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馊主意
陈小帅心里已经烦透了，“是啊，这样麻烦别人也不太好。”
看陈小帅还是那么淡定，迟小艾不信邪，继续多角度无死角的打击，“好像文牟宇开的车比你的还贵呢，看样子，他家条件不错。”
陈小帅冷笑，“我也搞不懂，李秋水为什么要和那种土包子搅在一起，一看就是个暴发户。”
迟小艾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开始慢慢给陈小帅挖坑，“唉，我觉得，李总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媳妇，估计要变成别人的了吧。”
陈小帅瞪了她一眼，“你的嘴是最不靠谱的，饭可以随便吃，但是话不能随便讲，我妈可没有那个意思，她就是单纯的觉得李秋水能干，可以帮助她。”
迟小艾加大火力，“呵，你妈没有那个意思？傻子都看得出来，明明是你比不上文牟宇。”
陈小帅抬眼看迟小艾，用食指不停的点击着自己的胸口，恶狠狠的问，“搞笑，我比不上他文牟宇？”
“算了，算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和文牟宇争了，”迟小艾盯着陈小帅的眼睛，“我觉得你应该放弃李秋水，你想想，这几年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我就是长相比她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工作能力不差，对酒店的管理也熟悉，怎么着都比她强，对不对，帮你家管好酒店不是难事。”
陈小帅没理她，自顾自的说，“我怎么可能会输给文牟宇。”
迟小艾很清楚，只要李秋水还在陈小帅面前出现，自己是半点机会也没有，所以继续说，“如果你不认输，那就应该有所表现，你得拿出点诚意，你总得给李秋水买点礼物祝贺她毕业啊，女孩子其实是挺喜欢别人送礼物的。”
陈小帅更生气了，“买礼物，我买个屁啊？我哪有钱，我的银行卡被我妈停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一个月工资也不比你多多少，和你一样是月光族，没有钱！”
“切，看看你，一个大老板当成什么样子了？那我问你，假如下午吃完饭，人家文牟宇拿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说，‘结完账，剩下的钱给你们买零食吃’，你怎么办？”
陈小帅没说话，看着迟小艾，想听听她说什么，这个情况不是不可能出现。
“人家说完就可以走了，李秋水多有面子啊，而你呢，从此就彻底没戏了，”迟小艾想了想，又问，“你买花的钱总该有吧？”
陈小帅摇头，“你别给我出馊主意了，还买花，上次买的人家也没收，都被你拿走了你还说。”
“上次的花也太少了吧，说实话我都看不上，这次，你多买点。”迟小艾怂恿着。
“算了算了，李秋水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陈小帅迟疑着。
“上次那个不一样啊，女生喜欢什么你不懂吧？让我来告诉你，女生啊，就喜欢浪漫，尤其是李秋水这样的大学生，她们这种文化人是最喜欢浪漫的。”
“我送花也是为了浪漫啊。”
“切，你那个叫浪漫？你上次是在办公室，都没人看见，就我看见了，那有什么浪漫的，你看看人家电视上，是不是都是在人多的地方表白？女孩子嘛都喜欢浪漫的表白，要讲点仪式感的。”迟小艾得意的看着陈小帅，“就你这个智商，和人家文牟宇争什么啊，我看我还是不要说了，真的是浪费我的精力。”
陈小帅想着下午文牟宇可能真的要和自己叫板，着急了，傻傻的问，“你觉得真的可行？”
“肯定可行啊，如果那个被表白的女孩是我，我肯定会答应的。”迟小艾双手抱在一起放在胸口痴痴的看着天花板，就好像陈小帅正在对她表白一样。
陈小帅嗤之以鼻，“切，就你？你还需要表白？”
迟小艾生气，“算了，我懒得理你！”
其实迟小艾心里打着一个小算盘，如果陈小帅表白成功，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文牟宇发起进攻了，如果失败，李秋水肯定不会理财陈小帅了，那么，她有可能某一天就会变成六水酒店的女主人。
所以又说，“算了，看在我们相处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帮你一把，今天下午机会难得，表白的地方是我们酒店，服务员们大家都肯定会为你加油的，在这种特定的场面下，李秋水会不感动？今天她拿到毕业证，你再来个表白，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迟小艾说得热火朝天，陈小帅不免动心，但又怕不稳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在考虑迟小艾所说的计划是否可行。
迟小艾内心紧张的看着陈小帅，又说，“你想想，只要李秋水点头，文牟宇是不是就只能灰溜溜的走开？”
陈小帅看着迟小艾，她看起来很认真，不像要陷害他的样子，再加上想想今天可真是个机会，万一成功了呢，想着想着不免开始心动，就和迟小艾商量起了下午的计划。
很快，一行三人就到了酒店，李秋水领着两个好友走进去，问张小婉，“你看看我们酒店，还行不？”
文牟宇面无表情，“很一般，就那样吧。”
李秋水瞪了文牟宇一眼，“嘿，我问你了吗，要你多嘴。”
一个服务员迎上来，“李总，你回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李秋水点头回答。
张小婉笑呵呵的戳了李秋水一下，低声说，“行嘛，你还真像个老大的样子呢，哈哈。”
文牟宇上次进来才一分钟，李秋水就带他出去喝咖啡了，所以并没有仔细看过酒店，边走边观察，说，“什么老大，就是一个店小二，最多就是一个掌柜。”
李秋水威胁，“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我踢你一脚信不信？”
文牟宇撇嘴，“我说错了？”
“你怎么会错，当然是我错咯。”李秋水不想和文牟宇争吵，她清楚文牟宇只是对她在这个地方上班心里不舒服。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张小婉也不管，抬眼到处看，突然发现远处站着一个毛光水华的小伙子盯着李秋水看，张小婉哈哈笑起来，“喂，秋水，那个造型过头的帅哥，就是你的陈小帅经理吧？啊哈哈哈。”
第九十二章 熊样
李秋水打眼一看，觉得超级不自然，“呵，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小婉笑嘻嘻的说，“行啊，人不难看啊，你一直看不上人家，我还以为是个丑八怪呢。”
李秋水扭头过来，“是啊，人不难看，也不坏，但是没有感觉呀。”
张小婉自来熟的走上前，“你好，陈经理，我们不请自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陈小帅看着李秋水，问，“这位美女是？”
“哦，介绍一下，我的密友，张小婉。”
陈小帅马上微微弯腰，把右手优雅的往前伸，做出邀请的手势，“唉哟，张大美女，能来我的小店，就是给我陈某人面子，快，请上座。”
张小婉点头微笑，陈小帅又转头问李秋水，“这位帅哥，怕就是你的老乡文牟宇吧？”
文牟宇没看陈小帅，反客为主，转头对已经在等候的大家说，“各位美女，各位帅哥，我叫文牟宇，为了庆祝李秋水拿到毕业证书，今天这顿饭我请客，想喝什么想吃什么，随便点，都算我的。”
文牟宇想给陈小帅一个下马威，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听到有人为李秋水买单，都纷纷鼓掌，迟小艾瞪了眼吃瓜群众，就笑嘻嘻的走上前迎接文牟宇，“来来来，文哥，不要站着，来来，坐这里。”迟小艾直接伸手去把文牟宇拉入座位。
李秋水看着大家，站在桌前大声说，“这段时间，我在酒店的时间少，大家都很辛苦，借着我毕业这个机会请大家吃饭，请各位不用客气，今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菜如果不够，就麻烦厨房加一下，饮料也管够，只有一样，不能喝酒，因为下午还要工作，好，谢谢大家，开吃。”
大家都坐下，李秋水特意把张小婉安排坐在陈小帅和她之间，文牟宇则坐在李秋水旁边，这样把两个男生都隔开，也便于李秋水掌控住文牟宇，免得一会儿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其他几桌已经开始吃饭，他们这一桌因为有领导在，大家比较拘束，都没有动筷子，张小婉为缓解这种气氛，站起来，端起一杯饮料，“来来来，陈经理，各位，我们一起祝福一下我们的李秋水今天拿到毕业证书。”
大家都端起杯子祝福李秋水，也便吃起来。
张小婉这又和陈小帅聊起来，“陈经理，真是年轻有为呀，把酒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
陈小帅笑着，“哪里哪里，张小姐谬赞了，都是家母在做，我还在学习中。”
“那说明你有一个好妈妈，我们可就不行了，都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我们可能奋斗二十年都达不到你现在的规模。”张小婉给陈小帅戴上高帽子。
幸好，陈小帅也不傻，张小婉的穿着和谈吐，一看就知道也是有家底的，“见笑了，张小姐见笑了，我家这点家底，怎么能和张小姐家比呢。”
“呵呵，陈经理还挺谦虚的。”
……
张小婉和陈小帅边吃边聊，看起来也很投机，坐在文牟宇旁边的迟小艾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她本来是嫉妒李秋水的，现在好了，又开始嫉妒张小婉。
张小婉穿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来档次不低，手上、脖子上戴的装饰品都很高级，手里刚才提着的小包也不便宜，这些年在酒店里见过不少有钱人，迟小艾也是练出来了眼力，什么东西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个高低来。
她羡慕张小婉这样的生活，穿着高档的衣服，过着无忧的生活，之前本来是担心李秋水无法对付，现在又开始担心陈小帅被张小婉抢走，这样自己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毕竟她的圈子里像陈小帅这样有钱的人不多，所以，她赶紧一边给陈小帅暗示时间到了，一边不停的讨好文牟宇，不断给文牟宇夹菜，变着话题和文牟宇搭话。
文牟宇看到陈小帅就不舒服，感觉这饭吃得不畅快，所以不想多说话，迟小艾问一句他就礼貌性的答一句，压根就聊不起来。
饭吃到一半，李秋水和文牟宇有时候很自然的给对方夹菜，而且还很默契，都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
陈小帅一边和张小婉聊天，一边看着文牟宇和李秋水亲密互动，实在坐不住，站起身，“各位，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说着就离开了。
迟小艾心下欢喜，看到陈小帅离开，就知道好戏快要开场了，大家都忙着吃饭聊天，并没有人注意陈小帅。
陈小帅回到办公室，照照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抱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大束花走出来。
走到桌子前，陈小帅清清嗓子，鼓起勇气大声说，“各位，各位，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祝贺李秋水拿到毕业证书，同时，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向她表白，希望她可以做我女朋友。”
