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那边（求投资、求推荐票、求加书架）
傍晚，落日映照着天边的云彩，一片彤红，煞是好看，李秋水举着个信封从镇上飞跑回家，粗黑的马尾跟着脚步的节奏左右摇摆，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气都喘不匀就拉长声调喊，“妈......妈，你看......你快来看......”
王菊花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女儿兴奋的表情，她激动得一把将手里的玉米全部撒到地上，围裙上拍拍手，笑呵呵地说，“哎哟，慢点，别摔着，快点，拿给妈看看。”
李秋水左手叉着腰躬身喘气，右手却把信封举高，“停！妈，你到底让我慢点，还是快点？”
王菊花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臭孩子，还敢逗老娘，我就知道我姑娘有出息，拿到这张纸早晚的事情。”说话同时已经将信封从李秋水手里抢了过来。
“妈，妈，我错了，你轻点，别给我撕坏了。”李秋水跳脚。
“知道，知道，话多。”王菊花翻了一个白眼，急急打开信封，面上是一张淡紫色大学录取通知书，她用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烫金的大字，眼眶不自觉地泛起泪花，“还是我姑娘有出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出了状元了。”
“停，妈，首先和祖坟没有关系，现在讲究的是唯物主义，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哈哈哈，另外，纠正一下，不是状元，状元可是第一名，你不要乱说，小心被别人笑话，不过我考得也不赖，嘿嘿，这是靠我先天的聪明才智和后天的努力勤奋所取得的成绩，知道不？哈哈，当然，离不开妈妈你的栽培。”
“行了，别和我扯那些什么主义，我也搞不懂，我这呀，就知道我姑娘考上大学了，还是省城最好的大学。”王菊花脸上绽开一朵花。
“现在主要问题是，你看看后面的学费通知单，还有住宿费什么的，好几千哪，不知道我们家有那么多钱没啊？”李秋水眨巴眼睛看着妈妈，她清楚这个才是目前的重点问题。
王菊花耸了耸肩膀，轻叹一口气，“我也为这事犯愁呢，最开始呢是担心你考不上，不过想想呢，你成绩那么拔尖，你们老师一直说你考本科没问题，现在考上了，学费让人发愁，在省城可比不得你在县城上高中了，大城市里面啊，我知道，出不出门都要花钱，没钱就得饿饭。”
“要不......”李秋水用食指挽着衣角，良久，低垂着头说，“要不，就算了，反正我也考上了，和考不上的人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去打工吧，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我相信都是一样的道理，只要努力，肯定能赚钱，村里那么多初中没毕业的人出门同样可以赚钱，还寄钱回家修大房子，我也不比别人差。”
王菊花惊讶的抬眼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孩子啊，你这换在以前，就是秀才，多少人想考大学没那个本事，再说你从小也就只知道读书，没怎么干活，其他的你也不行啊，你啊，你啊，只有读书一条路，以后，就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在办公室坐着上班，多好哇，钱，我会想办法，你自己紧着点用，总归能有办法，活人不能被尿给憋死。”
这时候，从小路走上来一个中年男子，大老远就在问，“李秋水，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吗？”
“妈，你看，我们班主任刘老师。”李秋水说完赶忙起身朝刘老师走过去，傻笑着，“嘿嘿，刘老师，你来了。”
王菊花慌忙迎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刘老师，稀客稀客，快快，进屋坐坐，我去倒杯水......”
刘老师在院子里自己拉一根凳子坐下来，伸手拦住王菊花，“秋水妈妈，不用了，不渴，坐两分钟就走。”
王菊花站在旁边尴尬的搓着围裙，把通知书递到刘老师手里，“嗨，我这也没有茶，不喝不喝吧，反正也是白开水。”
“这孩子考得不错，功夫不负有心人。”刘老师低头看通知书，扶了一下眼镜，笑呵呵的。
“这些呀都是靠了刘老师和学校其他老师的帮助，不然我们秋水也没有今天。”
“哎唷，别客气了，这可是你们父母的栽培，还有孩子的努力，才有这样好的结果。”
“录取通知书是拿到了，可是这......刘老师，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情况你是清楚的，这学费......”王菊花为难的低头。
刘老师直接打断了王菊花，“秋水妈妈，别着急，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我知道你们估计在为这个事情犯愁，不过现在国家政策好，有助学贷款，所以，学费不用担心了，生活费嘛，可以勤工俭学，只要不怕吃苦，课余时间挣点生活费还是不成问题的，我读大学那会儿，也几乎没有要过家里一分钱，同样顺利毕业。”
“是吗？这可好了，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王菊花露出笑容，转头对李秋水说，“姑娘，你看，以后得好好向刘老师学学，妈妈没本事，以后你学刘老师靠自己读大学，如何？”
“好，好，”李秋水重重点头，把凳子移到刘老师面前，有些兴奋，“刘老师，谢谢你了。”
“谢什么呀，不用，”刘老师摇摇手，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纸，“这个是助学贷款申请书，你填一下，带上相关证件和资料，这几天抓紧去办理吧，如果遇到不懂的，或者需要帮助的，就给我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
“刘老师，你这真是雪中送炭。”王菊花有些激动。
刘老师站起来告辞，“这是国家的政策，又不是我个人借钱给你，送什么炭呀，哈哈，这样，我先走了，还去其他同学家看看。”
短暂的假期结束，李秋水办完各种手续，买了车票，独自踏上开往省城的列车，去她一直向往的陌生地方。
一路上，她都很兴奋，小时候写过一篇《山那边》，就说自己以后长大了考上大学要去山那边，今天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但是怎么坐在车上还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第二章 新生报道
她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以后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了，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独立，这四年要靠自己挣钱完成学业，要努力，要奋斗。
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完成，父亲可能就在省城，她要想办法找到他。
下车才走了几十米，都还没出站，就看到各个学校接新生的牌子，李秋水很快找到自己学校负责接新生的学长学姐，被安排坐上了一辆专门来往接送的大巴。
一路的繁华让人激动不已，最远只到过县城的李秋水真心觉得目不暇接，只二十分钟光景，就到了新学校，李秋水难掩兴奋，校园比她想象中还要宏伟大气得多，还真的和电视里一样啊！
感觉全是书香，周围是一张张阳光的脸庞，她将在这里完成最后的蜕变，激情的青春将在这里延续。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系的新生？”一个大高个男生走上前问李秋水。
刚醒过神的李秋水看着面前的大男孩，阳光、帅气，“哦，你好，我，哲学系。”
“噢？真巧，我也是哲学系的，走，我带你去报道吧。”
“谢谢你，学长。”李秋水一脸灿烂。
男生低头看了一眼，吃惊的问，“你就一个包？要不要帮忙？”
“嗯，是的，就一个，一个包就不用帮忙了吧，谢谢。”李秋水朝周围看了一下，其他新生都是各种大包小包，她的行李确实很扎眼，相当简陋，尴尬的笑笑。
“我现在大二，我叫杨波，木易杨，水皮波。”
“嗯？......你是说，杨树的杨，洪波涌起的波？”李秋水忍不住想笑，还水皮波。
“哈哈，是的。
“我叫李秋水”
“李秋水，秋天生的？”
李秋水笑起来，“哈哈，是的，学长你真聪明，就是秋天生的，那天刚好下雨，所以嘛，你懂......”
