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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不争     阴阳低手txt下载     阴阳低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进了小偷

    从景明花园小区出来以后已经是三点半了,现在打车不好打。于是我就近找了一家宾馆,想想还是先睡觉再说。

    可是交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兜里仅存的二十一块“身外之物”根本就不够我住一晚上的。

    因为这附近的宾馆明显比之前和老蔡去的那家高级多了,就一单人标准间,最便宜的也要四十块一晚。

    曾经我还在想,在哪儿睡觉不是睡。四十块钱睡一晚上,傻逼才花这钱吧?

    但看着这荒凉凄惨的街道,想着在这冻得我瑟瑟发抖的寒冬腊月里,要是街上随便找个角落睡一宿的话,明天我的尸体应该会出现在警察局里吧。

    于是我在兜里左摸右摸,不止把前台登记入住的那小姑娘看着急了,就连我也越摸越心凉。

    突然,我感觉上衣的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鼓鼓的。我似乎没带什么东西出门吧?于是我把手伸进衣服兜了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一看,居然是个红包。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把红包打开,嚯……好家伙,十几张红票子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

    我突然想起我要走的时候那小姑娘的爸爸挽留了我一会儿,应该就是那时候他塞进我兜里的。

    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以至于我看到这情形以后,拿着红包的手都有些打哆嗦,同时小心脏也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

    唉,要说这户人家啊,实在是……太厚道了。

    江湖救急,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抽出一张递给登记的那小姑娘。很快办理完了入住手续,拿着钥匙我迫不及待的上了楼,找到房间后进去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

    凌晨三点多将近四点我才睡下,两个小时以后我又准时的醒来。叫醒我的不是梦想,而是心里对于伟哥的畏惧。

    让我没想到的是,到学校以后我听说了一件怪事---男生宿舍进小偷了。

    而倒霉催的是,被偷的恰恰是我们宿舍。

    我问老蔡:“整个男生宿舍楼那么多间宿舍,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一间被偷了?”

    老蔡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就不知道了,难道是我住进来的消息被谁泄露了出去?”

    我瞪了他一眼,转念一想,好像咱们整个宿舍能值得偷的也就老蔡一个人了,所以他这半开玩笑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于是我问他:“那你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老蔡摇摇头,说东西倒是谁都没丢,只是壁柜里的衣服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嘿,这倒是稀奇了。跑高中宿舍偷东西的小偷到底是穷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儿来?而且还是男生宿舍,谁不知道学校里男生和女生之间的贫富差距比上海和我们村之间的贫富差距都大。这小偷是饿傻逼了吧?

    关键是钱也没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有节操的小偷?

    于是我说道:“没丢东西就行,学校里知道这事儿了?我听几个人都在讨论呢。”

    老蔡耸耸肩,嘿嘿一笑,道:“能不知道吗?早上猥琐起床发现宿舍进小偷以后跑过道里骂了一圈儿。就跟泼妇骂街似的,不止话说的难听,声音还不小,后来还把校长都引来了……。”

    本事啊,我心里对猥琐竖起了大拇指。这绝对是本事。

    老蔡说完以后又问我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回宿舍,还有我这眼睛是怎么回事?他和我猜测的一样,因为前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回去就睡着了,所以没注意到我。

    说起我这眼睛到现在还是乌青的,想起来我就觉得当时应该狠狠的揍那小子一顿。早上的时候,谢敏还调侃我:怎么睡觉不老实翻下床还能把眼睛摔成这样?

    我对她笑了笑,说是因为当初修宿舍楼时平整地板的师傅大意了,留下一个鼓包在那儿,恰好我就摔上去了。于是她又捂着嘴笑个不停……。

    我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老蔡听,末了偷偷打量了四周几眼,小心的掏出昨晚上那少女的爸爸偷偷塞给我的红包打开给他看。

    老蔡看我这动作,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说我这就是典型的小市民心态,跟多大巨款似的,至于吗?

    我撇撇嘴,心里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对他这资产阶级后代鄙视了一番。然后说道:“不,你说错了,我哪算得上小市民,顶多也就是个小农民。”

    老蔡笑了笑,突然眼前一亮,说道:“还别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注意……。”

    听完老蔡的话我心里一动,随即连忙摇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要是驱鬼这种事儿还要收钱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

    老蔡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怎么说呢?就好像突然多了一些正儿八经的高人气质。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道:“这你就想错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师傅卖给你的东西一点折扣都不打吗?按理说他和你爷爷都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这不应该啊。我告诉你,其实就是因为这其中牵扯着因果。”

    “因果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又是真实存在的。就比如说我卖给你东西,你给我钱,这就是付出与收获的因果循环。如果你付出了却不要对方的回报的话,对方就会沾染上你的因果。就像一条无形的线连着彼此一样,至于这因果到头来是好是坏不好说。但据经验来看,坏的比例占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知道老蔡这话其实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因为他不想提及我活不过二十岁这个悲催的事实。因为照他这样的说法,沾染上我的因果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于是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问道:“真的?”

    “真的……。”

    “没编瞎话骗我?”

    “我骗你干啥?就算我骗你,我师傅能骗你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也是。因果循环方面,老蔡的布衣神算无疑比我的三清符咒更有发言权。

    但想到老蔡那个赚钱的主意我还是有些不敢想象,于是我说道:“那行吧,只是随便收点儿辛苦费和符纸成本就行了。你说的一次收个几万也太吓人了一点……。”

    老蔡看着我不容商量的神色,最终妥协的点点头,道:“行,都听你的,只是下次要带着我,我根据情况来收费。就你那性格,要是你去收的话不亏死就不错了。

    我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就这样,我这个纯纯的社会主义事业未来的接班人就彻底的和资本主义二代同流合污了。

    ……。

    中午回到宿舍以后我发现我的衣服也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丢不丢东西什么的我倒是不关心,因为我无产阶级一穷二白,说起来和老蔡这种资产阶级比起来,这也是我唯一的优势了。

    于是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就想赶紧补充一下睡眠。在看到衣服最底下空空如也的时候,我的动作突然一顿,呼吸一紧,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原来那个小偷是他。

    不错,那两张拘灵符不见了。怪不得说什么东西都没丢,原来人家根本就是冲着两张拘灵符来的。

    那个邪道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吗?

    他大爷的,还想着他消停点儿的话我还能勉强先应付眼前突然多出的鬼物,却没想到这几把玩意儿不经夸,这么快就要有所动作了。

    可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实在太操蛋了一点,我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急得我抓耳挠腮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唉,先补充一下睡眠再说,反正也没有办法,只有等他自己先出手我再见招拆招了。虽说被动了点儿,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下午的时候我给小郑找了一棵柳树让它附上去,这样对他的伤势恢复很有好处。

    因为对于鬼物来说,这些属性极阴的树木就是它们的最佳栖身之所。本来槐树才是最好的,可惜校园里没有种这种树,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

    对于槐树招鬼民间各有说法,有人说是因为它的名字。木中之鬼,由此便有了槐树与邪物共生的说法。

    但我认为并不是因为它的名字,而是它本身就是属性极阴的缘故。

    要说关于槐树最有名的一篇典故,无异于大家所熟知的“南柯一梦”。

    在唐朝李公佐所著的《南柯太守传》中。说的是广陵人淳于棼,喝醉了酒,躺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到了大槐安国,并和公主成了亲,当了二十年的南柯太守,官做得非常显赫。后来因为大槐安国战败,公主死去,他也被遣送回家。然后一觉醒来,看见家人正在打扫庭院,太阳都还没落山,酒壶也在一旁。他四面一瞧,发现槐树下面有一个蚂蚁洞,顿时醒悟过来。原来他梦中的大槐安国就是这个蚂蚁洞,而他梦中管辖的南柯郡就是蚂蚁洞的最南一角。

    由此可见,槐树这种树木的奇异之处自古有之,并不单单是因为它本身的名字问题。

    我想,之所以要给它起名为槐树,可能就是因为它太过于诡异吧。

    照小郑的伤势来看,让它依附在柳树上面疗伤,恐怕也要一周左右才能恢复。我所学的东西里面,不管是三清符咒还是乾坤体术都是杀鬼的,所以除了给他找一个方便疗伤的场所之外,其他的我也做不了。

    这一个星期里没有小郑在外打探消息也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可惜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说都是命吧。

第六十一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佛说众生皆苦,于是以普渡苍生为己任。戒七情六欲贪嗔痴,活得与一块儿石头无异。

    但又说世事无常,因缘际会,一切都是定数。

    我不明白为什么把自己置身于这般超然物外的地步,只为了解救苍生于水火,却又为何相信命数?难道众生不是平等的吗?无论解救苍生的路有多坎坷,都应该一视同仁迎难而上才对。

    我不明白这些,也不想明白。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也相信命运这一说了。

    我活不过二十岁是命运,那些我没办法去解救的受害者也是因为命运。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总喜欢把那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归咎于命运。我们告诉自己,那些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的都是命中注定。于是便有了因果循环,一切都是天数这一说。

    我突然在想,我五行不全活不过二十岁是不是也是因为命运的安排?如果是的话,它为何要这么对我?

    算了,人生过不成心灵鸡汤里面的样子。就像我也只是一介凡人,我活不出隐世高僧的风范,也没有那么多的哲学可以让我想通。

    现实里还有很多的俗事需要我去操心,比如英语试卷。

    我出院以后上的第一天课是英语摸底考试,说起来还是挺幸运的,因为我不至于为其他科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题目绞尽脑汁。

    为什么叫摸底考试呢?用伟哥的话来说就是看看我们的底子有多深。虽然我很想跟他说别摸了,我自己都没底,你是摸不到的。但迫于他的淫威,我还是尽心尽力的一顿奋笔疾书。

    今天下午刚好是英语试卷发下来的日子。十二月十四日,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我的英语成绩破天荒的没拿倒数第一。

    而拿倒数第一的那个倒霉蛋儿居然是不争兄。我忽然感谢他的到来,正是因为他,才没能让我英语二十一分的成绩夺得魁首,因为他只得了十九分。

    从今天开始,我终于不是潘玉老师一直盯着的那个害群之马了。

    潘玉老师很生气,是的。她把我和不争兄单独叫了出去,皱着眉头问我们到底是怎么考的?英语一百二十分的总分,到底是倒霉成什么样才能如此精准的避开所有能避开的正确答案?

    于是不争兄也和我一样获得了每天一篇英语作文的特殊荣誉。

    第二节课是伟哥的,他好像知道了我俩的事。于是在课堂上就批评我俩,说倒数第三都得了四十多分,我俩加起来还没有倒数第三的分儿高。还说我俩拖了整个七十一班英语成绩的后腿,就是七十一班的俩搅屎棍。

    伟哥话音一落,顿时传来哄堂大笑。我站在原地神游天外,心想:笑毛啊?我俩是搅屎棍,那你们不就是那啥了吗?真是一群傻逼。

    伟哥的话从我左耳朵进,我又把它从右耳朵里面拽了出来。反正由他说吧,就算他说出朵花儿来,我和这英语还是天生的五行相克。

    就像之前说的,我和这门学科的关系就是它想弄死我,而我也想弄死它。

    后来伟哥罚我们抄了整篇英语试卷二十遍,两天后交给他。我突然觉得我一直都想错了。英语这门操蛋的学科想要弄死我十分的容易,而我想要弄死它却十分的困难。

    还记得上次被罚抄试卷的时候,因为我受伤的缘故,出院以后潘玉老师也因为没有想起来或是其他的种种原因没有再提。所以我侥幸的逃过了。却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想逃也逃不掉。

    十点下了晚自习,本以为能好好睡个饱觉的我也不得不拿起作业本奋笔疾书。

    要说和抄单词相比起来,抄试卷实在是没有技巧可以用,只能一笔一画的扎扎实实的干。像把几支笔绑在一起,一划十行这种方法是用不了的。因为我看到不争兄反复试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放弃。而在他尝试着找技巧的这会儿功夫,我的第一遍已经快要抄完了。

    他把笔一扔,看了我一眼,然后洗漱睡觉,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能这么淡定。

    期间老蔡想要帮我,我没答应。因为像我这么丑的字迹,老蔡就算是穷其一生也追赶不上的。

    在后来我看过一段话,说是专家说的。讲得是:根据无数的示例分析得出,一个男人字写的越丑,他长得就越帅。

    我不知道这个理论到底是不是真的,直到有一天我站在镜子前,看看自己又看看老蔡,忽然觉得这话还真有一点的道理。于是我的字迹就像我的这张帅脸一般,在不拘一格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老蔡洗漱回来看到我还在埋着头抄试卷,跟我说赶紧睡觉得了,明天不还有一节体育课吗?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请个假回教室接着抄不就行了?

    我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转来我们班也有两个月左右了吧?你看到过我们体育老师长啥样了吗?”

    老蔡想了想,道:“好像还真没有……。”

    “我也没有。”

    ……。

    然后接着抄起试卷来。

    半个小时候后,宿舍里老蔡他们几个基本都睡着了。我也只差最后一点也能抄完第一遍了。伸了一下懒腰,突然看到窗外有一道黑影闪过,我心里想到:会不会是小郑出来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又没什么动静,而且就小郑现在的状态,应该不会是它。权当自己熬夜眼花了,于是我又低下头奋笔疾书。

    可是刚刚写了几个单词,又是刷的一下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我打着哈欠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到。于是又坐了回去。

    可是我屁股刚刚落到凳子上,又是刷的一下……。尼玛,有毛病吧?

    我再次起身往窗户走去,拿出一张附身符贴在玻璃上,然后把窗帘放了下来。接着回去开始抄试卷。

    现在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影响我抄试卷的决心,我还想赶紧弄完好睡觉呢,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而且这刷刷刷的一下又一下,也有可能是什么小鸟飞过。毕竟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就算有,也不至于主动来挑衅我才对。就算是主动挑衅我,也早就不请自来了。还飘几圈?跟我打招呼吗?

    至于贴张护身符在那儿,也只是单纯的防范于未然,因为这些日子下来,我是真有些神经质了。

    十多分钟后我终于抄完了第一遍,两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都能坚持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也足以表明我完成伟哥交代的任务的决心。

    这种决心之下,第三天的时候我终于准时的把三本作业本交给了伟哥。伟哥看我为了学习好英语拼命到这种程度,也没再狠下心来批评我。只当我是真的智商不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智商不足勤奋弥补云云。

    我弯下了我在资本主义的压迫下尚且坚韧不屈的腰杆儿,对他的教导连连称是。

    ……。

    对于英语这一学科我是真的又爱又恨。恨的是它总是想方设法的要我的右手抄到断才甘心。听写不及格要抄,考试垫底要抄,平时哪里惹伟哥不高兴了还要抄。

    爱的是在我看来,它没有像数理化一般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在它的课上,我总是能丝毫不受影响的神游天外。

    在我把罚抄的二十遍试卷交给伟哥的第二天是周末。邋遢老头没有消息,小郑也还在养伤。所以我难得的睡到了中午。

    叫醒我的同样不是梦想,也不是咕咕叫的肚子,而是尝试多次之后感觉实在憋不住了的宿尿。

    我没有回家。一来是时间太仓促,一来二去的路上耽误的时间偏多。二来是我爷爷也没在家了,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家中有亲人才能叫做家,现在那里对我来说回去不回去都是一样的。

    至于我爷爷,这几天下来我还是没能打通他的电话。之前是关机的状态,后来则是停机了。应该是被移不动一次性扣了三十块钱月租费的原因。

    我去手机店给他冲了一百块的话费,由于得了一笔横财的缘故,我也难得的大方了一把。可惜第二天再打,还是关机的。

    我打电话给邋遢老头,问他有没有测算我爷爷最近的吉凶情况。他好像是在喝酒,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之后跟我说别瞎操心,他比我还关心我爷爷的情况呢。

    对于邋遢老头我还是挺放心的,毕竟他的实力在那儿摆着,于是我也没说什么了。

    上完厕所回来,老蔡刚好起床。我跟他说我这周不回去之后,他也打电话给他爸说不用来接他了,他下周再回去。

    成叔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要陪我去医院复查。

    说起来我背上缠着的绷带都还没拆呢,今天周末,恰恰是医生交代的去拆绷带,再看看恢复情况的时间。

    于是我把老蔡从床上拉了起来,洗漱完毕之后我们先是去外面卖学生米线的小店吃了两碗酸菜肉沫米线,然后便打个车直奔医院而去。

    复查的过程异常的顺利,就连帮我拆绷带的那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医生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年轻就是好,恢复能力就是强。

    出门的时候,老医生交代我说虽然外伤已经恢复了,但还是要注意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里面的肌肉组织才刚刚恢复,再弄伤了就不好了。

    然后又说什么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不是每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等等。

    我苦笑着连连点头,跟他道了声谢谢,然后连忙拉着老蔡出了医院。我估计这老医生也是把我当成社会小混混了吧,要不然正经人哪能受这些伤?

