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
“父亲，母亲，我出门了……”少年拿起床铺边的麻布袋，来到一副相框面前，看着相框里面，一对年轻夫妇的合照说了句，然后转身出门。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三个月，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反正孤独什么的，十二年下来，没有比他更习惯的。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只要肯努力，谁都可以在这里生存下去。”少年捡起一个丢弃的饮料瓶，踩扁后放入麻袋里面。运气好偶尔会找到那种易拉罐，那玩意收购价更高。
在繁华的商业街，只要愿意着脸找，别的不说，他八点开始，到十二点转了几圈，就找到了好几斤的塑料瓶，关键还是可乐和雪碧的易拉罐，找到了四十几个，一个可有两毛钱！
“塑料瓶六斤一块二，易拉罐四十二个，加上塑料瓶……给你凑个整六块，怎么样？”收废旧的大妈算了算，然后掏出一张五元，一张一元，随意递了过来，还不耐烦晃了晃。
“得嘞！”少年习惯的接了过来，放到衣服内侧的口袋里面。这是他自己缝上去的，经历过一次大都市的洗礼之后，他开始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钱财。
找了个公园，拿出一个塑料饭盒，里面是两个馒头，还有一小包榨菜。少年就着榨菜吃馒头，觉得嘴巴干了，就拿出矿泉水瓶，灌上一口凉白开。
面粉一斤才一块钱，买了面粉和酵母，可以发许多馒头。榨菜一块一包，省着点可以吃两天，极端一些可以三天。矿泉水瓶洗干净就能用，没有凉白开就自来水也可以。
“一天可以赚十五块上下，开销两块上下，一个月四百块收入……”少年笑了笑，乡里不少的乡亲，一年下来也才不到一千块收入。他两个月的收入，就顶上了。
“休息一小时，然后继续找垃圾！”少年又翻出了一本书，是初一的语文课本，他没办法去上学，却可以自学。语文也好，数学也罢，看不懂就多看几次，看着看着就明白了。这些书都是从废旧品站买来的，论斤买，几本才一两块钱。
难得上面还有不少笔记，还能帮助他更快明白这里面的内容。偶然还能翻到，某处写着‘xxx我爱你’这样的特殊笔迹，还能笑上一笑。
“以后等我存够了钱，报个成人高考，然后读个函授，拿个文凭，这样也算是大学生了吧？”少年合上书，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小时过去。
休息时间已经过去，他又开始忙碌起来。在这座城市的拾荒者其实也不少，竞争其实不低，否则他也不可能一个上午才六块。
“谢谢，谢谢！”半个小时后，他在一家洋快餐店出来，手里多出一个垃圾袋。里面都是各种纸杯，包装纸什么的，少说也有二十斤。可惜这种大杂烩一斤收购价才五毛，二十斤才十块不说，还不是天天都有。就这点，怕这家店都存了好几天，才能有二十斤重。
“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才半小时就比一上午赚的还多！”少年笑了笑，扛着垃圾袋朝着废旧站走去，二十斤，对于十二岁的他来说，还是有些沉重。
“如果我今年十八岁就好了……”少年叹了口气，当初来到这座大城市闯荡，还以为可以找份五六百的工作。谁知道他未成年别人不敢用他，最后只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十四块，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怎么办，今天已经赚够二十了……”二十分钟后，少年摸了摸内兜，那里已经躺着二十元。
人当然不会嫌钱少，不过对于日均赚十五元的他，一天赚了二十，那就超额完成任务。
“人不能贪心，太贪心会走了财运。”耳边传来老村长的叮嘱，少年深吸一口气，放弃了继续捡垃圾，开始回家。
说是家，其实是郊区是烂尾楼，每天他都要步行一个小时，从市区走回去。所以中午的时候，若可以他其实是不想回去的。
“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落脚的地方！”每次来到这里，少年都忍不住双手合十，向这栋烂尾楼行礼。这栋楼主体已经完成，外部装修也完成，据说原本是作为大型办公楼的，所以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
听说烂尾之后，欠银行不少钱，先是搁置三五年，风吹雨打的。当时只要盘下来装修一下，其实还能凑合，可那年为了把这座楼，建造成地标建筑，可投入了不少资金。以当时的价格盘下来，成本太高，再说当时的房价都还不高。
这不，至今已经搁置十年，依然没有哪个房地产愿意承揽下来。当年还很华丽的楼房，如今都已经显得过时。风吹雨打了十年，这建筑都彻底陈旧了下来，如今连装修都没有价值，推倒重建才是正理。除非是脑子抽了，否则根本不会有人，愿意花钱在这栋楼上面。
“回来了？”刚到烂尾楼附近，一个流浪汉大叔，就出来朝着少年招了招手。
“白叔，今天你回来那么早？”少年上前打招呼，一个月前就是白叔介绍他来这烂尾楼的，否则他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大城市哪怕一个地下室的租金，都超贵的。
“哪呢！”白叔摇了摇头，“休息一下，这不正要出门。我最近找了个工地的活计，一个月也有几百块，还有奖金，运气好一个月上千的。”
“哇，好羡慕你啊！”少年羡慕的看着白叔，他以前也找过，可工头都不要他。
“你也别羡慕，如今这工头黑得很，我还能不怕他们欺负，换了你说不定还要吃亏。”白叔笑了笑，然后转身出去。
少年告别白叔，然后回到二楼，这里某一间粗坯房，被他用来作为自己的房间。门上挂着一块破布，就算是门了。房间里其实什么都没有，一些锅碗瓢盆，都是捡垃圾找到的。包括一个坏掉的蒸屉，他找材料修了修，就继续用了。
拿出语文书，他继续看了起来，时不时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书写，就当做是练字。
“写一篇关于父母回忆的作文，八百字以上……”看到课本后面的作文题，少年却是沉默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父母，村长说他刚出生不久，父母就被泥石流带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留下一张结婚时照的照片。
“八百字，父母回忆……这叫我怎么写？”少年摇了摇头，把课本丢到一边。从小他就是乡里吃百家饭长大的，乡里还凑钱给他上了小学，可惜没办法再资助他上初中了。
“出去溜达溜达吧……”少年有些意兴阑珊，站起来，朝着外门走了出去。
然而看向这座开始变得熟悉的陌生城市，少年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仿佛在这座城市里面，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身之地……
第2章 算计
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市，这里黑夜如昼，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然而在这个热闹的都市，少年却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地。
“唰唰唰……”此刻的他，正拿着一把略微破旧的扫把，在大街上慢慢的清理。这条街靠近车站，太多旅客在这里上下车，天南地北的。相对而言，垃圾自然也是最多的。
不管环卫工人再怎么努力，这里无时不刻都很脏。少年扫地没有太多的意思，纯粹是想要这里干净一些。
“孩子，去市警察局怎么走？”一个身穿白色袍服的年轻人刚刚下了车，或许是看到了少年，于是上前询问。
“你得搭三路车，在万象广场下车，改十二路车才能过去。”少年想了想。类似这样的问路偶尔会有，他已经有些习惯。
少年也是从这个车站下的车，当时他就没有准备返程车票的钱。结果来到这里才发现，很多招工的地方，都不收童工，那一个月几乎是半饿难饱的度过。当时不少来往的客人，看他可怜，于是施舍了不少钱，这是他第一个月活下来的关键。
但他不是乞丐，虽然他发现在这里乞讨一天的收入，比他捡垃圾十多天的收入还高。
“谢谢！”白袍年轻人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身就离开。或许对于他来说，少年只是人生之中的过客。而对于少年来说，或许白袍年轻人，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客。
“真搞不清楚，都这个年代，怎么还有人喜欢这种复古的袍服。”少年摇了摇头，他不太了解时尚，但至少有些概念。现在很多人喜欢西方款式的服装，甚至跟随着所谓的潮流前线，传统的衣服在减少，尤其是那种袍服。
但他在这里三个月，就看到三十几，甚至五十个各种古装打扮的人来来往往，而且每个人胸前，都有一个徽章。但是每个徽章，又并不都相同。
两个小时过去，他把整条街打扫了三次。车站这边的人流开始减少，地面也没有脏得那么厉害。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清扫，他不需要再继续做下去。
“你这娃儿，每天都来这里扫地，你这样我会下岗的。”环卫的大婶朝着少年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道。托少年的福，她的工作量至少减轻了三成。
这里真的堆了两个小时的垃圾，那么扫起来可不轻松。尤其很多人看着地面脏乱，而且一大堆垃圾，也会跟着丢在地上，完全无视旁边的几个垃圾桶。当然，人流量太多，本身也是一个问题。
“要不阿姨，你介绍我一个环卫的工作，这样我就不用和你抢了。”少年笑道。
“没办法啊！”大婶有些无奈，“你若多长几岁，糊弄糊弄也好，可你现在，实在太小。阿姨我就算想介绍，也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
这两三个月接触下来，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好孩子，坚韧，而且勤劳，难得是心肠好，她看着就很喜欢。也不是不想帮他，可他的年龄放在那里，实在没办法。
“现在你还吃得饱饭吗？没有饿着吧？”环卫大婶看向少年。
“没事了，我现在可以自己养活我自己了。”少年朝着环卫大婶笑了笑。
“这样……”大婶想了想，“我这里有一个盒饭，你拿去吧？”
“阿姨，我要是拿走这盒饭的话，你吃什么啊？”少年摇了摇头，“再说我真饿不到自己。”
“但营养要补充一下，你这年纪，还在长身体。估计你父母，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营养不良的样子。”大婶有些同情这孩子，能一个人出来闯荡，很多东西其实已经很明显。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成的孤儿，居然还能保持这样善良的心灵。
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你帮我扫了那么久的地，减少了我不少工作，这盒饭，就算是工钱。我现在早点扫地，说不定还能回去快点。”
“那……谢谢阿姨。”少年弯腰道谢，一举一动显得非常有礼貌。
“好孩子，你慢慢吃，我去扫地了。”环卫大婶笑了笑，然后拿着扫把开始清扫起来。这点时间过去，又开始出现一些垃圾，不过不多，看着地面干净，很多人都不好意思乱扔。
毕竟脏乱的地面，多一个垃圾也没人在意。但干净的地面，任何垃圾都是那么刺眼。
少年拿着饭盒和扫把，开始返回他落脚的烂尾楼。扫地不能说经常能来，只能是像今天这样，提前收工，才会出去一下。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白叔还没有回来？”回到二楼的时候，少年才意识到，白叔似乎还没有回来。按说，这个时间，他也应该回来了。
“算了，他一个大人，能出什么事情？”少年摇了摇头，开始吃起了盒饭。盒饭还有些微温，松软的米饭，以及三肉一素，这是少年这一个月吃到最好吃，也是最丰盛的一顿。
“可惜，这不是我的钱，能够吃得起的。”少年叹了口气，要吃一顿这样的饭菜，怕一天赚到的钱都没了。然而他若没有记错，这个盒饭，只是环卫的工作餐，算是免费的。
少年在享受最温馨的时刻，然而烂尾楼外面，却是一场肮脏的交易。
“他回来了……”白叔吸了一口烟，长舒一口气之后，对身边的两人说道。
