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流浪汉和小女孩
清晨,初阳才刚刚升起。
大南半岛,位于这座繁华首都的汝矣岛公园的一处长椅上,正躺着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大冷天的,此人浑身上下只盖了一层硬纸板和几张薄如面饼的报纸,脸上因为被报纸遮挡的缘故,故而无法看清此人的面貌。
但如此落魄寒酸的遭遇,在加上椅子底下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就不难以猜测,这是一个没出息的酒鬼外加流浪汉。
不过这种场景在这个国家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应该说是全世界都是如此才对,所以哪怕不时的有路人经过,却谁都没有往她(他)身上看一眼,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同类”想要捡尸的龌龊心思。
然后才会有另一些人顶多可怜又带着冷漠厌恶的轻瞥,心里默默的感慨一句:朴女士毫不作为啊!
随后便彻底无视,像是看待路边的垃圾一般,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优越和愤懑,迈着高傲而轻快的步伐快步离去。
人不会浪费精力在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这是一个只重效率与利益的功利利己的时代!
可矛盾的是,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在于“例外”两字。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真成了尸体的流浪汉身边,跑来了一个小女孩,因为剧烈奔跑的缘故,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粘住了几缕发丝,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旁生起两股健康好看的晕红,眼神极为明亮,娇憨极了!
她一脸焦急的左顾右盼,望向流浪汉的方向时突然眼睛一亮,在公园路人惊愕担心的目光下,快步跑向了流浪汉。
因为不敢撩开报纸确认是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她只好蹲在地上,举起肉乎乎的小手,点着手指数了数地上的酒瓶。
“1、2、3、3…3后面几来着呢,啊啊啊喔!9!刚好!”皱褶脸,想了许久,直到确认了,她才开心的拍着手掌。
这才是现实该有的色彩,大冷天的如一碗滚烫美味的辣白菜汤暖入心扉!
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流浪汉,但眼前的这个好像真的死去了一般,无论女孩如何触碰甚至用力的推搡,都不为所动。
女孩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如“小大人”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取下可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饭盒,打开盖子,热腾腾的饭盒上冒着热气,双手端着饭盒举到流浪汉的头上,还坏坏的鼓着腮帮子吹向流浪汉的头顶,一阵芳香四溢的饭香味扑散开来。
“咕”
流浪汉的肚子忍不住发出了信号,随着女孩熟练的后撤,如同诈尸一样,缓缓地坐直了身体,身上的报纸和纸板随之滑落。
露出了一张精致绝伦的侧脸,朦胧清澈的双眸微微眯起,像雾里看花一样,似看非看。
许久未剪的中长发简单的扎了个丸子头,几缕刘海俏皮的顺着耳边绕起,似乎被发梢扰了下,他微微皱眉,显得清冷而慵懒,这一瞬间的风情让原本担忧厌恶的路人给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嘴角抿起的弧度过于尖锐,甚至有些玩世不恭,就算被人认为是女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流浪汉稍微用点劲,推开小女孩近在咫尺的圆脸,阻止她继续向前的动作。
而原本想要阻止小女孩的人顿时停下脚步,有的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走进一些,好看得更清楚一点,但他们心碎的是,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姐姐”竟然残忍的戴上了一顶鸭舌帽,把那份惊艳无情的遮掩住,更把这些路人的梦狠狠地都给击碎了。
“哈几嘛!”
一位女初中生情急之下连自己的全尚道方言都喊了出来,看到那人望向自己,才立即反应过来,急忙用头发捂住自己发烫的脸,感到极为丢脸害羞的初中生连忙转身跑开,等到跑远了才想起某事,极为后悔跺了跺脚!
啊西!忘了要拍照!这是一个作为某私生饭组长最为可耻的失误!
习惯性的把帽子戴好后,阿姆抹了抹嘴边的冰渣……口水,感受着寒气,瑟瑟发抖。
目光有些呆滞无神,他昨晚失眠了整整一宿给冷风刮的,还有饿的。
“小酒(九)欧巴,啊张嘴!”
小女孩刚换了牙,用着口齿不清的首都语说着。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那熟悉的、漏风的小糯音,阿姆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嚼了几口黑猪肉,满嘴留香,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张嘴。”
“啊阿尼!”
“听话!”
“……”
嗯真香,昂?好像哪里不对!
困惑地眨了眨眼,阿姆的脑袋此时还处于待机状态。
直到把饭全部吃完,阿姆整个人才暖和清醒了过来,低头看着不知道姓名的小女孩,脸色一时显得有些怪怪的。
从他来到半岛的不久后就遇到了这个小不点。
大冷天的桥底下,记得是她抢了自己的地盘,还他大爷的是头等舱!害的自己被无数道冷风吹得鼻涕直流,那真是风流涕倘!
抢了就抢了呗,还一个劲的号啕大哭,鬼哭狼嚎,银铃般的哭声,跟午夜凶铃似的,让他做了一整晚关于哥斯拉水淹山海关的噩梦!
一开始的时候看到自己还会躲的远远的,可后来不知道脑子哪根筋坏了,竟然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轨迹,每天一大早都会来喂食,简直把他当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岂有此理!把谁当畜生呢!
“小酒欧巴,我不喜欢上学。”
小女孩不知道这个流浪汉的名字,也不敢问,只好自顾自的给他取了个动物般的昵称小九。
每晚喝酒都只喝九瓶酒的“小九哥哥”。
她喜欢和这个人说话,虽然他不爱搭理自己,但是不会骂她,也不会吼她、更不会打她。
难过的,委屈的,无法对阿爸阿妈说的,她都能说,她把他当了树洞,能够倾诉一切的洞口。
有的人,只是初见时便什么都想与对方说。
“昨天,亲故们又骂我了,因为我不给她们娃娃玩。”小女孩撅着嘴,眼神黯淡道,“那是阿爸去外国带回来给我的,不给就欺负我,金娜英还把‘美美’的头给扭断了。”
“我明明很珍惜的,还对我说让人伤心的话。”
记得她好像与阿姆说过,她的阿爸好像是外国人。
因此小女孩的鼻子很漂亮,委屈时喜欢皱鼻,不同于一些个半岛女孩,不高不挺却有着恰如其分的巧。
如此小的年纪就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不过好像也就因为如此
“杂种?”
小女孩抬起头,轻轻地瞥了阿姆一眼,眼里有些湿润。
欧巴坏人!
“我也不想长这样的,但是!”小女孩缓缓地抬起脚,双手用力的抱住,埋起头“心里……心里也很难过的,因为像杂…杂,额!”
“杂种?呀,阿帕(疼)!”
小女孩一脸伤心地收回了脚,“为什么要这样!呜”
说到这里,一股强烈的委屈感涌入心头,本就纯真透彻,没啥外壳抵御的小姑娘又忍不住放声痛哭。
阿姆抬头望着天空,阵阵出神,人一吃饱就容易放空,况且他没有安慰孩子的习惯。
熊孩子最讨厌了!
同处于蔚蓝色的星空下,却与他去过的某座钢铁般的城市相比,反而多了点沉重的底色。
只因一点小小的差异,就要区别对待?
阿姆的表情依旧淡然,心里甚至生不起半分波澜,这种事他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了。
过了许久,也许是哭累了,小女孩抽泣着开了口,有些断断续续,语气充满了不安和小心翼翼,似乎很害怕什么。
“小酒欧巴,你…你会讨厌我吗?”
我又不叫这个名字。
阿姆双手随性地搭在椅背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只是觉得九瓶酒拿着不重,好拿一些而已。
“果然也讨厌我的呢。”
没听到阿姆的声音,小女孩的双手抱的更紧了些,喃喃道。
实在听的好笑,阿姆伸了个懒腰,然后侧身用着比小女孩更蹩脚、更不标准的地方方言说到。
“抬起头来。”
听到声音,小女孩微微抬头,连一秒不到,又赶紧低下头去。
阿姆没给她机会,反应不在迟钝,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下巴,抵住她反抗的力道,用力撑住,强硬的让她与自己对视。
眼睛被泪水浸的发红肿大,瞳孔里满是让人心生怜惜的困惑和伤心。
“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她一边躲闪着他一些严肃的眼神,一边忍不住开口,小丫头话里的期待任谁都听得出来。
可偏偏眼前的是个聋子。
“嗯,很丑!”
阿姆颇为耿直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他一向不喜欢看到女人哭,特别丑,当然,对于自己即将成为惹哭小孩的罪魁祸首,他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小女孩愣愣地看着阿姆,比娃娃“美美”被人扭断了头更伤心、更绝望。
再也忍不住情绪,扁着嘴,用力的挣脱甩开阿姆的手,在跳下长椅之前,“重重”地往阿姆的头上用力一敲,便头也不回地往学校的方向跑去,甚至跑了老远依旧能听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估计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就这样冷冷地注视她的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小姑娘的背影,听不到伤心的哭声时,阿姆才回过身,收拾纸板和报纸,动作和神情比之刚才,那是一个温柔、细心。
收拾好后,坐着揉揉头的阿姆突然一笑,似乎觉得好玩极了。
然后就这样,起身提着自己的“家”,在这座繁华、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不顾周遭人怪异、惊奇、鄙视的目光,东拐西拐,默默地走着。
许久后来到了西桥洞的某条街巷里,越往里走人越是稀少,直到在里面的深巷处停下,立着一间小酒吧owerzec(车站)。
店小却也精致,古典雍美的花纹勾勒于店内的饰物,有些发黄的墙体,仔细闻,甚至能嗅到一股沉香味,那是经过时间沉淀才能留下的痕迹。
背景音乐正放着yiruma的“kiss the rain”,这是一首关于美好爱情的曲子。
整间酒吧里只有阿姆和一个依靠在吧台,体态丰韵的少妇,她即是老板,也是酒保。听到推门声,她诧异的回头,在看到阿姆的瞬间,闺名“罂梨”的漂亮女人有些好奇和愣神。
她低下头思索了一下便自然的抬起头来,恢复了以往的抚媚动人,习惯性的拖住下巴,眼带笑意。
“怎么称呼呢?客人?”
没兴趣聊骚的阿姆径直取下手上戴着的手表,随手扔了过去。
“这个玩意换一个人的信息,那个孩子,嗯叫什么来着?”
接过抛来的手表,望着一脸迷糊,紧皱眉头的客人,罂梨忍不住感到些许好笑。
“啊!金娜英,好像欺负那爱哭鬼的小孩叫这名。”阿姆想了一会,从吧台里掏了好一会才抽出一支笔,却找不到纸。
“呀,疼”
没有任何犹豫,阿姆用力地扯过一只嫩白的手。
嘴上娇嗔地说着,眼神瞬间却变得极为冷漠的老板娘,刚想做些什么,不等她反击,阿姆飞快的在她手掌心写下这个名字。
“打听这个小女孩身边的人。”
“噗!”
老板娘一时没忍住,还是被阿姆那浓重的乡下方言逗笑了。
温柔地揉着手腕,也没理会掌心写下的名字,只是从下至上,打量了一下阿姆。恰好此时背后的老旧电视机正播报一则新闻:
最近,首都的南桥洞附近出现了一个专门袭击女人与小孩的恶魔。
庆幸的是,在惨案即将发生之前,都被某个不知姓名、相貌的热心人阻止了。
请各位市民尽量不要在半夜外出,如果遇到某个行为怪异、头戴黑色帽子的陌生男子,请警惕小心,尽快远离,或是跑至人群多的地方,如遇危险请大声呼救。
以上,是半岛新闻为您播报。”
轻咬着嘴唇,老板娘盯着阿姆,尤其在某处,多停留了一会,眼里有些意味深长。
知道她想歪的阿姆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我才不是什么古怪、奇怪加变态的怪人!
觉得阿姆有些孩子气的老板娘嫣然一笑,手里把玩着表,其实她的注意力有7成都在这上面。
繁复华丽的表壳花纹,布满内容的表盘让人眼花缭乱,特别是那天蓝色如星空般的图案景象,手工刻花蔓藤花纹的外缘边,都彰显着这块表的价值不菲。
老板娘还从背面的中心偏下一点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那是用银灰色刻上的,像是一个名字。
“你舍得?这块表可是相当于那条信息的百倍价值。”
“你,为什么?”
这手表她很喜欢,但她做买卖与其他人有点不同,只讲究你情我愿,清清楚楚,不关乎价值对等,所以才会多此一问。
“我欠了一个小姑娘好几天的饭钱!”
阿姆轻轻地回了一句,把老板娘一时噎的不行,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原是骂人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柔柔的,萦绕勾人,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
“pabo呀你?”
提起脚边的纸板,阿姆推门离开,当然没忘记在老板娘有些嗔怒的眼神下,顺手蹭了杯没喝完的朗姆酒。
对阿姆来说,有些事物是比金钱更为珍贵的,他欠的哪是简单的几顿饭钱?
看着阿姆离去的背影,平复了一下心情的老板娘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右手托着下巴,视线渐渐的迷离。
思绪飘远了许久,如一辆即将远去的火车,旅途中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风景,会停下片刻,留给自个儿一点儿时间,回味方才掠过的某处画面,却也不会调转车头,好似人生一般,因为终点与起点的距离原本就是一条线的最远两端。
所以她又不禁回头忆起刚才,瞥了一眼桌上的手表,那个带着帽子,一口搞笑方言的男人,临走前的眼神让她尤为记忆深刻,那是一种很冷漠的温度,比这个大冬天还要来得寒风刺骨,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满不在乎。
慵懒时光,小巷酒吧,醉人烈酒,眼神迷离的美丽少妇,倚靠在吧台,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光线拉长了女人丰腴性感的影子。
想了许多许多。
故事与酒,如果都与女人有关,原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第一章 新手与老手
concon夜店club
时间:凌晨两点半。
与店外寂静无人的街道截然相反,club里早已聚集了无数想要寻求夜生活的都市白领们,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彻整间夜店。
诺大的舞池里,满是人头攒动,通过暧昧的灯光自上而下,时而明亮,时而幽暗。
人们放纵自己,释放一天的苦闷,这里少有规矩和约束,因为这可是夜店!
dj拿着麦,狰狞的对着舞台之下嘶吼。
夜晚才是这座城市最为热情的时刻,而club里,喝酒的人很少,那样只会表明自己是个新手的事实,如果是个姑娘,那就更容易遭到别人的觊觎。
而如何装作老手,其实再简单不过,丢开包袱,释放手脚,尽情的享受音乐带来的魅力即可。
“请举起你们的双手,摆动起来,这里不需要顾虑,也不要矜持,我需要你们疯狂!现在才是夜晚真正的开始!”
“wow!嘛就(对的),就是这样,让我看到你们的power!”
dj手上一阵绚烂的操作,勉熟的调动气氛。
果不其然,一个男人大胆地靠近了一个身材尤为出众的女人。
假如她不拒绝,那他就会采取下步行动,试探着靠近。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就能知道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性。
这里,到处散发着烟草和香水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在这种环境下,竟神奇的集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名为“疯狂”的味道。
二楼
轻轻地晃动手中的啤酒瓶,听着舞池里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慵懒地靠在二楼的栏杆处。
眼神有别于周遭的人,没有一丝兴奋和愉悦,唯有淡漠,更多的是一抹了无生趣的情绪。
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多久来着?阿姆记不清了,好似记忆里也随着流逝了一般,反正有一段时间了。
他压根就没在意过这些无所谓的东西。
他真正在意的,也是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喝酒都能够给他喝到另一个世界来。
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他很想很想回去,他有自己在意挂念的人和事。
毕竟不是每一个“清醒”过来的人,都能够轻易的割舍和忘记那些那些曾经的羁绊,然后在心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过去就过去吧,我要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我来过,我征服!
眨眼间,过去的一切便离自己远去,开什么玩笑!
哪怕两个世界有些相似,他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排斥感,对的他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至于以前某个无聊又傻瓜的朋友做出假设,称如果真有穿越附身一事,那么会不会出现有一种情况,在一个灵魂未全部消逝却留下些“边角料”的时候,另一个完整的灵魂突然闯入其中,占领其身!
而那个更为完整的灵魂拥有更多的记忆作为基调,因此能作为主导吞噬那些“边角”保留自身的存在。
当然这是其要的,接着那傻朋友一本正经地讲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之后,提出疑问两个灵魂如同两杯水,以此相加得到一杯更多的水,这!会不会影响到智商。
最后一边挖着鼻子,一边兴奋地提出结论:
“那么如果阿姆你完整穿越的话,会不会两个灵魂的你自己,智商接近二百五甚至达到爱因斯坦的地步?”
啊呸!怎么不拿你自己做比喻,什么接近二百五,又高于二百五!说的是人话吗?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事实证明,阿姆还是低于二百五了,时光机是别指望造出来了,身上也没有随身携带个黑科技。
所以哪怕他死了无数的脑细胞,耗费两天两夜的时间,差点饿死在房间里的时候,才终于给他磕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可是,该死的,这具身体为什么怎么喝都喝不醉呢?!”
他不相信这是事实,嗯!直到自己又差点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虚弱濒死的他才回过神来,这竟然是玩真的!
想着想着,阿姆换了个姿势,背过身依靠在栏杆的边缘,随意地摇动着手里所剩无几的酒瓶,那个酒吧老板娘给了自己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是那个欺负了‘爱哭鬼’的小孩金娜英的姐姐。
他为此找了寻了好多地方。
仰起头,双眼微微眯起,视线迷朦而昏昏欲睡,这表示他正为此苦恼着,即为酒,又为人。
与此同时,同在二楼的某间vip包厢里,有个女孩和他一样有着差不多的烦恼,只不过与之相反,她已经有些醉意了,更不想再喝了。
她对自己一杯就醉的体质深恶痛绝!
“前辈,小选已经喝不下了,我可以送她先走吗?”
禾潇隐蔽的给其余几个伙伴打了个眼色,她的酒量好一些,还能撑一会。
收到信号的几个女孩刚想快步走出包厢,就被一个男人伸手拦住,堵在了门口!
“我答应你们了?说了让你们走了吗?后辈们?嗯?!”
金大雄扯了扯嘴,一连串的追问,表情十分不悦,长相本就阴鸷的他,更显的十分阴暗吓人。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猎物,他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走呢,尤其是这个喝醉的,那一幅醉态娇憨的模样,实在是
“就是嘛,哪有喝酒喝到一半就走人的,不像话!”
包厢里的另外几名男人也随之帮腔,口气那叫一个玩味,看向几个小姑娘的目光充满了肆无忌惮的味道。
“就这样的态度,我们可是很难关照你们的喔~”有人阴阳怪气道。
“对啊,什么喝不下,娜允不是也刚来,她都没走,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阿尼哟,陪欧巴们喝酒不是我的荣幸吗?”金娜允顺势站起了身,给这些人各自倒了杯酒,随后坐下颇为乖巧地笑着说道。
“呀呀呀,看看wuli娜允,真的会说话!”
其中一个男人一边盯着女孩们,一边故意大声喊着。
扯了扯禾潇的一角,其中一个女孩似乎从未经历过这些,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巴说道。
“哦多哟?我们不会有事吧?我想要回家。”
“不……不是的,就是小选她们走而已,她们酒量不行,不能……尽兴,就让我来陪各位前辈,拜托了!”
禾潇心里也十分害怕,但咬了咬牙,勉强保持着镇定。
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些人的不怀好意,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坚持、至少要让几个伙伴离开。
有人要走,有人要留,场面一时有些僵持冷场。
今晚就不应该答应出来玩的,这下麻烦了!想到这,禾潇狠狠地瞪向角落一个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喘的男孩。
如果不是这个混蛋的话!
恰好同时,金大雄也看向了那个男孩,看着岁数不大,与那个叫小选的女孩一般大,长相颇为清秀帅气,就是脸上的胆怯懦弱显得极为不衬。
“姜东植,我们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来的,可是你的亲故现在!却说想要先走,你说这像话吗?”
金大雄的话很有技巧,即抬高了别人,满足了男孩那脆弱的自尊心,又施加了压力,触动男孩敏感的神经。
简单的说,他看死了这个男孩。
就像现在,江东植的神情立马变得慌张不安,对着小选几人恳求道。
“切拜(拜托了),就多待一会吧,这些哥哥不是坏人,是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这句话其实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就很愚蠢,只要看在场的,包括金大雄几人隐约的白眼就清楚了。
其实江东植会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是有理由的,他从小就迷上了hiphop,是一名ug rapper,就是天赋有限,始终不被同行熟知和认可。
虽然特别喜欢说唱,但这个圈子其实颇为畸形,尤其排外的程度极为吓人,尤其是ug的圈子,有着极强的排他性。
想要融进去的方法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除非你有认识的朋友或是前辈,恰好是混地下的,由这些人领着进去,这样的好处是,能少走许多弯路,这些前辈被人戏称“领路人”
假如没有“领路人”的话,别说融入圈子里,单是无数的diss,就能让你每日洗泪,患上舞台恐惧症。
至于第二条,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就是硬怼了,直接刚到别人服气。
但是,这两种方法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实力得要过硬。
而且江东植还听前辈金大雄透露,今天包厢里,还有一个圈子里有名的大人物在,虽然这个不混ug,但他背后所属的地方与“vt”牵扯极深。
那是一个无数南城说唱者都梦寐以求加入的团体,里头扎堆着一群的圈子大佬。
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他江东植绝不能错过。
脑子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江东植的语气和神情变得坚定而急迫。
“我保证,再陪着喝一点就行了,没关系的,嗯?小选啊,嗯?!”