    从医院出来也到下午了,不得不说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因为真的没有上午。

    我和老蔡游荡在大街上,正想着该去哪儿度过这段时间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竟然是精明花园小区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么快就又有怪事发生了吗?还是他女儿还没有醒来,已经过去四天了,按道理也该醒了才对。

    于是我拿着手机问道:“怎么了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六十二章 再见少女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好像心情不错,他对我说不是,他女儿已经醒了,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去他家坐坐,再麻烦我帮他女儿检查一下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看看老蔡,心想反正也怪无聊的,而且我本来就打算去一趟的。一来是把我的护身符拿回来,二来是把上次他给我的钱还给他。虽然老蔡说我不收下的话就会让对方沾染上我的因果,毕竟我和他们一家非亲非故的。但是上次他塞给我的红包我后来数了一下,居然有足足两千块钱,这也太多了,收下这么多钱我于心不安,所以我打算还一些给他。

    于是拿着电话点点头,对他说:“好的叔,今天正好周末,我现在就在街上呢,我这就打车过来。”

    挂了电话我跟老蔡说了一下,老蔡也觉得太无聊了,于是就和我打了车直奔老城区。

    再次来到景明花园小区,由于是白天的缘故,这次我看的清楚些了。

    门口的大爷还是老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是在白天就看到我和老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小区,他还是眯着眼睛在小岗亭里打着瞌睡。

    八楼,这次再爬的时候我明显感觉比上次更轻松一些了,不知道是因为我这些天休息得还不错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老蔡也显然没遭过这罪,再加山他那一百多斤的肥肉施加给他的压力实在大了些,所以他艰难的爬上八楼的时候终于累得弯着腰喘个不停。

    敲开门,还是熟悉的客厅。只是相比起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来说,这次无疑要显得欢快了许多。

    开门的是中年男人,看到我和老蔡之后就热情的把我俩迎了进去。刚坐在沙发上,中年妇女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跟上一次相比完全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她看到我,说道:“小离来了?快,吃点水果。”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拿着牙签挑起一块儿苹果放在嘴里,四周环顾了一下,问道:“阿姨,你儿子呢?他没在吗?”

    要说这一家人里面,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小子了,可能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找机会报那一拳之仇吧。虽然说那小子心性应该不坏,只是当时的情况特殊了些。可好心做好事还被人弄了个乌眼儿青谁心里能好受。

    那阿姨笑着说道:“他啊,回部队了。部队上纪律严,假期完了就得回去,拖不得的。”

    我点点头,轻哦了一声,然后接着道:“你女儿呢?在电话里叔不是跟我说她已经醒了吗?我过来就是想再看看她的恢复情况,晚上还要上课呢,坐会儿我就得回去了。”

    阿姨听我这么说才突然醒悟过来的样子,她一拍脑门儿,笑着道:“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听你叔说有客人要来家里,就跑房间里待着去了,我这就去叫她出来。”

    看样子那少女的恢复情况还不错,我想着她要是还躺在床上动不了的话,还得去一趟她的房间里。现在听这阿姨的口气,明显她的恢复还不错。

    中年妇女离开后,中年男人开口了。他先是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才感叹道:“没想到小离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本事,真是年轻有为啊。说实话,那天我看到你的模样后心里都在打鼓。虽然我听说过一些东西,但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真实的遇到传说中的高人,而且还这么年轻。……对了小离,你在哪所学校读书呢?”

    听着中年男人的夸奖,我只有一脸的苦笑,不接受也不反驳。不在其位不知其味啊,旁人只看到我驱邪伏妖时候的威风凛凛,哪里会知道我其实五行不全,活不过二十岁?

    于是我苦笑着低下头,跟他说我在实验中学念高一呢。

    没想到他一听,顿时眉毛一挑,有些激动的道:“真的吗?我家倩倩也在实验中学,她是七十二班的,你呢?”

    听完他的话我一愣,原来他女儿就在我们班旁边,还真是缘分了,这次是真的。

    我跟他说我是七十一班的,就在她们班旁边。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道:“那还真是缘分,以后你和我家倩倩也算认识了,她这个小姑娘各科成绩都不错,就是太内向了一些,平时也没个朋友什么的,以后在学校,我家倩倩就要麻烦你帮叔多照顾一下了哈。”

    我又苦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照顾什么啊?我自己都顾不过来。而且这半个学期以来我都没见过你女儿,以后也肯定如此,她自己一个人安好吧,我反正是安好不了的。

    再说我能照顾她什么啊?论学习我估计她能甩我十八条街,要照顾也是她照顾我才对。要说我能照顾她的地方就只有在妖魔鬼怪这方面了,可是她一普通人在现今这个鬼物如此稀少的社会都能被鬼缠上第二次,那她得有多倒霉?

    不过我估计眼前这人精的话也是半开玩笑没有认真的意思。照顾他女儿?家长都怕自己孩子早恋,特别是女孩子,更怕她年纪小不懂事吃点亏啥的。让我照顾她,不怕我把他女儿拐跑了?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换个角度来说,他对我应该是防狼一样的才对。

    所以我这一番苦笑着随便点点头敷衍的模样他看在眼里反而充满了笑意,于是我愈发的印证了我的猜测。

    ……。

    也不知道那阿姨去叫她女儿出来怎么还没有动静,应该是母女俩说什么悄悄话吧。于是我拿出兜里的一千块钱放在茶几上,对中年男人说道:“叔,这是你上次偷偷塞给我的吧?太多了,我不能要那么多。你要是觉得我幸苦想弥补一下的话,一千块钱就足够了。……”

    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接着道:“那晚从你家出去以后我去住宾馆,发现身上没钱了,所以就花了一些,后来这几天陆陆续续又用出去了一点,所以只能还你一半了。不过以后你身边的人要是有什么怪异的事发生随时可以找我,免费……。”

    我咬牙说出这句免费的时候,旁边坐着的老蔡偷偷掐了我一下。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中年男人尴尬的笑了笑。

    说起来确实挺尴尬的,要还就全部还回去,要不还就一分都别还,这还一半儿算个什么事儿?表示我贪财,但是眼光有限,不敢贪那么多吗?

    其实刚开始我是打算还回去一千五的,凑个整数。毕竟我已经花了一些,又没钱补足两千还给他。而且这五百块钱也差不多够弥补我挨的那一拳和我的辛苦费了。

    可是老蔡死活不让,又是一番什么因果循环的大道理劈头盖脸的给我砸下来。我看出他这次是瞎扯淡,只为了说服我,于是我死活没答应。

    后来我们争论了一会儿,终于一人让了一步,还回去一半儿。

    可是老蔡没料到我最后由于脸皮薄,做出了以后他身边的人免费这个承诺。所以他才偷偷的掐了我一把。

    我没料到的是中年男人笑了笑,又把那一千块钱推到我面前。道:“说什么呢?小离,这是你应得的。实不相瞒,其实叔是想给你更多的,因为叔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能做的也只有给你一些钱。可是给倩倩看病,几乎花光了叔这几年来的的积蓄,所以叔只能给你两千块钱,你不觉得叔小气叔就已经很感谢你了。”

    两千块钱对我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我又怎么会觉得他小气呢?于是我开口就要说话,却在这时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于是在我还没得及反应的时候,中年男人就站起身把钱收起来一把塞在我的衣服兜里。

    中年男人做完这些刚刚坐下的时候,那阿姨和她女儿走了出来。她问道:“聊什么呢?”

    中年男人回答道:“没聊什么,就和小离探讨一下咱们女儿的病情。”

    然后又看着那少女说道:“倩倩,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救了你的小先生……。”

    那少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向我,我也看向她。她确实和她爸妈说的那样性格偏内向了一点,看到我也在看着她之后,目光有些躲闪。

    她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谢谢先生……。”

    看样子她恢复得确实不错,小脸不再苍白没有血色,反而有些发红。

    而应该是今天刚醒,不久前才洗过澡的缘故,她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睡衣。由于是在冬天,所以她穿的睡衣不是电影里那样什么薄纱几透,凸显曼妙身材的瞎几把扯淡的描述。反而是一身厚厚的毛茸茸的睡衣,帽子上还有两只兔耳朵。

    此时的她比那晚昏迷不醒的样子更加的漂亮了,再加上穿着这少女气息极为浓重的睡衣,显得十分的小鸟依人。

    而我在看到美女之后也充分的发挥了我的尿性,红着脸对她点点头,结巴的说道:“不用谢不用谢,都是小事……。”

    我在怀疑,是不是我活不过二十岁这一棒落下之后,操蛋的命运给的那颗甜枣也姗姗来迟了?居然我幻想中的情节都能遇到,这不是正儿八经的英雄救美了吗?按接下来的情节发展,左拥右抱好像也不是多么难以实现啊?

    可是转念一想,我特么都活不过二十岁了,左拥右抱有个屁用?……。

第六十三章 我闷骚吗?

    那阿姨听我这么说之后,正色道:“小离,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小事一桩,但对我们倩倩来说就是救命之恩啊。所以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一家都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对了,倩倩的身体要不要再检查一下?没有你的肯定,我们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又要麻烦你了……。”

    不得不说相处下来之后,我越发的觉得这家人太淳朴了,给了我那么多钱,还左一口麻烦,右一口谢谢的。弄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我红着脸说道:“没事,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站起来运起道气在双肩上一拍,把肩头两把火灭掉,围着少女转了几圈。说道:“没事了阿姨,你女儿恢复得很好。”

    其实我在看到少女的状态之后就已经确定她完全没有问题了,就是身子弱了些,煞气入体带来的影响,只需要休养几个月就能彻底恢复了。

    而我之所以把肩头火灭掉,无非就是想看得仔细一些。虽然我现在的道行不用开天眼也能感知到煞气的存在,但是灭掉天地二魂之后我的感知会更加完全一点。而且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的看几眼的话,恐怕他们也不会踏实。

    果然我这么说以后,那阿姨皱着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了开来,对着我又是一通道谢。

    ……。

    出于时间太过紧促,也由于我还是太年轻,不太喜欢这种只是回答别人问题的聊天。在他们家坐着,我始终有一种像是去丈母娘家被左拉右问的感觉。所以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就借着还要准备晚上的课的理由匆匆告辞了。

    我也知道了那中年男人姓邓,他叫我以后叫他邓叔就行。中年妇女则姓李,我叫她李阿姨。

    临走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以后周末有时间就来他们家吃饭。我自然也是苦笑着点点头,连声说好的。至于去不去?那肯定是不会去的。

    那少女叫做邓倩,这是李阿姨告诉我的,还让我俩以后在学校相互照应着,因为她女儿由于上学方便,也是住校的。

    不得不说邓倩确实很漂亮,如果说谢敏给我的感觉是知性清冷,内藏温和,如同兰花一般。宋貂给我的感觉又是刁蛮任性,其实可爱纯真。

    那邓倩给我的感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羞涩内敛,又弱柳扶风,如果用一个角色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林黛玉。

    正如我和老蔡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她。不知道是不是我和老蔡猥琐的目光被她感知到的缘故,我看到她的耳朵都是发红的。

    老蔡向她的方向努努嘴,又对我眨了眨眼。见我没什么反应,又伸手在我腰间一掐。我疼的闷哼了一声,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副驾驶的邓倩好像听到了我和老蔡的动静,于是身子不自然的动了动。那方位,赫然是往车门边又靠了靠,这样一来我就看不到她的侧脸了。毕竟我又不能故意偏过身子去看,像个流氓似得再吓着人家小姑娘。

    不错,在我说要回学校准备上课的时候,李阿姨就叫邓倩跟我们一起上了车。她说她女儿本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又得到我的肯定,邓倩自己也说不想耽误学习,于是就造成了现在我们三人同坐一张出租车的局面。

    要说学霸的世界真是我们这种学渣理解不了的。要是搁我,肯定得找理由多请几天假,还管什么学习不学习的啊?

    怪不得能拿全班第一,和我这个全班倒数第一倒是十分的相得益彰。

    下了车以后我们一行三人从校门口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除了和我跟在后面的老蔡时不时的对我挤眉弄眼之外,谁都没有说话。

    邓倩没有说话或许是和她害羞的性格有关,我没有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老蔡没有说话显然是因为邓倩还在的缘故。

    终于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邓倩停下了脚步,她红着脸对我说道:“先……先生,我回宿舍了……。”

    她这句话纯粹是因为觉得临分别的时候招呼都不打显得有些没有礼貌,所以一开口就说出了这些内容。我在想,她这路上没有说话应该是在酝酿目前这种局面她应该说些什么吧?合着酝酿了这一路就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我突然不那么害羞了,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敌强我弱,敌弱我强?

    于是我笑着回答她:“妹子,别叫我先生了,听着怪诡异的。我叫楚离,年纪应该比你大一些,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哥,不行的话就叫我名字吧。”

    她踌躇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然后说道:“好的,那我叫你……离哥吧。离哥,我走了……。”

    这一句离哥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我苦笑着点点头,跟她说好的,你去吧,有什么麻烦的话就找我,我在七十一班。

    看着她回宿舍的背影,老蔡捅了捅我的腰,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道:“行啊小丽,藏得够深,原来你就是一闷骚……。”

    老蔡的话弄得我一愣,我哪里暴露了吗?

    于是我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先让人家叫你哥,然后说不行的话就叫你名字。你怎么不叫人家直接叫你名字呢?你觉得你都这样说了,人家还能真叫你名字?”

