高不知道多少。
仅仅思虑了一瞬,韦富便有了决定。
齐熊和墨绝二人相比,前者靠宝物后者靠自己,谁负责牵制一眼就能看出来。
事实证明,韦富的猜测并没有错。
二人冲至韦富身前,齐熊先是拿着长剑在韦富眼前虚晃一招,真正的杀招是另一边的墨绝。
一柄带着凌冽杀机的长剑划破夜空,带起点点星光直奔韦富腰间。
这一招乃是墨绝得于传承空间的招式,名为:殒星式。
刚开始墨绝还掌握不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之所以用不出来,只是因为他的灵力储备并不足以支撑这威力强大的招式。
当然,招式名字是墨绝自己取的,意为这一招之下,星辰也为之陨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招将至,墨绝二人面露喜色之时,韦富原本平静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猜中了!
果真就是墨绝负责攻击,只要将这招破解,二人在如此近的距离内根本就防御不了他的攻击,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刺穿了。
一缕细线从韦富手中延伸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墨绝心口刺去。
在他眼里,墨绝至始至终都是威胁最大的一个,虽然不知道这种威胁感从何而来,但除掉墨绝对韦富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能再玩下去了,不然真的要出事。】
韦富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手下的灵力亦是猛地暴涨数分,将墨绝牢牢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墨绝高涨的气息却突然变小,转而是齐熊的速度转眼间变快了数倍,在细线将要刺穿墨绝的时候,一脚将韦富踹飞出去。
关键时刻,三人的能量转移到了齐熊身上,由于还不太熟练的关系,转移的过程并不顺利,导致时间晚了一刻。
墨绝的胸膛上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败俱伤
韦富和墨绝可以说是以伤换伤。
然而结果却是墨绝吃亏一点,毕竟蜕凡境与兵胚境的肉身韧性是有差距的。
就算是如此,墨绝还是看到了击败韦富的契机。
别忘了葛兴还躲藏在一旁呢,好巧不巧的是韦富下落的方位恰好就是葛兴所在的位置,看来是齐熊算计好的。
葛兴的气息对于韦富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再加上之前受过重伤,自然就被韦富忽略过去了。
就在韦富将要落在地面的时候,葛兴就像条毒蛇一般发起了攻势。
一道鲜红的血液从他伤口中飘出,凝聚成一根尖刺直直朝着韦富飞去,而后者对于这一切却丝毫不知。
葛兴修行的功法是一本名为《控血决》的功法,顾名思义就是控制血液的功法,但存在着一个缺陷,那就是前期他只能控制自己的血液。
当然也不是没有优点,因为控制的是自己血液的缘故,葛兴的攻击极难被人发现,可谓阴险至极。
这些信息都是葛兴通过心神相连的渠道告知墨绝的,三人合作,信息互通是第一要素。
而韦富可不知道这些,他正思考着怎么对付墨绝二人的时候,一道凌冽的气息从背后传来。
“糟糕!”
韦富此时也想起了葛兴的存在,失声叫道。
可他现在身处半空,没有丝毫的借力点,时间上也没有给他多少反应的机会,只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朝一旁翻转,期望能躲过这一击。
血红的光华从韦富眼前划过,随后一股剧痛从肩膀处传来,只见韦富的肩膀上被葛兴的攻击打出一个血洞,甚至还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这个时候就算是韦富再怎么自大,也知道不能再大意了,墨绝三个人都要注意,不然就会像刚刚一样。
念头刚过,韦富便落在地面上,阴沉着一张脸四处搜寻着葛兴的踪迹。
然而葛兴怎么会留在原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走远了。
三个人站在不同的方位,组成不同的阵型与韦富遥遥对峙着。
这就是三才剑阵难对付的地方,不管面对谁都相当于面对三个同心同意的修士。
可以说只要墨绝他们灵力没有耗尽,在修为没有远远超过他们的情况下,是破不开这剑阵的。
不巧的是,韦富就处于修为高于墨绝三人,但也不足以破开剑阵的尴尬情况。
同样的,墨绝他们也处于不上不下的情况,能破开韦富的防御伤到对方,但是只要出现失误就可能功亏一篑,灵力也支撑不住阵法多长时间。
所以现在看的就是他们到底谁先出现失误了。
【不能拖下去了。】
墨绝在心底暗道一声,将灵力集中在脚下。
一声炸响传来,碎石飞溅之下墨绝就已经冲了出去,他的战斗经验要比身居高位的其余二人要丰富一些,所以只能由他牵制韦富。
现在的情况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墨绝的动作,齐熊二人也冲了上前。
而韦富则是不闪不避直直朝着墨绝迎面而去,手中灵力涌动之间,细线凝聚成一柄小
巧的匕首被韦富握在手中。
在他还是一个穷书生的时候,只能靠着这种匕首保命,如今韦富再次拿了出来,就是开始以命相搏的证明。
墨绝与韦富两人很快就碰撞在一起,两人眼中杀机闪烁,长剑与匕首上下翻飞,险象环生。
韦富虽说匕首用的不太熟练,但他比墨绝的速度更快。
而墨绝则是用剑招弥补了速度上的劣势,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解难分,齐熊和葛兴无奈只能在不远处停下脚步,观望着二人的战斗。
这种时候介入的话,会引发出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兴许是压制住了韦富,又或者是帮了倒忙,导致墨绝出现失误。
他们不敢赌,毕竟赌注是三个人的性命。
短短一会,墨绝就与韦富相拼了数百招,招招不离要害。
墨绝已经渐渐地熟悉了韦富的速度,而后者也差不多看穿了墨绝的剑招。
看上去两人旗鼓相当,实际上这样下去的话,两人就要以硬实力对招了,说到底还是墨绝处于劣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想到此处墨绝心中一狠,直直朝着匕首撞去,同时手中的惊邪剑也朝着韦富脖颈间劈砍而去。
竟是采取了以伤换伤的战法,如果韦富不退的话,他和墨绝都要重伤,这还是最乐观的结果。
更有可能得是两人同归于尽。
韦富可不会忘记,旁边还有两人虎视眈眈,就算他侥幸逃得一命,齐熊二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思绪一转而过,打定主意不去硬接的韦富收回匕首连连后退。
这也给了墨绝喘息的机会,给齐熊递了一个眼神之后,墨绝身上的气息迅速衰弱,退到一旁休息去了。
而齐熊身上的气息却猛然暴涨,脚下用力一跃而出,与韦富再次缠斗在一起。
墨绝可以休息,但不能让韦富也有调整状态的机会,只有这样他才会出现一些平时不可能出现的破绽。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齐熊手中长剑不停地往韦富身上招呼,与墨绝不同的是,齐熊还时不时拿出一件攻击性宝物。
顿时场中灵光四闪,绕是韦富修为高深也有些力不从心。
随着时间的逝去,韦富原本平静的脸色不复存在,反而在微微喘息,期间还出现了好几处破绽。
墨绝都注意到了,但没有贸然行动,因为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反观齐熊的状态倒是好的不行,有愈战愈勇之势。
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齐熊在战斗的过程中,时不时掏出一把丹药囫囵吞下,就好像这丹药压根就不值钱似的。
这种无赖的打法,就算是墨绝也不由得嘴角抽搐,更别提韦富了。
此刻后者眼中的怒火都快溢出来了,哪有这么战斗的,每次感觉快要击败齐熊的时候,对方就掏出一把丹药,转眼就生龙活虎了。
他自己倒是越打状态越差,开始还能稳稳压制齐熊的,现在不被齐熊压制都算好了。
如此想着,韦富竟然走神了一瞬间,齐熊眼中一亮急忙一剑劈出。
长剑上的寒光让韦富一
惊,提起匕首迎着长剑而去。
“叮~”
两把兵刃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在受力之下均连连倒退,拼了一个两败俱伤。
当然这一击也不是全然无用的,墨绝注意到了一个巨大的破绽,那就是韦富的身前出现了很大的空挡,并且他此刻还没缓过劲来。
“机会!”
来不及多想了,墨绝当机立断就提着惊邪疾步上前,同时不断地将灵力汇聚在脚下给自己加速。
在连续几声炸响过后,墨绝来到了韦富身前狠狠一剑劈出。
后者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抬手去挡,并尽力地扭转着自己的身体。
怎料墨绝手中惊邪剑削铁如泥,韦富压根就没争取到多少时间,整只手臂便齐根而断。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韦富因为剧痛而瞪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墨绝,口中喝道:“滚!”