“好，到了，就这儿。”杨波把手往前一指，“看，哲学系报名处。”
“好的，谢谢你。”
“没事，以后都是校友了，不用客气，有需要的招呼我就行。”杨波笑笑。
报名处两个男生抬头看到杨波和李秋水，脸上挂着嫉妒的笑容，“哟，杨波，不错嘛，你这一上午啊，终于接到一个大美女啦。”旁边的女生也跟着笑起来。
李秋水落落大方，“哈哈，谢谢学长夸奖，学长学姐们，以后还仰仗大家的帮助。”
“好，说正题，这有两张表，一张是入学需要填的，一张是勤工俭学的，没有需要就不填，如果需要参加就填。”杨波用指头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上的表格。
“哎呀，正好，我太需要了，这个。”李秋水看着勤工俭学登记表喜出望外，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嗯，好，需要的话现在就登记，留个电话。”
李秋水弯腰拿起笔刷刷在纸上填写自己的信息，两分钟以后将表格递给杨波，“是不是就可以啦？是交给你吗？”
“嚯，学妹字写得不错，”杨波看了看，“表格没问题，你们就住在前面那栋楼，直接去一楼宿管那报道就可以了。”
李秋水顺着杨波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点头脆生生应答，“好勒，谢谢你，杨波学长。”
“嗨，叫杨波就行，我加一下你微信，如果有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啊，”李秋水笑嘻嘻从兜里拿出来一部老年手机，“你加吧。”
杨波愣了一下，“呵呵，还是算了。”
李秋水转身，手里拿着妈妈新给她买的老年手机向杨波拜拜，心里得意，哈哈，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谈恋爱的，你以为你帅，哈哈，没辙了吧......
杨波也抬手再见，李秋水无意瞥见他的手链，造型很特别，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造型独特的东西多了去了，也许书上，也许电视上都可能见过，没什么稀奇。
“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人家都走远了。”
“你小子说什么，找打是不是？”杨波把眼睛从李秋水的背影上收回来，伸手作势要打刚才说话的同学。
“我敢打赌，你追不上她。”
“你说我追不上就追不上？切！”杨波一脸自信的表情。
“对啊，我就说你追不上，来来，我给分析分析，你看啊，一个使用老年手机的女生，连微信都没有，但是完全没有自卑，走路的样子带着风，浑身带刺，我看你没戏。”
杨波再转头看李秋水的背影，只一闪她已经进了宿舍楼，他觉得同学说得对，突然有一秒失去了自信，嘴上却说，“我追不上她？我告诉你们从来没有我做不成的事，追一个女孩子都追不上，将来还能成大事吗？”
“哈哈，你就吹吧，等着看你吹破的那一天。”
李秋水找到自己的宿舍，这是六人间，进门左边两张上下铺并排，右边一张上下铺，旁边是一个大衣柜，上下两层，一层三大格，刚好六个，一人一格。
里面一大群人在为一个同学铺床、整理衣服，那女同学看到有人进来就对她们说，“好了，快点，你们走吧，别弄了，一会儿我自己来。”
一个打扮入时妆容精致的中年妇女回头看了看李秋水，再转回头去，“哦？你们有同学来了，好好，马上走。”
那女同学看这一群人还在整理，直接动手将她们推出门外，“快走，行了。”
刚才说话那妇女还不甘心，嘱咐道，“冷了多加衣服，没钱了给妈说，听到没？”
“哎呀，知道了，妈，你们快走吧，同学看见丢不丢人啊，我几岁了？”女同学将这群人送了出去。
她回来看到李秋水在铺床，“嗨，你好，我叫张小婉。”
李秋水抬头友好的笑笑，“嗯，你好，我，李秋水。”
“呵呵，让你见笑了，不让她们来，非得来，我看新生来报道的就我家来的人最多。”
“没什么啊，每家父母都不一样的想法，这很正常。”
“你把东西整理好，我们一起去买生活用品好不好？好像学生超市就在楼后面，很近。”
第三章 差距
“嗯，好哇，一起，我这就好了，没带多少东西。”李秋水愉快地接受了张小婉的建议。
买了几样必要的东西，脸盆、毛巾、牙膏牙刷，李秋水就不再选购了，她很清楚除开学费，买了这些东西，兜里还剩几个钱，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挣到钱，就得开始喝西北风。
张小婉疯狂的买了很多东西，香皂、洗面奶、洗发水、护手霜、姜糖、红茶、保温杯、抽纸、卷纸、拖鞋、浴巾、卫生巾等一大堆，结账的时候，李秋水还不到二十块，而张小婉则是五六百，几个购物袋装得满满的。
以前在县城一中上学，同学之间是有贫富差距，但是省城还真不一样，看张小婉花钱不心疼的这架势，李秋水猜想这应该不是特例，应该大多数同学家庭经济条件都比较好。或者说，是自己家条件太差，所以对她而言，谁家看着都条件好。
两人又一起去了食堂，李秋水看了看价格牌，最便宜的就是包子馒头了，馒头一块钱一个，包子一块五，素面五块，香菇粉七块，简餐十块，看样子，早餐最多可以吃两个包子，中餐和晚餐越简单越好，只能一顿素面、一顿简餐，那些选菜的套餐，一顿至少二十，想都不要想。
就这样，李秋水算了会儿也是长出一口气，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她十块钱可以用一天，省城是无论如何用不下来，总不能一天三顿都吃包子馒头吧，所以得赶紧想办法自己赚钱。
开学第一个星期，李秋水每天都往勤工俭学处跑，去问了几次负责的同学，人家回答，这才刚开学，暂时还没有公司来联系他们，让李秋水别着急，等电话通知就好。
中午，食堂。李秋水看着面前的餐盘发愁，这饭，眼见吃一顿就少一顿，快要开始喝西北风了，本来之前以为能撑一个月，没想到省城物价比县城贵了不少，现在就快撑不住了。
坐在对面的张小婉看李秋水吃得实在简单，忍不住问，“我看你这段时间也吃得太节约了，才刚开学多久，你不会是就没有钱了吧？”
“呵，你说对了，有钱谁不会吃香的喝辣的，还真是没钱了。”李秋水并不找借口开脱，说了实话。
“啊？不会吧？你真的没钱了？”张小婉非常吃惊，“你是把带来的钱弄丢了？没事，叫你家人马上给你打钱啊，最多被唠叨几句呗。”
李秋水似笑非笑，“咳，不是，钱没有丢，是我带的钱本来就不多，得省着用。”说完低头吃饭。
张小婉愣了愣，收回自己惊掉的下巴，“呃......那你还有多少钱啊？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说话同时，将自己盘里一个鸡腿放到李秋水的饭上。
“我也不客气，都放我饭上面了，还给你，你也不想吃了，谢啦，”李秋水拿起鸡腿就咬了两大口，真香，“学费我是办理了助学贷款，来学校，总共我就带了一千五，住宿费和杂费就占去一大半，还有来时的车费，第一天身上就只剩下四百块钱，还和你买了一点生活用品，再过了这些天，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你想想也能知道我现在兜里还剩几块钱了。”
张小婉抬眼看天花板算了一下，叹口气，点头，“这点钱，要用一个月，确实够呛，理解你。”
“错，不是一个月，是一个学期。”
“什么？”张小婉勺子都差点吓掉了，“一个学期？你就算一天三顿都吃馒头也得六块钱吧，三六一十八，一个月也差不多两百了！就这样也只能坚持两个月，而且也不可能这样吃啊，你那么漂亮的人也要变成馒头了。”
