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魔已除
……。
太阳从远处的天边缓缓升起,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这一刻,我终于想通了。是啊,两年的时间对我来说是很少,但对于那些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人来说却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为自己活着。为自己活的开心,活的自在。也为了自己的家人不在为我担心而活着。这就是我的理想。
它不高尚,不伟大,但却真实。
一念至此,堵在我心里的那些东西终于消失了。我慢慢的扯起嘴角笑了起来。
虽然此时此刻我很想大喊一声:去特么的老天,老子就是不信邪……。但我忍住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样子做实在太傻逼了。
……。
感受到嘴里浓浓的药味,我习惯性的去拿床头的水杯,这才发现我的右手居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慢慢的起身下床,穿上拖鞋以后我试着走了两步。感觉头也不晕了,胸口的疼痛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有左手依然还是用不了力,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就在这时候,我爷爷和老蔡以及邋遢老头推门走了进来。我转身看去,发现我爷爷的头发一下子白了许多,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我的心口一痛。朝我爷爷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同时心里也暗暗发誓,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不能……。
我爷爷看到我一脸释然的样子,果然神色好了许多。满是皱纹的眼眶居然隐隐湿润了起来。
老蔡跑了过来,狠狠的抱住了我,道:“小丽,你都睡了三天了,我们好担心你……。”
我轻轻推开他,朝他笑了笑。然后走到我爷爷的面前跪了下去。我爷爷转过身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然后拉开门走了。这中间我和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彼此都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
邋遢老头看着我,点了点头,道:“心魔已除,小家伙的道行又提高了不少。”然后也走了。
……。
当天我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和老蔡一起回到了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成叔从中使了力的缘故,老蔡果然来到了我们班,也分到了和我同一宿舍。唯一让老蔡觉得遗憾的是,他最终还是没能和我坐同一张桌子。因为他走到送貂的面前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被宋貂一个“滚”字给弄了个灰头土脸。 于是他又找谢敏商量。据他后来跟我说。当时他看着谢敏文文静静的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还以为会成功呢。结果谢敏也没有跟他废话,只是相比宋貂来说多了一点,给了他一句“有多远滚多远”。
自从谢敏文文静静的外表说出如此“狠辣”的话之后,老蔡每每看到这一类的女孩都敬而远之,他说这样的女孩子欺骗性太强了。
至于和我睡同一张床的事情。虽然我是不可能同意这一点的,但老蔡的执拗显然超乎了我的想象。终于在那天晚上他强行跳到我的床上,把我的床板压塌了之后才不了了之。
唯一对老蔡来说称得上是好事情的,就是他来到我们这个宿舍之后相处的很好,特别是有时候他和猥琐的亲密关系就连我都有些嫉妒的感觉。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和猥琐长得比较有夫妻相的缘故吧。因为入学的那天,老蔡的鸡冠头被伟哥给强行剪成了和他同款的寸头。于是看起来,他和猥琐就更像了。特别是他一脸的青春痘,猥琐一脸的陨石坑。俩人要是脸贴脸的话,刚好能弥补对方。
……。
和谢敏道歉的机会我一直没有找到。似乎我那天的话确实伤了她的心,所以她像是躲着我一样。每每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的时候,她就急急的走开了。
我想过托人传话给她,但这个想法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因为我突然发现,班里的女生中我能叫出名字的居然没有几个。这其中唯一能和谢敏搭上话的更是只有宋貂一个人。所以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法而已。
一个星期之后,我左手的绑带终于拆除了。我和老蔡在周末回了趟家。
我爷爷还是老样子,只是出门的时间变得频繁了起来。和邋遢老头两个人很少有在家的时候。
其实我是清楚的,我爷爷是在用行动证明他想要救我的决心。我真的很想劝他就此放弃算了,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因为正如我自己不想让他再操心一样,他也不想让我死。我们都有自己必须执着的理由,所以谁也说服不了谁。
邋遢老头还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老蔡的师傅。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很惊讶。于是我问老蔡:这么说你也会布衣神算?
老蔡看着我,神气的点了点头。
……。
前面我曾经说过,这世间有三种秘术。分别是三清符咒,三清卜算和三清奇门。
而布衣神算其实是三清卜算的分支。也就是说,其实布衣神算的创始人是学过三清卜算的,只是学的并不全。于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演化出了布衣神算。
布衣神算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一个门派,和茅山以及龙虎山齐名。只是这么多年来,经过无数的岁月变迁之后。三个门派都已经没落了。
据邋遢老头所说,如果算上老蔡的话,现在的布衣神算还剩两个人。至于茅山和龙虎山则是没落的很彻底。至少这么多年来,连邋遢老头自己都没有遇到这两个门派的人,也没有一丝关于这两个门派的消息。
……。
我也见到了成叔,他和我小时候印象中的样子有些变化。说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年纪也已经五十岁了。不过,也变得有挺强烈的上位者的气势了。
后来我曾坐在成叔的奔驰车上问过老蔡,他家现在有多少资产。当然了,这一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纯粹只是好奇而已。
老蔡边坐在驾驶室模仿着开车的动作,边点着一支烟说道:“不多,也就几千万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同时又有掐死他的冲动。
他看我这样,笑道:“你还真别不信,几千万确实不多。你还记得董菲菲吗?她爸爸当年和我爸一起出去的,只是听说她爸爸去了上海。听我爸说,现在董菲菲她爸爸事业做的很大,起码有七八亿的资产。这次修路,就是董菲菲她爸爸出了大头……。”
第三十一章 董菲菲
七八亿对于我们这个没见过市面的穷山沟来说实在是天文数字,而我就是这个穷山沟里土生土长的一员,所以我一下子惊讶的有些说不话来。
但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并不只是“七八亿”这个数字,还有一个名字--董菲菲。
我又想起了那个小时候经常跟在我屁股身后叫我楚离哥哥的小屁孩。那时候她扎着个马尾辫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为她爸爸事业成功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想念她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变成了什么样子?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是个小美女,现在估计已经长成大美女了吧?”
于是我问老蔡:“那你知道董叔和董菲菲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老蔡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吧。那样的大城市有着更好的资源,无论是从子女的教育上还是自己的生意上都很有帮助,特别是董叔已经在那边扎根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轻易回来呢?我估计他们就算是想回来看看都没有时间吧。”
其实我想问的就是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而已,至于完全的回到这个地方,我连想都没想过。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人一旦分开,这辈子便再难遇到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可能在多年以后的某天我们会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相遇,但对我来说,那都太遥不可及了。
我又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说到底,虽然我已经努力让自己看得很开,但还是无意间有些事会让我又联想到那些事情。
老蔡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没有接,只是朝车窗外努了努嘴。老蔡向我示意的地方看去,成叔正黑着一张脸看着他。
那天回学校的时候,沾了老蔡的光享受了一会做豪车上学的待遇。只是老蔡好像有些不舒服,屁股一直没敢坐实。他这一米七多点的个子,一百**十斤的重量。就那么托着半边身子,看得我都替他感觉累得慌。
……。
时间过的很快,好像自我从医院出来开始,就感觉温度突然降低了。穿习惯了短袖的我也不得不加上了一件外衣。
十一月转眼过了大半。在我眼里,此刻的时间就是属于跑的飞快的类型。
……。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停止转动。同样的,学校也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开了。
而少的那个人就是教导主任。
说起来,死胖子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小命,只不过变成了痴呆这件事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原来我刚醒来的那天下午,我爷爷就是去救这死胖子去了。我说他怎么一下午都没有出现过呢。
据我后来所知,我爷爷之所以会去救死胖子,其实是因为成叔--也就是老蔡的爸爸的委托。
当时成叔想着帮老蔡转学,正四处周转关系,恰恰就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成叔就拜托我爷爷试一试救回死胖子,毕竟多个朋友好说话。是这么个理。
我爷爷也没有拒绝,因为他那几天就在那里。
至于我爷爷出现在学校里刚好救了我这件事情还得从之前说起。
在上一次我回家和我爷爷说起张艳丽的时候,他跟我说等他处理完我大爷的后事就来看看。
那天刚好就到了时候。只不过他来了以后先是去找了老蔡的师傅,他们是老朋友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并且刚好救了我。说起来就有点不好细细解释了。据他所说,可能是心灵的感应所致。他那天晚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于是就想着来看看我。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种事情。正如那时候看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梁山伯的母亲在他将要遇难的那天不也是心里不安吗?虽然这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但我就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实在是太没有科学依据了。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笑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哪一件又是有科学依据的呢?三清符咒有科学依据吗?我活不过二十岁就会死有科学依据吗?人死了怨气难平会变成厉鬼有科学依据吗?……。
懒得去纠结这些了,两年左右的时光。要是我都用来纠结这些的话,那我还不得纠结死?……。
也不得不说,死胖子会被我爷爷无意中所救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料,似乎这之间总有一根线在牵引着。
在我的预想里,死胖子的生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我爷爷牵扯上关系的。
事实上也应该是如此才对。有时候巧合这种事情连我自己都不得不相信传说中的命运。
试想,要是成叔没有刚好想回来,没有刚好在这个时间回来,老蔡也刚好没有回来上学的想法。那死胖子估计已经死了吧。
后来我和我爷爷说过张艳丽的死因,他反问我:这死胖子确实该死,要不我回去掐死他?
我苦笑着摇摇头。就像张艳丽说的那样,死胖子该死,但是这样的结果似乎才最令人满意不是吗?他既然没死,那就让他以这样的方式继续赎罪。
……。
我和老蔡回到学校的那天是周末,晚上依然是伟哥的晚自习。不过依然又是潘玉老师来上。不得不说伟哥作为班主任实在是有些不称职啊。
晚自习分为上下两节,上节是七点到八点半。下节是九点到十点半,后来改成了十点下自习。
上半节的晚自习潘玉老师又发了一份试卷。说是模拟考试。
下半节自习潘老师让我们自己看书背单词,她则在讲桌上批改我们的试卷。
后来的时候潘玉老师曾叫我出去过一次,找我单独谈了一些话。
和谢敏说的那样,潘玉老师和我道歉了。说真的,我很不情愿去接受,但又没办法去解释。于是我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潘玉老师在说。
和老师谈话免不了要谈及到学习上的事情。潘玉老师也确实做到了她说要帮我补习的承诺,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要向她交一篇英语作文,不限题目。
我悲催的坐在教室里,想着在之后两年左右的时光里。居然还要每天抽出那么多的时间去写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写的啥的东西就感觉人生好没意思。
看着宋貂又借着上课没人管的时光画起了动漫少女,我习惯性的往她宣纸下的缝隙里看去。
我回想起我爷爷那天之后和我说的话,整个人都变的有些神经兮兮的。我甚至怀疑,在小树林里布置邪阵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宋貂?
……。
第三十二章 怀疑宋貂
在我出院后的几天,我爷爷去过一次小树林。是为了查看张艳丽临走前说的小树林里有邪阵存在的事情。
可惜他去的时候,那个不知名的邪阵已经被人破坏了。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收获的。他找到了一张符。当时他拿给我看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因为那张符我实在是太熟悉了。跟宋貂捡到的那张简直一模一样。我拿出那张缚鬼符两相对比,果然如此。
后来我爷爷跟我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缚鬼符。虽然二者很是相似,但这其实是一张拘灵符。
缚鬼符的作用是,单张使用可以限制鬼魂的行动。如果分八卦排位提前布置的话,则可以变成威力更为强大的六丁镇魂阵。
但拘灵符不一样。它就单张使用而言并没有任何威力。但如果按八卦排位,分别从乾坤离坎艮兑震八卦七位中各放置一张。
再从八卦最后一位--巽位,也就是鬼门的方向放置草人埋于地下,并在上面浇以黑猫血。施法之后,就会变成邪恶无比的拘灵养鬼阵。
而这个阵法的邪恶就邪恶在,西南门是鬼门。虽于生灵而言是死门,但于鬼魂而言却是生门。
如此施法之后,被囚禁其中的鬼魂就会怨念不断加重,到最后本来不是厉鬼的也会变成厉鬼。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解释起来也很好解释。
这么说吧。最容易让人滋生怨气的就是给了生路,但当你兴冲冲的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死路。而说到底,鬼魂曾经也是人,这样的特性也依然存在。
拘灵养鬼阵就是这样的原理。用拘灵符控制了方位,留下于鬼来说是生门的西南门。然后当鬼魂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已经被堵死,而且还是个美丽的陷阱。行差踏错,痛不欲生。
可偏偏这个阵法还会不断的激发鬼魂想要求生的本能,于是这个痛苦便每日剧增。同样的,怨气也会不断加重。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张艳丽第一次见面时。她二话不说直接揍我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刚开始的一个月死胖子相安无事,后来才会被张艳丽的鬼气迷了心智,自己走进去的原因。
因为张艳丽没办法出来,到后来她的煞气强了很多之后才能够影响到死胖子。
我突然想到,其实死胖子好像也是一颗棋子一样的存在。
似乎布置这个阵法的人在有意的利用张艳丽对死胖子的恨意不断的加强张艳丽的怨念。
我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的,这样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但我知道,这个人的心思一定不纯。
因为我爷爷说,拘灵养鬼阵其实是一种禁术。本源出自于茅山,后来的茅山觉得此法太过阴毒。于是将其从茅山符咒中撕毁,并责令已修炼的门人永不使用。
茅山一门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个使用茅山禁术的人到底是不是出自于茅山也无从考究了。
那个人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了,我爷爷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因为要替我寻找三清坠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但是身边总有一个未知的定时,炸弹让我有些不安,于是只能我自己去查了。
我看着宋貂白皙的脸蛋,很不想将那个人和她联想到一起。但是唯一的线索就是她了。
可是张艳丽又说,那个人跑到了男生宿舍就消失了,很有可能是我们男生宿舍里的人。我又有些迷糊了,我的猜想似乎有些不符合实际。
但是我后来我问过猥琐他们,那天晚上宋貂是不是一直在教室上课。猥琐告诉我说,后来的时候,宋貂因为身体不舒服请过假。
我又问他,还有其他请假的人没有。猥琐摇头说没有。
嫌疑似乎又转移到了宋貂的身上。
终于在我盯着宋貂想问题想的出神的时候,她发现了我的异常。问道:“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迟疑了一下。问道:“听说我……咳咳……被人打晕的那天晚上你请假了,是因为什么呢?”