“干得不错！”旁边的青年缓缓说道，“可惜已经十二岁，价值不大……”
“不，就是这个岁数，价值才大。”青年旁边的中年人，却是不同的看法，“有些东西，值不值钱，换个角度，就是不同的结果。时间还早，再等等，晚上八点再动手！那个家伙，不会出门了吧？”
“下午回来之后，几乎就待在房间里面。”白叔笑了笑，这买卖划算，一票下去至少分五千，也不枉费他，这两个月对少年那么好。
“事成之后，我们会向组织引荐，只要通过，那么恭喜你，从此你就是我们拐门的人。组织会给予你庇护，我们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和全新的生活，让你告别以前。”中年人看向白叔。
“谢谢大哥，谢谢组织！我一定为拐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白叔谄媚地说道。
另外一方面，早些时候与少年在车站碰面的白袍青年，此刻也来到烂尾楼周围。根据市局那边查询的结果，他要追捕的白一山，就在这里落脚。
“都到这一步了，希望一切都能顺利。”白袍青年攥紧着双拳，然后向大楼移动过去。
第3章 交锋
天色开始逐渐暗了下来，少年点燃了蜡烛，五块钱一包六根蜡烛。每天晚上入夜，他都会点燃一根，然后挑灯夜读，直至蜡烛烧完。
直至蜡烛烧完，可以为他争取一到两小时左右的时间，否则入夜后他只能选择休息。
“不行，得去淘一本英汉词典才行，否则的话英语越来越吃力了。”看了十分钟英语教材，少年不得不合起来。四年级到六年级学习了三年，勉强知道一些基础，音标似乎是要初中才有，他只能靠自学。没有音标的帮助，要深入学习，却越来越吃力。
英语尚且如此，语文何尝不是，但语文至少还有自习的可能性，不懂的地方，多读几次，问题也就减少了不少。
“多读几次，对，多读几次！”少年又拿起了英语课本，然后继续翻阅起来。吃力的地方多读几次，把陌生的单词背下来就好。
“一山，他怎么还没有睡觉？”与此同时，在二楼附近，中年人看向白叔。
“他每天晚上都坚持看书，这孩子也厉害，小学毕业后没有继续念下去，但自己却通过自学，来学习初一的课程。就算现在天天捡破烂，晚上也坚持一两个小时的学习。”白叔有些感慨，到底接触了两个月。
“一山，你既然要入拐门，那么就要清楚一点，所有的目标，只能是‘商品’。拐门的弟子，对不能对‘商品’有情感的，这会拖累你。你还没有入门，可以理解，但以后请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中年人随口回了句，不过那语气如同九幽阴风一般冰冷。
“属下明白……”白一山一惊，连忙回应道。
“我们两个上去休息一小时，你继续盯梢。现在下手还太早，至少要八点后才好下手。”中年人看了看时间，七点过一些，还早，也懒得在这里待着。撂下一句话，待着青年上楼。
“什么玩意……”看着两人上去，白一山才稍微抱怨了句。但他也清楚，自己惹不起这两人，而且自己有求于他们，或者其背后的‘拐门’，不得不继续盯梢。
十分钟后，白一山都觉得无聊，奈何又不好离开，只能继续坐在这里。烂尾楼这里到了晚上，就是阴森森，静悄悄的，要不是没地方去，谁会在这里落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谣传闹鬼，结果不管白天晚上，都没有人敢过来。
“踏踏踏踏……”一阵脚步声传来，是从一楼往上的，空荡荡，静悄悄的一楼，起到了很好的回声效果，对方的步伐很轻，但却听得出来。
“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白一山把手中的烟一丢，踩了踩，然后嘀咕起来。
他拿起旁边的钢筋条，在这烂尾楼周围，要找到这玩意并不难。这玩意不长，但却是粗钢筋，厚重。一头还给他磨得尖锐，完全可以当成长匕首来用。
不多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人走了上来，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对方。年轻人拿出一张纸看了看，然后看向白一山，把纸放入口袋，问道：“白一山？”
“猎人？！”白一山眉头一皱，从半年前开始，就遇到过好几个这样的存在，不过最后都被他侥幸躲了过去，甚至反杀对方。
“白一山，你涉嫌多次犯罪，你有权在被我逮捕前投降自首，否则我有权将你当场击毙。”白袍青年缓缓说道，同时慢慢朝着白一山走来。
“以前不少人那么和我说，但你知道他们都怎么了么？”白一山弯着腰，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他此刻发出阵阵古怪的笑容，双眼冷漠地看向白袍青年。
随即立刻向前猛地冲了出去，然而却在临到对方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住后第一时间，向后猛地一跳，同时另一只手朝着青年撒出去一把沙子。
“他们都死了！”白一山猛地拿着钢筋，朝着白袍青年捅了过去。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还是直接朝着对方的心脏刺过去的。
“学艺不精，怪不得谁……”青年却是早有所料，一只手挡住了沙子，另外一只手却是朝着钢筋一握，硬生生把钢筋掰弯了回去。
“骗人的吧？那么粗的钢筋，怎么可能……”白一山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钢筋，这可是粗钢筋，用来构筑承重柱用的啊！
“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要尝试抵抗！”白袍青年继续警告，同时靠近对方，却不想对方假装慌张，却是突然朝着他的脚踩了过去。
只可惜白袍青年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型，便避开了这一下，只是对方根本就没打算真正踩中白袍青年的脚，而是趁着对方变换身型，第一时间朝着楼上赶去。他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有人是！一个人不行，三个人总可以吧？
“负隅顽抗，只能是死路一条！”青年迅速追了上去，凭借着非常迅速的身法，在对方还没有上到三楼的时候，已经窜到了他的身边，将其摁倒在地，然后拿出一个手铐，将他拷了起来。
“你若再乱动，我不介意卸掉你双手双脚的关节！”白袍青年缓缓说道，毕竟白一山这家伙，居然还在不断挣扎着。
“哈，反正被你抓进去，我也是死路一条！”白一山如同泥鳅一样不断扭动着。
“…………”白袍青年没犹豫，当即卸掉了白一山的双手双脚，也不管他的吼叫，将他扛起来带走。因为白一山之前的举动，让他隐约觉得三楼有问题，也在小心戒备着。
“白叔？”到了二楼的时候，少年却是听到动静出来，结果看到白袍青年扛着白一山下来，通过烛光看到他的样子时，少年惊呼，“是你？！”
这不是之前，在车站遇到过，向他询问市警察局在哪里的那个白袍青年么？！
“你为什么要抓白叔？”少年却不管那么多，他这两个月里，白叔可没少照顾他。
“我为什么要抓他……”青年显然也认出了少年，“因为他是逃犯啊。”
说着，拿出之前那张纸，递给少年。对于这个少年，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而少年好歹也有小学的文化，自然看出这是一张‘通缉令’，上面的悬赏对象，赫然便是和他相处了两个月的白叔。
少年看向白一山，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连带这相处了两个月的白叔，都有些陌生起来。随即，却是看到了什么，朝着白袍青年高呼：“后面！”
第4章 狠辣
空旷的环境其实就是不好，太安静，安静到一点动静都能听清楚。白袍青年和白一山在二楼交锋，甚至在二到三楼，楼梯间的对话，三楼的两个拐门弟子，都听在耳中。
这是一个过来逮捕白一山的猎人，按说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白一山也没有入门，况且就算入门又如何？问题是，谁能保证，白一山不会乱吠，把他们的存在说出来。
尤其这事情一闹，原本的计划算是泡汤，拐门可不做亏本的生意，在确认白袍青年只有一人的时候，中年人给年轻的属下使了个眼神，后者第一时间拿出三把飞镖，朝着白袍青年丢了过去。
少年的喊话的时候，飞镖已经丢了出去。白袍青年猛地一转身，把肩膀上的白一山当成了肉盾，三支飞镖就扎在白一山的身上。
“你……好狠……咳……咳……”白一山吃痛，正要抱怨，却是突然发现身体不对劲，猛地咳了两口血，然后就没了气息。
“毒镖……见血封喉，对吧？”白袍青年依然用白一山作为盾牌，戒备着身后两人，“唐门，还是毒门……”
“到下面问阎罗王吧！”青年猛地扑了过来，手一张，一股粉末朝着白袍青年撒去。
“迷香，原来如此，拐门的人！”白袍青年当即闭气，随即把白一山朝着两人丢了过去，自己一闪身，迅速向后退出迷香范围。也没有回头，说了句，“快点躲起来！”
少年懵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躲入房间里面。这场战斗，已经完全出乎他的认知，他甚至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帮忙。
“老大，为什么**香没有作用？不是说就算染上皮肤，也会有效吗？”年轻人奇怪的看向白袍青年，然后看向自己的上司。这包**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在上司那里购买的，别是假货啊！
“新人就是新人……”中年指了指白袍青年，准确的说是他胸前的徽章，“看到他胸前的徽章没有。”
“虎头……五虎门的人！”年轻人还是学习过的，通过徽章就能看出对方的身份，“慢着，这身袍服是白虎战袍！”
“这可是好东西，防火防水，防刺防弹，就是对刀刃的切割，以及钝击耐性弱了点。这一身，没有十万弄不到，关键还没地方买！”中年人搓了搓手，“最有价值的，还是他本身，五虎门内门弟子，杀了他，我们就出名了！”
“我说怎么**香没用，原来他是五虎门的内门弟子！”年轻人恍然，江湖五大门派之一的五虎门，名下内门弟子，又怎么会没有做过抗毒训练。一般的迷药和毒药，对他们没什么效果。
“你缠着他，我来对付他！”中年人吩咐了句，然后蓄势待发。
“好嘞！”年轻人当即向前冲过去，两个小型的锯片出现在他手中，然后猛地朝着白袍青年丢了过去。两块锯片当即破空而至，从那呼啸的风声，可见这投掷的力度之大。
以至于白袍青年，都不得不迅速运转身法，避开这两下子。锯片从他刚才站着的位置飞过去，居然是嵌入了他身后的水泥墙壁之中。
“哈哈哈，你们江湖五大名门，不是都牛气得很吗？不是都看不起我们五大邪门？来啊！让小爷乐呵乐呵！”年轻人又‘变出’四根飞镖，朝着白袍青年投掷出去。
“所以说拐门就是麻烦，不和你光明正大打，专门玩暗器和迷药……”白袍青年迅速走位，轻功骤然用出，一个加速，居然是直接从墙壁上行走起来，虽然坚持的时间并不长，但颇有一种壁虎游墙的感觉。
也是这一下，他迅速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一手握爪，就要朝着对方抓过去。
“虎爪功？”年轻人自然是认出来的，从知道对方是五虎门开始，对方会用什么招数，大概也就清楚。别的姑且不说，这虎爪功，便是五虎门的招牌武学之一！
“哈哈，是不是还会虎威霸体，刀枪不入？”年轻人张手一扬，一阵黑沙喷出。这玩意可比**香还要狠，叫做毒龙沙，触碰到皮肤立刻出现腐蚀现象，进入眼睛当场就瞎。
白袍青年不得不向前一扑，然后一个翻滚过来，迅速靠近。
“虎跃山涧，哈哈，你确定不是恶狗扑屎？”年轻人向前猛地一踢，鞋尖突然多出一把利刃。关键刀刃泛蓝光，显然这上面涂了毒。
“知道坏人都是怎么死的吗？”却不想白袍青年一伸手，已经抓住了他的一只脚，一用力，年轻人的右腿小腿骨，直接就被他捏碎，“基本死于话多！”
“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骗你的！”年轻人一副痛苦的样子，然后突然吐了吐舌头，左脚猛地朝着对方踢了过去。刀刃猛地出现，却不想被白袍青年抓住。
“对，我知道，手感真的不对劲！”白袍青年却是早有准备，又一用力，把对方的腿骨捏碎。后者甚至都没有能反抗，就晕了过去。
“真正被捏碎骨头，那根本没有机会喊痛！”白袍青年戒备的看向中年人，后者一直没有动弹，所以他一直在戒备，哪怕和年轻的拐门弟子交战期间，都是如此。
刚才捏对方右脚的时候，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小腿骨的硬度有问题，应该是假腿。只是如此一来，这个拐门弟子，就有活捉的必要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吧……”看着年轻的拐门弟子，白袍青年叹了口气。
