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行走江湖,外号不嫌多
在全昭妍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阿姆,而是径直走下楼。
默默地坐在了楼前小坡的一个长长的石阶上,神情怔怔地望着远方。
整个人说不出的忧郁与难过。
她没有接着问,甚至根本不用问,也知道阿姆参加的理由是什么。
大南半岛所有的孩子,自打从成为练习生起,那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出道,成为偶像。
阿姆向下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接着吃面。
只要田小娟不要跳下去就成,因为在拿到报酬之前,他得好好的看着,至于什么是报酬,以及为何会认识这个人。
就让时间回到前些日子,也就是发生在车祸后的不久。
思绪渐渐的飘远,视线变得朦胧不清。
“反对朴氏执政,拒绝黑幕**,反对朴氏执政,拒绝黑幕**!”
陌生的城市,身旁那些个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彷徨的站在原地停顿逗留,周遭之人眼里怪异惊奇的意味,都让阿姆在这个繁华的地儿显得格格不入。
从釜山坐着火车回到首都,明明是另一段记忆里而行走过的地方,阿姆却对这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深深的隔阂感。
就在此时,他的身边路过了一个陌生的小身影,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阿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而一旁的母亲似乎颇为宠溺女儿,没办法只好跟着停下,但眼睛却十分警惕地盯着阿姆。
阿姆依旧仿若未闻,仍然无动于衷。
女孩与少妇,小手牵着大手。
这种美好温馨的画面,阿姆最是讨厌靠近了,这只会让他产生一种想要破坏掉的恶劣冲动。
“亲故,这个请支持一下吧,我们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某些人满嘴谎言,暗地里却进行着独裁**。wuli则是斗士,是这个国家需要面对改革,而应运而生的天选之人!”
几个头戴白色丝带,面色狂热的年轻人,正在周围高声呐喊,手里更是拿满了一堆的宣传纸,见到了人也不管别人的意愿是否接受,而强行的塞入别人的手里。
其中领头的似乎被阿姆深深的吸引住了,连忙跑了过来。
“ella,小心!”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响起,急忙地拉过小女儿,却因为心急而不小心过于用力,让女儿一下子摔倒在地。
脚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敏感的小女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阿姆,双手死死地盖住嘴巴,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泪水。
阿爸说过:女孩有泪不轻弹。
低头沉浸在思绪中的阿姆,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伸出食指把帽檐微微抬起,冷冷地注视着这个面露兴奋狂热的领头人。
就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阿姆突然抬起了右脚,像踢皮球一样,一个随意且凶狠的正踢,把这个神经病给狠狠地踹了回去。
“噢莫啊,阿西疼!”“那......那个,康撒密达!”
少妇死死抱紧了差点被踩踏到的女儿,脸色颇为羞愧、尴尬地对着阿姆柔声道。
“没事吧哥?”另一人急忙拉起扑在地上哀嚎的领头人,转头就对着阿姆狰狞地怒吼,“呀呀呀,狗崽子,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有的人,高举自由的旗帜,却做着践踏他人自由的龌龊之事。
阿姆表情冷淡漠然,也不搭话,更没理会那个少妇的谢意,只是自顾自地从老旧布包里抽出一个啤酒樽。
“那个”
阿姆话还没说完,就眼见另外几个小跟班急忙抛下领头人,神色惊恐,作鸟兽散。
“额额,米亚内,hiong nim!”这伙人一看阿姆这架势,那个领头人一边抽搐着,一边不忘迅速认怂。
周围聚集起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神色期待,想着下一秒将会出现血溅四方的画面。
阿姆蹲了下来,高高地举起了手,又缓缓地落下,从他的手中抽过那张宣传单。
“借张纸。”
仿佛是与人借个火。
眼神变得专注,因为纸张有点薄,所以他认真的对折了个七八次,接着把纸张压实。
右手攥着瓶口,左手找到支点,以一个潇洒的手势轻轻一撬,在人群发出的一阵阵惊叹声中,直接把瓶盖撬飞。
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直接起身离开,留下一个帅气,却又孤寂的背影。
就这样?!
看着阿姆的背影,发愣呆滞的领头人差点尿了裤子,但又觉得莫名的很酷,他下定决心,觉得自己以后发传单宣传的话,一定要小心这种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的人。
“谢谢偶吧”
看到阿姆没有理会自己,小女孩眼神伤心,因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就是自己的错。
下了地铁口,阿姆站在安检格口外,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要么在他面前刷卡,要么拿出手机“滴”的一声通过。
想了想,他恍然大悟,原来每个人通过这里,都需要有自己不同的方法。
对自己的理解深信不疑的某人,在瞥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后,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潇洒的翻身越过。
在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阿姆到了站台,拿着一张女孩的照片在人群里找了又找,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等不到要等的人。
“现在是西林洞,西林洞行列车正在进站,各位乘客,望各位后退一步,站在安全线外。”
周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道广播声。
就是这里没错的,记得方秃头不是说好了约在这里等的吗?嗯嗯?!