“所以，我得赶紧找一份兼职，就不怕没饭吃了。”
“兼职？对，兼职是可以赚点生活费，但是你的时间不自由，下课后才能去工作，兼职哪那么好找啊，如果找不到，你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有钱，要不我借点给你吧，先用着。”
“算了，应急还可以，大学四年，你能借给我多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日子长着呢。”
“那倒也是，俗话说，救急不救穷，这也救不过来，呵呵，我成绩不怎么好，大专，我就三年，正好我们班七个女生，别的女生六个人刚好一个宿舍，我就被分过来和你们一起了。”
“我就说嘛，我们五个人都一个系的，就你是另外一个系的，咳，专科和本科都一样，反正是大学嘛，我的当务之急是找兼职。”
张小婉神神秘秘的把头探过来低声说，“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说真的，其实啊，这学校里有些男生家里特有钱，你人那么漂亮，眼睛大，鼻梁挺，嘴巴小，牙齿白，个子高，身材好......我去，我都嫉妒，而且成绩还那么好，我听宿舍那谁说，你是你们系里前三名的成绩考进来的，像你这样的女孩啊，肯定追的人多，选一个有钱的，谈个恋爱，饭卡也就有了。”
李秋水放下筷子用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姿势急忙打断，“别，怎么可能，那我不成寄生虫了？”
“管它什么虫，你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把饭吃饱，不能在大学里把自己饿死吧，四年以后啊，你喜欢就接着谈，不喜欢，毕业就分手的多了去了，再说也没人说你什么，人家男生给你花钱也是自愿的。”
“从小我妈就和我说，女人一定要独立，如果我好不容易从小山村考到省城来，却最后做了寄生虫，还不如在家种地呢，没有独立的人格，就失去了尊严，都没有尊严了，人活着还有什么劲。”
“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妈妈那么要强，那你家为什么供你读大学的钱都没有，为什么那么穷？”
“咳，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别讨论这个话题了。”
“要讨论，怎么不讨论，是不是你这个聪明而且要强的妈被拐卖到山沟里，无奈嫁给你爸，然后生出一个聪明的你，所以你家比较穷？”
“你不要那么八卦好不好？什么大山沟？还编得挺像，我家离县城也没多远，就五公里吧，一小时就可以从学校走回家。”李秋水被张小婉弄得很无奈。
第四章 天书
“那就是你妈妈沉醉在自己强大的梦想中，然后忘记了做农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意思是说我父母太懒不做农活，才这么穷，对吧？”
张小婉得意洋洋的左右摇晃着身体，“难道我说错了？就算在农村，只要勤劳，喂几头猪、养几只鸡什么的，也有收入，应该不至于一个学期只给你几百的生活费吧。”
“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放心，肯定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好吧？”李秋水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得说来我听听，不然我不相信。”
“我看啊，你就是一个八卦精，其实我家的情况也不复杂。”
“不复杂就好，快说来听。”张小婉催促。
“好吧，说了也没什么，只是我还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就算好朋友也没有说过。其实呢，我家在村里，以前，算得上是中等户吧，不是最穷，也不算有钱。”
“后来呢？”张小婉用纸巾擦嘴，两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听得很认真。
“我小时候，我爸出门打工，最开始挣了些钱，后来做熟悉了，在工地上做了包工头。”
“包工头，挺好的呀，这个虽然脏点累点，不过听说也挺赚钱。”
“是，开始赚了钱，但是后来我爸接了一个大单，一百多万的工程。”
“哦，我懂了，但是后来，工程出了质量问题，你爸被抓了，你家就倒霉了，没有了经济来源，对吧。”张小婉积极猜想。
李秋水瞪她一眼，“你能不能不瞎猜啊？这个工程快要完工的时候，老板跑路了。”
“啊？这就是所谓的卷款潜逃？不过没事啊，那工程还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主管部门去啊。”
“咳，问题就出在这里，我爸这是转包，没有和相关部门签合同，人家的工程款和那个老板已经结清了，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事儿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啊？天哪！”张小婉感觉像听了天书一样的不相信。
“所以呢，我爸就欠下了很多债，什么人工工资啊，材料款啊，减掉之前老板付了的一点，小一百万呢。”
“哦，这样啊，唉你家也够倒霉的了。”
“是啊，天天有人来家里要债，家里的积蓄全用来还债，也还差一大截，我爸最后都不敢回家，就去找那个老板了。”
“怎么样，找到没有？报警啊！”
“唉，当然是没有啦，不但没有找到人，我爸这一去也就是好多年，七八年都没有回家了。报警是肯定的，但是你想想既然是要潜逃，肯定是假的信息啊。我爸相信他，没留意过太多，所以也提供不出更多的信息，警方也没有找到他。”
“天哪，那么多年了，那时候你还很小。”
“对啊，那时候我还小学没毕业呢，估计啊，现在就算在路上遇见他，我都有可能认不出来，真有点想不起他样子来了。不过，听我们村里有人说在省城见过他，所以我现在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一边读书，一边找我爸。”
张小婉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李秋水的手背，“哟，你这孩子，够可怜了。”
“自从我爸出了这事儿，我妈就拼命做农活，养鸡养猪也是有的，有了一点钱就还债，所以我家里基本上没有存款。”
“嗯嗯，这也太不容易了。”
“你看我长得不难看吧？”
“难看？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漂亮的！就算比你漂亮吧，那是化妆化的，你这是纯天然大美女啊，我嫉妒也嫉妒不来，以前我都觉得自己够漂亮了，现在遇着你，没办法，只能甘拜下风。”
“所以啊，我妈当然也不难看，这些年，不少人撺掇我妈改嫁，她都不同意，说人活着就得有骨气，欠了债，不管多苦也得还，虽然是自己倒霉了，但这是命，得认。”
张小婉伸出大拇指，“你妈不容易，难怪你那么要强，这还真是遗传了这种个性。”
“嗯，我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一份兼职的工作。”
张小婉嬉皮笑脸，“但是我说真的，还是找个男朋友比较靠谱，你放心，只要你肯点头，男生们抢着冲上来，这样饭卡就有了，哈哈......”