随后韦富爆发出一股猛烈的灵力波动,形成一道气浪往四周冲击着。
墨绝还没欣喜多久便被这一招撞个正着,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斜飞而出,重重地落在地上。
此刻的墨绝就如同被一辆卡车撞击一般,胸口处剧痛无比,连续负伤的后遗症也在这个时候凑了个热闹,使得他半天都爬不起来。
而齐熊和葛兴因为与墨绝心神相连的缘故,也受了不轻的伤,只能半蹲在地面上紧紧盯着韦富的方位。
墨绝的计划没有问题,而是韦富误打误撞地找到了破开三才剑阵的方法,那便是以三人加起来都承受不了的攻击同时击中三人。
三才剑阵就这么被韦富破开了,原本就有的伤势加上阵法反噬,墨绝三人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此时的韦富则是被泛起的烟尘遮盖住了身影,他的气息也弱了许多,并没有一开始的压迫感了。
墨绝三人这才松了口气,起码现在的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韦富的情形对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断了一只手臂,又在仓促之下将全身的灵力爆发出来,想要恢复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想到这里,齐熊复杂地看了墨绝一眼,他难道和后者差那么远吗?
不管是道缘峰上的表现,还是洪寿城以一己之力直面两名邪修,还能活着回来。再到这里的韦富,如此彪悍的战绩齐熊自问是做不到的。
齐熊脸上一抹苦笑油然而生,怎么说他都是一国皇子,怎么和墨绝一比就显得这么差呢?
他仗着诸多宝物才能和韦富缠斗许久,但墨绝凭着什么?
答案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柄剑和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
这一刻,齐熊似乎明白了那个老家伙为何会选择墨绝了,就算让他来选的话,很大概率都会选择墨绝吧。
“大人……除恶务尽!”
这时,葛兴艰难地走到齐熊身旁提醒道。
这时后者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在这种致命的情况下走神了。
连忙收拾好心态,朝着烟尘中缓缓走去。
“我可是飞宇国七皇子,怎能让一个外人比下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绝处逢生
齐熊一步步走进烟尘之中,现在也只有他还勉强算得上有一战之力了。
墨绝重伤不起,葛兴在剑阵被破之后也好不到哪去,如果真让他来的话,搞不好还得被反杀。
实际上齐熊现在心里也在打鼓,毕竟他现在也不太清楚,韦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尽快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吧…”
嘴里呢喃了一句,齐熊将自己的灵识扩散而出,搜寻着韦富的踪迹。
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他们完全就没有做好准备,三人还在调查信息的时候,韦富就突然开启战斗。
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整座小镇就这么毁于一旦,就连镇中居民也十有**丧失了生命。
这些可都是他飞宇国的国民啊!
这般想着,齐熊心中的怒火便愈发强盛。
“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韦富的身影出现在齐熊的灵识之中,后者双目一凝,到提着长剑冲了过去。
另一边,
躺倒在地的墨绝此时苦不堪言,韦富的反击直接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可别忘了齐熊和他的关系已经算是恶劣了。
如果韦富没死,墨绝决计逃不掉。
相反,解决掉韦富之后,齐熊也很有可能不会放过墨绝,横竖都没有好下场,只能任人宰割。
他现在甚至已经感受到一旁葛兴眼中的满满恶意,而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期望连城能够尽快赶来了。
就在葛兴准备对墨绝动手的时候,变故突生。
烟尘中传来一声闷响,一道人影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不远处的废墟之中。
“大人!”
葛兴定睛一看,那人不是齐熊又会是谁?当即失声叫道,随后连忙朝着齐熊奔去。
韦富居然还保留着一战之力,这是墨绝三人都没有想到的。
而且刚刚分明看得仔细,韦富是将全身的灵力都爆发出来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事实上三人的感觉并没有出错,错就错在境界上。
韦富已经突破兵胚境,比墨绝他们高一个大境界,随意恢复速度比他们要快上许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齐熊才会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打退回来了。
就在葛兴查看齐熊伤势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烟尘中传来,韦富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墨绝眼中。
此刻的他左臂已经用细线重新连接起来,不过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然韦富的左臂就不会无力地低垂着。
相对于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三人来说,韦富的情况无疑是好上许多的。
“真是可惜了,差一点你们就成功了。”
韦富劫后余生地说着,像是在替墨绝他们感到惋惜,但眼中的怒火出卖了他的想法。
墨绝那一击抓的时机真的太好了,可惜齐熊二人没有反应过来,将灵力集中在墨绝身上,不然韦富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看来事情已成定局,墨绝三人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显然韦富也是这么想的,只见他缓缓逼近墨绝所在的方位,口中说道:
“为了报答你,就让你最后
一个死去吧,好好尝试一下看着同伴死去,但无能为力的感觉!”
随着话音落下,韦富脚步不停,挥出一道灵光朝着齐熊袭去。
墨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动弹不得的他心中闪过一丝绝望。
灵光转瞬间便抵达了齐熊那边,葛兴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挡在齐熊身前。
只见他伤口处的血液以极快的速度飘飞而出,在他身前凝聚出一块血色盾牌,与韦富的攻击撞在一块。
仅仅只是抵抗了一瞬间,盾牌上就布满了裂痕,
眼看着盾牌就要碎裂,葛兴心中一狠,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喉咙处割了一刀。
喷溅而出的血液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附着在盾牌上,顿时血光大亮,闪得人睁不开眼睛。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葛兴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伤口处再也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为了抵挡韦富的攻击,他竟然用尽了身体中所有血液,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
葛兴死了,韦富的攻击也被抵消掉了。
看到这一幕的齐熊都懵了,葛兴就这么死了?
这个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的下属,死了?
这么简单就死了?…
此刻的齐熊脑中全是这种疑问,身为一国皇子的他从来没有感觉死亡离自己是这么接近的事情。
葛兴的死亡也终于让他明白,这个一直以来任劳任怨的下属,原来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韦富,你该死!!!!”
满腔怒火让齐熊直直怒喊道,然而韦富却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取笑道:“哦?就凭你?那你来试试啊。”
在韦富眼中,没了那些宝物的齐熊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随手就能打发的货色。
韦富也是这么做的,随手挥出一道灵力轰击在齐熊的位置上,随后便不去管他了。
在灵力的轰击之下,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碎石飞溅。
齐熊躺在坑中,生死不知。
而韦富此时也来到了墨绝的跟前蹲下身来,口中淡淡地说道:“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说着,韦富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墨绝左臂,还顺势扭转了一圈。
剧烈的疼痛让墨绝的脸纠结成一块,张大了嘴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尽管如此,墨绝右手依旧死死地抓着惊邪剑。
【还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墨绝在赌,赌韦富不会这么快杀死自己,而连城估计也快到了,只要多坚持一会,他就得救了。
“你是在等救兵吗?还真是抱歉呢,我不想等下去了。”
韦富几次吃亏都是因为大意,这次他也不由得谨慎了许多,一道道细线从韦富背后延伸而出,朝着墨绝刺去。
没想到韦富会是如此果断,墨绝以为韦富会耀武扬威一番的,就如同之前一般。
就在墨绝将被刺穿的时候,韦富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齐熊的位置,口中呢喃道:“啧,想跑吗?”
随后细线汹涌而出,缠绕住废墟中的一块巨石,猛地勒紧。
“住手…有话好好说…你放了我……不然你跑到哪里…都会被追杀的
…”
被缠绕的巨石突然发出威胁的话语,随后灵力波动间巨石化作齐熊的模样。
趁着细线还未收拢之时,齐熊捏碎了一块玉符,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远方遁去。
“给我等着,等本皇子回到皇宫,你必死无疑。”
在逃跑时,齐熊还不忘记扔下一句狠话。
这段话引得韦富嗤笑一声,“呵,一个小国,哪来的自信?”