迟小艾之前和部分服务员打过招呼，大家便开始起哄这为陈小帅加油、鼓掌。
李秋水刚才在和文牟宇说话，一时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等醒神过来，饭还在嘴里，心里骂陈小帅就是一头猪。
李秋水假装没有听见，并不去看陈小帅，她担心的是文牟宇，一直紧密注视着文牟宇的表情变化，赶紧给他夹菜，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陈小帅有点受挫，他知道李秋水肯定听见了，却对他不理不睬，迟小艾鼓动大家鼓掌起哄。
陈小帅继续说，还有点激动，“我当着李秋水好友张小婉的面，我发誓，我一定会对李秋水好，对她百依百顺，我会给她幸福。”
文牟宇开始的时候注意力都在李秋水身上，确实并未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听到大家起哄，才看过来，发现陈小帅拿着花在向李秋水表白，怒从心中起，将手里正好拿着的饮料就朝陈小帅扔了过去，李秋水反应慢了一步，伸手挡没有挡住。
文牟宇站起来大声嘲笑陈小帅，“姓陈的，麻烦你还是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就你那熊样，也配对秋水表白？”
第九十三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
陈小帅弯腰躲过了飞过来的饮料瓶，不服气的问，“就你行？”
两个人掐起来，场面突然就安静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再起哄，大家都傻眼了。
文牟宇看见陈小帅的模样就来气，“你什么东西？”说着就抬了两盘菜朝陈小帅扔了过去，李秋水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拖不住文牟宇。
这一次，陈小帅没有那么幸运了，两盘菜结结实实的都砸在了他身上，衣服裤子全是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小帅打死也没想到文牟宇能扔他一身菜，气愤的吼起来，“文牟宇，你过分了啊，给我来真的，是吧？来啊……”
文牟宇看陈小帅还不消停，居然还敢叫板，马上从座位上冲出来要动手打陈小帅，被李秋水和迟小艾两个人死死抱住。
文牟宇不敢动，怕把两位女士弄摔了，就抬起腿一脚把桌子踢翻了，满地杯盘狼藉，张小婉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迟小艾更是被吓傻了，她真的没有想到文牟宇的脾气居然那么大。
李秋水使出全身的力气抱紧文牟宇，“牟宇，你别闹了，听到没有？”
文牟宇还在气头上，瞪着李秋水，“拉我做什么啊？快点松手，我要打得他无法见人，什么德行，还敢追你？”
张小婉知道一会儿打起来不得了，马上冲过去拉着陈小帅，“陈经理，你就别说话刺激他了，走走走，回你办公室去，先把衣服换了。”
陈小帅虽然生气，但是看这架势，自己肯定不是文牟宇的对手，即便在自己地盘上大家肯定会拉架，但也难免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顺势跟着张小婉离开了。
张小婉劝解道，“我们先让他冷静冷静，文牟宇是个臭脾气，如果他发疯了，事情要闹大到不可收拾。”她听说过文牟宇的故事，知道这个人不要惹的好。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安全了，陈小帅为了挽回点面子，生气的和张小婉说，“他文牟宇算个什么东西啊，还敢砸我的店，就是一个野蛮人，不稀罕和他计较。”
张小婉安慰着，“别想了，我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家秋水？”
“那肯定啊，这还能有假？”陈小帅直言，“你问问秋水，以前在江州我就一直追她的，她怎么都不同意，我最后才肯来的石头城，再说了，你看看文牟宇这是什么野蛮人，我难道比他差吗？我都没想通秋水怎么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是是，你不比他差，既然你是真心，那我会帮你做做秋水的思想工作。”
陈小帅还在生气，还在骂，“文牟宇，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算了，别生气，我出去看看，”张小婉安慰着陈小帅，“你就不要出去了，不要把事情闹大，下午还要做生意呢，赶紧换衣服吧。”
张小婉出来，李秋水正在威胁文牟宇，“你要是还闹，我铁定翻脸了信不信？”
在李秋水的虎威下，文牟宇极不情愿的坐下，“我闹什么了，我都还没动手，你就拦着。”
文牟宇开始翻包，从包里拿出来两叠钱，交给迟小艾，“除了菜钱，剩下的赔你们的盘子桌子，够了吧？”
迟小艾被文牟宇吓傻，看着手里的两万，“够了够了，都多了。”
“好，够了就行，多了也不用退，给你们买零食吃，今天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不过，请你转告陈小帅，以后如果见到我，请他绕道走，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就这么简单。”
迟小艾还没有从恐惧中缓神过来，只是傻傻的点头。
李秋水看文牟宇冷静下来，怕再出什么事，快速将他拖出酒店，“走走走，尽是不让人省心。”张小婉提着小包跟在两人身后走。
出得门来，李秋水还在生气，问文牟宇，“你今天不觉得自己过火了吗？”
文牟宇不以为然，“狗屁，对他这种人还用得着客气？就那破店，值得神气？有什么资格向你表白？”
张小婉站在李秋水一边，“文牟宇，确实，我也觉得你今天过火了，不就一个表白吗，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秋水的事情。”
文牟宇看一眼张小婉，“唉，和你说，你也不明白。”说完甩开李秋水的手气呼呼的往前冲。
“你慢点走不行吗，我们都跟不上了。”李秋水边追边喊。
文牟宇生气的讽刺，“你是不是当了两天的老总，就变得娇贵了？走路都走不动了？”
李秋水几大步冲上去，揪住文牟宇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文牟宇被揪痛了，咧着嘴，“嘶嘶，不痛吗，你就不能轻一点？”
张小婉看着李秋水和文牟宇就像是一对傻乎乎的小孩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诶，诶，你们干什么啊，是不是我的存在影响了你们啊，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李秋水放下手，对张小婉说，“你看他过分不，好端端一桌菜，就被他一脚给踢翻了。”
文牟宇不服气，“这事不能怪我啊，我今天表现还是不错的，你让我不要乱说话，我一句都没有多说，什么都听你的。”
张小婉笑得前仰后合，“文牟宇，你的表现确实不错，啊哈哈，你就是这样定义表现不错的？你把人家酒店的桌子都给掀了，是不是要笑死我？”
文牟宇理直气壮，“本来就不怪我啊，是他陈小帅那张脸太恶心，我和他坐一桌吃饭就是给他多大的面子了。”
张小婉却说，“那是秋水脾气好，也只有她才能容忍你，要是换上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听张小婉这么说，文牟宇觉得很不可思议，问，“我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差劲？”
“不差，”李秋水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你今天这表现太完美了，我给一百分。”
张小婉马上劝文牟宇，“快点，我觉得你得马上给秋水道个歉，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现在被你搞砸了，秋水以后还怎么回去工作啊？”
文牟宇一听更来气了，“什么，她还想回去工作，还想去当她的老总？”转身问李秋水，“说，你是不是还想回去当你那个破老总？”
第九十四章 兄妹情
李秋水双手一摊，“你自己说，都被你搞成这样了，我还能回得去吗？我不要面子的吗？别人在背后会怎么议论我？”
文牟宇才不管那些，直接放狠话，“秋水，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和我绝交，继续回去做你的老总，二，离开那个破酒店。”
张小婉赶紧拦着，“文牟宇，你别瞎说，我觉得秋水还是应该留下来，这种机会很难得，哪个老板肯把一家那么大的酒店百分之百交给你来管理，这样的老板说实话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是秋水千年难遇的机会。”
文牟宇不以为意，“什么难得？你就是希望秋水回去嫁给那头猪。”
“你想想，秋水已经在这个行业做了四年了，再学点管理经验，以后有机会就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店，多好啊。”张小婉继续劝。
不想李秋水却说，“算了，老板确实对我挺好，这个不否认，但是，现在事情不出已经出了，我也不想回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面对李总了。”
张小婉拉着李秋水的手，“秋水，现在外面想找一份适合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
文牟宇不屑，“有什么，慢慢找，一天找不到工作，我养活你一天，直到你找到满意的工作为止。”
张小婉取笑文牟宇，“你有多大的能耐，还养活我们秋水？”
李秋水也不管，直接把手摊在文牟宇面前，“你把车钥匙交出来，我这就和小婉回去把酒店工作交接了，完事，我们一起回江州。”
文牟宇吃惊的问，“你要钥匙做什么，你又不会开车。”
“我当然不会开车咯，我也不能把你的车吃了，我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开车乱逛，你现在情绪不稳定，精力不集中，我和小婉回去，你不准一个人去喝酒，如果我回来闻到有酒味，我们就永别。”
文牟宇不高兴的将钥匙放到李秋水手掌里，翘着嘴巴抱怨，“一天就只会威胁我，拿去。”
李秋水安慰道，“你去走走，今天的事，我不怪你。”说完拉着张小婉折返回去。
张小婉问，“你不觉得今天文牟宇是过激了吗，如果是我，我真的不会原谅他。”
李秋水耸耸肩，“你不了解他，这事情不是突发的，这是他压抑好久的情绪。”
“所以说咯，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觉得他对你不是简单的兄妹情了，今天他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兄妹情义的范畴。”
“和你又不是没有说过，我们是穿开裆裤就天天在一起玩的，我们之间就是兄妹情，没有什么，他并不是因为陈小帅对我表白所以就生气。”
“今天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为什么你说不是？”张小婉听得云里雾里。
“这个真的和表白没有关系，他并非是吃醋，而是觉得我被欺负了，”李秋水看看张小婉那一脸懵的样子，继续说，“我该怎么和你说呢，打个比方吧，就像是旧社会里，有钱的少爷想要娶个丫鬟一样，他感觉我就是那个被欺负的小丫鬟。”
张小婉把李秋水的话回味了一下，恍然大悟，点头，“哦，这样啊，嗯，你这一说，我仿佛有点明白了，也就是说，你目前处于弱势，陈小帅处在强势的一方，在‘经济’上，实际上这是一种不平等的表白，陈小帅是在用钱和你表白，而你需要这份工作，所以又不好拒绝，是这个意思吧？”
李秋水也点头，“嗯，差不多，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他才生气的。”
