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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不争     阴阳低手txt下载     阴阳低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犯天机

    在我爸妈离开后的几天里,宋貂依然住在我家。她说我妈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了,于是我以表面上看起来我年长一点的理由让她叫我哥。而宋貂又以她岁数大的理由让我叫她姐。

    我反问她:“我现在十八岁,你多少岁了就敢说你岁数大?”

    “我……。”

    宋貂刚要接着我的话说下去,突然意识到我在套她的话,于是她顿时止住了。

    后来我们谁也没说服谁,她依然叫我小丽,而我也依然叫她宋貂。

    假期过的很快,虽然中间出了宋貂这么一个小插曲,我的假期也不能完全说没有早上,但我依然觉得它过的很快。

    过了十五元宵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而今天悄悄是十五。在我们那里有三十灯十五火的说法,也就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不能吝啬电费,家里所有的灯都得打开,条件好一点的就开到天亮,条件差一点的意思一下也行。而十五火则是说在元宵节那天要在外面架起篝火,大人们一般是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的,所以历来都是半大小孩儿居多。而大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约束自家的孩子到处去野就行。

    事实上也确实是没有约束的,因为大人们基本都外出打工了,小孩儿自然随便怎么玩儿。

    这篝火不一定要整个村里的人都一起参与,篝火也不多大,只要玩得好的几个三五成群就足够了。

    好像每一年的元宵我都会在晚上的时候到处去走一走,今年却没有去了,不是说我也变成了无聊的大人一样对除了生活之外的任何事都没有了兴趣,而是今年的元宵宋貂还在我家。

    虽然宋貂说我妈已经认了她做干女儿,她算起来也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但我还是以主人家的身份在家里陪她。

    而我好像小看了宋貂的野性子,听着外面传来的嬉戏声她好像有些坐不住,对我说:“小丽,咱们也出去散散步吧?”

    我笑着对她说:“可以啊,但是你不怕别人看到你吗?”

    宋貂这几天虽然是在我家,但她一向不见外人,用她的话来说:每见到一个人就要解释一遍我怎么来的,那得多累啊?

    确实挺累的,特别是我,如果每遇到一个邻居都要我说一遍瞎话的话,那我死后下拔舌地狱的几率不就无限增大了吗?所以宋貂这么说的时候我十分的赞成。

    她听我这么说好像觉得有些道理,遇到大人解释一下也就算了,这要是一帮小孩儿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想想就头疼。于是她说道:“那这样子,我们在院子里也架起篝火,就咱俩聊聊天吧,屋里好闷啊,我要看星星。”

    虽然我觉得宋貂的这个想法十分的幼稚,聊天在哪不能聊?对吧。但好歹这也是她来我家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想想还是答应了她。

    我弄了点儿干柴堆在院子里点上,又拿了三个凳子放在篝火边上,我和宋貂坐好以后,她在第三个凳子上面的碗里面抓起一把瓜子,磕了几颗之后她对我说:“小丽,你现在能使用的威力最大的符就是五雷符了对吗?”

    我想了想,三清符咒中各类符咒除了驱鬼符这类简单的符咒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有最强最弱的说法,就比如说开眼符,随着我道气的增强之后,它能保持的时限也加长了许多,五雷符也是如此。那就是说其实符咒威力的强弱是随着我道气的增长而增强的,我强则画出的符咒也强,反之也是。

    至于像破煞符或者三清符咒上面介绍的其他各种符咒,似乎都是争对某些特殊的情况而衍生的。拿破煞符来说,就像那天晚上遇到的死太监,千年老鬼,煞气极强,甚至强大到可以凭借煞气遮蔽了我可以看穿一切虚幻的天眼。而五雷符不能将它一击毙命,破煞符近身攻击打中它鬼门的话应该一招就能弄死它了。那我能说五雷符没有破煞符强吗?显然不能。所以宋貂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办法回答她。

    于是我把这些想法说给宋貂听,然后说道:“要说好用的话,我还是觉得五雷符最好用,不近身就没有危险,威力也不弱。一法通则万法通,五雷符除了拿鬼上身没有办法之外,似乎对鬼物都有一定的压制作用。所以要说目前我能画出的威力最大的符是哪种我不好说,但我最大的底牌确实是五雷符。”

    宋貂也想了想,然后跟我说:“照这么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三清符咒里面的符虽然都对鬼物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但其实是各有争对,是这个意思吧?”

    我点头,她接着道:“争对你目前的情况,想要把三清符咒里面的符全部画出来是不可能的,毕竟你经验有限,有些情况你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了解其中应对的办法了。我以前听说过一百多年前有一位十分厉害的阴阳先生,他修炼的是茅山符咒,而他的修炼方式我觉得你可以学习一下……。”

    接下来宋貂就为我介绍了一下她口中的这个十分厉害的阴阳先生。据宋貂所说,这个阴阳先生叫做范之貌,是一位落榜的秀才。讲得是有一天这范之貌落榜之后去酒肆买醉,回家的时候已是半夜,在路上时他捡到了一本古书。他本是爱书之人,所以遇到遗落的古书自然将其带回了家。

    由于那天晚上他已喝的伶仃大醉,所以他将那本书捡回家之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他醒酒之后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书之后顿时回想起了昨晚的事,于是便随手拿起那本书,只见那本书上面写着茅山符咒四个大字。

    范之貌心下生奇,便打开那本书看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范之貌是不是天生就是修习茅山道术的料,这一看竟看得入了神。

    而后来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范之貌在修习道术方面确实有很大的天赋,因为他居然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自己就领悟了茅山符咒的一些东西,第二天更是成功画出了第一张开眼符。

    要知道茅山符咒出于三清符咒,没有三清符咒那么言简意赅也就算了,其中还加入了一些民间的野路子,所以茅山符咒说起来可能比我学的三清符咒还要复杂一些,而这范之貌竟然第二天就能自学到能画出开眼符的程度,不得不说他确实十分的牛逼。

    后来范之貌可能也是觉得茅山符咒之中的符种类太多了,再加上谁也不知道遇到鬼物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更加不可能提前准备好相应的符去应对。于是他就起了改进的想法。

    据宋貂所说,他还真想出了办法。符纸符纸,符在前而纸在后,说明符文才是重中之重,而纸不过是符文的载体。范之貌就想到能不能用一种简便的东西来代替载体,比如用自己的手掌,这样一来,就不用准备那么多符纸带在身上。而且修道之人有道气,血液里面自然也存在一些,此为道血,用道血所作的符,威力无疑会更上一层楼。

    听完宋貂的话以后我苦笑了一下,跟她说这不就跟我咬破手指在手掌心画太极图是一样的道理吗?

    宋貂一愣,然后说道:“原来你早就有这想法了?那你为什么不把太极图改成相应的符文呢?”

    我又苦笑了一下,心道我也想啊,只是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我都不能保证画的符百分百成功,而直接在掌心画符相当于省略了其中拜八方请神等等关键的步骤,又是仓促之下,能画出来才怪。

    于是我跟她说,我又不是你口中的范之貌,人家是天才,我很明显跟人家没有可比性啊。

    虽然我也觉得我挺优秀的,甚至都曾经幻想过我出生的时候应该天降异象,我生来就注定是救世主的。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跟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的好吗?谁叫生活中总是会出现一些变态,把我们这些普通人打击得体无完肤呢?

    但我还是有些不服气,我在想宋貂该不是胡编乱造的吧,世界上真有这种变态?而且从手掌心画符理论上说可以实现,威力也会大得多,但也牛逼不到哪儿去才对。因为这符不管怎么画,它是什么符还是什么符,不可能把驱鬼符当成五雷符那么使,对不?

    于是我问她:“你说的这范之貌真有那么牛吗?牛到什么程度?”

    宋貂听我说我实现不了这种构想的时候就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其他的办法。听我问她话以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牛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这范之貌后来成为了那个时代最牛的阴阳先生,无人能和他比肩。他成名之后改号为天机,人称范天机,也叫做犯天机,敢和天叫板的人,你说他牛到什么程度?”

    犯天机?牛逼啊。自从知道这世上真有命运存在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一些敬畏的。而这范之貌敢改号犯天机,这到底是有多狂?

    要知道所谓天机或者天道,说白了就是命运呗,只是叫法不同而已。而这,也证明了这范之貌确实十分的牛逼。

    我突然想到邋遢老头给我用了的天机神符,邋遢老头说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是一个很牛逼的茅山祖师所创。

    这范之貌如此牛逼,又号称犯天机。那这天机神符是不是和他有关联,甚至天机神符就是出自他的手里也不一定。

    虽然范之貌算起来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可具体是一百多多少宋貂也不知道,多一两年也是多,多九十九年也是多。而邋遢老头说的祖上到底是哪个祖也不好说。这么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于是我问宋貂:“后来呢?这犯天机有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宋貂想了想,摇摇头跟我说剩下的她就不知道了,她所知道的这些也是从她妈妈那里听来的。

    我又问她知不知道天机神符,宋貂又摇摇头,然后问我天机神符是什么?我为了不暴露我五行有缺的倒霉命运,只能跟她说天机神符只是我听说的一种普通符咒,有天机两个字,怀疑和这犯天机是不是有关联。

    似乎有些困了,宋貂打了个哈欠,跟我说很晚了她要去睡觉了。然后跟我说,如果我不行的话可以试试先熟悉几种符文,然后试着把它画在掌心上。因为这样做的话是不能容许出现失误的,所以建议我一定不要贪多,只要掌握了一两种,就代表那一两种符咒我可以无限使用。因为手掌上的血不擦的话,符文就一直有效。

    我对她点点头,虽然我很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我不行,但我仔细想了想,我特么确实不行啊。也只能如此了。

第七十六章 躁动不起来的青春荷尔蒙

    宋貂又跟我说让我尽快把五雷符练习到可以指哪打哪的程度,要不然遇到危险她都不敢轻易跑出来救我。然后就进屋睡觉去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起得晚的的缘故,我久久没有睡意。

    我又想起了宋貂跟我说的那个叫做犯天机的变态,不出意料的话,天机神符应该是出自他的手,没有理由,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如此。

    听邋遢老头的介绍,当年创造天机神符的是茅山一个道术超群的祖师,如果真是犯天机的话,他的命运好像也挺操蛋的,因为幸幸苦苦的创造出了天机神符,结果还没来得及使用就嗝屁了,这还不操蛋吗?就跟在沙漠里好不容易找到水源,结果却倒在水潭边一样,他大爷的。

    我忽然有些好奇这犯天机的五弊三缺是什么了?他创造天机神符应该是给自己用的,那他想要躲哪一劫呢?他曾是茅山掌权人,所以排除了权缺这一劫。难道是残缺孤缺鳏缺?又或者是,命缺?

    算了,好奇也没办法,我又不能把他从坟里刨出来问问,因为我连他的坟在哪儿都不知道。

    于是我也就不想这个了,反而又想起宋貂说的犯天机使用的掌心符。这掌心符仔细想想确实挺牛逼的,因为画出来以后居然没有使用限制。也就是说,如果我能从掌心画出五雷符的话,岂不是说我的手就牛逼大了,几百道五雷符相继发动,再牛逼的鬼物也抵挡不住吧?

    后来我才知道使用掌心符是有限制的,只能画出近身攻击的符文,比如说驱鬼符或者破煞符等等。像五雷符这种远程攻击的符是不能以掌心作为载体的,布阵的符也是,比如缚鬼符或者那茅山邪道用的拘灵符等等。

    但就算如此也十分的牛逼了,试想想,如果我在掌心画一道破煞符,几大耳刮子抡过去,如果每一巴掌都没有落空的话,阎王爷都得被我干趴下吧。

    最关键的是,以掌心为载体,就代表我不需要买黄纸朱砂那些消耗品了,能为我省下不少钱呢。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我想到五雷符的时候又想起我身边还有宋貂这么一个强力助手,她是九尾天猫,一般的鬼怪她应该不放在眼里的。可惜我的五雷符又是群攻技能,她一出现势必连她都得被攻击,且不说我的五雷符打在她身上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就算不致命,但人家好心好意来帮我,我却连她一起收拾,怎么也说不过去对不。

    于是她说的让我练习一下控制五雷符的攻击对象确实该着重想想办法了。

    可惜我想了想,三清书里面好像没有介绍怎么去控制五雷符的攻击方向,想要学这个还得问我爷爷才行。而我爷爷现在联系不上啊,虽然我也不急,但谁知道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呢。万一真遇到点啥事,我还没有学会的话,宋貂想帮忙也帮不上。

    我想,能不能靠意念来控制五雷符攻击对象呢?比如说我周围有一群厉鬼,发动五雷符的时候我心里想着要弄死谁,五雷符就会攻击谁?好像这想法还挺靠谱的,那么接下来就是找两个鬼物实验一下了。

    于是抱着有机会试一试的想法,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要说一直伴随着我的那个梦,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没有再提,但这并不代表那个梦没有再出现过。相反的,不管夏天还是冬天,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俩都像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似的,三百六十五天从不缺席。

    这个夜晚,他们也来了,还是一样的出场顺序,先是一个背影,我看不到他的模样,他问我怪不怪他。我心想,他大爷的就不能有点儿新意吗?这傻逼。

    而我也挺傻逼的,因为我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于是我又伸手去抓他的肩膀,他转过身来,又变成了红袍女鬼。

    梦境到了这里我才有了点控制权,所以在以前的我看来最为恐怖的部分,如今反而让我感到轻松。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梦境里的红袍女鬼像开了美颜似的,不但没有现实中看到的那么恐怖那么老,反而还有些呆萌。于是我的胆子相比之前又大了许多。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我突然觉得这画面十分的和谐搞笑,于是我笑着问她:“不累吗?要不要坐下歇会儿?”

    在我的印象里,这红袍女鬼除了吓吓我之外,好像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所以我说这话抱着的也是调侃一下她的心思。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以后,红袍女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真的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

    我惊讶的看着她,心里疑惑,难道她能听到我说话?这特么不是我的梦吗?

    而她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我十分的怀疑人生。只见她坐下以后,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不怕我了?”

    她这一说话无疑证明了我的猜测,她是能听到我说话的,甚至能够做出反应。可为什么之前的她都是游戏里npc一般的角色呢?没有自主台词,也没有加戏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吓吓我而已。

    幸好她没办法伤害到我,要是能伤害到我的话早该掐死我了,又何必跟我废话?

    这么一想我又镇定了下来。于是我对她说:“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之前为什么怕的要死呢?”

    她像是一个好奇心十足的孩子似的,又不死心的追问我一遍。

    之前?之前那不是因为我弱的一逼吗?于是我脸红了一下,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岔开话题,对她说道:“那个就先不提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每晚都出现在我梦里?还有你那天说我爷爷和你有深仇大恨是什么意思?”

    她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疑惑的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爷爷有深仇大恨了?除了在梦里,我根本就没和你见过面好吗?”