随后韦富便猛地张开手掌再收紧,只见细线纷纷凝聚成一道道灵光飞射而出。
仗着比齐熊更快的速度追可上去,然后从后者身体中穿透而过。
即便相距甚远,墨绝还是看到了齐熊身上喷溅而出的鲜红,随后齐熊向前倒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你看,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之前还并肩作战的,现在居然抛下你跑了。”
目睹了齐熊身死的墨绝,此时耳边响起了韦富的话语。
不用看墨绝都知道对方此刻的神情,但他只能选择闭上双眼,不去搭理对方。
墨绝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即便是连城马上就到,也救不下他了。
在言语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取悦对方的情况下,墨绝很干脆地用沉默给韦富传递了一个信息:
要杀就赶紧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墨绝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能做的都做了。
见墨绝这般姿态,韦富也不会自讨无趣,抽出墨绝左臂上的匕首往他心口刺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然后趁着墨绝的增援还没到来之前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养伤。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韦富快要杀死墨绝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气息从后者身上升起,随后一股巨力砸在韦富身上。
与此同时,墨绝清晰的感觉到在自己的手腕处有一件物事碎裂了。
【那老道士送的玉佩?】
那枚铭刻着一个“道”字的玉佩一直被墨绝系在手腕处,反正也不碍事也没去管它,然后转眼就给忘了。
若不是此刻玉佩碎裂,墨绝也不会想起来。
“报酬已付,恩怨两消,玉佩可抵你一命!”
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再次出现在墨绝的脑海中,墨绝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江湖骗子的老道士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另一边,韦富从地上爬起,脸色阴沉。
墨绝身上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好在把他留在了最后,不然可能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想到这里,韦富更加坚定了墨绝不能留的决心,操纵着细线攻击墨绝。
然而后者如今身旁多了一道薄如蝉翼的灵力屏障,不管韦富怎么攻击都纹丝不动,反而还会吸收细线上的灵力为墨绝修补伤势。
在韦富发起攻势的那一瞬间,墨绝本想躲避的。
恢复了一点点的他躲避还是不成问题的,然而屏障却把他压在地面上,动都动不了。
随后他便感觉眼前一黑,意识被拉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之中。
“这么快就来了?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高贵之命,孤苦之格。”
还没等墨绝回过神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就从他的身后响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道士与机缘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墨绝一惊,下意识地往一旁跳去,同时伸手至背后欲要拔剑而出。
但是却抓了个空,这时墨绝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处山林中,老道士随意地坐在地面上,跟前还放着一只烤鸡,正无语地看着他。
墨绝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道:“小子无礼,还望道长莫要见怪。”
这个时候就算是墨绝再愚笨,也应该知道眼前这老道士并非什么江湖骗子,相反还很有可能是某个历练红尘的大能。
老道士见墨绝拘谨的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好好说话就行。”
想法不同看见的东西也不同,刚遇见老道士那会,他这般说话只会让墨绝觉得这个人在故作姿态。
而现在,墨绝却觉得老道士这是修为高深,不屈小节。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与墨绝这个小辈计较。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墨绝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现在出现在这里也只是老道士的手段,将他的意识卡了过来而已。
证据就是惊邪剑不在墨绝手中,要知道张子翼可是一直要求他剑不离身的。
想通了这些之后,墨绝连忙开口说道:“小子身处险境,还望道长出手搭救!”
老道士的出现让墨绝看到了存活的希望,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只是开口求人这事。
老道士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伸出脏兮兮的手开始掐算起来。
怎料老道士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后更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墨绝的心就揪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道长,小子这是没救了吗?”
【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希望,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已,墨绝这时才明白,看似阔达的一句话,实际上却是这么辛酸。
就在墨绝胡思乱想的时候,老道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盯着墨绝,缓缓说道:“谁说你没救了?老道不过就是卦算你的前程。”
“道长!这是卦算前程的时候吗?现在求您救命啊!”
老道士话音刚落,墨绝便失声叫道。
如此危急关头,这老道士居然还在卦算前程,让墨绝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
这个时候墨绝终于呈现出他这个年纪少年心性,自从记忆解封以来,墨绝就一直在刻意地表现得很老成,连他本人都没有发现。
老道士也不在意墨绝的失态,慢悠悠地扯下烧鸡的一根腿,啃了一口之后才说到:“说来也怪,你小子的命格没有丝毫变化,难不成你一直都没想过改命?”
这话让墨绝愣住了,怎么又说到改命去了?
不过墨绝细想一下发现,自己还真就没有尝试过,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这样何来改命一说?
修行修行,不就图逆天改命这回事么。
老道士一看墨绝的表情,猜都能猜出来他的心思,当即说道:“罢了罢了,你也不用在意这么多。这命格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何况改命又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你回去吧。”
说着,竟
是打算将墨绝送回去。
后者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处境,连忙说道:“道长还未教我如何脱险,道长救我!”
刚刚被老道士一打岔,墨绝差点忘了问这事,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只怕墨绝便要殒命。
老道士不满地扫了墨绝一眼,“你自己有脱离险境的力量,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还来求老道作甚?”
这话说得墨绝一愣,难道他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相信你手中掌握的力量,别的就没什么了。”
就在墨绝苦苦思索之际,老道士再次开口说道。
【掌握的力量?】
墨绝听闻此言有些疑惑,他现在哪里还有掌握的力量,能做的都做了,说是油尽灯枯也是没问题的。
【不对,还真有。】
很快墨绝才发现了,他还真的有一股力量没有动用,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说是没有发现也不对,其实是墨绝一直都打从心底抗拒这份力量。
那便是他手心那枚复杂的印记,也就是极寒之意的来源。
之前墨绝所用的,不过就是皮毛,完全不会影响到他。
现在墨绝才发现,印记里面有一股隐藏很深的力量,拥有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想来那就是印记本源了,但如果贸然动用的话,墨绝极有可能会被影响心神。
想到这里,墨绝心中也有些犹豫不决。
“不用犹豫,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相信你自己就好。”
就在此时,老道士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墨绝从犹豫中拉了出来。
【对啊,我还怕什么?既然不用就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有时候,问题与答案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而老道士则是帮墨绝揭开了这层纸。
想通了这件事后,墨绝对着老道士郑重地行了一礼,不管怎么说老道士都是救了墨绝一命,受他一礼也是应该的。
见墨绝如此姿态,老道士满意地笑了笑,挥手打出一道神光融入墨绝的眉间,口中说道:
“赠我吃食,是为因。今日之事,乃为果。你我道缘已尽,临别赠你一场机缘,能把握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音刚落,一阵喧嚣的风呼啸而过,扬起的沙尘迷住了墨绝的双眼。
待他再睁开眼时,哪里还有老道士的身影,连地面上的烧鸡也都不见了。
还没等墨绝回过神来,一股庞大的信息便从他的脑中涌出。
那是一幅幅画面交替闪过,画面中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正拿着一柄长剑,挥舞着墨绝没见过的剑招。
【这就是老道士送的机缘?】
墨绝双眼一亮,连忙盘坐在地上,心神沉浸入画面之中。
这机缘对于墨绝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他现在缺的就是剑招。
过了许久之后,墨绝才缓缓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
他停下来是因为那些剑招太过晦涩难懂了,再感悟也没有什么作用。
“该回去了。”
墨绝嘴里呢喃了一句,虽说现在的他灵力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在战斗方面不知道强了多少。
念头刚过,一股吸力笼罩住墨绝的身躯,随后他缓缓升上了半空,化作一道流光消散。
在回去之前,墨绝似乎看见在远处的山峰之上,老道士啃着烧鸡对他笑了笑。
一阵黑暗过后,墨绝回到了废墟之中。
韦富依旧在不屈不挠地攻击着屏障,但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任由他怎么攻击,屏障岿然不动。
感受着身体中传来的剧痛,墨绝扬起一丝苦笑。
他身上的伤势没有丝毫好转,老道士给的玉符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而且韦富看上去也不像会放过墨绝的样子。
【不能再拖了,拼了!】
墨绝心中一狠,灵识朝着手心处的印记而去。
如果老道士所言非虚,那么目前唯一的转机就在印记之中。
就在灵识接触印记的时候,一股吸力将他的灵识收取进去。
随后便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丝毫回应,那股灵识就这么断开了。
这才刚开始就遇见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墨绝眉头紧紧皱起,思虑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往常墨绝使用极寒之意的时候,都是用灵识勾连的。
就算失败了,再不济都会有那种黑色的光芒出现,但这次灵识却凭空消失了。
接着墨绝回想了一下老道士说的话,发现后者说了好几次‘要相信自己’之类的话。
墨绝大概了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那便是他从潜意识中就排斥着印记中的力量,才会导致如今这种情况。
想通了这些之后,解决方法就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属于我的力量,既然是我的,就该为我掌控!】
墨绝在心底默念了好几遍这句话,然后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灵识再次探出,不同的是这次印记并没有将它吞噬,反而放任墨绝的灵识探入其中。
在墨绝的灵识中,手心处的印记此刻成为了一个盒子,里面刻满了复杂的痕迹,光是看一眼墨绝就头晕眼花的。
墨绝一惊,连忙收敛心神不去关注那些痕迹,专心地控制着灵识向前探出。
没多久,一扇古朴的门出现在墨绝的灵识中,大门洞开,但是里面却漆黑无比。
这个印记打从墨绝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着他,但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印记中还藏着这么些门道。
思虑了片刻,墨绝还是决定一探究竟,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灵识穿过大门,便有一股阴寒袭来,碰撞在墨绝的灵识上之后又退了回去,就像是在验证墨绝的身份似的。
门内是一处昏暗的洞穴,除了一处漆黑的幽潭之外,别无他物。
潭水不时地散发出一道道黑色的光芒,看上去煞是渗人。
但墨绝却感觉到一种没由来的亲近感,就好像很久之前他就来过这里一般。
墨绝此刻才知道,往常他使用的极寒之意原来只是潭水的附带品,这幽谭才是印记隐藏的力量。
第一百三十章 太阴掌控者?