    老蔡的话又弄得我一愣,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可我什么时候会玩这种高深的套路了?难道我闷骚已经骚进了骨子里,连我自己都被骗过了?别说,好像还真是。……好吧,我承认我闷骚。

    周末的晚自习依然是伟哥的,他拿来了一摞试卷,美其名曰摸底考试。看来伟哥对我有多深的底依然乐此不疲,可惜我还是不敢对他说出我自己都没底这种话来。

    于是在他的淫威下,我除了服从也别无他法。

    周三的时候小郑基本恢复了伤势,他来找了我,我对他的功绩进行了深刻的表扬,然后他又高高兴兴的去执行任务去了。

    至于邓倩,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我们两个班级就是紧挨着的,但我还是没有遇见过她。

    不争兄这几天的精神有些萎靡,在和我一起接受潘玉老师的批评时,他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说起来也是意料之中的巧合,他和我照例每天交给潘玉老师的一篇英语作文,上面唯一的一个红色勾和满篇的红色x竟然出奇的相似。要不是因为我们后面的内容虽然都是出奇的不知道在干嘛但完全不一样的单词拼凑手法,潘玉老师甚至会怀疑我俩是串通好的。

    上学的日子就像流水账一般,有那么一点不同却没有大方向上的走偏。如果一一记录的话不止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我自己也没办法全部想起来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哪个老师哪天又讲了些什么内容。

    转眼又到了周末,这期间小郑来找过我一次。我问它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它却摇摇头一脸疑惑的说道:“很奇怪,那些鬼物就像是全部躲起来了一般,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一只……。”

    我点点头,让它继续留意。心想不出来是最好的,正好闲下来好好休息一阵,谁会没事找不自在?

    周末的时候邓叔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不在学校里,在的话去他家吃饭。

    老蔡被成叔看管的严,这个周末没办法和我一起待在学校了。所以一个人在宿舍里我确实觉得挺无聊的。

    虽然我还是挺喜欢一个人就这么呆着的,但拗不过邓叔一遍一遍的邀请,没办法我又去了他们家蹭了一顿中午饭。

    期间李阿姨不停的给我夹菜,看我吃的津津有味便脸上充满了笑意。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母亲一般和蔼慈祥。

    我突然有些鼻子发酸,只能不停的扒着碗里的饭来掩饰我的窘相。

    饭后,邓倩切了一些水果端了上来,对我说:“离哥,吃点水果吧。”

    邓叔听到这称呼,连声说道:“这称呼不错,不错……。”可眼泪花子都要笑出来了。

    于是闹了我和邓倩两个大红脸。

    李阿姨用眼神制止了邓叔的动作,转而看向我,问道:“小离啊,你以后打算考哪所大学呢?我们家倩倩打算去云南师范大学,要不你也报考那里吧。”

    李阿姨的话又弄的我哭笑不得。我才高一啊,你家倩倩也是呢。 现在说这些不会觉得太早了吗?再说了,就云师大的录取分数,我想去那里比登天还难,而且高考那年恰巧就是我十九岁,高考完毕之后我就要向二十岁的生日迈进了,我能不能活着去到大学都还是未知之数。

    于是我只能苦笑着回答她:“阿姨,这些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太早了。”

    李阿姨一听点头笑道:“也是哈,现在说这些还早呢。”

    从邓倩家回到学校的出租车上照例是和邓倩一起的,只是这次没有老蔡,只有我们两人。

    我突然想起来李阿姨问我想考哪所大学的那句话,她又告诉我说邓倩想去云师大。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意味啊。难道她真把我当女婿看了?

    现在想想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和从始至终的一脸笑意,那不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架势吗?

    想到这里,我的脸突然红了,偷偷瞥了坐在旁边的邓倩一眼,发现她的目光竟然也是在偷偷的看我。我们俩同时收回目光,坐在座椅上都一下子红了脸。

    ……。

    回宿舍的路上,邓倩依然没有说话,然后在分别的时候跟我打了声招呼,只是这次稍微自然点了。

    晚自习的时候老班发了上周末摸底考试的试卷,看着试卷上五十多分的红色数字,我心想,这次你总该知道我的底是有多么的深不见底了吧。

    下课以后我被伟哥留了下来,他语重心长的对我一顿教育。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在这里不想多加赘述,因为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而且我一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也记不得他到底说了什么。

    在回宿舍的路上,由于被伟哥单独留下来教育了半个小时的原因。此时的操场已经没有人了,走着走着,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我面前闪过。我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危机感,因为在那道影子闪过之后,我的后背居然有些发凉。而且空气中弥漫着的,居然是淡淡的煞气。

    “谁?……”

第六十四章 逆天大阵

    我沉声低喝了一句,瞬间拿出开眼符环顾四周。

    这一声落下之后,周围却再没有什么异样了。可这带着煞气一闪而过的黑影绝对是鬼物无疑,而且最低也是个厉鬼。

    我突然想起红袍女鬼来。她自从上一次从学校里出现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会不会是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我不敢怠慢,拿出开眼符就念出了开眼咒。

    咒语落下的瞬间,一道红色的影子刷的一下刚好飘进了小树林。

    果然是她……。

    看到那抹红色的瞬间我的双腿几乎一软,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我恐怕都直接瘫倒在地了。

    没办法,那红袍子的女鬼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能生吃我五雷符的存在,想要杀我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分别。

    不过她好像没有对我出手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只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可是她到底想干什么呢?出现在学校里就是为了来吓我一下吗?这好像不太可能,谁会跟一只蚂蚁玩儿躲猫猫,而且还是跟一只有深仇大恨的蚂蚁。

    我有些疑惑,可最终还是被恐惧战胜了好奇心,深吸一口气就要往宿舍走。

    却在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令我十分吃惊,而后又十分纠结的一幕。

    我看到一个人从综合楼里走了出来,然后像被鬼迷住了一般,机械的往小树林走去。而那个人,居然是邓倩……。

    尼玛,这怎么办?很明显此时的邓倩已经被红袍女鬼给迷住了,这一去百分百是个死。

    我咬着牙,眼睁睁的看着邓倩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转角处。脑海里又有两个声音开起了辩论会。

    只是这一次很快就有了结论:我要去救她。是的,不管是因为我已经答应过她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就找我。还是我已经答应过邓叔以后在学校里要照顾一下她女儿,还是因为李阿姨慈祥和蔼的笑容,我都非去不可。

    于是我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小树林里面跑去。

    要问我怕死吗?我会反问你呢?我想,这世界上就没有谁是真正不怕死的。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不怕死的人,其实都是内心深处还存在着侥幸。

    不可否认的是,我在一路狂奔不断接近小树林的同时,我的内心也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我不知道那一丝侥幸是什么,有可能那红袍子的女鬼突然身受重伤我一个小指头就能把它灭了,也有可能是天上的神仙突然看不惯它,一不小心溜下凡来把它给弄死……。有时候,在明知道必死的局面里,我们的这一丝侥幸就是来的如此天马行空。

    终于到了综合楼了,我经过综合楼的拐角处时脚步顿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我又再次提快速度转了进去。

    好像自从那一晚来这里寻找机会画符以后,我就一直没有来过小树林了,里面依然还是那副模样。

    天眼之下,小树林的边缘处弥漫着丝丝煞气,而越往深处的地方,煞气也变得越来越重。

    我拿出一张护身符贴在胸口,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深处摸去。

    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没有一丝声响传出的环境下我也无法知道现在邓倩的位置,于是只能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同时仔细观察着四面八方的异动。

    突然,哐啷的一道声响从里面传来,我猛然调转脚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大概跑了四五十米左右,我的脚步猛的一顿,同时小心脏又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猛跳起来。

    我看到邓倩了,此时的她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小亭子里,面色呆滞的模样分明就是被鬼物迷住无疑。

    而使我一阵紧张的并不只是这个,而是在邓倩的旁边,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之所以说是人影而不是鬼影,是因为我的天眼在他身上居然看不到一丝阴气或者煞气。

    他背对着我,我没办法看清楚他的模样,但他是谁我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我警惕的看着他,把手伸进裤兜里就准备掏家伙。可是我的右手在裤兜里左摸又摸,突然想到没有合适的东西,毕竟对付人类的话,什么符纸都是不管用的。我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带把西瓜刀过来呢?再不济,路过综合楼的时候,在墙角捡块儿板砖也好啊。

    说到底还是我忽略了他,在看到红色影子的时候我就以为是红袍女鬼了,所以根本就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人。

    没有合适的家伙,我也懒得纠结了,再说好歹我也学了乾坤体术,揍一个普通人还是很轻松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变得有恃无恐起来,我看着他,轻蔑的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茅山邪道?把我引到这里来想干什么?先把不相关的人放了,想干什么冲我来。”

    是的,那个人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动作的邪道了。而且看他那副好像一直在这里等我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利用邓倩把我引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突然笑了一下,道:“邪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除魔卫道是为正道吗?那我告诉你,曾经的我也是这样的人。可是后来,我却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守护不了,你说这正道有什么可守护的?”

    我心头一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可到底是谁呢?我在脑海里把所有可疑的对象排除了一遍,甚至连一脸尖酸刻薄的宿管李泽都对比了一下。

    突然,我灵光一闪,原来是他……。

    可是怎么会是他呢?他居然就是我一直提防着的邪道?我谁都怀疑过,也谁都观察过,可唯独他,那个让我觉得最不可能是的人。

    于是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是你?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老师……。”

    不错,这个人就是宿管李大爷,那个经常把社会主义式教育挂在嘴边的宿管大爷。虽然嗦了一些,但他和蔼可亲的面容还是让我很难接受他就是那个背后操纵着一切的茅山邪道。

    似乎是被我看破,而他好像并不打算继续遮掩的样子。所以听我这么说以后他转过身来,露出一脸和蔼之色的微笑,看着我道:“不错,是我……。”

    “是不是很不敢相信?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有着降妖伏魔的慈悲之心,说真的,我很欣赏你……。”

    他顿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咬牙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看着我的妻子倒在我的面前,而我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我突然很憎恨曾经的自己。凭什么?凭什么我穷其一生为别人驱邪降妖,最后却落了个孤家寡人的下场?我恨这天,恨这该死的命运。难道修道之人一生降妖伏魔,就该遭受五弊三缺的下场吗?”

    五弊三缺?那是什么?我有些疑惑。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遭遇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可是这和天有什么关系?五弊三缺又是什么鬼。

    于是我皱了一下眉,问道:“什么五弊三缺?而且你妻子的悲惨遭遇,又关其他人什么事?”

    听我这么问他,他好像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修道之人要遭遇五弊三缺这个事啊。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那时的我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只是五弊三缺突然降临的那天,才突然醒悟过来。可惜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我告诉你,你也逃不过的。”

    “幸好的是,我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可能复活我妻子的办法。你不是想知道这一切吗?好,我全都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张艳丽的鬼魂囚禁在这里,并且设置拘魂养鬼阵让它不断提升实力吗?那是因为我在那本古书上看到的办法是,人死后需要留其一魄封存在人间……。”

    听完他的话以后我有些震撼,原来还有这种邪术的存在?

    据他所说,人死之后,封其一魄,这样的话就导致死者三魂七魄难以齐全无法进入轮回只能一直在阴间徘徊。而由于地府的环境特殊,如此一来就能保证游魂不会消散。

    而这是保证死而复生的先决条件。接下来就需要收集十三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枉死厉鬼开启逆天大阵。所谓的逆天大阵并不是说这个阵法逆天,而是它的名字就叫逆天大阵。不得不说,能将死人复活的阵法确实够逆天的。

    他说,他的妻子是三十年前死亡的。而在他妻子的头七那天,他突然得知了这个阵法,于是不顾得罪地府鬼差,强行将他妻子的一魄留了下来。而后果就是他罔顾地府规则的行为惹怒了阴间,于是从那以后,他就一边躲避地府的搜捕,一边收集十三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枉死厉鬼。

    可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极其难找,再加上又是需要枉死的厉鬼,而他又不会什么逆天的测算之法,又要东躲西藏。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一个鬼魂都没有收集到。

    一年过去以后,有一天他辗转到了湖南,突然让他遇到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可惜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于是饱受了丧妻之痛的他突然化身恶魔,竟然将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少女活活折磨而死。如此一来便收集到了第一个鬼魂。

    这三十年来,他用这种方法收集到了十二个鬼魂,而第十三个就是张艳丽,可惜张艳丽的怨气程度还远远不够,于是他才布下了拘灵养鬼阵,企图把张艳丽变成一个厉鬼。

    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同时看着面容扭曲的他,心里十分的愤怒。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恶魔。十二条鲜活的生命,竟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法杀害,这样的他,和他曾经亲手收伏的那些邪祟又有什么区别?

第六十五章 三清天命

    我不是悲天悯人的圣人,也不是嫉恶如仇的侠客。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可是当他平静的讲述完这些以后,我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于是我咬着牙看着他,愤怒的说道:“你这样的行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为了你自己的私利,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法。你,该死……。”

    最后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的,我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了结他的生命,甚至在那一刻,我心里早已忘记了杀人是犯法的。

    他看我这样却笑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嘲笑着说道:“该死?你不是我,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的心情?我这一生救了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当我需要他们的时候,难道他们不应该为我做点什么吗?人类圈养牲畜,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利,照你这么说的话,所有人都该死才对。”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对于这样的人我实在不想跟他探讨人生的大道理,因为根本就没有说服他的可能。

    于是我看着他,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准备随时冲上去把他弄死。看了一眼目光呆滞坐在小亭子里的邓倩,我冷冷的问道:“她呢?她也是你的目标吗?”

    “不…不不…,她不是。我的目标是你,她只不过是为了引你来这里的工具而已。说起来,我和你一样讨厌上学。因为这该死的学习压力居然让我今天才找到引你出来的机会。”

    我突然想到被罚抄试卷的那天晚上,窗外闪过的黑影是什么了,原来是这老逼在作祟,就是为了引我出去……。

    此时的宿管李大爷已经不是那个和蔼的李大爷了,大概六十岁左右的他已经露出了深埋在和蔼外表下的獠牙,彻底的化身为一个恶魔。

    他看着我 冷笑着说道:“说实话,这个阵法到底可不可行还是未知的,当时的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只能按照古书上的内容来做。现在想想,这个阵法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而且就算这个阵法真的可以复活我的妻子,可五弊三缺还在,所以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的阵法充其量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

    他看着我,接着说道:“现在不一样了,前不久我在天楼上无意中捡到一张驱鬼符。那张符与茅山的画法极其不同,后来我查了很多古书,终于让我知道了,原来那是三清符咒的画法……。”

    我是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从我那天晚上去天台的水房里画符以后就为今天的事埋下了伏笔。因为听这茅山邪道话里的意思,他觊觎的竟然是我的三清符咒。

    还记得我爷爷将三清符咒交给我的时候,我也一直以为这是本不会说话的唐僧肉,于是整个人都像拥有了火眼金睛的猴子似的,看谁都像妖怪。后来想到这世上的修道之人已经沦落到比大熊猫还稀少的地步了,我也就放松了警惕。如今看来,不管如今这个社会修道的人还有多少,我手里的三清符咒依然是块儿唐僧肉。

    可是我不明白,虽然我爷爷说三本三清书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又是什么呢?听眼前这个老逼话里的意思,他很明显是知道的。

    于是我问他:“你想要三清符咒是吗?我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其实我很想再问一句是谁给他的勇气来跟我要三清符咒的?而且还是这种好像三清符咒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的架势。因为说真的,要说比符咒之术我确实没有把握赢他,但是论拳脚功夫,我是真没把这老逼放在眼里。但这句话我忍着没有问出来,我想先听听他怎么说,因为三清书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还是挺好奇的。

    眼前的老逼听我这么说以后,突然把双手往上抬起,就跟古代的皇帝似的一般装逼,我心想着接下来你特么的是不是要来一句众卿平身?

    不过这也只是我想想而已,他并没有做出这么傻逼的动作。而是抬起双手之后,突然闭着眼睛露出一脸“我欲成仙”的表情,陶醉的说道:“秘密?告诉你也无妨。三本三清书里面藏着的是另一种秘术,一种至高无上的秘术。只要修炼了它,我就能成为这世间的主宰,掌控天下人的命运。而那种秘术,叫做三清天命。”

    “哈哈哈……,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让我遇到了其中的一本三清书,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就连这天,都想要帮助我成为和它平起平坐的存在……。”

    我看着他满脸的肌肉都在随着他的大笑抖动起来,他那近乎疯狂的神色就像是吸了**一般。

    但同时,我的内心也相当的震撼。他说的是真的吗?三清书里面藏着的秘密竟然是这个?那岂不是代表修炼了三清天命以后,就能成为人们口中的命运,又或者是神,是仙?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修炼了三清天命的话,那我岂不是就能轻而易举的避开活不过二十岁的命运?