“我身体不舒服啊,这你也要问?你想干什么?”
说着,宋貂警惕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没有,这不关心你嘛。”
宋貂轻哦了一声,道:“没什么,已经好了。”
随即又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可我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所以,你那天晚上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呢?”
宋貂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有些恼怒,也变得有些羞红。随即指了指她的肚子。问我,这下知道了吗?
“肚子痛吗?”我问她。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久久没有没有说话,然后点了点头,道:“对,你说的都对。”
……。
后来我看过一个段子是这么说的:不要和一个傻子争论,因为那根本就不会有结果,你只需要说“对,你说的对,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就行了。
后来回想起来,宋貂当时那看我的奇怪眼神确实和看一个傻子差不多。
虽然宋貂确实是目前看来嫌疑最大的一个人,但看着她带点婴儿肥,像刚剥壳似的鸡蛋一样的脸蛋。以及偶尔微笑时露出的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怎么都没办法再怀疑她了。
而且张艳丽说过,那个人跑到男生宿舍就不见了。于是在回宿舍的时候,我看谁都神经兮兮的。
那天晚上,我把老蔡单独叫了出去。让他帮我卜算一下谢敏会在什么时候单独出现,出现在哪里?
说真的,每次看到谢敏看我的时候那种陌生的眼神,我心里都很不好受。我想,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快和她说清楚。再怎么说,我就只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这种畏畏缩缩的性格是该改一改了。
老蔡看着我,问道:“怎么了?你喜欢她?”
那天晚上我和谢敏之间的误会老蔡是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老蔡的这个问题。要说喜欢她?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可我让老蔡这样做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这个。但我不想解释什么,于是对他点点头。
老蔡嘿嘿一笑,搂着我的肩膀,道:“行,我帮你。”
说完之后老蔡叫我等一下,然后进了宿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袋子。
然后我和老蔡上了宿舍的楼顶,老蔡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摆在地上。
我一看,一只钢笔,一本笔记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计算器。
我有些疑惑,记得上次邋遢老头帮我算命的时候可没有计算器这种现代化的东西啊。于是我问他:“老蔡,这计算器是干嘛用的?”
第三十三章 牛逼在这儿呢
老蔡嘿嘿一笑,神气的道:“这是我自创的,怎么样,牛逼不?”
我摇摇头,说道:“没看出来,牛逼在哪儿啊?”
老蔡挺了挺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牛逼在这儿呢。”
我看着他一边指着自己肥肥的脑袋,一边说牛逼在那儿。有些无语的说了一句:“不太像嘛。”
老蔡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看着我。语无伦次的说道:“什么玩意儿?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个牛逼的想法出自这儿……。”
然后老蔡跟我说,布衣卜算说白了就是窥探天道的演化,再结合周围的一些数据来进行测算的。这中间需要进行无数大量的计算。
像他师傅那种级别的只需要掐掐手指就行了,但是他还没到那个境界,所以需要借助外物。刚开始的时候,他师傅给他的是个算盘,说祖师传下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后来他觉得麻烦,灵光一闪,用计算器来替代,别说,速度快了好几倍。
看着老蔡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那就别扯淡了,抓紧时间吧。”
老蔡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随后左手手指上下翻飞,右手则在计算器上面按个不停。
说真的,老蔡这一手还真挺震撼的。我看着他在计算器上按的飞快的手指,心想,这特么要是去算账,那得多快?
老蔡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会儿,然后停了下来在旁边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接着又继续按起来。
我看了看计算器上不断出现又消失的数字,又看看老蔡画在笔记本上的一些符号。虽然什么都看不明白,但感觉挺高深莫测的,像那么点样子。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老蔡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果然老蔡的道行跟他师傅比起来还是太浅。要知道他算的还仅仅只是谢敏的行踪而已。而他师傅算的可是我的命格,而且还算的那么精准,也只是用了不到老蔡一半的时间。
老蔡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而后又有些尴尬的看着我,道:“出了点问题,没算出来。我再试试。”
然后又闭上眼睛,两只手的手指头再次上下翻飞起来。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心想,这道行和他师傅比起来,不是一般的差啊。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老蔡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时整张脸已经变的有些苍白,汗珠子像是洗脸似的从额头上流个不停。
他看了我一眼,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怎么的,算不出来,难道是我哪里出错了?”。接着又道:“我再试一次。”
我赶紧拦住他,说:“算了,算不出来就算不出来吧,你这样子很危险,别再算了。”
老蔡踉跄着站起身子,摇摇欲坠的。我赶紧扶住他。
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可能是我道行不到家吧,帮不上你了。”
我摆摆手,说道:“没事,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然后扶着老蔡下了楼。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意。闭着眼睛思绪万千,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意识慢慢变的模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中午,我和老蔡去食堂打饭,排队的时候我遇到了谢敏。她也看到了我,目光有些躲闪。
老蔡在我后面捅了我一下,神秘兮兮的跟我说:“小丽,虽然我没办法帮你间接的和谢敏制造偶遇,但我能帮你直接的跟她表白……。”
我看着老蔡邀功似的样子,有些疑惑。实在想不明白老蔡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什么?你不会是跟她说了吧?”
老蔡点了点头,道:“嗯,我就知道你小子的性格是很难主动说出口的,所以我帮了你一把。早上下课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偷偷和谢敏说了。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我苦笑着,心里五味杂陈的,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可一想到他这是在帮我,我又有点不忍心。
虽然他的帮忙在我看来是帮倒忙,但是始终都是帮了。
说真的,我此时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谢敏了。对我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糊里糊涂的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然后在两年后的某一天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身边。
不说谢敏是不是真的会做我女朋友,单说说我的想法。我根本就没有让谢敏做我女朋友的打算。以前或许是因为我的性格,所以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在后来,我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之后,我就更没有那种想法了。
虽然这种烂好人似的想法确实是懦弱了一点,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逆天改命对我来说太难了,毕竟这是生活啊。
回去的时候谢敏也刚好要走了,我们都没有在食堂吃饭的想法,或许是性格相差不大的原因。
我拿着饭盒走在谢敏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由于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挨着的,所以我们还会再走上一段距离才会分开。
以前从食堂走到宿舍的这段距离我觉得很远,但这次我突然觉得有些近了。看着谢敏往女生宿舍走去,我愣了一会儿,久久没有抬脚,就这样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
老蔡站在我的旁边,也没有催我。他不明白我复杂的心情,只是纯粹的以为我是舍不得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子的。
于是他打开饭盒,就这样站在我旁边吃了起来。
突然,走过一拨人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往边上挪了挪,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大波人挡着。而且眼看着四面八方不知道怎么的迅速围过来了无数的学生。
不过一会儿功夫,整个女生宿舍的前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卧槽……。”旁边的老蔡突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他。
他收起饭盒,抬起手往女生宿舍的楼顶指了指,问道:“你看,那像不像是个人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惊。只见女生宿舍的天楼上面赫然站着一个人影。而且已经翻越了栏杆,眼看着就要往下跳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谢敏,于是拉着老蔡急忙往前面跑去。
我终于看清那个人了,我不认识是谁,但不是谢敏。
“那不是刘珊吗?”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
周围有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同时边上又跑过几个老师,拼命的往人群里挤。然后站在楼下喊着楼上正准备跳楼的那个女生的名字,一边有几人已经拿出手机报了警。
第三十四章 红袍女鬼
老蔡拉了拉我,小声的道:“不对啊小丽,你开一下天眼看看。”
“怎么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感觉不会是那种原因,于是我小声的对老蔡说:“不会吧,现在可是大白天啊。”
老蔡掐着手指算了一下,道:“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不那么简单,你看到那个女生的眼神了吗?很空洞。”
我看了一会儿,没看到那女生的眼神。因为距离实在有些远,而我又是近视的原因。我有些惊讶老蔡的眼神,又有些汗颜。他是属于那种没读到什么书但是眼睛保护的还不错的类型,而我是没读到什么书,还把眼睛弄近视了的类型。
我抬起头看了一下天。今天虽然是白天,但是并没有出太阳,属于多云转阴的那种样子。
于是我出于谨慎,还是拿出开眼符,悄悄的开了天眼。
天眼开启的瞬间,我又抬头看了过去。这下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砸了一下一样,我的汗水一下子也冒了出来,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我看到了,那个女生的背后果然站了一个人。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向了我,两只血红的眼珠子里面充斥着冷漠和无情,还有那么一丝戏谑的味道。
老蔡没有开天眼的本事,但是他也看到了我的异常。他拉了我一下,问道:“怎么了?”
我哆嗦着身子,目光慢慢的移开。轻声的跟老蔡说:“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女鬼吗?穿着大红袍子那个,现在还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面。”
“你是说她现在就在这里,楼上那个是她搞的鬼?”老蔡惊讶的看着我,看我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她想干什么?你现在能收拾得了她吗?”
我哪知道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啊。照这种情况来看,她可能是想杀人。至于我能不能收拾得了她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看着那个大红袍子女鬼身上滔天的煞气,显然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于是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现在是白天,情况对我们有利。”随即我又苦笑了一下,道:“而且,情况都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能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吗?”
在我和老蔡交流的这一会儿功夫,警察也已经到了,正井然有序的疏散人群。同时一拨人在楼下拿着扩音器开始试着稳定那个叫刘珊的女生的情绪,另一波人偷偷的潜上了楼。
我和老蔡顺势往边上走了走,然后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我偷偷拿出了五雷符。现在我的身上唯一还剩下的能远距离威慑那个大红袍子女鬼的也就只有这一张符了。
在我拿出五雷符的时候,那个大红袍子女鬼也有了动作,只见她将双手轻轻的伸向刘珊的肩膀。
看到这儿我不能淡定了,急忙念出五雷咒。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
掌管神将,邓辛张陶。
能警万恶,不赦魔妖。
雷声一震,万劫全销。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咒语念出,我手中的五雷符突然化为灰烬。同时在女生宿舍的楼顶上,突兀的出现了一片黑色云彩,似是有生命一般。乌云之中闪电交织,一团一团的白光在云朵之中碰撞游走,似乎是随时就要劈落下来一般。
我有些惊讶,上几次施展五雷符时都是在晚上,看不到这其中的变化。原来五雷符竟然这么牛逼的?我有些愣住了。他大爷的这要是去拍电影,得省不少特效吧。
周围的人不知道这是我施展五雷符的结果,看到只有女生宿舍上方出现这种情况,顿时觉得惊奇。同时又面色一变,这种情况,好像刘珊似乎就要被雷劈中似的。于是下面的一众老师更加着急了,一边扯着嗓子大声的呼喊着刘珊的名字,一边祈祷不要打雷。
我心里一抖,暗暗鄙视这一群凡人。同时也有些着急了。这雷霆怎么酝酿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下来?情况有些不对啊。
眼看着红袍女鬼的手已经搭在了刘珊的肩膀上,我心里一阵焦急。紧紧握住的手心中不知不觉竟已经满是汗水。
终于,在红袍女鬼就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楼下一群路人甲乙丙的惊呼声。一道麻绳粗细的雷霆,蓝色之中夹杂着一些紫色。犹如一道出鞘的利刃直直的落了下来。
与平时打雷的时候看到的闪电不同,这道雷霆之中还有一丝让人感觉头皮发麻的气息。当然了,这句话有点废话的嫌疑,因为普通的闪电也挺让人头皮发麻的。
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刚刚用五雷符施展出来的这道雷霆,确实与普通的闪电有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我说不上来,就感觉比普通的闪电更加的让人心悸。
我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蓝中带紫的雷霆。因为说真的,自从那晚受伤之后,我的实力就又有了微弱的增长。之后又经历了短命的打击,走出来之后,邋遢老头也说过我的实力增长了一大截。至于现在用出的五雷符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我还不知道。联想到以前使用的时候,雷霆只是蓝色的,而且还非常细小。而现在不但变粗了不少,就连颜色也发生了变化。
所以我还是很想验证一下,现在我用出的最大杀招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在我满含期待的目光中,雷霆终于落了下来。沿着红袍女鬼的头顶直直的劈了下去。
在我的预想中,这红袍女鬼就算再怎么厉害,蓝紫雷霆一旦劈中她,恐怕也足够她喝一壶的了,至少把她吓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蓝紫雷霆正要劈中红袍女鬼时,红袍女鬼突然抬头张开了大嘴,一口就把它吃了进去。完事之后还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朝我这个方向挑衅的看了一眼。接着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呆住了,似乎那道雷霆是劈在了我身上一般。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我有些不敢相信,作为我最大杀器的五雷符,酝酿了牛逼哄哄的一阵之后,居然落了个被对方生吃了的下场。
又是同样的,老蔡看到我像是中邪了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了小丽?刘珊被救下来了。你的五雷符发挥了作用,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听到老蔡的话,我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些焦距。我顺势看向女生宿舍天楼的位置。红袍女鬼消失之后,那个叫做刘珊的女生就晕倒了。然后被偷偷潜上天楼的人救了下来。
我有些郁闷,难道我的实力真的那么不堪吗?却在这时候,我感觉身边突兀的出现一些寒意。就像一阵寒风吹过一样,接着整个人像是落进了冰窟似的。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急忙把老蔡挡在身后,同时拿出兜里的驱鬼符。然后紧绷着身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第三十五章 她来了
老蔡没有开眼,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好奇宝宝似的问我怎么了?