“江东植,你到底怎么回事,疯了吗?!”
禾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东植,她觉得他真的疯了,是谁!苦苦追了选选2年之久,直到昨天小选才答应,可以试着交往,又是谁,说好了会好好珍惜的呢?
“阿一古,真的是,没事!走走!你们当然可以走,但是呢”认为一切尽掌握在手中的金大雄,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无所谓般地挥挥手,说到后面,语气骤然变冷,“下次我,我就不是你想叫就能叫出来的了,东植xi?”
他是真的有持无恐,吃定了这小子。
果不其然,江东植一听,彻底慌了神,理智甚至有些丧失,偏过头吼道:
“禾潇,不管你的事,她是我的女人,我要怎样做是我的事,知道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可怖。
禾潇急忙推开他伸出的手,这个人已经不可理喻了。
看到这幅场景,金大雄仿佛阴谋得逞般笑了笑,坏人何必自己做呢?
小选的脑袋虽然还是晕晕沉沉,但意识还算清醒,也清楚自己再这样待下去,会有危险,特别是那个叫金大雄的男人。
眼神里的贪婪让她极为不舒服。
“我喝不下了,东植呀,我想回宿舍了,能带我回去么?”
小选直直地看着东植,语气有些喝醉后的娇憨,略带撒娇地说着。
她希望眼前的大男孩能够像以往那样对自己百依百顺,关心她,保护她。
每次只要她一撒娇,东植都会乖乖地听她话的。
但接下来的情景却让小选措手不及,江东植对此罔若未闻,他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宠溺,温柔,唯有不耐烦和一丝隐藏的疯狂。
她不知道的是,也是在昨晚,他和金大雄约定好了,只需和小选一晚的时间,与此交换,他能够得到机会,由人领路,进入圈子,得到后台,完成梦想。
是如此想着,但他还是勉强保持着一幅“温柔哥哥”的模样,表情僵硬地说着:
“选,现在不能走,在wuli(我们)国家,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你不是在学习我们的文化吗?欧巴现在就教你!”
看到这一幕,一直坐在正位上冷眼旁观的beenzino皱了皱眉,嘴角扬起一丝极为不屑的嘲讽。
为了所谓的机会,就可以卖掉自己身边的女人?
虽是这样想着,但他也没有兴趣去阻止着,让这些个小女生认清事实也挺好的。
更何况眼前的“情景剧”挺有意思的,他倒是不介意再多看一会。
金娜允偷偷地瞄了一眼帅气成熟的zino,眼神着迷而炙热,这是她今晚的猎物,至于门口那个喝醉的异国女人,关她什么事?
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人生百态。
呵,为什么?
小选面色苍白,有些难以置信,脑子更是雪上加霜,一时混沌不清,因此哪怕江东植伸向她的爪子,她都直愣愣的,无法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如此狰狞吓人、仿佛陷入魔障的东植,真是那个处处依着自己,宠着自己的男孩?
站在一旁的禾潇看到,连忙拉过小选,其中一个激灵一些的女孩恰好离门最近,看到如此场景哪有不动的道理。
用力地推开了门,回头向几人大喊:
“快点跑!!!”
看到这样的好机会,几个女孩顿时一涌而出,死命地往楼梯口跑去。
就在此时,小名选选的女孩本就屡弱的身子加上酒精的后劲,方向感尽失,脚步一时轻浮,踉踉跄跄地撞向某个方向。
砰啪!
“呀!”
“啊啊西吧!!”
“噢噢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支玻璃酒瓶从二楼,以一个十分完美的抛物线甩飞了出去,砸向舞池中央。
某个倒霉鬼不幸因此中了奖,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伴着女人的尖叫声,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不堪。
一股反震力使得小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一双纤细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她自己也下意识地反抱住对方。
追出来的江东植刚好看到这一幕,目欲眦裂,愤怒地朝着拥抱的两人大吼。
“臭崽子呀!你是谁?!放开她!”
额!god,这狗血的对白。
“我是谁来着,等等!”感受着怀里的暖意,迷迷糊糊的阿姆低下头,帽檐下的双眸里,充满了疑惑不解,他还未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
“你又是谁?你干嘛抱……糟糕我的酒瓶!!”
第二章 我叫允儿,允许的允
有人说过,底特律的酒吧文化很特别,它们总随着时光的流逝却不曾打烊,而是时刻开着门等待客人。
因此夜晚的钢铁要塞少了些冰冷,多了份温暖。
但阿姆对此却不太认同,谁说只有底特律,南半岛的酒吧不是也一样的热情友好?
你看,只不过从二楼掉了一个小小的玻璃酒瓶,就有一堆的人拿着酒瓶来“还”,哎哟!还有一个人满脸都是血,这份热情阿姆表示很恐慌。
这么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向二楼走上来,保守估计至少十几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极为高挑的女人。精致魅惑的妆容,鲜红似血的嘴唇,尤其是那一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格外惹人注目。
“前辈nim,酒瓶就是从这里扔下来的!”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长相颇为清秀,是时下最为惹女性喜欢的、一幅小奶狗模样的大男孩,正一边按住流血不止的额头,一边指着阿姆的方向大声控诉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住阿姆。
高挑女人点点头,为了弄清楚情况,大致扫视了一圈。
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两班人,一是靠近包厢的一群男人,神色一致的阴沉吓人,加上满手纹身以及脖子处显眼的大金链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特别是现在面对那一群小女孩时的眼神,更是炽热又贪婪。
另外还有
她径直走向阿姆,说实话,她已经注意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很久了,也没法不注意,因为偌大的夜店大厅,所有人都在尽情忘我地舞动时,只有他一人一动不动,喝着店里免费赠送的啤酒,一喝就是两小时,好像是颇为舍不得喝完一般。
所以应该是给人一种穷酸气的感觉的。
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她抱着双臂,好奇地上下审视着阿姆,虽然戴着帽子无法看清长相,但他身上的气质很独特,哪怕在这样嘈杂热闹的氛围下,这个人的身上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孤独感,尤其是在这个环境下,与周遭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由不得人不注意,这也是高挑女人自己为何会特别注意到他的原因。
“就是你吗?啤酒”
“啊尼哟,酒瓶no!我不喝酒的,酒精过敏!”阿姆仿佛早就知道这个女人要说些什么,赶紧机智的撇清关系,“再说了,谁会在大半夜的ciub里光喝酒呢,这太low了!你在侮辱我!“
为了生存,阿姆不介意黑自己一次。
“噗。“
气氛有点紧张的情况下,高挑女人勉强憋着笑,这人的口音真的是、坏了那份极为吸引人的气质呀!
”是吗?“
翘起食指,有节奏的点着手臂,高挑女人颇为玩味地盯着阿姆,”“但是,我也好像看到是从你的这个方向扔下来的,我可一直有在观察你的呢。”
阿姆隐晦地翻了白眼,从前他是真的不信,有比在夜店光喝酒还要更无聊的人,但现在他信了,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不跳舞、不猎艳,专门看人喝酒的人!
有病吧!
刚想说出口,眼角瞄到她身后的那群人突然握紧酒瓶,蠢蠢欲动的模样,尤其是那个脑袋开花的,还抢过身旁一人的瓶子,有些按捺不住,随时要冲上来与阿姆的拼命的架势,表情好似有点“残暴”?
阿姆急忙把话咽回嘴里,进入“影帝”模式,开始扯淡。
“god!你这说法不对,请问您上过学吗?”
“嗯?!”
想死?!他在嘲讽我?高挑女人眉头一皱。
“等,等等!听我说完,wuli呐就是我和他们,就像同一排正在认真上课的同学亲故,课堂正是严肃寂静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子,但是突然!”阿姆加重了语气,此刻他十分努力的渲染着气氛,“有一位同学!悄悄的放了一个屁piu!”
似乎怕不够形象生动,阿姆在周围一群忍俊不禁的人中,一本正经地模仿起了“出气”的声音,灵性而搞笑。
“但是你!漂亮的......额,女老师!却一口咬定就是我放的,不公平!”
扑哧
愣了一会,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听到最后,尤其是漂亮的“女老师”这里,莫名被戳中笑点的高挑女人,实在忍不住,直接仰头笑出了声。
一时间,原本剑指弩拔的紧张气氛顿时一缓。
“前辈nim,我的头!”
高挑女人笑了会后,收敛了表情,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扔的,只不过是她故意懒得探究而已,因为显然现在是有着比这个后辈受伤,更为重要和好玩的事出现了。
“这样啊?不是你的话,那就是你怀里的?”她的小指随意地指了指阿姆的胸口处,以及金大雄等人点了点,还颇为俏皮的比画了圈圈。
“亦或者你隔壁的这群朋友?”
艰难的逃过一劫的阿姆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怀里?
受伤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下意识地捏了捏。
“嗯”
一声微弱的。似羞似怒的轻哼声从他怀里生起,阿姆顿时呆滞地低下头去,看到的是一张满脸羞红,愤怒地瞪着自己的俏脸。
阿姆慢慢地张大嘴巴。
“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
小选酡红着脸,酒精的后劲为她的眼睛涂上一层薄薄的云雾,听这话,狠狠白了阿姆一眼,奋力地挣扎了一下,身体却娇软无力脱不开身。
为了支撑身体,她只好双手撑着阿姆的胸口,仰视着他,皱紧眉头生气地说道:
“请问你能放开我吗?”
两人相拥的动作过于暧昧,加上仰头与低头的动作和语气,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撒娇”,就像一对处于热恋期的情侣。
“ho un?对不起,对不起!”
注视着这一幕,另一边金大雄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膈应,他都还没上手呢,就给这狗崽子先碰了!
这自然也被一旁的江东植全程目睹了。如果说金大雄是膈应,那么他就像背后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般,现场抓奸戴帽,一气呵成,全他西吧的给自己占了!
“阿西吧,吴小选你回答我,这个臭杂种是谁?!”
听到这句话,二层的人纷纷一脸吃瓜的兴奋模样,望向阿姆。
情感纠纷?了解!
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或是玩味,或是戏谑的目光,阿姆福如心之,终于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默默地举起双手,作出了“投降状”。
他是无辜的,两人更是清白的,就像圣经序章故事里的亚当和夏娃......呸呸!
“不是的,东植你听我说,他”
“不是的,亲故xi,你听她说,我”
“小选,小心!”
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使得江东植彻底失去了理智,无视了两人想要解释的行为,跑向某个头上被开花的小奶狗,不顾他惊恐失措的表情,手肘给了他一下后,夺过他的玻璃酒瓶,随手砸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却是冲向了吴小选。
他本来内心就极度敏感和脆弱,一碰就碎,除了愤怒和屈辱之外,他毫无其他情绪,他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她死,然后自己再死!
没有人能够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要“见血”的结局,面对这一突发情况,在场的人各自做出了反应。
禾潇想要拉过吴小选,但已经晚了,不说自己慌了神,脑子刹然空白,身体根本做不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尖锐的酒瓶滑向吴小选的身体。
我要死了?
吴小选闭紧着因恐惧而颤抖的嘴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连梦想都没实现呢,就要客死异乡了吗?
这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有的人已经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无法直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惨剧。
“咔”
“啊!”
一声短促的、令人牙疼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随之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与某个倒霉蛋开始的一幕如出一辙。
江东植痛苦的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骨折的手腕,清秀帅气的模样荡然无存,脸上唯有扭曲疼痛的丑陋感。
beenzino骤然停下了脚步,脸上松了口气,他虽然一直看着好戏上演,但刚刚的场景明显超出了他的底线,他是为数不多能够反应过来,并且下意识地冲了过去的人之一。
嘴角微微扬起,不过看来能及时反应过来的人不止他一个人。
一击得手后,高挑女人帅气地收回了脚,身后赶紧跑出几人制服住江东植。
接着她偏头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模样,看着躲在自己背后的阿姆。
这王八蛋竟然躲得比自己的那一脚还快!
“呀,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丢下自己的女朋友?“
她抖开阿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语气颇为厌恶,这样个男的也值得女人抛弃前任?虽然前任也是个人渣!
“哇唔!你是不是男人啊?帅气耶!”表示完自己的惊叹后,阿姆完全不介意别人的鄙视眼光。
然而一样的问话却生出截然不同的意思,高挑女人丢给阿姆一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这个人渣现任。
而是转过身,面对禾潇两人,这个小妹妹在刚刚的生死瞬间,还是挡在了吴小选的身体。
就是这个行为给了高挑女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们是练习生?是亲故吗?”
“内!大前辈nim,非常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康撒米达!”
禾潇连忙拉着吴小选躬身行礼,表情十分诚惶诚恐,竟然在这里遇上歌谣届的大前辈了。
大前辈吗?
高挑女人一时有些恍惚,没想到距离那一年,那一天,已经过去如此之久了,当年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也成了需要别人弯腰行礼的大前辈了。
回过神,她看着两人互相搀扶的模样,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只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接着语气出奇的温柔道:
“这份友情要永远的保持下去喔!”
场面一时得以控制住,一位身穿黑色西服套装的中年男人连忙挤开人群,来迟姗姗,身后跟着几名强壮的安保!
先是让安保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其实伤患也就两名站着脑壳挨瓢的一位,躺着手腕骨折的一位,脑袋开花还被人一肘击打的那位,一脸可怜兮兮的被人架走了。
至于另一位,中年男人刚想让人带走,就被高挑女人霸气的让人阻止了。
“我说了可以让她走吗?”
她气可还没出完,更何况还没玩够呢!
西装男子对此苦笑着,身前的这两伙人都是店里的常客,尤其是带头的人都不好惹。
“各位,李先生曾千万嘱咐我,如果店里遇到的是各位演艺界的朋友,一定不能怠慢,不然的话我就难辞其咎了!”
“所以呢,能否请给李先生一个面子呢?”
他压根就不提自己的面子问题,如果仅仅只是一间club的负责人,那么他在两人面前也不值一提,所以他极为聪明的点出背后的大老板。
“我没关系的,还有”beenzino越过人群,站在最前面,对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乱来,说完对着高挑女人露出一个开心纯善的笑容。
“允儿啊,你刚刚那一脚很帅气啊!”
beenzino说完这句,隐晦地瞥了阿姆一眼,他好似看到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方才那险象环生的一瞬间,隐约地推开了一下那两个女孩。
也许只是错觉!
第三章 倔强,是最好的下酒菜
“允儿啊,你刚才那一脚真的很帅气啊!”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林允儿这才注意到这个帅气成熟的男人,表情顿时十分诧异,这个家伙竟然一直躲在人群后面?
“胜斌偶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就是和亲故聚聚,喝喝酒。”
beenzino挠挠头,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毕竟遇上关系不错的熟人,事因还出在他们的身上,最后解围的人也不是他们。
原来是朋友!
周围原本聚集起来的人,一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如潮水退潮般一哄而散,快步下楼示意dj放音乐,重新燃起气氛,享受漫长美好的夜晚了。
看到如此场景,觉得终于不是处于焦点中心的禾潇眼睛一亮。
“那么,我们也该离开了,前辈们。”
弯腰行礼后,等到林允儿笑着点头后,她刚想要趁势带着吴小选几人离开,没走几步又被人拦住了,不过这次却不是金大雄,而是轮到beenzino挥手不放人。
“等等!”
“胜斌偶吧,你要做什么?”
看到几人被拦住,惊恐不安的模样,林允儿眉头一挑,神情十分不悦。
“阿尼呀,允儿啊。”beenzino看到林允儿生气了,连忙摆摆手,让她先听自己解释,“偶吧呢,是不在意的,但是!”
“其他人可是和我一样,都是被地上躺着的那位小朋友约出来的,而这些女孩又是这小子的朋友,现在她们却说走就走,嗯不合规矩,这不行!”
“如果就这样让她们走了,那我们岂不成陪酒的了?”
他先是顿了顿,指着身后的一群人,又对着还躺在地上哀嚎的江东植。以及禾潇、吴小选几个女孩子,眼神露出笑意,对着林允儿有理有据地说道。
“是吗?”林允儿抱着双臂,脸色瞬间冰冷如霜,猩红的嘴唇抿起,泛起一丝极为不屑的弧度,学着他的口吻“如果我一定要让她们走呢?”
冷冷地看着beenzino几人,语气淡淡地回道,眼神说不出的强势逼人,如果熟悉她的人在场,就会知道这代表林允儿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
这几个小后辈她是保定了,而且自己的外号“林义气”,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原本开始有所缓和的气氛随着林允儿的话音,又骤然下降至冰点,她身后的公司后辈们默默地向压进了一步,一股充满火药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club经理苦笑着捂住额头,他头疼病犯了!
beenzino也有些犯难,苦恼着该怎么解决问题的时候,一直安静地跟在他身旁的金娜允看到机会,瞬间有了想法,嘴角悄然弯起又迅速敛去,柔柔地开口说道:
“允儿欧尼,一直这样僵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样是不行的,不如我来提个建议可以吗?”
恰好其分,为他们解忧。
这下不仅是林允儿,连beenzino都为她转移了视线,微笑的示意金娜允大胆的说出来。
得到了鼓励,金娜允原本有些嫉妒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弯下性感的包臀裙,拿起一块散落在地下的碎啤酒瓶,一针见血地说道:
“很简单的事情,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莫?!”
beenzino思考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金娜允的意思,而且他也觉得这种方法简单有效。抬头也看到了林允儿皱眉思考的样子,他顺势接过话向她解释。
“我们,嗯我数数,碎了一瓶,8杯!偶吧和娜允的那两杯就不算了,6杯,喝完走人,怎么样?”
说完对着林允儿做了一个“六”的手势,语气斩钉截铁道,其实他已经在退让了。
她林允儿是有自己的理由没错,但他林胜斌也有自己的立场,这件事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他几个朋友的面子就彻底的荡然无存,颜面扫地了。
他自己完全无所谓,但绝不能让身边的朋友损失面子。
接触说唱的人,有着无数的缺点,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够义气。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几个朋友跟演艺界有着很深的关系,这次受气说不定以后会去找回场子,那这几个未出道的小姑娘就有罪受了,不解决一定会有隐患,不能小看男人的自尊心。
所以虽然他像是在询问,但语气没有半点征求的意思。
怎么样?不怎么样!
“林胜斌”“我喝!”
林允儿懒得客气了,冷笑着刚想上去发脾气,就被身旁的吴小选抱住了手臂。
她是一个要强的姑娘,今天晚上已经被人保护的够久了,她必须要靠自己解决!
“呀!”“小选!”
“谢谢前辈还有潇潇。”向两人温柔地展开笑脸,吴小选十分坚定的开口道。
看到如此倔强要强的吴小选,beenzino颇为欣赏的点头笑笑,向着经理打了个招呼。
不一会儿,club经理就亲自端了6杯高浓度的伏特加上来,一杯一杯的端放在桌子上,晃动的酒液,满满的闪着纯净清澈的色泽。
奋然不顾她人的阻止,吴小选拿起一杯,二话不说直接仰头就干。
“唔咳咳!”
可显然酒不是这样喝的,因为浓度过高的缘故,酒下喉的瞬间,就被那股燃烧感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可她根本不管不顾,就拿起第二杯,就这样一边咳着,一边硬着灌下去。
四杯下肚,不一会儿脸色就殷红一片,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但她依旧死死地盯着剩下的两杯。
感受胃里一阵翻滚不行!
吴小选一只手急忙捂住嘴,死死地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渗出了血,就算如此,她还是推开了禾潇流着泪想要阻止她的手,颤抖地拿起酒杯,仰头狠狠一灌。
酒液从嘴角流出,与鲜血融为一体,淡粉色的酒与血交织在一起,缓缓地流向白皙的细腻的胸口,而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下来,分不清是伤心还是难受,或许两者都有。
“呕”
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她双腿一软,踉跄地跪在地上,忍不住吐了出来,一时显得狼狈不堪。
看到此时此刻如此场景,金娜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而金大雄则暗暗吞了吞口水。
还有一杯!
她还没喝完,绝不能停下,扶着满脸泪水,伤心欲绝的禾潇,吴小选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嘴边,比伏特加更为明净漂亮的瞳孔,透出一股狠意。
嘴角依旧残留着呕吐物,这一幅画面实在让人过于不忍,林允儿十分心疼地偏过头,微微眯起双眼,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同样娇小却倔强憨傻的女人。
“哎,放下吧,不用了,你们可以走了!”
beenzino身边的其中一人皱起了眉头,显然起了恻隐之心,他只不过是出来找乐子的,没有想过要这样逼迫女人,而且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好吧,既然san.e说可以了,那这件事就彻底算是结束了。”原本坐着的beenzino站起身,用力地伸了伸懒腰,为了活跃僵硬低沉的气氛,他扭头对着自己亲近的“小跟班”金大雄说道。
“大雄啊,今晚是你的舞台,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退步!”