“可怜？怎么能算可怜呢？我们拐门教会了他谋生的技艺，在他成年之后引他入门，教会他武学，然后带他做更大的买卖，他不知道多开心！”中年人笑了笑，放在手后的某个机关，按了一下。
年轻人的胸口猛地爆破开来，一股毒雾升腾起来，而中年人已经戴上了防毒面罩。
看着昏迷过去的白袍青年，中年人得意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那生死不知的年轻拐门弟子：“工具就是工具，小的时候是工具，长大你也还是工具！”
从行动之前，他就让年轻人穿上所谓的‘防护衣’，但他根本没想到，这防护衣里面，有起爆装置，同时也有烈性的迷药。
“游戏结束！”中年人拿出一把匕首，来到白袍青年的面前，朝着他脖子刺了过去……
第5章 诛杀
当时那把匕首，距离白袍青年不足一寸。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袍青年的手已经抬起来，握在中年男子手腕上。
“咔嚓”一下，男子的手骨被直接捏碎，中年男子却没有喊痛，而是第一时间，拿出一个玻璃瓶子，朝着白袍青年撒了过去。
后者心有所感，第一时间翻滚躲避，瓶子里面的药液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浓硫酸都玩上了，不好吧？”白袍青年戒备的看向对方。
“我更好奇，为什么毒粉对你没用……”中年男子拿出一根银针，拉起手刺入手中穴位。这能让他暂时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疼痛，免得这个疼痛影响他的发挥。
“你们拐门不都这样么？”白袍青年戏谑地看向中年男子，“年轻的门人，大多都是老一辈的工具人。不得不说，你们拐门的弟子，还真是够残忍。”
就是意识到这点，他一直在提防，对方胸口的药包炸开的瞬间，他就第一时间闭气躲避，同时装作昏迷过去的样子，吸引对方近身。
“所以我才不喜欢五大门派，对我们五大邪门了解太通透。杀起来，非常麻烦！”中年人摇了摇头，“不过你最不该的，就是挑室内和我打。这毒雾可没那么容易发散，只要吸进去一点点，都能让你失去战力。我很好奇，你能闭气多久！”
毒雾从之前战斗的地方开始朝着周围扩散，虽然威力开始下降，没办法致死，不过还是能够让人失去反抗能力。
“况且……”中年人的左手，突然出现两把飞镖，“和我拉开距离真的好吗？！”
下一刻，飞镖已经朝着对方投掷出去，可惜右手没办法用，否则的话凭着两手配合投掷，对方想要避开，可没那么容易。拐门投掷暗器的技巧，也是专精级别的。至于五虎门那种粗浅的暗器投掷手法，根本上不得台面。
“只凭一只手的你，能对我构成什么威胁？”白袍青年甚至都不需要躲闪，凭借着白虎战袍的防御力，一挥手就把两把飞镖挡了下来。
“大概吧！”后者却是几乎在投指出飞镖的第一时间，补了一根飞针。
白袍青年有些轻敌了，拨开对方飞镖的第一时间，这根飞针就插入了他的手腕上。别看白虎战袍防御力高，但面对全力投掷出来的飞针，以点破面的情况下，依然失效。
“可惜我没钱买那种真正的奇毒，不过这跟针，足够！”中年男子坏笑着，因为对方被这跟针刺中之后，很快就跌倒在地。
“问题是，我可不会上第二次当！”中年人又拿出两支飞镖，朝着白袍青年丢去。
白袍青年果然是假装昏迷，第一时间翻身躲避，这两支飞镖就落在他刚才的位置，而且就是朝着他的脑袋过去的。若是他的躲避，这两支飞镖，能够从他天灵盖刺进去。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白袍青年摇了摇头，难怪师父经常说：江湖里面，诡计只能用一次。不管是用了什么诡计，一次之后，别人都会不再信任他，并有所戒备。
实力才是关键，阴谋诡计，除非能一击必杀，否则就算是邪门的人，也不会随便用。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一阵，突然一股风吹了进来，是从白袍青年身后的窗户吹过来的。烂尾楼就是这样，虽然预先设置了窗户，但到底还没有安装上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把毒雾吹向中年男子这边，后者大叫晦气，拿出一颗圆球丢在地上，一时间刺眼的光芒，刺耳的声音，还有大量烟雾飞散出来。而中年人，已经消失在烟雾之中。显然，这就是一个为了方便逃走使用的烟雾弹。
话虽如此，对方还有可能潜伏在这座建筑里面，可能是三楼，可能是周围。白袍青年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确认了一番，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是逃走了……”白袍青年有些可惜，大鱼没有抓到，关键是虾米也完蛋了。此刻看向白一山和那年轻的拐门弟子，刚才毒气弥漫，两人又在中心位置，自然难逃一死。
“死了赏金可是要减半的。”白袍青年叹了口气，然后扛起白一山和拐门弟子，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少年却是突然跑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谢……谢谢你……”
少年不傻，结合白一山的情况，还有两人出现在这里，不难猜出，白一山估计和两人密谋，要加害于他。只是误打误撞，白袍青年正好要来抓白一山，结果才对上了两个坏人。
隐约听到白袍青年提到，对方是‘拐门’的人。拐门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拐卖他却清楚。想到这里，他有些头皮发麻。
“你我相逢于江湖，何必知道对方的名字？”白袍青年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要走。
“我，我想拜你为师！”少年对白袍青年的身手，也是非常羡慕。
“我还没有资格收徒。”白袍青年回了句，“而且你已经十二岁，若是十岁以下还好，十二岁，年纪太大。尤其是我们五虎门，一般收徒标准都是六岁！”
“可是你救了我，知恩莫忘报，老师以前教过我！”少年继续高呼。
“我本来是过来抓白一山的，顺便解决两个拐门的弟子，救你只是顺带。再说，身为侠士，除恶扶善，本来就是江湖道义所在。而且少年，不要随便窥探江湖，也不要随便和我们扯上关系，这样或许你可以生活得更开心一些。”白袍青年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好酷！”少年目送对方离开，心里却是超级激动的。
少年活了十二岁，今天以前，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学考试得到一个本科学历，然后找到一份好工作，赚到足够的钱，然后取一个贤惠的妻子，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
但今天之后，他发现居然还有这样奇特的存在，世界也似乎多出了许多精彩。
“我决定了，我也要成为一个侠士！”哪个少年没有英雄梦，尤其电视里播放的武侠的世界，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又如何能不心动？
“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就算死缠烂打也要想办法加入这个门派！”少年暗暗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白袍青年离开烂尾楼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八十分。”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在他身边，赫然躺着那个中年弟子，以及另外一人，“拐门出现得突然，不过这江湖本来就充满着各种意外。你行走江湖，切莫掉以轻心！”
“很抱歉，师父……”白袍青年似乎有所预料，闻言当即行礼，道了一声歉。
“现在在外面，叫我一声‘义父’即可。”中年人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起来，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第6章 狗儿
“你第一次闯荡江湖，以前学过的，都不过是课本里面的知识。没办法活学活用，这个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是，你掉以轻心的理由。”中年男子看向白袍青年。
“弟……我错了。”白袍青年郑重回答道。
“白一山陨落，赏金减半，五万的悬赏只能到手两万五，扣税后也就两万……你追击他三个月，横跨四个省份，成本消耗了一万七千。也就是说，你实际就赚了不到两千。”中年人看向白袍青年。
“…………”白袍青年有些无语，这拐门连毒雾都用上，他能活命就不错，还指望能够保住白一山的性命？这不，连拐门那青年弟子，他都没办法保住。
话说当头，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不多时一辆辆警车靠近，大量的警察下车，迅速控制了现场。昏迷过去的中年弟子，还有开车的拐门弟子，第一时间被控制起来带走。
“队长，那座烂尾楼二楼，还有一个通缉犯，以及一个拐门青年弟子……的尸体。”白袍青年找到了领队，向他汇报到，“对了，还有一个少年，应该是无辜的。”
“就算如此，他也算涉案人员，我们会暂时控制他。只要他没有问题，那么我们自然会放他安全离开。”队长却有他的一套执法原则，而且也不会被这些江湖人士所干扰。
“好的。”白袍青年点头，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干预的。
“你似乎对那个少年很关心？”中年人看向这个养子。
“我刚来到这座城市，是他给我指的路。这个孩子心地不错，刚才还说想加入门派，奈何年纪大了点。”白袍青年摇了摇头。
“年纪不是问题，关键是人品要好。我们正派可不像那些邪门，藏头露尾的。我们有门派驻地，说穿了就是跑不了，与其收一些给门派添麻烦的天才，还不如收几个品德好一些的庸才。奈何天才难免倨傲，庸才到底是庸才……门派最近四十年越来越糟，你这一代要多多加油了。”中年人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白袍青年。
“萧领命！”白袍青年，或者说是萧，他此刻郑重的回答道。
两人是直接离开，跟着警察去了一趟警察局录口供，然后出示门派徽章，核对身份编号无误后，报了一个银行卡账号，白一山的赏金，自然会打入到这个账号里面。
“姓名。”与此同时，另外一间审讯室里面，一个女性警察看向少年。
“狗儿。”少年随口回道，他本来打算跟上那个侠士，没想到刚下来就被警察带来这。
“籍贯。”女警继续询问，她没有奇怪少年的名字，在她看来，能在那里居住的，这估计又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基本上可以断定，他是无辜的，但流程要走一走，这个没办法。
“凤阳镇徐家村的……市县不用说吧？”少年想了想问道。
“这样就好。”女警摇了摇头，从他的口音，已经能判断是什么省份。再说，这个审问的确是走个流程，没打算为难这个孩子，“你姓徐？”
“不，我姓陈。”陈狗儿回道，“我们家似乎是外来户……”
“呃……好吧。”女警有些尴尬，然后继续询问当时的情况。
花了大概十分钟，陈狗儿把当天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清楚。从笔录的结果来看，他没有任何嫌疑，甚至很有可能，是拐门的目标，也就是受害者一方。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过拐门刚刚落网，未必不会查到你的头上，你一个人在外，很不安全。最好，这段时间还是离开这座城市好一些。”女警提醒道。
“我也正想离开这座城市，不过估计我还要回去，拿一些东西……”陈狗儿有些犹豫，毕竟他这两个月，攒下的四百多块钱，还藏在烂尾楼那边。
“这样吧……我带你过去取，然后送你到车站，如何？”女警想了想提议。
“谢谢大姐姐！”陈狗儿一定，当即道谢。
“保护公民，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女警笑了笑，其实说真的，她还是挺可怜陈狗儿的。年纪不过十二，就要一个人来到这个大城市打拼。只是如他这个年纪，根本没办法工作，可想而知，这三个月，他的生活是多么的糟糕。