    且不论这老逼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它无疑像是一颗重磅**一般,震撼得我久久无法平静。

    他也看到了我的变化,突然狰狞着说道:“别想了,三清符咒是我的……。”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放在邓倩的脖子上,说道:“不给我,她死……,然后,我杀了你自己拿。也不用跟我说你没带这种话,因为我这段时间以来我早就调查清楚了,那本书你一直带在身上。”

    说起来没有人会把一本书长久的带在身上,因为那和一个傻逼没什么两样。但这老逼还真猜对了,我就是那个傻逼。我也佩服这老逼的手段,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知道我拥有三清书,而且还把它一直带在身上。

    其实三清书从我爷爷交给我的那天我就一直带着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把它藏起来,但是在学校里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角落。倒不是怕被人偷去,而是我怕被谁当擦屁股纸给毁了。放在家里的话我又没办法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翻看,虽然我还是没有翻看过它,但是这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思维还是让我做出了这种傻逼的举动。

    为了在身上放置三清书,我还特地在所有上衣的胸口位置逢了一个特大号的兜。所幸三清书不厚也不算大,再加上我平时总拉着拉链,所以塞进去以后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什么东西硌得慌。后来时间一长,再加上天气变冷了。在胸口位置的三清书就像是保温层似的,不仅没有不适的感觉,还让我觉得心口暖暖的。

    既然被他发现了,我也不想再撒谎了。而且邓倩还在他手上,看他那疯狂的神色,又想到他连杀人养鬼这种禽兽不如的事都做得出来,我毫不怀疑我激怒他的话,他放在邓倩脖子上的匕首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于是我点点头,道:“不错,三清符咒确实在我身上。我也可以把它给你,但是你要保证不伤害她。”

    他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有些没有想到我居然如此的配合。

    也是,像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在我看来,不是三清符咒不重要,相反的,它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和一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三清符咒始终只是死物。三清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真要细讲的话太多了。但说到底,学三清书不就是为了救人吗?那用它所传授的东西救人,和用它本身来救人,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在听到这老逼说出三清书里面隐藏的秘密时我确实有一瞬间的心动了,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且不说我是不是一定能找出三清书里面的秘密,就连其他两本三清书---三清卜算和三清奇门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想要凑齐三本书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但要说我真的放任他把我的三清符咒拿走也是不可能的。虽然人命关天的情形之下,我不会做出什么没有把握的事来。但我可以把邓倩换回来之后再抢回来啊。

    以我现在的身手,一个打十个不敢说。但就那老逼老胳膊老腿的,都六十来岁了,收拾他不跟玩儿一样?

    于是看他有些狐疑的样子,我主动拉开上衣的拉链,把三清符咒从我兜里拽了出来。

    对他说道:“不要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肮脏,这就是三清符咒。以你调查了这么久的经验,应该知道这是真的,而且我也不会把一本假的三清符咒保护得这么严实。说吧,怎么做?”

    咳咳……,怎么说呢?我这么说虽然是撒谎了,因为从和平交易的立场上来看,我内心的想法是挺肮脏的,但是也要看形式对不?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用肮脏的手法才对。

    而且谁能说我肮脏了?我特么连修道的都算不上,更别说修佛了,还不能让人撒谎了是咋的?

第六十六章 放大招

    佛家说:说谎的人死后会下拔舌地狱。我不知道这劳什子拔舌地狱是不是真的存在。因为我虽然是阴阳先生,但说起来我才十七岁快要满十八岁的样子,阅历那些对我来说还太遥远。

    要真论起来,我连十八层地狱都有哪些都不知道。也别说对于写故事来说我很不敬业,不知道可以上网查什么的。毕竟没有真正见过,谁又能保证网上的就不是瞎编的?要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得问他有没有死过。

    所以我表现出来的不敬业其实是严谨。

    后来我跟老蔡提起这个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严谨不严谨?也就你才有逼脸说出这话来,我看你丫就是懒,不知道的你可以问知道的人啊……。

    我反问他:“那照你这么说,那些能看一眼或者碰一下就知道别人罩杯有多大的男人都是变态吧?……。”

    老蔡看着我,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那绝壁是变态,而且还是团伙变态。

    ……。

    废话不提,书接上文。

    佛家说说谎的人死后会下拔舌地狱,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对那老逼邪道说的话也算不上说谎。

    我跟他说三清符咒是真的,它确实是真的啊,我并没有说假话。

    可是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往往随着阅历的增长而一点点丧失。

    所以老逼邪道看我这么说以后还是有些不相信我,只见他看了我手中的三清符咒一眼,说道:“把它打开……。”

    我听他的话照做,将三清符咒随便打开一页,双手拿着对着他。他则从兜里摸出一支手电打开照了过来,看了几秒钟之后才说道:“行,把它给我。”

    嘿,给你?你想多了吧?我特么又不傻,万一我给你你不放人怎么办?

    于是我把三清符咒又合上,对他说道:“给你当然是要给你的,可是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啊。我都没说让你先放人就不错了,你都自私到这种地步了吗?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跟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话痨,更不是因为我傻逼到这种情形下还和他讲冷笑话。我只是担心他会一时激动做出什么对邓倩不利的举动来。因为在他确定三清符咒是真的之后,我看到他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所以我说的话也不敢刺激到他,尽量把局势弄得轻松一点才是正道。

    果然他听我这么说以后只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然后才笑着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这样吧,你把三清符咒放在原地,然后你走到我这边来,我也同时走到你那边去。我们各自拿各自需要的东西,如何?”

    这老逼的话让我有些不爽,倒不是因为他的这个提议不行,相反的,这也是我想的。我不爽的是他居然说邓倩是个东西,邓倩是个东西吗?她不是个东……,咳咳。什么东西不东西的,那是个人……。

    但是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我也不敢说什么,于是点点头,说道:“可以,我数三个数,我们同时往对方的位置走。”

    老逼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我把三清符咒扔在了地上,嘴里数着,一,二,三……。

    第三个数字落下之后我们都没有耍什么花样,我没耍花样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况且现在邓倩还在他手里,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同时挪动脚步。三十四米的距离说不上远,很快我们就在中间相遇了。

    看着他一步步向我的方向接近,我袖口下的拳头悄悄握了握,准备在最佳的距离下给他雷霆一击,最好一拳将他撂倒,以免再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还真不得不承认,就玩花样这一方面和他比起来我还是太嫩了。只见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思一般,竟然脚步一顿,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不要妄想偷袭我,因为你这样做的话,你想救的人就会死。”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大可一试。”

    说完以后又抬起脚步向我走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听他说完以后,我袖口下的拳头又松了开来。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不敢赌。

    于是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微微一笑。然后也继续向他的方向前进。

    这电影一般的交易情节出乎意料的顺利,我成功的来到了邓倩的身旁,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模样分明就是被鬼物所迷。我拿出护身符想要帮她解除这种状态,可一想到当下这种环境,我又停住了动作。

    现在情况未明,那老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算就这样放我们走,但我是不打算放他走的。现在邓倩这种状态对她的影响不是很大,相比于煞气入体来说无疑要好的多得多。所以让她先保持这种状态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到时候只要我收拾了这老逼,再把她送回去就行了。

    那老逼邪道已经拿到了三清符咒,只见他正满脸兴奋的拿着三清符咒左翻又翻。那模样,比我七岁刚读一年级拿到新书时还要激动,但是和我那时候一样,书上的东西他也是一点都看几把不懂的。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其实我问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真的怕他不放我们离开,而是我想探探他的口风,如果这样他都还不愿意放我们离开的话,那我等会儿收拾他的时候也不用考虑什么尊老爱幼了。

    他听我问他这话,先是把三清符咒收进怀里,然后笑呵呵的回答道:“走?你觉得我把三清书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还可能放你走吗?我还要寻找另外两本三清书呢,我可不想遇到谁的阻拦。虽然你的实力我不放在眼里,但是你那老不死的爷爷还真挺让人头疼的。这种天大的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你说对吗?”

    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拿了我的三清符咒还打算让我死在这里了。我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愤怒,随即又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既然如此,那正好不用手下留情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放他走,正好大家都有这想法。”

    于是我轻轻一笑,道:“就凭你吗?”

    他听我说这话却笑了,回答道:“怎么,难道你感觉就凭我还不够吗?……”

    话音刚落,还不等我先做出动作。就只见他拿着匕首率先向我冲了过来。

    呵呵,我看到他这动作也笑了。你知道我学了三清符咒,却不知道我还学了乾坤体术吧?既然你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于是我看着他恶狠狠的模样,也一撸袖子迎了上去。

    大概三秒钟左右的样子,我和他彻底的对上了。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向我胸口刺来,我冲到他面前的身子顿时一歪,然后右拳直直的往他腋下挥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逼似乎有些功夫底子,居然身子一斜,躲开我一拳的同时又把手中的匕首刺向我的后背。

    这一发现吓了我一跳,原来他手上的功夫也不弱啊。随即我又想通了,驱鬼伏妖并不单单只靠符咒之术就行的,像驱鬼符之类需要近身的道术,没有功夫底子是肯定不行的。就算真的没有,长期锻炼下来,是头猪也能练出灵敏的动作了。

    于是大意之下的我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凉意,急忙一个前倾,堪堪躲过这一刺的同时,也由于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我又用出了百试百灵的落地翻滚术,顺势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拉开一些距离之后才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这一下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手上功夫似乎不弱,于是默契的暂时停了手,思考着接下来的战略安排。

    他有些讶异的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还真没看出来……。”

    我呵呵一笑,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于是懒得跟他废话,重新正视对手实力之后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此我和那老逼都谨慎了许多,所以我们打得也比较收敛。也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拿着匕首之后还是能和我斗个旗鼓相当。

    而他确实是太低估我的实力,或者说他太高估他自己的体力了。所以在缠斗了几十个回合之后,气喘吁吁的我终于发现他的体力下降得十分厉害,突然露出了一个破绽。于是我眼睛一亮,趁着他前倾的身子无法及时止住,抡起拳头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

    这一拳不可谓不重,再加上有他惯性在里面的原因,所以这一拳落下之后,他直接被我打翻在地。我的手臂被震的有些发疼,而我也感觉得到,这一拳之下,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一两根。

    他躺在地上似乎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我好歹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里因为逼话多被反杀的剧情,所以自然不会跟他多废什么话。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态度再次冲了上去。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老逼似乎有什么后手。只见他看到我的动作,躺在地上突然掐起了剑指。

    随着他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整个小树林里突然阴风阵阵,那阵势,比我遇到的那个死太监都要强得多。

    我突然想到他收集的十二个厉鬼,尼玛,这要是全部放出来,我肯定得凉在这里。

    于是我冲上去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了一些速度。对手放大招要是不打断的话那不是傻逼吗?

    终于,在小树林里的阴风变得越来越强,似乎有什么极其厉害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的时候我冲到了他的面前。没有多余的动作,现在打断他是来不及了,于是我把手放到他的衣领上猛地一拉,他怀里的三清符咒掉落了出来,我顺手把它接住紧紧的攥在手里。

    突然,眼前一花,一大片鲜红的颜色出现之后,我就像是被大铁锤砸到一般,整个人一下子飞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 十二个红衣厉鬼

    事实证明我不是个傻逼,因为在那老逼想要放大招的时候我是确确实实有阻止他的想法的。可惜我冲过去的时候,他的手印已经结完了。

    但关键时候我趁他虚弱的空挡抢回了三清符咒,也算是扳回了一局。当然了,代价就是我被他召唤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弄飞了出去。

    这一飞是确确实实的在飞。要问飞一般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没钱穿不起特步,所以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验。

    老老实实的说,没有那么美好。我的身体在半空中失去平衡,旋转翻滚,习惯了脚踏实地的我觉得这种状态十分的恶心,浑身的肌肉都在发抖。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会儿掉下去之后我是不是还能站的起来?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四周的场景在天旋地转中不断变幻,我的大脑也在这种恶心的状态中变成了浆糊一般。

    我此时飞的有多高?要说十几米那太夸张了,大概有五六米那么高吧,接近两层楼的高度,所以掉下去以后如果运气比较好没有碰到石头之类的尖锐物的话,我应该是不用去医院的。

    某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是飞到了最高点,然后突然变成了自由落体。这一次耳边的风声无疑来得更加迅猛一些,以至于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要说我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可以明确的说,我什么都没有想。因为虽然在这里我说了挺多,但当时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像慢动作回放一般想出自救的办法。

    从起飞到落地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吧,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马上就和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了。

    我闭上眼睛,想要做好迫降准备,可是好像无论是哪里先接触地面,都是我承受不起的代价。于是我只能听天由命般任凭身子在半空中翻滚。

    终于,要落地了,我甚至能想象出自己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被砸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又发生了。我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突然划破虚空而来,在我的身体即将砸在地上的时候托了我一把,突然止住了我下落的速度,而这种神秘的现象出现以后,我居然只是身子一个踉跄,有惊无险的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我急忙站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体,好像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么说,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开来,是那个邪道的。此时的他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也看到了我安然无恙的降落下来。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于是我才刚刚站起身子,就听他沉声喝了一句:“是谁……?”

    我顺着他所在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却吓了我一大跳。

    特么的,十二只,整整十二只厉鬼。清一色的红衣长发,像保镖似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那老逼邪道的四周。

    那老逼邪道被保护在正中间,此时正靠在一棵树上,单手捂着胸口喘气,而他的目光则在不断打量着四周。

    我也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救的我?于是我一边注意着老逼邪道那边的动静,一边也观察了一下周围。

    可是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异常的地方,那个东西好像救了我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那老逼邪道可不这么认为,只见他打量了周围几秒钟后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又把目光看向我,阴森森的说道:“刚刚那道白光是你搞的鬼吧?你不是自认为正道吗?怎么也学我养鬼了,啧啧……。”

    白光?养鬼?我听他说完之后一愣,老子养的有鬼吗?随即我又反应过来,难道是小郑?可一想又不对,要是小郑的话他不可能不出来见我,而且小郑的气息我也挺熟悉的,绝不是他。那到底是谁呢?

    我看着那老逼邪道,只见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养了鬼又怎么样?……。”

    他双手一抬,接着道:“看到了吗?十二只,整整十二只红衣厉鬼,你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走不掉的了。这都是我三十年来的心血啊,本来是不打算放她们出来的,毕竟要是有点什么损失我承受不起。但没想到你还有点能耐,所以我一定要撕碎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像是一只野兽一般咆哮着对我嘶吼。

    看到这情形我也怒了。十二只红衣厉鬼,现在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面前。她们都是十多二十来岁的花季少女,却被这老逼邪道制作成了没有感情的工具。

    我也红了眼,一是为了这些普通人的悲惨遭遇感到心痛,二是为这老逼邪道的兽行感到愤怒。

    所以我把三清符咒一下子塞到怀里,红着眼吼了一句:“心血?老子心你m的血……。”然后主动向他的方向冲了上去。

    老子曾经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这句话是我盗用过来并且冠上自己的名号的,但说实话,我并不能彻底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在我的理解里,这句话就是告诉我们,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可以做,而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做。

    在那些被老逼邪道所迫害的人真实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真的愤怒了,愤怒到迷失自己。

    我也曾经说过,我不认为我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所以可能会有人认为我这样的行为有点过了,毕竟那些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流鼻血,不是吗?