“所以他觉得你被欺负了，他受不了，他觉得如果你不缺钱，就不会到酒店兼职，也不会受这份闲气？”张小婉追问。
“对，假如陈小帅和我不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他就不会生气，最多就像你一样发表看法。”
“那就难怪了，我就说嘛，他看到杨波的时候，我还介绍说是你男朋友，他只是不热情，但是也没有这么过激啊。”张小婉算是解开了心中的一团。
“对，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刚才和你说这和表白没有关系，这表白只是一条导火索而已。”
“奇怪了，你们互相之间那么了解，关系也那么铁，互相又关心，为什么却不是情侣呢？”张小婉八卦的脾气还是没有改。
“我们就像是一对小鱼，一出生，就在一起，他家那点事我都门清，没有秘密，我家的事他也都知道，太熟悉，没有神秘感，只能做兄妹，大约就是这样吧。”
张小婉点头，“也是，不是没有道理。”
“哎呀你不知道，有一次牟宇过来，我和他去一家咖啡馆，一坐下，发现人家其他人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可别提了，真是尴尬，我们两个人都感觉一身不自在，哈哈哈……”
“是不是哦？”张小婉怀疑的坏笑。
“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不要乱讲。”
“那你见过他女朋友没有咯？”张小婉永远都是这样。
“确实还没有见过，我一直都挺忙的，还没有时间召见她。”李秋水哈哈笑着说。
张小婉也忍不住笑起来，“嚯，还召见，你都变身女王了？”
说着就走进了酒店，遇到的服务员都在向李秋水问好，“李总好。”李秋水点头微笑，再悄悄问张小婉，“你看看，像不像女王？”
“嗯，”张小婉看到李秋水进入酒店，所谓老大的那种气质就立马显现出来了，点头说，“嗯，是是，现在有点那种感觉了，哈哈。”
李秋水感叹，“其实，人就是这样，就看你穿什么样的衣服做什么样的事情，我实际上就是一个勤工俭学的实习生，穿上定制的西服，有人见到你喊一声‘李总’，你就会自然的把腰伸直咯，就无形中觉得自己往上走了一层，即使只是一个冒牌货，也感觉挺神气的。”
不停有服务员向李秋水问好，张小婉笑说，“诶，我怎么有点感觉我走在你身边像是你的小跟班了？”
“那我叫你张总试试？”李秋水调皮的问。
第九十五章 女王
“我问你，刚才发生的事情，你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张小婉当然指的是陈小帅表白的事情。
“无所谓啊，我是强者是女王，你看到有哪个女王不好意思吗？”李秋水得意的抬着下巴。
张小婉取笑她，“也是啊，李总说得对。”
“因为我是老大，他们表面上的尊敬还是有的，至于私底下怎么说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心理压力。”李秋水认真分析给张小婉听。
“嗯嗯，当老大挺好的，但是你就为了文牟宇不高兴，真的要辞职离开吗？”张小婉为李秋水惋惜，感觉不必要为小事丢了自己的前程。
李秋水却不在意，“那是肯定要走的，现在都闹成这个样子了，酒店里那么多员工也在场，要不了多久，其他几家酒店也会知道，老板也会知道，大家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很烦的。”
张小婉点头。
李秋水继续说，“你想想，这个主角还是老板的儿子，在他们心目中我就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娘，现在又感觉变成三角恋了，我心理再强大，也不好相处是不是？当然文牟宇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刚才在陈小帅办公室和他聊了几句，感觉他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很差很不靠谱的人，好像人也不坏啊。”
“不，这真不是坏不坏的问题，好像他也没什么，但是我对他没有一丁点感觉啊，甚至有点敌对，而且是从一开始就有敌对的感觉，几年都这样。”李秋水解释道。
“奇怪咯，”张小婉搞不懂，“为什么你和文牟宇是相同的病，都对陈小帅有敌对感？”
“我也不知道，反正喜欢不起来，说起来他对我挺好的，也不欺负人，只是没有什么上进心。”
李秋水和张小婉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站住了，张小婉惊奇的问，“这里？这不是我刚来过的陈小帅办公室吗？你没有自己的办公室？”
“我一个实习生，不需要什么排场吧，要办公室做什么，我就是借用他办公室，以前我用会议室呢，没什么。”李秋水说着抬手敲门，而不是像平时那样推门而入。
里面传出陈小帅的声音，“请进。”
李秋水推门进去，陈小帅看到是她们两人，赶紧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迎接，但是不敢说话，知道李秋水肯定很生气。
“陈经理，我来你办公室，你不会不高兴吧。”张小婉看两人都不说话，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问。
“哪可能呢，张大小姐是贵人，你能来是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陈小帅说话的同时观察着李秋水的表情，但是李秋水没有一丝笑容。
张小婉看陈小帅的表情确实是有点可怜，别人不清楚的都不知道谁是老板谁是员工了，看他怕李秋水的那个样子，于是想安慰安慰他，“咦，陈经理，刚才一来大家都只顾着吃饭，我都没来得及参观下你家酒店，现在正好没有客人，不知道陈经理愿不愿意屈尊带我参观一下呢？”
“那肯定乐意啊，张小姐，请。”陈小帅做出请的姿势，带着张小婉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没有想到，这让你有点下不来台，你也不要多想。”出了门，张小婉说。
“没什么，我只是没有想到，文牟宇是个野蛮人。”陈小帅有点尴尬。
“我知道，你是好心，这本来是一个浪漫的场面，你不过就是想给秋水一个惊喜，我懂。”张小婉安慰。
“当时我确实是想着给秋水一个惊喜的，可是被文牟宇给搅黄了。”
“但是我问你，陈经理，今天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文牟宇给你搅黄了，秋水会不会同意你的表白呢？”
陈小帅没有自信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秋水同意不同意。”
“对啊，你就没有想一想，你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就向她表白，会产生什么后果？”
陈小帅有点想不通了，“不至于吧，我有表白的权利吧，难道我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张小婉微笑着劝说，“当一个人的表白可能会给对方造成伤害，还不如不表白，你说呢？你喜欢她，就不应该让她受到伤害，对不对？”
陈小帅听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我就不明白了，我哪一点比不上文牟宇，她能看上文牟宇，却看不上我？”
张小婉觉得好笑，陈小帅也是一个成年人，怎么这样的问题都想不通，只好无奈的说，“你也知道，人的感情，不是因为你优秀就所有人都看上你，那按你这个说法，不够优秀的人难道一辈子都没有人爱，也不结婚吗？”
陈小帅很不开心，“最起码应该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啊，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很遗憾，感情不是商品，不存在竞争一说，两个人的感情，也许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爱上他了，就那么简单。”张小婉又想起那一句歌词。
“不，我真的理解不了。”陈小帅固执着不肯认输。
“所以说，这就是秋水没有看上你的原因，我觉得你应该自己静下来好好想想。”
两人逛了一圈回来，李秋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看到陈小帅，给他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就拉着行李箱和张小婉走了。
陈小帅一来是想着李秋水在生气，不敢多问，二来，并没有想到她会辞职，所以并未阻拦，就眼睁睁看着李秋水离开了。
文牟宇开车带着两个美女回江州，李秋水谈笑的心思都没有了，不知道明天如何去总店与李总说自己要辞职的事情，而且虽说觉得不辞职不行，但是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心里着急得不行。
张小婉已经工作一年，为了上班方便，家里给钱首付，已经在单位旁边买了一套小平方的公寓，自己负责月供，李秋水回来暂时借住在她那儿。
第二天上午，李秋水忐忑的去了总店，刚进去，就有服务员和她打招呼，“李秋水，你回来了？”
第九十六章 能力一般脾气不小
虽然别人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大家的眼神里李秋水明白她们都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她的事情估计已经是所有分店今天的头条新闻了。
李秋水走到前台问，“嘿，美女，李总在不在今天？”
“在啊，好像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李总一直就没有出去过，应该在等你。”
果然大家都知道她要过来，这人多的地方就真的没有秘密啊，李秋水也不诧异，淡然回答，“哦，好的，谢谢。”
李秋水有点点心慌，不知道见到李总要怎么说，敲了下门就自行推开走进去了，李总果然在沙发前坐着闭目养神，“李总，我来了。”
李总睁开眼睛看到她，立马坐直就教训开了，“嚯，李秋水，你可以啊，才去几天啊，能力一般，但是脾气不小。”
李总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李秋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我……”
“我什么呀，我我我，你吃我的饭，还砸了我的锅，可以啊，李秋水。”李总继续问。
“不是不是，李总，你别生气，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秋水慌忙解释。
“这下好了，大家都看到你这样的就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人才。”
“这真的是事情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想到啊。”
“太突然？陈小帅，我那个宝贝儿子，我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你难道还不知道？如果，没有你那个老乡，叫什么来着，对，文牟宇，他是什么脾气，你会不知道？你把他们两个弄在一起吃饭，能不出事吗？”
“我……”李秋水从来没有被别人骂得还嘴的余地都没有，但是现在怎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李总说得很有道理，她为什么要把两个人弄在一起呢？
“别我我我的，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李总看李秋水还傻不愣登的站在那儿更来气，“坐啊，站那儿干嘛，像个木头桩子一样。”
“算了，我觉得还是站着比较舒服一点。”李秋水看李总在气头上，不敢坐。
李总忍不住笑起来，“瞧你那样子，我还能吃了你啊？快坐吧，我就唠叨两句，你就不敢坐了？”