    什么?除了在梦里没和我见过面?那刘珊跳楼那天出现在女生宿舍天楼,并且生吞我五雷符的是谁?是鬼吗?呃,确实是个鬼……。

    我仔细的打量着她,发现她好像真的没有说谎,而且仔细观察之下,她和红衣女鬼虽然长相极为相似,可是五官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最主要的是,她比红衣女鬼看着年轻很多,像十**岁似的。

    难道真的不是她吗?我又有些迷糊了。

    于是我问她:“那你又是谁?怎么出现在我梦里的,你跟那个红袍女鬼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你俩那么像呢?”

    她想了想,然后告诉我说:“你说的应该是我妈妈吧?那天我睡着了没有看到,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是不是,但你说和我长的很像,那应该就是我妈妈了。至于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名字,从我有意识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在你梦里了。”

    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脸的迷糊。怎么感觉这中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一样?

    我又问她:“那你怎么待在我梦里不出来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我也很难受的好吗?”

    “我出不来……。”

    她听我问她这话以后,忽然低下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似的这样子告诉我。

    幸好现在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呆萌不知来历的红袍女鬼虽然和那个吓人的红袍女鬼很像,但她们确实不是同一个鬼,要不然就冲她这卖可怜的动作,我估计得把十二指肠给恶心到吐出来。

    可是我想知道的信息反而随着我一次次的发问变得越来越多,于是我不得不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又问了她一句为什么?

    她跟我说那个让我害怕到肝儿颤的红袍女鬼是她妈妈,可是她妈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她这样子很明显和她妈妈截然不同,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平静的和我说话了,这是为什么呢?她又说她自从有意识开始就在我梦里了,所以她没有名字,也没有再见过她妈妈。又说她被困在我的梦里出不来。可是是谁把她困在我的梦里的?又为什么要把她困在我的梦里?那个把她困在我梦里的傻逼到底是看她不顺眼呢还是看我不顺眼?他大爷的,想想就一堆的问题让我头疼。

    这些问题中有些她能解答的,有些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而现在最关键的是谁把她困在我梦里的?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是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她清不清楚,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她。不出意料的是她果然摇了摇头,跟我说她也不知道。

    她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鬼,又怎么会知道这种秘密呢?

    我忽然想到她之前说她妈妈出现的那个时候她睡着了,所以没有看到那个人是不是她妈妈。这么说来她对她妈妈的模样应该是有些认知的,毕竟她是鬼,和人不同,所以不能以常理来看。最主要的是,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不睡觉的时候是能看到我能看到的东西的,这么说来我在她那里好像没有秘密啊。岂不是说我的**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大爷的,这也太惊悚了吧?要不是今天我心血来潮调侃一下她,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可是这又有什么卵用呢?我悲催的想到。都十几年了啊,什么样的**在这十几年里都被她给看光了吧?现在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我宁愿我不知道这一切,继续肆无忌惮的过着没皮没脸的夜生活。而现在知道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随时盯着我,我那躁动的青春荷尔蒙估计再也躁动不起来了吧。

    我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死心的问了她一句:“那……你平时都是什么时候睡觉的呢?睡多久啊?”

    在我期待的目光中,她跟我说她都是午时睡觉的,一般从十二点睡到两点,睡两个小时。

    于是我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认命了……。

第七十七章 他只是想弄死我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恶梦,醒来以后最好不要记清梦里的内容。事实上这确实是一场恶梦而已,以至于早上我被宋貂叫醒之后,惊觉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的我竟然有一丝庆幸。可惜这种庆幸还没得及持续多久,我又突然想到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我找不到一丝这一切都是虚幻的理由。

    在去往县城的车上,我一路都没有说话的兴致。我在想,昨晚那个红袍子的小女鬼说的都是真的吗?或者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梦?

    问题是他大爷的这的确是个梦啊,一个让我觉得不敢不相信的梦。所以要说它是梦,它确实是梦。要说它不是个梦,好像也不是梦。

    是梦是真是虚幻,是有是无是人心。要说这个梦和庄周晓梦迷蝴蝶相比起来虽然内容不同,其中的论点也不同,但好像都是一个意思。

    梦里发生的一切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在梦里杜撰的。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杜撰出这么一个梦境来?在我的潜意识里又代表什么?但说起来也太离奇了,怎么可能有这么操蛋的事情发生呢?对吧?

    试想想,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我在梦里为什么轻易就相信了那个小女鬼说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都真的只是个梦而已。就像小时候我们经常会梦到自己在高山,在田野,或者在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肆无忌惮的顶风尿三丈一样。要不是因为梦境里我们太容易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又怎么会尿湿了床单,然后挨一顿揍?

    这么一想以后我又释然了许多,看来以后该躁动的青春还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继续躁动的……。

    时间过得很快,由于一路上我都在出神,所以感觉只是一小会儿我和宋貂就到了学校。

    下车以后我们并排向宿舍方向走去,路上她问我寒假作业做了没。

    我嘿嘿一笑,对她说这个寒假你都在我家,我做没做你不知道吗?然后我又问她有没有做,她白了我一眼,给了一个和我相同的回答。

    要说这假期作业也是够搞笑的,这些老师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真以为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我们能做那么多本练习册,这不是搞笑的吗?要是真一笔一划认真做的话,怎么可能做的完?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为了应付检查抄抄答案就完事了。而我呢,就属于那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的一小拨人。

    所以第二天开学的第一节课,伟哥检查寒假作业的时候我和宋貂,以及宿舍里的猥琐,肚皮,曹兄和不争兄六个人承包了一个星期的教室卫生。

    我们宿舍说起来就像是中了魔咒似的,班上没做寒假作业的六个人中就占了五个,给伟哥气的,认真的表扬了老蔡和眼镜这两个唯一没被魔咒侵蚀的白莲花。

    老蔡居然做了寒假作业,这点让我十分的意外,虽然他过年没在家里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作业。但是他是这样能安静下来,把本该玩儿个够的寒假用来做作业的人吗?显然不是。

    于是回到宿舍以后我对他说:“看不出来啊老蔡,没想到你居然受得了这么多作业。”

    老蔡对我嘿嘿一笑,然后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作业是给你做的吗?这是检验你对伟哥的态度的,你可以应付,但是不能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知道不?”

    嘿……,这他大爷的倒是新鲜了。什么时候伟哥教我们政治了?这不是真把我们全当成社会主义事业未来的接班人培养了吗?难道真以为以后我们都能当官是咋的?要不然正常人谁能听懂他话里的潜台词?

    说完以后老蔡又把他做的作业给我看,我打开随便瞥了几眼。嗯,挺正常的,写的又满又多,关键是基本练习册都快被翻烂了,的确是很认真做的样子。

    于是我对老蔡说挺正常的啊,有什么好看的?

    老蔡又是嘿嘿一笑,神秘的对我说:“你认真看。”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老蔡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起来。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不对,我突然发现原来老蔡也是和我一样连答案都懒得抄的人,只是我是直接没做,而老蔡则是一顿瞎几把写,不是写一些和题目完全不相干的数字和符号,就是直接抄题目,反正写的满满当当看的人眼花缭乱,却找不到答案到底在哪。

    看着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老蔡神气的对我说:“怎么样?高明吧。这是我一天的成果。答案在最后面,翻来翻去的眼睛都得翻花了,撕下来吧又怕伟哥怀疑,这样子才是最靠谱的。”

    高明,实在是高明。我看着老蔡,突然觉得他这资本主义后代怎么那么多花花肠子,这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啊,关键是还他大爷的很有效果,这不,对比一下我和他的下场就十分的了然了。

    ……。

    假期过得十分的快,事实上一个多月的时间算起来也不是特的别的多。所以再回到学校以后,大家和去年相比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谢敏还是那个样子,除了瘦了一点以外。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情绪,有激动,也有一些我不知道的。而那些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情绪让我看到她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许多。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情绪叫做久别重逢。

    假期的日子里我经常都会想起她来,我曾经不止一次想给她发qq消息,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又放弃了。因为我想给她发消息的时间往往都是半夜时分,我害怕打扰到她休息。

    要问我为什么不在白天给她发消息?这一点我很不愿意提起,因为我害怕我解释的话,大家会说我是个渣男。

    似乎是因为有宋貂吧,所以在除了夜深人静的夜晚,我的整颗心都被宋貂的欢声笑语给填满了。当一颗心被一个人沾满的时候,真的很难再想起另一个人来。

    唯一一次让我在白天的时候想起谢敏,是过年的前一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拿着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写写画画,不知不觉的就在上面写了谢敏两个字。后来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在宋貂蹦蹦跳跳的小脚下彻底的辨认不清,而我,还在看着宋貂的身影傻傻发笑。

    我不知道我跟宋貂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事实上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连对谢敏的感情又是什么样的感情也区分不开了。

    是青春面对美丽的悸动让我分不清爱与喜欢的区别,还是年少的心思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爱?

    宋貂和谢敏,她们两个在我心里到底是站在哪一个位置我不知道。难道真如之后的日子里听到的一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的吗?

    可是两个都要不也是做了选择吗?难道这句‘小孩子才做选择’指的是顺其自然,把这些难题交给命运?

    如果真要我把一切都交给命运的话,好像这操蛋的命运并没有要对我的终身大事负责到底的打算,他大爷的只是想要我死而已……。

    想到这里我又苦笑了。是啊,命运这操蛋的东西想要我死,所以她们两个在我心里究竟各占了哪一个位置又何必那么纠结?反正我连二十岁都活不到。而现在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如果运气好能活到二十岁生日的话,那我也才只有两年的时间了。反正都被判了死缓,还想什么无妻?

    ……。

    村里的路已经修好了,成叔也没有跟着老蔡一起回来。也不知道老蔡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说服了成叔让他一个人来老家县城上学?

    老蔡告诉我,为了能脱离束缚,好好体验一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舒畅,他使尽了浑身的解数,那叫一个斗智斗勇。

    我吐出一口烟,朝他屁股踹了一脚,笑道:“滚,不就是为了抽烟没人管吗?……。”

    老蔡则吐出一个烟圈儿,嘿嘿直乐。

    抽完手里的烟,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再看看周围还在成双成对,没有一丝想回宿舍休息的意思的情侣,心里十分的羡慕。于是我暗骂了一句狗男女,然后叫起老蔡向宿舍走去。

    自从我的烟瘾越来越大开始,一天不抽几支烟就感觉十分的难受。而为了安全的享受吞云吐雾的舒畅,我和老蔡想尽了办法。

    刚开始时老蔡说可以去厕所,那里偷偷抽烟的也多,挺安全的。我想了想,白了他一眼,道:“厕所那么臭,谁能受得了?我看那些人不止抽烟上瘾,某些方面估计也上瘾了,咱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后来我想到小树林这么一个好地方,虽然咱没谈恋爱,但是小树林就是他们这些狗男女的了?又没写他们名字,所以这就是我和老蔡半夜十一点半还坐在小树林里抽烟的原因。

第七十八章 牛逼二人组

    这个夜晚,我又梦到了那小女鬼。在梦里我依然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于是我问她这是不是个梦?而她给我的回答依然是肯定的。我又问她,既然咱俩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在梦里吓我那么多年。她跟我说她一个人太无聊了,觉得吓我很好玩。这个回答让我十分的无语,第一,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鬼。第二,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

    所以本着教书育人的伟大精神,我化身成了一个辛勤的园丁,一点点的给她灌输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她说她很疑惑,为什么我那天晚上宁愿自己死也不用出五雷符?难道这就是我口中的坚守本心吗?

    我忽然想起被张艳丽打伤之后,躺在医院里的我做得那个梦来。那天晚上张艳丽被宋貂所救之后给我托过梦,而在梦境结束我即将醒来的时候,模糊间听见一个声音说‘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我真是越来越……’。原来说出那句话的人居然是她。

    我问她后面我没听到的内容是什么?她告诉我,她说的是她越来越喜欢我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吧?虽然她口中的喜欢不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但好歹也是第一次有异性对我说出这句话。于是我看着她呆萌的表情,忽然有些脸红。

    要说这小女鬼真的挺漂亮的,虽然穿着的大红袍子总是让我想起她妈妈来,但是当我看到她白纸一样纯真无邪的脸时,又总能短暂的忘却她妈妈带给我的恐惧。甚至和她交谈下来,我心里都会觉得她妈妈好像也不是特别可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吗?

    后来我又和她聊了很多,多到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忘记了我到底和她聊了些什么,反正天南海北样样都有吧。而清醒之后的我又陷入了庄周梦蝶的循环中。

    在那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和她在梦境里聊天。虽然我能和她聊的也就是学校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小事,或者我被罚抄英语单词时也会和她吐槽一下,但总能和她聊的特别开心。我们越来越像个知己一般。

    有一次她跟我说她没有名字,让我给她取个好听点儿的。我想想也是,于是跟她说:“既然咱们的相见如此虚幻,就像个梦一样,不如就叫你如梦吧?”

    她没有反对,于是她的名字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虽然后来我回想起这个名字觉得十分的中二,也十分的老土,让我不自觉的想起《情深深雨蒙蒙》,这个年代久远,讲述的剧情也十分久远的电视剧来。但我肚子里有限的墨水实在想不出更符合她身份的名字来了。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如梦这个名字实在太难叫出口了。二十一世纪的取名潮流允许出现‘如’字,也允许出现‘梦’字,但就是不允许这两个字连在一起。每次我叫她刚刚叫出一个如字的时候就再也叫不出那个梦字来。因为没有穿着中山装或者长衫的我实在不符合这个名字该有的剧情打扮。

    后来我跟她说关系好的两个人是不叫全名的,都叫小名,一般在名字最后一个字前面加上一个小字就可以了,比如我可以叫她小梦啊。

    她听我这么说又十分高兴的接受了。还跟我说那个九尾天猫和我的关系还没她和我的关系好呢。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九尾天猫是指宋貂,除了午时她要睡觉之外,其他时间她都能看到我所能看到的东西的,所以我也就想通了。

    于是我又苦笑着对她点点头。

    和小梦的相遇虽然我还是不敢相信,甚至有时候我会怀疑我是否得了精神分裂,自己杜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但我还是本能的压制了我躁动的青春荷尔蒙,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强迫自己入睡。

    再加上不用每天半夜三更的画符,所以这半个学期的我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有一天猥琐顶着两个黑眼圈,三步一晃的问我怎么中午不用补觉还那么有精神?我打量了一下他,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节制懂吗?少年不知肾可贵,老来不举空流泪……。”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潇洒而去。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曾经我还以为我活不过二十岁完全是因为睡眠不够,熬夜熬死的。但如今看来又好像不是。因为命运居然让我难得的空闲了一段时间。

    小梦的妈妈没有再找我的麻烦,那茅山老逼邪道也在邋遢老头的算计下东躲西藏,没有再犯事的时间。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县城里面突然多出的邪物居然也消声灭迹了。开学之后我曾经找过小郑问它有没有发现,小郑跟我说没有。我疑惑的同时也自然乐得自在。

    可是突然闲下来的我又感觉有些无聊,有时候甚至希望赶紧蹿出几个不开眼的东西来让我活动活动身手。可能这就是犯贱吧。

    老蔡也是十分疑惑的,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我偷偷自己行动,没有叫他了。后来还特意跟了我好几天,晚上更是看着我睡着之后才睡。

    他自然不是因为古道热肠才这么做的,而是他骨子里的资产阶级心态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剥削我们这些无产阶级。

    为了能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不至于看到他那张青春的躁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在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痘痘的恶心脸,导致我半夜睡着之后还做恶梦。我故作生气的对他说:“够了啊,不就是为了之前和你说好的收费一人一半吗?至于?我是那种人吗?”