“她来了……。”
我一边回答着老蔡,一边拉着他慢慢的往后退。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心理上会感觉稍微安全一些。
“她?……。”
老蔡此时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的又往我身边靠了靠。然后躲在我身后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我手里攥着驱鬼符,老蔡的身子几乎贴在了我的后背上,背上不知道是因为老蔡贴着的原因还是过于紧张的原因,早已被汗水浸透。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感觉眼前一花,就像正在照镜子时被人泼了一桶鲜血在镜面上似的。我的眼睛所及的地方的全部变成了一片血红。
我心下大骇,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立刻就想念出驱鬼咒。可刚想动作,我却发现我的手动不了了,同时嘴唇蠕动,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出现了,一身的大红袍子。正站在我的身旁,朝我的脖子吹着丝丝凉气。然后又转到我的正面,戏谑的看着我。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她和我梦里的样子并没有多少偏差,依然是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样貌说不上多么漂亮,但也不是特别的丑。如果不是脸色有些惨白的话,算得上是中等偏上吧。
看着看着,她开口说话了。只是不像其他的鬼魂一样,一张口就是先鬼笑一阵,反而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脸上先是一阵扭曲,然后才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真是可惜啊,现在还不能杀你。和你爷爷之间的仇恨,唯有拿你开刀了。谁叫你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呢,只有杀了你,让你爷爷那个老东西彻底绝后,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突然出现极其疯狂的神色。两只没有焦距的眼中,流出了两行血红色的眼泪。同时伸出手在我的脸上划拉了几下,手指似乎是因为过度用力,发出了霹雳啪嗒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疯狂的神色渐渐收敛。道:“虽然现在不能杀你,不过我能感觉到,你活不了多久了。就让你再活一段时间吧,嘎嘎嘎……。”
……。
“小丽,醒醒……醒醒……。”
我再一次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看到的是老蔡的脸。只见他双手捧着我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
就像是被人强行按在水中,将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又被捞了出来一样。我大口的喘息着,心脏似乎是要跳出来一般,砰砰砰的在胸口起伏。
“怎么了?”,老蔡问我。
我发现老蔡渐渐有像西游记里面沙僧那样转变了,整部剧里就那么几句台词,只是内容稍微有些出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看样子好像被迷住的只是我而已。他没有开天眼,也没有被红袍女鬼争对,所以全程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我没有说话,脸色煞白的捂着胸口,试图稳定那颗躁动不安的小心脏。半响之后,我对老蔡说道:“先回去再说,老蔡……。”
“嗯?……。”
“扶老子一把,走不动道了……。”
……。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说实话,哪怕是第一次面对张艳丽,即将要被她掐死时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回到宿舍以后我坐在床上,双腿还时不时的有些发抖。
虽然我不知道红袍女鬼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和我爷爷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她身上的鬼气实在太吓人了一点。在我的认知里,还没有想到会有能在白天出现的鬼物。而且一个照面就能将我整个人彻底控制住。
特么的,这真它大爷的见鬼了。要是随便出来一个脏东西都这么牛逼,那我还玩个球。
说起来,红袍女鬼的出现对我来说还真是谜一样的。记得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我七岁那年。从那之后她只有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没想到今天她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以一种王者归来的形式,牛逼的一塌糊涂。
不行,我想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把这件事跟我爷爷说一下。不是说我怕死,因为红袍女鬼说暂时不能杀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死在她手上的。要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今天就把我捏死,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
之所以要尽快把这件事跟我爷爷说,是因为我感觉这件事也只有我爷爷才能解决。也只有从我爷爷那里,我才能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就算是要死,我也不想做个糊涂鬼。
更重要的是,红袍女鬼的道行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想,就算是我爷爷面对她,恐怕也很危险吧。所以不管是出于满足我的好奇心,还是提醒我爷爷提前防范的目地。这件事都必须要告知一下我爷爷。
回宿舍的路上,我实在忍受不了老蔡十万个怎么了的唠叨。简短的和老蔡解释了一下。在听到我说那红袍女鬼把我的五雷符咒召唤的雷霆生吃了之后,老蔡也一下子愣住了。似乎在他的认知里,也没有在这么逆天的东西存在。
当然了,要说吹牛逼我是比不过他。可是要说到对这方面的认知,在我面前他就是个还在穿开档裤的儿童。
于是他愣了一下之后问我,这么牛逼的东西,难道是鬼王?
我白了他一眼,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回答他,毕竟我和他在这方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我也不懂他进行卜算的时候瞎写的那些东西是些什么jb一样。
我心想,还鬼王呢?小说看多了吧,接下来按等级划分是不是还有鬼皇,鬼帝什么的。
这世界上的邪祟种类太多了,哪能简单的以等级制度就把它们分门别类。我倒是知道一些,可是也并不是全部都知道。世界在变,同样的,这些鬼魂也有在时间长河里面消失的一些,也有新出现的一些。
说到底,鬼都是由人变的。人心千变万化,鬼魂也是。
我知道有游魂,阴魂,厉鬼,煞鬼等等。如果把这个看作是大致的分类的话,每一个大致分类的下面又有无数个小分类。千千万万,不一而足。
我也不能全部知晓,虽然我学了三清符咒,可是三清符咒的主要功能是教我怎么去对付这些东西的。因为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什么鬼,总之是邪物就能被三清符咒所克制。
要是三清符咒里面都把那些从古到今出现的邪物一一记载的话,我觉得三清符咒我就没办法放在身上了,而是要找一间屋子来专门存放才行。而想要把它学完,九年义务教育怕是够呛。
不过老蔡有一点还是挺让我羡慕的,那就是心大。他知道红袍女鬼短时间之内不会杀我之后,瞬间就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回到宿舍不一会儿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宿舍其他几个人里,猥琐和眼镜不在。肚皮吃了饭去洗饭盒去了。曹兄和不争兄跟老蔡一样在补着午觉。
说真的,晚上十点下自习。一天的睡眠时间确实有些不够,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有时不时中午补补睡眠的习惯。
我看着面前饭盒里的菜,一直没有胃口。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我还是勉强吃了一些。人是铁饭是钢啊,再不吃就来不及了,眼看就要到上课时间了。
要说现实和电视剧最不同的地方,就是现实里总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断的烦着你。电视剧就不一样了,一般烦人的都是大事,主角永远不会因为没钱而惊慌,也不会因为要考试而苦恼,更不会因为接下来要交一篇英语作文抓耳挠腮。
我心里记挂着红袍女鬼的事,又要绞尽脑汁的去瞎编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一点,就像要武松去杀猪,要鲁智深去砍树,要孙悟空去跑出租车似的。操蛋的一塌糊涂。
下午的时候,潘玉老师照例把我早上交给她的英语作文批改一番又还给我。那上面照例的一片红x。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勾异常醒目,而在红色勾的那里写的是my namechuli。
好像自从我开始每天向潘玉老师交一篇作文开始,这样的情形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每一次我都能凭借这么一段“金句”,艰难而又幸运的斩获不可多得的一个红勾。
潘玉老师又耐心的站在我的座位旁边,一点一点的指出我的错误。可惜的是,我的大脑一阵眩晕。听着潘玉老师细致而又耐心的讲解,只觉得像是在听天书一般。除了机械性的点点头,其他的就什么动作都没有了。
有时候我会想,我与英语这一学科似乎是天生的八字不合,相爱也相杀。我总觉得它是想弄死我,而我也很想弄死它。
下午的时候我给我爷爷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红袍女鬼的事情。他听完之后告诉我,红袍女鬼说起来和他确实有些渊源,但是具体的就没说了。只告诉我说先不用管她,她暂时还威胁不到我。
还提醒我应该注意的是学校里那个邪道,那个人才是最大的威胁。让我平时多多留意一下,最好是能找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其他的等他回来再说。
我又问我爷爷他现在在哪里,他没有告诉我,只说让我放宽心态,万事有他。
我爷爷的话让我心头一暖,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让我心里五味杂陈的。我很想跟他说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可每次都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有我劝他放弃的理由,他同样有他为我遮风挡雨的执着,我们谁也劝不了谁。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分担一些烦恼,至少我目前能做的,就是像以前一样好好的生活。
……。
第三十六章 疑惑
和我爷爷通完电话以后,我又打车去了老城区。
上次的符纸虽然还有一些,但是威力最大的五雷符却一张都没有了。所以我需要尽快的补充一下。虽然我爷爷说红袍女鬼暂时还威胁不到我,让我先不用管。可是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邪道隐藏在周围让我不得不防。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那个人就像是消声灭迹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的目的我还是一点都不清楚,但是我隐隐感觉他一定不会就此隐藏下去。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就会再次有所动作。至于到底是哪一天我说不上来,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到时候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次有张艳丽的那种情形出现。
说起张艳丽我又有些感概。那天晚上和我告别的时候,她说如果下辈子我能遇见她的话,一定要把这辈子发生的事告诉她……。
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了。或许是在某一个省的某个地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降临。又或许就在我身边的某个人家出生。
我苦笑了一下。她说的那种情况根本就不会存在,我毕竟不是神仙,就算是遇到她的转世,我也不可能认识她的。又何谈把这一世的事情告诉她呢?
而且,两年后之后我也要死了。到时候如果真的能和她相遇的话,我还是得叫她一声姐,和这一世的岁数相差好像是一样的。
……。
去老城区是老蔡和我一起去的,以前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而现在有了老蔡。虽说他这个辅助目前的实力仅限于帮我提提袋子,付付车费。但好歹也算能帮一点忙,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他能帮我付付车费。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大的帮忙。
不过说真的,虽然老蔡的家境殷实。但我确实没有占他便宜的想法。本来车费我是准备自己来付的。可老蔡说他的块头比较大,就算是轮也轮不到我。
我无语的看着他,心里又有些感动。我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把车费付了,然后回来的路上给他买了一些吃的。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都没有吃饭就匆匆出来了。所以这顿饭我们只能在车上将就一下。
……。
还是上次那家店,不同的是守店的人不再是邋遢老头了,而是一个面色憨厚的中年人。
看来这就是老蔡的师傅所说的,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之前和我爷爷通话的时候我问过他,邋遢老头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他说没有,老蔡的师傅去了茅山派旧址。
说起茅山,最早可追溯到西汉时期。据说汉朝时期,陕西咸阳有茅氏三兄弟。兄茅盈,二弟茅固,三弟茅衷。讲的是此兄弟三人看破红尘,写下“荣华终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的感叹。于是寻山修道。一日,三人行至一处。见一高山,林木参天,绿荫蔽日,芳草如茵。于是便隐居在此修道养性,平日里采药炼丹济世救人。
终于不知过了多少年,兄弟三人得证大道,飞升成仙。后人有受其恩惠者,为他们建三茅道观,称兄弟三人为三茅真君,而他们三人隐居的那座山就取名叫做三茅山。
后来岁月变迁,历史逐渐演变之下。那里也由三茅山变成了茅山。连带着那座山所在的地方也改名为了茅山镇。
如今的茅山在江苏省境内,已经成为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但是据我后来所知,我爷爷所说的茅山派旧址根本就不在那儿,也就是说此茅山非彼茅山。
茅山派出现的时期其实是在明朝末年,所以茅山派和茅山之间或许有些渊源,但绝对不是同一个。
至于真正的茅山派到底是在哪儿,这我就不知道了。传承数百年的茅山派,早已在十年特殊时期就已消失殆尽。现在这个社会要想了解其中的秘辛,实在是不太容易的。而且,过去如浮云,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了解这些。
因为那和我实在是没什么可以牵扯的。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要不是我鬼使神差的学了三清符咒,知道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的话。我现在可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睡觉吃饭上课,看看美女吹吹牛逼。
所以我也没有从我爷爷那里细问这些。现在老蔡的师傅到底在哪儿,我也就不知道了。
让我惊讶的是,老蔡的师傅好像并没有将他的本事教给他的守店的中年人,也就是他口中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我突然又想到我爷爷和我说的话。他说他本来是不想把三清符咒传承下去的,可是没想到避开了我爸,我却是在所难免。
说起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和我妈妈一起出门打工了。他们两个我都很少提及,主要是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形象。而且他们给我的印象都不是特别深,算起来,我和我爷爷的感情似乎更深一点。以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爷爷。
我爸妈只知道我爷爷会一些相坟看地的本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可能是因为我和我爷爷有着相同秘密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我和我爷爷相处的时间更长一些,对比起来,我爸妈更像是偶尔来我家做客的客人,每年固定的来那么几天,然后留下一些礼物。
更深一层次的,就是会每个月固定的往我卡里打钱,偶尔也会打来电话问问我的情况。
当然了,我在这么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心里并没有埋怨或者是责怪他们的意思。
所以这些话听听也就算了,不用往心里去。
让我疑惑的是,按照我爷爷所说。我爸爸确实没有学三清符咒,也没有学乾坤体术。
我爷爷是因为不想让我们楚家世代都沾染上他嘴里的“因果的孽债”,可是为什么邋遢老头也没有将布衣神算传给他的儿子呢?要说是因为现在这个年代不需要用到这些东西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收老蔡为徒?
我隐隐觉得他们这些老一辈似乎有什么惊天的秘密瞒着我们,又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于是回去的路上,我问老蔡邋遢老头是怎么收他为徒的。
老蔡又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牛气的指了指他的脑袋。
我疑惑的问他:“是因为牛逼在这儿吗?”
