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阴阳低手TXT下载阴阳低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阴阳低手全文阅读

作者:吴不争     阴阳低手txt下载     阴阳低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阴阳低手全文阅读

上架感言

    写这样一部小说的想法很久以前就有了,仔细看的朋友应该发现了,这部小说的前几章发布时间是在去年夏天,但我想写这一样一部小说的念头却是16年就有了吧,那时候我就在构思情节了,我曾经想过,这样一部受众极小的小说看的人应该很少,我也没有仰仗这部小说赚多少钱的想法(好吧,事实确实如此)。

    还记得刚开始上传章节的时候,也就是去年的夏天,看着目录里面可怜的四五章我在想,要是有一天我能够坚持到打开目录看到的是一长串那该多好,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我打开目录的时候看到的确实是一大长串,粗略算了一下,坚持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或许是因为失恋了,有更多的业余时间的缘故吧。

    说回正题,这是一部偏现实的小说,以后的章节会更贴近生活,就像书中说的五弊三缺一般,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五弊三缺不仅仅是修道之人的专属,欲得而不得,欲爱却绝爱,生活就是如此,总有一些不如意的东西左右着我们。我们改变不了,于是不得不去接受,难过,伤心,痛苦,这些都是人生所必须经历的过程。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但谁又能逃得过呢?既然逃不过,那便学会承受,并在默默承受中学会享受吧。

    在之后的故事里,我将会用书中的主角,通过一系列的奇闻诡事把这些每个人必须经历的过程写出来,但是我承诺,本书不是悲剧,大结局一定是圆满的,就像童话故事里,历经磨难的灰姑娘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

    废话就不多说了,坚持不易,我不想这个故事没有到大圆满的结局,所以这需要大家的支持,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加一下书友群,哪怕你们不说话,让我知道我这篇故事是有人看的,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鼓励。

    (qq群:597392977)

    2019年9月25日夜,23点26分。

    不争。

第一章 牛刀初试

    一损友喝醉酒曾问过我:人生到底是什么?平平凡凡的来,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然后时间到了,又平平凡凡的走。日复一日的走着同样的路,没有半点不一样的地方,生活到底是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活?

    我知道,向我问出这样问题的人,都是了解我以及我那在现代人看来不可置信的身份的人。

    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满脸沧桑的仰望着天空,稳稳的装了一个好逼之后才故作深沉的拍拍他的肩膀,顺手把吃完街边烧烤后手上沾染的油污抹抹干净,语重心长的长叹一声:为生而生、为活而活,也许你所羡慕的,正是别人拼命想要舍去的。

    ……

    前言。

    这是一个干净的世界,至少在表面上看是这样的。蓝蓝的天空、湛清的河流、新鲜的空气,以及霓虹灯下车水马龙的繁华。

    是的,你没有听错,至少对现在被人掐着脖子、眼看就要窒息而亡的我来说,哪怕是雾霾,只要能够呼吸到空气,都是幸福的。

    我甚至已经无法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因为已经麻木了。就连近在眼前仅仅只有几公分的那张舌头都快要够着我裤裆的恶心脸,都仿佛变成了绝世容颜,就像一个天使一般在轻轻的呼唤我“孩子,来吧,快来吧”

    我尿了,真的,被吓尿了。

    我没有感觉到羞耻脸红,也没有在意我的尿有没有沾在那只女鬼的舌头上。

    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后悔。深更半夜大好少年不躲在宿舍被窝里玩鸟,偏偏跑这来玩命。要是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可,唉,一言难尽。

    我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被眼前的这只吊死鬼单手提起,脖子犹如被千斤巨力四面挤压一般。但我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眼前一黑,四下挥舞的双手也消耗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垂下。

    要死了吗……?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或许真的要死了吧。

    但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大腿的时候,我突然间看到了希望。因为我摸到了一团纸,那是一张符,一张驱鬼符,我身上最后的装备。

    本以为符纸都已用完,没想到还有一张被慌乱之中伸手抓符时杵成一团垫在底下。

    既然看到希望,傻子才会白白放过。于是我艰难的将手伸进裤兜,一把把最后一张驱鬼符拽了出来。

    可接下来我无语了,脖子被狠狠掐住,咒语根本念不出来。

    心里默念可不行啊,以我现在半吊子的道行,念不出咒语这跟一团手纸没什么区别,除了比较咯屁股之外。

    这可咋办,既然让我在沙漠里看见了水,为何还要让我死在水潭边?贼老天啊,我cao你姥姥。

    心中万般呐喊,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不是我埋藏的深,而是一张涨红了的猪肝脸实在做不出什么表情来。

    杀千刀的女鬼没看到我拿符的小动作,因为这种情况下的动作确实是挺小的。

    他大爷的,我倒是想牛逼哄哄的左手拿符、右手拿桃木剑追着这小娘们儿屁股围着操场来他个左三圈右三圈,完事儿了再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可是眼下剧情不允许啊,如果生活是一部电视剧,此时此刻的我真想把导演揪出来放在这小娘们儿的另一只手上。

    想想昨天的我还一边想象把这小娘们儿如何打得落花流水一边神采飞扬的画符。

    唉,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啊,曾经幻想中的自己如何如何牛比,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他大爷的居然把牛丢了。

    我尝试着念出咒语,无奈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几声。

    那小娘们儿估计是把我的挣扎当成害怕在向她求饶,两只死鱼眼中顿时充满了戏谑之色,手上的力道减了不少,估计想慢慢玩死我。

    当然了,不怪小娘们儿会这样认为,因为我本来就挺害怕的,要不然能把尿给吓出来?

    但向她求饶?开玩笑吧,要是求饶这小娘皮就能放了我,那还等啥啊,姑奶奶,掐了这么半天手酸了吧,来我给你捏捏手?。

    小娘们儿的微微松手让我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眼前景象慢慢清晰了不少。

    可一看到小娘皮的那副尊容就让我一阵反胃,无奈刚出发时吃的庆功辣条到了脖颈处又给咽了下去。也好也好,辣条老贵了。

    我忍着恶心安慰着自己。

    体力恢复了一些,我乘机使出从小我爷爷就教我练的那套拳法,运起道气一脚踹在那小娘们儿的腹部。

    虽然力量不大,道气十分微弱,动作也不够潇洒,但好在挺有效果。

    小娘们儿没想到我还有反抗的勇气和力气,大意之下被我一脚踹翻,掐着我脖子的手也终于松开。

    顾不上多呼吸几口甘甜清爽的雾霾,我撒开脚丫子就跑。

    但显然我之前的一脚也把那女吊死鬼惹怒了,她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

    果然,才刚跑出没多远,那女鬼就一阵怪叫着追了上来。

    开玩笑呢吧大姐,我用两条腿跑,你他大爷的用飘的,战斗机对面包车,你还要脸不。

    幸好从一开始我就有所准备,那小娘皮不追上来最好,要是追上来,嘿嘿,不好好让你吃不完打包带走我他大爷的就不姓楚。

    感觉到那女鬼离我越来越近,按照计划我急忙念起了咒语:

    太上老君,光照玄冥,六甲六丁,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邪祟,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吾奉三清道祖敕令、去。

    就在那女吊死鬼即将追上我的时候,刚好念完咒语的我也一个急刹,然后自认为非常潇洒的一个转身一下子把手中的符纸贴在那女鬼的小腹上。

    可能有看官要问了,为什么我偷袭成功之后不直接贴符,来一个趁他病、要他命?其实我也想这么干的,可是我无法保证在当时那种距离下完整的念出晦涩的驱鬼咒,而且小娘们儿虽受我偷袭但是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反而让她有了警惕之心,贸然上去痛打落水狗不是送肉是啥。

    这不,计划进行的天衣无缝,小娘们儿成功上当。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彻底懵比啦,预想中出现的女鬼被弹飞的情景没有出现,倒像被定住了一般,双脚离地悬空站着不动了。

    然后只见她弯下头疑惑的看着我,我也抬头看着她。

    我们就这样疑惑且“深情”的互相对视着,活脱脱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此时要是在配上那首‘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我都不敢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就这样深情对视了至少三十秒,虽然我没有细数,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段时间真的好长好长。长的我双腿都站不稳开始打颤了。

    我颤抖着移开贴在她小腹上的咸猪手,一张紫色的古怪“符纸”飘飘悠悠的落到我的脚下,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的路灯灯光,我清楚的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中国人民银行,伍圆’。

    我愣住了,真的,上面印着毛爷爷的半身像,那慈祥的眉目间,我好像看见了毛爷爷在对我笑,仿佛在说:“你个傻b”

    我曾经尝试过把舌头吐出来以后能笑出什么样的声音,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眼前的这只吊死鬼笑得一般尖锐,那声音我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但是我知道,它是我的催命符,比我的驱鬼符管用不知多少倍。

    我是一个悲催的孩子,一直都是。

    十多分钟内被同一只女鬼掐两次,我不悲催谁悲催?最关键的是我还是一个被老天特别关照的孩子,给了希望又给绝望,我不被关照谁被关照?

    在那之后我常常会想,这贼老天不是特闲,实在闲的话一边玩儿鸟去,他大爷的这么玩我是怎么个意思。后来又觉得这话不对,要是贼老天说他就是在玩儿鸟,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我再一次被那女鬼掐住脖子,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娘皮就爱我这脖子,掐在手里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只是可怜我,刚送走了判官眼看又迎来了阎王。

    我绝望了,真的,没有反抗的力气,也不想再反抗了。

    只是回顾我的一生却多少有些不甘心。一起同桌了几个月的小貂蝉,还没来得及多跟她说上几句话。

    我才十七岁,正是狗尾巴草一样的年纪,却就这样死在了这里,没有遗臭万年,更没有流芳百世。

    能注意到我突然消失的估计也就只有宿舍的那几个损友,以及常常挂着一张更年期脸的老班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此时此刻我算是把这句话彻彻底底地领悟了个透。

    我没想到第一次试手就走上绝路,成为一个低调的装逼英雄、纵横花场都市的美梦只实现了一个开头就要胎死腹中。

    更没有想到会死在这个校园中广为流传的约会圣地,我还没谈过恋爱、没牵过手。

    唉,说一千道一万,所有的第一次也只有留给地府里的女鬼们了。

    我尝试着闭上眼睛,既然要死,再怎么也要让我的遗容看起来更容易被大众接受一些。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两个眼珠子似是要被挤压出来一般。

    眼前很黑,眼睛睁的很大,看似矛盾的两个现象同时出现,我感觉我快要死了,真的。

    濒临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现在知道了,身上没有了疼痛,反而觉得脱离了很多束缚,好像要飘出宇宙一般,这是一种很舒适、很温暖的感觉。

    就在那一刻,我有一种就此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也是一种挺幸福的事的想法。

    但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尘埃落地的时候,一声鸡鸣仿佛穿越时间与空间犹如天籁般响起,隔着校园的围墙远远传来。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巨力突然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各处的无力感以及脖子上的剧烈疼痛,而我的身体也瞬间如烂泥般一下子瘫倒在地,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感觉能重新呼吸到空气实在是太幸福了。

第二章 伴随多年的噩梦

    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人啊,没有水喝的时候,就连自己的尿都觉得甘甜可口,没有空气提供呼吸的时候才知道雾霾也是很清新的……。

    但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这句话的时候仍想不出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后来我慢慢明白了,我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有时候幸福对我来说其实很简单。憋尿时路边的公共厕所、上厕所时兜里的最后一支烟。这些都是幸福。

    老子说: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这句话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人,唯有知足方得长乐。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后来却发现我错了,我并不是知足,而是不得不知足,且无力改变什么,故以此慰藉,而我这种性格在现今这个社会上被别人用两个字来定义懦弱。

    这些都是后话,按下不表。

    话说那小娘们儿突然松手逃离,劫后余生的我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就这样一直过了半晌,我才踉跄着慢慢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那只吊死鬼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周依然是漆黑的一片,但已经有了一丝凌晨的气息,估计应该有四五点钟了吧。

    不得不感谢一下那只早起的公鸡一个哈欠救了我一条小命。

    看到这里可能有些人会问,鸡不都是早晨才打鸣吗?怎么才凌晨四五点钟就有鸡叫。

    其实这个常识是错的,那些早起或是凌晨才睡下的人都知道,鸡叫的真的很早。而鸡叫了以后也并不意味着马上就天亮。

    在这里还要普及一个专业知识,鬼之所以听了鸡叫就会跑并不是它们害怕鸡叫,而是害怕天亮,虽然鸡叫并不代表天马上就要亮了,但是内心深处对于阳光的恐惧依然会迫使它们做出这种行为。

    但并不是所有的鬼都会这样做,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第一次犯法的人听到警笛声的反应和一个经常犯法的人的反应是完全不同的。说的通俗点就是习惯问题。

    南方的凌晨挺冷的,特别是在初秋,夜风轻轻的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本来有些发蒙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险境,不由得感到阵阵后怕。

    迅速的裹了裹衣服,手脚并用的向宿舍跑去,跑了几步以后发现还有五块钱忘记了,于是又折了回来。

    没办法,虽然他“嘲讽”过我,但是大爷就是大爷,怎么着也得供着不是。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缓缓穿过操场走向宿舍大门,幸好那一段时间宿舍没有实行“宵禁”,要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

    回去的时候双腿都还在忍不住一路打颤,甚至在爬楼梯的时候我双手出的力比双腿出的力还要多。

    也难怪,毕竟刚刚在死亡路上走了两遭,也幸亏我的特殊身份半个阴阳先生。要是换了普通人……也挨不上这一遭。

    我这就纯属于打着手电进茅坑,他大爷的自找的,至于为什么说是自找的,后文在提,一句话来概括就是:都是怪年轻啊……

    我轻轻的推开宿舍门,几个家伙都梦的挺嗨,特别是孙一洋这个闷骚眼镜男,一边**的叫着貂蝉妹妹,一边吧唧着嘴边的口水。

    他大爷的,不用想就知道这玩意儿口中的貂蝉妹妹和我口中的小貂蝉是同一个人。

    只是今天实在是累的不行,我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脚后跟使劲一垫,把两只鞋甩飞出去,也不管飞到谁的床上,衣服都没脱就这样趴床上睡了过去。

    ……

    这是一个梦,一个跟随了我很多年的梦。四周都是白蒙蒙的一片,一个模糊的背影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我就是看不清。

    他背对着我,依然是那句及其痛苦、颤抖着说出来的声音:“你怪我吗?”

    “你是谁?”