    但我当时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我当时所想的,并不是什么生命诚可贵的大道理。我想到的,仅仅是十二个无辜被残害的花季少女。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非要提到“少女”这两个字,但这确实是我心里所想的。说句不怕被骂的话,如果是十二个五大三粗的大汗,我或许不会有这么愤怒。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红了眼之前,首先想到的是她们还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她们本该享受美好的爱情,直至后来的生儿育女。但却因为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这个问题我直到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想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将男女这两个群体做出区别对待,是因为少女是天生的弱势群体,所以更能引发我的共鸣吗?我想应该是吧,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只能承认自己还深受着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特质。

    后来我和老蔡提起过这个,老蔡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这反而意味着我的取向是正常的……。

    我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你不用担心,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变成她们那样的话,我一定更加愤怒的……。”

    于是老蔡便苦着一张脸看着我,久久不曾说话。

    ……。

    话说我红着眼向那老逼邪道冲了过去,而他显然是没有力气再跟我打一架了。所以他充分的利用了他手上的底牌,右手一番,竟拿出了十二根红线来,三两下套在了手指头上,像是翻花绳一般迅速的拨弄着。而在他这番动作之下,那站在他身边的十二个被他控制的少女厉鬼顿时向我冲了过来。

    其实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了,只是红了眼的我选择了将它忽略。

    现在这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能把她们都打得魂飞魄散,单说我是不是真的能够狠得下心来。她们可都是无辜的啊,还记得当初面对突然迷失自我的张艳丽时,因为一时的犹豫我将自己送进了必死的局面。那现在呢?我还是一样的选择吗?

    我拿着仅剩的一张五雷符,身形在十二个少女厉鬼的包围下左右腾挪。

    她们的实力比当初刚刚迷失自我的张艳丽强的太多了,这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说得好听点是左右腾挪,实则是被二十四只手抓的上下翻滚。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最多两分钟,两分钟之后我的护身符就会报废,到那时,不说她们钢刀一般的手指甲,就是她们围在一起形成的滔天煞气也能顷刻间就能将我杀死。怎么办?我拿着五雷符的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尽量躲避攻向我要害的利刃。

    我没有想到的是,那老逼邪道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于是只见他的手指再次拨动红线,十二个少女厉鬼顿时分散开来将我包围在中间。然后只见她们的手同时一挥,小树林里霎时间阴风大作,就好像刮起了龙卷风一般。无数被鬼气操纵的树枝石头什么的向我劈头盖脸的砸来。

    这招我太熟悉了,也是在这个小树林里,和张艳丽对上的时候,她就是用这招控制了一个实木凳子把我的左手都砸的骨裂了。

    虽然这次周围没有什么大件儿可以供她们使用,但这铺天盖地的石头树枝什么的却比上次那个凳子更加的致命,那些石头树枝就像是无数的暗器一般,不出意料的话,一招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看着在狂风中不断飞舞的暗器,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注意,拿着五雷符终于不再犹豫,掐着剑指念出了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白光闪过之后,一道麻绳粗细的蓝紫色雷霆落了下来,又在半空中分成了十二道稍细一些的闪电分别劈向了四周分布的十二个少女厉鬼。

    几乎是同一时刻,十二道惨叫声同时响起,在半夜三更又空无一人的小树林里显得十分人。

    龙卷风一般狂暴的煞气终于消散开来,而那些被鬼气控制的暗器也像是失去了力道一般,像下雨似的纷纷掉落在地下。

    我知道仅凭一道五雷符是无法同时消灭她们的,最多也就削弱一下她们的实力,让我暂时逃出目前的死局。事实上我也没有打算消灭她们,因为我的目标是那个邪道。

    于是我在五雷符发动的那一刻就全力奔向了那老逼邪道。我不知道老逼邪道一死,失去意识又无人控制的十二个红衣少女厉鬼会不会陷入狂暴的状态。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最后我依然要死,我也要拉着这老逼邪道一起。

    那老逼邪道看到我的动作顿时就知道了我的想法,于是他终于有些惊慌了,拨动红线的手指慌乱了起来。

    二十米…十米…五米……,老逼邪道近在眼前,我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第六十八章 突然出现的宋貂

    在我奔向老逼邪道的同时,那十二个少女厉鬼是没有闲着的,说起来她们可以飞,而我只能跑,所以我的速度和她们相比起来就像是自行车和飞机之间的差距一般巨大。

    所以我先手偷袭老逼邪道,越来越接近他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身后的煞气越发的冰冷刺骨。不出意外的话,我接触到老逼邪道的同时,她们的手指甲也差不多能刺穿我的后背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因为我的这个偷袭计划还是没有做到完美。因为我的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就算我用尽全力打老逼邪道一拳他也不一定会死,但我是一定会死的。

    上次和死太监对上的时候我的后背也被它刺穿过,可那次它只是一只手刺进我的后背而已,而我的运气也十分的好。但这次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十二个厉鬼二十四只手,一人戳我一下,我的后背也不可能有完整的地方了。

    要说面对必死之局时人的心里通常会藏有一丝侥幸,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或许是因为看了那么多电视剧里主角掉落悬崖之后不但没死反而得到绝世神功大杀四方的情节,也有可能是看了蜘蛛侠的漫画之后发现里面的有多大反派包括蜘蛛侠自己,都是因为受了什么伤之后产生了变异,于是也和那些掉落悬崖的主角一样获得到了牛逼哄哄的超能力。

    而现在电子书的兴起,又让我们面对必死局面时多了一项侥幸的内容。我想,我死之后会不会不用下地狱,而是直接穿越到某个所谓位面的废柴身上,然后一脸装逼打脸?

    还别说,按照一贯的套路来看,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知怎么的,我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这些念头以后,我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对我来说,早死晚死早晚要死,虽然我还是很想多活几天,可是要真到了这一步,我也强迫自己释然了许多。

    于是我看着近前眼前已经有些惊慌失措的老逼邪道,对着他那张老脸挥出去的一拳也用尽了全力。

    砰的一声,几乎和**被利刃刺穿的扑哧声同时响起。老逼邪道被我这一拳瞬间砸到在地,按我所用的力度来看,就算他不死,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终于还是要完了,我闭着眼睛迎接着接下来的刺痛。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讲的是如果刀子足够快的话,在刚开始被刺中的瞬间是没有痛感的。好像这话确实有些道理,因为我确实没有感觉到痛楚。

    因为我清楚的听到了**被刺穿的声音,也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凉意,只是不知为何,我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我转过身来,却看到了让我无法相信的一幕。原来那十二个少女厉鬼并没有刺中我,因为我面前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一张瓷白带有婴儿肥的娃娃脸虽然此时已经苍白无比,但她还在冲着我笑,露出了她标准的两颗小虎牙。

    震惊,难过,不敢相信……,这些所有的情绪在我心里交叉闪过。到最后,化为了焦急。

    那老逼邪道似乎受我一拳之后还有些微弱的意识,因为站在宋貂身后的十二个少女厉鬼似乎是受到了他的召唤,身形一闪竟全部消失了,而那老逼邪道也在滔天的煞气席卷中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宋貂的身子终于倒了下来,我连忙扶住她,快速把她放在背上,背着她就往学校外面跑。

    我不知道宋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帮我挡住了那十二个少女厉鬼的攻击。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这些,可是此时的宋貂已经没有了意识,她的整个后背已经鲜血淋淋。

    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尽快把她送到医院去。

    这一路上我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甚至整个人都变成了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以至于我背着宋貂不断的奔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疲累。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咬着牙不断的加速,一路上穿过操场,穿过大门,奔跑在没有人影的马路上。

    这时候,我背上的宋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过焦急,步子迈得比较大,有些颠簸的原因居然醒了过来。

    她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句,虚弱的说道:“别……别去医院,送我……送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我能恢复……过来……。”

    说完之后宋貂彻底的昏迷了过去,我叫了她几声也没有反应。

    她说她能恢复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我的脑海里想到了那股救我的神秘力量,难道说,救我的就是她?如果照这么说的话,她绝对不是凡人。

    那么她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她迷迷糊糊间说的胡话吧?

    我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背着她往之前去过的那个宾馆跑去。

    我选择相信她,事实上现在的我早已经手足无措,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办法。而且就算我再怎么傻逼,也能想通这其中的有些关键了。宋貂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小树林里?又为什么能够在我都没有觉察到的情况下突然的出现在我身后?这些都太让我值得相信她不是普通人了。又或者说,她也许就不是人。

    去宾馆的路比起去医院来说算不上远,我背着受伤的宋貂,担心颠簸到她,于是放慢了一些速度。但也差不多十来分钟左右我就到了那个宾馆。

    因为担心会吓到那个满口黄牙的宾馆老板,所以半路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宋貂的背上,而宋貂长得比较小巧,所以基本上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那老板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开房间吗?”

    我没有心思跟他扯淡,于是急忙点点头,跟他说我女朋友喝醉了,我们在这儿休息一晚上。

    拿到房间钥匙后我就急忙上了楼,至于那满口黄牙的宾馆老板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则直接选择了忽略。

    进了房间以后我把背上的宋貂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又想到她此时后背上有伤,于是在她倒下的时候伸手扶住她,小心的把她翻过来,变成了趴着的睡姿。

    放好宋貂以后,我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她没有交代我,看着她被鲜血浸透的羽绒服,我也不敢轻易动她。

    我站在原地,突然发现在安静的环境下,我竟然能听清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才发觉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而这破宾馆里是不可能有空调的,所以闲下来之后汗水蒸发的瞬间,我不自觉的打了几个哆嗦。

    我把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发现上面全身血,穿是没办法穿的了。

    于是我只得在原地走了几圈,缓解我内心焦急的同时,也转移一下注意力,要不然太特么冷了。

    突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被我忘记了,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邓倩?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现在还在小树林里被鬼气迷着呢。这又是大半夜又是大冬天的,外面的温度至少也是零下,她的身体又没有彻底恢复,这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可咋办?

    于是我又急忙拉开门跑了出去,把门锁上后又急急的往学校的方向赶去。

    接二连三的高强度奔跑让我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幸好的是当我赶到小树林的时候邓倩还在安安静静的坐在小亭子里。

    我连忙上去用护身符拍在她的额头,口里念道: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身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护身符发出黄光后化作灰烬,邓倩没有神色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一下。

    她醒了过来,先是愣了一下,就跟刚刚睡醒的时候一样。看到我之后她好像被吓到了一般,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问道:“离哥?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我怎么在这里啊?”

    我被她这个动作逗得有些好笑,连心情都好转了许多。

    我笑了笑,然后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当然了,老逼邪道和三清书是没有跟她说的,只是说她被鬼物迷了,自己就走到了这里,幸好被我看到了,于是就来救了她。

    “哦……。”她先是点点头,然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回想之前的记忆。

    看到她这动作我挺好奇的,于是我问道:“难道你不害怕吗?”

    “不怕啊,这不有你在吗?”

    她对着我甜甜的一笑,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觉得自己十分有价值又责任重大的话。

    我苦笑了一下,之前高强度运动的热量消散了个干净,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我看到她也嘴唇也冻的发紫了,于是我对她说:“好了,大半夜怪冷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她点点头,于是我陪着她一路走到了女生宿舍门口。她跟我说:“离哥,谢谢你,我能麻烦你再送我一段吗?楼道的灯坏了,我有点害怕……。”

    邓倩说这句话的时候小脸红的像个苹果似的,我知道她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她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事后才会害怕的。

    于是我点点头,把她一路送到了三楼的宿舍门口。

    我突然想到,她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被鬼迷呢?她可是带着我的护身符的。

    于是我问她:“妹子,我那道护身符你没带吗?”

第六十九章 九命天猫

    听我这么问她,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说道:“哦对了,听我妈妈说那道护身符你还要收回去的对吧?今天我回宿舍洗澡的时候摘了下来,忘带了,你等等,我进去拿。”

    她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于是我拉住她,跟她说道:“别,不用了,那道符就送给你了。以后记得要经常戴在脖子上,睡觉的时候也别摘,这样的话今晚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其实我想跟她说的是,她现在阳火还没有恢复,从某种方面来讲,她比较容易招鬼。但我怕吓到她,怕她知道这些以后影响平时的生活,所以才说的委婉一点。

    她听我这么说以后居然激动的拉住我的手,说:“真的吗离哥?真的送给我吗?我听我爸说现在这个社会可很难买到这样一张真正的护身符了,所以他……。”

    说道这里的时候邓倩突然红了脸,低着头害羞得不敢看我了。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说怎么之前我一想提护身符的事儿,她爸就转移话题呢?原来是蓄谋已久的啊,这老油子还真会玩儿。

    随即我又想通了,算了,对于他们来说千金难求的宝贝在我这里也算不上是多么珍贵,于是我主动转移话题,道:“行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学霸大美女可别迟到了。”

    邓倩听我打趣她,于是又红了脸。要说她这脸就跟自带颜色似的,随时都能红一下。

    她害羞的点点头,对我说她一定会好好保护我送给她的东西的,然后就推开门进了宿舍。

    我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我送给你的东西是用来保护你的,不是要你去保护它的啊。

    出了女生宿舍,我又冷的哆嗦了一下。心里记挂着宋貂的安危,又感觉实在冷的受不了了。于是我又开启了高强度的奔跑模式,迅速赶到了宾馆。

    进了房间以后我看到宋貂还是昏迷不醒的趴在床上,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敢动她,只是看她的侧脸慢慢的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就跟睡着了一样。显然她没有骗我,她确实有自己恢复伤势的本事。

    可是她到底是什么呢?要说她是人吧,好像是不可能的,什么人有这么变态的能力?要说她是鬼吧,鬼又是没有实体而且十分惧怕阳光的,她又显然不像。是神?神这种东西连我都不确定有没有。是……妖?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这个可能。还别说,这么一想之后还真有可能。虽然这个结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这个连鬼都很少见的时代,怎么会出现妖呢?而且还是出现在学校里,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上学。可是结合她的种种情况来分析,她如果不是神的话,那么是妖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可她如果真是妖精的话,那是什么妖精呢?蛇妖,出现在我身边是为了报答我前世的某种恩情的?又或者是东北保家仙一脉的黄鼠狼,千辛万苦来到南方刺探我们南茅一脉的实力的?虽然我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南方茅山一脉,但是这个时代,茅山一脉的辉煌早就飞灰湮灭了,那我说起来还真得归到南茅里来。

    又或者她是天上偷偷下凡的七仙女?因为贪玩溜下凡间的?也有可能她是一只狐狸精……。

    心里天马行空的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是此时的我被冻得像个二狗子似的,保不准还能意淫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来,要不怎么说饱暖思那啥呢?