    几天之后,小郑终于陆陆续续传来了消息,于是老蔡摩拳擦掌的和我一起去了。可惜都是些煞气入体的小毛病,多晒晒太阳也能好了。最严重的一个也只是被一个游魂给缠住了,那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我挺疑惑,怎么青少年也能被游魂给缠上?他肩头火呢?后来去了之后我才发现那小伙子比猥琐还要不节制得多,所以他的阳火可以说基本没有,这就难怪了。

    几天下来总共象征性的收了几百块钱辛苦费,老蔡的热情终于被彻底磨灭,不再指望我这个无产阶级能为他创造什么利益了。

    于是他富二代完全看不上眼的几百块钱被我喜滋滋的收入了囊中。

    而我一直想要试试用意念控制五雷符攻击方向的想法也一直没得到实践。我曾经想过找小郑和宋貂帮忙,可是这个想法实在有些不人道,不得不被我放弃。看来关于五雷符的控制问题还得往后推一推了,幸好最近也没什么大的危机要我操心,于是我又乐了个轻松自在。

    时间过得很快,在我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般的自在生活中,一个月过去了。似乎是春天真的来了,舒适的阳光总让人感觉没有睡够,课间的教室里,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黑压压一片。这其中又以不争兄最为突出,因为别人睡觉至少偶尔会动一下,而他就跟睡死过去一样。

    不争兄给人的感觉和我差不多,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就连我有时候也会忘记了有他这么一号人。这是因为下了晚自习之后,在宿舍很少看到他的身影,而白天他又总是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趴在课桌上补觉,平时和谁都很少说话。

    我有一次问他怎么经常不在宿舍睡觉,他告诉我说他在县城里有一发小,是租房子住的,平时他都去那儿睡觉的。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在心里给他打上和猥琐一样的标签。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两个月,夏天来了。逐渐升高的温度更让人昏昏欲睡,特别是讲台上的伟哥唱着催眠曲,就连我也险些抵挡不住。

    这三个月以来我不止一次问过邋遢老头我爷爷的消息,而结果一直没有改变,除了邋遢老头被我问得越来越不耐烦之外。

    这三个月以来邓叔还是会每个周末都打电话给我,叫我去他家吃饭。刚开始我还是会偶尔去一次,后来发现老是去他家蹭饭实在拉不下脸来,就以我周末有事要回家的理由拒绝了。

    而周末我是没有回家的,那能干些啥呢?我跟老蔡学会了上网,周末在网吧一坐就是一整天。刚开始时我去网吧也就登登qq,再把电脑管家登上去,这样子就能获得一点五倍的升级速度,给我乐的嘿嘿直笑。

    后来老蔡笑我说这就是典型的土包子进城---眯缝眼,好玩的都不知道。然后他教会了我打游戏。

    还别说,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抽烟让我觉得日子十分的潇洒,于是我彻底的沦陷了,每个周末都和老蔡准时奔赴网吧,风雨无阻。一段时间之后那网吧的网管小姑娘都认识了我们,我想应该是第一天开机器的时候我拿出的学生证让她记忆深刻的缘故吧?知道我和老蔡是学生还敢这么玩儿之后,她戏称我和老蔡是牛逼二人组,其他学生哪有这么准时准点的?一点都不怕家长。

    至于牛逼二字怎么分?我自然果断的选了前者。留下老蔡一脸的苦逼。

第七十九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人生就像游戏一样,有些人注定是配角,没有台词,没有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一个个玩家指引路线。而玩家也分很多种,有钱的自然过得无比潇洒。

    就像此时我和老蔡玩的这个游戏一般,还记得和我一起加入帮会的几个人,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升到了满级,而我只能苦逼的满图跑腿做任务。

    要说这游戏真挺让我上头的,地图实在太大了,听说是按咱大中国的国土以一比一的比例来做的。所以几个任务下来,电脑屏幕晃得我头昏脑胀。

    好在这里面的轻功实在太吸引我了,所以做了几个任务之后,我又自由自在的满图飞,做起了风景党。

    我在万花谷的上空滑翔,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口问老蔡布衣神算学得怎么样了?因为我发现老蔡虽然学了布衣神算,甚至为此衍生了五弊三缺。但他的布衣神算一直没什么用处啊,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邋遢老头在,所以老蔡的微末道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但既然都学了,五弊三缺也应验了,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对吧?好好用功学习,总有一天有用处的。

    老蔡一个绝刀劈在八岐大蛇的身上,一边捡着装备,一边对我说:“也就那样吧,最近没有练习。反正也用不到,练不练的无所谓了。”

    听老蔡这么说我瞬间没话了,虽然我很想跟他说这样的话不是白白捡了个五弊三缺的劫吗?但一想到他应验的是权缺我又没说出口,指不定这小子就因为这个还偷着乐呢!权缺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落井下石,但对于他这种富二代来说那就是锦上添花。

    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游戏里的风景我还是没有看完,但我的账号却升到了满级。而接下来面临的,是高一升高二的期末考试。

    时间过的真快啊,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半年,我仅剩的两年时间又缩水了四分之一。虽然我说我不能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说的一样,把仅剩不多的生命过得如何出彩,我只想让自己活得开心,活得自在。我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上网,学会了打游戏。可为什么当我回想起这半年的时光,突然发现没做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时,心里会生出一丝悔恨来呢?

    考完试的那天下午,伟哥又把我们召集了起来,说接下来就要面临文理分班了,虽然我们都还在一个学校里,但能聚在一个班是不可能的了。让我们最后聚在一起弄几个小节目乐呵乐呵,我们听他这么说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那天晚上我们都留了下来,小小的疯狂了一把。 由于没有什么好的条件,所以我们的节目都是以独唱为主。不过别说,还真有两个不一样的节目。第一个是班上一个不起眼的男生居然来了一把b-box,俗称节奏口技。引得全场女生尖叫呐喊,让台下众多男性同胞咬牙切齿。

    另一个是某年春晚的的小品节目,叫《送礼》。

    讲的是有俩人的儿子考了同样的分数,而那个学校招生却只有一个名额,俩人去领导家送礼的时候发生的一系列趣事。具体的就不多说了,单说说不一样的地方。

    节目是班长吴梦婷策划的,而她演的是小品里面那女孩儿,也就是被送礼那领导的女儿。这领导别的同学演就是占她便宜,所以班长把这个位置留给了伟哥。

    伟哥按照剧情跟女儿打招呼准备出门的时候,班长那一句‘去你的吧’弄得我们都笑了。伟哥明显代入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弄得他一阵发愣,比原本剧情里的领导发愣的时间还要长。

    后来还是演送礼人a的老蔡撑不住了,起哄说:“领导快下去啊,到我上了。”

    伟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装作开门的样子退出舞台。

    确定角色的时候也不知道老蔡怎么就弄了一个,演的是第一个去送礼的,这时候该他表演了。于是伟哥退下来以后老蔡又上去了,按了门铃进屋之后的剧情和原小品的相差不大,就是跟领导的女儿寒暄了一会儿。

    接下来是送礼人b登场,由于没有人主动担任这个角色,所以这个角色是演了女儿的班长演的,这时候场上已经不需要领导的女儿在了,于是她分饰两角也说得过去。

    原小品里,送礼人b去了以后把送礼人a错当成了领导,闹了很大的笑话。我记得原小品里送礼人a的发际线非常高,再加上头发稀少,从前面看就跟光明顶似的。送礼人b把他当成领导之后,他曾问了一句‘你怎么肯定我是领导的?’,然后送礼人b说了句‘每一个成功的领导都有一个锃亮的脑门儿’。

    问题是老蔡饰演的送礼人b头发很浓密,所以台词要是照着念就有点不合适了。于是班长看着老蔡的体型,突然灵机一动,在老蔡按照剧情问出‘你怎么肯定我是领导?’的时候,她眼珠子一转,说道:“俗话说得好,每一个成功的领导,都吃的脑满肠肥。”

    这句话差点没把我笑岔气过去,要是死胖子教导主任还在的话,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可惜他没在,事实上校长也没在。今晚也就几个和我们一样,想留下来再聚聚的高一班还在,其余的还有些高一班可能是班主任比较懒吧,没什么安排,让学生考完试自己收拾东西回家了。

    所以这种自由的环境下,就连伟哥也放开了许多,喝了不少啤酒。班上的男生们自不必说,喝的比伟哥还厉害,最后散场的时候,不少都是伟哥摇摇晃晃从桌子底下给拽出来的。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我把老蔡好不容易扶到宿舍。把他放在床上之后,我突然有些想抽烟。于是我又下了楼,往小树林里走去。

    此时的小树林里空无一人,我坐在小亭子里,拿出一颗烟点上,肆无忌惮的抽了起来。

    夏天的夜晚,小树林里偶尔吹起的丝丝凉风让我的感觉十分的舒爽,可是我的心情却有些怅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热闹之后的安静让我那颗骚人的心有些感概,又或许是不知不觉又过去的半年时间让我突然觉得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谢敏。

    还记得老蔡曾经问过我,他说:“小丽,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你现在这不明不白的是想干啥?”

    我回答他说:“你不是已经让她知道了吗?”

    是啊,拜老蔡所赐,谢敏早就知道我喜欢她了。那天老蔡对我说他已经帮我告诉谢敏的时候,我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虽然我不说,但其实我还是希望得到谢敏的一些回应的。可惜她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我面前也看不出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老蔡对我说:“难道你还指望她在没听到你自己对她说出口的情况下,还答应你的表白吗?”

    是啊,换做是我,恐怕也不会。不得不承认,我的性格确实怯弱了一些。为什么我就不敢亲口对她说出那番话呢?

    喝了几瓶啤酒的我突然有些冲动,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明年或许我和她就不在一个班了,而我们类似于同桌的关系则更加的不可能。在那之后,我甚至连能经常看到她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难以实现了吧?

    我坐在小亭子的凳子上,背靠着一颗柱子,闭着眼睛怅然若失。

    而在这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对我说:“楚离,你怎么在这里?”

    我发誓,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我在想:难道想一个人想到极致就会出现幻听吗?

    可当我睁开眼睛,看到谢敏就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愣住了。整颗心不安分的砰砰砰直跳起来。

    愣了一会儿我才突然反应过来,确实是谢敏无疑,也不知道她怎么来这里了?但我当时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就没去想这些。听她问我话以后,我直起身子,脸上发烫的结巴着对她说:“嗯,那……那什么,宿舍太闷了,出来吹吹风。”

    谢敏也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她微微一笑,对我说是啊,太闷了,我也是出来散心的。

    然后我们又陷入了短时间无话可说的境地。我偷偷的看她一眼,发现她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她开口了,她对我说:“还记得吗?楚离,上一次我们在小树林里相遇,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在那一瞬间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突然头脑一热,喊了她一声:“谢敏……。”

    “嗯?”

    “我喜欢你……。”

    在这个年纪还把爱这个字当成禁忌,未经世事的我们经常会羞于启齿。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吗?在我看来,心里想着一个人,经常想要看见她,这就叫做喜欢。我不想再压抑自己了,就跟老蔡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总好过最后变成遗憾。

    对谢敏说出这两个字确实让我付出了极大的勇气,以至于在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大脑瞬间就一片空白,除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之外,我的脑海里再没有其他声音了。好像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四周的场景都变的虚幻了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

    对于谢敏的答案,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勇气去知道。

    终于,谢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话了,她说:“楚离,下半年我可能要转校了。”

    谢敏这句话没有正面回答我,但却把我瞬间拉回了现实。我站起来,激动的问她:“为什么?”

    她也站了起来,说:“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然后对我一笑,又说道:“而且我说了,是可能嘛,也有可能继续来这里上学也不一定啊。”

    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我说早点回去休息吧。然后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大脑有些发懵,为什么她不回答我呢?再一想,我只是跟她说我喜欢她,又没有问她喜不喜欢我,所以她不正面回答我也并没有不妥的地方。我抱着的目地不是让她知道我的想法就好了吗?更何况我也不敢面对她给出的答案,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接受不了。

    于是我伸出去的手也放了下来,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

    这时候,谢敏突然站住了,她转过头来,又对我甜甜一笑,对我说:“楚离……”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她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散心的吗?她这样问又很明显不是啊。于是我摇了摇头。

    她笑着对我说:“上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这次就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第八十章 唯你懂我心

    原来有些人,真的一个转身就是海角天涯了。在杀马特大行其道的那些年,这句话也成了许多小青年qq空间的标配。不排除有些人的无病呻吟,也不排除真的有人在十**岁的年纪真的看透了分离的痛苦。

    至少从那以后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再见过谢敏。要说天涯在哪里?海角又在哪里?恐怕没有人能回答的出来。正如谢敏的行踪一般,我找不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她……。

    这个暑假老蔡陪我在村里呆了几天,后来可能是习惯了城市喧嚣的他实在无法忍受农村天黑就睡的无聊,于是果断的回了成都。

    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半夜突然醒来发现天未亮灯未关的情节又发生了几次,而醒来后的我总是会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一眼,qq好友界面里,谢敏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

    我很想和她聊聊天,也可以理解为我很想她。但自从那天晚上见了那一面之后,她的qq就一直处于离线状态了。

    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和我第一次出现在小树林里和她偶遇的原因是一样的。

    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我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是什么?其实我是去那里偷偷画符的。后来谢敏问我,是不是特意去那里等她的?我对自己,也对她撒了一个谎,对她点点头。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之所以出现在小树林里,是特意为了我?好像是可以这么理解的。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喜欢我的。是的,虽然这个念头是来的如此没有依据,但我就是相信。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贵州百灵的广告没有了,收礼就收脑白金这句无厘头的话也没再听到。看到听到最多的,是一款内衣广告,那一句‘美体修型,一穿就变’似乎霸占了大部分电视台。唯一能和它抗衡的,是剩下一些电视台休息时电视机屏幕上显示的花花绿绿的彩色条纹,就是伴随着的嗡嗡嗡的声音吵得我有些心烦意乱。所以我不得不强迫自己看起了内衣广告。

    假期里的我无事可做,白天黑夜早已颠倒。但是那天的凌晨我并没有再睡着,而是六点多的时候就起了床。

    天色刚刚微亮,东边的山头上泛起一层鱼肚白。很快,山里的早晨起了大雾,除了天边那抹鲜红越来越明显之外,其他的再也看不到了。

    我拿着我那款滑盖的键盘机,耳朵里塞着耳机站在院子里,耳机里传来的,是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张柏芝的《星语心愿》。

    喜欢一首歌有非常多种原因,有可能是喜欢它的曲调,也有可能是因为它的歌词。而这首《星语心愿》令我喜欢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它那悲伤的调子吧。我喜欢一边听着这首歌,一边感受着心中那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向流星许个星愿,让你知道我爱你……。

    我终于有些明白爱和喜欢到底有什么区别了,就像qq空间经常看到的那句话一样:喜欢是希望得到,而爱是想付出。

    在遇到谢敏之前,我懵懂的心似乎也曾悸动过,但我从未体会过思念一个人到了极致是如此的痛。我不曾想过要得到她,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经常能够看见她而已,看她对我笑,和她说说话,就能让我高兴好长一段时间。

    ……。

    几天之后,宋貂来了。我一度以为这个假期她是不会来我家的,因为她没有和我提过她要来,也没有要来的征兆。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好像很惊讶一般,或许我现在的模样有点吓人吧。她对我说:“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头发都快跟我一样长了,还有那眼睛,全是血丝。你都干了些啥?”