警方在逮捕中年弟子之后，立刻突击审讯，这家伙倒是嘴硬，但司机却不一定。而且根据这辆车的车牌，警方调集监控，迅速找到他们下榻的窝点，然后突袭之后，在地下室发现三名被拐卖儿童，两名妇女。其中有两人，都是已经有备案的。
可惜后续已经没办法继续深挖，拐门其他弟子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切断联络，有关联的人员第一时间撤离，所有线索直接中断。
“可恶，若非这帮家伙整天和我们玩抓迷藏，又何必那么辛苦？”队长收队回来，此刻的他一肚子的牢骚。
“你一般会注意到，自己家里有多少只老鼠吗？蟑螂和蜘蛛呢？！”局长和这队长关系不错，闻言摇了摇头，“哪次不是，等这些四害露头了，我们才能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那套间，五十几平方米，有没有老鼠，一眼就能看见。”队长闻言嘟哝道。
“我就是比喻，比喻懂不！？”局长没好气地回了句。
“那少年呢？”队长突然想起那个少年，“五虎门的人，似乎把那剩下的两千余赏金给那个少年，钱我已经让人领出来了……”
“我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局长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四五个紧急文件需要他签发，其他还有十几个普通文件夹。
“我自己去找他好了……”队长也不好打扰，直接告辞离开。
花了不少功夫，队长好不容易才在车站截住了那个少年，然后拿出两千多元钱。
“我又没出力，甚至这条命，都是他们救的，哪能收他们的钱？”陈狗儿却是硬气，这两千余元在他看来，有些烫手。若收下的话，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钱我已经领出来了，你不收我也没地方还回去……要不你先存着，改天遇到他们，再还回去？”队长又把钱塞了回去，这种少年他懂，无非是要面子。
“那好，我亲自拿去还他们！”陈狗儿这次没有拒绝，“五虎门的山门在哪里？”
“山门？”队长闻言笑道，“哪有什么山门，你若要找，去ch县五虎村便是！”
“哈？”陈狗儿有些懵，说好的超级门派驻地呢？！
第7章 村子
“姓名……”ch县五虎村，村口值班室里面，一名村民看向眼前十二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今天早上过来的，点名要找五虎门。问题在于，这家伙明显不是江湖人士……让他过来这边做登记，还抱怨了几句。
“陈狗儿。”陈狗儿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按照刑警队长的指路，他来到了ch县五虎村，据说五虎门就在这里。
可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也就是一座村子，最多是一座已经逐渐城镇化的村子。和电视剧里面，看到的那些占据了五岳建立山门的门派，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更像是一些武侠电视剧里面，不入流帮派的总舵。
他倒想进一步进入打探一下，结果被带到村门口的这个值班室里面，说是要登记一下。
“我进村，为什么还要登记？”陈狗儿当然要抱怨一下，毕竟这莫名其妙的。
“你若是来旅游，或者观光的，那么自然不需要。”村民在登记表上，写上陈狗儿的名字，“怎么知道五虎门的？从哪里听说，或者知道的？”
“我遇到一个五虎门的，他是来抓逃犯的……”陈狗儿把他和那白袍青年相遇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同时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句：这里莫非真是五虎门所在？！
“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来拜师的？”村民想了想问道。
“正是，我以前就很仰慕和向往侠士，可惜一直没有门路。在大城市里面，也遇到了一些武馆，但观察了好久，发现都不是我寻找的武林门派。”陈狗儿的语气有些激动。
这不奇怪，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对舞刀弄枪本来就很感兴趣。尤其他本身，对武侠是真的很感兴趣，至少小时候非常感兴趣，只是随着慢慢长大，这个兴趣慢慢淡了一些。
“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我不妨告诉你……”村民有些为难，“五虎门是江湖第五的大派，大派有大派的规矩，就算要收徒，也不会见人就收。资质姑且不说，年龄不能超过十岁，若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不止十岁。”
“…………”陈狗儿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白袍青年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以为，这是他拒绝自己才找的借口，没想到居然真是这样。
按照那个白袍青年的说法，五虎门收徒都是六岁开始，自己今年都十二岁了！
“难道就没有例外了吗？我很勤奋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学习也很用功，肯定不会辱没了门派！”陈狗儿可没打算放弃，当即努力尝试说服这个村民。
“规矩就是规矩，五虎门收徒的标准是六岁有天赋的孩童。至少，也得是十岁以下，超过这个岁数，身子骨开始逐渐长成，练武只会事倍功半。”村民遗憾的说道，“当然，按照上面的吩咐，既然你原本不是江湖中人，又能找到门派这边，那么也算和我们有缘。”
随即在抽屉里面拿出一封书信，看向陈狗儿，继续说道：“按照规矩，我们会给你一封举荐信，推荐几个三四流的门派给你。这些门派比较小，但收徒标准也降低了许多，你若要拜师，或许可以去那些门派碰碰运气。”
“不，我不要，我就要拜入五虎门下！”陈狗儿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青玄，这边怎么那么闹腾？”话说当头，一个老者在外面经过。或许听到了值班室的吵嚷，于是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长老，有一个外行人，机缘巧合找上门来，希望拜师。问题是，今年他已经十二岁。”叫做青玄的村民，闻言当即出去汇报道。
“按照规矩，给他一封推荐信，让他去其他门派碰运气就是了。”老者随口回道。
“我也那么说的，可是他就吵着，说要非要拜入五虎门不可。”青玄也没办法，他只是个外门弟子，哪有这个权限收一个不合格的。
“哦……”老者闻言，当即转身来到值班室，看向陈狗儿，“就是你要拜入五虎门？”
“小子陈狗儿，希望能够拜入五虎门习武！”陈狗儿看到老者的瞬间，突然有种上学的时候，遇到教导处主任，或者校长的感觉。说到底就是那种权力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从之前那个村民的态度，可以肯定这个应该是五虎门里，举足轻重的存在。只要能够获得他的好感，那么未必不能拜入门派。
“嗯……”老者看了看陈狗儿，然后上前，两只手伸出来，在他身上不断的摸索。
“长……长老，您要做什么？”这个长老的动作，让他浑身都不舒服，甚至很痛。
“根骨还凑合，眼睛也明亮，虽然出身不太好，但勉强凑合。”长老想了想，“老夫刚才是查看你的根骨，根骨的强度，决定你是否适合练武。说真的，因为你已经十二岁，根骨已经开始固定，这让你习武的难度，提升了不止一点两点。老朽现在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打算，拜入五虎门下不？”
“我希望拜入五虎门下，绝对不后悔！”陈狗儿激动的说道。
“但是你的年龄放在那里，所以不能立刻让你入门。现在放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拿着推荐信，去其他门派那里碰碰运气；另外就是我五虎门，刚好要招收一批杂役弟子，若表现出色，未必不能成为正式弟子。只是杂役弟子到底不是正式弟子，不仅需要劳作，在门内的地位也低。你若坚决要入门，这是唯一的选择。”长老问道。
“…………”陈狗儿还真没想到，入门居然那么曲折。他此刻也不由得郑重地思考了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不由得问了句：“这杂役弟子，包吃包住否？”
“哈哈哈……”长老闻言大笑，“包吃包住，同时还有工钱，多少看你能力！”
“那我根本不需要犹豫，我要入门！”陈狗儿当即表态，他还真没想到，当杂役弟子还有这种福利。就这福利，怎么都比他，每天捡破烂，等待自己十六岁才能找工作要强。
“可是我这个岁数，直接工作的话，是不是……”陈狗儿也有些担心。
“我们是在政府正式备案的门派，门内弟子和普通居民，还是有些不同的。姑且，这也算是名门正派，一些微不足道的福利。”长老带着几分调侃，或者自嘲的意味说道。
“只要不影响门派就好，那么……我应该什么时候开始工作？”陈狗儿问道。
“你得先熟悉一下门派，否则工作要怎么开展？随我过来，我带你去幼虎阁，自然有人会安排好一切。”长老说完，朝着外面走了出去，陈狗儿闻言，也是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这小子，还真是走运，没想到刚好要招收杂役弟子。”弟子看着两人，不由感慨道。
第8章 入门
长老把陈狗儿送到幼虎阁，与在这里工作的弟子，说明情况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欢迎加入五虎门！”幼虎阁这边很快跑出一个女弟子，来到陈狗儿的面前，“只是在进行正规手续之前，我再问一句，你是真心，希望以杂役弟子的身份，加入五虎门吗？”
“之前那个长老说，在五虎门当杂役弟子，可以包吃包住，而且还有薪水。关键有机会，正式加入五虎门……”陈狗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之前长老的话，复述一遍。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杂役弟子，以‘杂役’开头，对于不少人来说，会觉得自己像个佣人，或者外面的服务员一样，关键脏活累活肯定少不了。历年下来，许多人冲着五虎门的江湖名望和待遇过来，合格的固然顺利入门，不合格的那部分，有不少人作为杂役弟子留了下来，只是辛苦几年，最后能特招为外门弟子的，其实并不多……”女弟子闻言，神色复杂的说道。
“既然长老没骗我的话，那我可以作为杂役弟子加入。我就孤儿一个，无父无母，十二年下来，什么事情都做过，累活脏活，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的。再说我这个岁数，想找份工作太难，没资格去嫌弃什么。”陈狗儿回道。
“好的，那么过来，我给你登记一下。”女弟子闻言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陈狗儿，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同情，“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王曦，在幼虎阁这里工作。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若是有什么事情，或者遇到什么难题，可以过来幼虎阁这里找我，职责范围内，或者能力范围内，我会帮忙的。”
“谢谢王姐姐！”陈狗儿笑道。
“你若入门，就算是杂役弟子，也是我五虎门的人。虽然有身为杂役的义务，同样也有杂役弟子的权利。比如说，以后你可以叫我王师姐，或者师姐都可以。”王曦微笑着说道。
“拜见师姐！”陈狗儿当即学者电视剧里面播出的那样，抱拳行礼。
“这年头，只需要点头问好即可，抱拳一般都是正规场合才会这样，而且你抱拳的左右手反了。”王曦笑道，“好了，随我过来登记吧。”
所谓登记，无非是姓名年龄和籍贯这些，期间问到名字的时候，王曦也就问了句：“陈狗儿这个名字，应该是你的小名吧？有没有打算改一下名字？”
“改名？为什么？”陈狗儿有些疑惑。
“毕竟你若成为正式弟子，甚至出师之后行走江湖，也不希望别人用你的小名来称呼你吧？”王曦笑了笑，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这个不是一定要改，什么时候想要，和我说一声便是。顺带一提的是，成为正式弟子的话，籍贯要迁入五虎村，你没意见吧？”