当然不忘对“功臣”金娜允点头示意。
“娜允xi,一起下去玩玩吧。”
“内胜斌偶吧!”
金娜允十分开心,偷偷地对着beenzino撒娇道。
只不过此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听到金娜允的名字,某人的眉头轻轻一挑。
“阿拉索,胜斌哥,就让你看看!”
罪魁祸首金大雄大笑着回应,眼里不留痕迹地闪过一抹可惜的情绪,只不过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然后把他的计划彻底搞糊了。
临走前,他还是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吴小选。
算这个小妞运气好!
金娜允保持着害羞和愉悦的神情,只不过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里,她的眼神骤然突变,对着吴小选扯了扯嘴角,嘲讽而阴狠。
她的内心深处,对那些个比自己还要更漂亮的人,就是不喜欢!恨不得就像那个小时候玩过的娃娃一般,狠狠的给撕碎!
“啊,还有!”似乎想起了什么,beenzino低下头,冷冷地瞥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被所有人无视的江东植,不屑地说道,“下次如果还有这种小崽子的话,大雄你就不用叫我出来了,做人都没做好,还唱什么hiphop!”
他由衷不喜欢这个小男孩,打从第一眼就厌恶,他们的圈子不收渣滓。
“偶吧走了,允儿啊。”
跟林允儿打了声招呼,beenzino就不再多看其他人一眼,身后跟着一般人,浩浩荡荡地向一楼的中央大舞台走去。
等到下楼,几人笑着举起手一阵比划,与dj来了个随性潇洒的“嘻哈式”问候后,dj便举起麦,大声嘶吼着:
“各位!你们有福了,我们ccon今晚!请到了大南半岛最炙手可热的大势rapper,实力、颜值的顶峰,跟着我喊!他就是been”
“beenzino!”
beenzino在一阵疯狂的呼喊声跑了出来,笑着对舞池下随手摆了手,便引起一群女人的尖叫声。
她们都是beenzino的女粉丝。
“各位!当然还不止如此,说唱届的浪子,同样是大势rapper,他就是san”
“san.e!”
在大厅男男女女异口同声地呼喊声,san.e摇摇头,失笑着走上了舞台。
顿时一道道炽热的目光扫向他和beenzino,他根本不虚,从dj手里接过麦,对向观众,在与dj的配合下,指了指身后的金大雄。
“还有”
“black nut!”
令人尴尬的是,明显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看到意料之外的画面,beenzino和san.e几人急忙用力的挥手,在他们的全力煽动下,才勉强热起了气氛。
金大雄的表情有些阴郁难看,他那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也十分的渴望和胜斌哥、郑山哥一样的有人气!
音乐响起,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他接过递来的麦,直接朝着人群来了一段即兴rap。
“当我回到家,我告诉我老妈
去,把她们都给我全撕了
接下来,我要坐上一辆全是妓女的巴士!”
粗俗下流的歌词让底下的观众们吹起了口哨,兴奋的拍掌大笑,顺着rap扭动身子。
beenzino和san.e更是忍俊不禁,伸出表示”牛掰“的三根手指,大声起哄,几人更是随着black nut的flow,做出各种随性颇有感觉的动作。
”太累了,以至于精神上她们
就像肿瘤患者一样
听到越来越疯狂的尖叫声,black nut(金大雄)的神情变得兴奋无比,他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为此哪怕不择手段!
这就像成了国王一般让他上瘾不已,只要他的一个动作,人群涌动,尖叫、摆动,群魔乱舞,此刻他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国王!
夜店的气氛就是这样让人着迷。
第四章 一杯最好的伏特加(二合一)
二楼原先的那处vip包厢里,吴小选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罔若未闻,此时她的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视线所及之处,唯有手中的那杯最后的“伏特加”。
她那甜美动人的脸上布满了倔强和固执。
无论好友禾潇如何劝阻,她都死死攥住酒杯不肯撒手,双手甚至因为过于用力,显得苍白一片,布满了青筋。
这杯酒仿佛成了她的执念。
也就毫厘之差,酒液快要倒进嘴里的瞬间,一只手突然印在了吴小选的小嘴上,这双手同样的纤细白皙,却隐约的露出部分猩红色纹身,凄艳的鲜红色纹路从袖口延伸而出。
“你们是pabo吗?这样不就行了?”
被人无视至今,一直在充当隐形人的阿姆无语地说道。
他也同样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也懒得搞懂这些人在纠结和争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他向来懒得放进脑里,但是有一点他倒是很在意,也听懂了,那是一个他找了很久的名字,这就足够了!
而且咦?西!
“呀!疼!你是属狗的吗?松口!”
好不容易挣脱吴小选的“毒口”,阿姆心有余悸的看着手中隐隐流露血丝的牙印其实他老怕疼了!
感受到那股深入内心的疼痛感,阿姆猛地低头瞪了吴小选一眼,有些小心眼的他,略微用力地拍了拍她的嘴唇,在她吃痛愣神的瞬间,轻巧而神奇的夺过了那杯伏特加。
“莫呀,现在才想来当英雄,会不会太晚了些?”
林允儿优雅地抱着双臂,一幅慵懒的姿势靠在门边,原本想对禾潇几人说些什么的她,看到阿姆的动作,转而无情的嘲讽道。
她现在,很不喜欢这个人非常的!
“hero(英雄)?没兴趣!”
至于林允儿、禾潇等人那充满鄙视、不屑和厌恶的眼神,他直接视若无睹。
阿姆把这杯“伏特加”高高的举起,纯净的水晶酒杯里流淌着透明无色的酒液,沿口上面还残留着吴小选淡淡的口红印,为此添了一份明媚。
他微微眯起双眸,想要看看头顶那暗黄色的光线,能否穿透过这杯伏特加。
可惜的是,杂质太多,无论他如何更换方向,都根本无法顺利的透过,就像某些肮脏阴暗的人心一样,如何都渗透不进明艳温暖的阳光。
“知道吗?最好的伏特加就像利刃一样,是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手中那把最锋利的手术刀,保证能够切的干净利落。”
顿了顿,言语的后半句,他说的是小镇街区的俚语,所以没人能懂。
“你在说什么呢?”
林允儿皱紧眉头,莫名其妙的话只会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厌烦。
没错,她的这句话里重复了两遍一个词!简而言之,就是
这人有病!
可是,她的眼里开始有些惊疑不定,又出现了!这个男人身上那股独特的感觉。
不顾在场的人听不听的懂,阿姆自顾自地说着话,然后靠近嘴唇,一仰而尽,舌尖强烈的感受着这份苦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劣质酒!”
阿姆单手端看着手中空空如也,只剩一个红色唇印的空酒杯,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他额外的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润软柔和。
“但是余味不错。”
阿姆微微勾起嘴角,姑娘的倔强,比最好的下酒菜更能回味留香。
不顾禾潇几人警惕审视的目光,阿姆弯身蹲在了吴小选的面前,在她迷茫呆滞的眼神中,把酒杯轻轻地放回她的手心,接着向前靠近了些,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了一句:
“谢谢你的酒,味道不错,还有啊,我可不喜欢欠一些有趣的人酒钱。”
说完站起身,直接越过几个女孩,快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瞥到躺在地上的江东植,于是停下了脚步,就这样俯视着他,语气比之beenzino更加的冷漠不屑。
“说唱?当你跪下膝盖的时候,你就不配了tash(垃圾)!”
他向来做事就讨厌复杂,简而言之,一个字“干”!
这个人要做什么?
林允儿回过神,好奇心使她追了出去,禾潇背起瘫软无力的吴小选,也快步跟了出去,因为小选对她说:
“潇潇,我想看看......”
总之现在,她们都想知道,这个在剧本里出场和离场都莫名其妙的男人要做些什么。
“哎,小砸们抱歉
我没有吹牛,但人人都歌颂我的名字
哥们,我真没开玩笑。”
耳边响起black nut的歌声,阿姆的嘴角慢慢地,掀起极淡极淡的弧度,瞳孔的深处闪过不屑的笑意这就是南半岛的说唱?这都什么玩意?!
垃圾!
他下意识的用自身地道的小镇方言,而不是半岛方言吐出了一个单词,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地走向兴奋疯狂的人群。
阿姆挤入拥挤的人群中,一边走着,一边从牛仔裤袋里掏出一个纯黑色口罩,戴上后又下拉些许,最后只贴住下唇,遮掩了大部分的容貌。
他没钱,哪怕是一杯,他也付不起这杯“伏特加”的酒钱,以及某个小哭包的饭钱,但他也不喜欢赊账。
“呀,朋友,你要干什么?”舞台边的beenzino是第一个发现阿姆的人,顿时停下了动作,挡在了阿姆的身前,皱着眉头大声质问道。
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san.e等人迅速集在一块,颇为不善的看着阿姆。
“滚!”
阿姆则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脚步不曾停下,于是就这样狠狠地撞开了挡在身前的beenzino,在以一个灵巧的勾手,在他踉跄倒下的瞬间,顺手接过从他手中掉下的话筒。
动作充满了暴力与优雅的结合,帅气极了。
金娜允连忙扶住略微失措、即将摔倒的beenzino,等扶稳了他的“猎物”后,她抬头刚想训斥阿姆时,就看到了一双毫无波澜,犹如看待死物一般冰冷无情的眼睛。
“你,额......”
她张开嘴,仿佛被人扼住脖子窒息了一般,被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西吧!”
san.e向着阿姆冲了过来,抬起拳头刚想对着阿姆招呼,却被站稳的beenzino伸手制止了,他摸着发疼的胸口不怒反笑,神情异常的兴奋开心,这是他今晚所表露出最真实的表情了。
因为他隐约的察觉到这个男人的意图,以及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了。
太有意思了!
阿姆的神情颇为轻松写意,随性地站在舞台上,没有开口打扰,更也没有打断他人,食指习惯性地敲着话筒,就像平日里敲打着酒瓶一样,冷眼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他的气场发生了极为诡异的变化,存在感随之变得异常的强大,舞池底下的某个观众一下子就发现了阿姆,疑惑地望着阿姆,一脸莫名其妙。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仿佛被某种病毒感染了一样,以至于无数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对气氛最为敏感的dj,更是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有些摸不着头脑。
音乐停止,舞蹈停止,没有了兴奋尖叫声,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这些人就这样直直地望着阿姆,仿佛信徒仰视一个将要挥袖宣言传教的领袖一样。
“要还我妈的债莫呀!”
black nut兴奋的表情立马一僵,似乎被眼前的大阵仗吓到,傻傻地愣在舞台上不知所措,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赶紧慌慌张张地望向胜斌哥。
于是他也看到了阿姆,一阵莫名其妙,搞不清头脑。
beenzino立马向dj做了个“了结”的手势,然后得到信号的dj带头大声起哄,让所有人跟着他一起发出一阵巨大的“嘘声”。
呵,我喜欢!
扯了扯嘴角,阿姆有些孩子气的轻笑着,觉得好玩极了。
压低了帽檐,在短暂的静默之后,阿姆对着地下的人缓缓伸出一只手,高高的举起,当着整座club,无数人震惊愤怒的目光中,狠狠地竖了个中指。
你们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在所有人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阿姆直接举起话筒,犹如拿起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now i don't really care what you call me
(我不理会你们怎样议论我)
只要你们不认为我粗鲁无礼就好
我打赌他们跟我有一面之谈的时候就已察觉。”
hiphop?什么是说唱?在西方最早些野蛮生长的时候,不就是不爽就骂,不服就干!就这么简单!
这flow?!
beenzino转头望向san.e,这才发现他同时看向自己,两人脸上一开始戏谑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被蓦然惊艳到的神色。
“streets like cold chicagoi
(冰冷的街道,如同梦碎的芝加哥一般)
在我毕生中从未所见
但我依旧拼死下注,明天似乎就是世界末日。”
性感慵懒的极致唱腔,让原本颇为愤怒生气的人们张大了嘴巴,自觉的将嘘声硬吞回肚里,有的人已经开始忍不住,下意识地点着脑袋,逐渐迷醉于阿姆的嗓音之中。
“it's stupid how iin knowing
everybody knowing that i’msewingthe game
(这很蠢,我才知道每个人都知道我在控制这场游戏)
你们自始自终都无法将我撂倒在地
我猜你们对我很发狂,真的要疯
但我宁愿让你们骂,也不愿意让你们夸
我咆哮着,哥们你们真是太怂了
这些狗杂种只能激起我的怒火!”
同样是发泄,同样是粗鄙的脏话,却和black nut 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只不过是为了粗俗而低俗,而阿姆则是在对某些人,或者说是对整个世界用最粗俗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屑。
“thought you nggas beenaintblockingshine
(你们这些渣滓无法阻挡我的光芒)
你和我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还不够!
阿姆走向瞳孔睁大,表情傻愣着,还没搞清楚状况,便抬脚想要后退的black nut。
一个前,一个退,场面十分滑稽和诡异。
帽檐下的眼眸闪过一抹冷光,阿姆可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在底下无数人的癫狂尖叫声中,他的flow风格突然转变,语速变得极快,犹如子弹出膛般,狠狠地贯穿人的心脏。
“she toldon this hoe tip,best tip i could give youhip you music
(她告诉我得给点小费,而我最好的小费就是给你我的音乐)
我会挖出一个深坑,用一把铁揪和尊严将你活活埋葬!”
伴奏?不需要!掌声更不需要,你们只需要乖乖躺好,任我开宰就行。
阿姆先是指着楼上的吴小选,然后移动”枪口”,对着black nut 的脑袋狠狠地“开火”!
“that a boombghell,scud misste!
(这是一个炸弹,飞快的弹道即将逼近)
这是我针对你的诅咒,毫无怜悯
让我来教你,喝醉后别再挡我的路!”
他的手指随着歌词随性的比划着,整个人的动作说不出的率性潇洒。
歌词如同冰冷的子弹,从阿姆的口中吐出,照着black nut 的脸上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每个韵脚都充满了极浓的火药味。
阿姆每唱完一句,都会用胸口顶撞black nut!
rap?请不要侮辱这个词,你这个垃圾!而现在你这个垃圾竟然自己主动撞向我的枪口?
“so here's a penny for your thoughts
(你的思想只值我这区区一分钱)
不过这些够给你买个芝士汉堡了,再加一银币你还可以吃到一根酸黄瓜!”
black nut 死死地盯住阿姆,狠狠地攥紧了拳头,用力地磨着牙齿,双手以及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红色的筋路,肌肉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着,喉咙更是发出了一阵野兽般的低吼声。
但他不能动手,因为这是南半岛ug圈子的既定规则之一,如果可以,一切不爽,一切纠纷就由音乐解决,这就是battle!
虽然black nut 恨不得撕碎了阿姆,因为压抑屈辱使得他的脸孔变得狰狞扭曲。
“**!**!”
另一边的beenzino,san.e几个rapper听到这里,早已经按捺不住,开始疯了!
仅仅只是短短的瞬间,他们就被姆那极具攻击性和侵略性,仿佛能够刺穿心脏的flow和歌词彻底折服住、差不多要跪下了,这种风格的flow在南半岛简直闻所未闻。
并且毫无疑问,这是最顶级的,极具个人特色、独一无二的flow,他们根本无法评价!
能够让地下rapper跪下的永远只有rapper。
于是他们只能震惊、彷徨,然后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下意识地高举双手,嘴里发出一阵阵毫无意义的嘶喊声,就像一群最狂热真实的信徒,在迎接自己的王!
二楼的几个女孩扶着栏杆,早已被震撼的合不拢嘴,尤其是林允儿,此时此刻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这是方才那个渣男胆小鬼?
她难以相信,可是她望着地下的阿姆,眼带笑意,像是回到了当年那段最为肆无忌惮的年纪,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兴奋的大喊大叫:
“同学你太帅了吧!”
“允儿前辈nim,你穿着裙子呀,别跳了!”
“莫?我不管啦!!”
扶靠在禾潇背上的吴小选,脸上依旧残留着没有褪去的酡红色,瞳孔里有些恍惚不定,手里还紧紧地攥住那个空酒杯,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阿姆方才说的那句话。
不知为何,她好像隐隐约约的懂了。
“选啊,看!他好厉害啊!太凶残了吧!”
他就是那把最锋利的手术刀,能够轻易地刺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用尽剩下的力气,勉强睁开眼帘,望着舞台上霸气无双的阿姆,手上酒杯遗留的伏特加香气萦绕于心,原本逐渐清明的眼神又开始沉沦。
她好像醉得更厉害了。
“it may take you prikscatch on
(你们这些懦夫将被通通击溃)
不用生我的气,你们不配
我会快点结束这段歌词,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到充分利用。”
看到black nut 那愤怒扭曲却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阿姆对他狠狠地比了个中指。
被栓起脖子失去利牙的野兽,他提不起兴趣了,不过他显然还没玩够,而且他还有另一头最重要的猎物要解决!
在众人兴奋疑惑的目光中,阿姆转身向着另一处方向走去。
看到阿姆向自己走来,金娜允愣了愣,有些意想不到但又觉得情理之中?之前的恐惧被她丢在脑后,失神也只是片刻而已,她就对阿姆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妩媚性感的笑容,诱惑般地勾了勾手指,这个动作说不出的媚意荡漾。
她突然觉得,好像这个猎物更美味一些!
阿姆看到如此,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他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肆意且不羁,还有丝丝血腥味!
金娜允的笑容戛然而止,因为阿姆轻缓地向自己递出了一刀。
“others swom under oath,or banished left pletely
(有的人被誓言折磨的伤痕累累,其他人则背负骂名远走高飞)
你却被人抓奸在床还满嘴谎言
从来不会欺骗你
你这个自大的神经病,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婊子呢?”
那冰冷的刀锋,充满杀气的质感,让金娜允仿佛瞬间窒息,她眼神惊慌无助,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阿姆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
“i'd rather slip and fallsh-t than falllove with you
(我宁可逃走,跌入泥坑里,也比爱上你强!)
贱人,我会先把你系上我的上吊锁扣之内
你认为这是任天堂的游戏?你该是有多傻啊?“
”西吧!cool!“
“大发!大发!”
阿姆知道哪里都不会有真正的平等,也从不相信那些政客们所谓的和平宣言,就像那些说好八两猪头肉作下酒菜的黑心老板,依旧缺斤少两,还拿隔夜猪肉以次充好一样。
至于现在,此时此刻,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妹妹,把那个喂他饭、讨人厌的”爱哭包“给弄哭了,那解决事情的方法不就简单明了!
以大欺小虽然挺好玩的,但依旧还是不如找那些个背后的大人来得有意思,况且,欺负一个讨人厌的“爱哭包”就够了。
欺负人就要有被人欺负回来的觉悟,而孩子的场子就让“爱哭包”自个去找!
他来解决一些大的、老的!
“没关系!”
看到金娜允那幅毫不作伪,楚楚可怜,凄凉无助的模样,san.e压下心头的悸动和不安,赶紧挺身而出站在了她的身前,开口温柔地示意她不要怕,随后与阿姆死死对视着。
“呀!哥们,这有点越线了!你要遵守规则,不能......”
不过仔细观察的话,能从san.e的神情里看不到一丝发怵和不安。毕竟眼前这个猛人的实力和气场太吓人了!
规则?
阿姆不屑地嗤笑着,单手压下,示意他不要紧张。
“** it,it's officialblow the whistle i got a trust issue
(**,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等等我有点正经事要宣布)”
san.e刚想松口气,就看到阿姆走近,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
你挡我路了!
“that's a boombshell ,scud missle!
(这是一枚炸弹,飞快的子弹即将逼近)
我会将你骂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你们这些白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该明白
懦夫,将被我通通击溃!”
凶狠地撞开san.e,一步步地紧逼,san.e不自觉地退开了几步,顾不上丢脸的他就马上后悔了!
解决无关紧要的人后,阿姆朝着金娜允再次无情冷酷地挥动刀锋,丝毫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
“now i don't really care what you call me
(我不理会你们怎样议论我)
你可以把我看作为冰冷无情
你的生活就像婊子一样
我会让你这婊子深切的体会到切肤之痛
好好品尝吧!”
极具攻击性的flow就像最恶毒的诅咒,无情地狠狠地烙印在金娜允的胸口,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和恐惧感。
颤抖着身子,她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而不自知,她的神经仿佛被人切断,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想要逃跑,却发现脚疲软无力。
看到眼前男人眼里的冷漠,她终于支撑不住,害怕得只能颤抖着嘴唇,喃喃道:
“不要过来,切拜(拜托)!”
心理防线被阿姆轻易彻底击溃的金娜允,丢下了自己的尊严和高傲,眼神哀求着望向阿姆,泪水弄花她精致的妆容,鼻水和泪水交织,显得极为丑陋可怖。
但阿姆却意外的觉得还不错?
嗯应该让”爱哭包“也来看看的,可惜了!
不过也该结束了!