李秋水也跟着笑起来，“那，如果我找了一个男朋友，还需要你救济怎么办呢？”
“所以啊，你要擦亮眼睛看人，喏，你看，”张小婉用下巴指了指李秋水背后第三排的一个男生，“看到没有，白t恤那位，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光是那件t恤，随随便便就上千。”
“你是说，一件t恤就上千？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啊。”李秋水有点不敢相信，转头去看，是她来报道第一天认识的杨波。
杨波正好抬头看到了李秋水，对她一个大大的微笑，他其实这些天都在远处观察李秋水，只是李秋水一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所以没太敢靠近，追女孩还是要慢慢来。
“是，你看不出来，但我看得出来啊！而且他坐我们后面的餐桌也不是一次两次，我早发现了，这几天我也在观察他。”
“名牌怎么啦？都是他父母给，又不是他自己挣钱买的。”李秋水有些不屑。
“嚯，他父母的钱就不是钱哪？可不就是他的么？只要他父母给他一点，他就可以少奋斗十年。就像你，如果，你爸不出这档子事，你也不会为生活费发愁对不？”张小婉分析得头头是道。
李秋水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钱是人家的钱，和我可是没有关系，我也不羡慕谁，自己的前程肯定要靠自己打拼啊，努力奋斗就好。”
张小婉向杨波笑了一下，杨波就起身走了过来。
“嘿，他过来了。”张小婉推了一下李秋水。
李秋水回头看，“嚯，那我们换一张桌子吧。”站起来端着盘子就要走。
张小婉伸手拦住不让她走，“认识一下不是什么坏事，人家不能吃了你。”
“嗨，两位同学，这位置没有人坐吧，我可以坐不？”杨波已经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第五章 多看了你一眼
张小婉点头，“当然可以啊，没人，你坐吧。”
“咦？这位李秋水同学看起来好像有点儿不高兴？”杨波放下盘子，坐在李秋水旁边。
“杨波学长，你好。”李秋水淡淡笑了一下，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张小婉吃惊的看着李秋水，“什么，你俩认识？行啊，秋水，藏得够深，给我装什么？”
“没，没，不算认识，就是新生报道那天，见过一次面。”杨波赶紧说，他怕李秋水难堪。
张小婉哈哈大笑，对杨波做了一个鬼脸，“你厉害，报道那天不知道有多少新生，你都能记住她的名字？”
“哪有，哪能记住那么多啊，只记得个别学妹而已。”杨波说话的同时看向李秋水。
张小婉更加笑得畅快，看看杨波又看看李秋水，唱起来，“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杨波看看李秋水又看看张小婉，“吃完饭，我们有可能同路。”
张小婉大概已经明白杨波是看上李秋水了，李秋水从头到尾没有说话，杨波没有办法，看样子这是无奈，很无奈啊，他用眼神向张小婉求助。
如果她同意杨波一起出去走走，李秋水应该不至于不给面子转身就走，这样太没面子了。
“我们才不顺路，学长，你追女生这个套路太老了，我从六年级就开始谈恋爱，如果每个男生都说我们可能同路，那我一生要爱过多少人啊，哈哈，秋水，你说说，我说得对吧？”张小婉试探李秋水的反应。
“是啊，学长，我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同路吧。”李秋水脸上没有笑容，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她对杨波印象挺好的，但是听到张小婉说他一件t恤就上千，瞬间觉得这是个坑爹的货，随便买点衣服得父母多少血汗啊，她并不清楚，这点钱在有些家庭只是九牛一毛。
“学长你不要灰心，如果你追求进步，可以加我微信。”张小婉拿出手机，翻出二维码。
“好勒，谢谢了，张小婉学妹，本人一定加强学习，争取有一天能够和两位学妹同路。”杨波开心的加了张小婉微信。
“呵，学长这功课做得不错嘛，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张小婉对杨波眨了眨眼睛，就被李秋水直接拉着走了。
现在有了张小婉的微信，也算离李秋水更近一步，杨波心底有丝丝喜悦，算是小小的成功。
走了几十米以后，张小婉笑嘻嘻的问，“咦，刚才那个学长叫什么来着？”她想看看李秋水的态度。
“杨波，木易杨，洪波的波。”李秋水面无表情继续走路。
“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长得帅点，再就是身上有两小钱。”
“关键是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很有缘分，你有没有发现他佩戴的玉佩和手链其实和你的很相似？”
“没有吧，玉佩没见过，手链我倒是开学那天注意到了，不觉得相似啊，只是仿佛有点熟悉。不过，你想想，一个穷人，一个有钱人，就算是相似，也仅仅是相似，他佩戴的应该很贵。我这个嘛，是我爸留给我的，我妈倒是说了不便宜，具体什么价格我就不清楚了，我出发的那天，我妈就取出来给我戴上了，说这么些年了，估计我爸也认不出我来。”
第六章 灵魂与饭卡
“所以，你天天戴着它，就是为了你爸能认出你来？！天哪，这都什么年代了，像古代小说一样，还靠物件认人，唉。”张小婉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
“可不是嘛，最初我爸还打电话回家，后来好久没联系，我妈打过去就是空号，这样就失联了，唉，说多了都是泪呀。我只想找到他劝他回家，那个骗子别再找了。”
“扯远了啊，我说的是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是说了啊，不怎么样！”
“唉，你是不是眼神有问题？多帅啊，我就喜欢这种高富帅，你看他那个头，至少一米八五吧，走路还笔挺笔挺的，一点都不驼背，你再看那长相，明星也不过如此吧。”
“那不正好，你现在有他微信了，喜欢就抓点紧。”李秋水打趣。
“唉，”张小婉拖长尾音叹气，“我是想抓住啊，不过我眼睛不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是对你有意思。”
“问题是我对这位高富帅没有兴趣啊。”李秋水撇撇嘴。
“这可是一张不错的饭卡，我觉得吧，你还得向现实低头，有了饭卡，你好好上你的学，谈你的恋爱，两全其美，毕业了，成绩一样名列前茅，有钱的帅哥也被你收入囊中，真是美啊。”
“切，小婉，你这什么嘴啊，这么损，你喜欢你上啊，我把灵魂卖给了饭卡，还活着干什么，没有灵魂的人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李秋水斜眼盯着张小婉。
“我是喜欢帅哥，可是人家不喜欢我，我不会去倒追男生，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放心。再说我也不需要饭卡，我需要钱，我妈一秒钟就会给我打过来。你不一样啊，你现在马上就要弹尽粮绝了。”
“不行不行，你别管了，我是真心只想靠自己。”李秋水知道张小婉说得没错，她的生活费，马上就挺不下去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好吧，我先回去躺一会儿，你散散步吧，拜拜。”张小婉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李秋水得要面对内心的现实，现在应该是不耐烦她了。