老蔡瞪了我一眼,说道:“小丽,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了,否则我跟你绝交。”
接着老蔡说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邋遢老头收老蔡为徒这件事儿还真是巧合。据老蔡所说,当年他爸爸因为生意上的困境愁眉不展,却在这时候碰到了邋遢老头。邋遢老头和我爷爷有些交情,于是就用布衣神算为老蔡的爸爸指了一条明路。
而在邋遢老头卜算的过程中,老蔡不知道为什么看出了一些门道。当时老蔡觉得邋遢老头仙风道骨的这一手实在有些牛逼,于是就自己尝试着学习。
却在那之后某一天,老蔡突然高烧昏迷。去医院住了七八天的院也不见好转。
正当老蔡的爸爸焦急万分的时候,邋遢老头又出现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老蔡暂时的醒转了过来。
老蔡醒来以后,邋遢老头就问他最近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东西。要知道邋遢老头在老蔡的眼里那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所以老蔡想也没想就把一切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
据老蔡所说,当时邋遢老头听到他的话之后先是一阵惊讶的表情。接着就把老蔡一顿臭骂,后来鬼使神差的就收老蔡为徒了。
说来也奇怪,邋遢老头收老蔡为徒之后,老蔡的病就渐渐好了起来,没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出院了。
说完以后老蔡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到我异样的表情。随即又连忙放下手,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我就感觉是因为我天赋异禀,所以才弄到一个好师傅的。”
然后伸着食指在我眼前摇晃,露出李小龙那一脸有我无敌的表情,道:“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靠出身,而我是靠实力,服吗?”
我一脸无语,心里暗道:得了吧,还天赋异禀?还靠实力?就你那不入流的实力,连谢敏的动向都算不出来也好意思说?要搁我早跳茅坑了。
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而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上课了。于是我先把东西放回了宿舍,然后和老蔡一起去了教室。
晚自习的时候我总感觉我的左手边有人在看我,那个方向是谢敏的位置,可是我偏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又看见她正认真的做着习题。
这是一种异样的直觉,我肯定时不时看向我的人就是谢敏,可是又没能在恰好的时机和她来一个巧合的四目相对。
算起来自从我想和她道歉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却一直没能付诸于行动,这不得不说是我的失败。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我很想称现在老班没在的时间把我想和她说的话写在小纸条上扔给她。可是一下笔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而且这样子实在是太草率了一点。
……。
下了晚自习以后,我照例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出了宿舍。我想今晚就把五雷符再画几张出来,至于开眼符和驱鬼符我还有一些,所以暂时用不到。
老蔡想和我一起去的,我没让。我跟他说今晚我可能会画的比较晚。明天早上让他叫我起床,被宿管老头揪起来这种事情我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老蔡想了想,估计是困了吧,于是他说那也行。只是让我下次画符的时候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他还没见识过我画符呢,想看看。
我心想,其实带着老蔡也挺不错的。至少我画符的时候我自认为动作还是蛮帅的,比他使用布衣神算的时候帅多了,也省得他一天到晚的跟我瞎得瑟。
只是今晚就算了,我还指望他叫我起床呢。宿舍里其他几位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哪里还敢抱什么指望,都是一群不到最后一秒钟绝不起床的家伙,根本就顾不上我。
第三十七章 小树林里的偶遇
我轻车熟路的上了六楼,在楼道里我爬上了简易楼梯。可是他大爷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块儿钢制的盖子居然被锁住了。我推了半天也没能推开。
随后我想通了,估计是中午那个跳楼事件给闹的。别说现在,就算是以后想要上去估计都不可能了。
这可让我犯了难,天楼上不去,以后我在哪儿进行秘密活动呢?
我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学校的整个布局,比较隐秘的地方还有吗?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要说隐秘的话,现在的小树林不就挺隐秘的吗?
自从上次教导主任那死胖子昏迷在小树林以后,好像就没有人会在半夜三更的去那里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地点。
于是我提着袋子下了楼,穿过操场就往小树林走去。
以前的话我是绝对不敢接近那里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里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本来小亭子里比较方便我的活动,可是周围没有什么遮挡,要是不小心被人看到就不好说了。于是我沿着围墙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四周都有树木遮挡,而且还有半人高的野草围着。小心一点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的。最关键的是那里还散落着几块水泥砖,简直是完美。
我把几块水泥砖摞在一起,然后拿出土豆摆上,插上供香。
又感觉周围太过黑暗了,这样子画符是不可能的,于是拿出我新买的手机把屏幕按亮,选了永不熄灭那一项。
说起我这个手机,还是我爷爷掏钱给我买的,花了三百多大洋。上次那个手机我藏的地方不防雨,偏偏好巧不巧的是,在我住院的那几天居然下雨了,于是它就那么牺牲了。
不过也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句话。本来从不用手机的我爷爷,在那之后为了方便和我联系给自己买了一个。然后顺带着也帮我买了一个。
他老人家买的那款属于比较老的一款机型,除了能接打电话以外,连个俄罗斯方块之类的游戏都没有。
我这款就不一样了,滑盖的,是比较新式的一款。是哪个品牌我忘记了,那时候正是各种手机百花齐放的时候。品牌大多是英文字母,拆开了我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就没办法了。
不过说起功能还真是不错,除了有qq这个聊天软件之外。还有浏览器上网的功能。虽然这个浏览器经常抽风,时不时的没什么反应,还老是自动重启。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新鲜的玩意儿。
这代表着我正式从txt时代成功的过度到了bmp时代。我记得猥琐他们看到之后还用蓝牙让我把浏览器的安装文件传给他们。只是除了猥琐以外,其他几人的手机安装之后都没办法打开。于是从那以后,猥琐身为男孩子的道路就往男人的方向越走越偏了。
话接上文。
我把手机打开以后,终于觉得周围的光线堪堪能满足我的需要了。于是我照例拿出各种东西开始准备。不一会儿准备完毕,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画符。
拿着笔,我开始念起笔咒。
天圆地方
律令九章
我今下笔
万鬼伏藏
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谁?……。”突然,树林里传来一道声音。我的手猛地一抖,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水泥砖上。
“谁在那儿?……。”
小树林里又传来一道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沙沙沙的脚步声。
我心里暗暗叫苦,你大爷的谁半夜三更跑这儿来了?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打开袋子,把摆放整齐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进去,原地找个地方藏好。然后强装镇定的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那个人也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好像有些害怕似的停住了脚步。和我一样举着个手机,试图看清我的模样。
我心想,你大爷的胆子这么小早干嘛去了?麻溜的滚回被窝睡觉不好吗?
可是当我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之后我就有些发愣了,同时暗暗在心里收回我刚刚的话。
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谢敏。她看到我以后也有些愣住了,诧异的看着我,问道:“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事吗?”
我微笑了一下,道:“咳咳……那什么,我看今晚的月……。”一边说着,我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大爷的黑漆漆的一片,连根毛都没有,于是话说到一半就没能再说下去了。
“你也是因为睡不着出来散心的吗?”谢敏看我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话,于是又问道。
这话可问到我的心坎儿上了,于是我急忙点头,道:“嗯嗯,是的是的……。”
可是好巧不巧的是,想到睡觉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心里暗示的原因。我刚回答完谢敏的话,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这可把我尴尬的够呛,幸好是半夜时分,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光线,所以谢敏没看到我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
少年心态的爱情似乎还停留在你偷偷看我一眼,我再偷偷看你一眼的阶段。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但我毫无疑问。
所以当寂静的树林里,就只有谢敏和我两个人坐在小亭子里的时候。我们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就像肚皮说的那样,如果我是个同性恋的话,也只是“受”的那个,因为我的性格内向的不像个爷们儿。
又是谢敏主动先开的口,她问我,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吗?
我沉默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第一次直直的看着她,道:“对不起,其实我那天并没有其他意思的……。而且其实我是……。”
“我相信你。”
她突然开口打断我,说了这么一句令我目瞪口呆的话。
我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顺利,顺利到让我不敢相信。却又让我觉得顺其自然。
她站起来,微笑的看着我道:“楚离,我相信你了。从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相信你了。其实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像我这样的情况,或许就是大家所说的那样,是我不愿意接受而已。是我不敢面对自己,也不敢从别人口里听到关于我的一点不好。”
“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我怕自己睡下去之后又会梦游。你知道吗?我害怕周围的人异样的眼光,也害怕自己真的有病。成为别人口中的精神病。”
“呼……。”
谢敏长出了一口气,轻松的笑道:“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既定的事实我改变不了,但是我可以选择怎么样去活着。活的让自己轻松,让自己自在。”
“所以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说起来,这三个字应该是我和你说才对。”
说完之后,她突然问我:“今晚,你是跟着我来的对吗?”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敏会打断我的话了,也明白为什么她会和我说这么多了。
我看着她一脸轻松的笑意,撒了一个在我看来不算是谎言的谎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以后,低下了头。我想,如果此时能看到她的脸的话,她的脸应该是有些发红的。
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似乎越来越超越了友情或者是同学之谊的范畴,只是最后的那一层窗户纸我们都没有去捅破,也都没有去捅破的想法。
……。
从一开始看到谢敏的时候,其实我就想着把我的秘密和她说的。
说起来,谢敏的心态和我还算有些相像。只是和我活不过二十岁这种令人绝望的事情比起来,她的事情似乎算不上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很想和她诉说这些。或许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彻底的看开这件事吧。在越亲近的人面前我越无法表露出来,可一旦遇到一个让我觉得值得相信的人的时候,我又很想和她诉诉苦。
但转念一想,和她说这些干什么?或许我是好受一点了,可是她会怎么想?她或许会为我难过,又或许会因为找不到安慰我的话而让彼此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更大概率的,是她根本就不会相信我这种不科学的说法。最后,又要用我的所有秘密去解释这一切。
于是我看着她,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句:“恭喜你,也很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心态。你说的很对,别人的想法我们左右不了,做自己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了这些以后,我心里最后一点烦恼也没有了。对了,你英语成绩不是不好吗?我的还行,以后有不懂的我教你吧。好了,很晚了,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之后,谢敏转身走了出去。我坐在小亭子里,为她的谦虚过度感到一丝丝忿忿不平的同时,也为她的一番话感到惊喜。这是不是代表着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都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近她了?
好像是的。
……。
谢敏走后,我坐在原地愣了半响。之后突然想起我来这里的目的。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半了。
于是我站起来,又向之前的那个角落走过去。不管怎么说,正事儿还是不能不做的。
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我下意识的转身,掏出兜里的开眼符,沉声喝了一句:“谁?”
我声音落下之后,身后不远处的树后传来一声响动。突然一道黑影窜了出来,直直的往树林外跑去。
是那个邪道?……。我心里猛地闪过这一想法,然后拔腿追了上去。
可是跑过去以后,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四周张望了一下,可惜由于夜色实在太黑的原因,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围一片寂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难道因为太紧张了?我疑惑的往回走。
好像不太可能是那个人才对,可是那种感觉又让我觉得不对。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他又想在这里布什么邪阵吗?
第三十八章 咱俩开房去吧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他又想在这里布什么邪阵吗?
我心里升起这个想法,可是说起来好像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是我的话,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布下养尸邪阵。这种做法好像有点蠢啊。那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他盯上我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几乎就得到了我的肯定。
还记得张艳丽说过,那天晚上那个人就隐藏在附近。所以他是绝对知道我的,那么如果刚刚出现的那个人是他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这种感觉真挺操蛋的,敌在暗我在明,感觉做什么都有些畏首畏尾的。
搞得我画符的心情也没有了,毕竟周围有可能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我。这个地方看来也不安全了啊。
于是我走到角落里拿出我的东西向宿舍走去。心想,今晚还是先算了。明天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老头李大爷还没睡,他从厕所出来刚好看到我走进宿舍大门。于是老眼一蹬,道:“学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约会,小小年纪的知道个啥……。”
这李大爷“忧国忧民”的心思我还是有所领教的,就他那嘴我是完全招架不了。于是我赶紧陪着笑连连点头,然后打断他,道:“老师说的对,那什么,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睡觉了。”
说着一溜烟上了楼。
十二点将近一点的样子,寝室里早已经熄了灯。几人的呼吸声在曹兄地动山摇的呼噜声中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挣扎着此起彼伏。
我脱了衣服上了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些连我都记不清的东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还是那个梦,人也还是那个人。只是梦境里的景象稍微清晰了一些。虽然背对着我的那个傻逼我还是没能看清他长什么逼样。但是红袍女鬼的模样倒是清晰了不少。
似乎在梦里的她更年轻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是不够清晰的原因。我看到她的脸就像开了美颜似的,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十来岁。如果她不做出那么吓人的动作的话,似乎真挺漂亮的。
最主要的是在梦里,我感受不到她身上吓人的气息。也知道她除了吓吓我以外根本就拿我没办法。所以才有心思细细的打量着她。
我又突然想到,这个女鬼可是和我爷爷有恩怨纠缠的。照我爷爷的岁数来算,她好像并不只是我猜测的年纪,估计是个老妖怪。当然了,鬼魂的容貌本就不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有所改变。所以我这么想完全没什么错误。
于是我的心里一阵恶寒,随之挥出去的一巴掌也加重了些力道。
天地破碎,梦境随之结束。
老蔡准时的叫醒了我。我摇晃着身子起床。在我的感觉里,似乎我眼睛一闭梦境就开始了,而梦境一结束,我就得起床。这让我有种才睡下去几分钟的错觉。
事实上,我也确实没睡多少时间。所以上课的时候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老蔡问我昨晚成功了几张符。我摇了摇头,跟他说了前因后果。谢敏的部分我没有提,只是说我感觉那个邪道已经盯上我了,所以只得暂时放弃了计划。
老蔡听我这么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眼睛一亮,说道:“晚上咱俩开房去吧。”
啥玩意儿?我睁大眼睛看着老蔡。同时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心想,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老蔡一看我的动作,猛地伸手拍了我一下。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吗?还不如出去找个宾馆开个房间,正好我也能看看你是咋画符的。”
我一想,老蔡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只是我一个高中生根本没什么钱,再搭进去几十块不是我能承受的。于是我跟他说还是算了,大不了再找找其他地方。
老蔡一听不乐意了,说就算我不着急,他还等不起了。还说开房的钱他出了,就当是给我的辛苦费。让我把画符当成是给他一个人的表演。
听到老蔡的话我心里挺感动的。他有钱是不假,可他也知道我是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的,所以他就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就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可细细一想,我和他出去开房,他把房钱给付了,还说是给我的辛苦费。我越想越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儿。
……。
课间我写作文的时候想起了谢敏昨晚的话,于是头一次鼓起勇气主动的接近她。当然了,是借着学习的名头。虽然她的很多话我还是没听明白。但相对于潘玉老师教我时,我那种行尸走肉的状态无疑好了许多。于是那天我的英语作文本上面破天荒的多了一个红色勾。
听着潘玉老师的鼓励,我心里想着,看来以后要和谢敏多接触才行了……。
……。
下了晚自习之后,拗不过老蔡的盛情,我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今晚就满足一下他吧。
呸,这么一想,连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大爷的,怎么老是不自觉的把自己往坑里带?