“lifetoo short and i gottimesit around just wasting it
(生命如此短暂,不容我浪费时间)
我会快点结束
我曾经绝望过,可是现在我拥有了自己的目标
哪怕露宿街头,我也不害怕
我依旧拼死下注,似乎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good nightover with thats all she weote!
(她写下这样的字句,晚安,我们之间结束了!)”
注:歌曲“that's all she wrote”t.i./eminem
第五章 阴影处的黑色鞋尖
曾经流浪至釜山,遇到个萍水相逢的看板娘,她这样问过阿姆,你最喜欢的表情是哪一种?
他知道她想听到的答案,应该是幸福。
于是阿姆偏偏就不说,而是这样回答她:
“我喜欢痛苦的表情,因为我知道它真实,人们无法佯装阵痛,也不能假装痉挛,没有任何人喜欢自讨苦吃。”
于是被恼羞成怒的女人挨了一顿揍,真的是吃了有文化的亏!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自己厌恶之人,确实没有比痛苦的表情更能取悦自己的了。
寂静了片刻,便是彻底的癫狂,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兴奋与狂热,不停的尖叫着,向着舞台的方向死命的涌去,场面一度陷入失控。
“大发!”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rapper吗?切拜,请告诉我!”
“呀!听得到吗?拿撒浪嘿哟!”
阿姆垂下手,把话筒随手往底下扔去,顿时引起一群人的疯抢,炙热而略显狰狞的表情,犹如一群最偏执的信徒。
仰头望着头顶绚烂的灯光,双眸清冷淡然,高傲的睥睨着众人,如同看待一群奴隶一般的蔑视。
在这个世界我是孤独的,所以别指望自己会对你们温柔。
“哟不塞哟?jk哥?啊,我在ccon,不是hiong(哥),曲子的事情待会再说!”
beenzino接了个电话,眼神不时地盯着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个男人。
“我遇到了极为厉害的rapper,从未见过,好像是你和美莱姐提到过的‘匪帮杀手’,等等!”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手拦住了有些恼羞成怒的san.e,至于另一边手执着麦,颤抖着身体,瞳孔通红,想要做些什么的金大雄,他是颇为了解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实力已经不是太过悬殊了,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san.e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深深地喘了口气,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明智的选择放弃现在就找回场子的想法,来日方长,他得先做好准备,反正只要这人还在南半岛,迟早都会遇上!
勉强说服自己,他才想起另一件事,连忙转身跑去安慰还蹲在地方,不停哭泣的金娜允。
而金大雄则十分憋屈,眼神阴沉,满是不甘和愤怒。
不甘心,我不甘心!
另一边,视线往上升起,林允儿的俏脸因为兴奋,而渲染上了一抹殷红色,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颇为震撼的表演里,突然某处传来一阵震动感,她连忙回过神来,掏出了手机。
“允儿,你和他玩得开心吗?”
原来是一条kakao talk,林允儿定眼一看,果然想起谁就来谁!
她手指飞快地一顿操作,想要发些信息,可又嫌麻烦,就直接一通电话过去。
”哟不塞哟?“
“泰古欧尼!莫?你问我伯贤在哪?他刚才脑袋开花进医院了,阿尼呀,这不重要!“听到自家小短身的声音,林允儿的神情变得无比的兴奋,语气更是带点撒娇的意味。
”我在club里遇到了好多、好多有趣的事,比如呀!欧尼你等等!“
刚开了个头,林允儿才想起一件事,她刚才听得过于入神,竟然忘了录像了!
极为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好东西应该分享才对,可她”林义气“也有失策的时候啊,她们一群人的生活守序而平淡,好久好久没有出现过这样有趣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还为时不晚,不如先拍个照先,以此打头,而之后的事情靠她一张嘴就行了!
得意的笑了笑,林允儿二话不说直接挂掉了电话,举起手机想要”取材“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同学不见了。
”阿西,他去哪了?!我的素材啊!“
不止林允儿一人,整个club的人都一脸焦急地寻找着阿姆,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呢!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会因此失眠。
还不止如此,阿姆其实不知道,她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经过了口口相传,更借助了网络的发达性,原本人气就不错的ccon,在这段时间里,接连场场爆满,一连数个月,都有源源不断的人试图寻找他,可惜的是,这些人到最后都没有找到要等的人。
就这样仿佛人间蒸发,仿佛未曾出现过。
凌晨四时分。
&www.uu234.ccon夜店的大门口,依旧有无数的善男信女们排着长长的队,鱼贯而入。
还未排到的人只能在寒风中,蜷缩着暴露的肩膀,时不时地探头望着入口处张望,眼神充满了渴望,迫切的希望能够快点儿进入发泄一天的烦恼。
在这时,一道身影缓缓地在club的深处走出,在一些人惊愕、好奇的眼神中,阿姆提着“硬纸板”走了出来,怪异的造型不由得让人侧目。
状态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看到门口处排着队,热闹非凡的场景,阿姆那漂亮清透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
偏头想了一小会,阿姆便抬起脚,犹如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儿,努力地挤过这些兴奋难耐,荷尔蒙爆发的都市男女们。
也没有经过思考,他随意的找了个方向,就这样提着相依为命的“伙伴”,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像是在寻找丢失的那道风景。
夜晚的club还远远没有结束,但对有的人来说,早就打烊了!
“智妍啊,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快轮到我们了。”
人群里,一名叫智妍的漂亮女人,望着阿姆擦肩而过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直到身旁女伴笑着提醒自己时,她才回过神,但目光依旧没有收回。
反而可爱的歪着头,指了指阿姆渐渐消失的背影,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微微闪烁,对着女伴展颜一笑。
“这个人,好像喝醉迷路了。”
不知道自己不小心被人惦记的阿姆,走在街道上,随处游荡着,路过一家烤地瓜摊时,他偷偷地咽了口口水,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只能眼馋地多看一眼就赶紧快步离开了。
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打劫一个卖烤地瓜的,这太丢脸了!
摇晃着手中的硬纸板,就像摇晃着酒瓶一样,阿姆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怜兮兮,轻声低喃了一句:
“果然,酒还是不能当饭吃啊,人生不如意时,何不尝试‘酒醉而不自知?’醉你大爷喔,我可清醒得很!”
饿着肚子,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走回了自己前段日子待过的地块儿。
阿姆皱了皱眉,对自己怎么会回到这里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刚想抬脚离开之时,眼角不经意的一瞥,瞳孔顿时放大了些许,视线停留在了某处。
默默地收回了脚,习惯性地眯起双眼,盯着一处长椅,那里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也不知等了多久多久
好似似有所感,小女孩也转头望向阿姆,两人的视线触碰在了一个点上。
一触即分,阿姆立马颇为搞笑的把纸板竖放在身前,想要伪装成“柱子”,自己则蹲在其后,仿佛不确定般,微微侧出头小心地辨认着。
随即撇了撇嘴,心里不由想到:这讨人厌的小家伙为什么会在这?
小女孩自然也看到了小道上,那个十分突兀的褐色“柱子”,顿时咧开了嘴,忍不住捂住嘴笑出了声。
她笨拙地跳下了椅子,径直向着阿姆跑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没站稳又着急的缘故,结果没走几步,便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哈”
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扁着嘴,不禁感到越发的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般,扑朔地掉了下来。
偶吧坏人!
啊,真的是那个爱哭包!
对于弄哭小女孩的幼稚行为,没有丝毫点羞愧感的阿姆,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也不扶她,只是蹲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略微歪过头与她对视着。
谁也没有义务要哄谁。
明明没有做错事,可小女孩就是不敢触碰阿姆那双揶揄有神的双眸,她的膝盖火辣辣的疼,可她硬是不顾那道新添的伤口,着急地抓起头发散在脸上,想要盖住自己迷人的眼窝和灵巧的鼻子,比起脚上的伤口,这才是她真正的伤口,难以愈合的那种!
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姆开口说道:
“为什么还来找我?这都,额......大半夜的,疯了?”
阿姆刚想要抬手看下时间,就想起了那块已经拿去抵押了,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于是改了口。
小女孩对此一无所知,只是依旧跪坐在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东西,轻轻抽泣着开口道:
“饭!“
阿姆定眼一看,果然是一个他极为熟悉的粉红保温饭盒,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他真的疑惑了,于是不在掩饰。
“我都这样对你了,不生气?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傻瓜吗?!”
“生气的!但是呢”小女孩情不自禁地大声顶了阿姆一句,语气里满是委屈,结果被阿姆反过来狠狠一瞪。
想死?!
好不容易争气一回的小女孩,气势顿消,语调渐渐变低,“不能一直生气的,因为......那,那你也会讨厌我的,那......那就,就没人听我说话了。”
“我真的不是好人。”
“但是我喜欢你!”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头渐渐低下,稚嫩的脸蛋,神情却是出奇的真挚认真。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关系吗?
因为没有料想到这个答案,阿姆不禁张大嘴巴,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用力地挠了挠脸颊,这个动作是他某个下意识的习惯,不知为何,阿姆的表情少有的慌张别扭,以及隐藏极深极深的羞涩尴尬,就像一个做错事依旧被人原谅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嗯?!小酒偶吧,你干嘛?!”
“闭嘴!送你回家。”
看到小女孩想要抬头,阿姆赶紧取下鸭舌帽,然后狠狠地盖在她的头上,并且用力地压下帽檐,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渐渐变得即柔和又别扭的表情。
阿姆抢过饭盒,动作轻柔地把她背起,语气依旧那样凶狠:
“你要是敢抬头看我,you are dead meat(你就死定了!),真的会死的!”
“阿......阿拉索!”
连小女孩也没有注意到阿姆的这点异常,在于那明显抬高的音量,她用力地抱着阿姆的脖子,吸着鼻子直点头,弱弱地回答道。
向着她指的方向,阿姆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地与小女孩说着话。
渐入寒秋,半夜的南半岛冷得吓人,然而背上有些冻僵的女孩,却从阿姆的身上汲取到了暖意,暖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那些骂你‘杂种’的人,你也不生气了?”
“耶稣老爷爷说过‘请原谅你的敌人77次’。”
“是吗?那我现在还剩几次?”
“欧巴你?快花光了!”
她靠近阿姆的耳边,颇为娇憨地笑着说,帽子下嫩嫩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未干透的泪痕。
孩子的世界再纯真不过了,如一张最为洁白明净的白纸,染上一点污渍都是罪恶。这会儿就恢复了自己原本开朗、元气的模样。
“人小还小心眼!”
阿姆撇了撇嘴,颇为幼稚地回道,这时的他少了些玩世不恭。
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肆意的流浪,其中有遭受过白眼、歧视、漠视,更有的就不细细说了。而这个小女孩,是为数不多的,愿意停下脚步,哪怕只是可怜,产生了恻隐之心,却也是给予了他善意的人。
所以,他从来就没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孩子看待。
“对了,一直没跟你说,我叫……嗯算了,你可以喊我姜时生,我现在就叫这个!”感到别扭尴尬的阿姆一边挑肩,试图抖开小女孩依靠在肩上,一脸开心满足的小花脸,“不是‘九’,也不是‘酒’!依西!好难念!反正你不要再乱喊了,你呢?”
“拿(我)?喔,我......我叫张员瑛!偶吧可以叫我员瑛!”
“圆瑛?”
“阿尼呀,是员瑛!”
“好难念!”
“小酒偶吧好笨啊,来,跟着我念,员瑛!”
“你......额,圆瑛,呀!我说了不要再乱喊我名字了吧!”
“不管,小酒偶吧笨蛋!”
“阿西,胖圆!想死?!”
“讨厌,我才不叫胖圆!”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男孩极为幼稚的斗着嘴,乐在其中。
仅仅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张员瑛的眼睛变得明亮兴奋,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般的开心。
阿姆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这片星空,想起了自己先前对张员瑛说过的一句话,也想起了那个最爱问问题的女人,她说:酒鬼,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吗?当然,除了酒之外。
最美的东西?
阿姆下意识的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感受背后的张员瑛因寒冷而不停的颤抖时,他才回神颠了颠,把她往自己更靠近了一些。
”知道吗胖圆?有些人是不可能爱你的,甚至还会用尽恶毒的话伤害你,只是你的爱仍过于真挚,在这个始终存在歧视色彩的星空下,一如伤心绝望的你,还是选择善意待人,但是“
阿姆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本就不配拥有像你这么美丽的人。“
小脸贴在阿姆的肩边,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注视着他精致的侧脸,年龄还小的她根本听不懂,也弄不懂小酒哥哥的表情会如此悲伤,可不妨碍她明白一件事。
小酒哥哥好像不讨厌自己,这就够了呀!
偷偷的使了些劲,好让自己能离得他更近一点、更近一点,似乎要永远绑住他。
“呀,胖圆你夜宵吃了铁吗?好重!”
“阿尼呀!!”
“小酒偶吧?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
“姜小酒偶吧?”
“……西!”
“偶吧!”
“干嘛!!”
“员瑛有点困了,想听安眠曲。”
半夜四点多,能不累吗?
想了想,在身后轻缓微靡的呼吸声中,阿姆开口轻轻地哼唱道:
“when mama said thatwas ok
(当妈妈说这一切都没事)
说这一切都很好时,我们便尽管安然入睡。”
“当小酒偶吧‘said ok’。”
听着张员瑛微弱的呓语声,阿姆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黄昏色的灯光拉长两人一大一小的影子。
“哒哒哒”
在两人离开不久,公园里陷入了寂静,就在阴影处,悄然露出了一截黑色的鞋尖,高级的皮质,是一双优雅昂贵的黑色皮鞋,略微尖锐的鞋头弧度,却意外显得有些狰狞。
许久许久后,才蓦然响起了压抑的,细不可闻的脚步声,那是皮鞋踩地的声响,从近至远,直到彻底消失。
胖圆不知道的是,阿姆之前对她的“威胁”,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只是针对的是另有其人罢了。
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走回到这里,阿姆向来是懒得深究的,但世间的一切皆是有迹可循的,有起因的,哪会有真的无缘无故呢?
只是不愿细想,不愿承认罢了。
注:阿姆对员瑛所哼唱的曲子:“mama said”lukas graham
第六章 我宁愿打1.1.0,也不要进1.0.1!
夜深晨未至,头顶只露出些许白光。
大南半岛的警局依旧灯火通明,因为罪恶不分昼夜。
站在灯光微暗的阶梯口,阿姆一脸荒唐至极的表情。
鬼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都怪某胖圆,嘴里老是喊着坏人、坏人的,谁知道自己真的就被别人当成坏人了,警局是能随便进的么,没听说过犯罪容易,赎罪难吗?
难道是自己戴着黑色帽子容易被人当作暴徒的缘故?
某人一边若有所思,一边避开了想要拱他,表示亲昵的小警犬。
“呀,臭小子,如果不是wuli的敏熙求情,你就得给我乖乖的走完程序才能滚蛋!你知不知道?要心怀感激,阿拉索?”
“莫拉古?!我还没告你们不分青红皂白,非法囚禁无辜善良、且正义帅气的热心友好市民......诶?!我的半岛语怎么越发熟练了?!看看,就是你们这些人才让正义永远迟到,让无辜的人在压抑中爆发潜力!”
阿姆悲愤欲绝的声音从廊道中传出,他发现自己怎么老是会遇到一些奇怪又倒霉透顶的事情呢。
我没错,一切都是胖圆的错。
“阿西!哈哈哈,我真的是,你这个混小子!方时镇xi,请您务必好好的管教和约束这个孩子。”
“内内内,真的非常抱歉!请不要与这混账小子一般见识,还浪费了各位刑警大人的宝贵时间。”
从警厅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身穿着朴素干练的老旧夹克衫。
这个夹克衫大叔听到阿姆的混账话,忍不住笑了,接着一脸无奈地对着阿姆身边的中年男人嘱咐道,他们虽然搞错了事情,但他还是因此总结出了另一个的定论。
如果阿姆这样的人想要真的做坏事,易如反掌还不留痕迹不说,那破坏力会比那些社会上所议论的,所谓的穷凶极恶的恶魔更为可怕。
不过哪怕是玩笑,他也收敛起笑意,对阿姆方才说的某些话有些敏感。
“臭小子,出去以后好好做人,你真要敢做出这种事,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亲自去抓你的!”故而在阿姆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喊住阿姆,严肃且认真,“我们不会冤枉好人,如果犯了罪,无论是谁,无论是否有后台还是背景,都一定会接受到惩罚,阿拉索?!”
阿姆冷笑地瞥了他一眼,躲开了身旁的方时镇那佯装愤怒,而踢过来的软趴趴的一脚,转过身,话都懒得接一句。
他知道个鬼,屁的好好做人!
说的自己好像真的成了犯人,被关了许久,然后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幡然醒悟重新做人似的。
要不要脸?!!
自己一大清早还没找好地儿,研究怎样修仙回去,就被你们这群人莫名其妙的抓进少年教育所不说,饭都不给一点!
还犯罪?我比你们局里那个爱看片却说自己从不爱撸的朴警官还诚实可信好吗!
方时镇没有着急去追阿姆,而是不住的弯腰道歉,然后眼神有些胆怯发怵,忍不住压低嗓音,小声地向这个组长询问:
“那个,为什么这些刑警兄弟的......额,眼神这么吓人?尤其是那位长相‘成熟’的警官,那个wuli的时生不是没有做什么吗?”
啊?
一听,李刑警收回视线,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下属的兄弟们,那都是一脸愤怒嫉妒的表情,一下子就了解了情况,转头对着方时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憨厚而可靠。
他方才才知道,姜时生竟然趁署里的某部电脑坏了,连忙谎称自己是计算机专业,极其擅长修电脑,理论还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结果把自己某个亲近的后辈,呵他的私人珍藏资源全给清盘了,听说还好几百g呢。
其美名曰:资源过多,不堪重负,珍惜身子,远离种子,要为人民的安危时刻准备着!
起因不过只是因为这个后辈想要摘他帽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后辈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可爱的粉红色饭盒。
至于其余人,则被这臭小子顺带记恨上了。
“那个混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说了什么话,用了短短的两个小时,就把我们的署里最珍视、最心疼的花儿给勾的没魂了,你说说,除去一切,就手段而言,这小子哪里像个好孩子,他们又怎么能不想着活剥了那个混小子呢?”
”啊,说着说着,连我自己都想打人了,那个方先生“
话音未落,阿姆在准备走出大门前,突然一个华丽地转身,一身痞子气地高举右手,大声地喊道: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阿西吧!老大别拦我,我要杀了这个兔崽子!!”
“额,那......个,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李组长nim,再见再见!各位!不用送,不用送!!”
最终还是目送两人离去,李组长便快步地赶回大厅,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只要是他盯住的案子,不管要花费多长时间,他都会竭尽全力、又能熬住耐心的追查和等待,他的座右铭就是:
罪恶的路没有尽头,但罪犯终将会俯首低头。
但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因此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忙忙碌碌的大厅。
有的人为了争分夺秒,连保暖外套都忘了穿,便莽莽撞撞地从他身边掠过,甚至不小心撞开他,却连说声对不起的时间都省下来,争分夺秒,只为不让自己对某个受害者说声:米亚内!
自豪般地微微一笑,身边的这些人既是同事,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坚信那个时常在夜晚,保护了多次路人的同个陌生人,也是他的同道中人。
“是谁不知道,总之不会是那小王八蛋就是了。”李警官的后辈在昨晚的审问中,确定阿姆剔除嫌疑后,为了活跃气氛。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接着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但是唯有李警官一人没有笑。
当然,他也根本不信,甚至想都没想过,因为那个孩子是真的极为叛逆,桀骜不驯,浑身就跟长满了刺一般,伤人又伤己,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在这样的大冷天里,暖人心扉的事呢?
至于他笑不出口的原因,则是看到了那个孩子在自己的后辈,不小心打翻了那个饭盒后的反应那是真的有“杀气”,货真价实!
如果不是他让后辈及时道歉,他毫不怀疑那个孩子会做出任何危险性的行为。
这是个对善恶的界限很模糊的人。
点燃一根烟,舒服地吸了一口。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警惕的同时,却在内心深处颇为的欣赏,身为大南半岛的刑警,又代表着正义,这很矛盾也很不应该。
夜晚下的身影渐远,靠近窗台围栏的小小工作室里,关闭了翻译网页,一个颇为漂亮的女人收回了视线,她身穿着素色的制服,挽了挽秀发放于胸前,气质干练而自然。
随后轻轻翘起食指,俏皮地逗弄着桌边鲜红明艳的红玫瑰。
黄昏色的台灯下,玫瑰花瓶下还压着一张从酒瓶上撕下的,随处可见的小标签。
风掠过,吹了一边一角,露出了蓝色标签的反面,写着一段极为漂亮秀气的梵文:
“浪漫的精髓在于种种可能,就像你会表面高傲地不屑看我一眼,却忍不住去偷偷查阅一般,上帝说美是最珍稀的礼物,如果我们有幸拥有它,我们应心存感激,如果没有,就更应该感激了,因为别人的美让我们赏心悦目,所幸,我荣幸!”