阿姆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照片,再抬头盯向某个方向,又低头瞄了一眼手中的照片,无限的重复着这个点头的动作,满脸的荒唐震惊。
直到那个女孩都忍不住看向了他,并且思虑了片刻,抬步走了过来。
阿姆连忙收敛表情,眼神正视前方,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正经。
但脚步还是忍不住挪动了脚步,站在了身旁的一个自助贩卖机前面,假装是个口渴买水的人,但手指却下意识地疯狂点按。
不要慌喝口药!
某人的脸上看似淡定,实则蛋疼,看似不慌,不过是种伪装。
记得来的时候,他与某个秃头有过一段这样的对话:
“莫?要我去接人?我可是患者呀,我不去!”
“呀,姜大爷!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你竟然敢私自逃课,不仅莫名其妙的受了一身伤,还敢说自己是“都教授”?,你是外星人吗?!你简直就是把wuli的智商给按在脚底下,疯狂践踏啊!你现在都是警厅名人了!嗯?!”
“我才不是这样说的,我说的是‘我救了一个有明星气质的有钱女人而已。’”
“so?你救了千颂伊?”
“莫呀?阿西!我都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拉索,反正我已经跟节目组的人商讨好了,你的拍摄分量已经足够了,只要等待通知然后正式拍摄就行,所以现在,你就消停一会,给我乖乖地去接人。”
“不去!”
“姜儿,这孩子是我一个亲故公司的练习生,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但是后来出了点状况,现在变得哎!”
“so?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去!还有……不要喊我姜儿,太恶心了!”
“我想,姜儿你的性子不是变了许多么,我觉得,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你觉得?我要的不是你觉得,而是我觉得!你想?!你都替我想了,那我想什么?!”
“这个亲故还给我送了一瓶珍贵的松子酒,名匠自酿”
“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勒?那个方社长nim,她漂亮吗?”
“庸俗!都跟你说了是个很有内涵的女孩,你要自己去挖掘她内心的真善美,不要拘泥于外表。”
呵!阿姆不由得冷笑,真善美?后两字他不想评价,但他觉得这人也不太不真诚了,这照片上的一米八大长腿照片与实物简直严重不符!
而且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身形娇小的,心里就一阵莫名的不喜欢。
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啪!
“是你吧,姜时生!”
“嗯?哦,阿嘎西你认错了,我叫生姜!”
女人颇为无语地笑着,看来这个人都不知道的是,他那标志性的釜山口音彻底出卖自己的身份。
她拿出手机,自来熟地拉过一脸懵懂的阿姆,咔擦一声,两人合拍了一张。
然后她熟练地打开修图工具,磨皮、瘦脸、美白,一通操作下来,直到完全认不出是自己的时候,她心满意足的保存在手里相册里。
阿姆则一脸荒唐无语地看着她。
“喂,你太自私了吧,你要修图就顺便把我给一起修了啊,我也要大长腿,两米长的那种。”
女人想要笑却又忍住了,随后黯淡地低下了头,就是为了让帽子能够多遮掩一些自己的样貌。
似乎觉得十分不礼貌,她终究还是压抑住那份不安,弯腰行李后,缓缓地抬起了头,对着阿姆爽朗一笑:
“我叫全昭妍,以后就拜托了,生姜xi。”
她笑得其实十分好看,可阿姆就是莫名的觉得悲伤,她的笑不是笑,更像是在哭。
因为敏感而小心翼翼,想要自信却活成了自卑。
第十六章 地下泥泞,天上繁星
为何一见面就拉着阿姆拍照呢?