    我追上去,想要看清他,看清他的长相,可是他离我似乎一直那么近又那么远,我总是触摸不到他。

    “你怪我吗?”又是一句。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依然能听出他语气中所包含着的悲痛。

    “你到底是谁?”我怒了,一步跨了出去。

    像当年还是孩童的我第一次做这个梦一般。

    可是我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控制不住的傻逼似的重复着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动作。

    我抓到他了,却在抓到他的那一刻,整个天地都变了。

    白蒙蒙的雾刷的一下变成了火,周围的一切也迅速的跟着变化,土黄色,死寂一般的土黄色充斥着整片天地,天空由蓝变黄,一切如同炼狱一般。

    他转过了身,却变成了她,一个身穿大红袍子的女鬼,狰狞着扑向我。

    我转过身拼了命的跑,嘴里不停的大喊着“爷爷,救我,救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大叫,那声音就是传不出去,甚至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我的呼救声。

    我最终还是没有跑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袍女鬼的血盆大口朝我的头颅咬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醒了,如以往一般尿性的醒了。

    噩梦初醒,我却并没有从噩梦中惊醒的觉悟,只是很平静的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

    没办法,这个梦已经伴随了我多年,甚至在后来每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我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奇怪的是尽管知道这是个梦,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每次都像一个傻逼似的问他是谁,然后自己作死去追他,然后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噩梦。

    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我掀起被子下床,宿舍里很平静,今天是周末,宿舍里的几尊大佛也都回了家。

    眼光略微一扫,对铺孙一洋这个闷骚眼镜男的床头上赫然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小丽你个王八蛋又把鞋扔老子床上”。

    我笑了笑,依稀能看到孙一洋当时咬牙切齿的表情,可是这个‘又’字从何而来?

    穿上床边摆放的还算整齐的鞋,刚刚想出去上个厕所,又看见门后贴着一大张纸,上面也写着几个字,只是这几个字相对来说就太大了点:“小丽,你小子昨晚尿床了!”

    这段字后面加了一个特别显目的感叹号,我顿感无语,这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罢了罢了,哪一个英雄的背后能少得了误解,这帮凡夫俗子又岂能理解?我安慰着自己。

    但是这裤子穿在身上确实不是太合适,昨晚又累又困的倒不觉得有啥,现在想想确实挺恶心的。

    于是又在壁柜里翻出我那条二十八块的阿迪达斯换上,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再把衣服裤子洗一下,看一下时间已经将近五点了。

    也罢也罢,还能睡个把小时,于是我一头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还别说,洗了个澡以后咋睡咋舒坦,没一会儿就梦见了周小姐。

第三章 前因后果

    故事说到这里,想想也是应该介绍一下我自己、以及道出一切前因后果的时候了。

    说起我的身份,如果细讲的话难免有些拖沓。概括而来不过短短一句话的事儿:凡尘俗世一装逼小吊丝。

    ……

    我叫楚离,出生在云贵两省交界的一个小山村里。

    我经常会想,我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的,不说天降多大的异象,最起码也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寻常。

    为了这事儿我还特意问过我妈,当时我妈想了想,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秘的告诉我:“儿子啊,还别说,你生的时候确实是很不寻常的,当时啊我在洗澡,就搁堂屋里面那旮旯的那个大木桶。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都吓坏了,我也不知道你会在那时候生啊,结果一生下来就掉水里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现在是一名阴阳先生,或者只能算是半个。走上这条路是在很早以前了,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也得从那时候说起。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村的后山有一个水塘,挺大挺深的,水塘旁边有一座孤坟。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擅自猜测说水塘里有水鬼啥的,然后沉浸在作者是个傻逼,套路都不会改一点点的意淫中了。

    还别说,水塘里除了有些小鱼小虾啥都没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落水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落得水。

    本来落水也没什么,只要及时救起来根本没啥大事。

    我确实被救起来了。但是听我妈说我被救起来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请了村里的几个老中医看过都说没有毛病,这可急坏了我爸妈。

    也幸好我家祖上以吃阴间饭为生,何谓吃阴间饭?

    如今这个社会或许已经很少有人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了,在这里稍加些唇舌略讲一下吧。

    【云笈七签】中有云:

    “老君修得气分身,

    一体玄功各扬名;

    同拜鸿钧修道德,

    原是一气化三清!”

    历史评说之事向来并不可考,所以关于其中起源之事就不多以评表个人意见,这些老一辈的人撸袖子大干唇舌之仗也分不出个子午寅卯的麻烦事,还望大家也能一眼略过罢了。

    传说天地初开,老子由天地间一股青气衍化而生。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岁月逐渐修得大道,可是人间妖魔横行,老子有心驱除妖魔,还人间太平盛世,又感分身乏术、照应不及。最后于鸿钧老祖处悟得分身之术,于是乎吐一气而化三清。传说三清分别握有一门无上秘术。于是老子便将这三种秘术传入人间。

    而三种秘术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的,于是老子只能选择了最合适的三个人,分别把三种秘术传授给了他们。

    而那些被选中的人又自己所学传给自己的后代子孙,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如此传承之下,便慢慢的形成了教派。

    而这些正统的正道之人,便被世人俗称为吃阴间饭的。

    但是历史演变之下,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从中看到了牟取私利的机会。

    于是假借三清之名也成立教派,美其名普度众生,实则牟取私利、诈人钱财,其实什么都不懂,就靠一张嘴皮子行祸人之事。

    而这些人就被世人俗称为吃死人饭的,或者是吃倒头饭的。意思是从死人嘴里抢吃的,寓意此举大损阴德,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

    传说听听就过去了,不必深究,道理也就是那么个理,大家明白即可。

    我家呢,据我后来所知,确实是吃阴间饭的无疑。

    只不过并不是属于某个教派,而是像小说中写的散修一般的存在,由家族代代传承。

    可惜的是传到我爷爷这一代的时候好多厉害的东西大都失传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我爷爷并没有按照祖训将这些本事传给我爸爸,后来他老人家跟我说,他本来是想把这些东西都带到地下去的,现代的这个社会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了,而且他也不想让我们楚家世代都沾染上因果的孽债。

    只是没想到,避开了我爸,我却是在劫难逃。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咱们先暂且略过不提。

    话说村里的老中医束手无策,我爷爷他老人家突然想到我可能是染上了癔病,于是用了左道的方法仔仔细细的对我全身检查了一遍,而检查的结果也确实是在他的猜想之中,只是我染上的这个东西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更没有办法驱除。

    后来我爷爷出了一趟远门,具体是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个香囊,我爷爷不止一次叮嘱过我无论如何香囊都不要离身,后山的那个水塘也不准我再去了。

    香囊里面的东西我一直很好奇,摸着硬硬的,像是一张纸片什么的。

    有一天忍不住好奇我偷偷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张黄色的纸,折成三角形。一看没什么好玩的,我也就不再去管它了。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年,一年的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我和小时候的铁哥们老蔡一起追一只受伤的麻雀的时候无意间闯进了后山开始出现了转折,我没想到那一次的转折竟然是关乎我一生的。

    哪怕是如今正在把我的经历写成故事的电脑屏幕前的我写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会想,要是当初没有那只鸟,我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或许没有多么的大富大贵,但至少有我想要的平平静静。

    咳咳,跑偏了,说会正题。后山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还有后山的那一座孤坟。

    那里面被我爷爷封印着一只女鬼,不对,准确来说是两只。直到如今她都还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鬼,也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鬼这种东西。我的小伙伴晕倒了,我却没有,哪怕是在那只鬼的舌头都要够着我的额头的时候。

    人的大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些事情害怕到了极致大脑便会选择将它忘记。

    我忘了我后来是怎么逃出那只女鬼的血盆大口的,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相安无事,一个人躺在床上,脖子上香囊不知何时从衣领里面滑了出来,我伸手想要把它塞回去,却发现有点不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三角形黄纸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小撮黑色的纸灰。

    我跑去找我爷爷,他看了一眼以后也是面色一变。

    然后他老人家就开始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就是后来我使用的三清符咒之术,除此之外还有一套拳法,他老人家特别强调说这套拳法是我们楚家不知道第几代祖宗所创的,威力绝伦。

    虽然在后来的实践中我发现这套拳法用来驱邪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打人确实很有一套。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我的家庭很简单,我爷爷,我爸妈以及我。

    在那个年代,那个落后的小山村,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但确实是这样的,那时候的独生子女并没有现在这样让人觉得是潮流,反而觉得要么是男人不行、要么是女人不行,所以我爸妈没少被街坊邻里背地里嚼舌根子。

    不过虽是这样,其实老一辈的心里都明白,我们老楚家自从搬来这个小山村开始,就一直是一脉单传,于是从老一辈口中得知这些以后。被嚼舌根子的对象就从我爸妈升级到了我们整个老楚家,都说是因为我们楚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害了我们。

    ……

    我爷爷懂得一些旁门之术,在村里主持一些相坟看地之事,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我**岁的时候,村里掀起了一股外出打工的热潮,我爸妈自然也不例外,双双去了大城市打工。至于我奶奶的事我了解的很少,听说在文*时期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可以说我是被我爷爷带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属于留守儿童的缘故,我变成了一个内向的人。或许我不会承认自己不止内向而且还自卑,但是这好像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三字经里说:人之初,性本善。稍加理解便不难理解其中的大意: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而其人生观、价值观,以及性格的养成不过是受后天成长环境的影响而形成的。

    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人生观、价值观是什么,后来我明白了,我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跟我说:每个内向的人都有一个在灵魂深处打飞、机的习惯。我把这句话理解为心灵的自、慰,也就是找一个与众不同的理由,告诉自己,我是与众不同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傲娇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我一直都挺认同这句话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庆幸的是,我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我以为我可以靠我这身本事在校园中闯出不一样的成绩,最好是博得什么班花、校花的青睐,然后过着左拥右抱的生活。

    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打击了我,在我y/y得流口水的时候给了我一耳光,顺便再踹了我的屁股一脚。

    世界上有鬼,但却不是满大街都是。自从我开始接触三清符咒之术一直到初三毕业都没有碰到过,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而这,也间接的造成了昨晚的险境。我一直以为我所学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用到,所以哪怕在我爷爷的严格监督之下也只学了个半吊子。

    而且还自大的认为在这世界上自己已经是很牛比的存在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过一个屁的问题。

    经过昨晚一战之后我发现,我想的确实没有错,只是对象应该翻转一下,我对于那些妖魔鬼怪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屁的问题而已,只要它们不想放,分分钟能把我从哪儿来憋回哪儿去。

    昨晚一战是我所学近十年来的第一战,既然是第一次,肯定是印象深刻且值得说道说道的。但是细讲的话难免拖沓无趣,我便捡些片面的说吧。

    高中之前的生活在这里我不想细讲,都是些吃喝拉撒睡的生活琐事,日后若有需要再稍加提及。

    我的性格是内向的,这我从来都不会否认,但是高中之后,兴许是受宿舍里几个损友的影响,我发现我慢慢的变了,虽不至于变得活泼开朗,但至少不再是以前那个内向到朋友都没有一个的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发现这句话真的有它自己的道理。虽然其他几个人并不像我一般是内向的性格,但却都是不爱学习的主。

    只要一回到宿舍,但凡是关于学习的话题,大家都像约好似的闭口不提。

    而学生不聊学习,能聊的也只有美女、美女以及美女了。

第四章 自找的

    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用“某一天”这几个字来书接下文了。

    话说某一天下了晚自习之后,百无聊赖的几人又开始扯起了八卦、谈起了美女。

    开始的时候话题都是围绕着某某班的谁谁长得漂亮,某某班的谁谁和我们班的谁谁谈起了恋爱什么的。

    可是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教学楼背后的那片小树林上,那片小树林是众所周知的约会圣地。

    这方面孙一样这小子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我们宿舍五个人中只有这小子有女朋友。

    听说是从初三就在一起了,中考以后两人同时考中了县实验中学,也就是现在我在读的这所高中。虽然没在同一个班,但两人的感情却是维持的越来越好,有空的时候就双双跑到教学楼背后的约会圣地小树林里去谈人生、谈理想。

    可是有一天怪事来了。

    讲的是那一天下了晚自习以后两人如往常一样在那片小树林里约会,可能是因为那天天气不好,天上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星也看不见,所以小树林里的情侣并不多,可以说除了孙一洋和他女朋友之外就只有不远处的小亭子里有一对情侣在相拥着说些悄悄话。

    当时孙一洋并没有在意,可是看着看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就算是天比较黑,看不清那对情侣的真实面貌,但那男的身形看着却像个成年人,而且特别像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因为教导主任那二百多斤的体格在学校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孙一洋惊讶的同时顿时计上心头,于是叫他的女朋友在原地等他一下,而他则悄悄的向小亭子方向摸了过去。

    教导主任的老婆孙一洋见过,就在学校门口开了一家书店,借着她老公在学校里的关系没少捞油水。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教导主任的老婆体格绝对和教导主任有一拼。所以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来教导主任搂着的那女的绝对不是他老婆。

    孙一洋本来是打算悄悄的走过去看清楚以后再弄出点动静,假装路过。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教导主任知道他的把柄已经被抓住,以后在学校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因为谁都知道教导主任这死胖子一天到晚啥也不做,就喜欢找茬,逮谁咬谁。

    于是按照计划孙一洋悄悄的摸到亭子前面,然后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走到亭子外面的时候抬起右手捂到嘴巴上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俩人鸟都不鸟他。

    孙一洋不乐意了,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同时还跺了跺脚。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对面相拥的俩人终于有了些动静。

    教导主任依然没动,那个女的却是慢慢抬起了头。

    之前那女的一直低着头,再加上头发有些长,所以孙一洋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心里面也是有些好奇。

    所以一见那女的有抬头的动作,孙一洋的眼睛便一直盯着她看。

    可是当孙一洋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却是当场吓了个半死,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妈呀”,然后拉着他女朋友一溜烟跑了。在那之后直到现在孙一洋都不敢再去那片小树林了,他女朋友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说。

    据孙一洋所说,他当时看到的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而且那张脸分明就是高三的张艳丽。

    一说起高三的张艳丽恐怕整个学校没有不认识她的人,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她死在教学楼背后的小树林里,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约会圣地,是上吊自杀的。

    当时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她的父母亲戚为了讨个说法,还把张艳丽的尸体连着棺材抬到了学校操场。

    那时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进学校,就能看见校门口上方那一张硕大的遗照。

    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反正张艳丽的父母回去了,这件事也被大家慢慢的遗忘了。

    当孙一洋说完以后宿舍里的几人都不相信,还嚷嚷着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一定要亲自见识见识。

    可以想象,这事要是落你身上,你肯定也不信。

    然后几人一商量,择日不如撞日,说去就去。

    孙一洋打死都不敢再去了,于是我们几人按照孙一洋说的地点溜去,可是别说小亭子了,我们把整个小树林都转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有。

    几人悻悻的回了宿舍,睡觉前还轮流把孙一洋教育了一遍。

    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孙一洋说的是真的,因为一进那片林子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而且还有很明显的阴气。

    但我也不准备跟他们说,其一嘛: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信,到时候受教育的可就是我,其二嘛:小说电影里不都这么写的吗,主角就应该是低调的、神秘的。

    确定那片林子确实有古怪之后,我兴奋的差点儿整晚没睡着。

    终于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唯一遗憾的是那女鬼缠住的不是一个妙龄美女,哪怕是一个长的还行的也行啊,他大爷的,真是瞎了眼缠什么教导主任,好好的一个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的戏码就这么生生的给毁了。

    但好在秉承着正道人士本该降妖除魔的原则,我还是决定救教导主任那个死胖子一命。

    当然了,这么说不过是场面话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想见识一下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枉我学了这么多年的旁门之术。