“现在不需要？”陈狗儿有些诧异。
“因为只是杂役弟子，之前也说过，有人做了几年就直接离开。杂役弟子不算正式弟子，不享受月例，没资格学习五虎院的武学，同时只要办完手续，就能随时离开五虎门。当然，离开之后，想要再进来……那就不可能了！”王曦提醒道。
“嗯，这个我清楚。”陈狗儿觉得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
“好了，你的情况以及登记完毕……”王曦很快就填完了表格，陈狗儿孑然一身，反而轻松不少，随即拿出一块腰牌，递给了他，“这是杂役弟子的腰牌，是你在门内的身份证明。若没有这个腰牌，你在五虎村里面，其实寸步难行。”
“我很奇怪，以前我看电视剧，少林武当都在山上，华山派嵩山什么的，都是占山建立门派，为什么五虎门……”陈狗儿终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少林武当是宗教性质的门派，而且占据嵩山和武当山，有一定的历史因素。是以政府也不会赶走两个门派，但作为代价，两个门派，必须要开放大部分的山门，同时一定程度允许普通的百姓，上山游览。”王曦回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五虎门和宗教没什么关系，但这不是把门派放在五虎村的真正原因。五虎门是三百多年前，由五个江湖侠客建立的门派，当时便是以这村子作为门派据点，三百年后的现在，这个村子改名五虎村，依然作为五虎门的门派驻地。顺带一提的是，我们门派的掌门，同时也兼任五虎村的村长！”
“难怪叫做五虎门……我还以为是专门教授五虎断门刀的门派……”陈狗儿吐槽道。
“哈哈，估计你是看了电视剧的原因吧？”王曦笑了笑，“但有一点你没有说错，五虎门的五个创始人之中，便有一人擅长五虎断魂刀……对了，你要记住，是断魂刀而不是断门刀，电视剧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这门刀法，还是我们五虎门的核心武学之一。”
“那应该还有四门主流武学了？”陈狗儿兴奋的问道。
“的确是这样，我们五虎门专精横练之法，爪法，腿法，枪法和刀法。这五门武艺，便是五虎门主流武艺的构成。”王曦点头，这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江湖里基本上都知道这个，“五门武功分别是：虎威霸体、虎爪功、虎尾剪、虎胆破军枪、五虎断魂刀！”
“这些，我都能学吗？”陈狗儿想起，之前白袍青年，在对付坏人的时候，用的手段。当时他双手呈爪状，抓住对方用力一捏，骨头应声碎开，威力着实厉害。想来，应该是虎爪功无疑。
“可以，前提是你成为正式弟子，哪怕是外门弟子。”王曦笑道，“顺带一提的是，我也是外门弟子。不过不是杂役弟子提拔起来的，而是六岁入门，经过考核之后，直接提升起来的。”
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杂役弟子的招收标准，从六岁上升到十二岁，但若十五岁前，你没办法成为外门弟子的话，那么你将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离开门派，要么留下来当普通的杂役。当然，杂役也分三六九等，优秀的杂役，地位也不算低，关键工资比外面许多白领还高。”
“错过了习武年龄，真的那么糟糕吗？”陈狗儿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个的。
“这是当然的，十岁之后，筋骨逐渐成熟起来，可塑性不断下降。十二岁的现在，可以说废了一半。就算拼命学习，虎威霸体，虎爪功和虎尾剪三门武艺，都很难修炼到顶端，你觉得门派会为了一个无法问鼎巅峰的弟子，浪费太多的资源吗？就算最后成为外门弟子，主攻方向一般也是虎胆破军枪和五虎断魂刀，这可以说是常态了。”王曦叹了口气。
“我会在三年内，成为外门弟子，而且，我也一定会把那三门武功，修炼到巅峰！”陈狗儿当即下定决心。
“很多人最初都如你这样……”王曦淡淡一笑，“好了，我带你了解一下门派的各个院落吧……”
第9章 职业
“五虎门创立于三百余年前，时逢天下大乱，五个游历至此的侠客，不忍看到乱兵屠戮百姓，以村作为据点，一边传授自己的武艺，一边率领村民抵抗乱兵。
后来朝廷平定外敌，论功行赏。本来五位侠客都会封官，奈何四人无心仕途，想着天下已经平定，于是打算各奔东西。”王曦一边走，一边向陈狗儿介绍五虎门的历史。
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四虎本来已经打算解散，奈何村民热情挽留，而且二十余年下来，四虎发现自己和这个村子，已经不分彼此，这里已经有太多他们的徒子徒孙。
其实也是四虎年纪大，也开始想要安定下来，最后四人一商量，就定居在这个村子里面。朝廷也为了感谢这五人的功绩，把这个村子改名为五虎村，五虎也趁势在这里，建立了五虎门。”
“慢着，之前还是五虎，为什么现在又变成四虎？王师姐，你都把我说糊涂了……”陈狗儿有些懵，一下五虎一下四虎，最后又是五虎门，这绕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其中一虎在长达二十余年的奋战中殒落，五虎变成了四虎……好在陨落的这位老祖，经过他师门的同意，已经把所学都传了下来。”王曦回道，“这位老祖，师从武当，专精虎爪手，更是自行改良这门武艺，创造出专属的虎爪功，在江湖闯出了一番名号。虎爪手原本便是武当的武学，他临终前，便托人回去武当派询问，是否能在这里传下这门武学。武当当代掌门，认为这位老祖的虎爪功，和武当虎爪手不是同样的武功，没有贪墨这门武艺，并允许其传下武道。”
“不能随便传的吗？”陈狗儿比较在意这个。
“毕竟涉及三个概念……”王曦也清楚，陈狗儿原本并非江湖中人，也不介意解释一下，“第一个问题，就是武学是前辈辛苦创造出来，为此付出了不少的血汗，后人随便乱传导致泛滥，这本身是对前辈血汗的亵渎。第二，越多人学习，那么越容易找出破绽，为了能够保证武学的神秘性和威力，自然也不好乱传；第三，武学是门派的象征，若是因为乱传，导致有人打着五虎门的名号违法犯罪，别人找不到对方，自然会先找到五虎门询问。”
“哦……”陈狗儿还真没有思考过这类问题。
“好了，现在我们到了村子的正中心。”王曦突然停了下来，“村子的外围，基本都是普通村民的房子构成。五虎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五虎门弟子的后裔，当然也包括杂役的后裔。目前，五虎村也只允许这类人在村子里面定居。
中心这部分，才是五虎门的核心所在。传授核心武学的五虎院，传授杂项武学的精武院，传授药理医术的神农院，传授江湖知识，以及其他知识的文曲院。这四个院子，便是五虎派的核心院落；除此之外，还有管理弟子的百虎院，我工作的幼虎阁就隶属于百虎院。同时还有针对违纪弟子进行处罚，以及维护门派安全的戒律院。最后便是掌门所在的白虎居。
顺带一提的是，村子周边还有不少村子的产业，比如农田，药田，林场，鱼塘，养殖场和特种养殖场。除此之外，五虎村的店铺，也基本是五虎门的产业。通过这些产业，五虎门内部基本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当然，村子之外，比如说长安城，咸阳城等地，也有我们的产业，村子的产业，只是为了能降低一些日常开销，没指望能盈利。”
“那我需要做什么？”陈狗儿指了指自己，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就是个杂役弟子。
“这要看你会什么！”王曦回道，“不会可以学，但学徒的薪水是减半的。会的直接就可以工作，根据不同的工种不同的待遇。别的不说……扫地的和做饭的，工钱肯定不能一样吧？种药的和制药的，也不能一样吧？所以说，你会什么？”
“我……我有小学毕业文凭，在乡里的时候，农忙的时候也帮忙种过田，养过猪。”陈狗儿想了想，他似乎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两三样，是否精通还两说。
“那我现在大概可以给你提供五个工作……”王曦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第一个工作是环卫，每天早午晚各打扫一条街的卫生，工钱按照基本工资和奖金来计算；第二个工作是药农，不过估计你要学习一下药物栽培的知识，所以按照学徒工的工资计算给你；第三个是农夫，做什么不必说；第四个是养殖场饲养牲畜家禽；第五个是特种养殖场，饲养具有药用价值的动物，比如梅花鹿什么的，不过同样需要学习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按学徒工资开给你。”
“师姐，那你建议我做什么？”陈狗儿有些犹豫，索性请教一下王曦。
“药农可以学习药物栽培，继续深造可以学习药理和制药。习武之人，跌打扭伤，受伤流血在所难免，懂一些技术，也多一些保障；不过基本上，文曲院都会教导一部分常用知识，除非打算专精，否则也没必要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上面。说到底，我们五虎门也不精通用毒，防毒解毒的知识，初步掌握就好……
环卫的工资最低，但胜在稳定，工作量也不大。特种养殖场的工钱，比养殖场高三成，工作强度不高，但工作量大。养殖场是工作强度高，但工作量不算多。至于耕地，工钱绝对不高，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扣除工钱之外，还能留下三成左右的收获。”王曦想了想，然后给陈狗儿分析了一下这五项职业的情况。
顿了顿，继续说道：“工作三年之后，不能转外门弟子的话，就只能转职为杂役。你现在虽然已经十二岁，但还有希望。应该选择工作量少一些的工作，换取更多的时间练武，有了成绩，才能转为外门弟子，若只是冲着工钱过来，那么倒无所谓。”
也就是说，除非要专精药理，或者就想成为一个杂役，否则药农，农民，特种养殖场三个工作几乎是不需要考虑的。环卫工资最低，王曦第一时间强调这个问题，可见工资的高低，也有一定的重要性。
陈狗儿很快就理清的思路，按照王曦的说法，其实一开始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我去养殖场！”陈狗儿当即表态。
“很明智的选择。”王曦微笑着说道，“那么，我先带你去宿舍，杂役弟子都是四人一个宿舍，三年后若转为外门弟子，就会为你提供独立宿舍，若转为杂役，则需要另外租房子住。当然，就算是现在，租金和水电费，也是你们四人均摊，没意见吧？顺带一提的是，外门弟子不需要缴纳租金，内门弟子则水电费都不需要缴纳。”
“没有！”陈狗儿很清楚，杂役弟子，的确不可能享受那么多正式弟子的待遇。
“虽是杂役弟子，到底也是五虎门的弟子，门派将免费教导你《虎形拳》。同时下午两点到五点，免费进行三小时的文化课。最后是一年两套的制式服装，一块杂役弟子身份腰牌，半年一次体检，伤势治疗费用半价优惠，以及免费理发，这是杂役弟子的福利。”王曦点点头，这才把入门福利说了出来。
第10章 日常
朝六晚六，附带午休一小时，从最初的不适应，到慢慢习惯。
早上六点集合，热身半小时，学武一个半小时。由于是一对一的教学，陈狗儿是一点都不敢怠慢，毕竟自己一点点错误，都看在教导他《虎形拳》的外门弟子眼中。
半小时吃早饭，然后在早上八点，去村子外围的养殖场打卡工作到一点。午休一小时，两点去文曲院学习到五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陈狗儿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文曲院……没错吧？”陈狗儿找了个路人问了句。
“是的，对内是文曲院。”路人点头，然后进入这个，挂着‘五虎村私立学校’的院子。
“新来的杂役弟子？”第一天上课，不仅依然是单对单，而且授课的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外门弟子，“入了五虎门，就是进入了江湖，那不仅要了解五虎门的规矩，同时也要了解江湖的规矩。以后每天，这部分知识我会一一教授给你。剩下两小时，则按照你的文化水平，安排相应的课程。”
简单来说，这里就是函授班，发给他各种学习资料，然后简单讲解一下，更多是晚上让他回去自习。遇到什么不懂的，第二天过来问，各科都有老师可以为他解惑。
“顺带一提的是……”外门弟子微笑着看向陈狗儿，“毕业后，你会获得一份国家承认的初中学历文凭。至于高中……你若能在这三年内成为外门弟子，那么门内自然也会送你去镇上的高中就读。当然，你这三年的书费和学费全免，只要你还是杂役弟子！”