“你终于来了…”
就在墨绝探索幽谭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墨绝一跳。
“老朽在此等你许久了,第二代太阴掌控者。”
随着话语声响起,一名白发苍苍的看着从角落中走出,浑浊的眼睛中带着一抹惊喜。
墨绝眉头一皱,往后退了几步,口中问道:“你是谁?”
适才老者所在的位置,墨绝进来的时候是没有看见任何人的,何况他现在是处于以灵识探知印记的情况,突然出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老者,由不得他不谨慎。
“老朽名为房经,是为太阴镇守者。小友便是前段时日勾连太阴之人吧?”
房经笑了笑,开口解答道。
但这话语却让墨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是在探寻印记的秘密么,怎么和太阴星扯上关系了?
似乎看出了墨绝的疑惑,房经继续解释道:“你眼前的这谭水,乃是太阴星本源之水:太阴玄水。而你手中的印记,则是开启掌控者试炼的钥匙…”
“钥匙?”
墨绝疑惑地打断道,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还是一个不小的机缘。
房经也不恼,笑呵呵地继续说道:“想要开启掌控者试炼,必须天生便拥有太阴灵体,这印记便是证明。除此之外,还需要勾连太阴星辰才能到达此地。”
听到他的话,墨绝总算弄明白当初他测试资质的时候,为何会那么古怪了。
突然,房经话锋一转朝着墨绝说道:
“不过现在的你不该来这里,你的身躯还承载不住太阴玄水,强行去做的话会导致你心神错乱,道心崩溃。回去吧!”
老者的话语中,充分表明了墨绝现在太弱了这一个观点,虽然这是事实。
可是墨绝现在身处险境,只要老道士的玉符失去了效用他就难逃一死,怎么能被房经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回去:
“前辈救我!”
当即墨绝就决定向房经求助,从他话语中寥寥无几的信息墨绝可以得知,对方在此地等太阴掌控者已经很久了,并且墨绝还是第二代。
这说明了所谓的太阴灵体必然是极为罕见的,如果墨绝死了,下一个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会来了。
所以墨绝决定赌一把,就赌房经不想再等那么久的岁月。
当即墨绝就将自己的处境一五一十告诉了房经,末了还补上一句:“还请前辈救我!”
后者一听墨绝的话,眉头一皱,“这样吗?”
见此墨绝心底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房经便打出一道灵光,在半空中组成一个个字体,口中说道:“也罢,这是将太阴之气凝聚成太阴玄水的秘法,虽然只有一滴,但也足以救你一命了。”
“多谢前辈!”
墨绝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连忙将那些字逐字逐句地记在心中,只不过因为他现在是灵识之体,不能尝试一下。
不过想来房经也不会骗他,毕竟这样没多大意义。
这时,房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中带着困倦说道:“行了,回去吧。等你接触到仙之境界的时候再来吧,否则
就不要打扰老朽睡觉了。”
说罢,他便转身走进了一处黑暗的角落中。
如果不是墨绝一直注视着他,还真发现不了那里还有一个人。
【耽误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墨绝这般想着,朝着房经行了一礼之后转过身去,从门中走了出去。
这一趟的收获足够墨绝感悟许久了,不管是老道士给的剑法感悟,还是房经给的凝结之法都是非常珍贵之物。
如果不是外界还有韦富,墨绝都想在这里闭关了。
另一边,在某个不知名的山脉中。
一道流光从天际上降下,落在一处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山谷前。
从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恭敬地朝山谷中叩拜,口中说道:“属下有要事禀报,还请主上现身!”
山谷之中的火并非凡物,哪怕男子修为高深此刻也汗流浃背,灼热的气息让他的发丝蜷缩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燃烧一般。
男子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惊醒了里面的存在。
只见山谷中的火焰凭空而起,在半空之中凝聚出一道身影。
此人身上的衣袍,以及头发都由火焰组成,只有。一副淡然的面孔可以看出他是个人类,眉宇间透着浓厚的威严,口中喝道:
“是何要事?”
火焰男子的声音极大,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那名下属还忙跪伏在地,口中急忙回道:“回主上,太阴星本源被引动了,太阴掌控者出世!但……”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说!”
火焰男子听见太阴掌控者出世的消息,身上的火焰猛地暴涨,看下属吞吞吐吐的样子,当即喝道。
后者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去看火焰男子,只是将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才继续说道:“但属下没有找到那人的位置,似乎……似乎不在此界!”
说完这些以后,下属男子松了一口气,对方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说话都说不顺畅。
生怕一个不当就惹得主上不高兴,而主上不高兴的话,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话音落下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若不是周遭依旧那般灼热,他还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难不成我说错话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下属男心底滋生,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恐惧。
但他只能保持着跪伏在地的样子一动不动,期望这样会让对方看到他的恭敬。
“知道了,回去吧。对方在镇仙域内,找不到也不是你的问题。”
好在火焰男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思索了一番之后便让他回去了。
“属下遵命!”
如蒙大赦的下属男应了一声之后,缓缓站起身来往后退去,头依旧深深低着,不敢去看对方的神情。
待去到远处之后,下属男猛地转身架起遁光,逃命似的跑了。
而火焰男则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火焰突然散去,露出了
他的真面目。
却是一名青涩少年,俊秀的脸庞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天际,嘴里呢喃道:
“墨家余孽么…”
视线回到墨绝这一边。
韦富出乎意料地已经停了下来,在一旁调息着。
看来他拿老道士的玉符没有办法,不过他那双阴沉的双眼还是死死地盯着墨绝。
醒来后的墨绝也没有搭理他,反而是抓紧一切时间恢复自己的身体。
虽说碰上了不小的机缘,也有了击败韦富的方法。
但他的伤势可不会一瞬间就好转,要拥有一战之力还需要一点时间。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休整,场面一时间显得有些安静。
不过二人都知道,这段平静过去便是生死相搏的时候了。
就在他们抓紧时间调整状态的时候,笼罩住墨绝的屏障突然消失了,压着他的力道也消散无踪。
老道士的玉符失效了!
感觉到恢复行动能力的那一刻,墨绝想都没想就朝着一旁滚去,韦富可是一直都盯着他的动静,玉符失效了韦富不可能不知道。
也正如墨绝所料的一般,就在他刚刚滚到一旁,一道灵光便落在墨绝刚刚所在的位置上。
“砰!”