    于是一场天降神兵大战妖魔邪祟的惊天计划就这样在兴奋与激动之中确定了下来。至于紧张?还真没有这玩意儿。

    但是说来说去,还是得回到之前的那句话:曾经我以为我有多牛比,到最后我才发现,我他大爷的居然把牛丢了。

    确定小树林里面确实有古怪以后,我便抽出时间备齐了所有的东西。

    朱砂、黄纸、毛笔、供香,这些都是必须要用的东西,所以不能少,至于其他的,当时本就只懂一些符咒之术,也没想其他的,就想拿着黄符、念着咒语,跟丫干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居然不好买,跑遍了学校周围好多地方都没买到,最后在老县城区找到了一个小店,虽然地方破了点,店面也不够大,但好歹我需要的东西都有。

    可惜就是贵了点,本来以为花不了几个钱,结果这一套东西拿下来,身上总共剩下九块五。

    然后想想出发之前怎么也得吃点庆功的东西吧,于是又买了几包辣条。这么一来身上就只剩下五块钱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总结出了一个道理:电视剧里那些什么行走江湖的孤身大侠都是骗小孩的,想做这样的大侠,首先要有的不是高强的武功,而是保证你不会被饿死的钱。

    当然了,这些都是废话,暂且不表。

    回到学校以后我便抓紧时间制作武器,所谓武器,不过就是符纸而已。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到真正制作的时候我才知道符纸这东西还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用完了所有的材料,才成功了一张开眼符、三张驱鬼符,以及一张五雷符。上百块钱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进了垃圾桶,想想我就一阵肉疼。

    当时我觉得,虽然只有这点装备,但是对付一个区区小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或许只需要一上去就拿最牛笔的五雷符招呼,直接打完收工。

    也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于是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下晚自习我连宿舍都没回,直接提着我那几包辣条就进了小树林。

    好在月黑风高,小树林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坐在小亭子里边吃边等,倒也自在。

    可惜那总共就四块五毛钱的辣条经不起折腾,没多久就被我扫了个精光。无聊之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三十五分。

    说真的,一个人半夜三更坐在一片林子里,而且还明知道这林子里有鬼你怕不怕?要说不怕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我当时真的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无聊的感觉。

    真他大爷的太无聊了,早知道我连兜里仅剩的五块钱也买了辣条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感觉实在等不下去了,等得我眼皮直打架。好几次都想回宿舍睡觉算了。但又一想,花费了这么多的金钱与精力,这么白白浪费了也太可惜了。

    望着手里躺着的几张符纸,我一把把开眼符抽了出来。这么无聊的等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先开了眼看看再说,兴许我要等的东西就在某处偷看着我也不一定对吧。

    掐着剑指、念了咒语。看着黄色符纸迅速燃烧成了一小撮纸灰,我知道开眼成功。心下一喜,连忙向四周一扫。大爷的,连个屁都没有。

    一屁股坐回去,靠在小亭的柱子上,可能是有些困了吧,靠着靠着居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一阵凉风冷醒。

    而醒来之后,我唯一的心理活动就是激动,太激动了。

    因为在我的前面居然站着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站着一只鬼。

    它背对着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衣,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看鞋跟脚上应该是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挺清纯的打扮。也难怪,毕竟是学生嘛,打扮的太花哨像个什么话。

    “你特意在这里等我?你能看见我对不对”

    它开口说话了,声音挺好听的。但是我当时满心的激动、满脑子的降妖除魔纵横都市左拥右抱,正想着该说哪句牛逼哄哄的话来衬托我的高大,哪里听得了这么多。

    可惜现实毕竟是现实,哪里比得了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台词,一个套路接一个套路。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居然卡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妖孽,哪里走”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真的。这么一个绝世的装b好机会,愣是让我演成了西游记。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我喊完这一嗓子以后,我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而我对面这个清纯的妹子也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黑色的长发无风飞舞,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

    “你是他请来的对付我的?我杀了你”

    尖细的声音一下子传进了我的耳朵,震的大脑一阵发蒙。而我还沉浸在刚才说错台词的懊恼之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没想到这女鬼居然连装个比的机会都不给我,本来还想重新说一遍台词的。

    最不济,它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动手啊,最少狠话得多说两句对不对。

    当然了,虽然我现在写的这么多,但彼时彼刻真的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听到女鬼的这声怒吼之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啪的一声传来,就像在我耳边炸了一个响雷似的。然后就只觉得我的右边脸颊仿佛被一只大铁锤迎面砸来一般,恐怖的巨力直接把我从亭子里打了出来。

    我懵了,彻底的懵了。右边脸火辣辣的疼,舌头一顶,牙齿都松了几颗。

    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我连忙翻身站了起来。又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阵虚影,就像瞬移似的一下子就来到我的身前。

    好在这一次有了经验,不管那女的做什么动作,我急忙一个弯腰。

    幸好我赌对了,那小娘们儿果然又是一个大耳刮子。

    往后退开几步,乘着小娘们儿愣神间,我急忙举起手中的五雷符念起咒语,幸好之前就准备一上来就用大招,所以手里一直攥着这张我目前威力最大的装备。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咒语完毕,天空中顿时响起一道雷声,虽然那道雷声比我的屁声大不了多少,但毕竟有它的效果。

    随着雷声响起之际,只见一道比毛线大不了多少的蓝色雷霆从小娘们儿的头顶直直的劈了下来。

    作为我最大倚重的五雷符果然不负众望,这一击下来之后,小娘们儿顿时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可惜的是这一击居然没能把它劈死,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被五雷符重伤的小娘们儿跟患了小儿麻痹似的全身一抖一抖的,同时还贼心不死的拿她那都快要冒出来的死鱼眼狠狠的瞪着我,吓的我膀胱都差点抖出来。

    幸好兜里还有驱鬼符,我又连忙把兜里的驱鬼符都拿了出来,本着乘她病要她命的社会主义式原则,急忙念起了咒语。

    可让我直想骂娘的是我咒语还没开始念,那小娘们儿居然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放电视信号不好一样,隐隐约约的闪了几个画面之后彻底变成了雪花。

    这是怎么回事,我又懵逼了。

    直到腹部传来的一阵疼痛我才知道,他大爷的开眼符效力过了。

    这可怎么办,驱鬼符不像五雷符那样的大杀器,看不到目标我往哪儿打?

    忍着疼痛,我又是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狼不狼狈了转身就跑,同时嘴里不断的念着驱鬼符的咒语,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反正手里的符纸一股脑儿的全仍了出去。

    讲到这里可能有看官忍不住要问了:这不是主角该有的作风吧,主角不应该都是临危不惧、智取强敌的吗?

    对不起,你说的那个不是生活,在你自己的生活中,你就是主角,请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突然领悟出一招如来神掌把她灭了?可拉倒吧。当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谁都会失去原本的判断力,我也不例外。

    而这样做的结果也很明显,驱鬼符一张都没有发挥它们该发挥的效果。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之前说的那样了,靠着一只早起的公鸡,我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小命……

第五章 舍友

    书接上文。

    画符和用符都是一件非常耗费精力和体力的事,特别是我如今的修为本来就很弱,特别是开眼符这种制作和使用要求都很低,但是耗费体力精力却很大的符纸我昨晚刚用了一次。

    所以直到宿舍里几尊大佛都回来把我叫醒的时候,我依然黑着个眼圈,全身酸痛。

    我们宿舍一共五个人,本来是八个人的床铺,但是因为人数的原因只住了五个人。既然他们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我想想还是应该给他们一个名分、把他们一一介绍一下。毕竟,相识即是缘分。

    首先说说之前提到的孙一洋吧,这小子长得怎么说呢?还过得去吧,高高瘦瘦的,戴着个小眼镜,说话之前喜欢推一推镜框,显得高深莫测的样子,一眼看过去还是觉得斯斯文文的,但跟他相处了几个月的我,只能四个字来形容他:斯文败类。

    明明有女朋友了,睡着了都还惦记着我的貂蝉妹妹,大爷的。本来看在这小子遇险之下还不忘拉着他女朋友一起跑的份上想给他说说好话的。可是这小子叫醒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小丽,尿床并不可耻,我三岁的时候也尿床呢’。

    想想还是算了。

    有一群损你没商量还没下限的舍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就像我现在这样。本来孙一洋的这句‘安慰我受伤心灵的好话’已经让我雪上加霜了,曹礼良过来打量我几眼,看到我的黑眼圈以后又来了一句:“丽啊,小撸怡情,注意身体哈”

    说真的,此时此刻我真有一种暴走的冲动,但是看到曹礼良一米八六的体格,我生生忍住了我要挥出去的沙包大的拳头。

    说到这个曹礼良可有趣多了,这小子长得高不说,体格也很魁梧,就同龄人来说,全校真没有第二个。

    关键这小子可是个暴脾气,开学第一天就差点跟老班干了起来,说起原因真是让人苦笑不得:就因为点名的时候,这小子非说老班骂他。

    后来发现跟他同一个宿舍我挺犯难的,该咋称呼他呢?叫他全名是找揍,叫他的名也是找揍,叫他单名?…靠,我娘可温柔了。

    后来还好我急中生智,叫他的时候就叫曹兄,还别说,挺管用的,这小子挺受用,后来整个宿舍都跟着我这么叫他了。

    第三个:刘月坡。

    我发现这几个王八蛋好像商量好以后才叫醒我似的,只见曹兄‘安慰’完我以后,这小子又上来摸了摸我的脸,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小丽啊,实在忍不住了跟哥说一声,哥这儿还有些私货,大半夜的早点回宿舍,有些事宿舍里解决,哥几个都不会笑话你的,别尽干些蹲点偷窥的事儿,这下被打了吧,啧啧”

    看来这小子知道我去小树林的事,他大爷的,把老子想的这么猥琐,得了,都忍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点儿,你们有什么说的爷全接住,正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可是一句话都不说我还真有些做不到,于是我也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肚皮,那就谢谢了啊”

    果然,这小子不说话了。

    说起刘月坡,这小子的外号来历也有一个很搞笑的过程。我记得是开学没多久老班让全班投票选班干部的时候,说的是用小纸条投票,想让谁当班长就把谁的名字写在小纸条上上交,最后统计,谁得票最多就选谁。

    刘月坡投了自己,可是不知道咋整的,老班念票的时候念成了刘肚皮。原来是这小子写名字的时候写的有些变形,‘月’字和‘坡’字的前半部分组成了一个‘肚’字,可不就成刘肚皮了吗?

    唉,说起曹礼良和刘月颇的这名字,我也是操碎了心,这起的啥啊。

    幸好最后这个欧阳晨的名字起的还算正常些,咋一听就是个高富帅的名字,可是他大爷的偏偏长得,长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我都怀疑地球这么多年了安安稳稳的是不是有这小子一半儿功劳,那满脸的陨石坑,开拖拉机上去都得干翻了。眼睛小小的,估计是因为被陨石砸多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为了保护比较柔弱的部分进化的结果。

    鼻梁塌的有些过分了,眉毛也少,嘴巴一咧还像个粪瓢似的。

    反正这五官一搭配是咋看咋猥琐。

    就好像把猥琐二字揉碎了镶在脸上似的,不笑的时候很猥琐,笑的时候非常猥琐。

    用曹兄的话来说就是:真是白瞎了这么一个好名字。

    能说的话都让前三人说完了,轮到欧阳晨的时候这小子尿性又犯了。高高的伸直了他那只短小肥的手从我的头顶斜斜的比在他一米四五的胸前,叹了口气道:“丽啊,努力长高些,都只有哥的胸高了”

    靠……

    上文说过,我呢,出生在云贵两省交接的一个小山村,离县城百十公里的路程,而高中学习任务重,连星期六都被强征,所以我回家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这就是我周末了还在学校宿舍里的原因。

    但他们四个可不一样,他们家都在县城周围的村子里,回家虽然不容易,但一星期一次却不是难事。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他们四个回来了,说明又要到上课的时间了。

    说句不夸张的话,不爱学习的人上课的心情就好像上坟一般沉重,就比如我。

    周日的晚自习是老班的,这是不变的规律。运气好点的话坐在教室里偷偷打打瞌睡混在十点钟就过去了,但是运气不好的话,一摞一摞的试卷能砸的你半死。

    很幸运的是这个周日的晚自习无疑是运气好的,因为老班没来。根据以前老班的作风,只要上课铃声一响他没到,说明今晚没有安排。

    虽然坐的有些无聊,但比起试卷上那些想的你脑仁儿疼的数学公式,无疑是幸福的了。

    况且我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小貂蝉,守着美女打瞌睡,想想都是自在。

    正如此时此刻,教室里的各种声音吵得跟菜市场似的,但我就这么静静的欣赏着我的小貂蝉,虽然以我闷骚的性格只能时不时的偷偷看几眼,但也是极其幸福的对不。

    小貂蝉全名叫宋貂,个子不算高。脸蛋是典型的瓜子脸,很白很嫩,就像剥壳了鸡蛋似的,而且还有点婴儿肥,看着就让人想上去捏一把。

    太多的形容词真不好形容,我唯一能用的只有一个:漂亮,真是漂亮。头上扎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活泼且单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轻音、柔体、易推倒的小萝莉。但只有我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姑奶奶。

    比如说现在,本来在全神贯注在一张白色宣纸上画着动漫少女的她好像发现了我在偷看她,于是抬起头来看着我,笑容灿烂且温柔的问道:“哥哥,你看够了吗?”