“弟子福利那么多？”陈狗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虎门不缺你这点学杂费。”外门弟子骄傲的说道，“当然，主要也因为，我们五虎门是江湖第五大派，我们的产业多，盈利大部分都用于建设门派，以及回馈弟子。若换了其他普通的门派……呵呵……”
能招收超龄弟子的普通门派，弟子的温饱估计都成问题，福利自然谈不上。听到这里，陈狗儿突然庆幸，自己没有选择推荐书，而是留下来当了一个杂役弟子。
“可是让我下午学习三小时，真的好吗？”陈狗儿有些担心，“一般不是工作越多才越好么？”
“我们五虎门，不缺那点钱。”外门弟子笑了笑，“你才十二岁，一天工作五小时已经很多。放心好了，工钱不会亏待你。若你从杂役弟子变成杂役，那么八小时跑不掉，但既然挂着‘弟子’这个后缀，那么自然要差别待遇。
门规和江湖规矩你不了解，以后肯定会闯祸，甚至遇到危险。武德不清楚，那么说不得会犯下以武犯禁的勾当，你既然进入了江湖，那么该知道的规矩，就必须要铭记于心。”
五点放学，却要在六点前，锻炼一个小时。用教导他的外门弟子所言：“良好的身体素质，是习武的基础条件。若迎风就倒，那就算有再高深的武学，也和废物无异。”
“老师，那门内有没有内功？”陈狗儿有些激动的问道。
“你是不是武侠电视剧看多了？”外门弟子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内功。别看这世界上有江湖，但电视剧里面描绘的那些，未必都是真的。”
外门弟子说话的时候也在看陈狗儿，最近的十年，不少人冲着内功心法入门学武，但听说门内没有这东西的时候，不少人就放弃了习武。他想看看，陈狗儿是不是也这样。
“也就是说，那个可以捏碎别人骨头的虎爪功……是纯粹的蛮力？”陈狗儿想了想。
“你见过别人用过虎爪功？其实要说是蛮力也不对，五虎门的虎爪功脱胎于武当虎爪擒拿手，大致上属于擒拿类的武学，本来是偏柔的武学。
只是我们这位老祖，觉得既然叫做虎爪，应该是走刚猛的路线。于是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摸索出一套硬功，同时改良了虎爪功的套路，创造出属于他的虎爪功。
和另外一门武学《虎威霸体》一样，需要长时间的修炼硬功，配合各种药物，最后才能在不留下暗伤的情况下，学会五虎门的这套虎爪功。
虎爪所向披靡，钢铁都能掰弯，骨头就更不必说。说到底，硬功说到底就是基本功，和站桩来提升下半身的稳定是一个道理。虽然没有内功，但武学的精髓，其实就在这外功之中。”外门弟子骄傲的说道。
也是从第一天的问答，陈狗儿才知道为何五虎门收徒都是六岁开始。六岁正是打基础的好岁数，三年基础，三年学武。达标者成为内门弟子，不达标者为外门弟子，不合格者要么当杂役弟子，换取起死回生的机会，要么乖乖离开门派。
换言之，门内十二岁的外门弟子，经过六年的锻炼，身体素质比陈狗儿不知道高出多少，潜力或者天赋姑且不说，但却是最有可能走得更远的。
但难免会有一两个错过年龄，但天赋异禀的存在。所以放宽杂役弟子的收取标准，允许十四岁以下的人，以杂役弟子的身份进入门派，便是这个道理。
“换言之，别看有三年时间，除非天赋异禀，否则很难成为外门弟子……你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如同爱迪生的那句话‘天才，百分之一是灵感，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对于江湖来说，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天赋，比百分之九十九，甚至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外门弟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反正我还有三年时间，对吧？”陈狗儿闻言笑了笑，“不用光这三年，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天赋到底有多差劲？”
“哈哈……是这个道理。”外门弟子听了一愣，然后大笑起来，这小家伙，是个妙人。
六点之后晚饭，之后自由活动，但由于是四人一个宿舍，所以内部协商的结果，是十点熄灯。若还不想睡可以，但不能打扰其他人休息。
一般来说，七点到十点的这段时间，可以学习，可以继续练武，甚至可以去村子里面的图书馆看书。甚至有钱可以进行其他的娱乐，反正三小时自由安排。每周可以休息一天，和幼虎阁申请，通过后就能休息，同时这一天属于带薪假期。
是否在这一天继续学武和习文，在申请的时候可以说明，所以才需要向幼虎阁申请。
不知不觉，陈狗儿成为杂役弟子后，在五虎门已经生活了十天时间。这一天，出门在外的萧归来，在入口处登记了一下，朝着内门弟子的生活区域走去……
第11章 再会
“狗儿，一起去吃饭怎么样？”午休的时候，同样在养殖场的杨熊喊了一声。他和陈狗儿一样，都是杂役弟子，不过早了五个月过来，姑且也算是同期。
好巧两人也都在养殖场这边工作，又是同一个宿舍，关系自然就稍微亲近一些。
“好啊！”陈狗儿回了句，转眼又到了饭点，工作也已经做完，正好一起去吃饭。
“狗儿！”养殖场的管事王叔，突然叫住了他，“明天开始……你的工资提为中等。”
“真的？”陈狗儿有些惊喜，“怎么那么快？”
养殖场这边对应三等工资，初等是学徒工资，刚进来什么都不会，还需要别人指导，自然只能领初等工资。中等是普通工人工资，大部分的工人都领这个标准，包括杨熊都是，他是上个月才提起来的。至于高等工资，主要针对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很遗憾目前陈狗儿哪个都不是。
“快还不好么？”王叔笑了笑，“你本来就有这技术，根本不需要指导，给你开初级工资，那就是剥削了。我会和财务说明，这个月的工资算你中级工资，有了钱回去买点好吃的，习武不多吃点肉可没办法长力气。”
“那，谢谢王叔！”陈狗儿道了声谢，不得不说，五虎门的人情味真的很浓。
“好了，吃饭去吧。”王叔摇了摇头，五虎门岂能差了这些少年的那一点工钱？杂役也好，杂役弟子也罢，五虎门从来不靠剥削员工这种手段，来降低成本，以提升利润。
“狗儿，恭喜了！”杨熊少不得上前道贺，心里多少有些羡慕。他来这里工作三个月后，才在第四个月，也就是上月份提升为中等工资，可陈狗儿刚才十多天，直接就提了。
“以前在村里帮忙喂过猪羊，也扫过猪圈，打过猪草，多少懂一些。”陈狗儿笑道。
“我不行，我出生在城里，没接触过这些。”杨熊摇了摇头，“从头开始学，没想到学了三个月才合格，我是不是有些笨？”
“笨不笨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说没接触过的东西，难免会有生疏感，得先适应，然后才能开始学习。就说我，学了十多天虎形拳，也只是死记硬背了招数，无法融会贯通，今天早上和老师对联，还被说了。”陈狗儿想了想回道。
“虎形拳我也不熟悉，学了五月，记住第一招，第二招就模糊，第三招就忘记。等到第三招记住的时候，第一招又忘记了。老师已经说我没有天赋，估计我以后就只能在五虎门，当个普通杂役了。”杨熊神色有些黯然。
虽然有三年机会，但天赋天注定，有没有天赋五个月下来，心里难道还没有谱？
“死记硬背，都不行？”陈狗儿闻言，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三招都记不住，虎形拳足足五十多招，那可怎么办？！
“记了，可打出来的却是似而非……”杨熊有些沮丧。
“…………”陈狗儿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他才来十天，也只不过学了十天，招数死记硬背记住了，可是也不保证全对。让他指导别人，显然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食堂，刚坐下，陈狗儿却是看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顿时一起身，向那人走去。
萧本来刚刚用餐完毕，起来要回去休息，没想到突然有一人来到他的面前。仔细一看有些眼熟，想了想顿时想起，这是他之前考核时，遇到的那个少年。
“你……”萧看向少年，然后看到他腰间的腰牌，杂役弟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来了！”陈狗儿在怀中找了找，“这是你的两千多元，现在物归原主。”
“我不是让他们给你了？”萧有些诧异，“给你就留着，我不缺这点钱。”
“这不是我赚来的，所以我不能要。再说我还要多谢你，不是你出手的话，估计我已经被拐卖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没有你，我也不知道江湖的存在。”陈狗儿还是把钱递了回去，这不是他的钱，不能要，要了坏财运，老村长的话他还记在心里。
关键老村长的话真的很有道理，仔细想想，若是当时他赚了二十块，继续去捡破烂，那么自然遇不到萧，后续也不可能知道江湖，甚至没机会知道五虎门在哪里。
就说现在，他在养殖场里面工作，中等工资一个月就有六百，比他捡破烂强多了。工作既稳定，难得还有伙食补贴，一日三餐都不用花钱，扣除日常开销，一个月还能存下不少。
“…………那好，钱我收下……你跟我来一下。”萧看了看陈狗儿，然后把钱收下。转身，示意他跟上自己。
“杨熊，帮我把饭菜打包一下，我稍后回去吃。”陈狗儿点点头，然后回头喊了一声。
“好嘞！”杨熊回了句，同时感慨，陈狗儿居然认识内门弟子。
可不是，能别上五虎门的徽章，意味着已经出师而且可以独立行走江湖。徽章的款式也有不同，外门弟子是黑色徽章，内门弟子是白底黑条纹……慢着，刚刚那人是金色的！这岂非意味着，对方居然是……真传弟子！
那可是被视为掌门候补的存在，乖乖，陈狗儿那么走运，居然和真传弟子搭上了关系！
“你既然不要钱，可我也不打算收回这两千多块钱……”萧带着陈狗儿来到百宝阁那边，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负责接待客人的前台，“给我一个月的药浴粉。”
“好的。”前台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接过银行卡操作了一番，在上面把账划去。同时吩咐另外一个人来到仓库，不多时便取出一箱的药粉。
“拿着……”萧没有接，而是让陈狗儿接着，“你既然已经入门，哪怕是杂役弟子，那也算是我的师弟。师兄关心师弟，送你一个月的药浴粉，不算过分吧？”
“可是你我也不算那么亲近，为何……”陈狗儿可是看到的，这一箱药浴粉可不便宜，甚至是这两千多块钱的三倍！
“或许是在你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当年我入门的时候，也是十二岁。”萧缓缓说道，“起步晚，那只能稍微借助一些外力。每天锻炼到筋疲力尽，然后泡上一次药浴，第二天不仅浑身不会酸痛，精力也会回复到全盛阶段，难得是力气也会有一些增长。”
“师兄以前也泡过药浴？”陈狗儿才知道，这一箱药浴代表什么，这就是希望啊！
“嗯，入门之后，师父让我泡了一年药浴。这种药浴粉，其实也就三个月是全效，之后六个月后再无增长力气之功效，一年后连恢复精力这点都减半，不适合再泡。”萧回道，“我只能资助你一月，因为你的品格和为人，至于其他，且看你的造化……”
第12章 药浴
药浴也不便宜，虽然五虎门自己也在栽培药浴需要的药草，但庞大的弟子基数，种出来的根本不够用。
外面购买的药材，价格一年比一年高。以前还没有粮食贵，如今比肉还贵了。萧或许不缺钱，但也不可能，无偿给一个不算熟悉的人，免费提供一年的药浴。
“可是……”陈狗儿觉得，这一箱药浴太贵重，他没有资格收下。
“安心收下。”萧转身，“就当是师兄对师弟的关心，而且，也没有下一次了。”
是的，他就是打算通过这次的赠与，斩断与陈狗儿的缘分。免得对方意识到自己真传弟子的身份后，不断缠上自己。至于在他身上看到以前的自己，这或许是个借口，当然也有可能不是……
“村长说，知恩莫忘报。昔日在城里，或许是不经意为之，但你依然救了我一命。这些药浴，本不属于我，但师兄说这是对我的关照，那我不能不收。只是以后师兄若有差遣，尽管与我说一声，只要我能做到，定然全力以赴。”陈狗儿咬了咬牙，把药浴放下，然后双手抱拳，诚恳地对萧说道。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六千多块的这一箱药浴，在村子里是别人六年的收入。农村娃没见过世面，别人以六年的收入馈赠自己，自己岂能安然收下？