李秋水坐下，两人又开始喝茶，李总叹一口气，“不是我生气，你不知道，下面的人都在说，我未来的儿媳妇、我的接班人，爱上了别的男人，你说我烦不烦，讲你两句还不行？”
李秋水笑着给李总斟茶，“都怪我，做事想得不周全。”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看你也不想呆在我这儿了是不？”李总摇了摇头。
“嗯，是的，李总，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我想再去找一份工作，现在毕业证有了，会好一点。”李秋水这才说出来实话。
李总关切的问，“怎么，不打算考研了？”
李秋水望着墙壁，“算了，暂时不考虑，生活的压力很大，我家里很需要钱，我需要挣钱帮助妈妈减轻点压力，就怕她撑不住呀。”
“没事，”李总知道李秋水这几年也不容易，安慰道，“求学的路很漫长，不急在一时，有时候往往因为生活压力就被放在后面了，以后有机会。”
李秋水感慨的看着李总，“李总，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连学业也很难完成。”
“不会，我只是提供给你一个机会，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不用谢我。”李总仰靠在沙发上欣赏的看着李秋水。
“不管怎么说都是要谢谢你的，不是每个人都会给我机会，而且这几年，我跟着你也学到很多。”李秋水说这话也是出自真心。
“机会嘛，随时都在，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它，也看你能不能坚持到底，我看到你，就想到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想用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条件，那种渴望、那种干劲，现在想来就像是在昨天一样，梦一样啊。”李总陷入回忆。
李秋水说，“李总，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很漂亮。”
李总哈哈大笑，“我现在也很漂亮啊。”
李秋水不好意思的笑笑，“对对，现在也很漂亮，我意思是说从你现在就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更漂亮。”
“哈哈，不会夸人，假模假式的，哈哈……”李总嘲笑李秋水，接着又说，“那时候我和你差不多大，不想上学，一天到晚心里就想着挣很多的钱。”
李秋水有些好奇的睁大眼睛，人也往前凑了凑，“是吗，你年轻的时候就想过要当大老板了？”
李总点头，回忆起了过往，“嗯嗯，我家在一个小镇上，离江州就两三百里吧，当时家里不让我出来做生意，可是我实在是想挣钱，就偷偷背着大人跑出来了。”
李秋水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啊？一个人你也敢跑出来，到省城来做生意？”
李总摆摆手，“呵呵，也不是，也不是我一个人，要是只有我，确实也没那么大胆子，还是个女孩子，人也漂亮，不敢。”
“对啊，一个人太危险了，肯定怕遇到坏人呀，”李秋水问，“那，跟你一起出来的伙伴是谁啊？”
“是我一个同学，我就是被他洗脑了，才死活要跟他出来做生意，当时信了他的鬼话，误以为做生意很好玩，要是现在回到过去，打死我也不会和他出来了。”
“为什么呢，你现在不是很成功嘛。”
“太辛苦，太累了，我们出来的时候，两家家里面都不支持，所以我们身上都没怎么带钱，就这样出来开始走江湖了。”
“呃，懂了，我来江州报名的时候，身上也是几乎没有钱。”李秋水太明白没有钱的苦楚。
“嗯，对，就是和你一样，刚开始，我们也是找不到工作，就到一家卖麻辣火锅的店里做服务员，那时候，工资不高，而且还是个小店，老板加上我们两个总共就才三个人，哈哈，老板每天和我们一样，都是天不亮就开始干活，买菜、洗菜、生火、熬汤各种活，每天都到很晚才关门，也没有所谓的周末啊节假日啊什么的，天天如此。”
第九十七章 李总的故事
李秋水感叹，“原来李总也曾经那么辛苦过啊，真不容易，我还以为你是有家底顺风顺水过上好日子的，完全看不出。”
“这还不算，这么累并没有什么用，没几个月，房东涨房租，老板也熬不住了，只能关门大吉。”
“天，那你们就失业咯？”李秋水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每一个外表光鲜的后面都是若干的付出。
李总点头，“对，失业，我们两个人无家可归，就死活让老板把她不用了的大锅和还没用的卤料送给我们，然后我们就自己当起了老板。”
“当老板？一口锅就可以当老板了？”李秋水越听越吃惊。
“可不是嘛，因为我们走投无路了，两人几个月的收入加一起买了一辆小三轮，当然是二手的，和那口大锅，就是我们全部家当了。”李总像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始终微笑着，像是在说一个动听的故事。
“啊！”
“呵呵，等我们开始做起了流动小摊的生意，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在火锅店压根不算累。”
“是啊，在外面流动着，更多的辛苦和艰难，相比之下，之前的累都不算什么了。”李秋水表示理解。
“对，每天睡觉时间总共不到四个小时，没做过小生意的人是无法想象的。”李总点头。
“天哪，比我想象的还要辛苦很多。”李秋水认真看着面前的李总，心底升起更多的敬佩。
“是啊，每天起很早去批发市场采买最新鲜的菜，回来，洗干净以后再用小竹签慢慢串好，这些都还好，主要是还需要炖汤，这一项工作就需要好几个小时，因为这个项目不能马虎，味道好坏全靠汤说话。”李总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李秋水点头，“嗯嗯，这个我知道，底汤是需要高汤的，就是用什么五花肉啊、鸡架啊什么的不断的熬煮，对吧，很费时间，确实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出味儿，时间不够就不香。”
“这个你算说对了，就是这样的。”李总笑笑，“那时候，我们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流动着卖，常常和城市管理的队员躲猫猫，他们不让我们摆摊，我们就只能骑着三轮车在附近转圈圈，有人买就停一下，卖完赶紧走，不过，我们用的是真材实料，所以味道好，很多学生吃过以后都很喜欢，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个摊子味道不错。”李总露出自豪的微笑。
“哈哈，李总，原来你也曾经做过流动的小摊贩，真的，你要是不说，我是打死也不会往这个方面想的。”
“我们长期和城市管理的队员躲猫猫，也不是个办法，后来政府为了帮扶我们，让我们能安稳的吃上一口饭，就把我们几家信誉不错的流动摊集中在一起，由政府出大部分钱，我们集资小部分钱，然后修了一排临时门面给我们用，就这样，我们才算稳定下来。”
李秋水哦一声点头，“嗯嗯，确实，稳定下来肯定比流动着强太多了。”
“是的，没有之前那么奔波那么劳累了，我们有了稳定的摊位以后，生意就慢慢好起来了，渐渐还有了自己的存款，不过，这钱来得太不容易，是真正的血汗钱啊，我都不舍得买一件新衣服，巴不得每一分钱都要存起来，每天都要去看存折上增加的数字，看一次笑一次，那种感觉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
“这样李总就开始有钱了，哈哈。”
“好日子一般都不长久，这样稳定大概也才过了三年，就开始有人添乱了。”李总脸上是甜蜜的笑容。
李秋水没明白，什么人添乱还能那么甜蜜，问，“啊？怎么啦？”
“呵呵，三年后，我怀孕了。”
“哦，哈哈哈，李总你做妈妈了，好事呀。”
“就是陈小帅咯，我那个阶段，特别辛苦，他还非得出来添乱，虽说有了不少的乐趣，但是也更增加了不少的辛苦，做小生意的人，每天忙得团团转，孩子都很可怜。”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稳定了会好很多呢。”
“生意不大，但是每天还是那么忙嘛，虽说有了门面不那么奔波了，但肯定是没有空陪孩子玩的，他从小就只能一个人在门面旁边傻玩，特别是冬天，真的可怜，那小脸都冻得皲裂了，红一块紫一块的，手嘛，更别提了，总是长冻疮，日子不容易啊。”
“天哪，我还以为只是我们山里长大的苦孩子才过这样的生活，原来陈小帅虽然生在城里，也和我们一样，到了冬天到处是裂口和冻疮。”李秋水睁大眼睛感叹。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陈小帅上学了，因为我们那时候还没有在江州买房子，户口还在老家，所以不能在江州按片区就近入学，就只好上了私立的学校，学费比较贵，负担不轻。再后来妹妹又出生了，就是你的学生陈可可，我们肩上的负担就更重了，生可可的时候我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没有奶水，孩子还得吃奶粉。”
李秋水没有说话，站起来给李总斟茶，再坐下托着下巴认真听她的故事。
“他们的爸爸，感觉负担太重了，为了降低成本，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去几十里外的批发市场批发蔬菜，夜路走多了，最终出了事。”
听到出事这个词，李秋水心里咯噔一下，没敢说话，探寻的看着李总，甚至连呼吸都放慢了节奏。
李总叹一口气继续说，“陈可可两岁那年冬天，他们的爸爸，和平常一样起早去批发蔬菜，那时候没几盏路灯，太太黑，一辆面包车大约是没有看到他，把他给撞了，人还没送到医院就走了。”
李总说话的时候眼神空洞无神，没有泪水，也没有色彩，李秋水啊一声低呼。
“那时候，他就这样半个字也没留下就走了，可以说，我的天都塌了，以前，两个人一起都累得半死才能过好生活，后来剩下我一个人，但是有两个孩子要等着养活，再累都得坚持着，人要吃饭啊。”
第九十八章 离开
李秋水不敢说话，只是嗯嗯啊啊的点头。
“没多久，我们的门面就拆了，不过因为我们之前有出过部分集资款，所以，政府还是适当给了一些补助，那个面包车主也赔了些钱，我就拿着这点钱去外面盘下了一家生意不好的小餐馆，请了两三个服务员来帮忙，这样我在体力上才能稍微轻松一点，才能稍微多点时间管管孩子，如此一来，陈小帅和陈可可才不用到外面玩了，可以在小屋子里取暖。”
“是啊，终于不用在外面受冻了。”李秋水感慨着。
“最主要是我盘下的小餐馆离我们原来那个临时门面的地方不远，所以老顾客基本上没有流失，生意就慢慢进入正轨了。经营了好几年，可能我运气比较好，生意真的一直很红火。”李总不疾不徐一一道来，“后来，看见一家酒店装修挺不错，但才开门半年生意就惨淡得很，人家急着转让，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再借了点钱，就低价接了过来，也就是现在的总店。”
李秋水马上回头使劲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再想想酒店的规模，点头说，“我妈常说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原来真是这样，李总你今天要是不说，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你早年那么艰苦，还好，总算你的努力有了回报。”
李总摇头，“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接下酒店以后就不可能像小餐馆那么轻松了，本来应该是陪伴孩子、管理孩子学习的时间，我却忙着弯腰捡钱，虽然钱是赚了，但是陈小帅的学习确实就管得太少了。”
“那确实没办法，你太忙了。”