    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半夜三点多快要四点了。我的眼皮子也在打着架,没办法,想不通的就别想了。看宋貂的情况应该是没有危险无疑,于是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坐在椅子上就准备眯到天亮算了。

    可南方的冷有一种说法叫做:无处可逃。也确实是无处可逃,,没了外套的我被冻得清鼻涕直流,这样睡觉真和睡在大街上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了一眼宋貂,再看一眼床。嗯,床挺大的,嘿,被子也挺大……。于是我躺在宋貂的旁边,拉半边被子盖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

    早读的课上伟哥依旧没来,或者只是来了之后在门外转了两圈就走了,反正我是没看到他。

    宋貂在我右手边低着头看书,但目光却偷偷的看向我,我感应到她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她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又突然来了调侃她的想法,于是我拿手撑着下巴,偏过头去直直的盯着她,看着她的耳朵慢慢的变成红色,我故意坏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当然了,是那种很小声,仅限于我们俩能听到的。

    她终于爆发了,偏过头瞪着我,警告道:“昨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否则……。”说着,伸出她的小爪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要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知道她警告我不许说出去的不是她的真实身份,而是今天早上醒来以后她蜷缩在我怀里,口水把我整只手臂都打湿的这件事。

    要说睡觉流口水的我也不是没见过,也能够理解,但是像她那么流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说起来,抱着这种级别的小美女睡了几个小时,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心情大好的我不禁开始意淫,是不是我左拥右抱的理想生活就要来了?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身怀三清符咒绝技的天师,与周围的一票凡人相比是如此的鹤立鸡群。说我是个主角也不为过吧?

    这样一想,早上被宋貂挠在脖子上的几道血痕我都不觉得有多痛了。

    说起宋貂的真实身份,其实我也是愣了好久才消化。

    她居然是妖,本体是九命天猫。《上语录》里面有记载:南有山精,通体雪白,吞日月精华而得道,其名九命天猫。猫命有九,系通,灵 静 正 觉 光 精 气 神。民间又称仙狸。幻化成人型后,又被称作猫娘,一般为娇俏的少女……。

    知道宋貂的真实身份之后我才想通,为什么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自己就恢复了?原来她有九条命。九条命啊!一命渡一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不死之身了,要是我也有九条命的话,那我五行有缺,活不过二十岁这一劫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化解?

    我突然想到在遇到那老逼邪道之前,在小树林里对上迷失心智的张艳丽时,那个平白出现的白色影子和那一声猫叫,是不是那晚就是她救得我呢?

    宋貂对我点点头,还骂我傻。她说她实在想不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本来那晚她就在附近,以为我会用出五雷符的,为了防止误伤到她,她还特意躲的远了一点,所以差一点就来不及救我了。

    我又想通了一些东西,原来昨晚宋貂之所以会在最后时刻才出现替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恐怕也是她害怕我手里的五雷符发动之后会把附近的她也纳入攻击名单,毕竟现在的我还无法让五雷符指哪打哪。所以才会来不及出手,只能帮我挡下身后十二个少女厉鬼的攻击。

    可我又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山里修炼,反而跑到现实社会中来了?而且还化作一个学生,自由自在的不好吗?干嘛来受这苦?

    于是我问她怎么来的这里?九命天猫一族还有多少?

    听我问她这个问题,宋貂有一瞬间的神情变化,似乎是沉思,又似乎是痛心。

    她情绪低落的跟我说,现在的九命天猫一族,就只剩下她了。

    我一愣,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宋貂就对我说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自从十年浩劫之后,这世间的所有妖族都受到了重创,本来就没有多么庞大的妖族因此被灭族的十有**。她们九命天猫一族更是只剩下了她和她妈妈。

    说起十年浩劫,不得不感叹一下人心所向的力量是多么的庞大。人们常说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句话其实包含着天道循环的大道在里面,并不是信口胡说。

    人类其实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人类和妖类与鬼物之类相比起来属于弱势群体,但人类从某处程度上来说其实掌握着它们的修行甚至生死。

    在民间有一种说法,讲的是这些山精鬼怪想要修炼有成,第一步便是开启灵智之后向人类讨封。何谓讨封呢?说的是山精鬼怪开启灵智之后,下一步便是化形,而化形便要得到人类的亲口承认才行。

    《民间异闻录》著于明朝时期,里面有这样一则故事,讲的是开封有一屠夫名李富贵,一日,李富贵半夜去老友家喝酒,回去的路上竟遇到一只黄鼠狼拦在面前。只见那只黄鼠狼在李富贵面前拱手作揖,然后突然开口问道:“老乡,你看我像人吗?”

    李富贵见此情形顿时酒醒大半,虽然被吓得够呛,但也听说过一些东西,心道原来是遇到开了灵智的黄大仙儿讨封来了。如果自己说错话,让它一辈子无法继续修炼的话,一定会遭到它的报复的。于是李富贵连忙说道:“大仙当然像人了……。”

    那黄鼠狼听他这么说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又向李富贵做了一揖,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了。

    ……。

    十年浩劫时期民心所向,团结起来的声势真的有种天老二我老大的意思,又怎么会怕区区精怪呢?于是从那时起,妖类一族就可以说是彻底断了。

    而东北保家仙一脉之所以得以传承下来,就是因为那里的精怪修炼有成之后一直和人类保持着合作共赢的关系,愿意在接受人类供奉的同时,为人类保家镇宅。同时广受弟子,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以召唤保家仙临时附体,使用一些保家仙的能力,此为出马。这些被保家仙收为弟子的人,则被称作出马弟子。

    后来南方茅山一派发展壮大,由此便有了南茅北马的称号,就跟北乔峰南慕容差不多一个道理。

第七十章 有人找

    虽然十年浩劫之中,北方出马一脉的保家仙也并不算是真的一点儿损失都没有,相反的,它们的情况应该也不是特别乐观,只能说是勉强没断了传承。但和茅山的情况相比起来无疑要好得多。我甚至在想,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不会有希望见到传说中的出马弟子呢?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宋貂告诉我十年浩劫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所有妖族一类都被灭了个七七八八,而她们天猫一族则只剩下了她和她妈妈。而她妈妈又因为如今的环境越来越不适合修炼,吸收的日月精华已经不足以弥补她以前所受的伤势的原因,于是在三年前去世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宋貂便来到了现实社会,并且化作人形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宋貂说,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点害怕,怕遇到厉害的阴阳先生看穿她的本体,所以还比较小心翼翼,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如今这个社会的阴阳先生和她们天猫一族的遭遇相差不多,于是也就大胆了许多。

    听完宋貂的话以后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十分的可怜。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人类一族只剩下了一个,那是何等的孤单?如果我就是那个剩下来的倒霉蛋儿的话,我绝对不会觉得自己幸运,甚至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不会有吧。

    我很想感叹的问她一句:这么说,如果你也死了的话,岂不是代表天猫一族就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但这样煞风景的话我显然是不会说的,而且这个问题已经如此的明显,再问岂不是显得我智商真的堪忧?

    再说宋貂跟我说完这些以后很明显有些伤感,我又怎么会在她伤口上撒盐呢?那样的话,我就不是智商堪忧,就连情商也堪忧了。

    于是我打趣她,说道:“我就是阴阳先生,你为什么不怕我呢?”

    宋貂抬起头白了我一眼,说:“你是阴阳先生,但和厉害两个字不沾边。”

    于是我打趣她的笑容戛然而止,顿时变成了苦笑,好像她说的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妖和鬼不同,就我目前的实力对付普通厉鬼还行,但说起妖,如果对上的话估计只有挨打的份儿。

    毕竟两者有着云泥之别,不说别的,厉鬼的形成无外乎就是死后怨气难平。而妖则需要修炼无数岁月。

    她见我这副模样,又低声说了一句:“而且,我们是朋友……。”

    朋友?是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特别是她,不但用她的命换了我一命,还把这些秘密都告诉了我。对我来说,又何必在乎她这个朋友是人是妖呢?只要不是人妖就行。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从知道宋貂是妖的那一刻起,我心里一直都没有害怕的感觉,我也没想过因为她是妖,就要想办法把她消灭。甚至在知道她的遭遇的时候,我心里对她的那一丝保护欲又浓重了许多。

    我忽然有些好奇宋貂修炼了多久?于是我忍不住问了她这个问题。不出意料的又招来了她一记白眼,她反问我: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吗?

    女孩子?就你?我看着她的小手又有紧握成爪的趋势,急忙郑重的点头说,嗯,你说的有道理……。

    课间的时候老蔡来到我的座位上找我,他问我昨晚又去哪儿了?跟老蔡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尽量以轻松的口气跟他说了。至于宋貂的事我没告诉他,并不是说我要把这个秘密瞒着老蔡,只是一想到老蔡控制不住的八卦心理,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先不告诉他为妙。

    因为我把惊险的部分都略过了的原因,于是老蔡也没有表现得怎么激动,他只是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跟我说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一下他师傅。

    我想想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邋遢老头见多识广,也能帮我拿拿注意。而且那老逼邪道说的两件事,除了三清书里面隐藏的秘密之外,还有他说的那什么五弊三缺我也记在了心里。

    听他的意思,凡是修道之人都逃不过五弊三缺的命运,我也是。可是这五弊三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活了也差不多十八年,学三清符咒也十一年了。可是我却一点儿都没听说过什么五弊三缺。

    跟老蔡说了会儿话,出去上厕所的宋貂回来了,她跟我说教室外面有人找我。

    找我的?这可新鲜了,我楚离这两个字要不是时常被伟哥提名批评的话,估计班里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更何况是班外的了。

    于是我跟老蔡说我先出去一趟,有事咱们中午的时候再说。

    似乎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教室门外站着的是邓倩。我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和我说。

    她好像有些感冒,声音沙哑的笑道:“怎么的离哥,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然后把手上提着的袋子递给我,道:“我发现你好像没有吃早点的习惯,这样对身体不好,喏,这是我买的早点,买多了吃不下,你不介意吧离哥?”

    我看着她手上的袋子,里面是学校食堂里做得两个包子,还有一盒牛奶。

    看着她直直的看着我,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我只得苦笑一下接过袋子。我苦笑得是她果然不适合撒谎,因为食堂里的包子个头很大,一般来说吃一个就足够了,事实上大家都只买一个而已。但她却说她买多了吃不下,这不是逗我吗?就算你再怎么眼大肚皮小,也不敢买三个包子吧?

    而且在这大冬天的,包子上还散发着热气,这很明显是给我买的啊。

    我接过袋子跟她道了声谢谢,然后跟她说感冒了注意吃药。她便甜甜一笑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刚走出去两步,她又回过头对我说她妈妈问我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还去她家吃饭。

    看着她说完以后就有些局促匆匆离开的背影,我站在原地又苦笑了。我与她们一家,似乎越来越没有距离感了,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和她们一家真的像是一家人一般。

    我提着袋子回到座位之后,宋貂不由分说的抢了我一个包子,然后又把牛奶抢了过去,于是我吃完一个包子之后,被噎得直打嗝。

    看着她似乎能把一块钱一个的大包彻底消灭,我惊讶宋貂的胃口之大时又突然有些好奇她上学的钱是怎么来的,难道是用法术变的吗?因为今天早上我为她没有衣服穿,而我的外套也没办法再穿而苦恼的时候,她居然一挥手就把一切恢复了原样。

    于是我问她,她的法术能不能变出钱来?

    宋貂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点点头。我瞪大了眼睛问她:“那岂不是说你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了?”

    宋貂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拿着牛奶喝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抬手指了指上面。

    “什么意思啊?”我疑惑的问她。

    宋貂放下牛奶,打了个饱嗝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是违反天道的,我要这么做了,说不定哪天就得遇上什么劫难。我现在上学的钱都是以前我们族群里面留下的古董变卖的……。”

    天道?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屑的说道:“什么天道不天道的?”我又想起我五行缺水,注定活不过二十岁,于是我接着愤怒的说:“要真有所谓天道的话,他一定是个瞎了眼的混蛋……。”

    可我话还没说完,宋貂突然捂住我的嘴,小声的告诫我:“别瞎说……。”

    我好笑的拿开她的手,说道:“得了吧,要真能被他听到的话早听到了,毕竟这又不是我第一次骂他。”

    说完以后我嘿嘿一笑,看得宋貂一脸无奈。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这样的行为就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向大人炫耀似的。敢情我还是有一颗童心的……。

    下午的时候按照计划我和老蔡打车去了老城区,不出意料的邋遢老头依然摆着饭菜,正一边喝酒一边等着我们。

    看到我和老蔡走进去,邋遢老头拿起筷子,跟我们说边吃边聊。

    我夹着一块儿土豆放到嘴里,第一句问他的还是关于我爷爷的消息。

    邋遢老头说道:“电话还是打不通,卦象也依然没什么变动。我估计你爷爷是把手机弄丢了,就他那记性,就算重新买了手机办了卡,也记不住我们号码的,所以才这么久不联系我们。”

    我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老人家玩手机本来就玩不转,我爷爷还是前几个月才买的手机,就更玩不转了。我记得当时我的号码还是我帮他存进去的呢。

    于是我点点头,又问道:“林爷爷,你听说过九命天猫吗?”

    老头姓林,是老蔡告诉我的。

    他听我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问道:“怎么?你遇到了?”

    我点头,然后把昨晚遇到茅山的老逼邪道,并且被九命天猫所救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只是九命天猫就是宋貂我没跟他说,只说是我的一个同学,现在化为人形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我问他:“林爷爷,你说十年浩劫的时候妖族一类真有那么惨吗?”

    邋遢老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沉默着没有说话,像是在回忆那段日子。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那九命天猫没有说错,其实不管是妖族还是鬼物又或者是修道的,在一千多年前争夺三清书的那场浩劫之中就已经受到了重创,留下来的本就不多,所以在十年浩劫的时候,可以说基本都被灭了个干干净净,我们修道的,和它们也差不多。”

    说完以后老头释然一笑,又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而且现在这个时代也很不错,社会不需要的就应该淘汰,人心所向,便是大道……。”

第七十一章 五弊三缺

    一千多年前那场浩劫我爷爷跟我提过,我所练的乾坤体术便是那时候我们楚家祖上一个叫做楚乾坤的人创的。我爷爷说那场浩劫是因为传说三本三清书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引起了各方的争夺,以致天下大乱。

    一千多年以前的事对我来说还是那句话,太过遥远了,我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因为实在没什么兴趣。

    于是我又想起那邪道老逼跟我说的三清书中藏着的秘密,对邋遢老头说道:“林爷爷,三清书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啊?你知道吗?”

    老头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这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因为我爷爷也不知道,如果老头知道的话,我爷爷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于是我放下筷子,郑重的看着他,把老逼邪道跟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邋遢老头听我说完以后愣住了,似乎他也被震撼到了,以至于手中的筷子滑落了下来都不知道。

    “三清天命?和天道并存?……”

    他瞪大眼珠,着重重复了我和他说的其中两句话。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林爷爷,你觉得那邪道说的是真的吗?”

    他出神了许久,慢慢把身子重心往后移,重新坐好之后才心不在焉的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三清书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至于是不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着邋遢老头这般丢了魂儿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好像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于是我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听我问他话,他像是找回了心神,突然笑了笑。那种笑容在我看来就像是释然又像是无可奈何一般。

    他笑着回答我:“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到,如果三清书里面真的藏着这种秘密的话,那对你来说,解除你五行有缺,活不过二十岁这一劫又多了一个选择。”

    我苦笑着摇摇头,叹道:“可是其他两本三清书我们根本就找不到……。”

    邋遢老头也叹了口气,呢喃道:“是啊,根本就找不到……。”说完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气氛因为这个悲伤的话题显得有些冰冷,我们又都没有说话了。我不喜欢这种无话可说的情景,于是我笑了笑,说道:“对了林爷爷,你知道五弊三缺吗?”

    ……

    我一直以为所谓五弊三缺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劫难,对修道之人来说甚至是可有可无的。所以哪怕我向邋遢老头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抱着的也只是缓解气氛的目地。

    可我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修道之人的一生大劫,有些人甚至会因此丧命。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邋遢老头和我爷爷都对自己的家人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没打算把自己的所学传给后代子孙。更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这个社会修道之人竟然如此的稀少了。

    夜晚的十二点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海中还不断闪过邋遢老头和我说的那些颠覆我认知的话语。

    当时我向邋遢老头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问我:“那邪道把这个也告诉你了吗?”