“只不过是六千……也罢，日后我若有差遣，会和你说一声的。”萧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想着斩断这段孽缘，怎么感觉反而缠得越来越紧。
顿了顿，回头说了句：“越疲惫的时候用药浴，效果越好。泡药浴的初期，肌肉会很刺痛，适应之后慢慢就好了。水温不能低，但也别用开水来洗，水温高是为了让药浴的药性更好的渗透到肌理，但若是因此烫伤就不划算了。”
“师弟明白，多谢师兄指点！”陈狗儿郑重的说道。
“随你吧……”萧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回到自己的宿舍，杨熊在这里，饭食已经给他打包回来。另外两人没有回来，似乎在外面玩耍去了。对于十二岁左右的孩子来说，午休太浪费时间，还不如用来玩耍。
“拿了什么东西回来？”杨熊好奇的问道，这箱东西隐隐有一股药味。
“师兄给我的，说是每晚锻炼得筋疲力尽后，浸泡加入这个药粉的药浴，可以强身健体，第二天迅速恢复精力。”陈狗儿也没有隐瞒。
“真的那么神奇？”杨熊顿时双眼一亮，“这东西多少钱？”
“是不是神奇，我还不知道。”陈狗儿摇了摇头，“不过这东西真的贵，三十天的份，足足六千多，算下来一包两百多块。”
他之前捡破烂，一个月也才四百多，在这里工资，一个月也就六百多。一天就要消耗两百多，实在无法想象。
“那也太贵了！”杨熊也觉得这东西实在珍贵，“那你要保存好，那两个家伙贪玩，贪玩就要花钱，说不得哪天把你的药浴拿去换钱了。”
“嗯，稍后我便送去幼虎阁托管，然后每天过去拿一包回来用便是。”陈狗儿点了点头，他心善但不傻。之前在大城市的三个月里，已经领教过一部分社会的残酷。学费交了，人岂能还懵懵懂懂？
“吃饭，吃完早点休息……”杨熊叮嘱道，眼角还是扫了扫那箱药粉。他也是十二岁才入门，再加上天赋不太好，估计也要走走捷径。可想到这药粉的价格，他只能叹了口气。
“要不，我给你一包？”陈狗儿也注意到杨熊的情绪，“我自己稍后去买一包就是了，毕竟我还是有钱的。”
“我也有，我来这里已经五个月，存的钱比你多。”杨熊有些感动，不过他还是拒绝了陈狗儿的好意。
“一码换一码……”陈狗儿直接在箱子里，拿出一包递给他，“这一包，算是你我的友谊，我刚来养殖场那阵，你可帮我不少。”
“友谊，对，友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杨熊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这一包药粉，同时郑重向陈狗儿承诺道。
陈狗儿笑了笑，然后低头开始吃饭，午休之后，在上课之前，先去了一趟幼虎阁，把药粉托管，然后去了一趟百宝阁，拿出二百多块钱，说要买一包药浴粉。
前台还是那个前台，他很奇怪，上午此人不是才搬了一箱回去，怎么还要？只是他也不问，只是收下钱，确认无误，然后向身后之人示意。后者去仓库，结果发现药浴粉似乎已经销售完毕，有些头痛。
就在这个时候，后门开启，有弟子把新的药粉搬了过来。工作人员见状，顿时上前说道：“来得正好，刚好有个弟子要买药浴粉，存货却没了。”
“应该不是还有一箱么？”搬运药粉过来的弟子有些疑惑，“算了，这里是百草阁那边送过来的药粉，你签收一下。”
工作人员按照流程完成签收工作，然后打开想起，拿出一包药浴粉，然后送到前台。
“您的药浴粉。”前台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并不因为陈狗儿是杂役弟子，就小看他。
“谢谢。”别人那么客气，陈狗儿也是微笑着回了句，然后带着药粉回去。
因为时间的问题，他也没有回去，直接带着药浴粉去上学，反正往书包里面一塞就好。经历了三个小时的学习，背诵那些所谓的《武德》《门规》，以及初中的一些知识之后，他又按照日常的课程表进行锻炼。不同的是，这次他最大限度的锻炼，尽量让自己累一些。
“晚饭我给你打回去，你是要泡了药浴再吃对吧？”杨熊看向陈狗儿，他已经练完，但陈狗儿似乎还要继续锻炼。
“嗯！”陈狗儿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埋头锻炼起来。
七点上下，他才是精疲力尽的走向澡堂，租了一个浴桶，然后放入热水。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有浴桶出租，还有单间洗浴，以为是**问题，现在似乎明白了。
“现在，且让我看看效果如何……”倒入药浴粉之后，陈狗儿进入了浴桶中。
与此同时，百宝阁之中，一个老者突然闯入，高呼：“中午送过来的药浴粉呢？！”
第13章 铁老
“铁老？”前台看到来者一愣，随即连忙回头喊了声，“今天送来的药浴粉在哪里？”
“都在仓库……不过卖出去了一包……”后台的工作人员连忙回应，两百多元一包，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用得起的人已经不需要，需要的人用不起，所以药浴粉也不是天天都能卖出去，但总有人会来买。
“今天的药浴粉需要回收，谁买了那一包？”铁老当即下令。
“是个杂役弟子，是谁不清楚，估计要去宿舍那边问问。”后台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当时是看到对方的杂役弟子腰牌，但没有看是谁。
“怎么能那么马虎，购买修炼物资，必须要核对腰牌和名册是否相符，这是早就交代过的……诶，算了。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麻烦，那我还得跑一趟，可别出了事才好……记住，那些药浴粉退回去，那玩意谁用谁倒霉。”铁老回了句，然后朝着杂役宿舍那边过去。
在他打听到陈狗儿的身份，并且知道他去泡澡的这段时间，后者已经把自己浸泡到药浴之中。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在浴桶里面弥漫开来，陈狗儿踩在凳子上，然后进入浴桶中。
水温偏高，但他知道这个温度不会烫伤皮肤。萧的话他都有记住，药浴的温度要偏高，但不能烫伤皮肤，这样效果最好。
“这个温度的话，适应一下……”陈狗儿似乎有些慢慢适应浴桶的温度，只要不乱动的话。可就在这个时候，皮肤开始有了感觉。
和预想中的情况不同，一股强烈的刺激感从皮肤蔓延开来，然后朝着肌理，甚至是骨头入侵过去。是的，入侵，这蔓延的速度和效果，完全可以用入侵来形容。
这根本就是虎狼药，这强烈的刺痛感让他差点失去意识……换了个或许真的会失去意识，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来说，这个痛苦太强烈，说不得会触发身体的保护机制昏过去。
陈狗儿却不是一般人，不是他自满，他的意志力远远比别人要强大得多。吃百家饭活了十二年，同年龄的孩童，没有一个比他要坚韧。
“萧师兄是不是在骗我？这玩意对身体好？”陈狗儿多少有些怀疑，毕竟这疼痛感太强烈，感觉皮肤在扭曲，感觉五脏六腑在翻腾，感觉骨头被拆散一般。
“不……不能胡乱怀疑别人，或许是我第一次泡这东西，所以药效太强烈了！”陈狗儿觉得萧没有必要骗他，而且他说的几个情况，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就是强烈了太多。
所以他认为，是第一次浸泡的关系，若是第一次不坚持下去，那么以后估计也没办法浸泡。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大，所以才会这样……陈狗儿不断告诫自己要坚持，然后不断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没事吧？”不知道何时，包间被推开，铁老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因为担心，所以一起过来的杨熊。后者是看到浴桶里面的陈狗儿，第一时间上前询问。
“没事……似乎没有那么刺痛了……”陈狗儿回道，的确，随着他慢慢适应，似乎刺痛感已经消失，到现在已经是可以承受的程度。
“真的没事？按照配方，这玩意就算是成年人，也有九成概率痛晕过去。”铁老问道。
“真没事，一开始还真的差点痛晕过去，现在还好，已经能够承受起来了。至少骨骼没有那种要被拆散的感觉，而五脏六腑也不再沸腾，肌理的活动开始变慢，一开始身体就如同，被当成毛巾用力拧动一样的痛，如今感觉……越来越像是在推拿。”陈狗儿不知老者是谁，只是据实回答。
果然忍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之后，现在他的感觉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铁老仔细查看了一下陈狗儿，然后大笑，“知道吗？你今天下午买的那包药浴，原本是我委托百草阁的作坊，帮我制作的新配方。前面三版配方，我都找人测试过，结果三个大人直接痛晕过去。
这一版本来只打算做一包继续试验，没想到作坊的人要做普通药浴粉，结果拿错配方，做了一箱我这种药浴粉出来，结果还给你买了一包。不过若非如此，我也找不到你！”
“啊！我说着药浴怎么那么厉害，原来一开始就不是药浴……”陈狗儿闻言顿时抱怨起来，“一开始真的是痛得我要死，差点就晕过去了。”
“不不不，这也是药浴，不过是为了我的研究准备的药浴粉。因为有三成的配方，和药浴粉相似，才被误以为是药浴粉的配方去制作。”铁老连忙解释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当我的研究助手？月薪三千，酌情提升工资。”
“那么高的工资？！”陈狗儿，甚至旁边的杨熊都被吓了一跳，这工资未免太高了点。陈狗儿有些意动，只是想了想，回道，“可是我才小学文凭……怕是做不来啊……”
“不不不，目前也就是你能做得来。”铁老连忙说道，“我也说了，这个药浴便是为了我的研究改良出来的配方，但你也看到，除了你之外还没有人能承受。所以目前就是你最合适成为我的助手，考虑一下，丰厚的薪水，效果更强的药浴粉，还有成为超人的机会！”
“我，我也可以成为您的助手吗？”杨熊上前问道，三千的工资，对谁都是诱惑。
“只要你能在这样的药浴下坚持，那么我也可以聘用你当我的助手，门派给了我两个助手的名额。”铁老回道，他也的确需要更多的数据，比如说个体药浴结果的差距什么的。
“那我回去拿药浴粉……”杨熊连忙说道。
“你手里的应该是普通的药浴粉……”铁老摇了摇头，“这种药浴粉，唯一流出的只有他现在泡着的这一包。你若要尝试，我可以给你弄来一包，但事先声明，这药浴药效很霸道，毕竟我研发的初衷，便是要让使用者易经伐髓，但如何安全的进行，我没有考虑。”
或者说，想要获得最大的效果，又要温和安全，哪有这种好事？就算有，那也是把更高级的药物劣化，最后才会产生同等效果的情况下，药性温和安全的说法。
只是对于研究人员的铁老来说，既然能把药效100%的发挥出来，为什么还要劣化？！
“所以说，这药浴能让我追上那些六岁入门的弟子对吧？”陈狗儿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但我必须要先告诉你，是药三分毒，你用虎狼药易经伐髓，但相对的，这虎狼药也在透支你的生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走捷径，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这三千元，可以说是拿命去搏出来的薪水。”铁老觉得丑话还是要先说出来。
“没关系，我能支撑第一次，也能支撑第二次！”陈狗儿没有拒绝，他也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主要还是对于孩子来说，寿命什么的，还是太遥远了一些。
第14章 杨熊
“我要试试，请给个机会！”杨熊依然坚持，他不甘心连试都没试过就放弃。
“也好，多一个人多一个保险。门里的拨款也还算充足，足够支撑你们两个一起来。”铁老想了想。陈狗儿撑过了一次，但不保证能撑过第二次。同时实验这东西，也需要更多的资料作为依据，若只有个例数据，则根本不具备推广的价值。
“对了，还不知道……老……博士的姓氏……”陈狗儿才想起来，从刚刚开始，就没有问过老者的身份。想说老头，想想觉得不礼貌，最后改成博士。
以前看动画或者电视，就觉得博士应该是最有文化最厉害的一批人。他张口闭口就说实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博士。
“我姓铁，以前倒有个博士学位，不过如今已经被注销……现在我是五虎门的客卿，隶属于神农院，按照门里的称呼，叫我一声铁老即可。”铁老闻言，稍微露出了一些怀念的神情，不过很快就回复过来。不过语气，倒是变得更好了一些。