“我那时候就想着，我只要努力挣钱，两个孩子以后就可以少辛苦一点，我希望能给他们更多的物质基础，让他们不要像我年轻时那么苦，特别是想着他们还没爸爸，够心酸。”李总这才说出了惯着孩子的原因。
“那是肯定的啊，每家父母都一样，都不愿意自家孩子再去过苦日子。”
“可是有什么用的，事情并不是想象的这样啊，你看看，陈小帅，你说他人呢，也不坏，也不笨，但是除了听话，并没有什么优点，也没有斗志，拿一家酒店给他管理，希望他长点本事以后好接管我手里的生意，但是，你看看，他根本管理不好，生意好不好也丝毫不着急，就是因为没有吃过苦啊，对这些来得容易的钱完全不在乎。”
“其实，李总你也不用担心，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条件好了，肯定懂事就晚一点，但是时间长了，慢慢会好起来。”李秋水无力的安慰道。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觉得我是个成功者，拥有好多家连锁酒店，每天躺着就能赚钱，但是，实际上我是个失败的母亲，对陈小帅的教育是我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李秋水开始发挥她学哲学的特长，劝解起来，“李总，你不觉得现在下结论太早了吗，陈小帅现在只是没有奋斗的方向而已，但是他遗传了你良好的基因，最终也会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放心。”
李总笑起来，“秋水，你这太虚伪了吧，你啊！就不要安慰我了，你还不是看不上他。”
李秋水不好意思的跟着笑起来，还以为自己发挥了特长，没想到还是老姜比较辣，一句就弄出破绽来了，“李总，你这是取笑我。”
“哈，不是取笑，陈小帅喜欢你，我当然也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儿媳，如果你成为我的儿媳，我们的生意就不只是酒店那么简单了，可以做得更大更强，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李总确实很明理，完全没有一丝丝的刁难。
“李总，你会找到一位能干的儿媳的。”
“咳，算了，不想这些了，我知道留不住你，石头城的工作，你慢慢和陈小帅交接一下，我只有一个希望，你和他成不了恋人，但是可以成为朋友，以后还可能互相帮助，对不对？”
“嗯嗯，好的，当成朋友相处没有问题。”李秋水爽快的答应了。
这时候李总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李秋水面前，“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你这个学期当‘李总’的工资。”
李秋水很惊讶，“啊，李总，不是说好的算实习工资吗，你这是做什么？”
“哈哈，当初我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儿媳妇，如果真成了，酒店都是你们的，还需要什么工资？所以……现在成不了，工资还是要开的，这是你应得的收入，按一个部门负责人的工资给你算，不多。”
李秋水有些尴尬的将银行卡推到李总面前，“还是算了吧，李总，我工作没有做好，拿这个钱有愧。”
“你不用和我客气，你现在出去，找到合适的工作要时间，人还要吃饭要租房子，还得买一些体面的衣服，你已经毕业了，出去上班和当学生不一样了。况且你这几年都干得挺好，这个钱你该拿。”说完李总直接站起来把卡塞到李秋水的手里，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她。
李秋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握着卡，“谢谢李总。”
“还有一件事，就是陈可可，你要多关心一下，我不想让她再变成陈小帅的翻版，我太忙，没时间管她，你要帮我多费点心，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本来你帮着我，我还能稍微管管她，现在好了，你开溜了，我又更忙了，反正可可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好的，没问题，李总你放心，我会尽量多抽时间和她交流的，学习上也会过问。”
李总对李秋水有知遇之恩，李秋水乐意报答，但是嘴上答应了，心里想着要去“鬼屋”，背脊又开始有些发凉。
两人握手告别，多有不舍，李总不舍得这个得力干将，李秋水不舍得就这样离开自己的领路人和人生导师。
走出酒店，李秋水回头在大门外站定，好好看了看，当初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觉得繁华、大气，心里升起的是羡慕和豪迈。
第九十九章 带过团队？
现在才感觉到，在酒店的后面，却隐藏着多少的辛酸和血泪，以前只看到的是成功和财富，现在看到的却是李总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脚印，这些路真的让人难以想象。
李总为什么提到车祸的时候，泪水也没有一滴，定是当年哭得太多，还需要带着泪水打拼，还带着两个孩子，这辉煌的背后是太多的付出和不可思议，成功不是偶然。
李秋水和陈小帅交接完工作都过了整整一个月，主要是陈小帅平时工作不上心，很多地方李秋水简直是手把手教。
教完还得看着他做，基本上合格了才能交接下一项，这也是对李总负责，站好最后一班岗，虎头蛇尾不是李秋水的作风。
最后一天，文牟宇开车来接李秋水，回到江州，李秋水也不想找房子，直接要求住在张小婉的公寓里，不过前提是自己付房租。
张小婉爽快的同意了，还按市场价给打了八折，两人愉快的又变成了室友。
坐等李秋水把自己的房间全部布置好，张小婉倒在她刚铺好的床上笑嘻嘻的问，“后面你什么打算？”
李秋水开始整理自己的毕业证和这四年抽空考到的各种证件，“没什么特殊，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找工作。”
“好，那祝你成功，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就准备回房间睡觉去了。
“你上一份工作干得好好的，现在又不干了，就在家呆着吗，不打算找工作吗？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吧。”李秋水问。
“nono，我可没你那么积极，我就是工作干得不顺心，累了才要辞职的嘛，你可别像我妈一样催我，很烦的，我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而且我也还没想好需要找哪方面的工作，还想先玩会儿，等我想工作了再说吧。”张小婉一脸无所谓。
“你这房子不是有贷款吗，不用还啊？”李秋水又问。
“哎哟，你真的跟我妈一个样，我们都一样大好不好，你不要那么老气横秋的，我还有钱，还可以还几个月，而且实在没有了，我妈也不会袖手旁观，再说了，哈哈哈，你刚才不是才付了半年的房租么，姐妹我现在有钱，哈哈哈。”张小婉得意的把五官挤在一起。
“唉，你这是准备啃老了？”李秋水摇头叹气。
“算了，不想和你说话，我都说了我还有钱，我怎么啃老了，真是的，不和你说了，烦死，你变得比以前还烦了，再见，哼。”张小婉说着就走开了。
李秋水还不放过她，冲过去拉着她，“那，那那那，明天我们一块儿出门去，你不要睡懒觉，我去找工作，你就算是出去走走，活动活动，总可以吧，结束我请你吃饭。”
“你先忙吧，没见过钱的样子，有十万了不起啊，还请我吃饭，留着吧你。”张小婉做了个鬼脸把李秋水推出来关了门。
第二天一早，李秋水就熟门熟路的去了人才市场，她刚上大学那年就去过一次，那种人挤人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但是没办法，再挤还是得去。
这时候正是毕业季，人才市场的场面比四年前看到的还要壮观，来找工作的学生占了很大的比例，当然招聘的单位也很多。
李秋水知道这种场合，靠硬挤是挤不进去的，顺着人流的方向慢慢跟着走就好，同时，眼睛一定要放尖点，看到有合适的单位赶紧从人群中横着挤过去。
有一家单位的招贤榜前面围着很多人，李秋水知道能吸引那么多人的单位肯定是很有优势的，马上横着挤了过去。
果然，招贤榜上要招聘的岗位很多，福利看起来也还不错，五险一金，有，节假日福利，有，带薪年假，有……不过工资一栏写着“面议”，李秋水想着应该能行，马上把简历交了一份上去，面试人员告诉她，她前面还有好几十份简历在排队，要等着。
李秋水只能耐心的等着，不敢走开，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听到喊：“下一位，李秋水。”
“哎，我在这儿，来了来了。”李秋水大声应答着，将手高举起打招呼，快速挤过去坐在了面试官的前面。
面试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快速看了一下简历，问，“李秋水，你准备来应聘什么职位？”
“呃，你好，我想应聘销售部经理。”李秋水坐得笔直，脸上洋溢着自信。
“经理？”面试官有些吃惊，“我看你这毕业证是才刚拿到的，就来应聘经理？大学生，不要急于求成。”
“不是，我不是急于求成，是对自己有信心，我大学四年一直在勤工俭学，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实习的时候还带过团队，手底下有四十多人。”
面试官抬眼认真看了一眼李秋水，“哦？在什么地方实习，说来听听。”
“在一家酒店，大酒店，六水酒店，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不过我不是在总店实习，是在石头城的另外一家店。”
面试官再看了看李秋水，点头，“嗯，知道，六水酒店规模很大，它石头城还有分店啊？这个我可不知道了。那么大的酒店让一个实习生带团队，还是一个四十多人的团队？”
“那肯定的啊，我没有必要撒谎吧。”李秋水老老实实的回答。
“呵，我也不是说你撒谎，我是不明白你的老板为什么会让一个实习大学生去带团队，你和酒店老板什么关系啊？”
李秋水张大眼睛很无辜的样子，“啊，没有什么关系啊。”她总不能说老板想让她去当儿媳妇这样的关系吧。
面试官显然不信，“你们没有关系，老板就让你去带团队？那你实习结束为什么不在那里发展？能带四十个人的团队，也算是中层干部了，收入应该也不错。”
“我就是想出来，在别的行业里试一试，对酒店管理这块不是太有兴趣。”
“我建议，你还是从基础工作做起，一个经理不是说当就当的，需要好多年的磨炼，不是仅仅管理人那么简单，中间还有一些复杂的人脉关系。”面试官打起了官腔，大约也是在委婉的拒绝。
第一百章 自不量力
李秋水不死心，追问，“那那么做基础工作的员工工资是多少呢？”
面试官递给她一张名片，“试用期半年，每月工资三千块，转正了按绩效来发放奖金，没有上限，如果很优秀，可以提前转正，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
李秋水失望的看着名片，中间居然只有一个巨大的杨字，下面是公司名称、联系电话，就再没有其他信息了，她站起身来，“好的，那我想想，谢谢。”
李秋水是真的太失望了，才三千的工资，她大一那年，六水酒店的全职服务员就已经是三千多了，更何况已经过了四年。
难道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工资还不如一个酒店的服务员吗，李秋水又挤过去看了几家，都是要求有相关工作经验，而李秋水只有酒店的工作经验，人家要求的她都没有，只拿着一张毕业证可如何是好。
人太多，很挤，很热，加上受到了三千元这个数字的暴击，李秋水没有心思继续再看，果断放弃，今天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调整好心态再来。
李秋水匆匆回到公寓，张小婉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卫生间走出来，轻飘飘的问，“啊？你都回来了？”