拍照其实很正常,哪怕修图也很正常,整体的行为看起来也十分正常不过。
但阿姆就是隐约的觉得,这个女孩就是很异常,好像正做着自认为快乐的事,但实际上自己并不快乐。
这是一种矛盾的感觉。
而全昭妍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很多的侮辱和伤害,于是才开始自暴自弃,陷入了网络世界,沉迷于各种网上交友之中。
因为身边的人,在她的感官世界里,都变得像是敌人,总感觉他们的视线里透着敌意和嘲笑。
虽然网上diss深深的伤害了她,但极为可笑的是,她却还能从这个世界里寻求到安慰。
有时一些网友会向她索求照片。而一个自卑的人总是会想方设法地掩盖自己的缺点,每次她拍完自拍,都要用修图软件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是自己的时候,才肯罢休。
看到网友对她的“照骗”表示赞美和痴迷的时候,她的心情总是十分愉悦的。可人终究要面对现实,她时常对着自己的真实处境感到绝望因长相难看而难过。
她仿佛只能看到绝望,生活对她来说就是煎熬,每天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
自己的外貌看起来很丑......所以每次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都会因此感到生气,因为自己长得不漂亮。
有一次阿姆正美味的享受她煮的大酱汤,而满脸的幸福满足时,田小娟竟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假如大酱汤可以拟人化的话,就会跟我长的一样吧。
阿西吧!!这个女人纯粹就是来恶心自己的,为了不让他好好的吃个饭。
两人狠狠的吵了一架,虽然只是全昭妍单方面的垂死挣扎。
起因只是阿姆一边小心翼翼地端起拉面汤,一边随意地说了一句:当什么自闭患者,有时间就出去浪一浪,跟人约会行不行?
“不出去!我要在家玩电脑。”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原本开朗,对现实世界充满乐观、和希望的孩子变得如此沉默孤僻呢?
而且更好笑的是,在她长时间的“p图”生涯中,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一门高超的修图技术;当年读书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可如今她对修图却产生了一种执着的狂热。
看着那些个”艺术品“,阿姆忍不住嘲笑,怼了一句在全昭妍看来,无比精辟又痛如骨髓的话:
“对你来说,你的每一张自拍就是一名绝症患者,而你就是让它们实现康复希望的手术医生,你真的大发!小娟医生。”
一针见血。
田小娟抹着鼠标放大照片,想要在阿姆的脸上动刀,但始终都下不了手,因为哪怕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小部分的模样,都不禁让身为女人的她感到惊艳和沉醉。
于是她一边活动鼠标,一边狠狠地戳着阿姆的脸,嘴里不无伤心的说:“莫呀,我是因为自己长相不好看,而且我比较认生,不是男生喜欢的类型,如果被拒绝了怎么办?!”
某人撇了撇嘴,脸上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回道:“你怎么就知道男人一定是因为你长得丑不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即长得丑,又整天自暴自弃,不求上进而讨厌你?你以为你装作忧郁、难过,就有人会看到?可怜你?搞笑呢!”
“一个自卑的人,总是会为自己的自卑找借口,从不会想着去主动改变。”
恶毒难听的话语犹如子弹般打在心口,仿佛触碰到了那道伤疤,小娟猛地皱紧眉头,努力地憋着眼泪,转过头生气地对阿姆大吼:
“拿阿尼呀!我才没有故作可怜,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没有立场对我说教,小混蛋”
“胆小鬼。”
“你小无赖!”
“胆小鬼。”
“你小......依西,你就没有其他的词了?”
“你大土妞!额”
把煮拉面的锅从头顶拿来下,望着自己满身的汤渍,阿姆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真的没有衣服可以换了!
感受到屁股被人踹了一脚,踉跄了下,连忙扶住栏杆,他差点以一个落雁式的姿势扑在地上。
稳住身子,提着小锅,一脸凶神恶煞,正准备回身以理服人!以怨报怨时!
砰身前的门被狠狠地关上。
心里依旧憋屈难过的全昭妍,无比生气将阿姆踹了出去后,背靠着门,任由自己缓缓地跌坐在地上,曲着膝,然后用双手捂住小脸,两行眼水顿时如露珠般缓缓滑落。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些魔鬼的低喃声:
说实话,全昭妍的实力完全就是出道组的,但是呢,长相上确实一言难尽......
cube的造星能力我们都知道,而且不让她出道的理由大家也都知道吧,孩子真可怜。
kkkk,就是事实呢嘛,能力和颜值的话,如果是我选择,我会是后者,脸赞的话什么都能做演员和idol,至于长得丑?kkkk......
顶楼上,这个孩子和我想像中的女idol不一样,kkkk......
虽然我也不感冒,但是你们太过分了,尤其楼上的两位,我严重怀疑你们是黑粉,还是同一个人。
阿哈哈,我也同感,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喜欢自顶?重口味,大发!
跑题了,我们不是在讨论长相么,你们是帕布吗,kkk......