校园很大，人很多，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慢条斯理，李秋水没有心思去欣赏美景，也没有兴趣观察行人，她现在要面对的现实是每天都要吃饭，而荷包里没有几个大子了，她一遍一遍对自己说要坚强，什么困难都能跨过去。
但是转念一想，坚强有什么用，再没有兼职，一个星期以后就要饿饭了，应该怎么努力，方向在哪里，钱在哪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嘿，前面那位，是李秋水吗？”
李秋水循着声音转身，看到的是负责勤工俭学的一个学长，李秋水笑着走过去，仿佛看到了希望，“你好，学长。”
“现在有工作了，是去大十字广场替商家做宣传，一天八十，你愿意做吗？周末两天，结束一起结账。”
“什么宣传？”李秋水的眼里冒出光来。
第七章 同路的陌生人
“呃，就是举着广告牌走走，他们指定路线。当然啦，比较辛苦，可能你们女生还会有些不好意思什么的，不过大家一起还好啦，你去不？”
“可以啊，这个不辛苦，挺简单的，一起结账，就是周六周日两天，两天工作结束给一百六现金吗？”李秋水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及时拿到钱，多点少点并不那么要紧。
“嗯，是的，钱是少点，不过，这个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反正大家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生活负担嘛。”
“好，学哥，那我报名，到时候一起，就当是减肥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了。”
“好，就那么定了，明天正好就是周六，早上八点，校门口集合。”
回宿舍的路上，李秋水无意识的对着空气挥拳耶耶两声，天无绝人之路啊，正当她以为走投无路之时，突然来个好消息，一天八十，就举个广告牌而已，对她来说，钱真心不少了，周末去两天，赚一百六十块钱，一个星期完全够用，还可以开开荤解解馋。
控制不住从内心突然冒出来的这点喜悦，眼泪都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用袖子擦了一下，对自己说，好样的，加油，一礼拜生活费有了。
次日早上，李秋水提前一刻钟就到了学校门口，同学们陆陆续续到齐了，学长给大家分发厂家发放的广告t恤衫，还说，穿过以后不用还。
李秋水摸了摸布料，纯棉的，很开心，还没开始工作，已经得到一件免费的衣服，可以当睡衣穿了，真好。
大家把广告衫套在身上，队伍还挺壮观的，二十多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真的打眼，然后大家都领到一个同样的广告牌，大红色，够土，但是也够显眼。
“李秋水同学，你迟到了一分钟哦。”
“我来得最早……”李秋水应答着转身，一看，不是冤家不聚头，说话的人正是杨波，显然是无话找话，“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迟到了？”
“怎么啦，开个玩笑还生气，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杨波嬉皮笑脸。
李秋水笑笑没说话，其他女同学倒是叽叽喳喳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大二女生问，“杨波，早上好啊，你一个富家子弟，干嘛要混进我们穷人的队伍来？去年就没见你来过，莫非？”
杨波还没来得及回答，另外一个带队的女同学走过来，“学长，人都到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杨波举起右手往前一挥，提高音量，“出发，大家高矮顺序排好队，出发！”
半分钟时间大家已经排好队开始前行，杨波走在李秋水旁边，“嗨，李秋水同学，你看，我们现在可以同路了吧？”神色很是得意。
李秋水目不斜视，“你好，同路的陌生人。”
“没关系，熟人也是从陌生人来的，陌生人同路时间长了就不陌生了。”杨波并不介意李秋水的态度，反而有些开心，至少比那天在食堂不说话要来得好啊。
“想多了，学长，这只是暂时的认识而已，最终还是不同路。”
第八章 富家子弟
“呵呵，没关系，就算只是和学妹共同走过一小段路，那也可能是一生美好的回忆。”
“不一定吧，万一是一生的噩梦呢？”李秋水揶揄道。
“这个我杨波还真不在乎，不管是哪一种回忆，美好也好，噩梦也罢，只要是有学妹，我都乐意，毕竟都留下一段特殊的记忆。”
“学长，你能说会道，我确实说不过你，这点我承认，但是你有个问题没有回答，刚才有个女同学问你，为什么混入穷人的队伍，我也想问为什么。”
“呵呵，你看，你还是挺关心我的，不过，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混进来的，我是穷人队伍的领队啊。”
李秋水嗤之以鼻，“你说这个谁信？你一个富家子弟，也来和我们这些吃不上饭的穷孩子一样挣这八十块钱一天的工钱？”
“错，有钱就应该大家挣，挣钱还分什么富人和穷人？钱也不分多少，八十就不是钱不值得挣吗？”杨波仰首挺胸目视前方。
李秋水侧头认真看了杨波一眼，这一番话他如果是真心的，那她倒应该对他另眼相看了，原来富家子弟也不是她心目中认为的纨绔子弟。
杨波感受到来自李秋水的目光，有些兴奋，继续说，“其实，我本来就是勤工俭学小组的成员啊，我和其他几个男生一直都负责外联，也就是在外面联系公司，这一单就是我联系的呀。”
“哇，原来你那么厉害啊学长，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这种有钱的公子哥，有必要那么辛苦来挣这几十块钱吗？听说你一身衣服就够我们一学期全部费用。”
“你说这个不假，我不缺钱，来挣钱当然并不是我的目的，但是父母有钱并不代表就应该成为浪荡公子，我也想更多的接触社会啊，这对我也是一种历练啊，你说对不对，李秋水？”
李秋水一时无语，她现在才明白，干着同样一件事，手里都举着一个广告牌，但是有人是为了磨炼自己，而有人却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有人是在设定自己人生的目标，有人却只是为了生存而努力，看来，需要思考的问题还很多。
两天过去，李秋水拿着她第一次挣来的钱，虽然在别人眼里，这一百六十块也许不值一提，对她来说，这数量不多的钱却是第一桶金，是一个新的开始，证明她以后可以养活自己了，她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以后会挣更多的钱。
晚上，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张小婉神神秘秘的招手让她过去，李秋水狐疑着笑笑，“什么事啊？”
“哎呀，你可快点吧，你来看，”张小婉指着手机，“快看，杨波的朋友圈，嚯，九张照片，张张都有你，怎么，他也去举广告牌了？稀奇事！”
“嗯，去了，”李秋水点头，“而且他是领队，咦，他什么时候拍的这些照片，都没经过我们同意就发出来，不太好吧这个？”