李秋水笑，“你看看你自己，几点了还在睡，不长胖才怪。”
“长胖？不会的不会的，要长也是长大脑，我这是在思考，在构思我的未来。”
“睡着觉就可以思考未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李秋水嗤之以鼻。
张小婉显然是体会不到李秋水那种紧张和无奈的，她还停留在一个不识愁滋味的青春少女阶段，嬉笑着说，“你不懂，我有梦，我有未来，啦啦啦。”
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李秋水笑笑，“好好，你就去梦你的未来吧。”
“嗯嗯，我知道了，你这个样子，无精打采，本姑娘掐指一算，哈哈，心情不好，对不对？为什么？当然是没有找到工作，对不对？”张小婉无论怎样都很开心。
“咳，别提了。”李秋水有些丧气的坐在地上。
张小婉也坐下来挤在她旁边，“怎么啦，说说。”
“就一家搞销售的公司，名字什么来着，忘了，我去应聘经理，人家好像不愿意要我，委婉的说让我从基础工作做起。”李秋水一脸委屈。
没想到张小婉倒开心的笑起来，“你，哈哈，你去应聘经理？”
李秋水一头雾水，歪头看着张小婉不服气的问，“怎么啦，不可以吗？为什么你也会这么想？”
“那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比你高出好几届的大学生，都是傻子，水平都不如你？他们都只能在最平凡的岗位上干活，还得等你去领导他们，去管理他们？我看你啊，真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张小婉开始上线分析。
李秋水撇一下嘴，开始解释，“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我不是觉得自己比别人都优秀，只是觉得我有工作经验，带过团队，我可是管理过四十多人的团队，而且还管理得不错吧，这是有目共睹的。”
张小婉翻了个白眼，“切，你那不一样。”
“你说说，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管理人吗？还能弄出朵花儿来？”李秋水越听越懵，平时张小婉都夸她能干，今天却为什么说她自大呢，她想不通。
“亏你还是学哲学的，你自己好好分析分析，我们就拿你在酒店说起吧，你去石头城管理酒店，是你的老板把你空降过去的吧，你用的是高压手段，把下面的员工给降服了，工作才能够进入正轨的。”张小婉掰着手指头讲。
“对啊，就是这样，没有错啊，有什么问题？”
张小婉摇头，“唉，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服你，为什么听你的？你真的觉得是因为你的能力？”
“那肯定啊，如果没有能力，能管得下来吗，那真是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哦。”李秋水振振有词。
“好，对，有能力是基础，这是管理的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可是，你要想想，首先是老板的儿子陈小帅被你迷住了，他因为喜欢你，再加上你的能力，才服你管，愿意让你管，对吧，如果他不喜欢你，你自己掂量一下，你能管得住他不？”张小婉越说越来劲，边讲边点头。
这时候李秋水也开始跟着点头了，慢慢在认同张小婉的说法，“嗯，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好，哈哈，现在你也承认有道理了吧，”张小婉得意的用手往上梳理了一下头发，高抬着下巴，“然后你又以为，你把老板的儿子拿下了，下面的员工就会听你的？”
现在李秋水不再是之前的态度，急切的问道，“那你说，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当然是因为你的老板李总的态度了，她是把你当成未来的儿媳妇来培养，她很清楚陈小帅接不了这个活，换句话说你就是她的接班人，你说说，下面的人敢得罪你吗？他们都清楚，你可能就是他们未来的老板，除非，他们不想继续再酒店里混了。”
李秋水此时为自己是学哲学的而汗颜，不得不佩服张小婉的分析能力，“果然你说得有道理，我还真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强呢。”
“再强的能力，也需要老板放权，而你老板放权的信号实在太强，她就直接把你当成了自己儿媳妇，你呢，也不客气，做什么事，很鲁莽，完全都不用请示，就先斩后奏了，什么事情都按自己的思维去做，给大家的感觉是什么呢？当然是大家都以为你是被老板认证了的儿媳妇啊，也就说是酒店未来的主人，李总对你配合得太好，你们显得很默契，所以你才能得心应手，不对吗？”
李秋水低垂下头，悠悠的说，“嗯，你说得对，应该是这样，其实一开始我也这样想，但是后来渐渐就迷失了，就真的觉得自己好厉害。”
张小婉还继续说，“你以为管理就那么好做？你好好回忆回忆，你刚去酒店上班的时候，因为自己干活慢，是不是大家都要排挤你？更何况去当他们老大！”
第一百零一章 看透
这个李秋水当然不会忘，还差点变成了小偷，“嗯，是啊，没错，那时候，有那么几个人总是想方设想的希望把我弄走，如果不是李总q愿意信任我帮助我，确实我也待不下去，这是实话。”
“对，你想想，就只是基层的员工，花花肠子也那么多，你觉得管理很容易吗？”张小婉盯着李秋水的眼睛问。
李秋水没了之前的盲目自信，低声问，“你为什么比我看得透？”
“很简单，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十年都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我呢却有一个每天唠唠叨叨的爸爸，只要我在家，一天就给我分析这分析那，我都听得快吐了，你说说是不是怎么也得学会一点点。”张小婉不以为意，拍拍自己的手。
李秋水羡慕的说，“哈，那我也想有一个这样的爸爸，天天唠叨，我是不会嫌烦的。”
“切，那是你没有身在其中，不知道这种烦，要不是他整天唠叨，我还能买房子搬出来住？”张小婉回头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小公寓，满意的点点头。
李秋水摇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好了好了，装得跟个家长似的，烦不烦。说说，今天去应聘，还有没有什么新闻？”张小婉有些兴奋的问，眼睛都放出光彩，恨不能听到一个惊天大爆炸的新闻。
“哪有什么新闻啊，没说什么，就是招聘的那个人说建议我从基础工作做起。”
“可以的啊，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可不就是应该从基础做起吗？”
“说工资只有三千，呃，居然还没有酒店服务员的工资高，而且，还要试用半年，我觉得过头了。”李秋水实在是不满意半年的试用期，如果一个月还可以承受。
“我觉得吧，你应该放下身段，不要总想着自己当过什么部门负责人，你应该把自己放到刚来上学第一年的那时候，有人愿意要你就好，不管去做什么，多磨练磨练，不是坏事，放心，我不会害你。”张小婉像个家长一样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李秋水皱皱鼻子，“哦，你说得轻松，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工作，也去磨磨？为什么你干得不开心就辞职在家睡大觉？哼。”
“说了你不爱听，你能和我比吗，我，说得难听一点，我可以用几年时间或者更多的时间去想一个项目，想好了再下手去干，我不会饿着，也没有其他负担，如果我实在不争气，真的一事无成，什么项目也做不了，那最次我还可以去接我爸的班，你可以吗？你只能被动的去工作，挣钱养活自己，还要减轻你妈妈的负担，所以，你没有更多的选择，你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每一步都要走出脚印来，慢慢的才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人脉关系。”
张小婉就像一个演说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姑娘，咋讲起话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李秋水不得不佩服。
“你有一个好老爸，你就可以考虑自己喜欢做什么，想要做什么，而我，只能别人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张小婉笑呵呵的拍了一下李秋水的肩膀，“我和你高度不一样，每个孩子的起跑线就是父母的肩头，我是站在我爸妈的肩膀上看世界，而你还站在地上，所以，你要自己努力。”
李秋水点点头，“是啊，我得用很长时间去努力，才能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
“当然，也有捷径，如果你肯嫁给陈小帅，有他妈妈的资金帮扶，你就马上可以拥有巨大的舞台。”
李秋水一笑置之，“哈哈，算了，我还是自己努力吧，嫁给陈小帅，太可怕了，哈哈。”
“这样，改天，我带你去我爸公司，你感受一下大企业的气氛。”张小婉豪迈的发出邀请
“你是让我去你爸公司上班吗？”李秋水露出一点惊喜。
张小婉赶紧伸出手掌，在上面打了个叉叉，“错，别想得美了，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觉得你还是去没有关系的地方发展吧，这样更好一点，不管在哪里你都要从基层做起，所以，都一样，干得好就可以得到提拔和重用。但是如果你去了我老爸的公司，自己干好了，被提拔了，公司里的人还说你是靠关系上位的，这样你也受不了吧，所以，我爸的公司里没有裙带关系。”
“面试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如果我想好愿意从基层做起，就可以去找他。”
“挺好的，不过不用着急，你可以先去看别的几家，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再去不迟，双向选择嘛。”
“那我去晚了，人家会不会招满了？”之前李秋水各种不满意，但是突然被张小婉一说，又感觉好像根本找不到工作一样，瞬间又着急起来。
张小婉忍不住笑起来，“你看你，一会儿一个样子，放心吧，不会的，如果真是一家大公司，基础岗位都会有人员储备的，他能给你名片，就说明他在公司能说得上话，他看好你的潜力。”
“咳，就是工资太低了，大学毕业生，就给三千块钱，真的还不如……”
李秋水的牢骚还没有发完，就被张小婉接了话茬，“打住，是不是又要说还不如服务员，那可以，你就去一家酒店应聘服务员吧，我看你这是没有前途了吧，出息。现在的你和原来不一样了，那时候你是没有毕业证，还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只能找一个兼职挣钱养活自己的嘴巴，现在呢，现在是求发展，求发展！你懂不懂？都不想说你了，现在不是工资低或者高的问题，是能不能有发展的空间，有没有上升的空间，能不能提升自己，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帮助，如果有，就算不给钱，你都应该赶紧上，还要感谢别人给你机会。”
“我的哲学是不是白学了，怎么到了真正的运用上，反而不如你这个外系的？”李秋水还有点自知之明。
第一百零二章 造粪机
“也不至于，我是有个老爸整天不停的给我灌输各种理念，你是一张傻傻的白纸，慢慢接触社会就好了。告诉你，新进入一家公司，大家收入都不会高，起点都差不多，如果有能力还有机会，几年时间就是一个真正的白领了，所以，你要把前面的一切都清零，重来。”
“好，你这算是给我打了一针鸡血了，听你的，重来，从头开始，好好干，几年以后要干出个样子来，争取早一点和你站在同个高度。”李秋水为自己鼓劲。