    我刚想回答没呢,就觉得一阵香风袭来,然后她的小手就已经在我的脖子上了。

    只是想象中的这一爪居然没落下来,我弱弱的偏过头看过去,只见她冷冷的看着我,阴阳怪气的说:“哎哟喂,这是被哪个美女打的,打得太轻了,怎么不打狠一点。”

    然后想象中没落下的那一爪落下来了。

    本来脸上就有五个手指印,是昨晚被那小娘们儿的一耳光扇的,这下脖子上又添了四条血痕。

    太狠了,都冒血了。虽然以前也被她挠过,但这一次是下了狠手了。

    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我当然受不了了,只是人啊,就是尿性。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我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打女人?开玩笑。打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扯淡。

    “你、你、你属猫的,动不动就挠人”‘你’了半天,被她瞪的气势都弱下去了才憋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我就是属猫的,你能咋滴”

    回击完我以后她狠狠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我。

    呵,打我还有理了。可是我又不能挠回去,唉,难怪孔圣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连孔子都这样说了,我又能怎样。

    我败了,没办法,性格使然。没带纸,只能用手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然后拉拉衣领盖住伤口。

    可是这一次是真狠,没过多久又感觉血冒了出来,好像还沾上了衣领。我只好向邻座的几个女生借纸,可是居然都说没带。

    靠,连纸都不带,还好意思说是女生,真是丢女生的脸。我在心里偷偷的腹诽了几句。

    得,借不到纸就用衣领擦擦呗,大不了回去又洗衣服,又一想,不就是衣领上沾点血吗?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干净了,洗啥啊。

    回过头发现课桌上多了一包“薰衣草”,而宋貂依然保持着偏头生气不理我的样子。

    我知道这包纸肯定是她的,因为只有她用这个牌子的,其他人用的我只见过印着爱心的那种。

    虽然知道她嘴硬心软,看到这包纸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生她的气了,当然了,看着这么漂亮单纯的妹子,估计谁也没办法生气。

    但是我还是决定气气她,于是故意阴阳怪气大声说道:“哎,原来我带的有纸啊”

    她不说话,我大摇大摆的拿起那包纸撕开,抽出几张垫在伤口上,又把衣领拉下来盖住,剩下的全都塞到兜里。

    她还是没反应,没反应我就收着呗,反正就一包纸而已。

    没有美女可供欣赏的晚自习是无聊的,无事可做的我拿出了笔记本,就这样练起了画符,虽然这样子画出的符百分之二百五是废纸,但我还是得练习一下符纸的画法。虽然那些符的样子都已经在我的脑海里了,但是孰能生巧,经过昨晚之后,我愈发的认清了自己的实力。

    当然了,小树林我是打死都不会再去的了。昨晚的事已经成为我抹不去的阴影,谁都怕死,我更怕。

    但是昨晚我已经把那小娘们儿惹怒了,我不敢保证她不会找上门来,万一真有这一天,提升实力以后也让我多一分自保的本钱。

    说真的,如果能够回到过去重新做一遍选择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招惹那小娘皮的。

    因为就是因为这一次,不止让我现在随时担心她来报复,也间接的影响了我之后的一生,让我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却在这条荆棘小道上越陷越深。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一切本就是已经注定的了。中间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不过是在把你往最后的那个结果推去。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按下不表。

第六章 一见钟情的感觉

    世界上有个未解之谜,那就是自习课时,原本吵闹的课堂上会突然的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这种经历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吧。

    就比如说现在,本来全神贯注练习画符的我发现课堂上居然一下子静了下来,以为老班来了,谁知道才过去不到十秒钟,又是一波更加吵闹的声音响起。

    靠啊,神经病。我又低下头继续我的自保大业。

    可是没过几分钟,又安静下来了。又是神经病,我这次头都懒得抬,直到老班的声音响起我才后知后觉,赶紧悄悄的把笔记本收起来藏到课本底下。

    偷偷瞄了一眼,看着老班犯了痔疮似的表情,我顿时感觉一阵暴风雨就要来了。

    高中的班主任叫杨伟,这个名字是不是特有趣?可能有人觉得这个名字是我杜撰出来的,但这还真不是,不信你们上网查查,咱大中国叫杨伟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就算名字的事儿咱不加以多说,就论咱杨伟班主任的长相也是非常有趣的,怎么说呢,就跟他的名字似的。

    目测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留着个板寸。别人留板寸显得精神,他倒好,留着个板寸倒显得跟他的名字特别贴切。

    年龄多少我不知道,但根据他的暴脾气,估计正在度过更年期。

    比如现在,老班站在讲台上一句话都不说,就瞪着他那双小眼睛威严的扫视着台下众人,我知道,老班这是在酝酿大招了,只等真气一提上来,立马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好家伙,这一顿骂的那叫一个惨,我第一次见识到有人居然能不使用一个脏字却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不愧是省师范大学出来的,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骂到最后老班可能感觉不太过瘾,这叫啥来着?想要骂得你心服口服,就必须得举个实例。

    于是只见他抬手指着我这个方向,语重心长的总结道:“同学们啊,不要怪我太过严厉,你们不要以为才刚刚踏入高中,时间还早。我告诉你们,我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高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关乎你们之后的一生的。你们今天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而不是市一中、县一中的教室里?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智商不足、勤奋弥补,正所谓笨鸟先飞、笨鸟先飞啊。”

    “你们看看人家楚离,虽然高中以来的历次测试都是倒数第一,可是人家就能深谙笨鸟先飞的道理,我在外面看了半天,人家一直都在埋头做题。可你们呢,连倒数第一的楚离都能约束自己,你们连他都不如吗?”

    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夸奖却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估计是觉得骂的差不多了,老班又换了口气继续说道:“算了,今天的事就不计较了,通过近几次考试,我发现你们的英语基础普遍不够扎实,这样吧,全班所有人把英语必修一第一章所有单词抄十遍,明早我的课交给我。那谁,楚离同学勤奋好学”

    说到我了,按照剧情的发展,我应该是不会受罚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好处,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小小的激动。谁知道老班话锋一转,说的是。

    “楚离同学勤奋好学,虽然成绩不见提升,但看在你如此努力的份上,我决定重点辅助一下你,你抄二十遍吧,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哦”

    期望你大爷啊,我满脸黑线,这他大爷算个什么事儿。

    废话讲的差不多了,我知道老班此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逮着课堂纪律的问题骂我们一顿那么简单。

    果然,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今天我们班加入了两个新同学”

    然后探头看向外面,喊了一声:“你们进来吧”

    果然啊,我就说今天老班这是咋的啦,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帮人的尿性,只要他没来,课堂不乱才是真的有鬼了。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长得不足以服众,想借这个机会在新人面前树立一下威风。用心良苦啊。

    听到有新人加入,我们也都挺好奇的,于是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只蓝色的运动鞋,因为是一只脚先迈进来的,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嘛,两只脚一起进来才是有鬼了。

    只是才刚刚看到这一只脚,就啪的一声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全班先是集体沉寂了两秒钟,紧接着一阵哄闹的声音如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来,震得人耳膜阵阵生疼。

    停电了,停电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说诸君也能明白我们当时是怎样激动的心情吧。

    可惜的是这种激动还没得及保持十秒钟,啪的一下,来电了。说真的,真有一种从天堂一下子掉到地狱的感觉。

    讲台上的老班黑着个脸,冷冷的说了句:“朽木不可雕,二十遍”

    不用多说也知道老班所说的二十遍是啥意思了吧,不过这下子我平衡多了,因为老班没有重点辅助我,大家都是二十遍了,哈哈,真他大爷的爽快。

    但是来电以后我也看到讲台上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挺帅的,身高也中规中矩,穿着一双蓝色的运动鞋,看来之前看到的那只脚就是他的。

    而女的一个怎么说呢,黑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瓜子脸,短发小马尾,瘦瘦的。我不知道该说她是长得漂亮还是不漂亮,就好像我的审美落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失去了效果。就算是如今回忆起她的时候,我依然是这样的评价。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多年以后我跟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女孩提起这个的时候,她笑着打趣我:“你是不是跟每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都有这种感觉?”

    我没有说话,因为那种感觉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看得出来老班挺生气的,没让两人自我介绍一下就让他们自己找座位坐下。

    男的那个很果断,几乎看都没看,直接走向最后一排,大爷的,最后一排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因为我们这一届人数的原因,一直闲置着。他一个人就这么坐在正中间,霸气。

    女孩儿左右扫了扫,最后抬脚向我这里走来,然后坐在我左手边的位置。课桌是双人的,我的右手边坐着小貂蝉宋貂。

    所以很明显,我和她之间隔着一条过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她从我身边经过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很寒冷的感觉,不是普通的寒冷,就好像是一块寒冰穿过躯体直达灵魂深处绽开一般,让人的灵魂都忍不住打颤,但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盯着她看了几眼,她好像发现我在看她,转过头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一个人走过一生开始回忆往人往事的时候,都是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的切换,无疑那些画面都是他自认为生命中最美好的片段。

    而我经历过风风雨雨开始回忆往人的时候,她的这一笑却总是难忘的。我说过,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她的长相,就连简单的‘美’‘丑’二字都纠结该用哪一个去概括。所以她的这一笑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去完美的呈现。

    我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让我有很多喜欢的人,但那种喜欢也仅限于情窦初开的缘故,我这么说,兴许大家都能明白的吧。但就在刚刚的这一瞬间,我的心里萌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这一笑,让我感觉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想,如果一辈子都能看见这样的笑容的话,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样的经历用文字道出,体会不到其中所蕴含的情感,或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吧。但这又确确实实的存在,它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知道,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一见钟情。

    但是我的性格正如舍友加损友刘肚皮所说的那样‘如果哪天楚离会主动的去追一个女生的话,我敢把内裤脱下来套头上围着操场走一圈,不,两圈’。

    刘肚皮这话没说错,我确实不敢,我不知道我怕什么,或是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内向的性格吧,跟个女的说句话,哪怕对方是个恐龙我也会脸红,甚至语无伦次。

    试问这样的我,又哪里有胆子主动去追一个心仪的人。

    于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暗恋就这么开始了。

第七章 异象

    暗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相信所有人都深有体会,因为,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对不对。

    那时候的我们年轻单纯,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羁绊,我只知道,这是我喜欢的人,这就够啦。不需要考虑对方的家世,也不需要考虑对方的过去。正是因为我们的年轻,才有如此这般纯洁的爱情。

    或许有人会说:早恋是不对的。我不知道这句话该是对还是错,但我敢肯定的是,暗恋是无错的。至少,当我们走入社会,被社会这个大熔炉变得圆滑世故的时候,我们还有一段纯真、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可供回首。如果你没有,那么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告诉你:你是可悲的。

    暗恋的日子是难熬的,也是甜蜜的。

    难熬是因为见不到她的日子,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甜蜜是因为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会觉得任何难熬的时间都过的很快。

    正如现在,就这么沉浸在她的笑容之中,时不时的偷看几眼,居然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下课时间。

    看着她走出教室门的背影,我心底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起开,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正当我这般想着的时候,旁边的小貂蝉冷不丁的喝了我一句。因为她坐在靠墙的那面,所以想要出来需要我先让开才行。

    听到她的声音以后我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她了,真是挺尴尬的。我假装揉了揉鼻子,口不对心的说道:“那什么,今晚我想留下做做习题,忘了你还没走了”

    虽然一起同桌才几个月,但她肯定是了解我的,特别是我找了这么烂的一个借口,只见她狠狠的哼了一声,从我身后走了出去,然后伸出了小手。

    “干嘛?”

    我望着她那只小巧白皙的手,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

    “我的纸,还我”

    她看都不看我,就这么冷冷的扔出了几个字。我靠,现在还生气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着了似的。好像受害者是我吧,我脖子上的伤口才刚刚止血好不好。说真的,看到她这表情,身为当事人的我都一度怀疑受害者是她,可他大爷的问题是我什么也没做啊。

    但是越是看到她的这种表情,我就越想气气她,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什么纸,我不知道啊”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瞎掰。

    她终于转过了头,睁着大眼睛瞪着我,可惜只有我的肩膀那么高,只能抬着头。

    呵呵,仰望哥吧,看你能瞪多久。

    不知道怎么的,跟别的女孩子说话我会脸红害羞,但跟宋貂说话我却没有半点压力,甚至有时候胆子肥了还会主动逗逗她,可能是同桌了这么久的缘故吧。

    我记得刚开学的那天她来的比较晚,教室里前面的位子都坐的差不多了,她来了以后随便扫视了一圈,便直奔我这里来,我也不知道她会坐我旁边,所以没起身让座,结果这小姑奶奶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双手按在桌面上,一个纵身就跃了进来,好身手啊。

    我发现这么逗她生气还挺好玩的,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我心里就特舒坦。可是看着看着,我发现她的手上又有小动作了。我知道,这是她开始挠人的前兆,这小妞属猫的,动不动就挠人。

    跟她同桌几个月以来,我亲眼目睹了她挠过很多不怀好意接近她的人,也亲身体会了十几次她那双小爪子的威力,所以我赶紧向教室门口跑去。

    同时还打着哈哈丢下一句:“我突然不想做题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但是我跑出教室门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连忙抬头一看,却看到了一道紫色的闪电,是的,你没有听错,我说的确实是紫色。

    紫色的闪电,就这么拉着长长的尾巴,在天空中一闪而逝。模糊间我好像还记得那道闪电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好像是两条粗壮的锁链,相互交缠扭曲在一起,又像是两条腾飞的巨龙,特别逼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用手狠狠的揉了一下眼角,再一看,什么也没有。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由于我学的旁门之术,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往那方面去想。

    我所学的东西除了我爷爷手把手教的之外,还有一本线装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也是我爷爷给我的,我所知道的一些东西就来自于这本书。

    这本书叫做三清符咒,里面有一段话是这么写的:

    天地顺逆妙难穷

    众生万物乃其中

    道显妖生天地变

    待到霹雳震九重。

    我隐隐觉得刚刚出现的这一幕和这句诗有一定的联系,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三清符咒之中根本没有半点关于这种异象的描写。

    可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我想,这星期必须得回趟家了。一来,从我爷爷那里抓紧时间多学一些东西,毕竟小树林里还有一个隐患在虎视眈眈,鬼知道她会不会来报复我。第二,也向我爷爷了解一下紫色雷电锁链到底是什么。

    ……

    “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心中有愧,想痛改前非?来吧,本姑娘接受你的道歉”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宋貂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我想,她估计没看见刚才的异象,也是,就那么一瞬间而已,能看见的估计也没几个人。

    我没回答她,因为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我懒得回答。

    我抬脚要走,却正在这时候偏偏下起了雨,而且眼看越下越大。

    想着宋貂那可爱娇小的身子,要是淋着雨回宿舍,怎么着也得感冒吧。

    于是我很男子气概的脱下我的衣服扔给她,丢下一句:“记得还我”,然后就冲进了雨里。

    我以为就这么点小雨,以我的身体素质,就当是冲个凉,结果很悲催的是回到宿舍以后我连打了几个喷嚏。

    宿舍里的几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在问我衣服哪儿去了。但是看着欧阳晨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我知道不是。

    欧阳晨这小子长得猥琐、白瞎了这么个好名字也就算了,关键是还非常自恋,而且演技特别夸张。

    只见他捶胸顿足的仰天长啸道:“天啊,为什么,之前的貂蝉坐小丽旁边就算了,为什么这次新来的美女也坐在小丽旁边,我不服啊。论长相,我欧阳晨天下第一,论身高,他小丽只有我胸口那么高,这都是为什么啊?”

    我醉了,懒得理他。

    他见我没反应,顿时换了个表情,怎么说呢?就跟个夹着尾巴的鹌鹑似的凑到我跟前,问道:“小丽,那美女叫什么名字啊?”

    他这一问,其余的三人也都竖着耳朵凑了过来,德性。

    大爷的,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自己也想知道呢。

    于是我转个身,继续换我的衣服。

    欧阳晨见我还是没反应,自顾自的又说道:“你们说今天跟那个美女一起转到我们班的小子是谁?长得倒是比小丽稍微帅那么一点,虽然跟我比还差得远,但是他俩是一起来的,不清楚他俩的关系,我感觉到了危机。”

    靠,本来听到欧阳猥琐说起这个人我还竖着耳朵仔细的听,因为说真的,我也想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但是听到猥琐最后这句,我真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自恋他这种程度,也算得上是无敌了。

    不过显然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个,听到猥琐提起之后,四人围在一起,有猜是兄妹的,有猜是情侣的,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最后还是曹兄给出了总结:不管是什么关系,明天直接去问问不就行了。

    不愧是曹兄,身材长的魁梧高大,想法也是果断直接,一群大老爷们在背后嚼什么舌头,直接去问问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我们齐齐的看了过去,发现门外站了一个人。穿着淡青色的牛仔衣、同样颜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蓝色的运动鞋。但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地方是干的,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再看他的脸,我去,这不是今天和那女孩儿一起转到我们班的那小子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行李包扔在一张空床上,自顾自的拿出里面的被子铺上,再拿出衣服更换,好像把我们五个当空气似的。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安静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直到猥琐推了推曹兄的胳膊。

    曹兄这才会意过来,不过曹兄的性子确实也挺直,走上去先是跟他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然后直奔主题的问道:“哥们,你跟今天一起来的那个美女是什么关系啊?”