于是我和老蔡先回了宿舍取回昨天老城区买的东西,然后就出了学校。
临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寝室里的几位。猥琐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眼睛就像要掉进去似的,嘴边溢出一些透明的液体,脸上挂着贱笑。
曹兄和眼镜他们三个则围在一起,拿着肚皮的手机在打游戏。一人一局轮换着来的那种。我偏过头喵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款打fei机的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束炮弹,随着捡到能量球,慢慢的变成两束三束,然后是激光,导弹什么的。
而那位很少说话的不争兄,则照例捧着纳兰性德的词集看的津津有味的。
这本书前几天我从他那儿借来看过。还别说,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他大爷的一开篇就是纳兰性德死老婆那一段,把我都给看哭了。要说这纳兰性德也够倒霉催的,一生娶了四个老婆,最钟爱的正室妻子早逝,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八年后纳了一个红颜知己,可没过多久自己也死了。
不过和他比起来,我好像更倒霉才对。至少我现在还是处男,不出意外的话到死都是。好歹他也活了三十一岁,还有四位如花似玉的老婆,更有钱有权也有势。我呢,啥都没有。
如果我能和他一样靠才华千古留名的话,那以后应该也会有人把我的事迹著成一本书吧。而凭借我这凄惨的经历,怎么也得哭死几个人才对。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把我的事迹写成一本书的话,千古名诗名词是没有的。估计就只有那么几句“他大爷的,我去你大爷的,特么的……”等等这些低俗的语句。所以人的差距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还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又如果我能活到七八十岁的话,那我至少可以骄傲的说:我活的比他长,怎么地吧,咬我啊。可我只能活到二十岁啊。这么一比起来,我真的连当社会渣滓的资格都没有。
废话不提,书接上文。
我和老蔡出了学校以后,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家宾馆。宾馆算不上豪华,中规中矩的样子,我一问价格,每晚三十。老蔡又不自觉的摆出他资本主义的嘴脸。前脚刚踏进去,就嫌弃这嫌弃那的。
一会儿说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一会儿又说地板不够亮,一会儿又说房间不够香,空气不够流通,光线不够充足……等等啥的。临了来一句总结。
“小丽,这家太便宜了,咱们去其他家吧。”
宾馆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头顶上只有稀疏的几根头发。挺着啤酒肚,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立刻就要暴走的情绪。听老蔡说完以后,咧嘴露出满嘴的黄牙。道:“嫌便宜啊?那收你们每晚三百怎么样?够贵了吧?”
老蔡哪里会听不出啤酒肚揶揄的口气,立刻就要暴走。我急忙拉住他,同时跟啤酒肚说:“别听他瞎说,我这朋友脑子有毛病,老是幻想自己是世界首富。老板,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就要这间了。”
迅速交了钱拿了钥匙,我拉着老蔡赶紧进了房间。
锁上门以后,老蔡还是有些不爽。他问我,为什么非要住这家?本来他说的就是事实,不好就是不好。
我看着他,说道:“行了,别墨迹了。又不是度假来了,能省就省点吧。而且现在都几点了?再不抓紧时间今晚就甭想睡觉了。”
老蔡虽然还是有些情绪,但听我这么一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的哼一声,道:“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打死也别来他家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顺着老蔡的意思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还下次呢?这一次就够了,等你满足好奇心以后,我自己一个人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到时候还花这冤枉钱干啥?
我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老蔡突然一拍后脑勺。轻咦了一声,道:“不对啊,明明说好我付钱的,怎么变成你付了?……。这样,你等我一下,我请你吃烤串吧……。站这儿别动啊,千万别动,等我回来再开始。”
说完以后还没来得及等我说话,老蔡就拉开门一溜风的跑了出去。
我一脸的无语,只能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老蔡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在我百无聊奈准备找点事做,刚刚把东西摆放整齐的时候,他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回来了。
好家伙,手上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袋子。
一进门,老蔡就拉过两个凳子。把手里的东西摆放好,然后一屁股坐在另一个凳子上。
我一看,香烟啤酒烤串饮料瓜子啥的样样俱全。
他一边大马金刀的坐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扒拉着面前的东西。喘着粗气开口道:“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小丽。”
第三十九章 把老子当猴耍了?
我一愣,瞅他那架势,好像真把老子当耍猴的了。我心里不自觉的想到,要是等一下我“表演”到精彩处,这小子会不会直接掏出几个钢儿扔我脸上?
我去你大爷……,不行,这不能骂,他大爷和我大爷是一个人。我去你妹……,不行不行,这也不能骂。老蔡的妹子老刁蛮了,我惹不起。
我只能叹了口气,心道:等着吧,下次你使用布衣神算的时候再收拾你。
于是我瞪了老蔡一眼,走到他面前抢过他刚刚拿起的烤串塞在嘴里,然后才走到准备好的桌子前面。
把嘴里含着的烤串一撸到底,签子往老蔡身上一扔。我迅速结起手印,整个人瞬间变得空明起来,身上也陡然散发出一种“高人”的气质。
本来就是抱着让老蔡目瞪口呆的想法,所以我没有一点保留。手印结的眼花缭乱的。从起笔到念咒,再到勾勒符头符脚。所有动作一起呵成。其间还伴随着不断念出的咒语和复杂而又连贯的步法。
半晌后,我最后一笔终于落下。随即猛地把毛笔倒过来,用笔尾砰砰砰撞击符纸三下。毛笔一扔,呼……打完收工。
我偏头看去,老蔡早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嘴里叼着的烤串掉落在身上也不知道。随后把手里的香烟一扔,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我赶紧跑过去制止了他的动作。我日,这宾馆的隔音效果又不咋地,这小子整这一出是想让我明天没脸见人吗?
老蔡没管这些,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道:“我了个去,太帅了,太帅了啊小丽。我要学,教我,一定得教我。”
我把老蔡搭在我肩膀上油污污的双手拿开。道:“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我爷爷同意。他同意了就完全没问题。”
然后坐在老蔡的椅子上,拿起他买的东西吃了起来。啤酒我不会喝,所以没动,就喝了点饮料。
至于桌子上的那张五雷符,我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成功了。可能是因为我实力确实增长了不少的原因,所以我这次的动作我感觉顺畅无比。符纸落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百分百成了。
老蔡又激动的蹭到我面前,问我:“小丽,你说真的?我感觉你爷爷一定会同意的。要不你先教我一点,早教晚教都是教对不?”
我摆了摆手,跟他说还是算了,等我爷爷真的同意了再说。明天你可以给我爷爷打个电话问问,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老蔡虽然自信我爷爷一定会同意。但我感觉他可能会失望了,不是因为我爷爷吝啬,不把好东西传授给他,只是我感觉我爷爷把三清符咒传给我似乎都是因为迫不得已,而三清符咒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老蔡听我这么说没话了,他低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么个理。然后打了个饱嗝,道:“那好吧,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教我啊。”
我笑了笑,心想,你还是太乐观了一点。但为了不打击老蔡的积极性,于是我点点头,跟他说放心吧,一定毫无保留。
然后接着吃起烤串。
烤串饮料不一会儿剩下的大半进了肚子,我直起身子打了个饱嗝。画符的心思也丢到了一旁,半躺着顺气。
老蔡走了过来,道:“吃太饱了,睡不着。出去走走去?”
我一想,也行。于是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和老蔡出了门。
要说我们这小县城,别的不敢说,车子是绝对很多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满大街密密麻麻的来往车辆眼睛都给我看直了。走在街上腿肚子都在打转,连步子也不敢迈的太大。心想,这要是一小心会不会被撞死在路中间。
可笑的是,这密密麻麻的车辆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出租车。老远看去,我感觉就像是领导阅兵似的,清一色的白加蓝。
好在大半夜的好了很多,虽然车子还是不少,但比起白天那种密密麻麻像是蚂蚁搬家似的场景无疑是好了很多。
我和老蔡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又穿过几条小巷。可是想要回去的时候,我和老蔡悲催的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老蔡提议说打个出租车吧,我想想也行,这么闲逛下去不是办法。
可是刚生出这个想法,我就问老蔡。那个宾馆叫啥名来着?老蔡耸耸肩,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于是我俩只能凭借记忆,走街串巷的瞎走。
走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老蔡烟瘾犯了,拿出一支烟点上,同时又递了一根给我。
要说老蔡回老家上学的好处,我看也就这一点了。那就是没有人会管他,自己想抽烟就抽烟,丝毫没有顾及。
我看着老蔡递过来的烟,心里有些意动。我不会抽烟不假,也确实没有抽过烟。可是这完全挡不住我少年心性的好奇啊。有时候看着老蔡吞云吐雾的样子,我觉得老社会了。再者说了,其实我也不怕抽烟会让我上瘾,也不怕上瘾了我会戒不掉。反正再过两年我就得嗝屁着凉,抽两根烟咋了?
这个时候,兴许就是因为时日无多的缘故。有些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禁忌,我突然有了勇气主动去尝试一下。当然了,仅限于不违法乱纪的。
于是我看着老蔡,问道:“来一根?”
“来一根。”
“试试?”
“试试。”
那就试试吧。于是我接过老蔡的烟,老蔡拿出打火机给我点上。我学着老蔡的样子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没什么感觉啊?”我皱了皱眉说道:“吸进嘴里再吐出来,除了嘴里有股烟味残留和上升的烟雾有点熏眼睛之外,其他的什么感觉也没了,这玩意儿也能上瘾?”
老蔡看到我的动作,突然笑了。道:“就你这样当然没感觉了,浪费烟草。”说着用力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吐出来,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又说道:“看到没?你得这样吸进肚子里去循环一圈再吐出来。”
我半信半疑的学着老蔡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好家伙,给我呛的啊,脸都呛红了。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再来一次……。”老蔡在一旁怂恿着我。同时又社会的一甩手里的香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看着老蔡许文强似的动作,我鼓起勇气又尝试了一次。而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似的。烟雾居然顺着气管准确无误的穿了进去。就像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大周天似的,整个人浑身有种舒爽的感觉。
我吐出体内的烟雾,迫不及待的又吸了一口。
老蔡笑了,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往巷子里走去。活脱脱两个社会小混混。
这个时候,巷子里的路灯突然闪了两下,同时发出滋滋滋的短路声。
我拉着老蔡猛地停下脚步。同时迅速拿出两张开眼符,念起咒语先给自己开了眼,然后双手运起道气拍在老蔡的两边肩膀上,又把开眼符贴在他的额头上,接着念起咒语给他也开了天眼。
茅山符咒中记载,要想开天眼的话只能给自己开。也就是说,我其实是没办法直接用开眼符给老蔡开眼的。但是我用的可是三清符咒,属于符咒界的老祖宗级别。
而根据三清符咒中的记载,要给旁人开眼的话。必须要先灭掉被开眼人的肩头两把阳火才行。何谓肩头两把阳火?《三命通会》这本由我国古代饱学之士收录民间的奇闻异录而撰写的古书中曾有提及:生人有魂,一分为三。曰之天,地,命。其中天地二魂守双肩。一通阳,二闭阴……。
通阳的意思是联通天地间的阳气,时刻弥补自身。闭阴的意思则是关闭阴路,防止邪气入侵。
至于命魂,则是驻守自身,主持一切的思想与行动。所以民间也有说法:人死其实就是命魂离体而去,这人一旦失去了思想与行动能力,也就可以说是已经死了。
而植物人其实是因为命魂受损,所以才会变成植物人。
所以我将老蔡的天地两盏阳火拍灭,就是为了断绝天地间的阳气进入,同时打开他自身和阴气的链接通道。这样一来,我才能顺利的帮他打开天眼。
而这么做的原因想必大家也猜到了。不错,他大爷的见鬼了……。
说起来也真是操蛋,出来随便逛逛居然也能遇到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也真应了我爷爷的那句话:也不知道这世道是咋的,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外蹿?
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只遇到张艳丽和红袍女鬼。说起来也挺奇怪,自从张艳丽那件事以后,我见鬼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了。
……。
我一系列的动作做的很快,老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开了天眼。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干嘛啊?”
我警惕的盯着四周,指着前面围墙里像是烟囱似的往外冒的鬼气跟他说:“自己看,那是啥?”
跟老蔡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那股鬼气已经淹没了整个巷子。此时的我们就像是掉进了烟囱里似的,周围全是雾蒙蒙的一片。
老蔡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道:“这是怎么了,着火了?”
我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这还看不出来,有多弱智啊?要说你啥也不懂也就算了,但好歹你也是布衣神算的继承人啊。怎么就像个啥也不懂的小白似的?