飞溅而出的碎石在墨绝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连忙爬起身来往远处跑去。
韦富挥出的灵光不断落下,一缕缕细线也从韦富身上激射而出,朝着墨绝袭来。
后者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伸出手来掐了一个诡异的印决。
这是凝结太阴玄水的手印,目前墨绝也只有这个能对付韦富。
不过这个杀手锏需要一点准备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墨绝要尽量避免与韦富正面战斗。
另一边的韦富也看出来了,墨绝是在准备什么厉害的招式,也没有再保留灵力,攻击的频率猛然上涨。
接连不断地炸响传来,墨绝奔走在一片烟尘之中,不时便有一道凌厉的攻击落在他的身旁。
只要一个不慎,墨绝就得交代在这里,宛如在刀尖上跳舞。
一缕缕黑芒从墨绝身上散发出来,在墨绝手中不断地进行着压缩。
凝结太阴玄水不是没有代价的,墨绝此刻的手掌因为极寒而变得紫红,已然是冻伤了。
其实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墨绝完全可以分出一点灵力保护自己的双手。
然而韦富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是步步紧逼。
韦富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墨绝完成这个招式,不然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
一个拼命地逃跑,想要拖延时间,一个拼命地攻击,想要尽快结束战斗。
实际上两人的状态都差不多油尽灯枯了,所以短时间内韦富也拿墨绝没办法。
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两人越跑越远。
但墨绝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头,迎着韦富的攻击朝着他而去。
韦富见状连忙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墨绝手中虚托着一滴漆黑如墨的水珠,上面正散发着让他心悸的寒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闪星式
韦富没有想到,墨绝这么快就完成了,而且还抓了一个不错的时机反攻。
当即他就将细线全部收回,聚拢在身旁准备抵挡墨绝这一击。
只要这招一过,墨绝对于他而言基本就没有威胁了。
墨绝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来到了韦富跟前,寒意都蔓延到他的身上了。
只见韦富灵力鼓动之间,细线组成了一道墙壁挡在他和墨绝之间,同时在手中凝聚了一柄灵力匕首,已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墨绝并没有攻击,反而是绕过了他继续向前跑去。
这举动让韦富的脑袋转不过弯来,墨绝来势汹汹地朝他跑来,结果就是装腔作势一番,实际上什么作用都没有。
反而因为距离拉近了不少的原因,墨绝的危险还多了几分。
【难道有诈?】
墨绝意义不明的举动让韦富有些疑神疑鬼,想趁这个机会攻击墨绝却又犹豫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墨绝跑远。
随后韦富就反应过来,墨绝哪里还有什么帮手,就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于是他赶忙追了上去。
墨绝之所以折返回来,是因为他忘了一件东西。
他忘记把惊邪剑带上了,墨绝的一身战力全在剑法上面,没了惊邪他对于韦富的威胁就大打折扣。
所以墨绝才会装腔作势地吓唬了一下韦富,为的就是取回惊邪。
好在后者上当了,墨绝脚下速度猛涨数分,没多久就到了刚刚的位置。
此刻的惊邪剑躺在地面上,正闪发着点点寒光。
“找到了!”
墨绝连忙冲上前去拾起长剑,随后他手中的太阴玄水化作一道水流,附着在剑身上。
这也是墨绝要回来的原因之一,之前房经也说了,墨绝此刻的身体承载不了太阴玄水,贸然使用的话只会有一个效果:未伤人,先伤己!
这一看就知道是亏本买卖,墨绝也不会傻到那份上,所以他需要一个媒介,使用太阴玄水的媒介。
而惊邪剑就是目前最好的媒介了,最起码比他的身体强。
变得漆黑的惊邪剑上散发着强烈的气息,连墨绝握着它的手都不由得有些打怵。
“咔~”
当然强大是要付出代价的,此时剑身上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竟是开始碎裂了。
原本惊邪剑上面就有裂痕,墨绝想过去修的,结果因为胡安平的离去给忘了。
现在倒好,不用修了。
剑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估计撑不了多久便会碎裂。
而韦富也终于在此刻赶了过来,见墨绝站在原地等他,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果然有诈!
想到此处,韦富将灵识探出,搜寻可能存在的帮手,同时嘴里说道:“小子,让你的帮手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韦富一开口,墨绝就知道他还在怀疑自己。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剑法:闪星式!”
墨绝一边呢喃着一边俯下身来,将背上的剑鞘取下挂在腰间,随后将布满裂痕的惊邪归鞘。
话音落下,墨绝化作一
道流光直奔韦富而去,眨眼间便来到了后者身前。
“该死…”
韦富一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便感觉眼前闪过一阵璀璨的光华,情急之下韦富只能将一直漂浮在他身旁的灵兵挡在身前。
于此同时,他脚下一跃而起,想要拉开与墨绝的距离。
这种情况让他的心里大感不妙,下意识地就选择了避其锋芒。
然而已经晚了,下一刻无尽的寒意包裹住他,韦富睁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与自己分离,随后狠狠砸在地上。
如果不是他刚刚选择跳起,恐怖就会被墨绝从腰间一斩两断。
再看墨绝,此刻的他握着一柄寒冰长剑,保持着挥砍的姿势,而韦富挡在他身前的灵兵已然碎裂,正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天地间。
在韦富身后,一道寒冰组成的道路凭空而成,一直延伸至远方。
性命相修的灵兵碎裂,韦富也就命不久矣,墨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一击他可是拼尽全力了。
老道士给的剑招,以及太阴玄水的爆发,以及过程中他一直将灵力汇聚在脚上,以特殊的步法加速,才得以完成这一招。
为此墨绝还不惜用尽了最后一丝灵力,丝毫退路都没给自己留,就是为了打韦富一个措手不及。
“终于结束了…”
墨绝嘴里呢喃一声,向前倒在地面上。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赌博,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赌博,好在墨绝赢了。
为时许久的战斗让此刻的墨绝身心俱疲,双眼沉重,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昏睡过去一般。
惊邪剑在这场战斗中结束了自己的使命,但墨绝还是死死抓着剑柄。
这柄长剑对于墨绝来说意义非凡,毕竟这是张子翼送给他的拜师礼,并且陪伴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个日夜。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墨绝不这么做的话,死的就是他了。
“咳咳……小子,你很强…”
就在此时,韦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灵兵碎裂,双腿被斩断,血液都流了一地的韦富居然还没死。
这样墨绝大惊失色,艰难地抬起头来,见韦富还是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样子他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墨绝回应,韦富继续说道:
“不知送你一场机缘,你敢不敢要?算了,反正这也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一道绯红色的灵光从韦富身上暴起,瞬息间便击在墨绝的眉间。
后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命道不公……希望你能做得比我好吧……再见了,师妹……”
韦富在说完这段话之后,便失去了生息,只是那双无神的眼睛紧紧盯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注视着什么。
墨绝被韦富发出的灵光击中之后,便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阴暗的空间。
周遭空无一物,他也被限制在原地,不能移动。
墨绝实在搞不清楚韦富的用意,说是同归于尽吧,但墨绝此刻还拥有意思,那道灵光也没让墨绝感知到危险。
说是机缘吧,这个空无一物的空间
里怎么看都不像有机缘的样子。
就在下一刻,这个阴暗的空间中发生了变化。
一片晶莹的雪花从天空中飘下,带来丝丝寒意。
紧接着就在墨绝恍惚间,场景发生了变化,阴暗的空间变成了一片雪地,天空中飘落着鹅毛大雪。
“娘,我冷…”
远处,一对衣着单薄的母子走来,小男孩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随后墨绝的意识就被拉到了小男孩的身体中,以后者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
小男孩的母亲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口中低声说道:“富儿乖,等我们去到大城市,娘给你买好吃的。”
听这称呼,这小男孩居然是幼年期的韦富,怪不得墨绝总感觉有些眼熟。
只见小时候的韦富惊喜地抬起头来,高兴地询问道:“真的吗?那我要吃糖葫芦,好不好嘛?”
“嗯,好!”