这个小家伙坏透了!
漂亮的女警官忍不住眯起笑眼,心情好极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方时镇努力的做着严肃而阴沉的表情,希望在自己的威严之下,试图让某人深刻的反省到自身的错误,然后流下后悔的泪水,开口向自己做出忏悔的姿态。
接着他再做出一番高高在上的姿态先是拒绝,再是装作于心不忍,于是只好顺坡而下,大度的原谅了他。此法恩威并施,乃是他从以前那位公司伙伴身上学到的核心知识。
剧本很完美,他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又急忙压下,显得有些滑稽和猥琐。
“你干嘛?笑得这么可怕,我就奇怪了,他们竟然没有把你这样明显包藏‘祸心’的人抓起来,来抓我干嘛?”
路过一处私人花圃的时候,阿姆随手摘掉一朵因花群的密集,而着急地从围栏探出身子的红玫瑰,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方代表,就被他那即装作严肃,又憋不住笑意的扭曲表情给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假如没有找到在家安然入睡的孩子,那么你的犯罪就是事实,而我则是未定,不能以貌取人,得讲究证据,对吧?拐卖儿童的时生小同学!还有嗤嗤嗤~呀!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釜山方言,挪木(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方时镇一秒破功,偏头展现出一脸荒唐惊奇的模样,对着阿姆极为夸张的放声大笑。
“阿西!我都要疯了,都说了,拿(我)!没有!”
“那为什么你会有那个小女孩的饭盒,还在孩子的衣服上找到你的指纹,你不要告诉我,饭盒会自己长脚,一边跳着bo peeppeep,一边跑到你手上。”方时镇拿出车钥匙,颇为搞笑地跳起了舞蹈,最后钥匙对着阿姆一按,“知道吗?她的父母都着急成什么样了?大半夜的,本已经该上楼睡觉的宝贝女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如果不是她的母亲想要帮女儿盖被,都可能发现不了,大发哦!会魔术的‘怪盗基生’”
阿姆无奈地撇开他的手,坐进这辆便宜实惠的国产车,够大,还能装!
然后就直接闭眼,倒头就靠在座椅的头枕上,其实很丢脸的说,可能是身体残留下来的影响,阿姆竟然会晕车了,还是极其严重的那种!
所以那些无聊的事他瞬间就抛之脑后。
开着车,方时镇时不时地扭头瞥了瞥阿姆。
“开车看着前面!”
闭着眼睛的阿姆冷不丁的开口,吓了方时镇一跳。
其实别看方时镇还跟阿姆一边说闹着开玩笑,实际上,他并不比那对害怕女儿惨遭意外的父母强,他更害怕阿姆真的成为了那种人。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此刻的他手心都还冒着汗,在开车来警局的路上,更是因为分神担忧而差点了出了事故。
还有前些日子,看了新闻,说是有人在ment大楼的顶处,目击了某个一跃而下的身影,但后面的情况是,到场的刑警却发现没有任何尸体和痕迹,翻看录像也查不出什么,然后被当成了灵异事件,最后不了了之。
一次次的忍不住后悔,就不应该答应让这个臭小子出去鬼混,还说什么为了散心,要不是真的担心他熬不住被淘汰的挫折和难过,最后做出傻事,他是绝对不会应承的。
一个公司必须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才行。
而且未成年还敢喝酒!不行,这次绝对不能心软,必须严厉看管。
”时生啊,听哥的,孩子有孩子的行为准则,绝不能碰不应“
阿姆是真的不喜欢人在耳边里唆的,跟坐过山车一样,本来就晕,还有只蚊子一直随影随行,在不停嗡嗡嗡的,所以他果断祭出大招,百试百灵。
”时镇哥,刚才警局里有个女人长得老漂亮了,比你喜欢的那个智妍还漂亮。“
”jinjia(真的)?!呀,你为什么不早说!等等,阿尼阿尼没有人长得比wuli智妍还漂亮的,这不像话!还有大南半岛的警花怎么会搭理你这个‘犯人’,她们是天使啊天使!“
方时镇一时有些兴奋,把原先想要教育阿姆的心思直接抛在脑后,差点都把方向盘都给拔掉了,紧接着摇摇头,表示强烈的否定!
直到被阿姆狠狠地踹了一脚才略微平复了下来。
冷静冷静。
反正姜时生这小子最近好像处在叛逆期,得顺着来些,并且他的小智妍是大南半岛最美的女idol!
“警花就不是花了?就不用呵护和关心了?不去用心灌溉,不忘着吸收精华,还想她绽放的有多鲜嫩多......嗯?”阿姆歪了歪头,感觉自己的话怪怪的,“额,米亚内,是多姿多彩,娇艳美丽,对吧?”
”也是喔,有道理。”方时镇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被阿拇的比喻引起了无限的遐想,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啊呸!接着才反应过来,这孩子都自己聊的什么啊!他赶紧收起笑容。
“阿西,你才几岁,没大没小的,你就又嫩又......你真的!hiong一段时间没管你,你都不知道我是公司的代表了?!身为练习生,你要学会尊重、拘谨......“
”啊?还没倒闭吗?真是大发呀,我尊敬!“
”莫?!我要杀了你,臭崽子!#¥%¥“
为了躲开口水横飞的某人,阿姆只好把头靠在车窗边,可就是这样,晕的更加厉害了,于是赶紧打开了车载电台,随缘地调了个频道。
”一、二、三,haentu saon。“
”oh,这个!我非常、非常喜欢的radio‘裴哲秀的camp’,goodbyeyesterday~呀,boyz men!“在阿姆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中,方时镇一个哆嗦,握着方向盘,兴奋地学着老男孩们独特的颤音,满脸陶醉地哼着歌。
”都是回忆啊,我的89年,煤炭与斗争,我还保留哲秀前辈‘songolmae’乐队的lp,宝物啊宝物,现在你们这些孩子是完全不懂的。“
“今天是做复古特辑吗?好久没听了,幸好半夜还有录播!”
“i thought we'd getsee forever
(我认为我们最好去看看什么是永恒)
但是永恒已悄然消逝
与昨日说再见是多么的难。”
听了大半夜的噪音,也入耳了太多的肮脏话语,有些疲惫、有些困顿。
阿姆微咪着眼睛也不反驳,享受着老男孩们经典的音乐,老旧的车在轰隆隆的声响中,像是穿过时间的界限般,缓缓地驶向一个方向。
窗外一逝而过的风景,就像人的记忆碎片,过了就过了,车能掉头,人生却不能。
陌生的坏境让阿姆十分迷惑,他明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却感到了一阵熟悉感,但他肯定自己是绝对没有来过这里的。
“我们去哪?”
“蚕室体育馆。”
你不是知道我最讨厌运动的么?阿姆眼含询问意味的视线顿时瞥向方时镇。
“蚕室!produce 101!选拔最棒的idol团队,你要去‘复仇’!”
都似乎早就意料到阿姆想说什么的,方时镇直接说了目的地后的‘目的’。接着气势如虹地吼出这句话后,一边期待得到阿姆激烈的回应,结果激烈是很激烈了,就是
“莫?!疯了?西搂(不要)!我不要当偶像,我要下车,这不是回家的车,我要下车!”
阿姆终于发觉了,他会感到熟悉才是理所当然。
“呀呀,蠢蛋啊,危险!!车车车!呀,我们才刚从警局出来,你还想进去吗?!”“我倒是宁愿进去局里,比赛的那个地方太压抑了!何况我的记忆里,我不是淘汰了吗?为什么又要比赛了?”
“新的挑战,规则,xman的‘x’,知道吗?谁也不知道的真相和规则!这个主题真的太帅了,cool!”
“哥你真的没文化,我不用听你讲后边的都知道,是‘x’代表未知数、一切可能性的‘x’!”
”喔?听你说的,好像真的。“
“嘛就(对吧)?!嗯?阿西,我为什么跟你解释这些,我要下车!我管你什么二元一次方程!我要下车!”
第七章 人生与梦想皆等于‘X’
近来,受世界上自然与保护的理念影响,不管是国际地位还是文化体现,各国都在面子问题上大做文章。
至少蚕室体育馆,可以说是大南半岛,其中文化体现最重要的一部分,其构造核心就在于自然与保护,开发和创新八字方针,以梦村土城的南部为中心,再以5个场馆以环抱的姿势簇拥其中。
充分体现了国家对奥林匹克精神的推崇,国家文化与体育、自然与人类的完美结合,使得原本独立而乏味的梦村土城焕然一新,画龙点睛般的上升其历史价值。
说那么多的废话,其实所要表达就是:
“啊烦,拿阿拉索!就是我很叼,而你们都是一群叼毛的意思,嘛就(对吧)?”
“阿西,你就不能文明一点吗?!呀,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文文静静,礼貌又谦逊,这多好快点!下去体验一下wuli国家的文化氛围。”
“hiong(哥),你以前发际线没这么高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好,还有人民与国家相伴相生,我觉得感受一下你头顶的历史氛围就足够了。”
“喔哟古,你真的想死啊你!呀,姜时生,在我真的发脾气之前,快点下车!呀,我真的要发脾气咯?!呀!放手!”
反正无论方时镇如何讲得天花乱醉,威逼利诱,阿姆就是咬着牙,死死扣住门边扶手,宁死不下车。
这座旁人眼里,十分恢弘大气的馆子,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个更大的笼子,他才不喜欢做笼中雀。
“这是hiong好不容易花费了巨大的资源,才换来的机会,本来都失去了,现在奇迹发生了,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松手!”
那是原先‘姜时生’的梦想,跟我有半毛钱什么关系也不对,现在确实是有关系了!
不管某人的苦口婆心,阿姆翻了个白眼,心里是真的有够憋屈,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还是有苦都说不出的那种。
嗯,什么东西?
一人向外拉,一人死死往里伸脚抵住,就在两人僵持打闹,一阵鸡飞狗跳的时候,阿姆一个不小心,把方时镇的背包踢翻,继而从中掉下来一本书。
“没力了,呀......呀哈,阿......阿拉索。”方时镇看这小子真的铁了心不下车,他以为是孩子还没迈过之前失败的坎,内心一阵心软,深深地接了一口气,“哥答应你,等你成年礼的时候,酒cc blanc!你一直垂涎欲滴,哥最珍惜的宝物!”
仿佛被吸引了一般,阿姆下意识地拾起那本书,但听到了”酒“,还是下意识地开口说道:
“你的宝物不是崔哲秀‘songolmae’乐队的lp吗?你这个满嘴谎言的中年油腻男。”
“噢西!你的嘴,我真的想拿钳子,狠狠地”
alicewonderland毫无疑问,这是lewis所写的一本童话书,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也是‘姜时生’从小就一直珍藏的书,与自个儿不爱惜东西的性格不同,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一生,且满载童年回忆的心灵深处,最为珍稀的宝物。
至于为何会在这里,联系之前所发生的事,以及方时镇赶去警局这之间的线。阿姆迅速得出结论:看来估计是之前自己被当作犯人,而去他住的地方寻找证物的缘故吧。
真的是!都多大的人了,能让男人感兴趣的只有春梦,而不是爱丽丝的梦,这是女孩子才会如此感性和童趣吧。
一下子就想通了的阿姆,一脸嫌弃的刚想把书扔掉,突然一张薄纸从书页中滑落出来。
“莫呀,阿尼,刚刚那些刑警为什么没有搜出这张东西?,给哥看看嘛,是不是写给某个idol的情书。”
阿姆拍开方时镇的手,有些失神地盯着背面的这一行字,上面的‘字迹’不是姜时生的笔法,但给他的感觉,依旧是陌生而又熟悉
“基督终将引导放下一切的人,前往天国。”
他不解,疑惑,却似有所悟。
看到这是个好机会,方时镇眼睛一亮,直接铐住阿姆的肩膀,用力地拉下车,径直往体育馆的一处副馆跑去,都快要到约定好的录制时间了。
还未至清晨,巨大中空的顶棚,清晰地能看见依旧暗淡黑暗的星空,仿佛一个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
往里走着走着,灯光渐渐明亮,以及传来的细细簌簌的声音,有器具的拖动声也有人微弱的交谈声,原本寂静冷清的氛围顿时一散。
一个女性工作人员看到方时镇和阿姆两人,赶紧拿着身份表和台本快步走来,确认身份后,先是对着方时镇鞠躬行礼。
“阿尼阿赛哟,请问是‘big hit’的方代表吗?就在等您公司所属的练习生了。”
“内内内,辛苦了。”
在外人眼里,方时镇的气质一直都是颇为严肃认真,而充满威严的。
作家金宝媛没有时间继续寒暄客套了,打声招呼后,直接拉过阿姆的手腕,就打算往录制场地走去时,就被眼尖的方时镇急忙拦住。
金宝媛皱了皱眉,疑问地看着方代表,如果录制时间迟了,她是要被狠狠挨批的。
“阿尼,真的不好意思,这孩子他有点问题,我想是需要解决一下的,为了不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话。”他严肃威严的表情里,透露一丝尴尬。“他,他有纹身,之前的选拔不是失败了吗?叛逆期!小姐你是知道的。”
嗯?
听到此话,金宝媛才略微惊奇地看了一眼阿姆的手臂,猩红色的复杂纹身,在夜晚微弱的灯光下,勾勒而出的线条有种诡异魅惑的感觉。
看来穿着外套遮掩的原因,她倒是忽略了,不过还好提醒了,不然问题就大了!
因为之后的大部分录制,可都是在室内开着暖气拍摄的,而且因为节目关系,更是要经常穿着特制101短袖的。
埋怨地瞪了一眼阿姆,不过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一个大型综艺节目的作家。
从背包里抽出两条黑色轻薄的袖套。
“那个,请不要乱动好吗?”
“嗯?呀!”一直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世界,思考事情的阿姆,突然一个激灵,急忙想抽开这个女性作家的魔手,“我不戴手袖!西楼(不喜欢)!呀呀,太长了,都漏出来了,阿嘎西(小姐)?!”
“噗嗯额,米亚内。”先是被阿姆的口音逗乐了,然后才颇感失礼的道歉,“虽然你的手太纤细修长了,但是我想我还是买错大一号的了。”
“少废话!臭小子!金作家nim,你不用道歉,如果这小子敢不听话,你们尽管惩罚他。”先是狠心地拜托制作组的人,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嘱咐道,“也请不要太过分了些,当然如果是他过分的话,就马上打电话给我,我来收拾他!”
看到时间不多,急忙把行李箱塞到阿姆的手上。
然后就这样,望着阿姆与那个女性作家一边走,一边吵吵闹闹的模样,方时镇担心地叹了口气。
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入伍一样,他真的是为了这个混小子操碎了心啊。
另一边。
“你为什么要纹身呢?你的梦想不是idol嘛,我看你的参演申请,上面不是写着的吗?idol是一定要给人们干净纯真的气质的。”
女作家走在前面,突然回头对阿姆问了一句,两季的练习生中,她见过很多性格,乃至私下的人品都不尽相同的孩子,但是进了这里,会全部收敛。
至少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都会是怎样的呢,就是给人“啊,这个孩子真的好礼貌,好善良啊。”
哈!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孩子才会这么压抑,导致最后才会选择做出了这样的傻事。
阿姆冷冷地一笑,没人知道,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满身是血和伤痕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而恰好为了掩盖这些伤痕,他才选择这样的做法。
“怎么样?袖套舒服么,是不是很保暖?”
“阿尼,太长了。”阿姆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伸出一只手在宝媛小姐姐的脸前,无奈地晃动,示意她看看这长度,都过到了半手掌的黑色直袖。
“还有,我不喜欢戴这种东西,缠紧束缚得让人难以呼吸,虽然说吧,这种禁缚感,会让我产生有一丝隐隐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屈辱感,你知道的吧,就像s.m……”
“嗯……嗯?讨厌!我才不知道呢,你这个坏孩子!”
“嗯?我说的不是s.m ement吗?最近,我听方秃......阿尼,方代表说过,这个公司不是出了名的管理严格,但在这种坏境下是出道的孩子都能成大器的,所以痛并快乐着。”
“......不跟你说了,坏孩子!”
“莫呀?!你这个心思龌蹉的阿嘎西,啊疼!”阿姆揉着发疼的胸口,满脸荒唐地看着宝媛小姐姐。
狠狠地给某人一肘击后,神情变得颇为清爽的金宝媛小姐姐,脸上闪烁着满满的正能量,让自认为满载负能量的某人一阵瑟瑟发抖。
结果没得意多久。
”呀,看路!你用屁股看路的?“
”你,你真的,真的怎么这么惹人讨厌!“
阿姆一脸嫌弃地拉过她,避免她一脸撞进男厕所的意外。
其实女作家在羞愤的同时,也有点疑惑,她见过所有的练习生,哪怕不认识的,她起码都会有一点固有的印象,但对姜时生却没有一点初印象,要么就是他之前的存在感、表现力实在是太薄弱了,没有给人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
但是眼前这个坏孩子怎么可能呢?!
沿着副馆,穿过幽暗而又深邃的短短廊道,走到尽头,便是一个有着闸门的小休息馆,或者说练习室也行。
此刻门前站了一堆的人,穿着羽绒服,手里跟阿姆一样,提着一个个行李箱,从脸上的稚嫩彷徨看来,年纪都颇为的小。
听到主pd的招呼,临走前,作家宝媛小姐姐瞪了阿姆一眼,眼里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随即赶紧快步地跑回到制作组的方阵里面。
周围的人没有谁开口说话,眼神飘忽不定。
阿姆大概地扫视了一圈,除了极少数的人,大部分的孩子给他的感觉都是了无生气,麻木被动,本来就陌生不熟悉的人,还是一群失败者,聚集在了一起,气氛是真的压抑低沉。
一阵巨响,闸门缓缓地升起,尤其是如此空旷的地方,把在场的所有孩子都给吓了一跳,互相间看着眼色,好一会儿后才挪着步伐,走进里面去。
正前方的墙壁上竖着一个巨大的荧幕,但是没有人指引,只能彷徨无助的站定后。
一抹蓝光顿时闪烁过来,也瞬间激起了在场所有孩子那静如死水的内心,以及那颗追求梦想不放弃的心。
因为此时,此刻的大屏幕上大大飘着一个华丽而震撼人心的蓝白色精美logo“produce 101”!!
他们这些绝望的失败者,别说出道,连最基本的101成员都没有进去。
仿佛就是为了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直接一出连着一出,在孩子们兴奋的惊呼声中,一个身影由模糊而变得清晰,那是他们曾经见过的国民制作人宝儿。
“阿尼阿赛哟,我是你们的国民制作人代表宝儿,我要传达给大家一个的重要通知,各位的挑战,到此不算结束!”
瞳孔急速颤动,嘴巴不自觉地放大,似乎明白将要发生些什么的练习生们,死死地盯住屏幕,决不放过制作人代表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的,我们并不是给梦想评级,produce 101第二季,我们加入一个新的元素‘x’,所代表的是虽然还是未完成的状态,但却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知数练习生,各位正是拥有着无限潜力和可能性的人。
会对各位进行前一季所没有的针对性特别课程,我由衷盼望这次x等级的各位都能成为a等级。
还有,在af的练习生还未开始正式拍摄时,你们x等级的练习生将会提前一周开始进行拍摄,以及最终的结果将会影响到你们的上升名次。
然后才是以新的起点,再以重零开始的觉悟加入到a、f的团队进程之中。
拜托了!宝儿努娜呢,也会奋力为大家应援的,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加油, fighting!”
“ fighting!!”目露悸动和兴奋的表情,这些从地狱到天堂的孩子们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喊大叫,一时间扫去阴霾,变得朝气而充满活力。
估计他们高考成功的喜悦也就这样了。
制作组的安pd对此表示十分满意,虽然只是尝试,但这就是他们认为的所谓养成系的快乐,是绝对的有看点。
人们都迫切看到希望,特别是这些处于最低等级的孩子,看着他们的成长,贯彻那句’努力就会成功‘的励志宣言,这是多么棒的一个主题!
”呀!大发呀亲故,我就知道,wuli的梦想还没结束!“
阿姆真的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就像命运的绳索掌握在别人手上,喜怒哀乐的情绪皆能控制。
默默地躲在最后面的阿姆,突然一个转身,灵活地躲开了一个身旁之人兴奋至极的拥抱,结果这个锲而不舍的哥们,依旧逮住阿姆不放,他迫切的希望与人分享快乐,巨大的声音甚至把阿姆都给吓了一跳。
有那么开心吗?!
阿西!再兴奋也麻烦你不要这么癫狂,对着我耳朵逮住不放,一个劲地嘶吼行不行!猛龙还没拿冠军呐!!