“我下午去逛街，你去不去？”
“算了，你自己去吧，我还要去给陈可可上课。”
张小婉有点怀疑的问，“什么，我没听错吧，你都离开酒店，离开你的老板了，现在是前老板，为什么还要去那个所谓的鬼屋？你不是说很害怕吗？”
李秋水一脸平静，“没什么，害怕也要去，做人不能忘本，这几年是李总肯给我机会，虽然只拿一千多块钱工资，但是有了这个钱我才能安稳的读完大学，走的时候还一手给了我十万，不然我现在真是要在街上流浪了，房租都付不起，饭也吃不起，哪里能慢悠悠的找工作，还嫌这嫌那的，对吧。”
“这倒是，李总确实对你不错，随你吧，那我自己去逛。”张小婉点头。
下午，李秋水坐车去了兰华谷，一个学期不见，陈可可都长高不少了，这个小女孩，眼睛明亮，头发乌黑，半扎公主头，看起来十分可爱。
陈可可打开门，看到李秋水，高兴得蹦了两下，立马扑进她怀里，“哎呀，秋水姐姐，你这是不想我呀，一整个学期都没来看过我半次，我妈说你最近会来，我还以为骗我呢。”
李秋水抱了抱她，推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笑呵呵的从包里拿出几大袋零食，“想你，想你，看，我还给你带了零食了呢，是石头城的特产。姐姐毕业实习，要往石头城跑，还要忙毕业论文、答辩什么的，真是没空来看你，你就别怪我了，好不好。”
陈可可开心的乱翻着零食，随即撕开其中一袋吃起来，还分了两片直接放进李秋水嘴里，“好吧，看在零食的份上，我原谅你，嘿嘿嘿。”
“赶紧的，吃完洗手，把这个学期的作业啊试卷啊都拿过来给我看看。”
陈可可将脸拉得长长的做鬼脸，“不要着急，等我先吃一会儿，你也吃，对了，这有水果，你快吃吧，我妈买那么多，我哪吃得过来，整天就让我补充维生素，我需要那么多维生素吗？赶紧的，你也补补维生素，妈妈说女生多吃新鲜水果好。”说着将果盘推到李秋水面前，逼着她吃水果。
李秋水捡起两个杨桃，从横截面切下去，就呈现出好看的五角星形状来，装在两个盘子里，递一个盘子给陈可可，“来吧，一起补充维生素，你一个，我一个，公平。”
两个人虽然年轻差别不小，但是陈可可大约是长期一个人在家很孤独的原因吧，对李秋水特别亲，而李秋水本是独生女，在江州也无依无靠，所以两个人相处得像是亲姐妹一样。
两个人吃一阵，李秋水说，“好，差不多了，马上去洗手，把作业和试卷拿出来给我看。”
陈可可不情不愿的嘟着嘴巴，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子上的垃圾，李秋水又催，“动作快点，别故意在那儿磨蹭。”
五分钟以后，陈可可才收拾完，慢吞吞的把作业和试卷找出来放在李秋水面前，李秋水一秒进入状态，快速翻看着。
“一个学期没给你补课，就变成这样了？”李秋水指着试卷上一个又一个的大叉叉问，“难道老师讲课你都不听的吗？”
陈可可耷拉着眼皮，“听啊，怎么不听，每天听到老师讲课就烦。”
“学新知识还烦？是不是听不懂？”李秋水一直很喜欢听老师讲课，对这种学习态度很为不解。
“呃，也不是听不懂，认真听好像能听懂，但是没有兴趣，不想听啊。”陈可可倒是直白，在妈妈面前不敢说的话对李秋水可以不用隐瞒，这话要是说给妈妈听，肯定被骂个半死。
“既然能听懂，就应该认真听，为什么不想听？”
“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学那么多东西，很烦的，再说，学了有什么用呢？”陈可可道出了心声，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李秋水哭笑不得，“你是觉得小学文化和大学文化没有区别吗？谁给你灌输的读书无用论？”
陈可可看李秋水没有斥责她，还高兴的凑过来，“没有谁给我灌输这个思想，是我自己觉得没有区别的，反正小学文化也是过一辈子，大学文化还不是同样过一辈子，每天都是一张床、两碗饭，都是活几十年，没有区别。”
“还敢说没人灌输你，你一个傻乎乎的初中生能想到那么多？”李秋水瞪她一眼，“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妈妈说，你以后不用上学了，反正你也不喜欢。”
陈可可笑嘻嘻的，“此话当真？那我可是要跪谢你的。”
“是啊，绝对当真，我就和李总说直接把你送到动物园就可以了，和大猩猩一起生活，因为你和它们是同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好，什么都不用想，也是过一辈子，对吧？”
李秋水说得一本正经，从头到尾也没笑，可把陈可可气坏了，“呵，亏我还当你是我好姐们，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也行，不错，挺好的，至少每天就不用背单词了，交流语言也简单，嗯嗯啊啊就够了，还不用写作文，更不用算几何题，多好啊。”
“对啊，挺好的，人家还要保护你，让你吃好喝好，深怕你灭绝了。”李秋水忍不住笑起来。
陈可可并不示弱，“对啊，多好，送我去吧，没有烦恼，没有忧伤，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李秋水进一步，“对啊，这样你就彻彻底底变成世界上一枚造粪机了，真好。”
第一百零三章 陈可可的思想课
听到说自己是造粪机，陈可可却不乐意了，“那你说怎么办啊，秋水姐，我真的觉得生活实在是没有意义。”
李秋水开始上思想课了，补课做题是小事，这个思想课才是大事，“我觉得嘛，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就白来了一趟，难道不是吗？”
陈可可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李秋水，“可是，我真的实在不知道要做点什么。”
李秋水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下“认识、定位、方向”几个字，指着纸说，“你之所以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是因为你的自我认识不够，没有对自己有一个合适的定位，所以，你就会对前面的路感到迷茫。”
陈可可咧着嘴巴，“我觉得我不需要什么定位和方向吧，就我妈的钱，说实话，随便留点给我，我就一辈子都吃不完，还有必要去定位什么吗？”
“你说得没错，我们人类从原始社会开始，就已经可以独立生存，那为什么我们会有现在的进步，为什么会从原始社会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不满足现状，大家都想追求更好的生活，正因为有了追求，人类才能不断的进步。”李秋水敲着桌子，真希望陈可可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但是陈可可不然，“关键问题是我并不想像我妈那样只是一个挣钱的机器，挣那么多钱做什么，用得完吗，有什么意义？我还真就没有这个野心。”
李秋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笑笑说，“所以咯，我说你对自我认识不够，没有冤枉你，我没有要求你去走你妈妈的老路，也没有说让你去接她的班，更不会希望你做个女强人，你不用去发扬光大李总的事业。”
陈可可总算点头，“你说这个我爱听，就怕你像我妈一样的，总说，你哥哥不成器，希望你努力点，学习好点，以后接我的班。这是我们谈下去的基础，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觉得我没有长处。”
“所以咯，还是得学习，不管语文也好数学也好，都只是基础，你学得越多越好，就越能更好的认识自己，也才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里，那这样，以后你就可以选择做你喜欢的事情，比如，当个服装设计师，或者当一名教师，不都挺好吗。”李秋水循序渐进。
陈可可又摇头，“不，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只想玩。”
“没问题，你喜欢玩，那也可以啊，但是你要玩出点名堂来，玩和玩是不同的，我说简单点，比如你可以周游世界，做一名摄影师，把你看到的美好都用镜头记录下来，分享给别人，这就是你的工作，你的工作是玩，玩又是你的工作，玩着玩着就体现了你个人的价值，多好。”
李秋水说着说着的时候居然真的憧憬了刚才想象的生活，就好像这是自己已经得到的一份好工作，这种情绪感染到了陈可可。
陈可可惊喜了一瞬间，突然又暗淡下来，“唉，不行，我觉得还可以，但是我妈会同意我到处去玩？不可能的，她打死也不会同意。”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一个顶级摄影师有多厉害，真有那么一天，她不仅会同意，还会为你骄傲。”李秋水再打气。
“嗯嗯，好吧，那我试试，这个可以，我是挺喜欢拍照的，那我们说说你，我还早，可是你已经大学毕业了，你的追求是什么呢？”
陈可可不经意间居然来了个反杀，李秋水差点被将了一军，要是回答不好，刚才的课又白上了。
“我？有可能和你妈妈一样会成为一个商人，当然我是学哲学的，我也希望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以后做一些哲学相关的工作，不过，我现在其实和你一样，还处在学习阶段，我还需要不断的学习和磨炼，我也还在寻找自己的方向。”李秋水望着窗外。
陈可可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是吗？你也还没有方向？”
“嗯，我们现在所要学的知识，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我们能多挣钱，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其实钱还是要挣的，哈哈，我们主要的目的是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
“嗯嗯，你这么说我觉得有意思，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证明自己不只是一台造粪机？”陈可可笑得前仰后合，问。
“对啊，你很聪明，只要明确了自己发展的方向，朝着这个方向不断的努力，肯定会做出成绩，能把一切都做得更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相信是一种力量，无穷的力量，慢慢的你就会懂。”
……
两个人谈了好久，陈可可且听且问，李秋水且听且答，相谈甚欢，一直没有方向的陈可可渐渐的好像看到一丝光明，终于不想再当一台造粪机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李秋水说，“好了，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吧，我有空就来，现在下课，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努力。”
“嗯，不，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吃饭？”陈可可不乐意了，开始撒娇。
“乖乖的，我有空就来。”李秋水疼爱的摸摸她的头。
“好吧好吧，下次来早一点，陪我玩会儿。”陈可可无奈的点头，送李秋水出去。
天快黑了，因为刚才一直在陈可可房间里，所以客厅并没有开灯，稍微有点昏暗，两个人从客厅穿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李秋水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人，她转头往楼梯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他正拉着扶手慢慢往二楼爬，李秋水吓得退了两步，差点惊声尖叫。