交谈中的母子在风雪中逐渐远去,而墨绝此刻寄宿在韦富的身体中,对后者的经历感同身受。
饥饿,困倦,寒冷感受充斥着墨绝的感知,而这些也正是小时候的韦富所经历的。
然而母子两并没有走多久,母亲就倒下了,再也没起来过。
茫然失措的韦富看着一望无际地雪地,心中升起一股绝望,随后也昏倒在雪地中。
醒来时,韦富发现自己被一个老书生救了,举目无亲的他从此便被老书生收养,两人相依为命。
直到有一天,老书生病死了。
韦富只能独自生活,每日抱着一本破旧的书籍研读,希望考取功名。
这样他就能脱离这些贫苦的生活了。
而韦富生命的转折点,则是在赶往京城科举的路上发生了。
在那里,他碰到了一处上古修士的遗迹,误打误撞地进去了外围之后,他开启了修士的生涯。
这时的韦富对于身份的转变并没有多大在意,反而是一心想考取功名,然后造福一方。
毕竟也不能指望一个穷书生的志向能有多大。
由于在遗迹中耽搁了一段时间,所以韦富错过了科举的时间,下次的话便要等上三年那么久。
失落的韦富在街上看到恶仆行凶,心态不佳的他出手将恶仆打倒之后,因展露出灵力被一处小宗门看上收为弟子。
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韦富觉得可能是上天觉得他以前过得太苦,所以开始眷顾他了。
从那天起,韦富的志向就变成了匡扶正道,以及和他的师妹共度一生。
正所谓乐极生悲,很快他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到了。
韦富的宗门在一夜之间化作灰烬,尽管他奋力抵抗也无济于事,韦富和他的师妹都被抓了起来,被送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那人正是飞宇国丞相,韦富在战斗中的狠厉吸引了对方的注意,想要收复他作为属下。
而他的师妹被抓,则是为了控制他。
在那里,他得到了一本功法,也顺利突破了蜕凡境。
毫无疑问的是,在师妹和正义之间,韦富选择了前者。
对那人唯命是从,做了不知多少恶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救赎
然而后来韦富发现,那人给他的功法,不过就是对方为了历练红尘,又舍不得丞相的位置才特意弄出来的功法。
最终他会被对方吸取记忆而死,这样的结果让韦富很难接受,所以他开始阳奉阴违,并暗自增强自己的实力,好搭救自己的师妹。
韦富以血祭的方法,从蜕凡境一路高歌猛进,直到突破兵胚境的时候,遇见了墨绝他们。
“既然天不眷我,那我便做自己的天!”
这句话韦富不止说了一次,这也是天命宫的由来。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韦富选择将自己的经历抛给墨绝,因为他知道像墨绝这种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私心固然是有,但说是机缘也不为过,经历了韦富的一生之后,墨绝的心境稳固了数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清醒过来的墨绝看着韦富的尸体,嘴里呢喃了一句。
这场艰难的战斗,终究是他赢了!
不过接下来就难了,浑身乏力的墨绝动都动不了,连城还没赶到,周遭一片狼藉,和拒妖城的情形基本一样。
让墨绝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怎么去到哪里都出问题?
感觉就像是厄运缠上自己了,连回趟家都会变成这样。
就在墨绝胡思乱想的时候,在战斗中一直压抑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
无力,内疚,愤怒…
这些负面情绪疯狂地侵占墨绝的心神,这可是一城的人,仅仅一晚上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如果我再谨慎一些,会不会就好上一些?】
没人能告诉墨绝这个答案,事情都已成定局,假设都是虚假的。
忽然,远处的废墟之中传来一些细小的响动,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明显。
几名老者从废墟之中缓缓走出,来到了墨绝身前。
其中就包括那名老妇人,这些老者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伤,显然是被战斗波及到了。
原本数量足足数十人的老者们,如今只剩下这寥寥几人,其余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阿婆…我…对不起…”
墨绝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这些老者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现在却成了这种局面,他自觉没有颜面去面对这些头发花白的老者。
此话一出,那些老者顿时面露怒色,更有甚者怒声喝到:“你还好意思说?你还我孙儿命来!”
说着抬腿踢在墨绝身上,这一脚的力度很轻,轻到墨绝一点痛感都没有。
但这一下却直接让墨绝有些崩溃,他很不明白,为何之前还面容慈祥的人,转眼就成了这样。
他明明尽力了啊,他明明把韦富打败了啊,明明把他们解救出来了啊!
【这就是人性么?】
一道疑问在墨绝心底滋生,尽管之前他遇过很多次战斗,但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人性的丑陋。
这老者对着墨绝拳打脚踢的,但其他人非凡没有劝阻,反而还有几人加入了进来。
这些力量微不足道的拳脚一下一下落在墨绝的心间,让他不由得扪心自问。
这样值得吗?拼死拼活就为了拯救这些人,值得吗?
固然城市被毁了,活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可是如果墨绝不管的话,情况不是更糟吗?
“我的剑,只为守护而拔…”
“如此丑陋的人,不值得我守护…”
这两句话一直在墨绝脑海中交替闪过,他的道心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正是墨绝最脆弱的时候,一直压抑的情绪集中爆发,又遇到这种情况,可谓是雪上加霜。
一缕缕黑芒从墨绝手心延伸而出,攀附在他的身上。
太阴玄水乃至阴之物,仅仅飘散而出的极寒之意就能影响墨绝的心智,更何况他刚刚才用了一滴太阴玄水。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墨绝恐怕就会坠入邪道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人站了出来把一只脚踏入邪道的墨绝拉了回来。
正是墨绝刚入城时第一个遇到的老妇人,只见她从远处走来,挤开人群挡在墨绝身前,大声喝道:
“你们干嘛?怎么能这么对待小仙长?都滚!”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拐杖,扫视着周遭的人,但凡有一个人上前,估计都得挨上一拐杖。
被她护在身后的墨绝愣住了,这老妇人的孙儿也死在了这场战斗之中,然而此刻她却站出来为墨绝说话。
但是其他老者怎会善罢甘休,第一个动手的老者更是阴测测地说道:“你快让开,不然你这老骨头可不经打!”
言下之意的威胁显而易见,但老妇人却一步也未退让,沉默着挡在墨绝身前。
“行了行了,人死不能复生,和一个废人较什么劲?有这时间还不如让大家入土为安?”
这时一个沉默了许久的老者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那几人立马闭口不言,可见这老者平日里威望极高。
不过就算如此,这人直直称呼墨绝为‘废人’,也可以看出这人的人品也不怎么好。
“哼,小子算你走运,我们走。”
动手的那几人撂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转眼间这里就只剩下墨绝和老妇人。
墨绝在心底给他们下了一个‘目光短浅’的结论,虽然他现在的伤势在常人看来是治不好的,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伤势对于修士来说,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恢复,更何况连城还在赶来的路上。
就在墨绝心底想着这些之时,老妇人转过身来,蹲在墨绝身前轻声说道:“孩子,很疼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墨绝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黯然回道:“阿婆,我没事的,您别担心…”
在解决掉韦富之后,墨绝一直在运转功法疗伤,现在已经开始好转了,只是想恢复行动还需要一段时间。
老妇人见墨绝脸色确实好了些许,略微松了一口气,口中说道:“孩子,你别在意他们,他们其实人不坏的…”
兴许是觉得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别说墨绝不信了,她自己都有些不信,所以话说了一半她就停下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老妇
人还在为那些人开脱,之前他们可是打算连老妇人也一起收拾的。
“阿婆,你之后去哪里生活?”
想到这里,墨绝连忙转移话题,继续说下去不仅对老妇人不好,连墨绝都有可能忍不住报复他们。
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些老者不过是看墨绝重伤在身,行动不便的缘故,把他当作情绪的宣泄口,过不了多久就会后悔的了。
但打了人就走,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可否认的是,遇见这么一档子事,墨绝的心理产生了不可名状的变化。
如果刚刚他不是动弹不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的不敢保证。
就在此时,墨绝感觉身体一轻,老妇人那粗糙的手将他扶起,随后竟将他背了起来。
“阿婆,你干嘛?”
墨绝疑惑地问道,很是不明白老妇人的用意。
后者一边颤颤巍巍地走着,一边回道:“你伤势这么严重,得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
这个说法很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但墨绝没有继续追问,反倒是沉默了下来。
其实老妇人的用意很好猜,不过就是怕那些老者去而复返对他不利。
真要是那样的话,这次墨绝可不会放任他们了,毕竟他再过一会就能勉强恢复行动了。
想到此处,墨绝将一缕灵气渡入老妇人身体中,这样或许后者会舒服些,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老妇人背着墨绝走了一段时间,才将他放了下来。
兴许这对于墨绝来说,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程,但对于老妇人而言,就是不小的负担了。
只见她将墨绝轻轻地放在地面上,随后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如果墨绝没有持续地朝老妇人身体中注入灵气,情况估计会更糟。
当然老妇人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只是觉得这次背墨绝比寻常走路都轻松一些。
“啊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的,他们奈何不了我。”
看着老妇人瘦弱的身躯,墨绝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开口劝解道。
一路上墨绝也曾想劝阻对方,但他也清楚,老妇人看上去慈眉善目,实际上是一个很倔的人,劝是劝不动的。
此时的墨绝在老妇人眼中,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仙长,而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孩。
经历了那么艰难的一场战斗,为了他们落得重伤的下场,还被那些人如此对待,换做是老妇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墨绝没有反抗的能力吗?不,他有!