“别打岔，我就问，他会去挣那八十块？我都不愿意去！”
第九章 牵强的理由
“对啊，不理解吧？”李秋水笑笑。
“不理解，一个全身名牌的大少，这种高富帅实在不适合在大街上举广告牌吧？”张小婉坐在床上抠抠脖子。
“他说他是为了磨炼自己，人家和我们这种挣饭钱的不一样啊。”李秋水耸耸肩。
张小婉窃笑，“你和他聊天了？真不老实，回来也不和我汇报汇报情况。”
“聊了啊，和你汇报什么情况，你想歪了吧，他又不是和我一个人聊天，和每个同学都聊得很开心呀。”李秋水解释着，不希望张小婉那只乌鸦想歪了。
“哎呀，早知道如此，我也报名去了，豁出去累两天，我也去走大街。”张小婉发出啧啧的声音。
“哈哈，看样子你还真是看上那位高富帅了，哈哈……”
“唉，他就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啊，我真的就只喜欢高富帅，少一样都不行，少任何一项，都无法捕获小姐我的芳心。”张小婉放下手机，拿着镜子照起来。
“这还不简单，开始进攻啊，还等什么呢，就明天吧，一束花，到她们宿舍楼下去表白，你那么漂亮，他看见你肯定就被迷住了。”
“算了，我不傻，我还是知趣的，我很清楚自己不傻他喜欢的类型，再说了，本小姐就没有倒追男生的，现在我们系里都好几个男生追我了，我一个没看上，都等着我挑呢，你以为我会去倒追？算了吧!哈哈……”
“那我看你和他聊微信聊得挺欢啊。”李秋水眨巴着眼睛笑笑。
“呵，你以为是我和他聊啊？是他主动和我聊！人家聪明，走的是曲线追美女路线，最多三句话就得提到你，聊着聊着就聊到你，反正他这是看上你了，我也没有办法。”张小婉摸摸自己的脸颊，满意的放下镜子。
李秋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算了，懒得和你说，没个正经，一天就会胡说。”
张小婉躺到被子上，两只手交叉叠放在脑后，舒服的翘着二郎腿晃悠，“呵，我胡说？难道你还真的以为一个富家公子，真的会去举广告牌逛大街？天真!幼稚！人家那是为了接近你，唉，傻到家了你。”
李秋水稍微有些吃惊，这话仿佛有道理，但是又不然，“不可能吧，他可是亲口说的这家单位是他联系的呢，这也没必要撒谎吧，而且他说了他一直就是勤工俭学处的。”
张小婉无奈的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李秋水，“唉，原来你是真傻！对，单位是他联系的不假，这个确实是他在磨炼自己，可是，你要说他去举广告牌也是为了磨炼自己，就不大可能了吧？对不对？这也太牵强了吧，人家举个广告牌能磨炼什么呢？也只有你这种傻子，别人说什么都信。”
李秋水认真听完，觉得还真有可能，而且仔细想了想，杨波这样的人，还真不至于去举广告牌，难道杨波还真的对她……
李秋水甩了甩马尾，心里骂了一声死杨波，还挺有心计。
第十章 掌握自己的命运
不过，转念一想，有个高富帅追求，并非坏事，无所谓吧，他追他的，反正对自己没有影响就行，在心里也告诫自己，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一个星期结束，这个周末没有安排勤工俭学活动，李秋水再一次为生活费发愁，脸上是阳光和青春，心里却是钱钱钱三个字。
上课、图书馆看书，这些都只能填饱大脑，可是，肚子也需要填饱，唉，人活在现实中，不得不对现实低头，没有钱，要是吃不上饭，最多七天就能把人饿死吧。
她现在清楚，靠这样被动的等待工作是不行的，总不能吃了上顿没下顿吧，这样也没有办法安心学习，要想解决后顾之忧，还得靠自己。
老师不是今天还说了嘛，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杨波都可以去联系勤工俭学的活，难道我李秋水不行吗？我一样也可以啊！李秋水在心底为自己打气，当然，心动不如行动，必须说做就做。
正好今天下午没有课，李秋水决定去找一份兼职工作，她回宿舍稍微小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洗漱干净，穿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出门。
听说光赤大街有很多写字楼，李秋水直接坐公交去了，说实话，从来到学校，她一直就是宿舍、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天天如此，第一次出门是上周参加勤工俭学，今天这才是第二次出来，街上的繁华还是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仰望这些高楼大厦，建筑是如此宏伟，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入时、行色匆匆，这样繁华的地方，工作的机会一定很多，李秋水为自己打气，但是当她大步走到最显眼的大楼光赤大厦门口，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她在旋转门旁边徘徊了一阵，居然有点不敢进去，好像自己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看看那些时髦得不行的女子，看看他们脸上精致的妆容，再想想素面朝天的自己，穿着简单的休闲服，扎着简单的马尾，咋显得那么渺小呢？
但是再想想，大家都同样是人，自己能从乡村以系前三名的成绩考入省城的大学，自己也不赖啊，别怕，加油。李秋水捏捏拳头为自己鼓劲，勇敢的克服了心底的胆怯和羞涩，这时正好几个人要进去，她就跟着那群人走了进去。
进入电梯，大家都伸手按了不同的楼层，李秋水稍微一愣神就按了最高的一层，她心想，可以从最高一层开始，一家一家单位找工作，挨家问，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吧。
出了电梯，旁边墙上就是一大块深色的指南牌，清楚写明哪一个房间是什么公司，李秋水看了看，一家是中介公司，一家是金融公司，另外还有一家是化妆品公司，她想了想，走进了中介公司。
正进门前台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看样子也才二十出头，微笑着站起来，“小姐，你好，请问……”
李秋水笑笑，“嗨，你好，是这样，我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想找一份兼职工作，请问你们公司需要人吗？”
第十一章 找兼职
“哦？兼职，我们是需要的，请问你哪些时间可以工作，每天下午吗？时间得固定才行。”
李秋水有点为难，“呃，时间还得固定？就是每天下午几点钟这样吗？这个还真不能固定呢，我只能没课的时候来，时间不一定，你看……”
“这样啊，那还真不好意思了，小姐，你这样我们主管这边也不好安排工作的，应该不行，但是话说回来，我们这里本来就是做中介的，你要找工作，可以找我们呀，我们可以给你介绍啊，中介嘛，就是做这个的。”
李秋水喜出望外，“真的？那我今天这是来对了？可以呀，你们这里可以介绍些什么工作呢？”
女孩拿出一张表格，“你看，你先把表格填上，留下联系电话，有合适的我们会通知你，直到你应聘成功为止。”
“嗯嗯，好的，借一支笔，谢谢了。”李秋水兴奋的点头。
把表格填满，最后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李秋水开心的站起来双手将笔和纸递给前台女孩，“喏，小姐，我填好了，是直接等你们电话通知就好了吗？”