    我对她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这里也算是我家,我还是你姐呢,这叫什么话?”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又回到了轨道。虽然还是免不了端洗脚水的命运,但至少一日三餐有了保障。

    我很疑惑宋貂做饭的手艺是怎么来的,虽然不能说水平跟几星级饭店的大厨相比,但至少胜过我的确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连她自称是我姐都没有反驳,又怎么会去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呢?当然了,说起来还是因为懒。

    对于宋貂的到来我还是蛮高兴的,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虽然她是妖,但我更偏向于把她当人看。这话有些歧义,我自然只是心里想想而已,说出来的话免不了又是被她几爪子挠脸上。

    宋貂来了,谢敏带给我的压抑情绪无疑被冲散了许多,因为我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啊。要我做到对其他任何人都性冷淡,只有在女主面前像磕了春药一样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天宋貂拿着我的手机给我下载了一首歌,她说这首歌蛮欢快的,那首《星语心愿》太悲伤了,不适合我。

    我知道她看出来我的心情有些低落,所以才特意这么做的。所以我也大方了一把,不去心疼只剩十几兆的流量。

    下载完后我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那是首叫做《唯你懂我心》的歌,然后点了播放,顿时欢快的调子传来。

    我在你身后,偷偷牵你手。

    你不准害羞,跟着我快乐梦游。

    轻轻摸你头,去公园走走。

    把头靠在我胸口,聆听着心动。

    ……。

    听着这熟悉的歌词我愣住了,因为这首歌我曾经听过,而且还单曲循环了很久。我记得是初三那年吧,我去买我上一个也是我第一个手机的时候,手机店送了我一张5g的存储卡。那时候插着耳机听歌是令人十分羡慕的行为,于是我叫手机店那小伙子帮我下载了一些歌。

    而下载的那些歌里就有这么一首,可惜我手机坏了以后我就找不到这首歌了,这一度让我纠结了很久。

    倒不是我没有记住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唯你懂我心》,而是当时我手机的这首歌根本就不叫这名字,而是叫做《触摸不到那幸福》。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后来怎么也搜不到这首歌呢。原来这首歌是那小伙子从他电脑里直接传进我存储卡的,他很明显也很喜欢这首歌,甚至都把这首歌名字给改了。看来那小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我一边听着熟悉的旋律,一边对宋貂说:“这歌我听过,你也喜欢女声版的啊?”

    宋貂点点头,跟我说女声版的比较有感觉。

    我也点点头,没有说话,专心听起歌来。心里却在想,这女声版的是好听,可歌词不太衬景啊。然后在听到那句‘把头靠在我胸口,聆听着心动’的时候,眼光不由自主的就飘到宋貂的胸口上去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平白无故遭了宋貂一记九阴白骨爪让我觉得十分的不值。

    有宋貂在的日子无疑又闹腾了许多,她经常会大早上的把我拉起来,让我陪她看日出。

    夏天,又是在山里,早上的太阳一点都不刺眼,挂在山头就跟个大红苹果似的确实非常漂亮。穿透大雾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可是我这大山里的小农民都看了十几年,早没什么感觉了。于是陪宋貂大早上起来爬到后山山顶,任凭她蹦蹦跳跳大喊大叫,我只是在一边坐着打瞌睡。

    要说这宋貂也是山里修炼成妖的,怎么还跟城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再怎么漂亮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把我的胳膊都抓得血青。你说你跳就跳吧,拉上我干啥?拉上我也就算了,你抱我干啥?给我勒得差点儿晕过去,真是的。

    看完日出之后宋貂又拉着我满林子的逛,说是我们这儿的大山很漂亮。好吧,漂亮是漂亮的,空气也很好。可是我实在是累的不行,大山不是草原,它不平坦啊。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第一次开路是什么感觉,累的我都要虚脱了。好不容易在天黑前回到家,一进门我倒头就睡。

    我越来越相信梦境里的小女鬼是我杜撰出来的了,或许是我真得了某方面的疾病吧?竟然能杜撰出这么一个纯真的妹子来,还给她取了名字。

    那天晚上,小梦气嘟嘟的跟我说宋貂抱了我,她也要抱我。我笑了笑,张开双手接受她的拥抱。你们说这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可能真的是长期内心的压抑让我得了精神分裂,杜撰出了一个可以肆无忌惮,什么话都能放心和她说的人吧。

    我对小梦说:“你知道吗?我活不过二十岁……。”

    她点头,对我说她知道。

    是啊,她是知道的。于是我问她:“那你就不安慰我一下吗?”

    她想了想,然后抬起头亲了我一口。

    完了完了,小梦确实是我杜撰出来的无疑了,我也确实是病了。要不然现实里真不可能发生这么美好的事儿,电影都不敢这么……,呃,电影还真特么敢这么演的,他大爷的。电影看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当初真不应该看那么多遍倩女幽魂。

    ……。

第八十一章 我爷爷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被宋貂折磨的死去活来,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痛并快乐着。确实是快乐的,要不然时间也不可能过得那么快。

    一转眼又到了开学时间,我的假期作业依然没做,可惜检查作业的人已经管不到我了,所以做没做倒是没多大关系。

    开学的第一天谢敏真的没在,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她的头像依旧是灰色的。伟哥好像知道一些情况,他对我们说,咱们班有两个同学转校了。谢敏是其中一个,那另一个是谁呢?我疑惑的扫了一眼教室,发现不争兄所在的那个位置空空荡荡的。

    不争兄给人的印象真的不深,从他来到他走,这段时间里,我除了知道他喜欢纳兰性德之外,其他的则一无所知。我突然有些感叹,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一句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条板凳……。

    不争兄确实没带走一条板凳,甚至连他的书都没带走。于是我和猥琐把他的几十斤书抱到校门外给卖的二十来块钱,一人一半给分了。本来这种好事我是叫上老蔡的,可惜老蔡看不上,也就猥琐和我有那心思了。

    那天之后开始了分班,我果断的选择了文科班,因为我听说文科班不是太严,以我懒惰的心思自然是哪里舒服往哪里走。虽然还是没能逃开英语,但好歹确实没有管得太严。谁叫文科班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群学渣组成的呢?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伟哥居然还是我的班主任。那天他检查假期作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像要在问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于是我又十分悲催的开始了一个星期大扫除。

    其实没做作业的真的不止我一个,但我感觉伟哥似乎是因为和我比较熟,于是十分干脆利落的选择拿我杀鸡儆猴,当然了,还有宋貂。

    老蔡和宋貂都选了文科班,老蔡或许是运气比较好,而宋貂自然想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老蔡又拿出他的老套路,而一个星期的大扫除宋貂自然没有跑掉。

    那天我照例去扔垃圾,却接到一个电话,是邋遢老头打来的,他跟我说了一个让我十分高兴,让我一颗悬了好久的心也落了下来的事情---我爷爷回来了,现在就在他那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大脑嗡的一声,把垃圾桶连同垃圾一起扔到了垃圾场,然后拔腿就往学校外面跑去。

    当我来到邋遢老头那里,看到我爷爷的时候,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这一年以来,他又老了许多,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背也更佝偻了。

    他听到门外的动静站了起来,看到是我的时候眼睛也瞬间就红了。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冲上去紧紧的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不记得我抱着他抱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还是后来我爷爷熟练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跟我说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感受着熟悉的痛,我捂着后脑勺傻傻的笑着。

    就在这时,老蔡来了。他一边怪我没有通知他,一边红着眼睛笑着走进来拍拍我的肩膀。

    邋遢老头拿出几个凳子让我们坐下说,然后问我爷爷出去有没有什么收获。

    我知道邋遢老头说的是三清坠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不想我爷爷再为我的事情操劳,可是现在事情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于是我也没有说话。

    坐下以后我爷爷喝了杯水,他说他找到了重大线索,凭借这个线索有很大的可能找到三清坠。

    当我爷爷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最激动的不是邋遢老头,更不是我,而是老蔡。只见他蹭的一下蹦了起来,瞪大着眼睛惊讶的问道:“真的吗?”

    老蔡对我的情谊我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我真的很庆幸有他这么一个朋友,我们是发小,从小就是一起上山抓过鸟,下河摸过鱼的关系。虽然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们没有一点联系,但现在我们的关系却比以前更好了。

    于是我望着他,眼眶又有些发红了。

    我爷爷抬手示意让他先坐下,然后接着说道:“是真的……。”接下来他就说出了他这一年来的经历。

    据他所说,根据只言片语的记载,三清坠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安徽一带,于是他第一站就是去的安徽。可是安徽那么大,他去了以后根本没有一丝头绪。还是两个多月以后,有一天他遇到一个被鬼物缠身的人。出于阴阳先生的职责,于是我爷爷就跟那人表明了身份,并跟他说他被小鬼给缠住了。

    让我爷爷意外的是,那人竟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并央求我爷爷帮助他。

    经过一番检查,我爷爷发现问题是出在那人的家里,于是又跟那人去了他住的地方。要知道我爷爷的道行和经验都不是我所能比拟的,所以他很轻易的就找出了问题所在,至于是什么问题他没有说,跟三清坠的关系也不大,所以也没必要多提。

    讲的是我爷爷帮那人解决了缠住他的那个小鬼之后,居然无意中发现那人家里有一本古书。我爷爷好奇翻开看了一眼,居然瞥见了三清坠这三个字。

    那人见我爷爷对一本古书发呆,就跟我爷爷说那是他家祖传的。原来他家竟出过一个阴阳先生,还是一个比较牛的人物,在那一片还有一个的称号。原因是那人不止有些道行,还喜欢收集一些江湖奇闻。而这本书,就是他撰写的。

    这上面记载了三清坠真正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四川,之所以传言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安徽,是因为最后抢走三清坠的那个人是从安徽抢到的。自那以后就没人知道他带着三清坠去了哪里,而据我爷爷看到的那本古书上的记载。原来最后抢走三清坠的那个神秘人把三清坠带到了四川。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我爷爷又去了四川。可是还是一样的结果,四川那么大,他去了之后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因为那本书上只记载三清坠到了四川,其他的则一点都没提了。

    后来又过了半年,我爷爷终于在前几天又得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我爷爷欣喜若狂,因为他得知的那个消息竟然是三清坠出现的预兆是什么。他说,只要三清坠一出现,往往会伴随着两个异象。

    老蔡听我爷爷这么说,又激动的问我爷爷是哪两个异象。

    我爷爷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了下去。

    他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三清坠被那个神秘人抢走之后应该是使用了。具体是怎么使用的他不知道,因为三清坠的作用太多了。而三清坠使用之后有几种情况下会觉醒一次,其中一种是,比如五弊三缺之人使用三清坠遮蔽天机,在使用人寿终正寝以后,三清坠会露出一丝气息。这一丝气息会导致被天道察觉,从而导致天降异象。虽然具体会降下什么样的异象谁也不知道,没有一本书上面有这方面的记载,也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提及。但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此为异象一。

    异象二是,三清坠觉醒之后露出的那一丝气息会吸引方圆几百公里内的孤魂野鬼。因为三清坠本身就是能遮蔽天机的神物,说它为天道所不容也不为过。而那些孤魂野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被天道所排斥的,所以它们会被三清坠这个天道的对手吸引。也就是说,如果三清坠露出将要出世的痕迹的话,在它的周围,必然会鬼物成群,阴气滔天。

    说完以后,我爷爷点上旱烟抽了一口,低头沉思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三清坠什么时候会觉醒,希望我们运气比较好,能做这两年内遇到吧。”

    我爷爷说完这句话以后情绪显然有些低落,他可能是觉得,哪怕知道了三清坠现世的特征,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遇到它现世实在是几率太小了。

    可是听完他的话以后,我和老蔡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他的表情先是变得无比震惊,接着又变得无比惊喜。他又蹭的一下蹦起来,大喊了一句:“卧槽……。”

    邋遢老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也露出和老蔡一样的表情。他也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几乎是颤抖着对我爷爷说道:“老楚啊,照你这么说的话,三清坠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啊……。”

    我爷爷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

    然后邋遢老头就把我当初和他说的那些话又对我爷爷说了一遍。我爷爷听完以后也有些不可思议,他先是高兴的无以复加。然后似乎是想到什么,问道:“照你们这么说的话,这的确很符合三清坠现世的第二个特征,可第一个呢?有发生过天降异象吗?”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我爷爷:“爷爷,你还记得我去年有一次回家跟你提过的那个异象吗?……”

第八十二章 三清坠现世

    我曾以为我真的看开了一切,既然五行有缺是我逃不过的宿命,我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去逃?算起来我本来是该夭折的,活到如今也算是赚了不少。

    但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不愿意多活几十年。我想要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所以当我爷爷说出三清坠现世的特征,而种种迹象表明三清坠和我是如此接近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于是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问我爷爷还记不记得去年我跟他提过的那个异象。

    那天是谢敏转来我们班的第一天,也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天空中突然划过的两道交织成锁链形状的黑色闪电。那晚,我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接下来或许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也是那个星期,我那个神秘的大爷跟我说天下就要乱了。如果他说的是三清坠现世导致妖魔横行的话,好像真的是三清坠现世无疑。

    也不得不说现在的社会存在的妖魔鬼怪真的是太少了,要不然三清坠现世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动静。或许真的是我的运气太好了吧,居然这么小的动静,还能发生在我身边。

    那天我跟我爷爷提起我看到的那个异象时,他沉寂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神采。他应该是猜到了,所以他也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种种迹象无不说明,三清坠真的就在我们身边,在两年内找到它不是没有可能。

    确定之后,我爷爷暂时住在邋遢老头那里,和邋遢老头一起开始接下来的准备工作。

    正如之前所说,三清坠本身能遮蔽天机,所以布衣神算是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的。而我们这个小县城,真把周围所有乡镇也算进去的话是十分辽阔的,想要一个一个的排查无异yu大海捞针。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探消息,最好确定方圆百十公里之内都有哪些人在天降异象的那几天内去世,这样就缩小了排查范围,然后就能基本锁定三清坠所在的一些位置。

    当然了,这只是众多猜想的其中一个---有五弊三缺之人使用了三清坠,并且在那几天去世了,所以三清坠才会现世。这也是众多猜想中最理想的一个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寻找三清坠的难度无疑要小很多很多。

    但就如之前所说,三清坠的用处实在太多了,它不仅仅只有遮蔽五弊三缺这一个作用,还有很多其他的用处,比如说我这种情况。

    不过相比起之前还处在传说中的三清坠,现在这种情况无疑是十分鼓舞人心的了。所以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心里渐渐升起了生的希望。在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这样的希望实在让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我真的不用死了吗?好像是吧。命运让我挣扎着活到十八岁,却又告诉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活不过二十岁的。可如今,他似乎想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很想和人分享我的喜悦,可是我找不到这样一个人。老蔡和我爷爷以及邋遢老头都和我太亲密了,我不想给他们施加压力。我真的很想大喊一声‘老子不用死了’,可惜不能。于是我在心里默默的跟命运说了一句:“如果这只是一个可怕的玩笑的话,老子原谅你了。”

    不知道命运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心里话,但我是真的认怂了,老子不想玩了,让我好好活下去好吗?以前那些骂你的话,也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午夜一点半了。qq界面里,谢敏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她。似乎是因为有希望不死让我瞬间有了对她表白的勇气一般,所以虽然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还是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那天晚上你没有回答我,但我好想听你亲口对我说你也喜欢我。你现在在哪里?