第八章 姑娘,请慢点开
“闵秀xi,wuli真的要这样做吗?阿尼,我是说,这是犯罪啊,可能会死人的。”
在首都经济区的一座高级公寓,两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鬼鬼祟祟地潜入了这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背包,警惕地扫视了一圈,一眼就认出他们所熟悉的目标,没有犹豫,直接奔向他们此行的目的。
其中一个拿包的人开始掏出工具,二话不说就在开始捣鼓,熟练地动作,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可以明显的听出,他的语气里因为恐惧害怕而颤抖着。
“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才是受害者,是我们被人背叛了,我绝不容忍这种事发生。”
“但是”
“没有但是!她只能属于我们,但我会原谅她,而那个男人就是骗子,对对,他死了就可以了,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一直守护她的人!”
不仅行为异常,说着说着,此人更开始语无伦次,话语前后矛盾起来。
“对......对对!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才是真正守护她的人!”
不仅是手拿工具的人,另一个帮忙放风的人,似乎也被洗脑和影响了,眼里闪烁着疯狂与兴奋,随着时间的过去,话语更是渐渐变得莫名神经质。
在接下来好几天里,阿姆和这些孩子们都在接受着所谓的特训,其实就是开小灶,集中资源,让他们迅速地提高舞蹈、唱歌的基础能力,至少达到一般的练习生水平。
然后为了便于集中管理,他们还要一起集训,更是按宿舍分配睡在一块,只不过拍摄的时间是在早上练习的时候,至于夜晚睡觉的时候,节目组是不拍的。所以也就给某人找到了破绽。
阿姆这几天都在强压下自己的性子,敷衍地跟着练习生们去训练,夜晚的时候,试图回忆‘姜时生’的人生,结果竟然被他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淘汰的。
他竟然有镜头恐惧症!自己在公司拍参选视频的时候,倒还好。
一到1.0.1现场参加预选赛时,竟然傻愣愣地站在舞台不知所措,导师要他跳舞,他表示不会,要他唱歌,一个词都蹦不出来,就跟佛祖静坐似的一动不动,谁动就是王八,结果直接被淘汰,最后甚至连一个镜头都没有。
“我想成为一名歌手,能够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展现自己,享受舞台所带来的魅力。(一愿姜时生)”
这是那张淡黄色纸张上写着的第一行字。
搞笑呢!!
“亲故,你在看什么?”
“关你什么事,睡你的觉。”
宿舍极为安静,除了呼吸声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突然间,有一个轻轻的声音传到某人的耳边。
阿姆背靠着枕心,顶着个丸子头,戴着一幅从作家金宝媛那坑来的黑框眼镜,手上翻着那本童话却没有在看,而是在反复捻着那张奇怪的纸。
阿姆直接无视室友的询问,结果那位室友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我就是睡不着,太兴奋了,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太丢脸了不是吗?”艺名‘jr’的室友一脸感概,随后神情又变的患得患失,“况且我们‘x’等级的今天不是拍了视频吗?很快就要重新评定了!我真的睡不着,就怕是梦。”
“你说说,我的等级能上升吗?嗯,姜儿啊?”
“阿西,不行了!!”
“不行吗?我看也是人生又不是漫画,wuli也不是主角,失败过的人可能再给一次也还是会失败的,人生不是游”
其实兴奋只是一时,这几天的特训,仿佛把很多人都打回了原型,其实早就在特训之前的那次评价里,把一个原本有信心的人给轻易的击溃了。
“莫?阿尼呀!金钟铉,把你的床单借我一下。”
“嗯?”金钟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双手支在床栏边,愣愣地望着阿姆,直到阿姆不由分说,直接下床拿起他的床单开始打结时,他才后知后觉。
“呀,姜儿,你要干嘛?!”“去买酒。”
金钟炫一听,一边使劲地拉住阿姆,一边极力压低嗓音怕吵醒其他室友,但语气里还是充满了堂皇不安。
“疯了你,下面有安保和制作组的工作人员。”
“你不懂,我一天不沾点酒,就像高血压的人不吃药一样,容易心肌埂塞。”阿姆是真的受不了,勉强扛了几天,最后发现他还是无法掌握情况,于是就更加心烦,这时候,如果能来一杯len borug,他真是死都愿意了。
“傻瓜啊你,这能相比吗?如果抓到了的话,后果肯定很严重的!”
已经被“借酒消愁”四字洗脑的阿姆,脑海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话了,来到厕所的角落小心地打开了窗户,身后则是满脸担忧神色的金钟炫。
经过好几天的朝夕相处,他已经彻底的知道阿姆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一个极其自我的人。
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阿姆的金钟炫,只好低着声音,不厌其烦,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道:
“呀呀呀,小心些,明天早晨八点之前一定要到!阿拉索?”
绑好床单后,伸头向下扫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在金钟炫震惊佩服的眼神下,他一个灵巧的翻身,直接顺着床单摸了下去,落地时不忘抬头,对窗前担心他的金钟炫回了一句。
“阿拉索喔,别嗦了你!我会给你带夜宵的,你最喜欢的猪蹄。”
落地后,金钟炫看到阿姆没有停留,而是熟门熟路地走向停满行路工具的地儿,用两根直铁丝,一阵捣鼓,开了门进去。
进入房间的阿姆随缘地用手指点了点,锁定目标后,不知从哪里掏出工具,熟练地先切断报警器电源,接着一撬一掰,迅速地解锁后,直接推着一辆车走了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走了。
整个过程金钟炫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
金钟炫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几天这个自称努力学习,什么勇夺前10,只是某人的鬼话而已,其实早就有所预谋了,他真的是无语了。
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的金钟炫,脸色骤变,差点大声惊呼:
呀!姜儿!那是安总pd的车啊!
怪不得这么眼熟!
江蜀道,华岩路。
一辆金黄色的nissan fairlady 350z停在那,金泰妍下意识地看向副驾驶,可是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她那犹如黑宝石般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虽然知道他们早就已经分手了,可她依旧每次在玩车时都要看向那个位置。
爱情是真的能够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想到这,她的嘴角微微抿起,给人的感觉明明是在笑,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哀伤和悲痛。
“我们可是有约好的,小姐!”另一辆车缓缓地驶向她的另一边,窗户滑下后,从里面传来李铭基那兴奋的声音,“记得吧?如果你输了的话!”
金泰妍收回了视线,直接戴上了一个赛车头盔,这是他送给她的,也是自己曾经最为珍视的东西。
轰轰轰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引擎声回答了李铭基。
“哈哈,就是这样!车手的话,一切都只用在赛场上说话,虽然你并不算是!”
周围早已聚集了无数的人,每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喊着,甩动双手,脸上布满了莫名的狂热。
犹如一出群魔乱舞!
321!
挥旗一落。
两人猛地一踩油门,顿时轮胎疯狂地一阵转动,与地板产生剧烈的火花,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巨大噪音,在一众尖叫声中,两辆车如同光影一般,伴随着轰鸣声迅速窜了出去。
谁也不会放慢速度,因为这是比赛。
滋滋滋
轮胎与地面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很快也就停了下来。
握住手中的方向盘,金泰妍看到了眼前的入弯处,勉强压抑住了内心的躁动,作出了制动减速,以一个操纵的速度驶入弯角,她要为下一个弯道做准备。
如果他在身边,绝不会让她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的。
看到前面的车子突然降速,李铭基则毫不犹豫地加快速度,直接赶超她,入了弯道,与金黄色的车子擦肩而过时,他飞快地向驾驶座上瞟了一眼,那个女人精致绝伦的侧脸一闪而过。
舔了舔嘴唇,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充满了邪气和疯狂,既然给自己超过了,那以他的实力,就绝不会再让这个女人超越他了。
“李铭基,减速!减速!前面有车!”
身边的导航员目眦欲裂,对着李铭基咆哮着。
不能减!!
后遗症已经使李铭基彻底疯狂,他置若罔闻。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清纯绝美的脸蛋,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那让无数男人不可触摸的身份和地位,他的肾上激素就一阵狂飙,眼睛已经彻底发红失去了理智,脚下更是毫不顾忌的踩下了油门。
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依旧相信自己能赢,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输给了命运。
一辆行驶而至的车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恰好的停在了弯道的边缘,也恰好的停在了他的漂移轨迹上,但他已经来不及做出动作了。
死死地瞪大了双眼,在他目眦欲裂,布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神中,就这样径直地与眼前的车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一道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就这样响彻了整个山间!
我赢了!
金泰妍也看到了这辆车,因为是之前减速的缘故,她幸运的能够以内角的位置避过了这场事故。
他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惊喜,对于跑车,她是真的打从心底非常喜欢,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暂时压抑住内心的苦楚。
可是,这种释放压力获得短暂解脱的感觉,来的快也去得快,与以往相同,在生死一线中感受到的紧张和刺激,不一会儿就迅速褪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内心的迷惘、空虚感。
金泰妍感觉周围的世界犹如一卷黑白色的胶卷,没有多余的色彩,就像自己的家一样,充满了冰冷的秩序感。自由是她唯一能够在跑车身上体会到的,以及生命中的那个男人。
于是她放开了油门,任由车子慢慢地行驶着。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认为自己的一生终将会暗淡无光。
人生就像一辆永远不知道开往何处的列车,在没有到站之前,我们无法得知前方站点的名字,更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会错过还是停留。
但如果在悲伤的时候,能够偏过头往外看去,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错过那,一道又一道美丽而充满暖色感的风景。
所以金泰妍一直以为自己的世界里,就是黑白两色,就是永远在错过。
直到她遇见了人生中另一抹完全不同的色彩时,她才恍然大悟。
只是此时的她与他,皆都一无所知罢了。
第九章 蝴蝶夫人与修水工
开着小摩的,阿姆的表情是真的兴奋不已,不仅因为片刻的自由,更因为从这几天与这些练习生的交谈中,他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南半岛竟然有一种酒极为的便宜、实惠。
1200南岛币,也就7块左右,刚好前些天他从金钟铉那讹来了点他的零花钱。
至于先前说好的猪蹄嗯,他刚刚在想什么?
阿姆表示自己的头脑能够选择性的格式化。
想起了酒,阿姆真是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哎哟,便宜的酒诶!这简直就是他这个穷光蛋的福音,感谢耶稣的指引。
沿着大道行驶了许久,待到了目的地ty23,听那些练习生说,华岩路的这家ty23便利店,里面东西的价格比起中心经济区,会便宜许多。
至于跑这么远,浪费的车油钱,某”酒鬼小偷“表示不差钱,就任性。
急忙按住手刹,连车都没停稳,阿姆就边跑边将车随意地一丢,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便利店里,豪气干云地大喊:
“酒酒酒,九九九!请把你们最醇正,口感最厚实的soju(烧酒),给我来个九支!”
“啊这绵长而细腻的口感,噢这短短的层次感之后,就是总体上微妙而魅惑的质感、滑过嘴唇流入喉心的距离,简直就像是一步跨入天堂的喜悦,似细腻和深邃,犹如魔鬼的钩子,轻易能够把人引向灵魂深处的感觉,简直媲美我心中的最好的酒‘leon borung(冷铂)’!”
“......这位客人,您还没结帐呢。”
“啊啊,米亚内,米亚内,来,给你钱。”喝了一口的阿姆,脸上洋溢着开心而满足的笑容,摇晃着剩下的装酒袋子欢呼,“大发,我的‘冷铂’!”
店员真的把阿姆当成发神经的酒鬼,一脸荒唐无语的表情,就这样定定看着阿姆离去。
他怎么不记得soju(烧酒)有这么好喝了?
站着等待客人的他,实在抵抗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扭头盯着冰柜里的水饮许久许久,便咬咬牙,从钱包里掏出卡,刷了一瓶烧酒,开瓶仰头一口。
咽下后,他抿抿嘴,疑惑地歪了歪头。
哪有什么细腻深邃的感觉嘛,嗯?难道是喝的太快的缘故?方才那个酒鬼就喝的很慢,很享受的模样。
结果他又忍不住再开了一瓶,然后就这样,一瓶接一瓶,直到他看到休息桌上一堆的酒瓶后,才反应过来
“阿西,这个骗子,这不就是最普通的soju味道吗?害我......我的钱,他是魔鬼吧?!”
店员的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巨响,用力的摇摇头后趴在收银台上休息,他以为是自己有点喝醉产生幻听了!
深邃不知尽头的的隧道处,暖黄色的灯光闪烁着,全然驱散了隧道的黑暗,但却照亮不了一个被爱情伤透了心的姑娘。
摘掉头盔,那被汗水打湿的秀发,任由清风拂过,也撩起了女人的愁丝,就像优美雍容的华尔兹般,飞舞摆荡。
握着方向盘,其实她理解他的选择,所以宁愿自己独自承受着这份感情所带来的后遗症。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任性一次,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和劝告,她倔强的反抗斗争,到最后却依旧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微微抿着嘴,女人的眼神变得黯淡。
哪怕自己被那些,所支持他的人恶意伤害了,也不作任何言语上的辩解,默默地承受,躲在角落里,独自舔着伤口,虽疼但不悔。
金泰妍的思绪渐渐飘远,接着意识到自己是在开车时,才急忙回过神,想要停下车,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终究躲不过一场命中注定的碰撞。
“啊爽西!!我的伏特加1号!!!”
拎着“ty23”便利店买来的烧酒,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睁睁地看着安pd的爱车就这样被一辆跑车,给狠狠地撞成了破铜烂铁。
阿姆愣愣地张大了嘴巴,无力跌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相信,绝不肯接受事实的模样,这车可是“借”的啊,他哪来的钱还啊!
诶?他其实、好像可以不用还的嘛
“你是车主吗?对不起,我一定会赔给你的,无论你需要多少。”
阿姆呆呆地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长相颇为漂亮的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她伸手优雅地挽起了耳边的秀发,露出耳边一对纯蓝色的梨形吊坠耳环,一双颇为好看的眼睛注视着阿姆。
她有钱,而且是很有钱,只要眼前这个大男孩提出来的,且能用钱解决的事,她都能办得到。
金泰妍那只白哲的手腕戴着名贵的宝蓝色手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和眼神确实能够让人自惭形秽。
虽然身高是硬伤!
漂亮女人伸起脚,想要走的近一些,看看小摩的的车主有没受伤。
看到这一幕,跪坐在地上的阿姆,眼神一凝,突然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许久,许久,那里有着一抹神秘的、明亮的色彩,摄人心魄!
走到阿姆的身前,金泰妍倒是不以为意,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颇为耐心的等着。
虽然她的时间很宝贵,但那是以前,现在的她完全不在意这么一点时间,看到阿姆的神情后,她以为他想好了,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清冷低沉。
一如她的性格,别扭而充满了疏离感。
“想好了?需要多少钱呢?”
“嗯。”
“什么?”
“紫色代表什么?”
阿姆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
代表什么?金泰妍抬起了一只手托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想了一会。
“那代表着孤独,沉郁与神秘。“是的,浅紫色是她最喜欢的一种颜色,如同她本人一般,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嗯”阿姆眯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而且这跟她问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金泰妍刚想抬脚走近一点,就看见阿姆的眼神越发的明亮,她有些好奇,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脸上瞬间染上一抹醉人的粉红,原本淡然清冷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一幅羞恼不堪的神情。
“呀!你看哪里呢?!小色狼!”
她放下手臂,死死地抵住套裙下摆。
“你自己摆出这个姿势的,现在怨我?你刚刚说什么神秘,孤独?啊!我真的感受到了。”
“你闭嘴!”
看她紧蹙着眉,有些厌恶的模样,阿姆则轻蔑地撇了撇嘴,他就是不爽这个女人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
再如何高贵的人,不一样要穿那什么还是这么娇媚的颜色,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
往往第一印象就决定了往后的感官,所以金泰妍就是从此刻开始,打从心底讨厌这个小色痞。紧皱着眉,便下意识地转身向着车子走去。
“呀,什么态度啊!我的‘爱人’受伤了,看不见?你敢逃逸?!”
“看不见!”
“莫?!你看看它,可怜呐,一身伤的,还看不见?!”阿姆悲愤地指着地上的残骸,全都已经支离破碎,找不到任何可能恢复的可能性了,“呀,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断裂变形的车骨,还有这边断成几截的机体,估计最轻三级伤残,所以你”
这人的口音。
金泰妍偏过头,捂着嘴忍不住笑了。
“哎西!你到底在笑什么?!我的‘爱人’受伤了,好疼呀!我的内心跟着!”
“内,我看到了,真的严重呢。”金泰妍收敛笑容,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清丽脱俗的脸上满是心疼,“我该怎么做?要帮你带‘它’送进医院吗?”
“......”
医......医院?!你这套路很新鲜啊!
看着阿姆张着嘴巴,哑口无言的表情,金泰妍的心里顿时很是痛快。
哦呀,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啊。
阿姆推了推眼镜,这眼镜太滑了,老爱往下掉。
“嗯!”不过他是什么人真正的手握着证据的碰瓷王……呸呸,受害者!“当然了!它当然要进医院了,首都,我要回去首都最大的医院让我的爱人康复!”
阿姆的想法很完美,先是让这个女人赔了钱,然后在搭顺风车回去继续培训,一举两得。
不仅修车钱白拿,车费报销,而且这样下一顿的酒钱不就又有着落了?
阿姆表示很开心,幸运女神也许正在眷顾他。
原来这大男孩是要去首都啊。
”你真的要上车?我现在,不会中途停车的!“金泰妍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阿姆穿着如此简朴,家境必然不是很好,也许跟那个男人一样。
想到这不禁垂下了眼帘,让人难以看清她此时的神色,嘴里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空灵飘渺,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后悔?”
”莫呀?不后悔,走吧!“阿姆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在她颇为玩味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后起身,径直走向副驾驶,刚想打开车门,就被她阻止了。
”等一下,你坐在后面,可以吗?“
”不是一样的?“
她固执地摇了摇头,没有跟阿姆解释什么,只是那个副驾驶的位置,她想过了,还是不想让其他的男人坐。
阿姆无所谓地坐在了后边,显然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而故事与酒本就是最好的伙伴。
但某人表示酒钱少,买不起故事,更何况别人的故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们,上路了“
轻轻地踩动油门。
仿佛为了回顾人生的意义,也许是为了最后的任性,不想接受再一次的孤独行走,也至少让身后的孩子能够理解自己一些,所以阿姆便成了最后的,理所当然的倾诉者。
她低声喃喃地说着:
”你听过‘蝴蝶夫人’吗?“
”没有,我只看过‘修水工和女主人的故事’,很刺激。“
某个废人在坐下的瞬间又开始晕车,接着胡言乱语了。
”蝴蝶夫人是个性情刚烈的女人,为爱痴狂,敢爱敢恨!“
”修水工是个技艺高超的男人,为‘爱’鼓掌,敢打敢拼!“
”但是,她呢,最后却被自己的爱人背叛了,抛弃了,不止如此,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她。“
”他呢,只会让女主人背叛自己的爱人,不止如此,他还会带上自己的亲故一个、一个的、与她深入交流。“
”众叛亲离之下,这个性情刚烈的妇人选择了殉情自杀。“
”修好这家之后,这个技艺高超的匠人选择了祸害别家。“
”你知道吗?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蝴蝶夫人的存在,但是我相信,因为我就是。“
”我知道,所有的男人都希望有这样的女主人存在,但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修过!“
两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
金泰妍眼神渐渐变得迷朦而出神,在阿姆呆若木鸡的表情中缓缓放开了手,随后从副驾驶的包包里抽出一个淡紫色的拼图盒,紧紧的、温柔的抱在怀里,然后回头对着阿姆展颜一笑。
哪怕被伤害到痛彻心扉,她也始终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她可以接受黯淡收场,但不能接受双方闹个你死我活,除非
”对不起,请和我一起死吧!“
第十章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她一直是一个内向而善良的人,情感世界里颇为感性丰富的她,无时不在用温暖柔和的态度对待着身边的人与事。
可是,就像一天里有白昼与夜晚之分,其实人也会有自己的阴暗面存在,如果没有,只能证明在很大程度上,人的阴暗面还没有被“发掘”出来,至于何为“发掘”?无非就是自知。
对的,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不代表没有,金泰妍其实一直都处在不自知的状态里,就像大多数的人。
如今,因为种种巧合的关系,那种与本身性格截然不同的阴暗部分,恰好地浮现出来并影响了她,也许是第一次,可能还是最后的一次“为恶”了,而阿姆的出现,也就成了那个唯一。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说“对不起”。
他一直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理性的他无时无刻不再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就像一名出现意外而逗留一地,一时的异乡人,冷漠,隔离自身与周遭的环境。
时间长了,他偶尔会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名精神分裂者。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丝侥幸和渴望,他想要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闭眼后的睁眼,就是下一个不同的明天,为了这点卑微的希望,他虽然浑浑噩噩,但也咬紧牙关努力地生存下去。
可现在阿姆很绝望。
曾经有一辆车停在他的身前,他没有细想,等他上车的时候,他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在那个女人问她坐不坐时,他一定会对这个女司机说三个字:阿西吧!
如果非要在这三个字前加上一句话,他会说:我tm再也不做顺风车了,阿西吧!!
“呀呀!目视前方,目视前方,握紧方向盘”
“wuli(我们),一起死吧。”
“莫?!你自己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迟了。”
阿姆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何上车前,这个女人会问自己那样奇怪的问题后不后悔?他肠子都给悔青了,哪有上车后才告诉自己,你竟然要去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
先上车后补票?你不真诚!