    曹兄也真是的,就这么直接的问,搁谁谁也会反感吧,至少也得先做下自我介绍什么的。况且我看这个人的动作,搞不好是个孤傲的主,这万一要是闹出点啥摩擦,日后大家同住一个宿舍也不自在。

    只是那个人一开口我就知道我错了,他并不是什么孤傲、目中无人的主,只是好像天生就是这种性格,有时候有点二、还有点一根筋。好多年以后我看过一部电视剧,好像叫‘一起同过窗’,他跟里面的那个毕十三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我这么说,大家应该能理解了吧。

    只见他先是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道:“哦,她啊,我不认识”

    对于他的这个回答,几人都不相信。但是我信了,这个人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

    所以看见曹兄又想继续追问,我连忙上去把他拉开,然后打着圆场说:“那什么,今天这哥们来到这儿,看样子是分到了我们这个宿舍,以后大家朝夕相处的也是种缘分”

    然后先是做了下自我介绍,包括几人给我起的小名我也一一交代。最后把宿舍的其他几人也一一的给他做了介绍,当然了,小名外号什么的也没放过,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位兄台定力似乎挺好,听到这么多奇葩的名字外号居然没见他笑过。

    只是介绍到曹兄的时候我犯难了,该怎么说呢?说全名吧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新来的吗?于是介绍到曹兄的时候,我说:“这位是曹兄,至于名字嘛,说不得”

    可惜我还是高估了这位兄台的智商,只见他伸出手,一本正经对曹兄说:“说不得兄,你好”

    我是真醉了,简直奇葩啊。我忙解释:我并不是说曹兄的名字叫说不得,我是说曹兄的名字说不得。靠,绕来绕去差点没把我绕晕了。

    更让我无语的是,他居然平静的说道:“我知道啊,我开个玩笑而已”

    我去,开个玩笑你弄那么严肃干嘛,况且从头到尾我也没见你笑过啊,我还以为这是个智障呢。

    介绍完毕之后,他见我们都在看着他,于是说道:“我也做下自我介绍吧,我姓吴名广,字叔,号不争。你们可以叫我吴广,可以叫我吴不争,也可以叫我吴叔,当然了,我最喜欢的还是别人直接叫我的字”

    叫‘叔’?

    我呸,我们齐齐的啐了一口。我去,一上来就想占我们几个前辈的便宜,真是一个德行,怪不得分到我们这里来,真是臭味相吸啊。

    之前我还以为这是个智障,现在我明白了,这他大爷的隐藏的够深啊。

    不过这脾气倒是挺合胃口的,加入我们这个宿舍简直绝了,没多久大家都聊的挺开,虽然他话不多,大部分都是孙一洋和肚皮他们几个在问,他来回答,但是每句话要么是把你噎死,要么能把你笑死。

    比如就在刚才做完介绍以后我问他怎么会弄得全身湿漉漉的,他居然跟我说买完棉被回来以后看见下雨,想着已经好几天没洗衣服没洗澡了,于是就又折了回去买了块儿香皂,站在操场里洗了下衣服,顺便洗个澡。

    我问他:“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他居然打开窗户伸出手去接了点雨水递到我面前,说:“不冷啊,不信你试试”

    我去,真是人比人能气死个人,我就那么在雨中穿行了一圈,还狼狈得像条狗似的,现在还流着鼻涕呢。

    再看看人家,天作洗澡蓬、操场当作洗澡间,舒舒服服的来了个全身浴。完事儿了还红光满面的。

    短时间的相处之后,我发现我与这位不争兄倒是挺合得来的。我俩都是属于话不多的主,只是我的话不多是因为自卑、内向,他的话不多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至少不是因为内向,因为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都说内向的人内心是很敏感的,而他们的直觉也是很准的,所以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位不争兄的身上,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

    这个夜晚,那位看起来并不怎么和善的小姐如约穿着她的大红袍子来和我进行了约会。

    我们就这样她追我跑的,玩儿的可欢实啦。

    可是到最后,梦境居然变了。我跑着跑着,发现周围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

    天也变的灰蒙蒙的,不再是死寂般的土黄色。周围的建筑物像是画画似的一点点的耸立起来,变成了我熟悉的学校。

    我停下脚步,发现身后对我穷追不舍的红袍小姐不见了踪影。而周围的一切还在一点点的清晰。

    我站在操场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走,只得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

    突然,整个天地间一下子多了很多祭奠死人的那种纸钱。似是有一只无形巨手在拿着纸钱从学校的上空一下子抛了下来。

    刹那间,阴风作响。落到地上的纸钱和天空中还未落下的纸钱迎风飞舞,而在它们所落下的地方,竟平白无故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灵幡,整个操场都仿佛变成了一片乱葬岗。

    哭声,仔细听。嚎哭声、痛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一下子涌入到我的耳朵里面。

    而在那些充满悲痛的声音里面,我还听到了一些我熟悉的名字:眼镜的名字、曹兄的名字、肚皮的名字、猥琐的名字。

    好像是他们的家人悲痛凄苦的呼唤。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也太真切,我蒙了。转动身不停的跑着,没有方向的跑着,只是想找到这些声音的来源,也是因为,就这样站着的我突然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心里阵阵发慌。

    我大声的喊着他们的名字,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了,同学们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学校会变成这样。

    可是我找不到答案,我比任何时候都没有了方寸。

    我发了疯似的咆哮着、怒吼着、奔跑着。可这四周好像有一堵该死的墙,无论我从哪个方向跑,我看到的始终都是看不到头的灵幡、花圈还有纸钱,以及那些不断涌入我耳朵里面的痛哭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就这样不知疲惫的跑着、喊着。

    可就在这时候,那只大红袍子的女鬼出现了,她毫无征兆的一下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迎着我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

    我醒了,满头大汗。

    床头边上,眼镜他们几个都趴在我的跟前,看到我醒了以后,他们几个都有一瞬间不易觉察的松了口气。

    猥琐最先开的口,他问我怎么了,干嘛一直叫着他们几个的名字,还一直喊着不要不要的,是不是梦里被他们几个爆、菊了。

    我笑了一下,赏了他一个爆栗。

    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我的心才算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这是我做过的最可怕的一个梦,没有之一。

第八章 死劫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眼睛一闭一睁,七八个小时就过去了。

    新的一天就此开始,可也只是如以往一般的平淡:起床、刷牙、上课,除此之外还要担心接下来的课上老师会不会在提问时点到自己的名字,而就是这样的日子,却在之后的人生中变成我们一辈子回忆的美好,我们把它叫做青春。

    我与别人唯一的一点点不同是,在我如今这个被叫做青春的日子里,我不止要担心以上的这些,还要担心小树林里面的女鬼,很庆幸的是,她住在综合楼的后面,而我在教学楼,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要多大的勇气才敢踏进教室。

    那晚她被我的五雷符所伤,我估计最近几天她都不会找我的麻烦,但是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决定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再去一趟老城区买点东西准备准备。

    昨晚睡觉之前我给我爸发了短信,告诉他我没钱了。他没问我其他的,只说今早打给我。所以中午的时候钱也该到了。

    中午放学以后我先是去自动取款机里面取了钱,然后打了个出租车直奔老城区。

    绕过几个垃圾遍地、臭气熏天的小巷道以后我终于找到了那家小店。店面不大,跟学校门口卖早点的那个小铺面差不多,店外面支了张木躺椅,看上去上了些年头了,上面的油漆颜色都被磨的辨认不清,只能看到搭手的位置黑漆漆一片,油光锃亮的。

    而躺椅上躺着个老头,邋里邋遢的,此刻正眯着小眼睛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他手往店里一指,软弱无力的说道:“要什么自己拿,出来付钱就行”

    这语气,别说是把顾客当上帝的觉悟了,就跟大爷似的,完全一副要买就买、不买拉到的态势。

    不过我也懒得管这些,这些只有有钱人才会管,显然我不是。

    于是我走进小店拿了几样我需要的东西,随便拿个食品口袋装着提了出来。

    老头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道:“一百零八”

    对于老头的做法,我上次就领略一次了,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上次拿的稍微少点还八十九呢,这次一百零八应该差不多。

    可是这是一百零八啊,就算梁山好汉全到齐了一人也能分到两包辣条呢,我心里一阵肉疼。

    拿到钱的老头眯着眼睛朝我笑了笑,可我哪有心情跟他笑,简直一奸商。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叫了我一声,我转身,只见他坐直了身子,一副欠抽的表情,道:“小伙子,还活着啊?不错不错”

    说真的,我不知道老头这算不算得上是在夸我,如果是的话,这是我第二次被人夸奖却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但是我忍住了,用一种虽然是在笑,但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道:“托大爷您的福,我还年轻呢,怎么会死呢?”

    其实我想说的是“托您大爷的福”,但看在他一把年纪,黄土都掩到耳后跟的份上,我懒得跟他计较。

    他好像也听出了我话中有暗讽他年纪大、就算死也是他先死的意味,站起了身子打量了我一下,说:“小伙子,年轻是好事,可也不见得都是好事,老头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好在安全的活到了这个年纪,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我不瞒你,老头子懂得一些识人相面之术,我看你”

    “你看我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对不对?”

    我讽刺着打断他的话。开玩笑,身为正统三清符咒的传人,我会被你这种江湖骗子忽悠?

    只见他微愣了一下,道:“不是啊,我是说看你眉间带煞,七日之内必有一生死劫,但是此劫却有些不对劲,能否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我给你细算一下,毕竟老头子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所以一时忍不住技痒”

    编,继续编。现在这个社会,不乏很多江湖骗子,打着行医济世的幌子招摇撞骗,其手段不过是熟记八卦排盘以生辰八字一应对之,可是八卦卜算又岂是区区八卦排盘能一概论之的,其中所牵涉到的概念之宽、范围之广,普通人就算穷其一生都难以窥探一二,这是我后来我一个专攻此道的朋友告诉我的。

    而他之所以会盯上我,我猜可能是因为看到我在他这里买了两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认定我是那种遇到脏东西盲目自救或者是心里有鬼来这里买个安慰的人。这种情况还不是一坑一个准,到时候把话说大一点,再推销一些保家镇宅的法宝符纸之类的东西,我去,想想都是一个暴力行业,我甚至怀疑这才是老头的主业。

    可大爷的,你骗钱就骗钱,好端端咒我干嘛。不过我也不能骂他对不,人家好歹年纪大了,到时候万一给他气出点啥病来,一个想不开就此嗝屁,我到哪儿说理去。

    我准备顺着他的心意,我让你算,看你还能说出朵花儿来。

    于是我把我的生辰八字、姓名啥的一股脑全告诉了他,至于性别,他又不瞎,难道还要我脱掉裤子给他验明正身?

    拿到我信息的老头闭上眼一阵掐算,然后又拿出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老头抬起头收起了纸笔。

    只见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此劫可解,而解此劫的关键是一只猫。但是你命格有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给你取名之人必定也知道,所以你能活到今天,你的名字占了很大的功劳。但是你十九岁的时候有一死劫,那一劫是你人生中最后一劫,因为依卦象所看,那一劫十死无生,也就说,从今天开始,你活不过两年”

    说真的,看到老头的动作以后我还觉得他可能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但他说出这番话以后,我百分百认定他是骗子了,不就是想多骗点钱吗?

    于是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急忙问道:“大师,那我该怎么办啊?”

    如果所料不错,接下来他就应该会给我推荐他店里的东西了,推荐就推荐呗,反正我买不起,也不会买。

    谁知道他居然站起身,一甩手进了店门,啪的一声把门关了,丢出一句话:“此劫无解”

    这……玩儿的是哪一出?不对啊……。

    我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跑上前去,使劲儿的敲门。

    “大爷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大爷,大爷你开门,大爷你这是干嘛?大爷你帮帮我啊,大爷…大爷你…你大爷、你大爷的。”

    ……

第九章 神秘符纸

    恶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你舒舒服服的打个哈欠的时候碰巧飞进去一只绿头苍蝇,还他大爷的卡在喉咙里,能咽下去却吐不出来。

    说真的,此时此刻正无精打采的坐在教室里的我就是这种状态,虽然讲台上的老班讲的吐沫子横飞,前排的同学很有幸的尝到了伟哥苦酿了四十多个寒暑的六二年的无根水。

    但我还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今天中午买黄纸朱砂的时候那老头咒我早死的话语。真是咋想咋恶心。

    庆幸的是老班好像已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没注意到我。而就在这种吃了苍蝇般的状态下,我安稳且安全的度过了下午的第一节课。

    右手边那位新来的同学没来,据伟哥说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而我也没能问到她的名字,并不完全是因为她没来上课,因为早上她有来的。唉,人啊!

    而同桌的宋貂好像也没有理我的意思,还是专心的在宣纸上描着二次元动漫少女,我瞥了一眼,真是一个比一个穿的少,也不怕感冒啥的,想到这儿,我又不争气的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

    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宋貂嫌弃的往旁边移了移,但她这么一动,宣纸下面居然露出了小半截黄色的纸,可能是这几天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看到这半截黄纸的时候我心脏猛的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在宋貂还没得及有所反应之前一把把它从宋貂的宣纸下面拽了出来。

    “你干嘛?”

    宋貂转头怒目瞪着我。

    但我没有理她,因为此刻我的内心尽是震撼。这居然是一张正宗的三清符咒,看符文应该茅山派的手笔,而且这张普普通通的缚鬼符居然蕴含着极强的威力,这是为什么,在这个道教正统传人比大熊猫还稀少的年代,居然还有人能画出这种威力的符咒,而且居然让我遇到了。

    我隐约觉得,就算是我爷爷,也绝没有这样的能力,我愣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捏住宋貂正要挠向我脖子的手,急忙问道:“这是哪儿来的,告诉我,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问宋貂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是高兴?是皱眉?是焦急?亦或是面无表情?

    后来宋貂告诉我说:我当时的表情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就只能是猥琐。

    我觉得宋貂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我在看到那张黄符的瞬间,可能潜意识里已经把宋貂当作是它的主人。

    一个人隐藏着秘密,找不到一个分享的人,这种感受大家都有过,肯定也都能明白这是一种多么恶心的感受。

    就像是憋了一泡尿,想撒又找不到厕所,想就地解决又他妈人多放不下面子。

    所以看到黄符的瞬间,我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无话不说的知己。就像是你一个人生活在火星,正迷茫不知所措,突然抬头发现有一只有鼻子有耳朵、跟你一模一样的生物正坐在前面抽烟。

    在你疑惑不敢上前的时候,它突然对你笑了笑,说:“嘿,哥们,来一只?”

    ……

    我看着宋貂,内心深处居然希望她的回答是“是姑奶奶画的,怎么的吧?”