    我点点头。然后他就沉默了,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又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件事瞒也瞒不住的,而且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以前你爷爷说关于五弊三缺的事还没到让你们知道的时候,现在你爷爷联系不上,但我觉得让你们知道也无妨,就跟你们说说吧……。”

    接下来邋遢老头就把五弊三缺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据他所说,这世间原来真的有天道的存在的,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命运。至于这命运到底是什么则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命运是一个人,也有人说命运是一种虚无缥缈的道,更有人说命运其实就是我们口中的神。

    讲得是天道循环,这世间的种种因果都是在命运的掌握之中。

    而五弊三缺其实就是命运的手笔,据说在一千多年前,因为那场浩劫波及太大,命运看不过修道之人妄图与自身并列的贪婪,于是为了惩罚他们的罪行,降下了五弊三缺的惩罚。

    所谓五弊三缺分为五弊和三缺共八道劫。五弊分别是:鳏 寡 孤 独 残。

    一生无妻或丧妻是为鳏,一生无夫或丧夫是为寡,有后有亲却不得相见是为孤,老而无养是为独,至于最后的残则比较好理解,是为身体残疾。

    而三缺分别是福禄寿,也就是钱命权。在这三个字的后面加上一个缺字,则可以理解为:贫穷,短命和无权。

    据邋遢老头所说,他和我爷爷都是孤弊之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敢和自己亲人相见的原因。

    邋遢老头说,其实我奶奶真正遭劫的原因,其实就是那时候我爷爷的孤弊之劫刚刚显现,而我爷爷身边没有擅长测算的人,所以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八劫的哪一劫,也不知道他的五弊三缺之劫会在什么时候降临。于是在我爸爸刚刚出生不久之后,我爷爷的孤弊之劫突然降临,我奶奶就应了我爷爷的五弊三缺之劫而去世了。

    我又问他,那为什么我和我爷爷长期亲密相处也没事,他也经常和我爷爷来往,两人也都没事呢?

    邋遢老头告诉我,我之所以不会应我爷爷的五弊三缺之劫,是因为我还在天机神符的庇佑之下,天机神符遮蔽天机,替我挡下五行缺水注定夭折这一劫的同时,也自然遮蔽了五弊三缺。

    而他则是因为他和我爷爷都同属于孤弊之人,两人相处下来反而没事,也不知道是命运的疏忽,还是应该说是命运网开一面。

    我突然清楚的知道了邋遢老头送给我的那张天机神符究竟有多么的珍贵了。试想想,他乃是孤弊之人,如果他使用天机神符的话,又何必要忍受这种有子有亲却不得相见的苦楚?可是他居然把它给了我,就是为了让我多活这十几年,对我来说,这样的恩情说是如同再造都不为过。

    于是我看着邋遢老头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感激,他见我这样,却又笑了笑,说道:“其实天机神符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祖训上说,除非我们林家有独子,而且此子未结婚之时便遭遇了鳏缺之劫,也就是一生无法娶妻,让林家面临绝后,此时方可启动天机神符躲避此劫。而我那时已经做了不把布衣神算传承下去的决定了,所以天机神符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了,至于我糟老头子一个,能用天机神符救下一个好友的孙子,对我来说比把它用在我自己身上的价值要大得多。”

    看着他笑眯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和尊敬,但却说不话来。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因为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对他的谢意。

    要说他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要不然怎么会在听到我说三清书里面藏着的秘密是三清天命的时候他会那么失态。如今天机神符被我所用,三清坠又在我爷爷的疯狂寻找之下,说起来也是为了我。所以他想要改变自身孤弊的劫的话,只能寻找其他方法了。也是在他对我解释五弊三缺是什么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

    我躺在床上,看着黝黑的天花板,目光似乎是穿越了钢筋水泥一般直直的看到了天空。在那上面,真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说现在的他还看不到我,要等到两年之后吧。

    我突然觉得茅山的那老逼邪道确实是有些可怜的,照他所说的话来看,他应该是娶妻之后才显现的鳏弊之劫,于是他的妻子便死于非命了。

    他好像也十分的爱他的妻子,要不然怎么会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他也承受了不应该他承受的痛苦,凭什么修炼了茅山道术,为人间驱邪伏妖就应该遭遇这样的劫难?

    他的妻子呢?无外乎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可是却平白无故的在花季的年龄凋谢。

    她一个普通女子有错吗?没错。那老逼邪道有错吗?如果单单只说他的悲惨遭遇的话,他也没错。那是谁错了?我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个问题,要说有错的话,就是那所谓的命运吧……。

    可是说到底,不管那老逼邪道再怎么受到了命运不公平的待遇,他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要不然他和那操蛋的命运又有什么区别?

    邋遢老头听我跟他说了那茅山邪道的残忍手段时也挺愤怒的,他跟我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了,不说能制伏他,但一定能让他无处容身,更没有时间作案。

    于是我便把那老逼邪道的大致模样说给邋遢老头听,这对他的测算应该会有好处。至于他后面用什么办法来牵制那老逼邪道,他则让我不用管,说他自有办法。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之所以不觉得人生过得艰难,那是因为有人在为你承担那一份艰难。

    我忽然有些鼻子发酸。为了我的事情,我爷爷和邋遢老头都付出太多了,可我呢?除了按部就班的活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

    下午的时候,知道了五弊三缺的我忽然有些为老蔡担心,因为他无意中学了布衣神算,也不知道他的五弊三缺之劫会是哪一劫?至于我,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对我来说反正也活不过二十岁,我的劫是哪一劫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于是我问邋遢老头,老蔡的劫有没有显现出来?能不能算到是哪一劫?

    邋遢老头笑了笑,看了老蔡一眼,对我说道:“你的我算过,还没显现。但他的已经显现出来了,是三缺中的权缺。”

    说着邋遢老头半开玩笑的接着说:“你说这小子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反正他家有钱,他又只犯了权缺,这样一来这小子可不就能正大光明的吃闲饭了吗?”

    老蔡听到这话则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直笑道:“那这么说我岂不是和你们融不到一个圈子里去了?……。”

    要说老蔡这话虽然有活跃气氛的意思,可他的表情和他说得话也太欠揍了,于是邋遢老头便干净利落的赏了他一个滚字。

第七十二章 来年再见

    临走的时候,邋遢老头郑重的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在我们楚家我是独子。如果三清坠无法找到的话,问我要不要提前考虑一下楚家血脉的问题。

    我知道邋遢老头这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也并不是想打击我的信心。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懂得取舍和大局的成年人,替我分析了所有未来会出现的可能,然后让我自己去做这个决定。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现在邋遢老头突然提起,我才发现这确实是个值得我慎重考虑的问题。

    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我也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三清坠乃是传说中的神物,布衣神算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想要找到它可以说希望渺茫,而要在两年之内找到它更是可以说是没有一丝可能。

    所以我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死亡,还有我们楚家的后代传承了。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难道真如邋遢老头所暗示的那样辍学娶妻生子?然后在两年之后留下孤儿寡母在这世间独自生活?

    在我的理念里,没有爱情的结合跟那些到处留情的流浪狗又有什么区别?人之所以与禽兽有异,便是因为人类能够控制自己某些方面的**,如果控制不了,那也就是禽兽了。

    而且,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那对被留下的那个可能会有的她来说是何等的不公平?难道她只是被当作了我们楚家传承的工具吗?那我和禽兽没有区别,和操蛋的命运也没有区别了。

    十八岁,在法律的角度来说我算是成年了,可是说起来,十八岁的学生又能有什么成熟的善恶观念。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能够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得不说我确实早熟得有些过分了。

    这是一个死胡同,我不想我们楚家从我开始绝了后,也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似乎不管怎么做,我都是错的。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因为再怎么想也没用,顺其自然做我自己就好了。我眯着眼睛,强迫自己放空大脑,慢慢的睡了过去。

    ……。

    说起来老蔡无疑是幸运的,他虽然也有五弊三缺,却是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权缺,甚至可以说他巴不得这样呢。

    因为这样的话,当成叔要他继承他们家的公司时,老蔡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一句我命中缺权。如此一来,便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过着潇洒少爷的日子了。

    而这,可能也是他这几天如此骚包的原因。

    而我应该也是幸运的,因为变得骚包无比的老蔡居然大方的承包了我这半个学期剩下日子的生活费。

    我问他是不是骚包过头了,怎么这么大方?

    老蔡则一甩他已经变成寸头的脑袋,深邃的眸子斜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道:因为我有钱,任性。……。

    回到教室听到伟哥说的话以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半个学期只有一个星期了。

    伟哥说下周三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让我们好好发挥。后面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我则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今年就要完了,是啊,不知不觉中的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才刚刚开始的高中生活我甚至都没有尝出是什么滋味的。

    仔细想想也对,这短短的小半年里,我进了两次医院,每一次去的时间都不短,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有一个多月吧。所以觉得时间过得快也情有可原。

    不知道是不是将近过年的原因,这个星期的雪下的特别勤,一次比一次大,有时候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白了。

    于是我又能经常看到宋貂像个孩子似的在操场上蹦蹦跳跳的身影。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或许会说她算起来本就是个孩子,但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我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但我敢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止十八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宋貂都知道彼此秘密的原因,我和她越来越熟了,那种熟和以前的同桌之宜不同,而是越来越像是知己一般无话不说。

    当然了,我虽然把我的秘密都跟她说了,也包括我学的是传说中的三清符咒。但我活不过二十岁这种悲催的事情我却从来没提,不是我对她还有所保留,而是这种事情更适合闷在心里,不是吗?

    这个周末邓叔打了电话给我,让我去他家吃饭。邓倩的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断给我夹菜,而邓倩则越发的和我熟络,没有之前的那种拘谨了。

    关于邓倩周末那天晚上被鬼迷的事情,我和邓倩交代过,让她不要对家里人说起,她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是不想把过去的事再提出来让家人担心。所以这件事邓叔他们是不知道的。

    说起邓倩,自从周一那天早上她给我买了早点之后,后来的每一天早上她都给我买了,还是一样的跟我说她买多了吃不完。

    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打趣她道:“妹子,你长期这样可不行啊,要是没有我你这些东西可不就浪费了吗?要不你养一只猪得了,不浪费粮食。”

    说完以后邓倩红着脸,然后突然捂着嘴笑起来。我这才发现我这句话把我自己给骂进去了,于是弄得我也脸红了。

    吃饭期间我问邓叔知不知道谁家发生了怪事。因为这段时间我感觉有些平静了,说起来小郑和邋遢老头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真如小郑说的那样,县城里面隐藏了很多鬼物的话,又怎么会如此安静呢?

    难道除了当初缠上邓倩的那个厉鬼之外,其他的鬼物都是安分守己的主儿吗?

    邓叔听我这么问他,摇摇头跟我说:“很奇怪,当初我家倩倩出事的时候我还听说有一家的小孩儿也得了怪病,可前些日子听说治好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听说谁家出了怪事,都挺平静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样也蛮好的,省得我到处瞎操心了,这个寒假就过得安静一点,快乐一点吧。有些事情又何必要弄个明明白白?特别是对我这么懒的人来说。

    是啊,我确实挺懒的,甚至已经懒得再去想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去追她,去向她表白。

    正如我和谢敏的关系也如以前一般,虽然说起来我和她之间似乎比以前更熟悉一些了,至少我们互相加了qq,我也经常找一些不懂的英语题目去请教她。当然了,说起来也不算是找,因为翻开试卷或者练习册,随便哪一题我都是不会的。

    但我们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了,往后余生,也就这样了吧。

    不同的是,在我仅剩不多的日子里,我应该会时不时的回想起她来,而她会不会偶尔想到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五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下起了雪,我站在操场里看着来来往往准备回家的人群发着呆。

    这个学校对我来说还算不上熟悉,就连班上的同学也是如此,算起来也在七十一班度过半年的时光了,但是班上的同学我却连名字都叫不全。

    猥琐他们一个个不断的走出宿舍,一一跟我道别,对我说来年再见。我则笑着对他们挥挥手,说寒假快乐。

    期间我遇到了邓倩,邓叔来接的她,临走的时候,邓叔跟我说有时间就来县城,去他们家吃饭。我笑着点点头,跟他说一定会的。

    我还遇到了谢敏,她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跟我笑着打了招呼。我点点头,跟她说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然后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校门口的身影。

    谢敏是邻县转学过来的,所以她回家的话应该要去车站坐车吧。也不知道她最近还有没有梦游,或者说梦游的症状是否有了好转?自从那次医院里我不小心说错话之后,她好像就没有在和我说起她的病情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她的这种情况确实是生病的原因,毕竟这世界上,睡觉梦游的人何其之多?

    还记得在小树林里偶遇到她的那一晚,她跟我说她相信我了,在我出现在那里的时候。

    我想,她或许是觉得我特意在那里等她,就是为了和她解释,或者说是为了和她道歉的吧。

    或许她觉得在我的心里把她放在了很重的位置,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制造和她偶遇的机会,事实上她在我心里的地位确实很重,所以那天晚上我撒了那个谎言,并且没有丝毫的愧疚。

    我想,她应该是感动了,所以才会和我说那些话。可是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因为我在医院里不小心说错的话,一直心有芥蒂。

    在我发着呆想着这些的时候,老蔡下了宿舍楼,跟我说他爸爸快要到了,让我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就回家。

    我点点头,然后上楼拿了我准备好的东西,下楼之后成叔也到了,于是我和老蔡一起向校门外走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学校,也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群。雪越下越大,我似乎还看到了宋貂在雪中奔跑的样子。

    看着校门口上方写着的‘xx县实验中学’几个大字,我心里对它轻轻说了一句:“明年再见……。”

    然后坐着成叔的车远去。

第七十三章 宋貂到访

    孤独是什么?哪怕我已经不止一次体会过这种感觉,却依然不能清晰的诠释出来。在普通人眼中被视为异类是孤独,心里藏着秘密却不能对外人说起是孤独,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是孤独。

    我在半夜睁开睡眼,发现灯未关而天也未亮,凌晨三四点左右的样子,窗外时不时的响起一声鸡鸣,屋子里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贵州百灵的广告。

    村子里的路已经修好了,而老蔡也和成叔回了成都过年,说起来,那里才是老蔡的家。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因为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的爸妈还在外地打工,他们和我不一样,要到快过年的那几天才回家。而我爷爷依然没有消息,我曾经还在想,不管结果如何,我放假以后他也该回来了。但邋遢老头卜过一卦,说还是一样的卦象,说明他没有想回来的打算。

    我知道,我爷爷是为了我的事情在争分夺秒,我有些担心他,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奔波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毕竟他已经那么大岁数了。

    至于那丧心病狂的茅山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邋遢老头牵制住了,居然没有再找我的麻烦。按理说我手里的三清符咒可是让他十分眼红的,他不应该会轻易放弃才对。

    可是他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再出现过。我知道,上一次之所以能侥幸从他手里逃脱,除了他犯了电视剧里最大的错误,反派死于装逼之外。还因为我有宋貂的暗中帮助。

    因为论真实实力的话,他的十二个红衣厉鬼加起来确实能够完虐我。为此,我还特意准备了八张五雷符和一把小水果刀等着他。

    我知道我这小小的准备是不足以让他打消抢夺我手里三清符咒的打算的,所以这回不得不说邋遢老头终于干了回正经事,那老逼邪道果然没有动静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才知道邋遢老头是怎么牵制住那老逼邪道的,原来他用他的布衣神算搜集了一些那老逼邪道犯罪的证据,然后把证据提交给了警方,再测算出老逼邪道的大致位置,搞得那老逼邪道不得不东躲西藏。

    有时候还真得承认片儿刀破气功,板砖儿废武术,这是个**的时代,任凭你再怎么牛逼,子弹你总得怕吧?