随即我又反应过来了,敢情老蔡之前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些。说他是个啥也不懂的小白还真没有冤枉他。
于是我低声说道:“小心点,有脏东西来了……。”
我话音一落,似乎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一般。巷子里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歌词我没能听明白,但调子听着像是电视里唱戏的那样。咿咿呀呀的好像嘴里含着根雪糕一般。
声音由远及近,又像是在四面八方响起的一样。空灵……啊呸,这里不能用空灵悠远来形容了。反而听着鬼气森森的,饶是我已经经历过几次见鬼事件。都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第四十章 路遇小鬼
我话音一落,似乎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一般。巷子里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歌词我没能听明白,但调子听着像是电视里唱戏的那样。咿咿呀呀的好像嘴里含着根雪糕一般。
声音由远及近,又像是在四面八方响起的一样。空灵……啊呸,这里不能用空灵悠远来形容了。反而听着鬼气森森的,饶是我已经经历过几次见鬼事件。都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说起来也真是不好解释,我的话音一落它就整了这么一出。这像是电视剧一般提前排练好的配合把我都弄的一愣了。心想,操蛋的老天,该你配合的时候你假装看不见,不该你配合的时候你倒是屁颠儿屁颠儿的配合的很勤快。
这声音响起之后,饶是老蔡再怎么是个日龙包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他这个辅助似乎完全没有一点辅助的觉悟。只见他怪叫一声,迅速的躲在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衣服瑟瑟发抖。
这时,前面灰蒙蒙的煞气里面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个鬼。
一身大红色的戏服,头上戴着花里胡哨的戏冠。我不知道他的这一身叫什么名字,所以只能这样子表达了。虽然对于写故事来说我这一点很不专业。可是正如我不会去了解女人的罩杯该怎么分门别类一样,这些东西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试想,要是我看见啥都能像百度似的了解的一清二楚的话,那我就不是阴阳先生了,而是百科全书才对。
所以说实话,别说女人的罩杯该怎么区分数字和abcd我不清楚,就连她们穿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我都不能准确的区分开来。就如前面提到的,我只认识衣服,裤子,裙子,高跟鞋。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概而论,通称为:衣裳。
扯远了。话说那厮从鬼气里面走出来之后,将手里拿着的青龙偃月刀猛地往地上一震,伸手抚了一把下巴挂着的假胡须。然后往我和老蔡的方向一指,用古怪的腔调半说半唱的道:“呔……,前面的小贼,你可知罪……?”
我一愣,这他大爷的原来生前是个唱戏的啊。还别说,看起来威严十足,还真像点样子。特别是他那一嗓子好像还带着鬼气似的,扑面而来居然还真让我有种觉得自己罪无可恕的感觉。
但是我瞬间就醒悟过来了,显然就他目前的道行,也就比阴魂强上那么一点。所以还不能影响到目前的我。
于是我乐了,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奇葩。明明我身为阴阳先生才是审判的一方,这玩意儿一来就把我变成被审判的那个了。
我习惯性的掏出符纸,遗憾的是刚画好的五雷符没带出来,要不然我不介意用这倒霉蛋试试我目前最大杀器的威力。
之前遇到红袍女鬼的时候把我打击的可够呛,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来找一找信心呢。
不过也没关系了,看着手里的驱鬼符。我心想,现在的老子空手也能捶死你丫的。
那老逼不知道我此时心里在想这些,只是看我眼睛叽里咕噜的一阵乱转,觉得我无视了他,于是怒了。
由于他的脸上画着油彩,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牛眼一蹬,怒道:“好你个小贼,居然敢这般戏耍于我。看来今日必须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然后提着大刀就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看,呵呵,还真是井里的蛤蟆不知道天有多大。也好,既然试不成五雷符,那就拿你试试乾坤体术吧。
自从那天我爷爷跟我说了乾坤体术的牛逼之处以后,我得空的时候都会练练。由于场地局限在学校里的原因,所以我在宿舍练习的时候都没避开猥琐他们几个。他们不知道我练的是什么,只看我的招式平淡无奇。于是觉得我可能是那天被小混混打的住院以后学习的防身术。
我当然不会去跟他们解释,因为跟一群凡人我解释不通。
话说我一个箭步就向对面的老逼迎了上去,却没有注意到老蔡还在我身后死死抓着我的衣服。于是他就悲剧了,我这动作一出,老蔡就摔了个狗啃泥。
但我顾不上他了,因为此时那老逼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手里的大刀对着我的小蛮腰就是一个横劈。好家伙,这一刀虎虎生风,凌冽无比。要是躲闪不及,就这一刀就能要了我的命。
于是我一股真火也蹿了起来。乾坤体术瞬间施展,脚步一顿,腰杆往后一弓。
堪堪避开这一刀之后,我又一个侧身闪到一旁,紧接着欺身而上。
我知道,眼前的这老逼和一般的阴魂甚至是厉鬼都不一样。如果我用五雷符那种远程攻击手段的话,他无疑是一个弱逼。可是如果论肉搏的话,这老逼可就强多了。
特别是他手里还有武器,而且手上似乎也有些功夫底子。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应对。要是再来一个装逼不成反被操的话,我这脸可就丢大了。更严重的是如果命也随着脸一起丢了的话就更不妙了。
所以我觉得扬长避短才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那老逼不是仗着武器比较长吗?那我就来一个一寸短一寸巧,只要一近身,我还怕吹不长你拉不涨你?
不巧的是,那老逼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居然将长刀一横,刀柄正对我的脑门就撞了过来。
于是我只得再次停下脚步,头一歪躲了过去,然后再次闪身又从另一旁欺身而上。
这一架还是有我学艺不精的原因,给我打的那个憋屈,
最后我终于忍不了了,牛逼都吹出去了怎么能怂成这个鸟样?
不用驱鬼符之前就说过了,可我没说不用其他东西。心一横,我把手指放进嘴里猛地一咬,然后迅速把血涂在掌心,乘着左右腾挪的功夫在右手掌心处画了一个太极图。
要说这太极图那是真好用,虽然比起正儿八经画的符咒的威力略微差了一点,但是它的功能全面啊。身上没有符纸的时候,用它来应急实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我身上是有符纸的,之所以不用纯粹是因为懒而已。
眼看着那老逼的青龙偃月刀又朝我的头顶劈了下来,我急忙一个箭步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猛地用右手一掌拍在那老逼的刀柄上。
那老逼手里的刀虽然看着锋利无比,但其本质上始终只是一把用鬼气幻化出来的武器而已。所以我这专克邪祟的一掌迎上之后,整把刀便如同遇到了铁锤似的,一下子就被砸飞了出去。
同样的,那把刀的反作用力也作用在了我的右手上,导致我的整只手臂都被震的发麻。好在那老逼的实力不是太高,所以并没有像上次对上张艳丽那样落了个右手瞬间骨折的下场。
青龙偃月刀脱手之后,那老逼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我眼前一亮,瞬间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冲上前去,对着那老逼的胸脯就是一掌。
这可不得了,要知道我的手心还有我用血画的太极图呢,而且这一掌又是结结实实的轰在它的本体上。所以这一掌落下之时,那老逼的整个身子顿时倒飞了出去。
那老逼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可能也觉得点子比较扎手。于是就顺势往远处一扑,看那架势明显就要遁走。
可是我哪能让他跑了,要知道我目前可是开着天眼时刻盯着他的动作的。要是这都能让他跑了,那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一发现老逼有想要遁走的意思,我突然跑了出去。在它的半边身子都没入围墙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它的手。然后用力往外一拽,一下子把它给拽了出来。
紧接着顺势跨坐在它的身上,抡起右手就是一顿社会主义式毒打。一边的老蔡看我大展神威,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了。然后也冲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是一顿暴揍,嘴里骂道:“让你吓爷爷,老子打死你丫的……。”
就这样,在我社会主义式耳光的一阵狂抡的时候老蔡加入了进来。于是就变成了社会主义式和资本主义式的混合双打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四周的鬼气都散了个干净,一闪一闪的路灯也恢复了正常,虚弱的老逼活生生被我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打回了原形。
这时候,边上路过两个出来吃夜宵的杀马特,看样子年纪不大,十**岁的两个小女生。看到我和老蔡这社会小混混欺负老人家的架势,吓的哇的一声大叫。然后瞬间就跑没影了。
眼看着这老逼的鬼气越来越弱,好像随时要魂飞魄散似的。我急忙停手,然后拉开老蔡。
看到老蔡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此时的他面目狰狞,满脸满嘴的都是血。估计那被吓跑的两个杀马特是因为看到老蔡这样子才被吓跑的吧。
看起来老蔡的这一跤看来摔的确实挺狠啊,怪不得拉都拉不住他。虽然是因为我蹿出去的时候没注意老蔡在身后才导致他摔跤的。但说到底,根本上还是眼前这半死不活的老逼惹的祸。
所以我拉起老蔡以后,他又不甘心的再上去踹了两脚。
我往兜里摸了摸,没带纸,于是我看向老蔡,指了指他的脸,说道:“先把脸擦擦吧,我没带纸,你带了没?”
老蔡伸手往脸上一抹,整张脸更加的狰狞了。他恨恨的说道:“要是带纸的话我早擦干净了……。”
于是只得先不管,等会儿回到宾馆再洗洗吧。
我又看向地上躺着的老逼,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一开始那种嚣张的气势了。看到我又将目光看向他,他急忙一翻身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道:“天师饶命,天师饶命啊。我就是一时兴起,没想过害人,我手上也没有染过人命。求天师看在我这一点绕过我这一回吧……。”
我眉头一皱,道:“先起来再说,我不喜欢别人跪在我面前,鬼魂也是。”
第四十一章 吸引邪物的东西
说实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感觉很不是滋味。我没有资格,是的。我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跪拜?仅仅是因为我现在掌握着他的生死吗?
鬼魂也是人变的,它们同样有妻儿子女。想象一下,如果某一天我的父母被人拿捏着生死,需要跪在那个人面前求饶的时候,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父母身上,也同样不会允许我变成站着的那个人。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遇到一个神秘人,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具体模样。只记得他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楚离,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什么父母?什么爱人?那些都是泡影,如果你能放下这些羁绊的话,这世间还会有什么能让你感到痛苦?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变成我,真正的变成我……。”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变成他又代表着什么?可我真的心软吗?不,我不是。我只是做身为一个普通人,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我不管这世上其他人怎么看我,那是他们的自由,可是怎么做事却是我的自由……。
这些都是后话,日后再提。
话说我皱眉看向眼前跪着的小可怜,叫他先起来再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不断磕着头,嘴里说着不敢。
我有点不耐烦了,掏出兜里的驱鬼符,说道:“不起来是吧?信不信我立刻让你魂飞魄散?”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终于站了起来。我打量着他,此时的他身上有些狼狈。头上的戏冠被打落在地,下巴处的假胡子也散落在了一边。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没有一丝血气。看来他说没有害过人还真没有骗我。
于是我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就像前文说过的,鬼魂很少有逗留在人世的。他们所有的行为都必有其因果。就像之前的张艳丽一样,她之所以会一直逗留在学校小树林里。除了学校里有一个神秘的邪道在作祟之外,主要原因还是她死的太过凄惨。导致怨气难平。
所以我开口的第一问便是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从他身上的气息来看,他确实没有害人的意思,也没有什么怨气,不像是枉死的。那么他的种种行为就让我有些无法理解了。
他站在我面前,虽然我的脸色已经有所缓和,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大概是一个多月以前吧,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本来是要去投胎的,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这里。就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一样。”
“来到这里之后,那种吸引着我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于是我就一直逗留在这里,今天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想着出来玩耍玩耍……。”
“天师饶命,我说的都是真的……。”说着,他又有要跪下去的倾向。
我拿着驱鬼符一晃,他又赶紧站了起来。
听完这小鬼的话,我有些疑惑。吸引他的东西?这里有什么东西会吸引他呢?
于是我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死的?还有,这附近还有没有和你一样迷迷糊糊来到这里的阴魂?”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是邻县牛角村的,以前是村里唱戏的先生。几十年前村里进了土匪,在和他们搏斗的过程中被杀了。因为头七那天舍不得离开人世错过了投胎的机会。之后就一直处于游魂的状态。后来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恢复了神智……。至于你说的其他和我一样来到这里的还有一些,但是他们太凶了,我不敢接近他们,就躲在这里了。”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一阵惊疑。惊的是几十年前的游魂居然莫名奇妙的恢复了神智。要知道人魂错过了投胎的机会,在人世间飘荡的话,没过多久就会失去神智,然后会慢慢消散。道行再高深的阴阳先生也没办法恢复。可他这是什么情况?