    可惜却不是。

    只见她用力抽回了手,揉了揉。不过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嗔怪的看着我,然后魅惑的说“你干嘛?弄疼人家了啦”

    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翻着白眼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啊,发什么疯”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发的是什么疯,只是焦急的盯着她。她看我的表情好像也挺严肃,终于不再用白眼看我,只是语气依然不是太好,跟我说是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面捡到的,看着好像是我那天晚上画的鬼画符,就给捡了回来,看看我到底画的是什么鬼,弄得跟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似的。

    然后又对我好一番社会主义唠叨大妈式教育,什么年轻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乱丢垃圾是不对的啊

    弄得我一阵头大,心想要是哥们我能画出这种级别的符咒的话,还用的着狼狈成这样。

    干脆不再理她,专心的研究起手里的这张符。符头是正统三清符咒勾画,笔画掌握得相当精准,的确是高手画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字迹虽然沉稳,却算不上入木三分,连我爷爷的水平都没有。

    但是从符胆散发的气息来看,威力却强大很多,这不符合逻辑啊。

    对了,符胆。

    我连忙向符胆处看去,这一看还真发现了端倪。

    就一张符而言,每一笔每一画都极其的重要,因为它决定了你这张符是一张真正的符还是一张黄色的手纸。

    而其中符胆更是重中之重,它是画符时所请的神明寄居之处,一张符纸的威力大小,完全取决于符胆处寄居的神明有几分实力在里面。

    当然了,符胆的形并没有特定的字形,据我所知的就有“马”、“化”、“井”、“罡”等等。

    而这张符所使用的正是“井”字形符胆,“井”字形符胆相对其他字形的符胆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井”寓万丈深渊之意,相较于其他字形的符胆而言,有着天然的威力加成。

    如果其他字形的符胆象征的是降服的话,那么“井”字形符胆象征的就是灭杀。

    而天道循环、众生皆苦,使用“井”字形符胆画符的人往往并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此举赶尽杀绝、太损阴德。

    所以惯用“井”字形符胆的茅山一派画符时便会在“井”字头上开一道口子,寓意绝处逢生,也算是找了个折中之法。

    但是这张符纸的符胆却并没有开口,如果是茅山一派的传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宋貂,如果这张符是她所画、但她并不想让我知道的话,那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告诉她岂不是害了她,虽然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小,但我还是试探性的说了一句:“那什么,这张符画错了,会害了自己的”

    我尽量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想找出她神情的哪怕一丝丝变化,谁知道她抬头翻了个白眼:“有病”

    我凌乱了,真的。我脑海中模拟过她的千万种回答,但这个还真没有预料到。

    索性不再管她,把手中的黄符折了几下塞进裤兜里。

    下午放学的时候,整整两节课没有理过我的宋貂塞给了我一个黑色的袋子,丢给我就走了,叫她也没有答应。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我昨晚给她的那件三十六块五的靠背,我笑了笑,刚要走,一只咸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笑什么呢?如此y荡”

    我偏头看去,刘月坡那张中分头下满是欠揍的脸正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我一把把他的头推开,因为身为妥妥的直男,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这张脸,我突然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谁知道这小子偏头一躲,一个闪身把我手里的袋子还夺走了。

    “你大爷的”

    我急忙去追,刚要追上的时候,这小子把袋子一抛,而欧阳晨这猥琐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把接住,一个顺手就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我急忙追了过去,这小子知道跑不过我,于是把衣服揉作一团又从我头顶上扔给了刘肚皮。

    这俩王八蛋就这么一抛一扔的,我一直追到操场愣是没追到。索性也就不管了,半蹲在操场上喘着粗气,不就一件儿衣服吗,至于?

    这俩小子看我不追了,齐齐的凑了过来。

    猥琐把手里的衣服往鼻尖凑了凑,使劲儿一吸,然后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就跟吸ya片似得。

    “啊啊女神的味道。”

    我要吐了,真的,头一次看到这么恶心的表情。还有那y荡的声音,连一旁的刘肚皮都忍不住了,照着猥琐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够了啊,老子鸡皮疙瘩都掉一操场坝子了”

    说着,把猥琐捧着的衣服夺了过来递给我。

    香,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因为一个大老爷们,说真的,对这些香味真不怎么感兴趣。

    本来按照剧情发展,此时此刻我应该是要把这香味推到薰衣草的身上的。可是他大爷的薰衣草啥味道我也不知道啊,就别什么都赖给人家了。

    我转头看向女生宿舍的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宋貂那即将要迈进宿舍大门的脚步似乎加快了几分。

    ……。

第十章 满脸黑气的死胖子

    晚上是英语的自习课。英语老师叫潘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做过的头发泛着微黄的颜色,发尖的部分有些微卷。皮肤很白,应该是化了淡妆的结果。鼻梁上戴着一副小巧的眼镜,漂亮又不失文雅。听说是从外地刚调来我们学习的老师,刚毕业没两年。

    而且潘玉老师的脾气很好,平时脸上基本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也没有很严厉的指责过我们,轻声细语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至于潘老师今晚的着装我不想多做介绍,因为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什么衣服应该叫什么名字。

    说真的,除了牛仔裤、运动鞋以外,其他的我都统称为衣裳。

    但是高跟鞋我还是认识的,因为今晚的潘玉老师就是踩着一双高跟鞋走进的教室。

    只见潘玉老师走进来以后就把手里的试卷放在了讲桌上,然后自顾自的在那儿数,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我们。

    然后数的差不多了,又把试卷分成了四份,分别递给第一排的同学,人手一份,依次往下传。

    看着手里的试卷,我微微笑了笑,心道:兄弟啊,咱俩素不相识,但是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今晚的课轻松了。

    果不其然,发完试卷以后潘玉老师就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今晚我们就做做试卷,然后微笑了一下就走出了教室。

    而在潘玉老师的眉目间,我确实看到了浓浓的疲倦之色。

    本来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此时此刻我在潘老师的眉目间看到的应该是淡淡的黑气才对。然后再由本人,也是身为这部小说的男主人公、我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如此一来,萝莉御姐、左拥右抱的生活可就实现一半了。

    但是现实生活中我只想说一句:啊呸,这不是扯淡嘛。

    其一,要是生活中到处都是鬼,你们还敢晚上一个人出门?可拉倒吧。

    其二,从潜意识里来说,我个人还是很崇尚一夫一妻制的。而且就算是曾经yy过左拥右抱的生活,也只想过两边都是萝莉,至于御姐?我他大爷的怕御不住。

    其三,昨晚我撒了一泡尿,我自己什么德性在那泡尿里看的清楚得很,所以还是想想就算了。

    同桌的宋貂从下午把衣服还给我到现在没有和我说过话,而我也没有主动的和她说什么。因为十七岁的我还是很单纯的一个人。

    当然了,单纯只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如果想要表达的直白一点的话,那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确实,我把衣服借给她,她洗干净了再还给我,这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多想的。要是洗都不洗一下直接还给我,那岂不是显得很没素质、很没教养?

    我转过头看向了我的左手边,那个新来的同学。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偏头看了过来,然后像那晚一样微微的笑了笑。

    我的呼吸忽然一紧,心跳也不争气的开始加速,脸色一下子就变红了。

    “呼”

    我急忙转过头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看过去,只是看着她安安静静的侧脸,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 明天吧,明天再说”

    我心里暗暗的找了一个算是理由的理由安慰着自己。唉,人啊。

    “是不是想和人家搭讪,又有点害羞啊?”

    “啊,什么?”

    宋貂这冷不丁的一句吓了我一跳,我看向她,发现她正在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戏谑的看着我。

    “要不要我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

    “好啊嗯,什么名字,哪个她?”

    只见宋貂往我这边看了看,我知道她说的是新来的这位,我一直想要问名字的同学。但宋貂应该是知道我是故意胡扯的,她完全没必要重复啊,还有,她那一脸的戏谑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我缓缓的偏过头,发现那位新来的同学正用她那标准的微笑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这时我才发现,我和宋貂刚才的对话虽然不是特别大声,但周围的人听到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唉,失误啊失误。于是我只好厚着脸皮问出了那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而她也没有表现出厌恶或者不耐烦的样子,依然是那一脸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她告诉我,她叫谢敏,是从邻县转学过来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她的笑容一般,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一种心灵得到净化的错觉。竟让我一时沉浸其中,以至于忽略了她介绍完名字之后说的话。

    “他叫楚离,西楚霸王的楚,离开的离,他还有一个小名儿叫小丽,嘻嘻”

    宋貂把头伸了伸,帮我把名字介绍了一遍,但我完全没有感激她的意思,瞪了她一眼,然后急忙解释道:“什么小名儿,这是几个朋友胡扯的,没有这回事儿”

    谢敏轻轻的一笑,没有再接话,这个话题算是揭过。

    而谢敏显然是一位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并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低头继续做起了习题。

    而百无聊赖的我也只能先把精力放到眼前的试卷上。

    看着这份英语试卷,我心头一动,照着之前的套路就是一顿奋笔疾书:cdbba、bcadc。

    题目啥样我都没看,至于作文和阅读理解?不存在的,我当然会写,而且写的满满的,只是写的到底是个啥?

    不是我吹,别说是我们英语老师,你找个教授来翻译试试?

    不到二十分钟,一张空白的试卷已然答完。

    而我也拿出了之前用来练习画符的那本儿笔记本,悄悄的练起了画符。

    因为我准备就在今晚,把手里的东西都变成自保的武器,虽然不一定会用到,但有备无患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万一真有那么一出,到时候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兴许是班上有不少我这一类的同学,教室里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今晚潘玉老师显然是不会再来了,这种情况纯属于正常。

    但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教室里忽然响起了几声手指节大力敲在课桌上的声音。

    “咚咚咚”

    在略显嘈杂的教室里格外的突兀。

    我不动声色的收起笔记本,然后弱弱的抬起头看向讲台。

    嘿,这不是教导主任吗?这死胖子今天是被哪阵邪风给刮过来了?

    只见死胖子黑着张脸,一言不发的扫视着我们。得,又是这套路。

    只是俗话说得好,穷上恶水出刁民啊,开学时候曹兄差点儿和老班干起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所以死胖子也没敢说什么,只是隔空对我们的潘玉老师发了一通无名火。再一看,发现台下的我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特别是后排的平时唯恐天下不乱、四处拉帮结派到处打架的曹兄等人一脸阴沉的看着他,只能悻悻的退了出去。

    唉,我心里轻轻一叹。这一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死胖子感到惋惜。也并不是惋惜他接下来会被曹兄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揍一顿。

    我惋惜的是他明明年纪不大,又倍儿有钱,却活不了几天了。

    这并不是我胡说八道,因为我以前做梦都想遇到的额头黑气出现在了死胖子的身上。

    虽然黑气很淡,若有若无的。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处于没有都没做的状态,也就是说我连天眼都没开,仅凭借着自身这半吊子的道行居然在死胖子的额头上看到了黑气。

    这说明,如果我开了天眼的话,那我看到的绝不仅仅是淡淡的黑气那么简单了。我估计死胖子的整张大饼脸都得给遮完了吧。

    唉,我心里又是轻轻一叹。

    小胖啊,不是你离哥见死不救,实在是你离哥也是自身难保啊。

    说真的,这么一想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有些东西不知道便也罢了,但是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做,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说实话,我良心上真的过不去。

    但是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大家想想,作为鬼魂,赌上这一辈子积累的阴德、下一辈子的福报也要缠住一个活人,甚至不惜冒着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甚至灰飞烟灭的风险也要致其于死地。这其中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

    高三的张艳丽,她的死要是和死胖子没有关系的话,打死我都不信。

    ……

第十一章 楼顶的黑影

    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的曹兄和猥琐几人商量着叫上几个人教训一下死胖子,让他知道知道对我们潘玉老师不敬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问我有没有兴趣参与。我摇了摇头,并且跟他们说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死胖子,搞不好会出事。

    然后提着我之前老城区买的东西出了门,临走前我看了一眼新来的不争同学,他正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纳兰性德的词集。

    改天跟他借来看看,纳兰性德的词我也蛮喜欢看的。

    这样想着,我便径直往宿舍的顶楼走去。

    男生宿舍一共有六层楼,而在第六楼再往上的楼道里,有一副简易的铁制楼梯,楼梯的尽头处是一块儿钢制的盖子,一般来说这个盖子是要锁上的,但是却并没有锁。

    所以我轻松的就把它推了开来,熟门熟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我进了水房,里面是数根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水管,这是控制男生宿舍所有水源的开关。

    房间不大,但也有一颗灯,不过我没敢开。而是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之前准备好的蜡烛。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线,我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整齐的摆放在地上。

    做好这些以后我又轻轻的推开门观察了一下,再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听楼下的动静。确认没有人会上来以后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房子里没有桌子,于是只得把上次用的那几块儿水泥砖又搬了出来,搭成一张简易的供桌。然后拿出半块儿从中间切开的土豆放在正中间,朝八方恭敬的拜了三拜,然后才在土豆上点燃了三支香。由于没有香炉,只能这样子凑合了。

    然后再把毛笔、朱砂、裁好的黄纸一一准备好。接下来就是等了,等一个最佳的时间段。一般而言,一天之中阴阳交接之时画符的成功率是最高的,其他时辰虽然也并非不行,但想着我一百零八的这些东西,我还是觉得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也幸好高中晚自习十点才下课,没等一会儿就到了十一点,正是阴阳交接之时、子时。

    我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呼吸猛地一紧,左手瞬间快速结印,而右手则是在左手印毕之时掐起了剑指。脚上踏着罡步,同时小腹猛然一收,用一种虽然轻细但是威严十足的语气念起了咒语。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常存。急急如律令。

    此为净天地咒,画符之前念一遍净天地咒的作用是净天地、净心神,以此达到成功请神的目地。

    接下来便开始了最关键的步骤,我不敢分心,深深的呼吸一口,然后掐着剑指再次念起了咒语敕水咒。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

    一点在砚中,**须叟至。

    病者吞之,百病消除。

    邪鬼吞之,即刻粉碎。

    急急如三奇帝君律令。

    咒语完毕之后我不敢怠慢,急忙打开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的盖子,小心的倒进旁边的小瓷碗里,里面有我之前准备好的朱砂。

    动作完毕之后,我的左手又快速结印,同时右手掐着剑指,又念起了敕砚咒。

    玉帝有敕,神砚四方,金木水火土神砚轻磨,霹雳电光芒,急急如律令。

    然后是敕墨咒:

    玉帝有敕,神墨炎炎

    形如云雾,上列九星

    神墨轻磨,霹雳纠纷

    急急如律令!