    谢敏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我一度认为她也是喜欢我的,只是没有亲口说出来而已。那时的我没有希望,所以是不是她亲口对我说我一点都不关心,可是现在,我真的好想知道我在她心里是个什么位置,她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意料之中的,消息发出去良久,谢敏的头像依然没有跳动,她的确是离线了,而不是隐身。

    不知道那晚我盯着手机看了多久,一条一条的翻着谢敏qq空间里面的内容,大多是分享的一些日志或者说说。于是我又一条一条的点开来看,后来慢慢睡着了。

    虽然睡得很晚,但第二天的我依然觉得精神饱满,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日子里睡眠太好的缘故,还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确实挺爽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变得话特别多,不管是跟猥琐还是曹兄或者眼镜,我都能意气风发的调侃一番。

    猥琐问我是不是吃了伟哥了,我则笑笑,指了指他的身后,于是看到伟哥黑着的一张脸,猥琐彻底怂了。

    下午放学之后,悲催的猥琐一边陪我打扫教室,一边苦着脸说我坑他。我有坑他吗?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打扫教室太累了而已。

    由于学校觉得没必要再进行二次分宿舍的缘故,我们那间宿舍住的依旧是我们几个人。这点让我十分的欣慰,至少我们这一群臭味相投的搅屎棍不至于再去祸害别人。可惜不争兄不在了,自他走后,他的那间床铺就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破被子破书,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满满当当的。

    都是些什么人啊,太不会收敛了,这乱七八糟的,我特么那本《互联网与信息技术》可让我怎么找?我一边心里吐糟一句,一边爬上不争兄的床铺开始翻找明天要用到的这本书。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可当我用力把它拽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一页纸被我带了出来。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的目光瞥了一眼,却发现上面写的有字,而最上面的两个字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因为那两个字是我的名字---楚离。而在我名字的下面,还有两个字,上面写道。

    楚离。天命。

    由于和不争兄一起抄过无数遍英语单词,所以看到这和我一样飘逸的字体的时候,我立马就确定了这四个字是不争兄所写的。

    天命?我的大脑一震,一下子就想到了三清天命。这是一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书,甚至要不是那老逼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的存在,一本传说隐藏在三本三清书中的神书。修炼它以后不仅仅可以逆天改命,还可以和天道分庭抗礼。

    逆天改命,和天道抗衡。多么吸引人的词语啊?

    我愣住了,大脑如同过电一般,几个画面和几个大胆的猜想迅速掠过。

    天降异象的那天晚上,不争兄刚好来到我们学校。而他跨进教室的那一秒居然短暂的停电了。后来那天晚上下起的雨,我的身体也不差吧,淋了一会儿之后居然感冒了,可见那天的雨好像也不是寻常的雨。可他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这些都是巧合吗?

    不,不可能。天命这个词太过敏感了,而且他像是随笔一样,无头无尾的四个字里面居然还有我的名字。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才会偷偷写下我的名字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我帅气的长相吸引了他的目光吗?很显然也不是。那我唯一能被人注意到了,就只有我的身份了。只有阴阳先生这个身份,才会被人注意到。

    他知道天命,是不是指的三清天命?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平时话不多的不争兄,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而根据种种的巧合来看,他会不会就是三清坠的携带者?

    这个念头一起,几乎就在我心里萦绕着久久无法散去。他是三清坠的携带者,那么一切都想得通了。他来了之后,天降异象,此为三清坠现世的第一个特征。后来我又遇到小郑,它告诉我说城里面来了很多鬼物,这是三清坠现世的第二个特征。

    可是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不争兄人还是好端端的,三清坠怎么会无故现世呢?这似乎和三清坠现世的条件又有所违背,还是说三清坠现世其实还有其他原因?

    我想不明白,但我知道三清坠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对三清坠又了解多少?说到底,还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这来之不易的希望瞬间又化作泡影。

    因为种种现象都表明,不争兄是三清坠的携带者太有可能了。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又没了希望?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猛跳起来,然后又突然缩小了频率,最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我心头一般,让我像是要窒息一样,甚至连呼吸都难以持续。

第八十三章 不争兄

    给了希望到头来又变成失望的经历我不是没有过,还记得第一次我怀揣着纵横花场都市的梦想,信心满满的去小树林里驱鬼的那天晚上,把兜里的五块钱当成驱鬼符使,最后又被张艳丽掐了一次脖子的我。那时候经历的不正是希望转变为绝望的过程吗?

    可是和这次相比起来,我忽然觉得那一次的经历实在上不得台面。因为一个新鲜出炉的绝望,和现在这种陈酿了一年多的绝望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当我强迫自己把五行有缺,活不过二十岁这个既定事实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有人跟我说其实我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而这个机会还没来得及让我彻底反应过来,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争兄是三清坠的携带者,现在他不知去向。整整一年相处下来,我甚至连他的家在哪里都不清楚。接下来想要找到他太难了,因为身上带着三清坠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被布衣神算锁定行踪。

    我心里想着这些,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如果说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想,还不足以让我绝望的话。我接下来把这张纸条带到了邋遢老头那里,想问问他能不能根据我提供的一些信息勉强测算出不争兄的行踪来。邋遢老头给出的结论无疑彻底摧毁了我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

    查无此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结论?这是一个很能说明问题的结论。三清坠确实在不争兄那里,曾经离我那么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

    我爷爷安慰我说,也许我的这个同学还会回来的,能在县城里上学,虽然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至少可以肯定不争兄的家就在这里,放假了总会回来的。

    我爷爷还说,或许这算不上是坏消息,相反的,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才对,至少大大缩短了他们寻找的范围。

    我抬头勉强对他们笑笑,然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跟他们说了一句我该去上课了,接着出门打车去了学校。

    其实我爷爷说的没错,现在至少知道了三清坠在不争兄那里,他也总会回来的,只要查清楚他家在哪里,接下来就容易许多了。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我的这位舍友似乎也有不同寻常的身份,三清坠出现在他的身上也必然是因为三清坠对他而言有着很大的用处。大胆的猜测一下,或许他和我是同样的名运也不一定。

    所以找到他以后呢?从他的身上把三清坠抢回来,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吗?

    再者说,学校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不争兄的家在哪里,因为他好像没有一个朋友。而三清坠遮蔽天机肯定连他周围的一切也被屏蔽了。所以哪怕可以肯定不争兄的家就在这个县,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因为我们这个偏远小县城可不只是一个小县城,它的周围还包含很多个乡镇,在下面还有无数个村。云南最大的一个县并非名不副实。一百六十多万人口中找到一个人,说是大海捞针虽然言过其实了些,但也差不多吧。

    事实也证明我的想法并没有错,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爷爷都没有打听到不争兄的家在哪里。没有一点线索的他除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访调查之外别无他法。还是后来老蔡说仅凭个人的力量当然是很难找到的,为什么不借助警察局的力量呢?

    老蔡这个想法我们不是没有过,只是跟警察局怎么说?想想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找找关系走后门吧,才发现我们认识的人中连个当官的都没有,彻头彻尾的弱势群体。

    老蔡嘿嘿一笑,又跟我们说也不一定非得找警察局,找学校更省事儿。因为他上学总有身份证登记的,一查入学记录就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这一点我也想过,我曾经还旁敲侧击的问过伟哥知不知道不争兄去了哪里。伟哥跟我说他也不知道,因为当时他收到的是不争兄的短信,他跟伟哥说他要转校了。伟哥很疑惑,于是就给不争兄回了个电话,可惜电话是关机的。后来伟哥又去查了入学登记表里面的家长电话,想着给不争兄的父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发现不争兄家长电话那一栏填的是自己的号码。说完以后伟哥还不忘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这小混蛋……。

    所以想要从伟哥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似乎不太可能,毕竟我又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老蔡听我这么说,说道:“这还不简单,我爸为了满足我回家上学的愿望还是花费不少力气的,让他出面还有啥事不能解决?咱直接找校长都行。”

    果然千难万难终究只是没钱的难,对于有钱人来说真不觉得有多难。于是老蔡打通了成叔的电话,我爷爷和成叔讲了几句后成叔说这事包在他身上,叫我们等他几分钟。

    没过多久老蔡的电话响了,是成叔的,他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可惜带来的却是个坏消息。

    没了,好好的入学登记信息就这么没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就跟这个人根本就没填家庭住址一样,甚至身份证号码什么的全是空白。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应该算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吧。情理之中的是如果不争兄真的不是普通人的话,那么他想要做到这一切并没有多难。

    意料之外的是我想不明白不争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早就预测到会有人查他的信息?

    老蔡听成叔说了结果以后,又说找找关系从警察局那边查查。我却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对他说:“既然不争兄想到把入学信息抹除掉,就一定不会放过其他痕迹,查也是白查,不用费力了。”

    虽然我这句话实在很没有气势,甚至可以说是懦弱。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不是懦弱是什么?可是我的猜想确实是有道理的,因为不甘心的老蔡跟他爸说了以后,可能是我爷爷也出面了,成叔不好意思拒绝的原因,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说从警察局那边找关系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多费些时间,让我们给他两天时间。

    两天之后成叔带来的消息更加绝望,至少学校方面只是没有不争兄的家庭住址和身份证信息,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还是知道的。而警察局那边给出的答复是查无此人。这代表什么?代表着咱们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打听不争兄的这几天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就像流落荒岛,望着茫茫大海没有一丝生的希望,心里却又在幻想着第二天就有轮船经过。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连警察局也查不到不争兄的信息的时候,我的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我不明白,这对我来说难道不应该是灾难吗?

    或许吧。或许是我不想面对心里的愧疚,毕竟从别人手里抢东西,而这个东西可能代表的还是他的命,就为了换回我的命,我心里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释怀。又或许是我不想再面对无休无止的煎熬,反正我早就看开了。给了希望又变成玩笑的经历我真的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我爷爷说,他就是一家一家的找,也一定能帮我找到的。我明白他想要找到三清坠救我命的决心,也没办法去阻止他。于是看着他全白的头发,我撑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对他点点头。

    那天我做了一个不一样的梦,是不争兄刚刚来到我们学校的那天晚上,宿舍里,他一本正经的说:“你好,我姓吴名广,字叔,号不争。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吴不争,当然了,我最喜欢的还是别人叫我的字。”于是我们又齐齐呸了一口。

    是啊,不争兄的本名叫吴广。这个名字说起来还是十分有来头的,《陈涉世家》有云:陈胜吴广乃某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时期,也有一个叫做吴广的人,差一点就弄死了秦始皇。来头不可谓不大。

    说起他的名字还发生过一件有趣的事。我记得有一次语文考试,不争兄居然凭借狗pa一样的字体以一百零一分的成绩斩获了全班第三,我们语文老师念到他名字的时候调侃了一下他,说:“这就是造反的那位英雄啊?”

    在我的记忆里,那也是不争兄唯一一次在班上所有同学面前露脸。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走上讲台接过试卷,然后说了一句:“老师,是起义不是造反,起义代表的是正义,造反就不一定了,我真的是个好人。”这句话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其实从当时不争兄的从容来看,这种尴尬的事情应该发生不止一次了。他说他字叔,这明显就是抄袭造反的那位的。而他又说什么他号不争,这就有瞎扯淡的嫌疑了。你说你这是啥姓?《道德经》有云: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不得不说不争兄的境界确实有向这方面靠近的趋势,不争这两个字也十分的适合他的性格。可是他姓吴啊,在不争这两个字前面加上他的姓,这意思就截然不同了好吗?我觉得他不应该号不争,应该号争,加上他的姓以后就叫吴争了,不注意听那就是与世无争的意思,多好?

第八十四章 红袍女鬼的来历

    下雪了,高二这年的第一场雪。和高一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是综合楼顶的大喇叭里没有响起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了,还有那个用身体帮我挡宋貂雪球的人也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发给谢敏的消息依然没有得到回复,不过还好,那晚被生的希望冲昏的大脑,并没有因此而让我觉得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如今一切又被打回了原形,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再好不过。

    宋貂的雪球扔的越发精准了,稳稳的落在我头上绽开,我则手忙脚乱的将头发里的雪拍落下来,然后看着宋貂对我傻笑,我也跟着傻笑。

    不得不说和宋貂的关系越发亲密之后,她和我之间越来越没有界限了,甚至班里都在传我和她是情侣。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我自然选择了无视,宋貂同样如此。

    老蔡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他问我和宋貂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白了他一眼,心道:原来老蔡也只是一个凡人啊……。

    这个年宋貂依然是在我家过的,对于她这种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态度我也是十分的无奈。事实上,好像也就我还把她当外人吧。因为我妈妈回来的时候还帮宋貂带了礼物,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妈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要说她真把宋貂当干女儿是铁定不会有人信的,我自己也不信。有天晚上,她偷偷的问我和宋貂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句话是如此的熟悉,可是那是我妈,我自然不能像对老蔡一样敷衍。

    于是我耐心的对她说:“妈,我们真的只是同学而已。”

    我妈看着我,露出和老蔡一样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得了吧,我可是你妈,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叹了口气,表现出深深的无奈感。

    我妈又对我说:“行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但是我警告你啊,做人不能三心二意,否则别怪我收拾你。”

    说完以后,我妈走出了房间,留我一个人坐在床上苦笑。

    大年三十那天,再次化身为清洁工,洗碗阿姨,配菜员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于是找了个借口对我妈说我想去看看我爷爷,陪他老人家过个年。我妈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进屋里拿出她和我爸给我爷爷买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叫我带上。她对我说,让我替她和我爸给我爷爷拜年。

    看到我妈这平静的神色,我忽然很好奇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于是我问她,我说:“妈,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从不在家过年吗?”