“是的，等通知就可以，嗯，现在需要先把服务费交了，很便宜，两百块就行，包你找到满意的兼职。”前天女孩递过来一份紫红色的三联单，“拿着这个进去财务室缴费，之后把第二联给我，第三联你留着，然后回家等通知就可以。”
李秋水接过单子，上面赫然写着“中介服务费两百元”字样，她愣在那里，迟疑了两秒，“呃，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出来急，没带钱呢，能不能下次来交？”
前台小姐笑笑，“没关系的，现在也没谁带现金在身上，支付宝微信付款都可以，手机总是随身带着的吧，扫码就行。”
李秋水为难，“我，我还真的连手机都没带，抱歉了，不好意思，我下次再来……我先走了，谢谢。”说完就从对方手中抢回自己刚才填的表格灰溜溜开跑。
出了门，听到里面那女孩的声音高起来，“什么人啊？想着服务是免费的？”
李秋水不敢回话，赶紧红着脸从消防通道往下一层楼跑，停到另外一家公司门口，她微微喘着气，右手轻抚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刚把气喘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靠墙站着的李秋水，好奇的问，“咦，小姐，你这是找人？”
李秋水吓得立马站直，紧张地红着脸结结巴巴，“哦，你好，先生，不，我，我不是找人，我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想来找一份兼职，呃……请问你们公司需要兼职人员吗？”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如果全职，你可以进去行政部问问有什么岗位适合，但是兼职真的不需要。”
李秋水哦哦的应声点头，脸红得要挤出水来，尴尬得想钻地，原来想找一份工作并不那么容易，看样子其实杨波出门联系活动也不简单呢，自己是小看他了。
第十二章 退堂鼓
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但是想想阴风惨惨的荷包，李秋水不得不整顿了一下精神，继续往下一家走去，都一样，听说是兼职都不想要，她没情没绪的走出来，就被一个保安拦住了。
“小姐停步，请问你是来做什么的？”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伸出右手拦在李秋水面前，一脸不容置疑。
“我，”李秋水有点局促，拉了一下衣角，抬起头，“怎么啦？我就是来找工作，你凭什么拦着我？”
“找工作？刚才几个公司都打电话来物业问怎么回事，所以我想问问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找工作有你这样一家一家进的嘛？总归应该是联系好的哪一家，直奔啊，你这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了，请你离开。”
“不这样找，怎么找？这个倒是请你说一下，我是犯罪了吗，你这什么态度？”李秋水不服气的提高了嗓门。
门里面走出来一位大姐，劝保安，“算了，大哥，一个小姑娘，别难为她，刚才她真是来我们这找工作呢，不假，我作证，人家是大学生，就像找一个兼职，没什么的。”
“哦，这样就最好，但是刚才几家都打电话来问，我们也不好说话对不？所以还得请她离开。”保安回答。
“好，”大姐回答，然后转身拍拍李秋水的肩头，“孩子，大学生出来找兼职是好事，独立自主嘛，但是也不能这样没有目的的乱窜，你应该去人才市场，就在大学路24号，你可以先买张招聘报看一下。”
李秋水心里充满感激，微笑着说，“大姐，你真好，谢谢你了今天，你这样的人走到哪都会过上最好的日子。”
“嘿，看这孩子，你看多懂事，怎么可能是坏人？”大姐对保安说。
保安点头转身对李秋水说，“好吧，我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现在还是去人才市场吧，真不好意思了，得罪了，同学。”
“没事没事，我刚才态度也不好，抱歉，我这就走。”李秋水说着对大姐挥挥手往电梯走去。
第一次找工作之旅，就这样尴尬的在楼梯间被保安当着别人的面轰出来，虽然有些丢人，但是也让李秋水清楚了原来自己的方向不对。
她转而问路到了大学路24号，还没进门就傻眼了，这外面是大约两米高的院墙，很长，中间一扇大铁门大开着，铁门进去是一个很宽敞的大院，一两千平肯定有，里面已经挤挤挨挨到处是人。
李秋水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以前觉得人山人海只是一个形容词，有夸大的成分，现在觉得这只是一个平铺直叙的词语而已，完全就是反映现实呀，可不就是人山人海么！
这个样子连挤也挤不进去，而且肯定大家都是找全职工作，像自己这种来找兼职的，应该没有戏吧，也耗不起这个时间，她傻傻的看着挤挤挨挨的人群一步步缓慢的朝前移动，大脑一片空白。
出去辛苦了半天，又累又渴又饿，李秋水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回想下午的经历，第一次找工作失败的她真的很失望。
第十三章 噩梦
不但没有找到工作，还多余花出去好几块钱路费，渴了还一直没舍得买瓶水喝，再想想兜里所剩越来越少，眼眶不自觉的湿了，真的好想哭，李秋水拿枕头压在脸上，情绪坐上了过山车，早上还信心满满，下午，情绪就跌落谷底。
脸上的枕头突然受了外力脱手，张小婉抱着李秋水的枕头嘻哈着问，“搞什么鬼？还以为你死哪儿去了，一下午不见人……咦？你哭啦？怎么啦，谁欺负你，本小姐替你出头。”
李秋水用袖子擦擦眼睛，“呵呵，没有啊，困了，打呵欠就这样儿，哭什么啊。”
张小婉看看怀里的枕头，指着上面湿漉漉的两个圆点，“没哭？这是什么？证据懂不懂？快说，谁欺负你，我替你做主，保证让他满地找牙。”
李秋水坐起来，用指头往上扒拉着嘴巴，做出一个笑脸来，“咳，丢人，真没什么事儿，就是下午去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的灰。”
张小婉把枕头扔给她，“咦？就这事儿？你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慢慢找，不急啊，今天你是第一次出去找工作，这正常啊，你以为你一出门就立马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何况你时间还不富裕，唉……”
“谢谢你小婉，你是真心对我好，其实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就是兜里没钱比较着急而已。”李秋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没底，非常难过，突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工作，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
原来这和学习不一样，不是多读书就能学会的，李秋水一直成绩很好，所以历来对自己很有信心，以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因为别人学不懂的她一学就会，一直以为自己是才女。