“啊头晕!呀,解锁,让我下去!”“迟了。”
金泰妍眼神仿若麻木无神一般,淡淡地说道,一如先前的答案,机械而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
简直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阿姆拼命地拉动门把手,发现根本开不了,竟是被这女人彻底锁死了,于是想要起身上去按总锁开关。
砰阿西!
却早就意识到阿姆想要做写什么的女人,脚部用力一压,一个油门加速,在巨大反作用力下,阿姆便狠狠地、震倒在后座上。
她微微弯起嘴角,掠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阿姆眼神一狠,死死压抑住脑海里,那一股严重的晕眩感。
他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扭动身子一阵蓄力后,用力地一脚踹在玻璃窗上,他只求一击致命。
砰啊疼!
“防弹玻璃?!呀,你竟然给跑车安上防弹玻璃?你以为自己是总统吗你?你怎么不干脆开个飞机呢?!”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反震力,让阿姆的身体不由得再次向后摔去,接着痛苦地捂住发麻疼痛的脚踝。
“呵,我也想过的,但是太显眼高调了,而且飞机太大,我太小,泰妍不喜欢。”
她笑着说道,在生死之间,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个疯女人,你真的可以上天了!
“求你了,刹车!”
“我说了,我不会停下的。”
车虽然行驶在大直道上,但在这种速度下,也绝不能乱动方向盘,否则会立即翻车。
知道已经彻底无法交流了,阿姆迅速冷静下来,感觉到车子渐渐的在提速,死亡也在一秒一秒的逼近,事已至此,他接受了自己真的上错车,并且会开向死亡的事实,但不意味他就此放弃。
既然**无法抗衡,就借用身外之物。
他下意识地摸索身旁的一切,记得自己是带了几瓶酒的,只要集中在一起合拢着,再拿外套紧紧地包着,就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只要力度够大,且用力一砸,能把人给轻易的敲晕。
他以前很小的时候在黑人街区里,没有枪的时候就是靠这个打架的。
嗯,咦?没有?!哪里去了?
阿西!刚刚上车前被车祸吓到,一时丢在地上忘记捡了。
阿姆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被自己的愚蠢和霉运给震惊到了,如果上天能阿西吧!他都要给送上西天了!
“孩子,其实你不用挣扎的,我们就快到了,我和他曾经在回忆里停留过的地方。”
“你到了?!我还没到!别跟我说话,你个神经病!”
金泰妍微睁着双眸,面对死亡,她的神色依旧不见一丝恐惧,唯有坦然,和仿佛解脱了般的柔和笑意。
这是个心理极为强大的女人。
所幸此时是大直道,延伸至远处,加上这个女人有着幼稚而凄美的想法,阿姆还有时间挣扎,死中求生。
阿姆对她的话置若未闻,眼睛飞快地往前方一转一扫,在金泰妍愤怒惊慌的眼神中,夺过一直放在副驾驶的头盔,那是她心爱之物,是自己如同性命一般的存在。
“你还给我!”
“滚!”
砰砰砰
阿姆用力地甩开她往后伸来的手,神色越发冰冷如霜,他咬紧牙关,朝着车窗砸去,哪怕徒劳无功,他也依旧机械地,固执地咋着。
一遍一遍,一次又一次,眼里满是倔强和专注,他不会放弃。
车窗依旧毫发未损,可那个头盔以及阿姆的手心,已经增添新伤,伤口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视线。
金泰妍仿佛看到了阿姆眼里的倔强,和过去的自己是如此的想象。
“求你了。”放下盒子,反手扯住阿姆的手臂,她的声音带上哭腔,“还给我,还给我好吗?”
阿姆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说金泰妍只是一时的偏激,那么阿姆则是天性,他那冷酷无情等的阴暗面在此刻发挥地淋漓尽致。
他不能死,但不介意她去死,哪怕心死了更好!
不顾她在面对死亡前的哀求,阿姆专注地做着眼前的事,他的脑子只有一件事,用这个破头盔,砸穿这个烂玻璃。
他一定要回去,绝对不能死!
眼里的狠意让人颤栗。
金泰妍愣愣地望着阿姆,这个仿佛入了魔一般的大男孩,她好似明白了,这个孩子也有重要的东西,看着他倔强疯魔的模样,她的内心仿佛回到了17岁那年,那个善良又单纯的女孩。
知道阻止不了,她反而坦然放下了,反正终将一起逝去的,不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金泰妍一手紧抱盒子,低声喃喃道,“偶吧,我尝试过了,可一直还是活在低谷。”
她绝对不能停下,她怕自己停下了,就再也没有勇气启动了。
对于爱情,相信是一种痛苦,但不相信,也还是一种折磨;而对于真挚的友情,亦是如此,她生气另一个男人的不告而别,但如今,她感同身受!
实在太痛苦了不是么?不然谁会选择这种方式去逃避呢。
自己注定就是一个孤独而留不住幸福的人。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前面坐着一个安静慷概赴死的女人,后方则是一个砸窗挣扎求生的男孩。
仿佛两个世界。
第十一章 那致命的0.5秒
华丽奢贵的跑车里,一男一女,沉默地坐着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只不过双方一静一动,后方的位置上时不时地回响着急促、暴力的敲击声,一阵一阵地敲打在两人的耳边。
手里的头盔已经出现裂痕,阿姆的手因为握得太紧而用力的缘故,不小心增添了伤口,血迹流过手腕,滴落在自己深蓝色的格子衬衫上。
痛入心扉的伤口,空气中吹来的淡淡血腥味,阿姆则依然无动于衷。
“你知道吗?你坐的位置是他曾经坐过的,当时他还是一个害羞腼腆的大男孩,不敢坐在副驾驶上。”
人至将死,不能免俗的回忆往事,就像回光返照一般。
“他是我的后辈,后来成为我的导航员,就是副驾驶的位置。”金泰妍情不自禁放缓了油门,她想在最后的时候与人分享她的爱情,因为在她的人生里,她已经好久没有与人说过这些。
从来闷在心里,自讨苦吃。
“他很真诚,帅气。”
她抿起嘴角,却没有笑意,“我欣赏这样的人。”
这条看似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出现在金泰妍眼前的是一道下坡,而下坡的终点是一处急转弯。
那弯曲的弧度,就像她淡淡的眉毛一般,近在咫尺,眉敛,苦愁缠绕心头。
“就是一张照片,被拍到我和他,所以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眼神变得暗淡无光。“因为在她们的眼里,我就只能是他的前辈,不能越矩,而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要是那个17岁的金泰妍,17岁的少女。”
可是!
“他不一样的。”
金泰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灵动,仿佛有了活力,眼里载着的色彩,是那样的璀璨夺目,那是名为爱情的东西。
自打她被老师收下,成为了练习生并走上这一条路后,曾遭遇过黑色可怖的那天,也曾有过万众瞩目,被戴上王冠的辉煌,甚至最后,她拿到身为一个明星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她背上的责任本不该自己承担的,只是因为她是队长,所以就得扛下来,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是随着她的心意转动的,但她只要承诺了,便一定会做好,且做到更好!
但唯有赛车,第一次违逆了她她始终无法转过那名为“45°”的急转弯,她与自己发脾气。
也是第一次有个男人,敢直言不讳,不顾她的身份告诉她:
你缺乏的是信任,是对身旁导航员的信任,所以把握不好那0.5秒的转弯机会,前辈nim,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命运交给导航员。
呵,真有勇气!明明架势技术也没比我强多少。
但就是那0.5秒,她真的转过了那处弯道,而他也是第一个越过重重阻碍,开进她内心的人。
有人说,爱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对她来说,那短短的0.5秒,也就是最致命的0.5秒。
闪过的种种念头只不过是瞬间。
从旁观者来看,车子的速度已经不受控制,如果以这样的速度,根本无法下拐过急弯处,那可是一道“45°”的急转弯!
“你听过吗?致命的0.5秒?”
“莫?0.5秒?我跟你不同,我不会把性命交给任何人,哪怕只有0.0001秒!我都跟你不一样,生死之间的选择,我说了算!!”
喘着粗气,满脸被汗水浸染的阿姆,突然一把扔掉手中已经破烂不堪的赛车头盔,他尽力了,但这方法不行。
砰!
一个突兀的急下坡,使他再一次失去平衡,但这一次与前一次不同,他是狠狠地撞向前方的前置玻璃,一前一后,根本停不下来!
依西!
血渐渐地流进他的眼帘,但他没有时间去擦拭额前流淌的血迹了。
车子猛地一个加速,他急忙撑住身形,他还有时间!虽然这样做,车子翻车的可能性极大,但绝对好过束手待毙。
在金泰妍惊慌失措的眼神中,阿姆直接窜到主驾驶位上,与金泰妍来了个美妙的触碰。
希望技术还在。
预估了下距离,他左手用力抵住身旁女人的疯狂挣扎,右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不让方向盘失控乱动,咬着牙,狭小的空间里,勉强抬起膝盖一勾一划,降到低档。
感受到身旁金泰妍剧烈的反抗,阿姆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神色,来了一个极高难度的转身,左手与右手交替,空出右手的阿姆,夺过她放在膝盖上的盒子,在她的惊呼声中随手往旁边一扔。
两人四目相望,她的眼里满是愤怒和倔强。
“我说!”阿姆死死地盯住她的双眼,语气低沉的可怕,“把脚给我从油门放开。”
“不放,你个大混蛋!”
金泰妍绝望看着盒子滚入底座,脸色灰白,原本脸上隐约的自责之情消失殆尽,露出了真正的不顾一切的死态。
她彻底失去理智,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与阿姆对视着,她现在不仅想要将他千刀万刮,而且她还要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未等说完,她的心一横,爆发出了平时绝对没有的力量,被禁锢的双手瞬间挣脱阿姆的束缚,想要去抓住方向盘;阿姆知道,假如被她这样做了,不用到达弯处,他们直接就回跌入悬崖,车毁人亡。
绝对!不能让她动!
阿姆放开按住手刹的手,速度一阵加快,而她则在反作用力的拉扯下,仰头撞在背椅上,咬牙不知道放弃的她,伸出双手就差些许,而快要触碰到方向盘时。
阿姆又再次伸手持入座位的底部,按住某个位置,用力一拉。
“呀”
座椅随着两人的重力直接躺下,她的手指以毫厘之差错过了那个机会。
但阿姆的左手也随之脱离,车子一个颠簸,他赶紧抓回方向盘,体力和气力已经所剩无几,还有一阵晕吐感随之升起。
“给我放开脚!”
“哈,不放!我们一起去死吧!”
“是吗?不放是吧?没关系,我帮你!”
在这个生死关头,阿姆却不由得笑了,金泰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一个低身,手绕过她的腿弯,直接用力一抬。
风光一览无遗。
“呀!!你个大变态,大混蛋,下流坯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看,这不就放开了!”
“大混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呵?车太小,你也小,但我大爱无姜!原谅你!”
阿姆极为欠揍地模仿着某人的语气,无论金泰妍如何挣扎,他都坚决不放手。
金泰妍的脸色因愤怒和羞恼变得酡红一片,她双手捂住脸,却又感觉到不对劲,赶紧拉住套裙。
一时间手忙脚乱,忘了身在死局中。
阿姆却根本没有理会她,一边计算时间、距离,一边缓缓踩下脚刹,这时绝不能猛力一踩。
但接下来让阿姆震惊的是,车速并未降低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阿姆的错觉,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微至极的螺丝松动声,眼睛蓦然一睁,又瞬间眯起。
脚刹坏了!
金泰妍也感觉到了异常,整个人有些神经质的大笑着,她没想到,原来不止她想死,竟然还有人也想要她死。
曾经母亲对还只是个小泰妍的她说过:
“daedae(软软),生命是最好的礼物,其次爱情排在第二,最后才是理解。”
可后来她发现,爱情和理解应该倒过来,只有相知才能相恋。
可她真的了解过他吗?
她的笑容凄惨而悲哀,此刻,她松开双手,不再捂脸,也不再遮掩,放下一切的纠缠与愤怒。
这就是注定的结局,不是吗?
这般想着,她努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摘掉阿姆的帽子,只是为了在临死前,能好好地看看这个大男孩的模样,为了下辈子不会像个陌生人般擦肩而过不回头。
真漂亮呐
双手轻柔地放在阿姆的脸上,金泰妍痴痴地望着阿姆,深情而温柔。
看着阿姆绝望却又不肯放弃希望的倔强,金泰妍的眼神自责而内疚,她还是成了最先后悔的那个人。
终究善良。
“这下,wuli真的要死了,对不起,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努娜下辈子再给你当牛做马,好吗?”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时而愤怒,时而温柔,时而阴暗、时而心善!
下辈子?我这就是了!
不理会她,阿姆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更也没有转过身,而是用余光大致瞄了一眼,前所未有的集中精力,保持住专注这次真的希望手艺没有生疏了!
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心神却放在别处,因为速度过快,他紧抓方向盘,只是略微转动,另一只手却飞快地做出动作,降档,缓拉手刹,让车子的侧面缓缓靠向山体,切入磨擦减速。
“砰滋滋”
高速行驶的车身与山体碰撞发出刺耳压酸的声响,阿姆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攥着,他的手已经血迹斑斑。
“如果,我活下来了,我一定会把你杀了!”
“砰”
强大的压迫力使得车里的两人脑子一阵恍惚,金泰妍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满是血迹的大男孩,他那漂亮的眼眸就如同他此刻说出的话一样,充满了侵略、攻击性,十分的野性难驯。
“咔”的一声,阿姆的小拇指应声而断。
但他不管不顾,说完一直想说的话,便径直转过身,依旧用着剩下的九指死死抓住方向盘。他不会放手,哪怕活下来的机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虽然很可笑,明知会死,但金泰妍还是升起一点顽皮,精致的脸上满是泪水,却笑着问出了一句话:
“我本名金太,小名‘daedae’,你呢?”
“阿西,至尊宝!!”
这短短的0.5秒,她彻底的记住了他的模样。
嘭
第十二章 亲你的,不一定是王子
时逢雨季,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淅淅沥沥,人的心情也变得莫名的低沉难过,窗外滑落的小水珠,听着雨水拍打玻璃时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感觉时间好像就此慢了下来。
一辆金黄色的道奇斜挂着山体,侧翻在地,可最为幸运的是,距离车身的前方不到10米的距离,是一道悬崖,它终将停在了那处致命的45°弯道前。
布满雨水的地上,躺着一本应该是从车体里甩出的蓝色日历,时间还停留在昨天,被风轻轻一挑,显示的是3月10日。
昨天依旧还是翻篇了。
浓烟遮蔽了双眼,耳边更是时不时,响起那雨刮那唧唧哑哑划起划落的声响。
我怀念,是因为他已经离开,成为了我的记忆;我沉沦,是因为已经离开的人,就不想牵扯,也不想暧昧。
在临死之前,我试着把过去的记忆敲出来,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回忆,怕想着,想着,就出不来了。
可人悲哀在于,记忆从来不是随着自己的意愿而出现和消失的。
这段感情应该是他先表白的,也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否和我相似,我总觉得先表白的人在爱情里都是比较吃亏的,因为心里时刻想的都会是我,而没有他自己。
记得他唯一的一次主动,则是向我提出分手的那一刻。
我曾明确地说:我不喜欢你。
他也明确地说:我一定要追到你。
到后来,我甚至都数不清自己拒绝了多少次,也记不得他表白了多少次,但他都没有放弃,可能是这份坚持让我产生了一丝动摇吧,最终答应了在一起。
可最终,最先做出选择,选择逃避的,急于离开的竟然是他。
泪水轻易地划过记忆,轻易的成了碎片。
而渐渐地,一道身影蓦然浮现,然后慢慢地遮住了破碎不堪的他。
嗯?这个大男孩是谁呢?真的好漂亮呢,莫呀?!眼神对我这么凶做什么呢!
你以为你长得这么好看,我金里德就会怕你吗?我可是宇宙霹雳无敌最漂亮可爱的少女金泰古!
阿西,他笑了?这是在嘲笑我?看我跳起来打你的膝盖。
真的讨厌这个人,怎么这么灵活,啊泰妍好累,算了,不理你了,还是睡一下吧……就一下,你不能打扰我喔。
雨水渐渐地浸透,流淌在了阿姆的脸上,嘴唇被冻的青紫,嘴角因为磕碰而染成猩红色,刺痛的冰凉感使他忍不住睁开眼,但眼前漆黑模糊一片。
紧糯,柔软,让人无法喘过气。
阿姆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死死地拥在怀里,那个人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使他动弹不得,难以活动。
那是不同于雨水的刺骨寒彻温暖而迷恋。
吃力地抬头,定眼一看。
是那个女人,哪怕晕死了过去,她还是张开了双手,把阿姆的整个脑袋,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抱在怀里,却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
阿姆除了先前的皮肉伤,除了疼痛感,其实此刻他只是收到了些许轻伤。而她的身上,则被各种碎片划过,各种小伤而猩红一片。
结果,她还是做回了自己。
但阿姆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他由衷不喜欢这种束缚感,这真的会让他窒息,于是他奋力挣脱开她的怀抱。
喘了口气,一阵摸索后,才好不容易地找到那个破头盔,空间狭小,他只能无力地往身旁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早已破裂不堪的车窗砸去。
这下却轻易地砸开了一个小口,足够他一个人钻出去。
至于这个女人,阿姆偏头瞥了一眼,她的死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本就一心寻死的女人。
是,她最后救了阿姆一命,避免自己头部受伤,可虽然不是本意,但阿姆何尝不是也救了她一命,两人无拖无欠,往深了说,她欠阿姆的更多。
救她?虽然自己上错了车,但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不怨谁,可阿姆只要一想起这个十分神经质的女人,他咬紧牙关,没有动手补刀就已经算他仁慈了。
艰难的爬出车体,阿姆张开四肢面朝着星空,苍白地瘫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雨点狠狠滴砸在自己的脸上,血迹与汗水、雨水融在一起,绽放开来,似化作一抹凄然的血红花纹。
任由血迹随雨水滑过,他的帽子先前被金泰妍摘了下来,头发早已披散开来,微长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边,使他的气质不再锋芒毕露,显得柔糯凄美。
阿姆面无表情的偏过头,看向那辆“死亡顺风车”,眼神清冷而漠然,奇怪的是,又带着坏坏的些许笑意。
他在考虑一个有趣的想法。
艰难地站起身,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抬着沉重的脚步往车子挪步,略微俯身,再次随手拿起了那个破头盔,他记得,这个女人说过是她最重要的玩意,虽然它已经被阿姆鞭尸了很多次了。
站在侧边,深吸了一口气,阿姆神情一狠。
“砰”
整个车窗应声而碎。
在一片漆黑的残骸中,阿姆眯着双眸,艰难的寻找着,片刻后才找到了那个娇小的女人。
看情况,她应该还有呼吸,只是气息和生命力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彻底逝去。
“你不是想死吗?”
阿姆的嘴角抿起。把手上被雨水浸湿,而显得越发修长沉重的臂袖摘下,两条手袖打个结,往更深处爬去,接着把袖子缠在金泰妍娇小的蜂腰上,粗鲁地把她抗在肩上,一点、一点地往外挪着。
累了就小躺一会,然后继续挪着,窄小潮湿的空间里,一段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硬是花了半个小时,才带着她爬出“地狱”。
他为了活着,每天都在努力的活下去,哪怕在别人眼里,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就因为三个字不想死。
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他就是如此艰难地活下去。
把她放在路边的树底下,如果这时有道雷劈到这棵树,那阿姆对自己的霉运真的就认了。
低头望着女人,雨水和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女人精致的脸上。他向来就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你不是很想死吗?活着很痛苦是吧?那么我就让你活着,要你生不如死。”
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他解开臂袖,双手揪住金泰妍大衣的衣领,有句话他一直想说很久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教你开车的?!”
“下坡踩油门!手离方向盘!低头目视‘骨灰盒’?!你还挺有个性的?!”
“马路杀手?!你简直就是‘kingthe world(世界之王)’!”
她紧闭双眼,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裙子,湿透而轻薄的贴住身子。
有她的,也有阿姆的。
雨水的刺冷,似乎又因为太过疼痛,她不时地紧蹙着眉头,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完全无法把此刻柔弱无助的模样与之前的她相比,女人疯狂起来真可怕。
“阿西,我真的不能这么简单放过你!”
阿姆越想越生气,此时他还未完全从那“绝对专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一放松之下,浑身突然一震,压抑的疼痛感瞬间涌出,那种撕裂感使他痛不欲生,特别是手上的骨折的小指。
他的容貌仿佛就是上帝精心所雕刻的艺术品,此刻却流下了委屈的泪水,鼻子可爱地狠狠一皱他真的、真的很怕疼的!
有没有搞错,他都还没酒驾呢,就出车祸了,还没让司机赔钱呢,又出车祸了!
这是什么?!半岛之人在途吗?