    取笔咒:

    神笔挥洒众神护佑藉以安宁降魔伏邪吾奉太上老君敕令急急如律令。

    取笔咒完毕之际,我右手剑指对着桌子上的毛笔猛地一指,然后先用中指与无名指搭在笔身上三寸的位置,微微定神之后其余三指猛然向内弯曲捏住笔头。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便干脆利落的提起笔。同时口中再次念起咒语。

    下笔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我今下笔,万鬼伏藏。

    而下笔咒一旦念起,便说明我正在完成画符中最关键的步骤,这其中若有一丝差错,都代表着前功尽弃。

    第一张符我决定来点有挑战性的,以我现在的能力,能画出的威力最大的符撑死天也只能是五雷符了,所以我想试试。

    有了这一想法,我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五雷符的每一笔每一画,于是笔随手动。同时一长串的咒语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不停念出,从符头一直到符脚。

    乾元阴覆,玄运无偏。

    造化发育,万物资焉。

    东西南北,任意安然。

    云行雨施,变化不测。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笔来手中,擎万神护助,万神灵万鬼千煞都回避,吾奉太上老君敕令急如律令。

    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杀鬼卒,急急如律令。

    左旋天地动,右旋日月明,一横分山河,一剑安天下,一点鬼神惊,一勾治妖精,急急如律令。

    道法本无多,南辰灌北河,写来三七数,赶尽世间魔,急急如律令。

    笔到处咒语紧随而致,直到符脚勾画完毕,我才轻轻收笔,长出了一口气。

    但这并不代表着画符完毕,而是到了最后一步,如果之前的每一步都很重要的话,那么剩下的这最后一步就是重中之重了。

    请神。

    我再一次左手结印,右手掐起了剑指,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我做着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脚上的罡步必须跟左手的印发完全相呼应,一步若错,步步皆错,而且还要保证手印罡步结束之时,请神咒也要刚好念完。

    五雷五雷、步步相随,吾身披金甲,头戴紫金盔,五雷一道,五雷相威,逢天天开,逢地地裂,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完毕,我手上、脚上的动作也刚好完毕。

    然后我右手提笔,一个漂亮的转笔动作,将笔头倒转,猛地敲击符胆三下。

    咚、咚、咚。

    呼收工。

    看着这张静静躺在桌上的完美作品,我心道:是符是纸,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居然莫名的有些紧张。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了起来,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仔细的查探里面的气息。

    我靠。

    “成了”

    似乎是难掩内心的激动,这一声居然肆无忌惮的叫了出来。然而马上就发现我自身所处的位置,急忙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好像大家都会这样做吧。

    好在并没有人发现,于是我继续开始了画符。

    有了第一次的伟大成功,我顿时信心倍增,心想这种符再来他个十张八张。

    可惜是我想多了,在尝试了七八次的失败后才堪堪又成功了一张,本想着就算成功率哪怕如此低下,我也能承受的起画第三张五雷符的代价。

    不过在第十五次失败后,我还是放弃了。

    鸡蛋不能发在一个篮子里,驱鬼符和开眼符不管怎样都一定要有的。

    特别是开眼符,我是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傻了。

    最后用完了所有的材料,我的装备有五雷符两张,开眼符七张,驱鬼符十二张。

    不错不错,这种装备量比起之前那就是土豪啊。我拍着鼓鼓的裤兜满意的笑了笑。

    做完这些以后我把水房收拾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但就在我准备掀开盖子下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对面女生宿舍的楼顶上似乎有个人形的影子。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并排而建,中间并没有多么远的距离,据我目测下来,如果我借助长距离助跑的话应该可以从男生宿舍的楼顶直接跳到女生宿舍的楼顶。当然了,前提是后面有一群砍刀钢管追着我屁股的情况下。

    说真的,如果换做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后背一阵发麻、头皮一瞬间就炸起来了,下意识的,真的,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树林里的那个小娘们儿。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我一瞬间就把裤兜里的家伙什全部掏了出来,也不管掉了几张在地上,就要开始念咒语。

    只是毕竟经历和年纪就摆在那里,我头脑又是一阵空白,那些平时烂熟于心的东西一下子又忘了个一干二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腿在发抖还是手在发抖,好像全身上下该抖的不该抖的都他吗在抖。

    我偏头看过去,发现那个人形影子似乎没有发现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楼顶的围栏边上,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

    还好还好,我稍微定了定神,又仔细的观察了几眼。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跑,但说真的,我真的被吓到了,以至于我虽然第一反应是跑,可大爷的双腿就像自己先跑了似的,就是不听使唤了。

    可这么仔细看了几眼以后,我发现那个人形影子却是越看越觉得熟悉,但绝不是那小娘们儿的,因为那个小娘们儿没这么纤瘦的身材。

    而且,那似乎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啊。因为在微弱的的月光下面,那人形影子还有个影子躺在地上呢。嘿,大爷的,自己吓自己。

    发现这些以后,我的双腿好像又回来了,于是我让它俩带着我又往那个方向靠近了一些。

    这下子我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一个人,而且还是我朝思暮想的人,不错,就是谢敏。

    危机感没有了,我全身一瞬间就轻松了下来,可接下来我疑惑了,谢敏怎么会大半夜的站在楼顶呢。

    “谢”

    我刚想开口叫她,又马上发现目前身处的环境。于是又往前靠近了一些,身子几乎贴在了围栏上。

    “谢敏,你怎么在这里”

    我小声的问她。可是她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居然没听见我说话,于是我又尽量的把音量提高了一些。

    “谢敏”

    她依然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蹭蹭退了好几步。 同时拿出开眼符念出了开眼咒。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开了眼之后我又看了过去,同时手中捏着五雷符准备随时发起攻击。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谢敏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点的异常,连带她的周围我都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几遍,一丝的阴气都没有。

    这?难道是精神分裂?还是梦游?

    我傻眼了,这是啥情况?不过就在我脑洞大开胡猜乱想的时候,谢敏居然有了动静。只见她转过身子看向了我,但就是那么轻轻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连带着眼神都是空洞洞的,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哪儿。

    就那么轻轻的瞟了一下,然后就自顾自的下去了。我想叫她,又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梦游的人是不能叫醒的,要不然醒了以后人会傻掉。虽然我并没有亲身验证过,也没有听说周围的某某某出现过这种情况,但为了安全着想,我还是没有再做什么,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走了下去。

    而她这种情况,我开了眼也看不出什么异常,除了归咎于梦游以外,我还真不想出其他什么理由。得,都怪那小娘们儿,让我越来越神经质了。也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老子长这么大,不也只见过小娘们儿这么一个奇葩吗?

    于是我也释然了,心里一边琢磨着抽个合适的时间跟谢敏说一下,因为梦游的人是不知道自己会梦游的,万一哪天闹出点啥事就不妙了。一边掀开盖子也下了楼。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再加上画符一直消耗着巨大的精力,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就好像有一块强力磁铁似的把我紧紧的吸附在床上。

    这一晚,我睡的格外的香甜,一直跟随着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也难得的体谅了它离哥一回没有打扰我。

    而睡醒后的我也发现了我体内的道气居然有了微弱的增长,小说里果然都不全是骗人的,这种非人的压榨之下,确实能够使人成长,虽然这种成长并不是我想要,而是被逼无奈。

    当然了,这样非人的压榨之下,也导致了一个可怕的后果。那就是现在的我正站在宿舍一楼的宿管室里,跟坐在椅子上的宿管老头大眼对着小眼。

    不错,我迟到了,应该说是起晚了,也不对,这样说也不贴切,准确的说我就是被宿管老头叫起来的。在例行查房的时候,老头发现我们宿舍的门没锁,于是进去看看,于是就叫起了正在蒙头大睡的我。

第十二章 转眼周末

    宿管全称应该是宿舍管理员,我们男生宿舍一共两个宿管,除了我刚刚说的这个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我一直怀疑这俩货是父子关系,但仔细看看却发现应该不是。

    老头姓李,具体叫什么名儿不知道,甚至都没什么存在感,唯一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记住的地方就是他一头虽然很是花白却看起来很精神的寸发。而且看起来虽然不是太好说话,但长的还是相对比较和蔼的。

    年轻一点儿的那个也姓李,叫李泽。但是面相怎么说呢,反正那面相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个好东西。

    大概二十**岁的样子,薄唇厚鼻,眼睛小,眼角斜翘,关键是还整了一副金丝小眼镜。也和眼镜一个德行,说话前喜欢推一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儿。平时板着个脸,架子端的挺大,跟谁都像欠他钱似的。用猥琐的话来说就是,平时叫他一声老师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啥德性。

    虽然我不能撒泡尿借他照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德性。不过这都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因为此时,他正背对着我在窗子前面的课桌上翻着我们老班的电话。而老头呢,依然是那副皮和肉都不笑的表情和我大眼瞪着小眼。

    同时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式教育。

    “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学习,将来能有什么出息,看大门吗?”

    我发现老头挺好玩的。这句话明显对我没什么作用,但却让正在翻着资料的年轻宿管李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我心里偷笑了一下,越发的否定了这俩货是父子这一关系。

    不过慢慢的我又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看见李泽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拨号。我的心情又是一沉。

    唉,我甚至都能脑补出我一个人站在这苍茫的天地间,独自接受着老班四十几年的无根水的洗礼,那种痛苦,啧啧啧。

    幸好的是我看见李泽捧着耳边的手机,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只有在学校老师面前才有的奴才相。

    反而是蹙了蹙眉头,拿下手机又拨了一次,然后又是之前的那种表情。

    呼,我心里一松,还好还好。

    铛铛铛铛挡铛铛铛铛铛。

    这时,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正是老版西游记独特的记忆--猪八戒背媳妇的配乐。

    我脸一红,急忙拿出手机,也不管是谁打来的先接了起来。因为他大爷的这铃声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要说我这手机,其实我买了以后真挺后悔的。因为每次关机以后,电话铃声就自动变成了默认的铃声,也就是猪八戒背媳妇的这首配乐。他大爷的,你们能想象到那种痛苦吗?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重新设置一下铃声。

    遇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对,就是设置成这个,还是我自己花了两块钱下载的音乐包,因为铃声版的他大爷的收费啊。

    我接起了电话,发现是班长打来的。我们班长是个女的,姓吴,叫吴梦婷。属于那种活泼到过分、完全可以称之为疯子一般的女子。

    在班上成绩并不是太好,勉强算得上是中等吧,而她之所以是班长,听说是因为她的性格活泼,刚开学的时候就和周围的那一片混的很熟,所以那次的投票中,她以绝对的优势胜出了。

    我接起电话,她笑嘻嘻的问我干嘛去了,早读怎么没上?

    我便跟她说我睡过头了,现在还在宿管室呢。然后问她早读老班有没有去,她又笑嘻嘻的跟我说:算你运气好,老班今天没来。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老天爷并没有打算把老子玩儿死。

    宿管李泽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而眼看就要到了第二节课的上课时间了,老头便提议让我先去上课。

    李泽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也只能让我先去上课了,临走时看到他那不甘心的表情,我心里一顿腹诽:这孙子,至于吗?

    其实老头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说别的,就单说他的面相,就给我一种慈祥长辈的感觉。 虽然严厉了那么一点,但却更加深了我对他的这种感觉,甚至比起我爷爷动不动就一烟杆敲我脑门儿上,老头已经算得上比我亲爷爷还亲了。

    于是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早上第二节课是英语老师的课,谢敏还是那种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样子,而我也依然是神游天外的状态。

    看到谢敏,我又想起了她昨晚上梦游的事情,想跟她说说的,后来想想又没有开口,在教室里说这种事还是不太好,还是抽个比较恰当的时间再告诉她吧。

    而我这幅含情脉脉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宋貂看来就是一个满嘴流着口水的猥琐男在偷偷的意淫着心目中的女神。于是她又给了我一个白眼。

    而我为了捍卫我身为主角的尊严,只能在心里偷偷的腹诽了一句:切,凡人。

    不记得是在哪个年级的哪本课本上背过这么一段课文: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偷偷的溜走,你洗脸的时候它从脸盆中溜走、你跑步的时候它从脚下溜走、你干嘛干嘛的时候,它从指缝间溜走。

    小学时候的课文了,如今回忆起来确实已经模糊到只能靠仅存的一点儿记忆去瞎编乱造了。所以,这段话谁要是跟我认真我就跟谁急。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时间确实是个操蛋的玩意儿,当你过的十分痛苦的时候,它总是一步三回头的看你笑话,怎么赶都舍不得走,而当你过的十分舒爽愉悦的时候,它又总是跑的飞快。

    而我呢,虽然遇上了差点天妒英才这种糟心事,但也遇到了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件事的出场顺序来的特别好,打完一棒以后再给颗糖,于是我发现之前那一棒好像也是甜的。

    于是时间在我这里,也变成跑的飞快的那种类型了。转眼间又到了周末。

    这期间,不知道是李泽没有再向老班告我的状,还是老班得了健忘症,反正那次睡过头的事情老班并没有找我的麻烦。但是眼镜他们几个确实被我狠狠教育了一顿,当然了,仅限于口头上的。

    也不知道是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还是天生闷骚的性格影响。我也并没有跟谢敏说起那天晚上她梦游的事。

    而宋貂呢,也还是那个样子,偶尔跟她开开玩笑,或者故意逗逗她,看她瞪着眼睛愤愤不平的看着我的样子我心里就一阵舒爽。

第十三章 高深莫测的大爷

    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地理环境,回家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条长征路。

    晚上十一点半,我还独自一人打着手电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跋涉,我终于走完了大路,踏上了回家的捷径,虽然是深山老林,路也崎岖不平很是难走,但是走过那么多年,对我来说倒是没有什么。

    或许有人不信,说为什么不打车什么的。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们学校打车去我家的话要换三次车,第一次是县里到镇上的面包车,五块一个人。然后是镇上到村上的摩托车,还是五块一个人。

    第三次是村上到我们村民小组的11路,不要钱。

    而我呢,很幸运的坐上了从县里到镇里的面包车。然后接下来就厉害了,五块钱直接省了下来,跨级坐上了11路。

    因为这么晚的时间,摩托车是不可能有的了,我们村上跑摩托的就那么一两个。这个时间段要是还出来跑车,那就是有病。

    从村上到我家走捷径的话需要穿过两座山,大路并不是没有,相对于我此时走的这条一脚踏下去连膝盖都看不见,而且需要两只脚交替往前走、仅仅二十公分左右宽的路来说。从村上到我家那条需要跨过三条沟,而且满是急弯陡坡、只能容得下一辆小型拖拉机的路来说真的是大路无疑。

    只是走那条路需要多增加一倍的路程,所以作为一个脑子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每次都是果断的走向此时脚下这条路。

    走了半小时左右的山路,我终于到了最后一座山的山顶,我家正是修建在这座山的山脚下,如果是白天的话,我站在这儿就可以看见我家的房子了。

    山顶上长满了松树,风一吹,那种松树独有的声音便会响起。怎么说呢?很绵长的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就特么像鬼哭狼嚎似的。

    他大爷的,要说这人啊就是尿性。此时的我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教学楼背后小树林里那小娘皮来了。然后就是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树林里面还有几座野坟呢,虽然我很不愿意去想这些,但偏偏就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我也知道那几座野坟头的主人都不知道去世多少年了,我就算现在冲过去把它们都给刨了,它们也不可能从坟里爬出来把我怎么样。

    但我就是感觉全身发毛,于是步子也深一脚浅一脚的迈的更大了。

    说起来我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在这之前的时候,我走在这条路上是绝不会有这种感觉的。甚至可以说跟现在相比,之前的我完全就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

    别说像现在这样了,那简直就是大爷啊,完全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活人可以过,死人必须脱层皮才能过的状态。

    当然了,这些都是现在的我才能有的心里活动,当时的我可没功夫想那么多,我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到家、快点到家。

    但就像之前说过的:时间是个操蛋的玩意儿,当你感觉痛苦的时候,它总是一步三回头的看你笑话。不知怎么的,我不管怎么走,这条路都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我忽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拿着手电往四周一扫,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周围的景象没有丝毫的变化,你大爷,敢情我一直在原地打转呢?