那个男人听到声音，回头看了李秋水一眼，他显然也被吓到了，脸上仿佛充满了忧伤和恐怖，但是昏暗之下，李秋水看不清，也不敢再看，大步走了出来，吓得简直要窒息了。
李秋水一直以为房子里面只有陈可可和她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为什么半点声音也没有听到呢，“可可，你家里还住着别的人啊？”
第一百零四章 你最好别管
“这是我家的家事，你最好别管。”陈可可似乎有些警惕，完全不像一个孩子。
“哦，没，我不是问你家事，我是说他样子有点……呃，有点吓人，不好意思啊。”李秋水赶紧解释。
“他只是身体不太好，但是人很善良。”陈可可松一口气。
“我以前真的不知道这房子里还住着其他人，他一直都住在里面吗？”李秋水实在是没忍住，还是问了。
因为这些年她虽然没在这房子里见过除了陈可可以外的其他人，但真的很多时候都感觉屋子里还有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毕竟这个问题在脑子里好几年了。
“没什么，他只是不想见外人。”陈可可淡淡回应。
“哦，是吗，他突然出现，真的把我吓了一跳呢，差点尖叫了。”李秋水现在还心有余悸。
陈可可点头，“嗯，我看到了，你当时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走吧，我就不送了，我要开始去奋斗了，下周见。”
李秋水点头，快步离开兰华谷，赶车回公寓去，到了家，心都还在怦怦跳。
日子还要继续，李秋水重新修改了一下简历，又去了几次人才市场，看中的公司她都挤过去投简历，不过，简历投出去就石沉大海了，没想到居然没有一家通知她去面试。
这天，李秋水收拾停当又准备出门，张小婉笑她，“还天天去人才市场，不累啊？”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是为了找工作吗，不去怎么办呢？”
张小婉努努嘴指向自己的屋子，“去我房间，我笔记本借你用用，现在什么年代啊，你就不能去网上投简历吗，人家在网上招聘，你在网上应聘，意向单位通知你去面试你再去，去公司面试就不会像人才市场那么拥挤了，傻妞，哈哈哈。”
“你什么时候买了个笔记本，我都不知道，你都是偷偷躲着用的吗？”李秋水不开心的说，“早知道我就不跑这一趟一趟了，真是，本来想去网吧投简历的，但是觉得那环境我不太喜欢，进去走了一圈，九点五成的人都在玩游戏，而且我有点担心网吧的电脑不安全，怕泄露个人资料。”
“不是我说你，一个笔记本，至于嘛，”张小婉斜眼问，“你现在又不是当年一穷二白，卡里不是有钱嘛，就不能买个笔记本？花不了几千块钱，工作上用得着，早晚都得买。”
“哦，真的哈，我为什么一直没想到买个笔记本呢？”李秋水恍然大悟，“不过大几千我可舍不得，你得带我去买个便宜点的。”
“便宜的也有，两三千就可以搞定，但是好点的可以多用一段时间，内存大些，用起来速度也快，办事效率也高，所以我劝你，还是稍微买个好点的，别什么都钱钱钱，整天就想着省钱，钱不是靠你现在省出来的，是靠你以后去挣的。”张小婉有些嫌弃。
李秋水摸摸后脑勺，想想也有道理，“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也不能就照着贵的买，你帮我挑一个中等价位，然后性价比高的，这样总对了吧。”
“好好好，就现在，我陪你去一趟电脑城，我认识一个熟人，能给你打折，满意了吧。”
笔记本买回来，李秋水整天钻到房间里不肯出来，张小婉去看过几次，都是在写什么程序，忍不住吐槽，“干什么啊，我们都成宅女了？你找不到工作，我反正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怎么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了？”
李秋水盘腿坐在床上，抱着个笔记本，不耐烦，“小婉，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说话，我想要安静，思路都被你打乱了。”
“哎呀，还话都不能说了，那我要个伙伴来干什么啊？”张小婉生气，大声问，“你不就是写个什么app的程序吗，一天就写写写，你觉得有用吗？正事不干！”
李秋水知道张小婉是不会停止干扰的，只好停下来聊天，“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可以写？反正我闲着也没有什么事。”
“算了吧，我看你就是受到杨波的毒害，看人家写一个软件能卖一百万，你想钱想疯了，也想写一个卖一百万吧，是不是？”张小婉讽刺道。
李秋水不生气，抬眉问，“怎么，不可以吗？你不服气，你也写啊，你写个卖两百万。”
“哈，你想多了吧，杨波写那个软件，当初不是说了嘛，是当成技术投资，人家并没有给钱，现在好了，那家公司也快要垮了，我问过杨波了，他说一分钱都没有分到。”
听到杨波居然一分钱也没有赚到，李秋水皱紧眉头，心里揪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她是要忘记杨波的。
“杨波不行，并不代表我也不行，你怎么知道我写的软件就不能卖钱呢？”李秋水怼回去。
“说你想多了，你还真不相信，天真啊，杨波写软件你以为是随便写的吗，人家小学就在学编程，你呢，上大学之前，电脑怕是都没有摸过吧。”张小婉历来心直口快。
大学之前，李秋水确实没有摸过电脑，她上县城一中的时候，学校确实有一间简陋的计算机室，电脑还是以前大头方脑袋的那种，学生可以在规定时间内去上网，虽然不收钱，但是因为怕学生破坏，所以是需要办卡交押金的，李秋水因为交不出押金，确实一次也没有去过。
所以，张小婉这话一说，她真的语塞了，只能摸摸头，“呃，你说这个……呵呵，我承认，来江州之前我确实没摸过计算机，但是有些也不是说接触得早就更厉害一点，不是吗？”
“还嘴硬？死鸭子！哈哈哈，秋水啊，哈哈哈……”张小婉放声大笑。
李秋水不好意思了，“诶，我发觉你还是真讨厌诶，我要是能真能写出一百万的程序，那早的时候就不去做服务员了，这两天闲着没事，不是学着玩嘛，我说什么你还非得抬杠，真是的。”
第一百零五章 放大招
“哦？”张小婉恍然大悟，“我懂了，我懂了，你是不是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了，没有一家能看上你，所以，你就接着学编程来打发你痛苦的无奈时光？”
“咳，这几天弄得我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我就那么差吗？咋就没有一家通知我去面试一下，奇怪了。”李秋水耷拉着脑袋，缩着脖子满面愁容。
“你是输给运气，要不，释放一下心情，我们出去走走？”张小婉在家呆太久，已经快要发霉了。
“哎哟，现在这个时间段是上班高峰期，我们何必出去添堵呢，再说，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李秋水主要是没有心情去玩，心里烦着呢。
“我们可以提前体验一下上班的感觉啊，以前我上班就在这附近，走路就到公司了，你呢，更方便，直接住在酒店员工宿舍里，所以，其实，这种挤车上班我们都是没有体验过的。”张小婉极力劝说。
“不不，我觉得还是不要去的好，又没有什么方向，毫无目的的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逛吗，没意思。”李秋水还是不愿意。
张小婉突然把双手打开作出很夸张的黄飞鸿招牌姿势，“铛铛铛铛，我之前好像答应过你什么，记得不，我要放大招了，杀手锏一出马，不相信你不跟着我出门，保准你屁颠屁颠的。”
“屁颠屁颠的？”李秋水笑，“那你说说，什么杀手锏？”
“我就带你去我爸的公司，就把这样的公司当做我们的目标，如何？”张小婉张开双臂在小屋子里飞来飞去，“呜呜呜，飞咯。”
“哦？真的？去那里做什么呢？会不会影响别人工作？”李秋水立马将笔记本合上，跳起来。
“看吧，我就说嘛，屁颠屁颠的吧，哈哈。”张小婉继续飞，“做什么？当然是让你去体验体验大公司上班的感觉呀，赶紧吧，打扮打扮。”
说干就干，张小婉立马洗脸冲进房间开始换衣服，换好衣服快速梳头，梳好发型又开始化妆。
李秋水背着包靠在门边叹气，“唉，你到底要搞多久？我早好了，你这是还要等一个小时呢？”
“别催，别催，好好好，马上走。”张小婉赶紧照了照镜子，“嗯嗯，差不多了，出发。”
两个人出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张小婉就让李秋水开始小跑，“我们要和真的上班族一样赶时间，速度快，还要去挤地铁。”
出了地铁站，没走多远，张小婉说，“停，就这儿，就这栋楼。”
来江州四年，在大酒店工作了四年，在高级别墅区给陈可可补课四年，李秋水已经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了，但是抬头一看，还是被震撼住了。
这里是市中心，不是郊区，可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楼前先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相当于是入户花园吧，当然，很宽。
办公楼高高耸立在面前，整面的蓝色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李秋水用手掌放在额头上挡住阳光，眯着眼睛看，发现楼顶有四个巨大的字新盛集团。
李秋水回头看张小婉，结巴的说，“小婉，呃，我看，我看还是算了，我们看看就好，还是不用进去了。”
“有病啊，挤了半天地铁过来，不进去，我吃饱了撑的吗？”张小婉感觉莫名其妙。
李秋水一脸不可思议的问，“这栋楼只是一家公司？不是那种一栋写字楼里面挤着很多家的那种？”
张小婉已经明白李秋水的弦外之音，哈哈笑起来，“你以为我家那么大实力？隐藏的富豪？哈哈哈，这是新盛集团大楼，我爸因为认识他们董事长，人家给面子，在这租了一层办公，在市中心，办事方便，员工上班也方便。”
李秋水把刚才吓到张得老大的嘴巴收回来，拍拍胸口，“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一栋楼都是你家的，我都不敢看你了，太可怕了。”
“所以，你到了门口不敢进去了，难怪，我还以为你疯了，哈哈哈。”张小婉笑得快要岔气了。
两人走进大楼，人来人往，人来人往，一大群穿着合体制服的男男女女进电梯、出电梯。
她们想着自己不忙，别耽误其他人上班，就一直等电梯空了，等了挺久。
终于到了张小婉爸爸的公司，前台小姐眼尖，高兴的喊，“大美女，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太难得了。”
张小婉挥手笑笑，“嗨，我爸在不？”另外一只手牵着李秋水。
“嗯嗯，张总在的，他一般都会早来半小时。”
“好的，谢谢，那我先进去咯。”
李秋水不动声色的四下张望，这张总的公司规模挺大，只是外面大厅的格子间就坐了二三十人，“小婉，我刚看门口写的是公司总部，下面还有分公司？你家这场面够大。”
张小婉笑笑，“看吧，让你来管，肯定管不下来吧？”
“现在不行，并不代表将来不行，总有那么一天的。”表面上这么说，其实李秋水自己也没有底气。
来到一间门上写着“总经理”三个字的办公室，张小婉推门而入，咋呼呼的大喊，“张总，你看谁来啦？”
“嘿，小婉，吓我一跳，就不能小点声？你怎么来了，也不打电话，万一我不在呢？……这位是？”张小婉的爸爸看到她很是吃惊。
“爸，这是我校友，李秋水，学哲学的，刚毕业。”张小婉介绍说。
“张叔叔，你好。”李秋水礼貌的微笑着问好。
张总点头，指着身边的黑色真皮大沙发，“你好你好，哦，李秋水，学哲学的，不错，快来，来来来，坐这儿。”
这时候敲门进来一个穿着白衬衫配黑色短裙的女生，走过来给她们倒茶，“张小姐，小姐，请喝茶。”
张总赶紧说，“李小姐，姓李。”
女孩微笑点头，“李小姐，你好，请喝茶。”
张小婉接过茶，抬头微笑，“嗯嗯，好的，谢谢啊。”
李秋水有点局促，站了起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