阿姆虽然成天把“主”挂在嘴边,但他这次真的差点去跟上帝吃饭了。
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铃声。
“just like a star acrosssky
(好像流星划过我的天空)
just likeangel off the page
(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天使)
you have appearedmy life
(走近我的生命中)
just like a sngmy heart
(就像心中那道响起的歌声)
just like oilmy hands
(像是温暖了我的掌心)
......”
差点虚脱而晕睡过去的阿姆立马睁开眼睛,赶紧压下心中的那股“心悸感”,下意识地辨认着声音。
是从不远处,一个从车里甩落出来的包包发出来的kakao talk?这是什么东西,对着有些陌生的小机器摸索了一阵,阿姆好不容易才滑动接通。
“哟不塞哟?wuli的泰泰小公主nim,在哪呢?”
阿姆受伤的嘴角微微抽搐,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某人因为由死向生的缘故,紧绷的神经终于卸下,在彻底放松下来后,则恢复自己的性子,一边因嘴角破皮流血,而紧蹙着眉尖,一边嘴巴又忍不住开始痞道:
“几岁了,还公主,不羞耻的吗?”
“莫呀?你又是谁啊,欧尼在哪?”
“她不是公主吗?童话故事里不是说过,我”
“王子?”
“阿尼,我是小矮人!”
注:金泰妍的手机铃声:“like a star”corinne baaley rae
第十三章 姓姜的,找到你了
时间:三月十日,五时三十五分。
看完了时间,便直接挂掉通话,不过在扔掉手机前,阿姆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与先前的金泰妍如出一辙。
因为刚才,他竟然习惯性地想要把手机上的指纹给抹掉。
下一秒就发现,其实这场大雨,就能够轻易洗去他曾经停留过的痕迹。
阿姆的身体还未完全长开,此时又因失血过多的缘故,开始有些神志不清,脸色苍白似雪,嘴唇更被冻成了青紫色,不停地颤抖哆嗦着。
很可笑不是吗?如此寒冷的夜晚,他的额前竟然开始冒出了汗水,手脚更是渐渐变得无力瘫软。
“冷”
寂静的夜里,屏住呼吸的瞬间,隐约能够听到的,是一道呢喃声,夹杂在渐渐急促密集的雨水声中微不可闻。
疑惑,不解,意识缓慢的他,只能等待脑里的一片混沌清去。
过了许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转头看向金泰妍,疑惑不解,下意识地眯起双眼。
不知道是谁,也希望只是错觉。
想要不管不顾,而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
“bae,为什么要如此狠心?”
“安妮,如果不走,阿姆就要死了,你愿意看到吗?”
“bae,我不愿意看到的,是你这个样子。”
“我无能为力,我无药可救。”
“bae”
浑浑噩噩地往前方走了几步,却再也走不动了,仿若每一步都要来的沉重寸步难行,因为他的耳边开始出现了幻听。
哈,一个个的都想改变我吗?
阿姆凄然的笑着,眼神里尽是无奈与挣扎,胸口的瘀伤隐隐作痛,抬头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可在充满痛苦的灵魂深处,又有谁来拯救我?
金泰妍下意识地蜷缩着娇小的身子,三月的下雨天,依旧冷得令人心悸。她从未感受过这股寒冷的滋味。
可阿姆与之相反,他从出生起,就无时无刻不处在冰冷的环境里,在他看来,有些人心,有些眼神里意思,会比最恶劣的天气还来得彻骨冰凉。
虽然流浪的路途很遥远,但最后还是遇到了一些在他看来,即幼稚,又爱多管闲事的好人们。
叹了口气,阿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软。
视线渐渐模糊,青白色的雨幕中,双眸难以感受周围的一切,只能努力的通过听觉,来辨认那个女人的声音,亦步亦趋地寻找着,仿佛酒醉迷路。
短短的路,犹如长满了世界最尖锐棘刺的花路,而他则赤脚走过,深入骨髓的疼痛与鲜血流淌,使他每一步都像走在地狱。
似是永恒,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份温度,那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由暖转向冷那是生命快要消逝的痕迹。
而他就是要抓住这个消逝而纵的瞬间,就像他的性格一般,偏执而自我。
颤颤巍巍地伸出紫白的双手,忍着心脏传来的心悸感,对着掌心一遍一遍、一点一点地呵着气。
待到手有点温热时,他赶紧放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听说干姜煮水能够治愈僵冷,那他算什么?人形“生姜”吗?
如果是清醒的阿姆,则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可如果是现在的他
解下一条臂袖拿在手心,用力地撕扯成布条状,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虑,直接撩起眼前女人受伤部位的裙角,在撕裂出血处的近心端用另一条臂袖包着,最后拿布条扎紧,便止了血。
包扎好所有的伤口后,阿姆瘫坐在地上。
风渐冷,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阿姆想了想后,就把脖子上的老旧围巾卸下,然后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又把掉落在身边不远处的帽子捡来,盖在她的小脑壳上,似乎觉得还不够,最后把金泰妍抱在怀里,用力地包裹住他。
失而复得的温暖最是让人迷恋,令人厌恶的寒冷尽去,金泰妍贪婪地索取着,双手紧紧地拉着阿姆的衣角。
求生意识里,她只是为了不让这个人离开,而失去那份温暖。
她努力地想挣开眼睛,明知是徒劳无功,却也不愿放弃。
很悲哀很可怜不是么?自己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算想要“眼睁睁”看着别人离开都做不到!
“你......也,要不......不,辞而别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离去,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金泰妍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不知是雨水,亦或是泪水。
阿姆想过了,大南半岛是很危险的,他要回火......呸呸,他只想要快点回家。
失去了方向,只能跟着本能埋头走着,跌倒了就再爬起来。
他的血压渐渐降低,呼吸却越发的急促,这是身体在告诉自己一个信息“你快死了!”
不想死,真的不能死!
阿姆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神逐渐涣散,生命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消逝着。
嗯?汽车喇叭声?
呀,阿拉索?!我的釜山看板娘啊!你看,上帝他老人家终于打卡上班了!肯看我一眼了!
就在这凄凉的结局将要发生时,残余的生存信念让阿拇疯狂挣扎,踉跄着身子,狠狠地喘了口气,压榨自己最后的潜能,一阵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憋着劲向车笛声跑去。
百米外,他的视线感觉到了一抹耀眼的灯光向他打来,距离差不多明确,时间与速度的关系明了,大南半岛“碰瓷王”来了!
飞奔摔倒嚎叫。阿姆在生死关头,完成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碰瓷流程。
嗯?怎么车声还不没停?!
阿西吧!躺早了!
阿姆已经彻底起不了身了,只能卑微的,无比艰难的蠕动着身子,像条垂死挣扎的毛毛虫一样,颇为搞笑的向前挪动着身体。
终于车子停下了。
阿姆无力地敲了敲车头。
那个啊,哟不塞哟!下车!事故赔偿,阿尼......医院!阿尼.......!
呀!那个!请告诉我,你们不是去自杀的路上对吧?
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都彻底没有了,只能胡言乱语,说出让人听不懂的言语,阿姆便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只身穿轻薄格子衬衫的他染上了风寒。
“呀,光洙,停车!有个孩子受伤了!”
时间:三月十四日
jn区汉城大学医院的特殊病房里,一间顶级的护理房外。
站着一名身穿白挂,表情严肃的医生,当然,他可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个帅气、霸道总裁式的小鲜肉。
这个医生只不过是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的瘦弱老人,然后才是个技艺高超的医生而已。
他是这间大医院的院长,威望,名声,金钱,他早已都统统拢在手里,因此在所谓的顶级艺人公司面前,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反而是s.m公司的大前辈,态度温和中透着谦恭。
“刘院长nim,wuli泰妍的情况如何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伤情吧?”
“不用担心,身体并没有大碍,已经都处理好了,只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好的出院了。”
“这真的太好了。”
“还有,患者的情绪极为不稳定,请不要说些容易刺激她内心的话。”
“内内,我知道了。”
“那个刘院长nim,wuli泰妍进院的时候,我看伤的很重,是不是会有什么后遗症?”
“啊这个。”刘院长严肃的神情浮现了一丝笑意,极力称赞,“泰妍xi送来的时候,你们的紧急处理做的非常好,甚至急救知识,比起我们院里厉害的急救医生都要好,所以我们才能这么轻松。”
“啊?啊内内,谢谢院长nim,辛苦了。”
听到前半句,宝儿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愣了愣,虽然满脑疑惑,但最后还是连忙感谢。
经过院长的首肯,她才轻轻地打开了病房的门。
时逢连绵不绝的雨季,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
雨季仿佛就是忧伤、孤寂肆意生长的滋生季。
床头边放着被阿姆称为“骨灰盒”的拼图盒子,金泰妍穿着明黄色的病服,就这样躺在床边,膝盖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条粉白色的围巾和帽子。
至于那个赛车头盔,已经彻底毁掉了,真的成了残骸。
身子对着窗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只露出精致而苍白的侧脸,那娇弱娴静的病态模样,实在让人心生疼惜,而不忍心打扰。
她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整天了,眼睛瞥到那个拼图盒,宝儿的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揪心不已。
钟铉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呢?在天堂里,如果你能看到现在泰妍的样子,你肯定要心疼死了。
为了不让她在如此死气沉沉,故意开着玩笑:
“莫呀?我这样的大美女站在你面前,看不见?挪木(太)伤心了!”
“欧尼”
“嗯,欧尼在呢。“宝儿坐在她的身边,把金泰妍的脑袋轻轻地放在肩上,”我都站了很久很久了,你都无视我,还有你的队友们都在赶来的路上了,你都把我们吓坏了,知道吗?!“”
泰妍垂下眼帘,视线望着玻璃上没有规则,缓缓流下的水珠,抿着嘴,淡淡地笑道,”欧尼,对不起,“
”莫呀,说什么呢,呀!你也看看我吧,外面不就是下雨么,有什么好看的?呀呀,电视上面放着欧尼最近参加的节目,看看!这个练习生真的挪木有趣,好搞笑的。“
宝儿一脸心疼无奈的表情,为了不让她再胡思乱想,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而恰好此时电视上正放演她的节目,她连忙开心地说道。
画面一闪而过,白色背景布前,出现了阿姆的身影,他一脸懵懵地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表情更是完全没有一点其他练习生该有的拘谨。
眼神明亮,气质独特而随性。
此时正是穿插着采访的环节。
”嗯?我都f级了,还要采访的?呵!那个,金宝媛作家nim,请你收敛下你脸上的笑意,你的脸都憋成什么猪头样了,还是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莫呀?!为什么笑得这么大声?现在不是放送呢吗?不管管的?请给我收敛一点!”
“我的口音?哟布(各位)!她这可是歧视?!喔呵,我们釜山人民不会善罢甘休的!诶西......还笑?!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你等着被全网民diss吧你。还有,你们这算不算额外加班?有加班费的吗?......导演你为什么也跟着笑?“
”嗯?对我来说,‘练习生’代表着什么?就像老人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真的是,阿尼,都要结束了,你们才问起我的名字?!这里不是贴着呢吗?!要我多说点话?我是你姜大爷!“
”哈哈哈!“
宝儿一边捂住嘴,一边拍着大腿,是真的忍不住笑意,因为这个男孩的釜山方言口音实在太逗人了,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原先靠在肩上的泰妍,在不知不觉中坐直了身子。
她愣愣地望着电视里那个孩子,泪珠不自觉地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一双如青烟般朦胧的眼睛,深处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也了无生趣,描绘的是灵魂深处,那黑白两色,泾渭分明的世界。
但此刻,男孩的身影,仿若在她的画卷上多出了一抹光彩夺目的底色,这份惊艳的变化,让一旁的宝儿都给看呆了。
眼明净似琉璃,如月,如星,心荡秋水横波清。
找到你了。
第十四章 有个姑娘叫小娟
大南半岛的首都,是这个国家最为繁华的经济中心,无论是商业经济还是k-pop娱乐文化,都在世界版图中占有一席之地。
于是人们炙热的目光,永远聚焦在这个大城市的中心处,因为那代表着金钱、权力、梦想。
仿佛在这些人眼中,那就是代表自己一生追求的价值所在,可能是趋富避穷,或是介于这个国家廉价的自尊心,他们从来不会往对邻某块斑驳的老旧残破瞥去一眼,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往往最富饶的地方,一定会伴生着不为人知的贫穷与腐朽,就像寄主攀附着宿体,又像是光与影的共生。
这就是首都,还有依附在它身旁的西林洞。
一栋极为矮小的小楼坐拥此地,有着一间间窄仄肮脏的廉租房,人们喜欢对这钟像鸟笼一般的廉租房称作“go shi won”,一般是年轻人居多,或瘫在床上,或面向窗外怔怔出神,表情麻木,他们贫穷、疲倦、孤独。
面积大约在3到5平方米,房龄超过半个世纪,主要的租客是一些参加基层公务员考试的大学生,而这类考试又被称作“go shi ”,这就是“go shi won”名字的来源。
一般来说,房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就很难摆下其他的物件,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所以,阿姆还给这种房子取了个雅俗共赏的名字“狗屎屋”。
当然还有大一点的“go shi tel”,顾名思义,就是“go shi won”加上hotel的意思,也就是阿姆说的“大狗屎屋”。
这里的人贫穷,过度劳累,与世隔绝,因为自卑会让人很快的崩溃掉;有的人会在陷入泥潭后,玩命的挣扎求生,试图洗净身上的泥垢,而有的人,会屈服,无动于衷,任由环境去侵蚀自己。
他们每天都是在麻木不仁的生活着。
仿佛生活只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月租金的话,平均200多美元,也就20多万南岛币,阿姆曾经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偷偷的算了一下,如果把自己的一个肾卖掉了,就差不多能住个一、两年吧。
阿西吧!
房间里的灯光阴暗模糊,虽然他的房子位置是正对太阳的方位,但真就倒霉的是,他窗口对邻的不远处,就是一栋高高的商务大楼,冷酷且无情的挡住了光线。
所以阿姆总是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反正睡个昏天暗地就是了。
房间虽小但不乱,淡蓝色的窗帘,刺绣着一朵朵明艳的木槿花,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木吉他,是市场上卖的最为便宜的那种,看起来同样有着很深的年头。
而且这些玩意看上去还是手工制作的,哪怕是那把看起来颇为廉价的木吉他,也是仿造的,由此可以看到房主人的性格和窘境。
中间则放着一张复古精巧的小小木桌,小木桌上恰好摊着本‘alicewonderland’。
正是性格怪诞狷狂,却又本性率直,爱憎分明的“疯帽匠”出现的章节。
对于他身边的那只睡鼠,阿姆曾经一度认为它是只松鼠。
因为在很久以前,在还是小小阿姆的时候,他那多情浪漫的曾祖父就十分喜欢喝松子酒,时常都是自己动手炒松子仁,待到炒香捣泥后用清透纯净的白酒一泡,就慢慢的等待,让时间在其中留下痕迹。
“知道吗?bae,最好的松子,人是根本分不出来的,唯有松鼠才能挑出颗粒均匀,口感饱满真实、最好的松子。”
“祖父,什么是松鼠?”
曾祖父低头看着脸颊肉嘟嘟的,一幅好奇模样的小阿姆,慈爱又宠溺的笑道。
“啊哈,我的bae真是个小糊涂蛋,你不是有一本安妮送给你的‘alice‘what?”
“wonderland!“
“耶,就是里面那只跟你一样,非常懒惰爱睡的小睡鼠,嘿bae,你那怀疑的眼神简直让我心碎难过,’睡鼠‘就是疯帽匠他们对它的爱称,来来,我的bae知道什么是’爱称‘吗?就是对一个人过于喜爱,才会被创造出来的称呼,就像“
“噢!我知道!就像祖父你每晚都对安妮喊的那样’噢,nini, love honey,e on!‘”
“噢.......please!请不要模仿的这么**,bae!顺便说一句,你才4岁半,该早点睡了。”
所以对于这本书,阿姆确实记忆犹新。
老旧的小床上,正睡着一个大男孩,以一个极为任性、大气的姿势侧身贴在了墙上,直到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才从墙上“脱落”,紧皱着眉头,挣扎地睁开了双眼。
他最近过得实在是太“刺激”了,久违的安宁反倒让他极为不适应,加上没吃早饭的缘故,他的眼神颇为呆滞无神,所以极为讨厌麻烦的他,觉得两件事其实是可以一起进行的嘛。
窄仄压抑的房间里连塞进一个人都十分勉强,因此阿姆只需要伸出一脚再一勾,就十分轻松地踢开了门。
因为自身染上了风寒,所以他的声音变得极为低沉沙哑,艰难地吊了吊嗓子,阿姆伸出了脑袋,直接朝着整栋楼大喊:
“小娟啊,我饿了!!”
小破楼骤然传出好几道善意的哄笑声。
接着隔壁砰的一声巨响,把阿姆下意识给吓得抖嗦了一下。
他现在对这种“啪啪啪、砰砰砰、哒哒哒”的声音产生了极其严重的阴影,希望不要影响到自己与女人的深入交流,男人的“幸福”生活不容被践踏!
隔壁的房间门被踢开,一个女孩脸色羞愤地冲了过来,对着床上瘫废着的阿姆,就是狠狠一踹。
根本不顾阿姆痛苦的哀嚎声,边踹边生气地说道:
“想死?!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娟!你这个坏痞子!”
“阿拉索,阿拉索!”阿姆可怜地举起因受伤而缠满绷带的右手,认真的听取了意见后,乖乖地说道,“田小娟,给我饭”
“车怎么不把你给撞死?”
“没看到wuli田小娟嫁个好男人,我是绝对不会死的,哪怕卧病在床,苟延残喘!”
阿姆对着全昭妍,像个“老父亲”一般,极为深情而又悲壮地说道。
全昭妍皱眉叉腰靠在门边,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后悔租在这里了。
他看着全昭妍一幅懒得搭理自己的模样,突然挑挑眉,想起了一件事,笑着反问了一句,“听楼上的艾罗老伯跟我提起,说前几天,你去偷偷见网友了?有没嫌弃你是见光死?”
“我长得又怎么了?碍着你了?”
“很土!不是事实吗?呀,拜利(快点)给我饭!”
仿佛被踩到了痛脚,全昭妍咬着嘴唇,神色隐约难过却假装不在乎,“不给,还有我长得不好,那又关你什么事了?”
阿姆认真地望着全昭妍,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当然关我事咯,我呢,就特别喜欢你的土。”
“莫呀?突然好奇怪啊你!”
“因为只有每天看到你,这样我吃饭才香,才有胃口吃得下饭。”
“嗯?”
全昭妍警惕地看着阿姆,这人的嘴最是讨厌不过,竟然还会夸人?
“最好的大米,口感是饱满和糯弹,是粒粒如晶,因此则越是需要黑而肥沃的土……啊啊疼疼疼,米亚内,米亚内,阿娟啊,我错了!”
果然
全昭妍收回拳头,喘着气,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凶狠地瞪着蜷缩在角落装作害怕,瑟瑟发抖的某人,
这个坏痞子就不知道什么温柔!只要抓住了别人的痛点,就一个劲地往死里踩,别人崩溃,就越是喜悦。
能喜欢这种男人的女人简直就是缺心眼。
全昭妍刚想转身离开,就从背后听到他惨兮兮的哀求声。
“给我饭,我真的没钱了,我买绷带的钱还是跟两个大叔坑……借的,呀!打欠条,我这次保证写对日期,哈几嘛!娟啊”
“呀!阿拉索喔!!你不要再这样喊我了,我真的很讨厌。”
全昭妍被阿姆整的崩溃,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头,她又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说完不等阿姆回应,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无语和发愣。
这就红眼睛了?呀,田小娟不是你的本名么,明明身份证上清楚写着的好不好。
不过看来自己是时候转变一下风格了,得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温柔多情。
“啊一古,wuli小娟,多淳朴多可爱的名字,kiyo!可爱得让人就想狠狠地咬上一口,我怎么会嫌弃你的呢?娟啊阿西!”
“砰砰”
“额,米亚内!我是贱人。”阿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房门,被各种的厨具狂轰滥炸,最后全昭妍左手提着刀,右手端着一盒血红的泡菜,冷冷地望着自己。
某个釜山痞子迅速又果断的低头认怂。
懒得理会这个无赖,全昭妍从阿姆的床下,轻车熟路地抽出一个小板凳,就放在门外边,那里的搭着一个小小的煤炭炉,据说还是九零年代遗留下来的古董。
全昭妍一边认真地煮着拉面,一边张开手肘狠狠地使劲,试图挡住某个屁颠屁颠,蹲在自己身边快要流口水的讨厌鬼。
没等彻底煮熟,阿姆就迫不及待去伸筷夹面,于是少了他这个碎嘴,两人就不再拌嘴。
一时间除了泡菜汤沸腾的声响,还有某人吸溜溜吃面的声响,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吞了一大口面的阿姆,满脸幸福的准备咽下去的时候,身旁的她突然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
“我也听说了,你竟然也参加了’produce 101‘?”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