疑的是他说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我在想,难道令他莫名其妙恢复神智和吸引着他来到这里的是同一件东西?可那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而我却一点思路都没有。
更惊讶的是,这个县城里居然还存在着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厉害的邪物。而且还不止一个。尼玛,这世道是咋的了?难道真如我大爷说的那样:这世道要乱了……。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疑惑,我大爷到底是什么人?随着我知道的东西越多,他的形象就越高深莫测起来。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先关心关心眼前吧。如果眼前的唱戏小鬼没有说谎的话,那这小县城里可能隐藏着不少脏东西啊。
我估摸着,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不少人已经遇到这一群脏东西并且遭到他们的毒手了。
不行,虽然这和我看似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既然都让我知道了,放任不管不是我的作风。
而且我反正也时日无多了,不说能活成《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一样当我回顾一生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但至少,我尽其力量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最后的结果,慢慢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又感觉心里发苦。你大爷的,目前要做的事情好像有点多了。
要防着红袍女鬼,也要防着隐藏在学校里的那个邪道,现在又要抽空找出县里面四处游荡的邪物并且消灭他们。实在感觉两颗肾有些经不起折腾……咳咳,我的意思是熬夜伤肾……。
看着眼前的小鬼,我想了想,跟他说道:“今天就算了,念你没有害人的心思就绕你一回。但切记以后本本分分的呆着,有机会就赶紧去投胎。如果让我知道你害人的话,定不能饶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摆出阴阳天师的威风。并且加上了道气,使得整个人威慑力十足。但这是鬼魂才有的感觉,如果对活人使用这番做派的话,我这十七八岁的模样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眼前的小鬼一听,连忙点头称是。他跟我保证一番之后我挥了挥手,于是他听话的消失在了眼前。
老蔡看我就这么放他走了,有些不甘心,更多的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我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真正的看到鬼魂。所以整个人还有些兴奋。简单来说就是还没玩够,不想就这么放他走了。
我跟他说,刚刚那小鬼的话你不是听到了吗?赶紧回去睡觉,以后跟着我见鬼的机会多的是。
老蔡点了点头,小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神光。
我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你大爷的,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结婚不知肾有多珍贵……。
……。
一路上七走八蹿,我和老蔡终于回到了宾馆。那满口黄牙的老板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听门口有动静就醒了过来。可当他看到满脸血污的老蔡的时候差点又没吓抽过去。
老蔡调皮的冲他一咧嘴。得,这下彻底晕过去了。
我拉着老蔡赶紧进了房间,随便洗漱一下躺在了床上。
由于时间实在太晚的缘故,我没有继续画符了,反正明天就是周六了,周末的时候我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利用,也不差这一晚上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杂七杂八的想着东西,我想到了我大爷,想到了红袍女鬼,也想到即将要面对一群邪物。反正想了很多,但都没有一点思路。最后眼皮子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说到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之前说过的人死后不及时去地府投胎会变成游魂,直至彻底消散这件事。
可能有细心的朋友会注意到,为什么这唱戏的死了之后只是过了头七没去投胎就变成了游魂?而张艳丽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还可以投胎。
这里解释一下,其实两者之间不是这么对比的,为什么呢?
说的通俗一点,正常寿元结束死亡的人在死亡的那一刻就会被地府阴差勾魂。下到地府登记造册之后就相当于此人已死,可以安排投胎事宜。而天道有情,为了了却死者最后的牵挂,也为了不会因为鬼魂心中有牵挂导致地府管理难度增大,都会安排死者亡魂在头七的那天回魂。
民间俗称头七还魂夜。
在那一天,死者会回来最后看一眼阳间亲人便是这个道理。
而为了约束死者及时回到地府报道,不至于逗留在阳间作乱。便有了死者不及时回到地府,便会变成神志不清的游魂直到彻底消散这一规矩。
张艳丽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是属于枉死的那一类。也就是说她死亡的时候寿元其实并未完结。
这样的话,就导致阴间没能及时知晓消息并派出阴差进行勾魂。而她这种情况往往也伴随着怨气横生,是去不了地府的。这种时候要么遇到修为高深的僧人为其超度,要么就只能像我这样,用其他的办法先化解她心中的怨气。然后再指点她进入地府投胎。
可能有人会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是怎么肯定唱戏的小鬼就不是枉死的?要知道他也是被土匪杀死的啊。
怎么说呢?枉死的人变成鬼后都会带着怨气,这股怨气或许会随着时间变久越来越强,也有可能会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我之所以确定唱戏小鬼并非枉死,其一便是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怨气。其二是他说他是因为头七还魂的时候舍不得离开人世错过了投胎时间。那么便说明其实他一死就已经被勾魂了,不能算是枉死。
他的寿元确实完结了,死在土匪的手中要么是因为他比较倒霉没遇到一个好点的死法。要么是因为他命中注定就是这么个死法。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或许砍死他的那个土匪上辈子就是死在他手里的也不一定对吧?
……。
第四十二章 大湾垭口的野坟头
熬夜实在不是人干的事儿,熬的多了不止肾亏,全身都亏。
第二天我和老蔡终于抢在伟哥之前先一步踏进了教室,强忍着精神稀里糊涂的度过了上课时间。
课间的时候谢敏找过我一次,问我怎么不找她问英语题目了。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跟她说我昨晚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了下来,疼了半宿,现在先睡一会儿,等我睡醒了再说。
虽然每次课间我和老蔡都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但耐不住没有好的睡眠环境,所以回去的时候在老蔡爸爸的大奔上面我和他一路上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要说自从老蔡来了以后,连带着我的生活条件都改善了不少。至少来回都是豪车接送,舒舒服服享受了一把资本主义的待遇。
成叔开着车,问我们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老蔡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回答说昨晚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了下来疼了半宿。
模糊间我看到成叔看了看老蔡,张张嘴没有说话。
……。
第二天的时候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醒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膀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赶紧起身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快要十一点了。时间过的真特么快。
我忽然想起不争兄说过的一句话。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猥琐国庆回来以后问我们,怎么感觉假期过的特别快?
我们没有说话,不争兄来了一句:“因为你的假期都没有上午……。”
此时想想,顿时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
我刷了牙洗了脸,在院子里转了一下,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自从我爷爷去了外地以后,家里的几只鸡也被他处理了。所以说现在的家里除了我以外连个活物都没有,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
没有事可做,这是我目前最大的问题。想回去接着睡吧,又觉得没有一丝睡意了。
这时候,老蔡走了进来。跟我说他爸爸叫我去他家吃饭。然后四周瞅了瞅,拉着我进了房间拿出香烟点上,同时递给我一根。
我看着老蔡急不可耐的样子,心想,这东西真能让人有这么大的瘾吗?然后接过老蔡的烟点上,和他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
老蔡家确实有钱,这不假。可是他家在村里的房子也是老房子了,甚至比我家的还要残破一些,这还是成叔回来以后收拾过一番的结果。
他家和我家离的并不远,中间也就隔了一条小沟,差不多**百米的距离。
我和老蔡过去的时候,成叔正在炒菜。
这次回来的也就成叔和老蔡两个大老爷们儿。而老蔡要上学,所以这做饭的任务也就落在成叔的身上了。
不过成叔有一点没变的是,他始终是农村出去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子乡土味。所以他炒的菜虽然不够精致,但味道一绝,比起学校食堂里的大锅饭好的太多了。看来就算是白手起家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成叔,有些东西始终没变,该做饭还是得做饭。
期间成叔问我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他说我也不太清楚,又问他怎么了?
成叔好像有心事,他喝了一口酒,说昨晚修路的工人出了点事,他感觉不太对劲,出事的地点就在大湾垭口那里。
大湾垭口?那里我知道。在老蔡家背后的小山侧面,常年背阴。因为那里的路弯道比较大,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字。最主要的是那里有几座野坟头。
什么叫野坟头呢?这也是我们当地的叫法。一般是指没有墓碑,不知道埋葬的是什么人,也没有人祭拜,只有一个稍微凸起的土包的坟墓。
听到成叔一说,我和老蔡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老蔡问道:“爸,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成叔摇摇头,说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是有一个工人被机器倒下来压断了腿,他已经处理好了。受伤的工人还是昨天他去接我们的时候送到医院的。问题不是太大,修养几个月就能好,现在那个受伤工人的工友就在医院照顾他呢。
老蔡又问道:“那你怎么会觉得不对劲呢?工地上本来就危险,出点事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老蔡说话的时候我也看向成叔,因为老蔡问的也是我想问的。但是看成叔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他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就这样就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那个人出事的时候也有其他人在旁边,据他们说,当时机器倒下来的时候那个人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任凭他的工友们怎么呼喊,他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不闪不避。最后还是有人看出了不对劲,急忙上前拽了他一把。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人虽然没事,却断了一条腿。”
“你们也知道,那里有几座野坟子,由于路面需要扩宽,所以必须要把几座坟移开重新找地方安置。而昨天刚好就是移开那几座野坟的时候,开挖掘机的刚好又是受伤的那个人。现在工人们都在传是因为触犯了鬼神,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说实话,当时我去看过。那里确实阴气森森的,我一去就感觉心里有些发麻。所以我就想让小离的爷爷回来帮忙看看,我这心里也踏实一点。”
听成叔说完以后,我又看了老蔡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
成叔是知道我爷爷有些本事的,说起来还是因为老蔡偷学邋遢老头的布衣神算的时候成叔才知道我爷爷是个真正的高人。
可是成叔不知道其实我也已经学了三清符咒。至于知不道老蔡学了布衣神算我就不太清楚了。后来还是老蔡跟我说,成叔是知道他跟着邋遢老头学了一些东西,但学了些啥成叔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对成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对他说道:“成叔,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不太好说,这修路的事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试试吧?等下吃完饭咱们去看看。”
成叔听我说完惊讶的看着我,问道:“小离,难道你也……?”
我点了点头,然后成叔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也行,只是你要答应成叔,一旦感觉有危险就及时收手。大不了我们等着就是了。”
看着成叔一脸郑重的样子,我只能冲他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
吃完饭以后我和老蔡就往出事地点赶去,由于晚上还要回到学校上课的原因,所以我们都比较赶时间。
成叔跟在我们后面打着电话,看样子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这正好遂了老蔡的心愿,虽然不能抽烟,但是我们可以商量一些不方便让成叔知道的事情。
老蔡问我有没有线索,我摇摇头。这世间鬼怪千千万,我哪能仅凭成叔的几句话就能猜个大概?再说到底是不是鬼魂作祟,现在还不好说。
于是我看向老蔡,低声道:“你不是会布衣神算吗?怎么感觉就是个鸡肋似的。你先算算不就知道大概了。”
老蔡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于是他一边走路一边掐着手指卜算了一下。几分钟后,老蔡也摇了摇头。说道:“算不出来,没有工具,现在也不方便。还是要去现场看看才行,当然了,这种事情还是要靠你。”
说完以后老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昨天太困了没想起来,我还要给你爷爷打个电话问问让不让你教我符咒之术呢?我也觉得我这布衣神算实在没什么卵用,没有你那个来的实在啊……。”
看着老蔡掏出手机按下我爷爷的号码,我心想。布衣神算还鸡肋?明明是你太菜了才对。你看看你师傅,牛逼成啥样了?
说真的,要不是我活不过二十岁的话,我都想学了。
老蔡把电话放在耳边,不一会儿开口说话了。只见他神采飞扬的跟我爷爷说明了意图,然后脸色慢慢凝固了下来。
由于跟老蔡不是隔的太远,所以我隐约间听到了我爷爷的回答。我爷爷说的是:“滚,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比较大声,我能听到一点。其他的我爷爷好像还和老蔡说了一些,但是声音没那么大,所以我也没有听清。
挂了电话的老蔡就像是十二月的艳阳天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已经有了布衣神算,知足吧。你想想啊,你把布衣神算学好,以后上了大学得靠这一手骗多少妹子?我就不一样了,总不能现场找个鬼魂来装逼吧?……。”
说到这里我又沉默了,对于我来说,好像已经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了。
老蔡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他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丽,你说得对。我一定要好好学布衣神算,总有一天我要帮你算出那个破坠子的下落。”
我苦笑着拿开他的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蔡的话让我欣慰,可是我却没有在这方面抱什么希望。邋遢老头的道行那么高,却一样没有办法。老蔡在这短短的两年里又能提升到什么程度呢?
再说了,邋遢老头说过。三清坠本身就能遮蔽天机,依靠天机来进行测算的布衣神算就算是修炼到巅峰又能怎么样?除非是三清卜算还差不多。
邋遢老头曾经用布衣神算来测算这世上还有没有修炼了三清卜算的人,结果是遭到反噬吐血。看来三清卜算作为卜算之术的老祖宗,想靠其他的卜算之术来算他的下落是不可能的。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所以与其去测算修炼了三清卜算之术的人,还不如直接测算三清坠的下落来的实在。可是这好像都是一样的结果,不管怎么算这都是一条绝路,而我就是正走在这条绝路上的那个倒霉蛋。
……。
第四十三章 又遇到个大家伙
一路上我怕影响到老蔡的心情,强撑起情绪和他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大湾垭口。
刚踏进那个地方,我就感觉身上有些发冷。虽然现在是十二月份了,但是我穿的衣服并不单薄。
但我还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因为这个弯道东西两面都有山,除了中午的时候阳光能照进来之外,这里基本上是看不见太阳的。所以就算这里比外面阴冷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走过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台翻到在路边的挖掘机。在然后是一群坐在挖掘机背后的小山坡上抽烟的工人大哥,那里是唯一能晒到太阳的地方。
其中有一个像是领头的人看到我和老蔡向挖掘机的方向走去,急忙一路小跑下来,边高声提醒道:“那两个小伙子,别过去了,那里危险。”
老蔡冲他一咧嘴,笑道:“没事,有没有危险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领头模样的大哥一听,赶紧跑了过来,拦在我和老蔡的面前。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哎我说你们咋就不听呢?都说了别过去了,没看到我挖掘机还倒在那儿吗?施工重地哈,我说了不让过去就是不让过去,赶紧回家去。”
我知道这大哥不知道我和老蔡的身份。咳咳……,这么说有点不要逼脸了。我他大爷的有什么鸟身份?