    我妈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说了一句:“你爷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而且,都是一个村里的,猜也能猜到一些了。”

    我妈的话让我很惊讶,随即又想通了。我爸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心思自然纯朴一些,他能做的,一就是听我爷爷的话,二就是在我不听话的时候狠狠的收拾我。相比起来我妈的心思就要活泛许多,有些事情大家都不说就不代表她不会去想,想的多了,自然总能想到接近的答案。

    我觉得我妈应该是不知道具体原因的,也就是其实我爷爷犯了五弊三缺的孤缺,如果和家人太过亲密的话,反而会害了他们。我妈应该是知道我们楚家世代都从事的阴阳先生职业,而接触鬼神的人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忌讳。我爷爷这样做也是因为犯了忌讳的原因。

    于是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我妈走进屋的背影,忽然觉得老一辈的心思确实是我们年轻人不可比拟的。

    ……。

    我见到了我爷爷,我去的时候他和邋遢老头正在吃午饭,俩人一杯一杯的喝着小酒。这一对有着几十年情谊的小老头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和谐又有爱,被人怀疑他俩之间有基情也是情理之中。

    老蔡照旧是回的成都过年,而宋貂没有和我一起来,因为她九尾天猫的身份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哪怕知道的人是我爷爷。我尊重她的选择,正如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五行有缺一样,所以事实上我也没想过叫她一起来。

    年夜饭是我和我爷爷,还有邋遢老头三个人吃的,不算特别丰盛,但也差不到哪儿去,至少俩老头喝酒喝的挺高兴的。只是我悲催的我发现我这丫鬟的命到哪儿都跑不掉,不管是在家还是在邋遢老头这儿。

    俩老头吃喝的差不多了,我爷爷坐在小店里的小沙发上,邋遢老头则舒舒服服的躺在他那个被他用自己身体盘得锃亮的木躺椅上面。我爷爷一边抽着烟,一边和邋遢老头看着春晚。看起来他们的精神头不错,我在里屋洗碗,偶尔还能听到俩老头的大笑声。

    难得看到我爷爷这么放松的一面了,所以我听着他们的笑声,自己也跟着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我就地取材,从邋遢老头那儿洗了一盘苹果端了出去,然后和他们一起看老赵的小品。

    午夜十二点,震天响的烟花鞭炮开始响起,春晚舞台大屏幕上的数字也跳到了0。一年又过去了,是啊!一年又没有了,我依然没有做出任何一件让我觉得有纪念价值的事情。回想起来,我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一年,以这两年的经历来看,一年365天也就一转眼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

    我忽然想起红袍女鬼,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对我,对我爷爷有那么大的仇恨?邋遢老头好像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没有跟我细说。我的时间只有一年了,现在知道这些应该也不过分吧?而且过了年我爷爷又要为我的事情到处跑,怕是除了这几天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他了吧。

    于是我整理一下措辞,尽量以无意提起的语气问我爷爷:“爷爷,你还记得那个红袍女鬼吗?……”

    我爷爷一愣,问我:“怎么?你又遇到她了?”

    我连忙摇头,对他说:“没有,只是上一次她出现的时候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敌意,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爷爷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件事确实让我知道也无妨,于是对我说:“其实这件事还要从1952年说起,那年……。”

    接下来我爷爷就为我讲述了红袍女鬼的来历,据他所说,那个红袍女鬼本名叫做刘晓蓉,是隔壁村子嫁到我们村里来的,而她嫁的对象,是我们村的一个地主家的三儿子。

    1952年春,正月十八号,宜出行嫁娶,诸事大吉。那天下午,穿着一身大红袍子的刘晓蓉嫁到了我们村,还是嫁到唯一的一个地主家里,与那地主家的三儿子王贵结为夫妻。

    那个年代普通人家温饱还是大问题,所以有幸嫁到地主家的刘晓蓉无疑是村里众多目光羡慕的对象。可惜众人只看到表面的吃穿不愁,却忽略了那王贵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沉迷玩乐无恶不作,不敬爹娘不说,脾气一上来甚至对他的父母拳脚相加。由此也可见稀里糊涂嫁进他王家门的刘晓蓉地位定然十分低下。

    而这王贵之所以养成这样的秉性,其实与那王姓地主的宠溺有关。因为大儿二儿相继夭折,老来得子的王地主自然十分的宠溺他来之不易的三儿子,却不曾想王贵在他的宠溺之下会变成这样。

    教育的问题暂且不提,单说说刘晓蓉。

    经常忍受王贵拳脚相加的刘晓蓉虽然十分委屈,但农村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念本就深入人心。这刘晓蓉也没有其他的念头,就想跟着王贵好好生活,最好在她的陪伴下,这王贵能有所改变。可惜那王贵的秉性是从小养成的,想要改变又谈何容易?所以一段时间下来,刘晓蓉彻底断了改变他的心思,只求他不要变本加厉就好。

    可是事情却逐渐往坏的方向发展,在一年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1953年春,土地改革的春风终于姗姗来迟,地主自然没有好下场。在那一场改革之中,王地主夫妇忍受不了打击双双自杀身亡。家庭遭逢巨变的王贵终日醉酒,已有半年身孕的刘晓蓉不得不下地赚取公分养家。

    半年身孕的体弱女子下地干活,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可是刘晓蓉却一直强撑,只希望她丈夫在消沉之后能够醒悟过来。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王贵的恶劣程度,这也造成了她的惨剧。

    听完她遭遇的我在想,如果她选择果断的离开王贵,哪怕是一个人生活,也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讲得是有一天王贵醉酒之后,居然对怀有身孕的刘晓蓉拳打脚踢,说就是因为她嫁到他们家,他们家才会遭遇这种剧变,刘晓蓉就是个克夫的扫把星。

    这一次的遭遇直接导致了刘晓蓉流产,半年的小心翼翼一朝化为泡影。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刘晓蓉居然没死。可是她的心已经死了,望着王贵摔门而去的身影,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在箱子里翻出了她嫁过来时穿的那件大红袍子,上吊了。

    我爷爷说,那时候他也才十四五岁。刘晓蓉上吊自杀的那天他去看了一眼现场,发生了一件令那时的他觉得十分诡异的事。那刘晓蓉死时怀里绑着一个几乎成型的死婴,当村民把她的尸体放下来解开带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婴儿和刘晓蓉的尸体已经长在了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

第八十五章 双生子母煞

    民间常说:含冤而死的人死后会化为厉鬼。刘晓蓉的情况无疑要特殊的许多,这个特殊不是往好的方向,而是恰恰相反。

    因为她是穿红衣而死的。在民间,红色代表大喜,白色代表的死亡却是大悲,红白相冲,悲喜颠倒,死后化为了厉鬼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确实是可想而知的,因为刘晓蓉俨然成为了我的恶梦,她不仅不怕我的五雷符,还能把天雷生吞下去。

    但是按道理来说,哪怕如此,这刘晓蓉也不该生猛到这种程度才对,因为茅山的那老逼邪道身边也有十二个红衣厉鬼,死的也很悲惨,却远远达不到刘晓蓉这种程度。而且如果故事到此终结的话,她对我爷爷和我的恨意从何而来,难道后面还发生了其他事吗?

    于是我看向我爷爷,问他:“那后来呢?”

    我爷爷说,后来化为厉鬼的刘晓蓉开始她的复仇之路,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王贵。那时候我爷爷已经有些道行,可惜还达不到能阻止刘晓蓉的程度,还是我曾爷爷出手,才将刘晓蓉暂时击退。

    可能是刘晓蓉知道有我曾爷爷的守护,所以她想要报仇没有一丝可能,居然从那次之后再没有出手,而是就此隐藏下去。

    一直到十年之后。那年,破除封建迷信的口号响彻全国,我曾爷爷和我爷爷都被抓了起来。说来实在嘲讽,第一个举报他们的就是王贵。

    凭借举报有功得以当上红卫兵的王贵终于一朝得势,变得六亲不认,将我曾爷爷是我爷爷抓起来以后,隔三岔五的就组织起人对他们进行批斗审问。终于,我年迈的曾爷爷不堪折磨,去世了。

    而这时候,刘晓蓉终于抓到了机会卷土重来。经过十年的沉淀,她的仇恨居然转移到了我们家头上,她认为是我曾爷爷和我爷爷两人在十年前阻止了她,所以为了报复,她居然先对我奶奶下了毒手,然后才去杀的王贵。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爷爷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他先是看了一眼邋遢老头,然后说道:“其实说起来,你奶奶是我害死的,是我的孤弊之劫应验。而刘晓蓉,不过是被命运借刀杀人而已。”

    命运?这是我第一次从我爷爷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在这世上,在这茫茫众生之中,真的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一切吗?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只一次相信过有命运的存在,也不止一次自我推翻这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命运真是神的话,为什么如此残忍?

    我突然有些同情之前遇到的茅山邪道了,他不也是被操蛋的命运玩弄的可怜人吗?说起来我爷爷的遭遇和他是如此的相似,我突然有些好奇,那老逼邪道被命运玩弄之后就开始了他的逆天大计,因为恨,他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那我爷爷呢?他的心里有恨吗?

    于是我问我爷爷,我说:“爷爷,那您恨吗?恨刘晓蓉,或者是命运?”

    我爷爷拿着他的烟杆儿啪嗒了几口,笑了笑跟我说:“要说恨?可能真的有吧。我也不知道我该恨谁,但我选择了自己能看到的。”

    “那天我发了疯一样的找刘晓蓉,拼了命的想要杀她。可惜我打不过她,过了十年,我的道行已经远非当年可比,可是我依然不是她的对手,还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后来有个奇怪的和尚出现,他很强,救了我,也封印了刘晓蓉。他对我说,我们楚家的劫将会应在刘晓蓉的身上,这是我们楚家逃不掉的宿命。然后离开了。”

    我疑惑的问他:“那和尚是什么人您知道吗?”

    我爷爷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连我爷爷都不知道的我纠结也没用,于是我又问我爷爷:“爷爷,那刘晓蓉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呢?连我的五雷符都拿她没办法。”

    我爷爷说:“其实刘晓蓉之所以这么厉害,除去她自身的原因,还有就是她女儿,那个还没得及出生的婴儿……。”

    据我爷爷的说法,死去的婴儿是不容小视的。要知道人死后都会去阴间报到,地府则会根据此人在世事的功过善恶,安排他下一世的轮回身份是什么。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牛马,是鸡犬等畜生道。具体还要看他在世为人时的做人做事如何。但人生一世,不说大奸大恶,却也逃不过贪嗔痴等等劣根性,所以想要第二世再次轮回人道是非常不易的。相比较起来,那些牛马鸡犬等默默奉献为上一世的罪孽赎罪的牲畜轮回为人的几率还要更大一些。

    通俗一点来解释的话,也可以理解为人和动物牲畜其实是轮换做人的关系。比如说你这一世是人,那下一世就会轮回为动物。如果是动物,那下一世则轮回入人道。

    所以试想想,好不容易赎清罪孽得以再世为人,却不曾想连睁开眼睛看一眼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再次入地府轮回进畜生道,怨气得有多大?

    就这样,怨气滔天的刘晓蓉和同样怨气滔天的死婴结合在一起,那怨气之大可想而知。

    我爷爷说,其实当时的情况还算好的,当年那个死婴还没得及开启灵智,所以刘晓蓉只能借助死婴的怨气,却没有达到入煞的地步。

    何谓入煞?我爷爷说,刘晓蓉上吊自杀的那天非常特殊,因为那天正是刘晓蓉的生日。一般来说这种对于自然死亡的人来说是好事,称得上是真正的寿终正寝。可惜刘晓蓉是非自然死亡的,而且她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女婴。女性属阴,死后化身厉鬼的几率本就远远大于男性。《民间异闻录》记载,男属阳女属阴,为人则男强女弱,为鬼则女强男弱。通俗来说,做人的时候男性是比女性战斗力高的,做鬼的时候则相反。这也是民间传出的厉鬼大多是女性的原因。

    而那死婴属于女婴,这就导致了她和刘晓蓉是相生的关系,阴阳共济没有阳,其结果可想而知。

    而且那死婴流产也算是出生,这就导致了她和她妈妈刘晓蓉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她也算得上是在她生日那天死亡的,同样属于非正常死亡。这种种巧合相加起来,就导致了一种极其吓人的煞鬼产生---双生子母煞。

    这里的子并不是代表儿子,而是子女的意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称为子。而双生子母煞里面的子,代表的一定是女孩儿。因为要是男孩儿的话,也没有双生子母煞衍生了。

    要问这双生子母煞到底有多厉害?这也是我很好奇的,于是我问我爷爷:“这双生子母煞很厉害吗?有多厉害,连你都拿它没有办法吗?”

    我爷爷抽了口烟,对我说:“有多厉害?这么说吧,双生子母煞一旦形成,方圆十公里连个活物都不会存在。传说六百多年前茅山鼎盛时期出现过双生子母煞,杀光了一个村子,后来茅山出动了包括掌门和所有长老,一共十大阴阳高手,最后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你说厉害不厉害?”

    我爷爷的话让我惊讶不已,要知道那时候的阴阳先生和现在的阴阳先生是完全不一样的,可以说像茅山那种门派随便出来一个扫地的都比我强,更何况是茅山的最顶尖高手。

    于是我有些后怕的问我爷爷:“那刘晓蓉呢?她现在已经修炼成了双生子母煞了吗?”

    我爷爷对我摇摇头,他说:“还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凭借她女儿的怨气修炼成了鬼妖,但还不是双生子母煞,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平静了。”

    鬼妖?原来她是鬼妖,怪不得能生吃我的五雷符呢。

    所谓鬼妖,就是本来是鬼,却修炼多年以后由鬼入妖的。

    鬼就是鬼,妖就是妖,刘晓蓉这种情况用大家比较听得懂的说法来解释的话,那就是变异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旦扯上变异两个字,那就一定是往更可怕的方向发展的。比如蜘蛛侠里面的奇异博士等等那些大反派一般,当然了,也包括蜘蛛侠自己。

    但是她是鬼妖,这种情况相比起她变成双生子母煞来说无疑要好的多。我爷爷的道行有多高我不知道,但我想跟六百多年前的茅山比起来,也就比高级一点的弟子稍微好上一点吧。要真对上双生子母煞的话,能做的也就乖乖躺好等死了。

    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刘晓蓉没有修炼成双生子母煞,这种情况都是值得庆幸的。

    我又想起那天刘晓蓉说的现在还不能杀我,她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她把我当成了圈养的牲畜,打算养肥一点再杀?这不合乎逻辑啊,要真是和我们楚家有那么大仇恨,非得要让我们楚家断子绝孙才甘心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耐心?