“哇，铁老以前真是博士啊！？”陈狗儿惊呼，双眼已经流露出崇拜的神情。不管学位是否被取消，能成为博士，那学识肯定是很厉害的。学位只是身份象征，但知识才是实打实的，否则，五虎门也不会邀请他担任客卿。
“几年前还是，出了点事情，被革除了学位……”铁老似乎不太想谈及这段往事，“好了，既然你已经答应成为我的助手，那么稍后去幼虎阁，完成转职手续。至于你……”
铁老随即看向杨熊，想了想，说道：“明天请假一天，然后过来测试，若是过关，那么再办理转职手续。”
“谢谢铁老！”杨熊连忙道谢，哪怕知道这个测试可能有危险，但自觉愚笨的他，不得不考虑捷径的可行性。他可陈狗儿不同，算半个江湖中人，自然清楚成为五虎门外门弟子，甚至是内门弟子，有什么意义。
“嗯……我先回去了，明天你们到了神农院，报一下我的名字，自然会有人带你们来我的实验室。”铁老交代了句，然后就离开了。
他此刻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没想到一次乌龙，让他发现了一个能承受自己改良版药浴粉的弟子。若后续他依然能够适应，那么自己的研究也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
“狗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之前刚刚浸泡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铁老离开之后，杨熊不由得看向陈狗儿，说不得明天自己也要承受，所以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现在很惬意，全身暖烘烘的，皮肤下面仿佛有些若有若无的小蚯蚓，在身体里乱窜，但又不会痒，只觉得流经的地方，非常的舒服。”陈狗儿回道。
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一开始真的很不舒服，肌肉仿佛拧毛巾一样扭曲起来，骨头好像拆了之后又重新装回去，五脏六腑似乎都错位了，不断的沸腾起来……”
“那么可怕啊……”杨熊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心陈狗儿是不是骗自己。
“一开始真的好可怕，我甚至怀疑这药浴是不是出了问题，干脆直接跳出来算了。”陈狗儿靠在浴桶上，“后来想着萧大哥应该不会坑我，所以就咬牙坚持了下去……”
“只是坚持下去，就可以了吗？”杨熊试探着问道。
“至少我是这样下来的，过程很痛，痛得能让人昏迷过去。我的意识好几次变得模糊，但最后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我不保证别人也可以，我甚至不保证我下次也可以……”陈狗儿摇了摇头，知道这药浴粉不是常规品之后，他都怀疑，自己下一次是否能够坚持。
杨熊闻言有些纠结，甚至有些犹豫，最后却仿佛下定了决心，捏了捏拳头说道：“不管了，总得要试试。我和你一样，十二岁入门，错过了最佳的习武时间。偏生我资质愚钝，学个虎形拳都慢慢吞吞，庆幸的是，我的身体素质不错，若能更进一步，未必不能破格批准我成为外门弟子，据说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情况。”
他也不是自大，十二岁已经一米七，继续下去成年时肯定超过两米。体格经过五个月的锻炼，也比一般成年人要壮实一些，或者说他原本就比较健壮。
“杨熊……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内门弟子？”陈狗儿突然问了句。
“你呢？”杨熊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句。
“我？实际上我也是刚刚接触江湖，对这个世界一窍不通。只是觉得内门弟子待遇会更好一些……你看，幼虎阁的人不是说过么？外门弟子就不需要干杂役，每个月都有月例……而且还能学习五虎门真正的武艺。外门弟子都这样了，内门弟子岂非直接爽翻了？！”陈狗儿想了想说道。
“习武和月例都是小头……”杨熊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陈狗儿，“五虎门在各地都有武馆，同时还有安保公司，物流公司等许多产业。这些产业的核心管理层除了少数职业经理人之外，基本上都是弟子担任。”
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已经来这里十多天，是不是总能听说‘五虎门不缺那点钱’这类的说法，说穿了，五虎门的真正经济来源，便是来自那些产业，而不是门内的这点小产业……尤其成为内门弟子之后，担任某个产业的管事的时候，还能获得一部分的股份，每年可以在产业年收入，按照股份分到一笔钱，一笔大钱！金钱，名望，地位，这些都能通过习武得到，而成为掌门之后，各方面的受益都会暴涨！”
“哈哈哈，结果你要成为外门弟子的原因，居然还是那么俗气……”陈狗儿大笑。
“呵……生于现在这个世道，又有谁能不俗气？”杨熊摇了摇头。
“听你那么一说，我都想要加把劲了。要不你我比比，看谁能先入内门？”陈狗儿看向杨熊，向他提议。
“哈，外门都不是，就想着要进内门了？你怎么不说要成为真传弟子？！”杨熊笑道。
“这个谁说得准，说不得我天赋异禀，就直接破格成为真传弟子呢？”陈狗儿反驳。
“你啊……”杨熊怎么听不出来，这陈狗儿是那他刚才的话怼他。
“要不，你先试试普通的药浴，有个心理准备也好……”陈狗儿想了想，特殊的他没有，但普通的可有一箱，关键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用不上了。
“你那么说似乎还真的可行，我回去拿了就过来！”杨熊一听立刻来劲，一转身直接就离开了包间，留下陈狗儿在哪里泡着。
“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就像一头熊……”陈狗儿没好气的嘀咕了句，继续泡澡。
第15章 宿友
也不知道门派里面有没有熊形拳，或许那个更适合杨熊。陈狗儿在心里吐槽了一下，随即也离开了浴桶。随着时间的推移，效果似乎已经不明显，继续浸泡已经没什么意义。
泡完药浴后，陈狗儿也没有活动，劳逸结合他是清楚的。白天练了个精疲力尽，刚刚恢复一些力气，继续锻炼下去只会把身体练坏。索性回到宿舍，拿出书本开始学习起来。
“药浴的效果好厉害！”一个小时上下，杨熊回来，显然已经泡过药浴，“一天的疲惫似乎都不见了，浑身上下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不会觉得痛？”陈狗儿好奇的问道。
“完全不会，就是肌理有种蠕动的感觉，也仅此而已。要说感觉，就如同找人推拿了一遍，浑身上下，之内而外的都舒展开来，非常的舒服。”杨熊说道。
“嗯，看来铁老会开出三千元一个月，就不奇怪了……还别说，之前我的确是很痛。”陈狗儿想了想说道。
“管它的，就算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咬咬牙就过去了。人最怕的就是中途放弃，只要还有一点希望，总要拼一拼。”杨熊无所谓的说道。
“拼什么呢？”就在这个时候，宿舍外进入两个身影，正是两人的宿友。一个叫做马京，一个叫做李翎。
“上哪玩去了？才回来啊？”杨熊和这两人也算熟悉，相处似乎也有五个月，本来这个宿舍三个人，后来陈狗儿过来，才成了四个人。和杨熊相比，陈狗儿与这两人不算熟悉。
“我们这点薪水，能去哪里玩？无非是去图书馆看看书，你还别说，里面有空手道，跆拳道，泰拳，桑搏，巴西柔术和卡波耶拉，这些好几种外国的格斗技书籍！虎形拳我们也学得差不多，真正的好功夫又不给学，学点其他格斗术充实一下也挺好的。”马京带着几分炫耀和兴奋的语气说道。
“早看到了，可我这边一门虎形拳都搞不定，哪有功夫学别的……话说你们都不好好学习，不怕得不到初中文凭啊？”杨熊自嘲了句，随即问道。
“我们这些杂役弟子，基本上不可能转入外门弟子。最后若还是当杂役，那么就算有初中文凭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多学点硬功夫，以后说不定有用一些。”李翎自嘲一笑，至于真正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觉得还是要争取一下的……”陈狗儿却是插了句话，“你们也看到了，养殖场的管事，至少也是高中文凭。换言之，若是我们有高中文凭，就算当杂役，至少也是管事，管事的工钱不是更多一些？”
“诶，你这想法是对的……”李翎想了想，“不过我们两个真不是学习的料，否则的话也不会过来拜师。一开始不知道选拔的要求是六岁，否则我六岁的时候就求着父母，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我父母本来打算让我好好读书……可家里实在没钱供我读书……于是就过来了。我来的时候，父母还后悔过，为什么六岁的时候，不带我过来参加测试。”杨熊闻言叹了口气，显然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就算六岁又能如何？要经过选拔，根骨不合适的不要，还要二次选拔，入门一个月进行。合格的落下，不合格的要么转为外门弟子，要么直接离开。有严重违纪者直接逐出门派……别人六岁的都要落选的风险，何况我们这些十二岁的。”马京叹了口气。
“五大门派之一嘛，摆谱是应该的，问题是谁让五虎门资源多。换了一个穷酸的小门派，吃饭都成问题，进门习武还不如说是给人当学徒工，至少要被压榨个几年，以后的温饱到头来还要靠自己，老一辈走了，还要出份子给他们送终。”李翎耸了耸肩。
“就是，那些拿着五虎门引荐书，跑去当弟子的，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马京附和。
“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杨熊也有些得意，“不过我们宿舍可能真的会出现一个外门弟子！狗儿被神农院的铁老看上了，打算调过去。”
“铁老……慢着，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马京闻言一愣，随即若有所思。两人来门派也有五六个月，和杨熊或者陈狗儿专心练武学习不同，两人学了两个月，背熟了门规和武德，学业方面就基本放弃，晚上到处乱晃。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五虎门的各部门，一些重要的人物，两人都挺熟悉的。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疯博士！”李翎倒是想起来了，“神农院里面很出名的，就是叫嚷着要研究人体科学，然后不断找弟子做研究。据说一个月里面，研究让三四个弟子晕过去，试验过程，外面看不见，可那些弟子都叫得鬼哭狼嚎的，奈何有保密条例，似乎不能说，不过估计不好受。”
“慢着，你不会是要被他当成下一个试验品吧？不过我听说，当试验品一个月三千，那的确是挺高的，要不是怕出事，我们两个都想要去碰碰运气。”马京也想起来了，随即看向陈狗儿。
“是的，明天我就要转职到他名下，跟着他一起做实验。”陈狗儿点了点头，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听两人的话，反而稍微安心了一些。那三四个弟子，应该是承受不住药浴晕过去的，和铁老的表述相符合。
“那你厉害，我佩服，若是撑得过去，记得和我说说，说不得我也过去做做实验。”马京朝着陈狗儿比了个拇指，但一脸的戏谑的意味。
“好啊！”陈狗儿笑了笑，这个时候一个真诚的笑容，反而是最好的回敬。
“不说那个，今天有些累，睡了……你们什么时候休息？”马京见状也觉得无趣，直接回到床上躺了下去，也就是随口一问。
宿舍里面有两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不到十二点估计都不会熄灯。
“老样子，十二点就睡，动静会小一些，不会吵到你们的。”陈狗儿想了想说道，学习有专门的书桌，那里有台灯。到时候关了宿舍灯，就不影响其他人睡觉了。
“那好，你随意，我先睡了。”马京打了个呵欠，然后倒头就睡。李翎也差不多，不过却是翻出一本书看了起来，就封面来看，应该是一本漫画。
“我……也先睡了，你随意。”杨熊想了想，也直接回到床上，今晚准备好一些，明天才有精神去泡那个药浴，否则睡眠不足，怕撑不过那个药浴。
“那好，我看看书就睡。”陈狗儿应了句，然后继续埋头学习。
一个小时之后，李翎起身，关了宿舍的灯，而陈狗儿打开了台灯，如此又是一个小时，他才合上了书本，打了个呵欠，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