那些垂垂老矣的人只需要一点点力量就能解决掉,但墨绝没有选择这么做,反而是默默承受。
想到这里,老妇人叹了一声,说道:“唉,其实你不用在意那么多的,最起码我不怪你。”
老妇人的孙女同样没有救出来,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有发言权,只不过是她想不出来安慰的话语。
听着老妇人的话,墨绝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那些老人的所作所为,墨绝短时间内是忘记不了的,但老妇人的话语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丝暖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 破晓剑意
眼前这个老人在墨绝将要坠入邪道的时候,把他拉了回来。
又拖着老迈的身躯,背着他来到了这里,只是因为这样墨绝就可能安全一些。
如果说那些老人让墨绝感知到了人性的丑陋,那么老妇人便让他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
截然相反的两面让墨绝心乱如麻,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如果我也有一个像你这么懂事的孙儿就好了…”
这时,老妇人嘴里呢喃一句,双眼看着墨绝,似乎进入了美好的幻想中。
她的手还搭在墨绝头上,作轻轻抚摸状。
墨绝并不排斥老妇人的动作,反而感觉有些奇妙,好像他小时候也特别渴望这种亲密的动作。
但墨绝的童年是在逃亡中度过的,他的父母压根就没心思这么做。
“唉,让你看笑话了…”
这时,老妇人也回过神来,连忙抽回放在墨绝头上的手,站起身来说道。
这个举动让原本亲密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由来的疏离感。
“小仙长你好好养伤,老身就先走了,不然就赶不上他们了。”
撂下一句话后,老妇人转身离去。
墨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方不是修士,只是一个普通老人,在这个世界中需要互相依靠才能活下去。
而墨绝什么都做不了,简而言之帮她就是害她。
修行路上存在着无数的危险,搞不好哪天他就这么没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条路的残酷是显而易见的,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到墨绝亲近的人。
看着老妇人远去的背影,墨绝突然明白,修行本来就要承受比常人更多的离别。
老妇人离开许久之后,墨绝躺在地面上静静地调息着。
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墨绝头顶形成一个气旋。
不管墨绝的心态如何,生活总要继续,伤势还是要趁早治疗好的,更何况前方还有一个飞宇国丞相等着他。
韦富的猜测没有出错,墨绝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是不会选择视而不见的,不然的话就违背了他的道心。
感知到身体的伤势好了三四成,剩下的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恢复的了,于是墨绝将重心放在了修炼上面。
战斗之后总结经验是很重要的一步,因为这样就可以让墨绝不再犯一些同样的错误。
接着墨绝回想了一下与韦富的战斗,发现他错就错在不够谨慎,很多次都是因为大意吃亏。
整体看来墨绝就是因为刚开始的大意,才会导致从战斗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如果不是齐熊二人也在的话,估计墨绝就交代在这里了。
想着想着,墨绝的思维又转到了老道士身上,对方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个迷,帮墨绝的目的也是一概不知。
老道士所送的机缘对墨绝的帮助很大,不然的话,墨绝想要击败韦富还得废一番功夫。
就在这时,那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又出现在墨绝的脑海中,演练着剑招。
居然还有第二遍,这是墨绝没有预料到的。
之前那会因为性命攸关的原因,墨绝压根就
没记住多少,而这次他必须把握住机会。
鬼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次?
这样的机缘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珍贵无比的,要是错过了,捶胸顿足都不为过。
当即墨绝就沉静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小人身上。
于此同时,墨绝站起身来伸出手作虚握状,随着脑中那人的动作挥舞起来,就好像他手里真有一柄长剑似的。
用身体记忆,总比死记硬背来得好。
剑招由易变难,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好理解的,随着剑招慢慢变难,墨绝就很难理解了。
这些晦涩难懂的剑招,看那人很随意地就用了出来,但他就是怎么都使不出来,就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忽然,墨绝醒悟了过来,他缺的是灵力。
在演练剑招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没动用灵力,但是墨绝现在手上可没有长剑,空有灵力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股破空声响起,墨绝下意识地伸手一抓,一柄长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连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墨绝身旁不远,正带着一脸笑意看着他。
想来对方也看到了墨绝的窘境,他手中的长剑也是对方抛来的。
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墨绝感激地看了一眼连城,便继续沉浸在剑招中。
一缕灵力从他手中涌出,附着在长剑上。
一式剑招使出,再也没有那股感觉出现,墨绝强压住心底的激动,随着脑中那人的动作挥舞起来。
随着剑招越来越难,墨绝的心神全都放在上面,加上连城就在身旁,墨绝便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全心全意演练着。
只是墨绝没有注意到,灵气涌入他身体的速度越来越快,伤势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复原。
在他头顶的气旋猛地壮大数分,灵气在他体内汇聚成一团,凝结出灵力水滴,就像是一场细雨落在他的丹田中。那条灵力小河的边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哦?顿悟吗?当真是好运气。”
注意到墨绝身上的异象,连城嘴里呢喃了一句,随后他将灵识探出,监察着周遭的环境。
所谓顿悟,是指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而且必须是全神贯注才有机会遇到。
而在这种状态中,好处多不胜数。
无论是悟性还是修炼速度都会成倍增长,可以说如果长期处于顿悟的话,破境就犹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但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顿悟极其容易被打断,甚至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所以连城才会如此慎重,深怕打断了自己师弟的机缘。
实际上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有机会进入顿悟状态,也就是所谓的灵光一闪。
区别就在于凡人是察觉不了这种状态的,往往转瞬即逝。而修士则可以很好的抓住这个机会壮大自己。
另一边,墨绝手中长剑越舞越快,甚至出现了残影,加上剑身上的灵光,俨然一副月下舞剑图。
墨绝体中的灵力河流此刻也扩大成了一个湖泊,他在顿悟中突破了,蜕凡后期就这么简单的达到了。
常言说生死之间有大机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然而墨绝却对这些丝毫不知,现在的他还在跟着脑
中那人的动作挥舞长剑。
只是墨绝有些跟不上那人的动作了,甚至动作都出现了一丝慌乱。
【看来只能到这里了,强行跟下去的话还可能伤到自己…】
墨绝在心底暗道一声,充满了可惜的意味。
直觉告诉他,下面还有很多剑招,但是他自己消化不了了,一口吃不成胖子,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抱着这个想法,墨绝缓缓停了下来,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一抹剑光从他眼中闪过。
此刻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抹曙光悄然出现破开黑暗。
这一幕恰好被墨绝看见,下一刻他似乎心有所感,伸出手来唤出一柄半黑半金的小剑,一缕缕剑芒在其上吞吐,散发出凌冽的气息。
“剑意!”
看见这一幕的连城失声叫道,坐都坐不住了。
他预料到墨绝的收获不会小,但也没料到这小子竟直接觉醒了剑意,这可是剑修的标志,无数人可望而又不可得的存在!
【看来这师弟剑道天赋不简单啊…】
连城这般想到,就算是他也是在兵胚境之后才领悟的剑意,还被称作天才。
如今和墨绝一对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连城的惊讶墨绝没有看到,现在的他正好奇地看着手中的小剑,剑意这事他也听张子翼说过,甚至当年他的父母也提过。
几人都重复了一句话,就是让墨绝不要好高骛远,言下之意就是剑意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只是连墨绝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剑意的觉醒会是这么简单。
实际上,墨绝的剑意能觉醒,和老道士的那场机缘脱不开关系,为他节省了许多时间。
“观曙光破晓而得,就叫破晓剑意了…”
墨绝嘴里呢喃道,随后便挥散了这道半黑半金的破晓剑意。
不是他不想尝试一下这剑意会有多强,而且墨绝现在还不熟悉,贸然使用的话,万一它消失了不就是得不偿失了么。
“师弟,恭喜。”
这时连城已经走到墨绝跟前,拱手说道。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墨绝心里就来气,在战斗开始之前他就捏碎了连城给的玉符。
按照连城自己所说,只要感应到玉符碎裂,他便会马上赶来。
结果呢?这天都快亮了好吗?
如果不是墨绝另有际遇,恐怕连城到来就只能给他收尸了。
兴许是感知到墨绝的眼神,连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说道:“师弟莫怪,师兄被些许事情耽误了时间,没能第一时间赶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连城话都说到这里了,墨绝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应道:“师兄无需如此,师弟这不是还活着吗?”