    我问我爷爷这个问题,我爷爷告诉我说这个情况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遇到刘晓蓉的时候。只是刘晓蓉到底在忌惮什么,或者在等待什么他也不清楚。当时他觉得这种情况对我也没有坏处,也没有多想。

第八十六章 宋貂的家

    确实是对我没有坏处的,红袍女鬼,现在应该叫她刘晓蓉了。不论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暂时放过我,对我来说都只有好处。

    ……。

    大年三十一过,我爷爷又出发了,他要去寻找不争兄的家在哪儿。我爸妈也同样出发了,他们要挣钱养家。于是家里又只剩下了我和宋貂。

    又是元宵节,应宋貂的要求,我照旧在院子里陇起一团篝火,火苗跳动之间,映照在宋貂的小脸上,通红通红的。

    “今年暑假陪我回一趟家好吗?”宋貂轻轻的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好……。”我对她点点头。

    我不知道宋貂的家在哪里,但我想她是妖,她的家应该在某一处深山吧。我突然有些愧疚,说起来我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些,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她都来我家过了两个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起来也早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要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定义我实在拿捏不准,但是如果……如果宋貂不是妖,我也不是短命的话,我想我应该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吧。

    ……。

    假期的作业我依然是没有做的,早已经习惯了伟哥不痛不痒的惩罚方式的我根本就没有把值日一个星期放在眼里。正如楼道里写着的标语一样:学校是我家……。既然是我家,那我扫扫地也是正常的。

    时间依然跑的飞快,可能是因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我的原因吧。刘晓蓉没有出手,那茅山邪道也没有再出现,以前县城里突然出现的孤魂野鬼也随着不争兄的消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说起县城里的孤魂野鬼,其实我之前就想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争兄老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那些日子我也难得的闲了下来。原来不争兄一直在努力,正是因为有了他,所以我才会只遇到除了缠上邓倩的那个厉鬼之外,其他都是没有多大威胁的游魂。我默默的从他身上撕下了和猥琐一样的标签,心里把他定义成一个好人。他和那个茅山邪道很明显是不同的,说起来他和我更像一点。

    县城里的孤魂野鬼没有了,开学一个月之后,小郑跟我道了别,他说现在他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他想去投胎。

    他确实该去投胎了,说起来他的运气是十分好的,若不是因为遇到了三清坠,或者说要不是携带者三清坠的不争兄来到这个地方,小郑或许只是游魂,然后在将来的某一天消散在天地间吧。这是他的造化,于是我对他点点头,安慰他说:“去吧,你做的一切地府一定是知道的,下辈子也一定可以做人的。”

    我不知道地府是不是真如我说的这样一定能记得小郑的付出,但我想,如果小郑为了救人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算积累了阴德的话,那这地府也太不公平了。而就冲小郑的这份付出,下辈子转世为人也不为过。

    那天晚上我去邋遢老头那里买了些纸钱,下了晚自习以后找一个十字路口把它烧给了小郑,就当是为他送行吧,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了。

    地上的火光微微摇动,纸灰打着卷儿轻轻的飘起又落下。老蔡站在我的旁边拿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接过把它叼在嘴里点上。

    我忽然有些怅然,小郑和我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但我好像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现在他走了,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我那颗骚人的心又忍受不住的悸动起来。

    老蔡对我笑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并排往学校走去。

    ……。

    浑浑噩噩的,三个月又过去了。这个暑假的来临让我很不情愿的开启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之所以说是很不情愿,是因为去年寒假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十九岁了,我的生日是农历的腊月十八。只是我刻意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我想一年的时间其实也挺多的。但现在我只剩下半年了,半年之后我就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下辈子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能会以动物的身份吧。当然了,这还是理想一点的,如果不理想的话,也可能是畜牲。

    动物和畜牲的区别我不想多说,大家都能明白的,所以我还是很想做动物,而不是畜牲,至少我能自由一点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又苦笑了一下,下辈子做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反正我都是不可能有这辈子的记忆的,所以不管我下辈子投胎成什么,都可以理解成我已经不是我了。没有记忆的灵魂,还能说我是我吗?

    ……。

    开启倒计时的其实不只是我,还有我爷爷和邋遢老头。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没有找到不争兄的家在哪儿,今年他们似乎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于是越发的疯狂起来。

    是的,他们的动作已经可以用疯狂这两个字来形容了。特别是我爷爷,偶尔打个电话给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浓浓的疲惫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可是我不敢对他说出放弃这种话来,我怕伤了他的心。他尚且不愿意放过一丝机会,我又怎么能提前说放弃呢?

    我知道,我爷爷从来没有放弃过,但是他的心里应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所以我放假之后他没有要求我做什么,只是让我好好读书,把该做的作业好好做好。

    这像是小学时候的嘱咐让我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红了,我强忍者哽咽点点头,隔着电话对他说我会的。

    之后的两天,我收拾了一些东西陪宋貂踏上了去她家的路。我知道我爷爷并不是真的让我做作业而已,他是想让我不留遗憾,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他没有说,但我就是知道,这就是他心里最坏的打算。

    宋貂的家如同我所想的一般是在深山老林,虽然现在都流行和国际接轨了,但她们妖类是没办法接轨的,因为几十年前妖族就基本死绝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我和宋貂换了几趟车,终于走进了深山。

    妖类生活的地方自然是远离人烟的,所以一路上……呃,没有路……。宋貂在野林子身影如梭,我则跟在她的身后手脚并用。这种地形无疑是宋貂的主场,要不是为了照顾我,我估计她早跑没影了吧。

    没有走过深山老林的人是没有这种感受的,毫不夸张的说,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此时此刻我才真正理解了那句‘绿荫如盖’是什么意思了,是真的像个盖子一般,哪怕头顶上的天空万里无云,但身处的环境居然阴暗无比。

    关键是很多植物生有倒刺,两个小时走下来,我的衣服最完整的也就只有后背了。

    我突然觉得带上一件外套的做法是多么明智了,要不然我估计我整个人早就鲜血淋漓了吧。

    宋貂看我走的十分艰难,回过头问我:“怎么样小丽?还行不行?”

    上次宋貂说我不行我没有反驳,因为跟犯天机那种变态比起来我确实不行。但这次我可不能再说自己不行了,于是我咬咬牙,对她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宋貂听我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转身继续帮我在前面开路。她可能是觉得我还有心思开玩笑,应该是真行的吧。

    一路上宋貂为了照顾我休息了几次,终于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在越过一个小山坡之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说真的,在看到那里第一眼的时候我惊呆了,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真的是豁然开朗。只见眼前有一片草地,草地的中央则种了一大片樱桃树,这个季节正是樱桃成熟的时候,所以入眼所及的地方都是红彤彤一片。

    而脚下有一条岩石铺就的小路一直蜿蜒到樱桃林的中央位置,那里有两间茅舍,隐约间看到门口位置挂了两个红色的灯笼,整体看起来虽然简陋却又古意盎然。

    唯一的遗憾是因为年久无人打理,所以红灯笼早已褪色,房子也有些破败了。

    和我的惊讶相比,宋貂无疑要平静许多,毕竟这是她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所以我看到她的眼睛慢慢的变红了,小小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样子我的心忽然有些刺痛,于是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肩旁,郑重的对她说:“这地方好美,以后每一年的暑假我都陪你来这里过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以后了,但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一向活泼乱跳的宋貂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喜欢看她笑。

    可能是我的安慰起了作用吧,宋貂终于压抑不住眼泪。她用手擦了擦,抬起头看着我,对我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要敢不来我挠死你……。”一边说还一边晃晃她的小手。

    我笑着对她用力点点头。

    ……。

第八十七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虽然我总是会不经意间因为某一句话想起我已经时日无多,然后情绪一下子就变得低迷,但我还是习惯性用这句话来强迫自己把当下的日子过得快乐。

    那天我和宋貂站在屋子外面,她对我说她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因为她怕她受不了。

    又是鬼使神差的,我听她这么说之后居然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对她说:“带我去看看你爸妈吧……。”

    在草地的外围,离两间茅舍大概两三百米左右有一条小溪,宋貂的爸妈就是葬在那里的。

    我拉着宋貂的手……此刻应该说是宋貂拉着我的手才对,几分钟之后我们到了那里。两座小小的坟墓,准确来说应该只能算做是两个小土包而已。宋貂对我说这就是她爸爸妈妈的墓了,因为当时的她还很小,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所以不懂应该怎么办,于是只能草草把她父母葬了。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忽然觉得她比我坚强得太多了,我不如她。同时我那一抹保护欲也愈发的强烈起来。

    我轻轻握紧她的手,对她说:“没关系的,现在我不是来了吗?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

    那天我忙了很久,宋貂说她去做饭,然后我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我先是把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下,然后又下河搬来一些石头把两个小小坟头加宽。

    虽然我并不能把它们收拾得有多么漂亮,但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墓碑是我从河里捡到的两块椭圆形的石头,扁平的,也不小,相应的也挺重的,为了把它们搬上来费了我很大的力气。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终于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再填上点土就行。迫于没有工具的缘故,我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时候宋貂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块儿毛巾,我想应该是给我洗脸用的,因为我的脸上现在什么情况我虽然看不到,但那种黏黏的感觉告诉我,显然是很脏的。

    于是我伸手去接宋貂递过来的毛巾,不曾想却抓了个空。只见宋貂绕过我伸出去的手,自己帮我轻轻擦拭起来。

    我的身子一震,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这是因为紧张。

    毛巾是湿的,宋貂帮我仔细擦了一遍脸,那种黏黏的感觉没有了,反而十分的清爽。

    宋貂低着头,她对我说:“饿了吗?回去吃饭吧。”

    那天晚上的饭我吃的很香,河里的野生鱼很鲜,鱼汤也十分的好喝。特别是饭后的樱桃,确实很甜。

    可能是累了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我的心里对大山有一种莫名的喜爱,所以那晚我睡的很香,就连365天从不缺席的那个梦我也没有做。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午十点半。

    屋子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我翻身下床走出去,看到宋貂正在收拾屋子,现在正打扫外面窗户上的灰尘。此时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套简朴的衣服穿着,头上套着灰色的头巾,就跟电视剧里面四五十年代的农村妇女一样的打扮。虽然不得不说有些老土,但是却让我觉得十分的淳朴,还有现实。

    是啊,这个地方太过于梦幻了,如果刻意把这一切想象成是一个梦的话,似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梦无疑。

    而现在看到宋貂的这身打扮之后,我突然有一种男耕女织的现实感,和宁静感。

    要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小时候我想当国家主席,上学以后我想当一个科学家,而现在,我只想过上普通人的日子。找一个喜欢的人,生一两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足矣。

    而此时此刻,我居然有一种梦想得以实现的错觉,看着宋貂安静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呆滞。

    宋貂感觉到我痴痴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没有衣服,这套还是以前贪玩去山下偷回来的,穿着挺合适的……。”

    我笑了笑,对她点点头,然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帮着宋貂做起卫生来。

    ……。

    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和宋貂回到了学校。

    这一个月以来,我帮她把两间茅屋破败的地方修缮了一下,虽然技术十分的差,经常出现越修越烂的情况,但最后在我一天又一天的锲而不舍之下,终于把能修的地方都修好了。

    我们离开的那天,宋貂和我站在她爸妈的墓边上,看着焕然一新的坟墓,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无比正经的对我说:“小丽,谢谢你。”

    虽然我早就已经习惯宋貂叫我小丽了,但是这样的场合叫我小名明显有些不合适,而且还是如此难听的小名。

    于是我走到宋貂父母的墓前,说:“叔叔阿姨,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其实我叫楚离,不叫小丽……。”

    我这样的动作弄得宋貂捂着嘴直笑,笑完之后她走到我的身边和我并排而立,也对着她父母的墓说道:“对的对的,爸爸妈妈,他叫楚离,西楚霸王的楚,离开……永不分离的离。”

    ……。

    永不分离往往只存在于理想里,在现实生活中哪会有永不分离这一选项?不管是朋友,是亲人,亦或是爱人,该离开的时候都是难以避免的。我们无法改变现实,于是告诉自己说:离开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

    望着美轮美奂,如同梦境一般的世外桃源,我在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很多次,这一次的离开,恐怕再也不会相聚了……。

    宋貂见我好像十分舍不得的样子,便对我说:“你说过以后每个暑假都陪我来这里过,一年以后我们又会回来的,别不舍了。”

    是啊,我说过的。

    我让自己笑的很灿烂,点点头对她说:“嗯嗯,下次我们还要来的……。”只是语气却不由自主的慢慢变得没有底气。

    ……。

    如果说大山里与世隔绝的环境让我不由自主的放纵自己,但回到学校之后无疑又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和宋貂之间又恢复往常一般,我没有再牵过她的手,更没有鬼迷心窍的去搂她的肩旁。

    ……。

    伟哥照例是检查了假期作业的,我也照例在伟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包揽了开学第一个星期的教室卫生。

    学校是我家嘛,这最后的半年,就让我为我家再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吧。

    是啊,我的时间只剩下半年了。我爷爷越发的疯狂起来,他甚至打电话给成叔,拜托成叔发动所有在警察局里的关系,一起寻找不争兄。

    可惜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无论是哪一路关系都毫无消息。

    在我知道不争兄是刻意抹除他的信息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抱有希望了。既然他把自己的信息抹除的一干二净,又怎么会让人轻易找到他?况且他的身上还带着三清坠,那除了传说中的三清卜算之外,任何人任何手段都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真的不想死的缘故吧。时间是个操蛋的玩意儿,你越想抓住它,却发现它溜的越快。

    一转眼四个月时间过去了,又到了下雪的季节,离我腊月十八的生日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我不止一次想过让自己走的没有遗憾,想要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一遍。可仔细想想,我发现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活下去,于是我又无奈了。

    还有谢敏,那个我第一眼看到就深深记在心里的人。虽然我没有再提过她,但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总会不自觉的掏出手机看一眼她的qq头像。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想她,还是忘不掉她。这两者好像没有差别,又好像有些差别,至于差别在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考完试的那天晚上,我照例打开qq看了一眼,却发现谢敏回复了我。反复确认了一遍跳动的头像和名字确实是谢敏的时候,我拿着手机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同时不争气的心脏也像跳动的头像一般突然加快了节奏,砰砰的声音似乎都已经能清晰的传进耳朵里面。

    沉寂了一年多的头像终于有了动静,我却没有勇气点开消息界面。

    还记得我发给谢敏那条消息的时候正是我以为我能活下去的那天晚上,我对她说:“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那天晚上你没有回答我,但我好想听你亲口对我说你也喜欢我。你现在在哪里?”

    时隔一年多的回复很有可能会有我之前期待的答案,但那个答案却是现在的我害怕的。

    我害怕有缘无份,更害怕明明相互喜欢却被命运捉弄。如果她真的如我猜测的一般也是喜欢我的话,那我还能走的没有遗憾吗?估计会死不瞑目吧。

    看着不断跳动的头像,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终于,我咬了咬牙,颤抖着将大拇指移动到确定键,轻轻的按了下去。

    ……。

第八十八章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下雪了,似乎还带着风。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的我站在操场里,回想起昨晚谢敏给我回复的消息,只觉得像是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般,从到凉到脚,冻得我瑟瑟发抖。

    楚离,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现在在哪里也跟你没有关系。

    这是谢敏给我发的原话。没有久别之后的温情,也没有我期待而又害怕的答案。有的仅仅只是虽然听不到语气,但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绝情,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是啊,我突然露出讽刺的笑容,讽刺我一年多以来的自作多情。这一个多么值得被嘲讽的词语啊,用不文艺的说法来说的话,就是心里没有点逼数。

    我看着这冰冷冷的一句话,又看着谢敏变成灰白的头像,在聊天栏打出很长的一段话。我想问她为什么,既然我在她眼里是如此的可笑,又为什么要在离开的那天晚上对我说出那番话?