    我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又往前快步的走了起来,同时观察着四周。

    只见我走一步,周围的景象也跟着我走了一步似的。此时的我终于没心情再去想什么小娘皮、也没心情去想什么树林子里的野坟头了。

    没错,我特么的见鬼了啊,这大名鼎鼎的鬼打墙就摆在眼前,我要是连这点见识都没有的话,估计我爷爷看见了都不想救我,不把我扔粪坑淹死就不错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恢复之前那种怕天怕地怕老班,但就是不怕鬼的气势来。

    同时心里也安慰着自己,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小娘皮那种狠角色,况且这林子离我家那么近,要是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我爷爷能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我的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鬼打墙这种东西,说难破也难破,说不难破也不难破,主要还是看人。而对于我来说,就属于是不难破的类型,一泡童子尿,管你什么墙呢,只要不是城墙。

    于是我解开皮带就准备行凶,可是解到一半我又给系了回去。我是谁啊?这种货色值得我掏枪吗?显然是不值得。

    而且就算鬼打墙破了,那我的精神损失费怎么算,我的小心肝现在还在扑通扑通乱跳呢。

    于是抱着这种一定要这不开眼的东西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的心态,我老神在在的掏出了开眼符。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哎呀妈呀”

    在天眼一开的瞬间,只见一张足以印上四十五码大皮鞋的国字脸、泛着病态一般的惨白色出现在离我的鼻子只有几毫米的位置。

    这一下可把我吓的够呛,直接使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同时身形一个不稳,直接沿着路牙子滚落了下去。幸好下面是梯地,不算是太高,也就一米多的样子,但毫无准备之下还是摔了我个七荤八素。

    我彻底发飙了,看他身上的鬼气,这明显是一个小鬼。可这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吓我。我掏出大杀器五雷符就准备送他去见阎王爷,不对,魂飞魄散了见什么阎王爷?

    不管了,管他去见谁呢,反正我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出于发泄刚刚受到惊吓的心理,我拿着符,并没有念咒语,而是怒吼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

    喊出来之后我就准备念咒语,可这小鬼似乎是有点见识似的,看到我的动作居然急急的向我扑了过来,同时双手不断的摆动,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的啥。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来不及了。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你给我去死吧。

    我念完咒语的那一刹那,那小鬼也刚好扑到我的面前,而我也终于听到了他叽里咕噜念的是啥了。

    只见他站在我的面前,一脸害怕的不断摆着手。同时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不要,不要,小、小丽,我是你、、你大爷啊”

    “你大爷……”我轻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啊,还敢骂……。

    卧槽,真是我大爷……。

    这下子我也看清楚他的长相了,真的是我大爷啊,他怎么会变成这幅德行了?不对,他怎么死了啊?

    完了完了,我要把我大爷打的魂飞魄散了。我也慌了神,这下子可怎么办,都怪我,不看清楚就动手,我就说为啥坑日剧里那些士兵看见可疑的人怎么不直接开枪,而要拿枪指着对方,来一句不许动呢?当时我看这种剧情的时候还腹诽了一句别人sb,看见人不开枪还墨迹啥,结果被反杀了吧。

    现在我是明白了,原来sb是我呢?

    我闭上眼,不敢去看我大爷接下来的惨状,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我内心一片空白,只有无限的悔意,我亲手把我大爷打的魂飞魄散了,我爷爷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得被他打死。

    只是过了半晌,想象中的雷声居然没有动静,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那一片松树林依然在发出呜呜呜的鬼哭狼嚎。

    我疑惑的睁开眼睛,只见我大爷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正冲我傻笑。

    我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解,  难道我手里这张五雷符是废纸?不可能啊,连符纸有没有效我都不知道还玩个球啊?

    我忽然想了起来,念咒语的时候最后一句好像没念出来我就直接来了一句:给我去死吧。难怪呢。

    所以说,命运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当你觉得你安然无事的时候,它往往会给你当头一棒。而当你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它往往又会给你一线生机。无数次的考试结果早就已经验证了我的猜想。

    我看着眼前的大爷,他也在看着我。虽然他现在的状态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感觉头皮发麻。但是我却没有丝毫感觉,并不是因为我会那么一点点三清符咒而已。

    更多的是因为骨子里无法磨灭的一种亲切感,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我看着他,仔细的打量着,同时内心也有些疑惑,他明明才五十多岁六十岁不到而已,而且据我所知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

    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疑惑,我大爷忽然笑了笑,虽然还是那一副看上去有点傻傻的表情,但是却一脸释然的反问我:“小丽,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无病无灾的这么年轻的就死了?”

    我忽的一惊,怎么会?

    在我的印象里,我这个大爷的精神头一直都很不清醒,甚至可以说是智商完全低于正常人,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他是个傻子。可是

    我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他,比以往更加的仔细。而他依然是那副标准的、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笑容,只是那眼神,却分外的清明。我清晰的感觉到,我大爷变得不一样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内心一连串的问题,我大爷轻声开口道:“我…我们过去聊吧”

    虽然口齿不清的毛病还是没改,但我还是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我就又苦笑了,在他手指的方向,有一块小小的平地,而在那块地的中间位置,立着一根四五米高的竹竿,竹竿上面挂着三四米长的灵幡,在我们那儿,叫做望钱。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做望钱,但我知道我们那儿的习俗就是这样的,死人了,这个东西是必备的。

    而我苦笑的原因是,一般来说人死之后的前七天时间,灵魂是处于迷茫的状态的,但望钱还在,说明我大爷的死亡时间绝没有超过七天,可是他却无比的清醒,甚至比他活着的时候清醒的多。

    这些疑惑一个比一个更加的震撼人心,而我除了等我大爷一一为我解答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我这个大爷现在给我的感觉,也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起来。

第十四章 世道要乱了

    我大爷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从我爷爷让我叫他大爷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大爷。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从来没见过我大爷的家人,他的一生好像都是他一个人,若是说因为他的脑子不好所以找不到媳妇所以也没有孩子什么的我倒是能想的通,可是就连他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什么的我都完全没有印象,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就是,自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是独身一人了。

    后来我才从我爷爷口中得知,我大爷是个可怜人,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而他的父亲在拉扯他到九岁的时候也因为疾病撒手人寰,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了。

    而幸运的是,我大爷凭借着自家的几亩地,虽然艰难,加上乡亲邻里的接济,倒是也健康的生活了下去。

    可是因为先天的缺陷,所以一直没有讨上一门媳妇。

    ……

    早上的时候,由于在学校里养成的早起的习惯,我早早的便也醒了。躺在床上,闻着家里那熟悉的味道,我的思绪又飘悠了起来,我回想着昨天晚上我大爷对我说的那番话。

    他说:“小丽,你知道吗,其实每一个村子里面,都有一两个守护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要么是先天残疾,或聋或哑。又或者是像我这样的,先天智商缺陷。”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着他存在的道理,就像我说的,我来到这里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守护这个村子,帮这个村子里的人承受着命运里要出现的苦难。”

    我的内心一震,以前我隐隐约约的知道这个概念,却并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抬起头看着那张带着标志性憨笑的脸,心中忽然的敬佩起来,如果以前的我在这张充满迷惑性的脸面前还有一丝丝的轻视的话,现在那一丝的轻视却是荡然无存了。

    关于村落守护者的概念,我记得我爷爷跟我提过一些。如果大家仔细观察的话,应该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传说中每个村落里面,都有那么一两个先天缺陷的人,他们从小就要承受非人的目光,甚至还承受大人小孩儿的欺凌,反正那些我们这些正常人无法想象到的苦楚,他们都完完整整的承受了一遍,从出生直到死亡。而我们正常人本该享有的一切,他们却从没有享有过。

    而现在,终于有人面对面的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本来是有权利像我们一样生活的,可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一群以欺凌他们为乐的人,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那一群以欺凌他们为乐的人之中,就有我这一个,虽然被我爷爷抓住一顿胖揍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了,但是老实说,在我的内心深处,却还是藏着对他们这类人的轻视的。

    我忽然涨红了脸,心里升起对我大爷的敬佩的同时,也升起了对他的愧疚。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我大爷又是释然的一笑了。然后继续说道:“你其实不用这样的,上天给与每一个人的机会是平等的,成为这样的人自然也有相关的原因或者是等价的好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你们这样的人,都是如此。”

    “至于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是因为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并成为这里的守护者的,而现在我要走了,开始我的下一场修行,或者是……”

    我大爷顿了一下,忽然抬起头看着天空笑了笑。然后看着我说:“小丽,你的三清符咒是个好东西,记得要勤加练习,世道快要乱了,将来你仰仗它的地方会很多,而我们有一天还是会……。算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或者,我希望我们再见面的那天来的晚一点。”

    “我知道你还有些问题想要问我,但是能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只能等你慢慢去寻找答案了,而这些答案都是你未来必须会亲身经历的”

    “记住我的话,三清符咒一定要好好练习,接下来的日子里,它会为你保驾护航。还有,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特别是你爷爷,因果孽债,无人可挡,那样做对他只有坏处,好了,我走了”

    我呆呆的看着房间的水泥天花板,脑海中依然在回味着我大爷昨晚跟我说的这些话,我似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我们这样的人,都是如此……小丽,你的三清符咒是个好东西,要记得勤加练习,世道快要乱了,将来你仰仗它的地方会很多……”

    我脑海中回荡着这些句子,心中除了对我大爷的震撼以外,更多的还有对他语气中的那些欲言又止充满了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或者引用他的话来做一个提问的话:“他到底是因为相关的原因,还是因为等价的好处才来到我们这个小山村,并成为守护者的呢?”

    世道快要乱了?为什么会乱,如今这个社会还能乱的起来吗?

    可惜,还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我都没办法得到答案了。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似是习惯又似是释然一般的苦笑了一下。算了,就如我大爷说的那样,这一切终有一天会有答案的,况且我心里隐隐觉得,如果这一切我这辈子都碰不到答案的话,我应该会更加的庆幸吧。

    当然了,昨天晚上这一切我都不会跟其他人说起的,哪怕是我爷爷,因为我大爷,不会害我,这一点我依然是坚信的。

    出于难得回一次家的原因,我爷爷并没有一大早就叫我起床。但我却没办法安心的再次入睡,于是便也起床了。

    我的家并不算太大,靠山而建的一栋二层小楼,不过由于是在农村,并没有怎么装修,外墙是用煤灰打底、白石灰粉刷的。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可以看到白石灰脱落后里面露出的土黄色。

    而屋内也是这样,只是相对于外墙的风吹雨打来说,里面稍微保护的好一点。唯一遗憾的是天花板上那由于年头稍久和当时自家老爸的手艺问题的原因,所以便难以逃得过地球的引力纷纷掉落,所以我才说我睡在床上看到的是水泥色的天花板。

    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两个猪圈和一个杂物间,杂物间的本来面目是一间炕楼。什么是炕楼呢?我们那儿的主要农作物是土豆,小麦和玉米,而玉米这个东西收进来以后还需要一阵子的再风干才能顺利脱离下来,所以炕楼也就诞生了,一间独立而且比一般楼层高很多的屋子,中间搭着横梁,然后用竹子铺上固定就成了,玉米收进来以后放在上层,下层架上煤炭大火炉。用竹子铺成隔层就是为了让温度顺利的穿透上去,把玉米烘干。

    不过由于我爸妈已经出门打工很多年了,家里没种什么地,所以炕楼也就变成了杂物间。同样的,我爷爷在家没有养猪,所以两个猪圈也是荒废的。

    不过我家有一个挺大的院子,我爷爷弄了几个小隔板,养了四五只鸡。由于平时就我爷爷一个人在家,所以那五只鸡都放的挺宽,我起床的时候它们正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

    我爷爷则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嘴里叼着他那根万年不变的老烟杆吧嗒吧嗒的。当然了,那根老烟杆少说也有三十公分那么长,就这么叼着我都叼不动就别说他了。所以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是:一个老头,一只手托着烟杆的底部,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一边不厌其烦的不断点上又熄灭了的火,一边吹胡子瞪眼的盯着那刚刚吸了两口就又没了动静的烟枪头子。

    我叹了口气,伸手从兜里摸了摸。以前就想给他买了,一直要么是记不住、要么是没钱了。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我摸出兜里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轻轻的在我爷爷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撕开了包装,小心的抽出一根。

    刚想给他安烟枪上面,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我下意识的抬头,可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听见乓的一声,我的后脑勺应声发出一阵剧痛。

    同时耳边还响起了我爷爷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好啊,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抽烟了,我抽不死你”

    我完全是一阵懵比状态,这怎么个意思?咋了?是墙塌了砸我头上了吗?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掏出烟轻轻在我爷爷面前晃的时候,一场狂风暴雨就已经在酝酿之中了。

    我爷爷应该是先由一愣、然后到懵逼、再到恢复思考能力、再到双目喷火、再到做出反应,再然后就到我一脸懵逼。

    而老人家的头脑是真的不敢恭维的,所以这都解释了好几遍了,我爷爷依然一脸不信的逼问我:“真没抽?”

    “真没抽”

    “没抽你干嘛随身带着烟?”

    “给您买的啊”。我一脸无语,这样的对话已经是第三遍了。

    “真是给我买的?”

    “真的,真的,我发誓,我这不是看你抽那旱烟费力嘛,就想着给你买一包试试习不习惯”

    “……”

    我实在不想让这无意义的对话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我赶忙又解释道:“您想啊,要是我抽的话,我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您面前拿出烟来吗?我肯定会心虚的对不对?而且您看,这包装还是刚拆开的呢”

    我爷爷看我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于是便不再提这事儿了,一脸不屑的抢过我手里的烟,熟稔的抽出一支安在烟杆上,嘴里还嘟囔着:“又不是没抽过,多新鲜似的”

    我一只手按摩着刚刚受过重击的后脑勺,一边苦笑着在风中凌乱了,什么事儿啊,敢情我这一顿打是自找的呗。

    说到这里可能有看官要问了,纸烟干嘛不直接抽得了,弄个烟枪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这话我也问过我爷爷,当然了,问的比较委婉一点儿,我后脑勺上的那个大包一直提醒着我说话可得小心点儿呢。

    而我爷爷的回答是,抽了几十年的烟杆儿了,直接抽没感觉。顺便还骂了一句:“你小屁孩儿懂个屁”

    对于我爷爷的这个回答我还是相信的,看他一脸**的样子我就知道了。

    ……。

    其实我是挺不情愿才吃了午饭就匆匆往学校里赶的,但是没办法,离学校实在太远,周末也还有晚自习。

    早上的时候我捂着后脑勺上的大包和我爷爷聊了很久,也大体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有些疑惑还是没能解开,因为就连我爷爷也不知道。索性也就不去纠结了。

    然后又去给我那昨晚之后显得高深莫测的大爷磕了几个头,虽然我知道就算我磕破了头我那个大爷都不可能知道的,因为昨晚上他就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连头七都不会再回来了,但我还是磕的很恭敬,他承受的起。

    我大爷的身后事是我爷爷操办的,因为他没有子女,一生孤苦无依,从没有血缘关系的层面来讲,我爷爷,或者说我们一家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我爷爷自然而然的接手了这事儿。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7839/ 第一时间欣赏阴阳低手最新章节! 作者:吴不争所写的《阴阳低手》为转载作品,阴阳低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阴阳低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阴阳低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阴阳低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阴阳低手介绍:
我说众生皆苦,苦在没有选择的权利。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七苦,莫不如是……
可是那人跟我说,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正如这世界,似花草、似虫鱼、似梦幻泡影。
又有一人跟我说,虽然如此,但其实世界还是世界,花草虫鱼还是花草虫鱼,这世界如飞鸟、如树木……也如…世界。
……
阴阳低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低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低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