应该说这位工头大哥不知道老蔡的身份才对。嗯,这么说就对了。要搁在上个世纪,老蔡那可算得上是他们雇主家的少爷啊。也不知道这施工队成叔在哪儿找的?我估摸着应该是市里或者最低也是县里下来的吧。我们村里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所以他不认识老蔡好像也说得过去。
我看着拦在面前的这位大哥,知道他是为我们好。所以也没有什么不爽的。看来只有等成叔到了才能过去了。
可老蔡不这么想,他嘿嘿一笑道:“我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你吧,我们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说着指了指我,继续道:“看见没有,这位就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赶紧让开,处理完了我们还得回去上课呢。”
听老蔡这么说,那位大哥看了我一眼。或许是我看起来年纪太小的缘故,在他们的印象里,阴阳先生也该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才对。
所以他一脸的不相信,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可要赶你们走了。”
他这一本正经点头说知道了,又赶我们走的动作逗的我嘿嘿一笑。这明显是不想跟傻逼争论的架势嘛。
就在这时候,成叔终于赶到了。那位大哥走到成叔的面前,问道:“蔡总,怎么样了?这事儿能解决吗?现在兄弟们都没敢动手,就等您的消息了。”
成叔指了指我,说道:“诺,那不是来了吗?这是真正的先生,让他看看吧。”
说完又走到我面前,再次叮嘱了一遍,让我小心行事,一旦有危险就别插手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向挖掘机的位置。
那位工头大哥听成叔说我是真正的先生的时候就呆住了。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么年轻的先生?然后还想说什么。但可能觉得“东家”都发话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
我走向挖掘机的时候,老蔡和成叔还有那位工头大哥就跟在后面。而山坡上晒太阳的一众工人可能是看到终于有人敢来查看了,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学生模样的人。顿时觉得新鲜,纷纷站了起来,甚至有胆大者直接跑了下来,围在我的身后。
不一会儿我身后就跟了一二十个人。而这时候我也走到了挖掘机的面前。
从前面看没有异常,我又绕到后面。嚯……,好家伙。以前印象中的一片野坟头已经被铲平了一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座还矗立着。周围的杂草因为经常踩踏的原因,早已经铺在了地上,像张毯子似的。
而让我惊讶的是,在那些还没有被铲平的野坟前面,有一座坟被挖开了一半。没有棺材,也没有尸骨。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大概有五六十公分左右直径的一个圆形洞口。
我走了过去,还没有开天眼的状态下,已经能看到浓郁的黑气不停的往外冒。甚至越接近洞口,周围的寒气也越重。
我急忙停了下来,拿出开眼符。掐着剑指念出开眼咒: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清道祖敕令。
随着咒语完毕,手中的开眼符瞬间化为灰烬。
后面的一群人除了老蔡以外,哪里见过这种手段?所以一时间化作闹哄哄的一团。隐约间听见有人说道:“厉害啊,这小先生看着年纪不大,居然是有真本事的人,看来这事儿能解决了……。”
相比于他们的乐观来说,此时的我却有些头皮发麻,甚至身子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开了天眼以后,我看到那个洞口往外喷射的煞气是如此的吓人。有多吓人呢?这么说吧,就特么像是龙卷风似的。以至于我都用“喷射”这个词来形容了。
说它像是小型火山喷发一样一点都不过分。
幸好只是从一个窄小的洞口往外喷射,大部分都冲向了天空。这要是扩散开来,在场的所有人怕是除了我能自保以外,都得死这儿吧。
我皱着眉头,慢慢的往后退。同时身后的一群人看到我的动作,也不明所以的跟着一起倒退。
他们不知道前一秒还牛逼哄哄一副高人模样的我怎么突然变得像是遇到老虎的绵羊似的。所以一下子又交头接耳起来。
一直退到挖掘机后面的时候我才停下脚步,老蔡走上来问我怎么了。
我小声的跟他说了我看到的场景。老蔡一听也有些惊讶,他压低声音跟我说道:“不至于这么倒霉吧?这都能遇到个大家伙?”
完了接着问道:“小丽,怎么样?你现在的实力能拿下它吗?要不还是不要管了,让我爸给你爷爷打个电话,请他回来一趟算了。”
我苦笑了一下,跟他说。能不能拿下我还不知道,因为现在还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看煞气的程度那东西道行不低,但是也并没有让我一点试试的勇气都没有。而现在是白天,那东西不敢露面,那个洞口我也不敢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天黑以后想办法把它引出来,到时候应该能收拾得了它。现在先把这些人疏散,要是不小心沾染上点煞气,我也头疼。
跟老蔡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是半真半假。真的是,那东西虽然煞气十分吓人,但这并不代表现在的我真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假的是,我跟老蔡说应该能收拾得了它是安慰老蔡的。说真的,要说把握,最多也就五成,不能再多了。
而之所以要跟老蔡这么说,是因为我不想成叔再去找我爷爷帮忙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爷爷现在在哪里,但我知道一定很远,来回折腾浪费时间不说。就我爷爷那身体,几天几夜的坐火车也受不了。
想想他老人家还在为了我的事情到处奔波,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怎么说我也是学了三清符咒的人,一遇到一点点小事情就要麻烦他老人家。那我这三清符咒不是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是,在这之前。我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社会造粪机的状态。可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做这样的造粪机了。我不能为社会主义事业做出多么大的贡献,但我想为爱我和我爱的人减少一些麻烦。
所以我告诉成叔,这只是一个小邪物。可能是掘它的坟让它心里有怨气,等到晚上我把它叫出来,能让它安心挪窝最好。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分分钟弄死它。
然后又让成叔帮我打电话请个假。
成叔想了想,相信了我的话。因为现在除了我,也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回来以后,我和老蔡一起回了我家。我需要多画些符准备晚上的恶战。
家里不像学校,什么东西都需要现去买。我在仓库里面翻出我爷爷的箱子。幸好,我爷爷没带什么东西出门,我需要的东西都有。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按理说现在画符的话成功率有点低。可是时间不等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蔡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我,这次的他没有再把老子当耍猴的了,反而一脸凝重。
看来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在回来的路上,他和我说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东西绝对不好对付。所以我当时的动作才会那样子。在他的印象中,我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次,就是看到红袍女鬼的时候。
红袍女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可是能生吃我五雷符的主。
第四十四章 局中局
当然了,我露出那样的表情其实完全不止一次。就说第二次即将面对张艳丽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比现在更失态。还有尿裤子那次……,特么的,那个不提了,谁提我跟谁急。
所以,老蔡不知道也很正常。要说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东西有多厉害那是假的,拿它和红袍女鬼相比实在是拉低了红袍女鬼的档次。我估摸着红袍女鬼要是和它干起来的话,一个手指头就能把它捏死。
因为红袍女鬼给我的感觉已经不像是鬼魂了,连我的五雷符都能生吃还能叫做鬼魂吗?显然不能。
而大湾垭口那玩意儿煞气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鬼魂而已。哪怕它是千年老鬼,那他大爷的也是鬼。我还就不信了,它也能生吃我的五雷符不成?
于是抱着这种心态,我多画了几张五雷符。可惜的是由于没有占到天时,所以即使我的道行相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也没有成功几张。
又回想起第二次面对张艳丽的煞气时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又画了几张护身符。战斗力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检验,也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提升。这话一点都不假。相比第一次被张艳丽吓尿裤子的时候,现在的我无疑成长了许多。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去成叔家吃了晚饭之后。我和老蔡回到我家,坐在我家的院子里抽着烟。
出门的时候成叔又问了我一遍是不是真的没问题。我对他笑了笑,说您还不相信我吗?要是真有危险我早跑了。
然后跟他说我先回去休息休息,等到九点左右我们就出发。
老蔡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成叔也没有多管。看他跟着我出门,只跟他说不要打扰我休息。
“实话告诉我吧,小丽。有多大把握?”
老蔡坐在我旁边的石阶上,吐了一口烟,突然开口问我。
我一怔,老蔡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了?之前画符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他又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偏头看着他,发现他也目光灼灼的在看着我。
我突然想明白了。老蔡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类型。可是其实他也有细腻的一面。不说别的,就说刚转来我们班那会儿。我记得有一天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要求是题材不限,内容不限。但要七百字以上。
老蔡写了一篇《我的家乡是怎么了》。在这一篇作文里,老蔡的情感表达的十分丰厚。从儿时的小河到如今的臭水沟,从蓝天白云到雾霾肆虐,从青山绿水到“黄土高坡”。
洋洋洒洒二千多字,语文老师在全班朗诵他这篇作文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原来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不过自从那篇作文横空出世以后,老蔡的作文就再也没有及格过。语文老师一度怀疑他当时那篇作文是抄的。老蔡私下里还跟我抱怨,怎么好好写一篇作文还没人相信了?什么世道……?
我知道老蔡那篇作文是他自己写的,虽然说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但毋庸置疑,因为他写那篇作文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
我才想起来,老蔡平时虽然神经大条。但是有些时候却比谁都心思细腻。我也才想明白,为什么在得知我活不过二十岁的时候,老蔡没有任何安慰我的举动。其实他不是不关心我,反而是觉得这样的安慰对我说根本没有作用。说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真正的伤痛只有用时间才能抹平。就像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分开以后会很痛。这时候任何方式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谁都不要提,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好了。
我的伤痛说不上是伤痛,但和刚刚这个例子却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我们相似的地方在于。相爱的恋人分手之后,往往会在某一时间某一场合,因为看到某一样似曾相识的东西而勾起曾经的回忆。进而引发心底尘封的伤疤。
而我呢?也会。或许是不经意间的某一段话,又或许是某一样东西勾起了我对生活的向往,也间接的不断提醒着我活不过二十岁这个事实。使得我在一瞬间失去对生活的信心,突然就觉得人生一片灰暗。绝望,无力,以及无可奈何这些种种的负面情绪会瞬间击垮我的心情。
老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看似很洒脱,但其实他应该是很小心的和我相处。甚至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在脑子过了几遍才敢对我说。
因为在和老蔡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从来没有因为他的某一句话或是某一个动作就突然坏了心情。反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轻松,就连活不过二十岁这个悲催的消息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神经大条,大大咧咧的人呢?
我看着老蔡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有这样的一个朋友我很幸运。同时又生出了不想欺骗他的想法。
于是我愣了一会儿。对他说道:“说实话,要说把握的话,只有三成。如果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的话,应该有五成左右。因为从那个地方煞气的浓郁程度来看,那东西的实力估计比化作厉鬼的张艳丽要强数十倍。 ”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干赢那个东西的话。加上我几次对付邪祟的经验,也至少要比之前的实力强上十倍以上。这还是保守估算。
我有这个实力了吗?连我自己也没谱。
老蔡急忙道:“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
话说到一半老蔡就没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可能也想到我不向我爷爷求助的原因。
“要不还是不管了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东西也没什么威胁。大不了改路,咱不从那儿过了还不行吗?……对,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跟我爸说。”
老蔡改口说完以后,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我急忙一把拉住他,叹了口气,低着头跟他说:“来不及了……。”
“来不及?怎么会来不及,我们不是还没去找那东西麻烦吗?”
老蔡有些激动的问我。
我继续低着头,一只手拽着老蔡。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老蔡,有些事我告诉你,但你不要激动,冷静的听我说。好吗?”
老蔡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看到老蔡这样子,我从老蔡的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后才缓缓的跟他说道:“老蔡,其实如果我们不管的话,下星期回来以后成叔估计已经不在了。或许就连那些修路的工人也会遭遇不测,无一幸免……。”
我话音一落,老蔡掐着香烟的右手猛地一哆嗦。沉声问我:“什么意思?……。”
“那个洞口你还记得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下面应该是一座古墓。有多少年份我不敢说,但至少也有百年以上了。据我爷爷所说,古墓之中要么没有邪物,如果有的话,一定是十分厉害的东西。因为一般来说,鬼物不会在一个地方毫无动静的呆上几百年。如果真有的话,那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被高人封印,二是被地势所困。”
“你不懂风水,但你应该也感觉到那个地方的诡异之处了吧。你想想,一个一年之内总的加起来没有几天能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对鬼物来说是不是一个天然的修炼场所?而那个东西几十年来都没有被我爷爷发现,说明它并不是在那里修炼,而是被地势所困。”
我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里三面靠山,特别是西南方向的那座山更是比另外两面的山高出两倍不止。《阴阳说》里面有一句谚语:西南开鬼门开,西南闭鬼门关……。这句话的意思是西南方向乃是鬼门所在的方向,所以我们阴阳先生一道不管是布阵还是干什么,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利用西南方位。”
“如果按照《阴阳说》所说,这个地方应该是天然的镇压邪物的所在。坏就坏在另外两座山遮挡了阳光,使得阳气到这里就会被阴气冲散。此消彼长之下,这里就变成了鬼物的天堂。我想我爷爷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安置在这里的那些野坟头都只是单纯的一座坟而已。它们的主人可能早就投几次胎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蔡问我:“照这么说的话,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它是被地势镇压在这里的吗?还有,你说我爸爸会有危险又是怎么回事?”
我摆摆手,示意他听我说完,然后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照这种地势的话,那里已经不是镇压鬼物的天然场所了。所以会出现另一种情况就是局中局。什么叫做局中局呢?简单举个例子,张艳丽你还记得吧?她就是被人封印在那里,然后再用茅山邪术做了一个养鬼阵,目地是培养张艳丽的凶性,让张艳丽变成一个强大的厉鬼。”
“而这里和那里很像。在这个大环境下面,应该是地势的原因,又形成了一个小环境。至于是什么样的小环境我不清楚,因为山川地脉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而这种变化下,有些时候就会形成一种巧合的阵法,这个阵法刚好能将里面的邪物封印。《古今阵论》里面提到过,或许是因为天道平衡,众生平等的原因。在这种天然的养鬼地势环境里面,出现局中局的几率比其他地方大很多倍。”
“我之所以能确定那个东西是被地势所困而不是被高人封印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如果有高人要封印邪物的话,是不会选在这种地方的。”
“这种鬼物其实是最厉害也是报复心最强大的。因为被无端封印那么多年,又身处在天然的养鬼阵里面。它们一旦出来本身实力肯定强大无比。而报复心强大?……,你想想,要是你被人无端关了几十年,出来以后你怎么想?就是这个道理。”
老蔡听完我的话以后沉默了,半响以后才开口问我:“你是说那里的小环境被破坏了,导致那个东西出来了对吗?”
我点了点头。老蔡又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问道:“那你说我爸爸有危险是怎么回事?这村子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我爸爸和那些修路工人有危险?”
看到老蔡的表情,我猜他可能已经知道原因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于是我跟他说:“你也知道,那个东西昨晚上应该已经出来一次了。只是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它还没有激发凶性。一旦给它反应过来的时间,它肯定会大开杀戒的,而被它首先看到的人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