    可是我没有发出去,颤抖着手一个一个打出的字,修改一遍又一遍之后组成的句子,被我按住删除键,刷的一下,没了。

    我突然苦笑了一下,这不正是我希望的答案吗?虽然有点伤人,我的心里也确实很不好受,但至少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去死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纠结什么,就让聊天界面的对话就此定格吧,停留在最绝望的部分,也让我在之后仅剩的半个多月里过得开心一点。

    那天是冬月二十九,还有十九天就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了。

    这是个注定不平凡的年,老蔡没有按照习惯回成都过年了,他对我说大城市的生活他早就待腻了,过年更没有意思,人少不说,还没有年味儿。

    还记得成叔以前没有外出创业的时候,有一年过年,他和我爸爸俩人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弄出了两个大炮仗,有多大呢?这么说吧,那俩炮仗是用炸山的雷guan做的,威力之大自然可想而知。如果老蔡说的年味是指这个的话,那城市里确实是感受不到的。

    事实上现在的农村也不可能感受得到了,那玩意儿实在很危险。要不是成叔曾经年轻过,又怎么会干出这种缺心眼儿的事来?

    所以我知道老蔡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年味不年味的问题,他只是想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好好陪着我而已。

    我们心照不宣的看着彼此,都对对方笑了笑。

    ……。

    按照惯例,宋貂还要来我家过年的,由于她的行踪飘忽不定,这几天我都没有看到她。说实话,今年我挺不希望她来我家过年的,就算要让她知道我骗了她,也要等开学之后。到那时,即便她知道我骗了她,也再也挠不到我了。

    是啊,从此之后,她再也挠不到我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只是为什么我的眼睛会突然有些酸涩,是雪落在我的脸上融化了吗?要不然怎么会有湿润的感觉?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我说:今年老蔡也要来我家过年的,你还要来吗?”

    发出去的信息久久没有回复,这时候老蔡收拾好东西下来,对我说可以走了。我对他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qq界面,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和老蔡向校门外走去。

    要说我心里真的不希望宋貂来我家过年吗?其实不是的,我虽然不想让她看着我死去,但心里还是希望这仅剩的半个月时间里,她能陪在我的身边。或许这就是自私和奉献之间的心理矛盾吧!如果只是考虑我自己的感受的话,我当然希望宋貂能来。但如果考虑到她的感受的话,我又不希望她来。

    这半个月里,老蔡难得的安静下来陪着我,也难得的勤快了许多。除了洗碗做饭以外,居然还帮我端了几次洗脚水。不得不说当大爷的感觉就是如此的美妙,特别是我身为无产阶级,居然能享受到资产阶级无微不至的照顾,更是让我觉得十分的舒爽。

    我的二十岁生日越来越近了,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的我第一次扳着手指头过日子。这也是我第一次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

    老蔡躲着我偷偷打电话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从刚开始的每天一次,到现在的每天三次,早中晚,每次吃完饭以后他都以上厕所为理由躲开我偷偷打电话。

    我知道他这个电话是打给他师傅的,他也在为我着急。虽然我很想跟他说这样的行为是多余的,因为如果有消息的话,我爷爷早就飞奔回来了。

    可是正如我没有打电话给我爷爷一样,我也没有阻止老蔡的小动作。他们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我又怎么可以说放弃那种丧气话。至少等我死了以后,他们不会因为没有尽全力而责怪自己。

    宋貂没有来我家,一直到我生日那天她都没有来,应该是我发给她的信息她已经看到了吧,虽然她没有回复,但是她应该已经做出决定了。

    腊月十八了,那天我起的很早,因为这是我的最后一天了。就像一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死囚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不知道会在哪一刻行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幸好我早就看开了,所以那一天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来,该笑的时候照样笑的十分开心。

    应该算是解脱吧!两年多以来的折磨终于走到了句点,所有的一切也该结束了。我身边的朋友不用再为我担心,我爷爷也不用再为我奔波了,我死之后,希望他能健康长寿的好好活着吧。

    中午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宋貂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小丽,起床没啊?”

    我跟她说已经起床了,然后她让我去一趟县城。

    “去县城干嘛啊?”我问她。

    “让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

    挂上电话的我一阵苦笑,宋貂临了的时候还补上一句:不来我下次挠死你信不信?

    我叫上老蔡,跟他说咱们去一趟城里吧。老蔡没有反对,随便拿了件儿外衣陪我出了门。

    之所以听宋貂的话去县城,并不是被宋貂威胁到了,事实上我本来就打算去一趟的。我想,今天我爷爷应该会回来的,邋遢老头也该去见一面,要不然我真死在家里,身边只有老蔡一个人他可能会不知所措吧。

    见到邋遢老头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好像是打给我爷爷的,我进去的时候他刚刚挂断,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句,他对着电话说:老楚,不行就先回来吧,时间不多了……。

    好像是看到我和老蔡走进来的缘故,他对着电话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匆忙挂断了,转过头对我笑笑,说:“小离你来了啊……。”

    我看到邋遢老头的脸时突然愣住了,眼睛又不禁红了起来。

    只见此时的邋遢老头脸色苍白如纸,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散乱的十几本笔记本,每一本都像是被反复翻动一般,基本上都是破破旧旧的。

    我知道,这些都是邋遢老头的测算过程。还记得他第一次为我测算,说我活不过二十岁的那天,算完那一次之后我就有种他忽然老了许多的错觉。其实那根本就不是错觉,布衣神算本来就要消耗精力的。所以这么多的笔记本代表着什么我心里自然十分清楚。

    我勉强对他笑笑,点点说道:“林爷爷,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都默契的避开那个不想面对的问题,邋遢老头告诉我说,我爷爷下午就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我爷爷果然回来了,我不知道他这些日子都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不止一次在看到他的时候想哭。但就是如此,看到我爷爷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有想哭的冲动,只是这一次,我要让自己尽量保持着淡然的模样。

    此时的他真的老了,离上一次见他也才一年而已,可是岁月在他身上脸上留下的痕迹却好像是十年一般。他老了,不再是看起来那样的老,而是由里而外都给人一种老年迟暮的感觉。

    那天下午,我们在一起吃了饭。饭桌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压抑,我不止一次开口说话缓解气氛,可惜都没有效果。

    我爷爷拿着筷子半响没动,突然,他低下头,说:“小离,爷爷对不起你……。”

    这一句话让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我拉着他满是皱纹的手,哭着对他说:“爷爷,谢谢你。我没有怪您,也没有怪您的资格,我要谢谢您,谢谢您为我做了那么多。您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劝您放弃,可是我怕伤您的心……。”

    我强迫自己笑着对他说:“您知道吗?今天我很开心,我终于有理由劝您放弃了,以后的日子里,您要健康无忧的活下去……。”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我虽然很想让自己笑,以淡然的模样笑着离开人世,可惜我还是做不到,所以虽然我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爷爷没有说话,他还是低着头不敢看我,这让我更加的难受了,压抑的气氛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生离死别和普通的转身不同,这样的场合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宋貂打来的。我抹抹眼泪,整理一下情绪接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没死?

    “小丽,你来了没?别告诉我说你还没来啊,信不信我真挠死你?”

    生活就是这样,在本该严肃的气氛中总会有一些小插曲跑出来让人不知所措。

    环境很安静,宋貂的话也很大声。我看着几人的异样眼神,顿了一下之后有气无力的对电话那边的宋貂说道:“我已经来了,什么事啊?”

    “同心路一百六十八号,到了打电话给我,不来……哼哼。”

    宋貂说完就挂断了,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

    老蔡惊愕的看着我,邋遢老头也看着我,末了,连我爷爷都抬起头来看着我了。

    三个人中只有老蔡知道宋貂,其他两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复杂的眼神似乎是以为我谈了女朋友。这……,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拿着手机半响没有放下,看看邋遢老头,看看老蔡,又看看我爷爷,我终于低下了头。

    “咳咳……,要不,你去一趟?”

    邋遢老头开口说道。

    ……。

    我不知道宋貂在搞什么鬼,但是坐着等死似乎有点不符合现实,因为谁都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死,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我刚好说完遗言后适时的闭上眼睛。而且,我的心里还是想要再见宋貂最后一面的。

    所以我去了,同心路的一百六十八号,身边跟着的,还有老蔡和邋遢老头,以及我爷爷。

    邋遢老头说,他们不会打扰我的,就远远的看着就行,大家装作互不相识。

    我知道他们只是不放心我而已,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最后的机会,万一能救我呢?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所以没有拒绝,也拒绝不了。

    那里是一家ktv,外墙的装饰闪烁着红红绿绿的灯光。难道宋貂是叫我出来唱歌的吗?还真是的。

    到了地方,我掏出手机给宋貂打了电话,跟她说我到地方了。宋貂说让我自己上楼,三楼的8803包房。

    按照宋貂给的房间号,我乘坐电梯上了三楼,找到了8803房间。我爷爷他们三个则站在过道里,果然如邋遢老头说的那样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

    我推开玻璃门,里面的灯光很暗,但房间不大,所以还是能看清一切的。两块儿显示屏上面正自动播放着mv,不过没有声音,桌子上摆放着几个果盘,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

    突然,宋貂出现在我身后,我转过身,看见她端着一盒挺大的蛋糕,对我笑着说:“生日快乐……。”

    我终于明白宋貂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了,她想为我过一个生日而已。

    我不知道宋貂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但这是第一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并且精心为我准备了惊喜。

    我忽然有些感动,看了看宋貂手上的蛋糕,又看着宋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宋貂看我呆呆的模样,把我拉进了包房坐下,笑着问我。

    我看着她,鼻子有些发酸,终于用力的点点头,对她说:“谢谢你……。”

    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吧?好像是的。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ktv这张场合吧?好像也是的。

    所以我很局促,相对于宋貂大胆的放声歌唱不同,她问我喜欢唱什么歌的时候我总是笑着摇摇头,跟她说我什么歌都不会唱。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宋貂好像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想方设法灌了我几瓶啤酒之后,我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了,虽然五音不全,但这并不影响我不顾形象的唱起要命的歌。

    歌唱了很多,虽然在我嘴里唱出来的歌已经不能说是唱,而是应该叫做嚎。酒也喝了很多,喝到最后我完全忘记了我爷爷他们几个还在外面等我。所以当他们忍不住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最后索性大着舌头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宋貂变脸很快,在知道我爷爷也在的时候她明显一下子变了,就跟第一次去我家见到我爸妈的时候一样。变成了一个羞涩的乖乖女。

    ……。

    或许是喝多了的缘故吧,那晚我玩的很疯,老蔡对我说他从来没有看到我从闷骚变成明骚的样子。有句话说的果然没错,当一个闷骚男变成明骚男的时候,那股子骚jin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骚。

    我不知道我变成明骚到底有多骚,反正我听完他的话以后好像还抱着他的猪头脸亲了一下。

    其他几人在我这股子骚jin儿的影响下也终于放开了,包房里的啤酒上了一次又一次,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就连我爷爷和老蔡的师傅俩老头最后也喝大了,邋遢老头唱了首《一条大河波浪宽》,确实很浪。

    到最后好像老蔡烟瘾犯了,他拿出烟点上,又递给我一根,我早就肆无忌惮了,自然顺手接过抽了起来。

    包房里的五人就宋貂和邋遢老头不抽烟,宋貂可以理解,邋遢老头不抽就不像话了,老蔡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邋遢老头跟前,拿出一根烟递给他,说:“还……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就给我接着……。”

    这根烟邋遢老头到底接没接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醉的人事不省了。

    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很难受,我想吐,却连吐的力气都没有了。头很痛,嗓子也很痛。脑海里像是打鼓一般,砰砰砰……,随着每一下鼓声的敲响,我的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痛一次。

    我在想,我好像没死。可是当我想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又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难道我已经死了?

    是啊,二十岁不是我的劫吗?我活不过二十岁的,这么说来我应该是已经死了。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就算是死也应该有个过程吧!被车撞?被突如其来的铁片击中?……,就像是《死神来了》里面演的那样,当我的劫到来的那一秒,制造一些像是连环计一般的意外。

    可是我只是喝了点酒,唱了会儿歌而已。唱歌当然不会唱死人,难道是喝酒喝死的?

    我突然悲催的想到,难道我真的是世上第一个被命运安排喝酒喝死的阴阳先生吗?那也太没有面子了!要是去到地府,遇到判官或者其他同行问我是怎么死的?我跟人家说我是喝酒喝死的话,估计会被笑话死吧。

    这傻逼命运,就算要我死,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吧。这么玩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发苦的想着。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嘴里像是被喂了什么东西。嗯,好像还有些甘甜。这是孟婆汤吗?可是你大爷的,我还什么都没有看到,死了之后也不该是这种状态吧?至少地府长什么样得让我看看啊,还有我还没有过头七呢,我想回去看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去投胎我不甘心。

    于是我在黑暗中不停的摆动胳膊,想要把嘴边的东西打出去,已经喂到嘴里的孟婆汤也下意识的往外吐。好像被抓住了手,这下子我更挣扎了,拼了命的摆动着脑袋,手脚并用的胡乱动着。

    好像能看见东西了,似乎有光线照进了我的眼睛,眼前的景象我终于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了,可是我却愣住了,因为我看到的是宋貂正在拿着个杯子喂我喝水。

    ……。

    生活中总是会出现很多的意外,有些意外叫做意外,而有些意外应该叫做惊喜。

    确实是很值得让人惊喜的意外,我居然没死,成功打破了活不到二十岁的魔咒。

    只是这个惊喜实在太震撼了一些,以至于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

    我问宋貂我爷爷他们几个哪里去了。

    宋貂有些幽怨的看着我,怪我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劝都劝不住。然后告诉我说他们几个也喝的人事不省了,正在隔壁休息呢。

    我这才发现我此时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问过宋貂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宾馆。昨晚我们喝醉以后她找了ktv的服务生帮忙,把我们送到附近的一个宾馆休息。

    中午的时候我爷爷和邋遢老头都来了,他们的脚步好像有些匆忙,看到我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俩对望了一眼,然后我们又急匆匆的回到了邋遢老头的小店里。

    宋貂没在,她出去买饭去了,所以她很自然的被忽略了,要不是老蔡刚好起床,他也一定会被遗忘在这家宾馆里的。

    我知道我爷爷和邋遢老头为什么这么匆忙,所以我也十分的配合,因为不止是他们,就连我也十分的疑惑。所以坐上出租车以后我才有功夫拿出手机给宋貂打电话,可惜没人接听,应该是没带手机,于是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跟她说我们有急事要赶紧离开一下,下午的时候我再去找她。

    下了出租车以后邋遢老头迫不及待的冲进小店里,拿出笔记本就开始演算起来。我爷爷时不时的看一眼正在进行测算的邋遢老头,一边又看了看我。他的心里无疑是十分疑惑的,同时也十分的惊喜。所以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更多的是庆幸和喜悦。

    相对于他眼神里表现出的复杂多样的情绪,我却还是有些发懵,我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这实在是太梦幻了。难道从一开始邋遢老头就算错了,我他大爷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五行有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他测算完了我可能会忍不住掐死他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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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低手介绍:
我说众生皆苦,苦在没有选择的权利。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七苦,莫不如是……
可是那人跟我说,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正如这世界,似花草、似虫鱼、似梦幻泡影。
又有一人跟我说,虽然如此,但其实世界还是世界,花草虫鱼还是花草虫鱼,这世界如飞鸟、如树木……也如…世界。
……
阴阳低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低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低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