墨绝那一身原本颇重的伤势,在顿悟中已经好了九成,剩下的只要缓缓调养就行,所以此刻就跟没受伤一样。
连城只当墨绝受伤不重,所以也没当一回事,“师弟没事就好,师兄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叨扰了。”
说罢,祭出飞剑欲要离去。
突然他又好像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师弟,有空记得回宗门看看师尊,有好处哦。”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遇齐正
【这剑宫…不靠谱是不是一脉相承的?】
看着天际上远去的流光,墨绝心头闪过一丝疑问。
不管是张子翼,还是萧芙,又或者是连城,都充满着不靠谱的气息。
不禁让墨绝怀疑自己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
这个念头一出,墨绝打了个冷颤,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墨绝心底还是对连城充满着感激的,不光是因为对方为他打开了修行的大门,更是因为他为了墨绝,放下手中的事情赶来。
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情,实际上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墨绝当初从云剑宗上下来,再赶到此地,足足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而连城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就到了,虽然他来晚了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一定是在收到墨绝消息的时候,便匆忙赶来的。
“好了,接下来该去哪里?”
墨绝呼出一口浊气后,随意地坐在地上呢喃道。
他犹豫的不是接下来的目的地,因为他已经决定去飞宇国皇都一探究竟了。
墨绝犹豫的是该不该在离开之前,去看看老妇人的情况。
毕竟对方为了他和其他人起了冲突,让墨绝很是担忧老妇人的安危。
想到这里,墨绝眼中闪过一丝暗淡。
刚刚墨绝看似平静,实际上只是把这些情绪隐藏起来了而已。
墨绝并不想让张子翼等人知晓他所遇到的问题,以往都有人帮他解决,但胡安平的死点醒了墨绝。
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别人,凡事都得靠自己!
而这次是墨绝的道心出现了问题,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当即墨绝就决定,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于是转身朝废墟深处走去。
墨绝没有找到老妇人一行,只在一处矮小的山坡上看到了一处墓地。
墓碑上写着:杨柳镇之墓。
显然是刚造成不久,甚至上面的泥土还湿润着。
墨绝随意地坐在地上,取出一壶酒喝了起来。
一座城市的墓地,这也是墨绝第一次见。
但是他感觉到的并不是新奇感,反而心底无比的沉重。
“对不起…”
墨绝嘴里呢喃了一句,他在为自己没能救下更多人而内疚。
以前他对于邪修,仅仅只是道听途说,等他真正直面的时候,才明白邪修的残忍,和那些平常人无力抗争的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
一缕阳光透过云彩照射在墨绝身上,温暖了他的身体,却驱不散他内心的阴霾。
地面上,一个个空酒壶被随意地堆放着,墨绝脸上也有了几分醉意。
就在墨绝麻痹自己的时候,两道人影从远方而来,没多久的功夫便来到了他的身后。
“墨绝,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阔别已久的声音响起,似乎很诧异墨绝会出现在这里。
后者没有回头,灵识的存在让墨绝早就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低声说道:“好久不见,齐正。”
来人正是墨绝的老朋友,齐正与他的下属青媛。
齐正
依旧穿着一袭华丽的长袍,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高贵似的。
而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青媛悄然把手伸到腰间武器上,戒备地看着墨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齐正口中询问道,随后随意地坐在墨绝身旁,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前者与二人初次相遇之时变化不大,依旧是那副自来熟的模样。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何必明知故问?”
面对齐正的问题,墨绝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要说飞宇国没有自己的情报组织,墨绝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齐熊死了,飞宇国皇室还是丝毫不知情的话,简直可以说是贻笑大方了。
齐正轻笑一声:“呵,来喝我这个,你的那些酒不够烈,这个才够劲!”
说着,齐正取出了一壶酒递给墨绝,自己也拿着一壶酒。
墨绝接过酒壶,想都没想就灌了一口,一股浓烈的酒香涌入他的鼻间,火辣的感觉从胃里升起。
但不是说墨绝没有疑心,而且他相信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一方面是齐正目前的实力要比墨绝低上一些。
另一方面则是,就算齐正在酒里下毒,墨绝也有把握在毒性发作之前将其冻结起来。
“怎么会是你来这里?”
呼出一口浊气后,感觉舒服了不少的墨绝开口问道。
他预料到飞宇国必然会有人前来探查,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齐正。
要知道在这里可是刚死了一个皇子,万一再搭进来一个不就亏大了吗?
墨绝的话让齐正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笑道:“我弟弟死了,我来看看都不行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墨绝在齐正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悲伤。
【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知怎的,墨绝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句话,此刻他似乎理解了一点这句话的意思了。
两人就这样,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上去就像是亲密无间的老朋友似的。
实际上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齐熊的作为让墨绝对飞宇国产生了隔阂,而齐正的心思显然也没有这么单纯。
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各怀心思的二人都没有过多地提及齐熊的死。
几壶烈酒下肚,齐正显然有些醉了,搂着墨绝的肩膀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怎么样?要不要去皇都玩玩?”
墨绝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信息:
回来?齐正果然知道他的来历,甚至还很有可能知晓王伯的所在。
想到这里,墨绝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皇都他肯定会去的,如果有齐正这个皇子打掩护,正好可以隐藏墨绝真正的目的。
那个丞相的所作所为他还需要查探清楚,这次墨绝不敢再莽撞了,韦富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
就算没有这个原因,单单凭借王伯的消息这一点,墨绝都非去不可。
“皇都?我去了能干嘛?那么多达官显贵,我怕吃亏。”
尽管脑海中思绪百转,但墨绝表面上
却丝毫没有表达出来。
“没事,在皇都有我罩着你,你还怕什么?更何况,你不想找到你的王伯了?”
齐正醉醺醺地说道。
言下之意更是直接承认了他知晓王伯的消息,就相当于开门见山了。
墨绝也不好拒绝,“那行,我就去一趟又如何?”
齐正闻言露出一抹笑意,举起手中的酒壶对着墨绝示意。
后者明了,两个人的酒壶碰撞到一块,随后两人仰起头狠狠灌了几口,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
只是在一旁的青媛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一半,隐隐约约对着墨绝的方向。
几天后,墨绝随着齐正来到了飞宇国的皇都中。
亭台楼阁,人声鼎沸,还有那金碧辉煌的皇宫。
让墨绝疑惑的是,明明他是第一次来到皇都,心底却是感觉到一股熟悉感。
眼中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是空气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也正是这种气味让墨绝感到了熟悉感,就好像远游的少年终于回到了家乡一般。
无所适从的墨绝随着齐正走在大道上,猛然发现周遭的人群都挤在一起,唯独他们身边没人。
一个个都用一种敬畏的神情看着他们三人,每当他们前进一步,周围的人群就又散开一些。
给墨绝的感觉就是,他们好像很惧怕齐正。
当然这也怪不得齐正,对方是一国皇子,衣着又是如此显眼,想不注意到都难。
墨绝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中,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前。
“小的拜见三皇子殿下!”
刚到门前,两名守门军士就大声唤道。
齐正随意地应了一声,“嗯,开门!”
这种习惯成自然的姿态,墨绝是怎么都学不来的,他很排斥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但他终究是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片刻之后,大门洞开。
齐正领头走了进去,墨绝走在空旷的大道上,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皇宫重地,这么随意就能进去的嘛?】
带着这个疑问,墨绝跟着齐正的脚步来到了一处宫殿前。
不同于其余戒备森严的宫殿,眼前这座连个守门的军士都没有,显得冷清无比。
而齐正进了宫殿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极快的速度把那身华丽的长袍脱下,这时墨绝才发现对方居然还穿着一身纯黑的衣袍。
“呼,终于解脱了…”
脱下长袍的齐正长长松了一口气,而后对着墨绝说道:“不必那么拘谨,想问就问,我们是朋友嘛?”
此时墨绝的表情很纠结,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很多疑惑的问题,所以齐正才会这般说道。
还未等墨绝开口,齐正就抢先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这身长袍对我来说就是一副面具,穿上去我就是飞宇国三皇子,脱下来我就只是一个修士…”
齐正一边自说自话,一边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又继续说道:“至于我为何会知道你这么多信息,我们不是朋友么?关注一下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