现在才知道，只有坚强的内心是不够的，不怕苦不怕累也是不够的，关键是得有合适的方法和正确的方向，找兼职工作这件事让她产生了迷惑，现在的问题不是怕不怕吃苦，而是就算想吃苦，可是要到哪里去吃苦呢？
这些问题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原来自己连想去吃苦都找不到地方找不到机会……想着这些，累极了的李秋水渐渐睡去，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还是小时候，还睡在家里的小床上。
哐哐哐，大门被锤得山响，王菊花打开门，一群人冲进来，都摊着手找她要钱，“嫂子，你看，我也没有办法，等着买肥料，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弄点钱给我，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你丈夫欠的钱，他不在家，我们只能找你，你借也好怎么着也好，必须得弄点给我们，不然以后大家不好相处，这都是我们的血汗钱，不能说没有就不给吧？”
“李嫂，你知道我和万明大哥的关系，我们是好哥们，我也不想来，但是这不是无奈嘛，全家就指着我吃饭呢，我现在，你看，一分钱没有，唉。”
第十四章 五点
王菊花愁眉苦脸的，“各位大兄弟，我真不是不给你们钱，这钱你们也清楚，不是我们家万明拿了，他也是受害者，我们认账，不是不还，是没有钱哪，真的确确实实拿不出钱来啊，求你们宽限宽限，等我地里的玉米收了，赶集卖点还你们一部分，好不好？”
“等你收玉米？哄谁呢？到时候又说要留给你家丫头交学费，再说了，你卖玉米能卖多少钱，还一部分是多少？”
王菊花快哭了，“真的会还你们，不管什么时候，这钱都认账的，但是只求你们宽限宽限，你看万明也不在家，我一个女人……”
“那我们可管不了，我同情你，你不同情我啊，我怎么办呢？大家都是有难处，我们当初也是相信他，才会跟着他出去，结果，忙活了一年，一分钱没捞着，还搭进去生活费，我们找谁呢，我们不冤吗？”
……
要债的人很多，李秋水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躲在门后面，蜷缩着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大人们的态度大多凶恶，她吓得呜呜哭起来。
“嘿，秋水，秋水，又是咋了？”张小婉用手推李秋水。
李秋水睁开眼睛忽地坐起来，拉着张小婉的手，“哎哟，小婉，哎哟，幸好是在做梦，吓死我了，幸好是做梦，唉。”
“梦见鬼了？你看你累成什么样了，觉睡不好，还做噩梦？”
“哪里有鬼啊，就是梦见好多人到家里要债，从小经历这个场面太多次了，都形成阴影了，累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
张小婉轻轻抱了抱李秋水，“唉，可怜的娃呀，你命这么苦啊，你不说我真是想象不到。”
“做了好多次了，这种梦都差不多，我都快习惯了，不过还是害怕，不知道我妈什么感觉，唉。”
张小婉岔开了话题，“你这个太沉重了，别想了，我问你，杨波说晚上请我们吃饭，怎么样，去不去？”
“人家请你，你想去就去呗，干嘛问我呢。”
“请我？你很清楚人家是请你，我嘛，是作陪，算了，一会儿你又不高兴，他说了，是请我们两个人。”
“不去，他是谁啊，请我吃饭我就去？就因为他是高富帅我就得去？”没有找到工作的李秋水肚子里还装着怨气，没有心情吃饭，虽然她真饿了。
“他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我一直没有同意，但是现在看来，他诚意是够的，这个嘛说明我们两个美女的魅力值也是够的，对不？就一顿饭而已，没什么，我们去到地方，如果他有一丁点让你不高兴，你言语一声，我们转身就走，怎么样？”张小婉劝道。
李秋水一脸疑惑问，“我还就奇怪了，我们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吃饭，你给解释解释，我还就不明白了。”
“解释就解释，这有什么，一共有五点，首先，我先说第一点，”张小婉伸出左手五个指头，右手指着左手的食指，“第一点啊……”
第十五章 外表阳光灿烂
李秋水一看张小婉居然已经总结了五个理由等着她，脑门都快亮起来了，还没等张小婉开口，立马将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投降。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投降，我去，决定好了，我去还不行吗？我就问问，你居然准备好了五点等着我哪？你别说了行不，我知道，我要是不去，你可以在我左边右边前边后边一直唠叨两小时，对不？”
张小婉击掌，得意的笑起来，“早这样不就结了吗？唉，浪费我的心神，你以为我愿意替你操心啊，就是怕你错过一个好男人，告诉你，人家也不光就是你想象中一无是处的富家子弟，人成绩也好着呢，人社团活动也积极啊，人......”
李秋水长叹一口气，再次投降，“求你了，别说了，他好，好好好，我去，你给他答复吧，太能说了你。”
“知道就好，我这就回微信给他。”张小婉笑嘻嘻的低头打字，很快那边回过来一个欢呼雀跃的表情。
下午六点，收拾得漂亮利落的张小婉和素面朝天t恤牛仔的李秋水准时赴约，刚到餐馆门口，李秋水说要上卫生间，让张小婉先进去。
张小婉先打量了一下饭店的模样，撇了一下嘴，仿佛不是很满意，不过还是提着个小手包一甩一甩走了进去。
这家饭馆不太大，两层楼，装修很简朴，但是墙上挂的一幅墨竹图看起来很有些雅致，中间一个小水池，里面的假山设计得也很别致。
杨波已经在桌子前坐着在等，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运动鞋，看到张小婉一个人，赶紧站起来往她身后看，“就你一个人？李秋水呢？”
张小婉使劲瞪了杨波一眼，“切，你就只关心她？人家上洗手间了，行不行呢？”
杨波慌忙用手示意张小婉坐下，“哎呀，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张大小姐，我对你关心不够，抱歉抱歉。”
张小婉倒是并不在意，自顾自坐下，一脸傲娇，也不看杨波，只举起手看自己刚做的指甲，“人呢，我是帮你带来了，仁至义尽，至于你有没有能力追上她，那就是你的事了。”
杨波已经倒好了茶，端给她，“谢谢啦，张大小姐你人就是好，还漂亮，不管我能不能追上她，你都功不可没。任何时候需要我杨波帮忙，只管说就是。”
“那是！这个人情你是欠下了。长话短说，她现在可以说身上没有钱了，以前每天只早上吃馒头，现在早上晚上都是馒头，你看着办吧，真心喜欢她，肯定得想办法帮她，不过，我可先说了，她这人有傲骨，你不要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怪我没有先交待。”张小婉说话的同时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这样啊？她外表看起来很阳光很灿烂，没想到私底下那么惨了，真让人心疼。”杨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虽然知道李秋水经济上困难，但没想到能那么困难，难怪第一个星期就天天跑勤工俭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