    ……。

    半夜醒来之后很难再睡得着了,我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发现基本都是广告,什么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还有什么大宝天天见等等乱七八糟的。

    其实第一个广告语我挺不明白的,为啥就得非收脑白金呢?收钱不行吗?还有你这脑白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有啥作用啊?

    说真的,脑白金到底是吃的还是喝的还是玩儿的?这个问题困扰了好几年,一直到之后的某一天去了一个邻居家串门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从包装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儿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玩意儿是输液用的啊。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扭开瓶盖喝了下去,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办法,谁叫那什么脑白金长得和村里卫生所输液用的玻璃瓶一模一样呢?

    换了好几个台以后我终于遇到了一部好看的剧,是奇幻设定的大型电视连续剧水月洞天。这一看就给我看上瘾了,别说,还真不错。特别是男主角童博,我觉得他老帅了。怪不得后来经常有网友说,能驾驭泡面头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焦恩俊,另一个就是他。

    这部剧是2004年上映的,在我的映像里,04年的时候我家的电视机都还是黑白的,能收到的台也只有短短的六七个,所以几年之后才让我看到它也情有可原。

    我看到的时候刚好放到童博施展龙神功的那段,艾玛,老牛逼了。我想,04年的特效都这么,再过十年岂不是更?可惜后来的发展似乎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更是不可能更的,能维持着十年前的水准就算是拼了老命了。

    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我突然感觉有些空虚,好像没什么东西在嘴里有点不习惯。于是我拿出一根烟点上,这种感觉终于舒缓了许多。

    其实自从第一次接过老蔡手里的烟之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想抽一根,毫无疑问的我上瘾了。

    这些日子下来,我发现我确实离不开它了。事实上我也没想过要戒烟,虽然在我这个年纪抽烟确实有些另类,但是我花的是自己的钱,这么一想之后我顿时看开了许多。

    而就在我点上香烟正吞云吐雾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笑声。由于是在半夜,我电视的音量也调得极低,所以这个笑声我听的极为清楚。

    虽然如此,但我却没有一点紧张,因为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于是我苦笑了一下,然后下床打开门,看到宋貂就站在我家门外。

    外面的风不是很大,但由于是在冬天,半夜时候的温度还是让人很难忍受的。所以当门打开,屋里的光线传出去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宋貂的小脸被冻得通红。

    我赶紧让她进来,然后问她怎么来了?

    虽然我很惊讶宋貂的到来,但一想到她九命天猫的身份,她任何出人意料的举动我都不觉得有多么难以接受了。

    屋里烧着火炉,相对于外面来说无疑要暖和得多。宋貂把双手放在炉子上烘烤了一会儿,然后又放在小脸上搓了搓。对我说道:“我一个人太无聊了,以前没有去处,但现在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就想着来投奔你。”末了,她笑着问我:“怎么,不欢迎吗?”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不是不欢迎,而是你这大半夜的突然造访实在让我有些始料不及啊。

    于是我对她说道:“欢迎是肯定欢迎的,只是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

    她笑着白了我一眼,跟我说是我家太难找了,她只知道我家在这个村里,但不清楚是哪一家,于是只能乘晚上一家一家的查。

    得,这就是典型的尿不出来怪茅厕风水不好。敢情都是我的错呗?

    看着我手里还掐着一只香烟,宋貂看着我,又说道:“行啊小丽,你才多大就抽上烟了?给你能的。”说着把我手里的烟抢了过去,扔在火炉里给烧了。

    我尴尬的笑笑,然后问她困不困,我去给她收拾个房间出来。

    虽然宋貂大半夜的突然到来让我有些接受不了,试想想一个女同学三更半夜的来你家找你你会怎么想?但一想到她是妖,虽然还是个小女孩的样子,却不知道已经活了多久了?我也就释然了。

    再说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一个家人都没有,看到别人都在收拾东西各回各家的时候,她的心里估计也很难过吧。

    宋貂听我这么问她,摆摆手说道:“睡什么啊?这些天都把我头睡扁了。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饿了。”

    我愣了一下,吃的?这穷山僻壤的小村子连个小卖部都没有,能有什么吃的?再说这大半夜的,就算想去买人家也早关门了啊。

    看着我一脸为难的样子,宋貂对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呢?随便弄点吃的给我垫垫肚子就行了,你平时吃什么就弄点什么给我吃呗,再不济做饭你总会吧?”

    做饭?说起来我晚饭都还没吃,躺床上看着电视就睡着了。于是搞得我也有点饿了。

    要说做饭我不是不会,只是也仅限于能吃,好不好吃就不敢保证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简便而又能填饱肚子,同时还不至于太难吃的法子,炸土豆。

    于是我叫宋貂稍微等我一会儿,然后弄了几个土豆削皮洗干净,可就在我准备切块儿的时候又被宋貂白了一眼,只见她抢过我手里的刀,说了一句让我来。

    然后我就在旁边站着,看她把菜板上的一个个土豆切成各式各样的造型。什么三角形,波浪形等等乱七八糟的。

    对于她有这样的能力我毫不怀疑,我疑惑得是这土豆不管切成什么样,它不都是土豆吗?

    于是我问她:“这炸好了不都一个味道的吗?”于是又招来宋貂的一记日常白眼。

    但是还真别说,味道上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同的,至于是不是更好吃了则不好判定了,反正不是更难吃。

    我和宋貂都是比较喜欢吃辣的人,再加上屋子里的火炉也烧得比较旺,所以期间我俩都吃得大汗淋漓的。

    我问她怎么想着来找我了,不怕我家还有人在吗?

    因为在我的想法里,这个年纪去别人家要是见到对方家长亲戚都在的话还是挺尴尬的,再加上她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个女孩子。这就更尴尬了。

    试想想,读高中的时候你一个女同学孤身一人来你家找你玩你家父母会怎么想?

    要是开明一点的,可能还比较高兴。要是遇到那啥一点的,估计能把你腿打断吧。

    宋貂脱下外套,嘴里含着一块儿金黄色的土豆,含糊的跟我说她早就知道我家什么情况了,她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在。所以才来的。

第七十四章 干女儿

    假期的时间果然不抗混,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以来宋貂一直待在我家没有离开的意思。当然了,我不是不乐意她这样子长住下去,相反的,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和我说说话我还是挺自在的,特别是她这种美女。

    只是我觉得她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眼看我爸妈就要回来了,这要是看见了我怎么解释?

    可是身为主人家我也不好主动开口说这事儿,于是只能默默的为她端了半个月的洗脚水。而作为回报,宋貂也经常给我做饭。

    要说这半个月以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我可以肯定的说,没有。虽然宋貂的突然到来,和眼下这种孤男寡女的情节像极了在拍电影。可现实毕竟就是现实对不?那种令人无限向往仔细想想又觉得十分操蛋的情节发生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要问在我这里,那种情节是不是属于无限向往的类型?咳咳……,这属于个人**,不方便透露。

    晚上我和宋貂吃完晚饭,我照例收拾起了碗筷。宋貂突然开口说道:“小丽,我该离开了,你爸妈应该要回来了吧,我住在你家也不太合适。”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愣了一下。要说我确实担心我爸妈回来看到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幕,而且这几天里我也在想宋貂什么时候离开。可当她说出来之后我才突然想到,她身份是九尾天猫,而且只有她孤身一人了,她还有什么去处吗?

    于是我问她:“那你离开以后准备去哪里呢?”

    她笑了一下,说:“天下这么大,哪里不可以去啊?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

    她的笑在我看来实在太熟悉了,那不就是我习惯性的苦笑吗?只是相比起我来说,她的苦笑无疑更苦一些。特别是在她说她反正都已经习惯了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于是不知道怎么的,我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要不,就住在我家吧?……”

    不得不说宋貂这副凄惨小萝莉的样子实在太有欺骗性了,因为她接下来的举动让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居然上了她的当。

    只见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宋貂看着我,过几秒钟之后才露出一丝笑容,笑得十分狡黠,她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行,我答应你了,我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跟你爸妈解释哦。”

    嘴贱是一种病,得治,真的。我看着宋貂套路完我以后露出两颗小虎牙蹦蹦跳跳的跑去看电视去了,而我只能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到时候怎么跟我爸妈解释呢?跟他们说宋貂是我女朋友,来我们家见二老来了?嗯,这理由应该足够了。足够让我妈错愕,也足够让我爸把我的腿打断了。

    在我爸的理念里,好好读书才是走出农村的唯一途径,而像早恋这种绊脚石,一锤粉碎才是正道,就是不知道我的腿会不会也随着这绊脚石一起被他抡起大锤给粉碎了?我想了一下,还真有这个可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挽留了宋貂,而她也高高兴兴的答应之后,我苦苦思考怎么跟我爸妈解释的同时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美女愿意留在我身边,说明我的魅力还是挺不容小视的吗?应该是吧。

    于是突然觉得不那么苦逼的我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我跟宋貂说要留下来也行,但是我跟我爸妈解释的时候她不能乱说话,也不许怪我,要不然我就真没办法了。

    宋貂想了想,估计也是觉得不能让我被打断腿,于是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几天后我爸妈回来了,他们看到迎接他们回家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个漂亮的软妹子,顿时就呆住了。

    我爸的脸色有些肃穆,我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我妈也疑惑的看向我,于是我走上前去跟他们介绍道:“爸,妈,这是我同学,跟我也是同桌,她叫宋貂。是这样的,她呢是个孤儿。她家是做生意的,她爸爸去年生意失败欠下大批债务自杀了,而她妈妈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她家的房子也被债主收回去了。所以今年她无处可去,我看她挺可怜的就让她来我家过年……。”

    说完这些以后我又小声的跟他们说了一些宋貂的悲惨遭遇,反正就是怎么悲惨怎么来。而为了不让宋貂听到,被她日后报复,我只能小声的跟我爸妈说。

    我妈听完我说的话以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宋貂,然后皱着眉头跟我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来我家过年就来吧,没事。”

    于是同情心泛滥的我妈瞬间就失去了思考能力,自然而然的相信了我的胡编乱造。她笑着走过去拉着宋貂的手,说道:“没事,孩子,要是不嫌弃我家环境不太好的话,以后每年都可以来。”

    说完以后边拉着宋貂进了屋,一边又关心的道:“外面冷,别冻着了,我们先进去说。”

    而我爸显然没有那么容易糊弄,不过却也在宋貂提前做好的一桌子饭菜中沦陷了。

    宋貂十分的配合,用她之前套路我的演技,装成一个娇俏可怜又惹人喜爱的少女,首先就彻底的把我妈拉入了她的阵营。而她抢着做饭又抢着洗碗的勤劳,无疑也把我爸这个对儿媳的标准首先是勤快的人很快攻陷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有了宋貂的付出我很明显闲了许多,虽然在我妈的强烈要求之下,我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陪宋貂一起做饭洗碗,但在我妈一脸欣慰笑容的注视之下,我基本上是属于帮倒忙的类型。因为宋貂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她嫌我碍手碍脚把我给赶了出去。于是我妈笑得更加的欣慰了,而我也更加清闲了。

    我妈的意思我是懂的,她欣慰得并不是宋貂没有在我家白吃白住。而是她好像把宋貂当成未来的儿媳妇看待一样,在他们那一辈的人看来,儿媳妇就应该要找手脚勤快的,好看不好看这条标准可以说根本就没在其中。这也不是她们虐待儿媳妇,而是她们觉得只有先知道她们未来的儿媳妇是个勤快的人,她们才放心。我知道,如果我和宋貂结婚的话,我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了。因为儿媳妇的考核期已过,接下来就是该儿子表现的时候了对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有些脸红,这大白天的我做的什么梦呢?居然不知不觉的就想到这里来了。啊呸,不知羞耻……。

    不得不说宋貂的演技真的不错,有时候就连知道她底细的我都差点被她这模样给骗了。但是她确实舍得下本钱,做饭洗碗,抹桌扫地样样都抢着干,从来不叫一声累。果然每一个优秀的演员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话在理。

    而在她付出这么多以后我妈终于看不下去了,因为我被我妈强制着接下了宋貂的这些活,而宋貂就过起了我之前过得清闲日子,每天就陪我妈聊聊天,顺便监督着我当牛做马。

    而在第一天的晚饭之后,我妈忽然意识到她这个儿子的手艺确实不咋地。于是宋貂在我妈嫌弃的目光中笑盈盈的又把做饭的差事给揽了过去。我以前是厨师,是清洁工,是洗碗阿姨。而现在又变成了配菜员,清洁工和洗碗阿姨。

    过年的那天晚上,吃完年夜饭之后宋貂和我妈一边看春晚一边聊天。而我则悲惨的被派去收拾碗筷,天可怜见,我发现我留下宋貂真的是个错误。因为我妈时不时看向我的那种嫌弃的目光,和她看向宋貂时那种怎么看怎么满意的表情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我甚至觉得,我妈好像把宋貂当成了她亲生的了。比如发压岁钱的时候她就好像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给了宋貂一个红包之后,好半天了才想起我,说是忘了准备红包了,然后掏出二十块钱就这么递给我。

    这也就算了,但我分明看到宋貂把红包还给我妈,我妈又强行塞给她的时候,那红包里面露出的是崭新的红票子,还是两张。

    过完年没有几天我爸妈又要忙着出去打工去了,我和宋貂送他们出门,临走的时候我妈对宋貂说明年过年还来我家,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也随时找她的儿子,也就是我。还说像什么打饭啊,洗饭盒啊等等这些小事也交给我做。

    我站在一旁看着宋貂害羞的点点头,觉得人生一片昏暗。为什么这些事就该让我做?我又不是她的保姆。再说了,为什么就让我做这些小事,大事我就做不了是咋地?可想想宋貂九尾天猫的身份,对她来说是大事的我还真做不了,没准儿我还得仰仗她的帮忙呢。于是我只是苦笑着没有说话。

    我爸妈走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陪宋貂演下去了,于是我笑着对宋貂说:“现在我爸妈也走了,那什么?红包你看看咱俩平分吧,要不你看在我这几天如此辛苦的份儿上好歹分我点儿?”

    宋貂听我这么说一撇嘴,说道:“不给,这是咱妈给我的……。“

    什么玩意儿?咱妈?

    “那是我妈好吗?”我惊讶的说道。

    宋貂却嘿嘿一笑,道:“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你妈已经认我当干女儿了,要不然这红包我哪敢接?”说着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又道:“所以,现在是咱妈,懂吗?……。”

    说真的,我是真的有些怀疑人生了,要不是周围没有架着摄像头,我甚至都怀疑这是在拍电影。这种情节都能让我遇到,也太特么邪门儿了吧。

    我不禁脑补,我妈会不会给了宋貂什么信物呢?比如手镯啥的,属于传家之宝的那种。

    幸好的是并没有出现这种剧情,要不然我真得怀疑我某个电影或电视剧里的角色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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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低手介绍:
我说众生皆苦,苦在没有选择的权利。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七苦,莫不如是……
可是那人跟我说,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正如这世界,似花草、似虫鱼、似梦幻泡影。
又有一人跟我说,虽然如此,但其实世界还是世界,花草虫鱼还是花草虫鱼,这世界如飞鸟、如树木……也如…世界。
……
阴阳低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低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低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