“讨厌,你们都给我走!给我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
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狠狠地敲打胸口,她就快喘不过气了,并且死死地压抑住哭声。
冰冷的机械造就了便捷的生活,但人与人的心也相距得越来越远,而孤独则成为了人们的一种常态。
女孩并不丑,相反全昭妍虽然不是南半岛的人普遍喜欢的类型,可其实长得十分耐看。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狭长如蝴蝶刀一般,华丽却隐蔽,不笑的时候,弧度微勾,犹如最为冰冷的刀锋,危险而致命;
在开怀大笑的时候,眼帘垂下,双眸眯起,俏皮的睫毛一颤一颤,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一般,本身就带有一种反差感的异域魅力。
笑与不笑,可爱与霸气,就像两个人一般,颇为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姑娘已经很久都没笑过了,她连上一次什么时候开怀大笑的都记不得了。
阿姆并不知道她为何伤心,因为他不喜欢用电脑,更不喜欢上网,仿佛一个活在上世纪的人。
所以他也并不晓得,在另一处数字世界里,同样存在着一种语言,也伴生着一种语言暴力。
可阿姆就是由衷不喜欢这个女孩,整天一幅小心翼翼对待这个世界的模样,他爱说她“土”,只不过是在他看来,一个没有自信且自卑的人,看起来就是如此的让他窒息。
他认为的“土”就是自欺欺人,就是一种自我放弃,从未想过改变自己,也没有想过主动争取,只想通过欺骗来掩盖自己现实中的不堪。
一个人的自卑不是因为自己的缺陷,而是因为自己认为缺陷就是自卑。
自卑怎么可能是天生的?只不过是自己一次次的放纵和退缩造成的。
耳边仿佛听到泪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充满了那悲伤抑郁,又恣意而不顾,就像是女神缪斯落泪时的叹息声。
可他向来都是懒得去安慰别人,而此刻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何能拿到那瓶珍藏的松子酒。
不过没关系,就让它继续发酵会儿吧,有的酒呢,就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历经沧桑后,那真是越久越醇。
阿姆靠着栏杆,低头望去,下方的这块土地,除了他居住这栋小破楼,还有数不尽的木棚屋,屋塔房,凄凉的氛围始终笼罩在这片星空之下。
他背向着门,又抬高了视线,极力远眺,极为漂亮的眼睛里,除了深处隐藏极深的一抹忧郁之外,当然还有一种希望的神色,他始终相信自己绝对能够回去。
门内与门外就像两个世界。
有两个人从铁窗朝外看去,一个人看到的是满地的泥泞,另一个人却看到了满天的繁星。
生活的绝望不是环境带给我们的,而是由于我们自身,没有人或者没有环境能够带给我们绝望除非我们自己允许。
痛苦又如何,只有每日都在苦中作乐。
准备返回房间继续睡觉的阿姆,视线突然定住了,楼下的那道石阶下怎么一直有个女人在憨憨地站着呢?
嗯?而且那个女人怎么看都……嗯?!那个围巾,那个帽子,西!怎么......怎么这么熟悉?!
阿尼阿尼呀,幻觉,都是幻觉!这是吓不倒我的。
因为右手受伤的缘故,他那没有受伤的左手,下意识地用大拇指按了按小拇指。
视线还未收回,阿姆就想要赶紧转身,身子便顿时僵住了,因为
”喂至尊宝!“
第十七章 愿世界都有一个阿姆
生命所带给我们的,其实没有一样是力所不及,不能忍受的。
只要熬过漆黑的夜晚,太阳就会照常升起。
就像此刻的天空,色蓝且明艳,白云微微摇摆,犹如人的心情,时刻变换着形状,空气仿佛传来一阵阵轻轻的薰衣草香。
一头棕色的长发,就如她的人一般柔软清爽,五官精致养眼,灵动的大眼睛加上高挺的鼻梁。
甚至颇为诱人的染上了艳红色红唇,与她白皙粉嫩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轻易无法移开目光。
不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差点分出个生死的场景,阿姆甚至能够看得出她的些许变化。
隐约的记起上次,她一身的素色,显得那么的沉郁和悲伤。
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身穿黑红拼色的条纹衬衫的女人。
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外面搭着一件略微长款及腰的泰迪绒外衣,显得随性又惬意。
因为衬衫较长,露出了细白的小腿,有种“下衣失踪”的感觉,顽皮中带点性感的味道。
此时此刻,美景与美人,不用多余的上色,也不用下笔勾勒,这就是一幅最美最天然的画。
“娟啊,把我20米长的金箍棒拿来!阿尼”但某人明显不解风情,先是神色惊恐,下意识的回身喊道,接着才马上反应过来,他怕什么呀?想明白的他,随即用锅疯狂地敲着栏杆,朝着下方愤怒的大喊,“阿西!你个妖怪,你才不是我的紫霞仙子!”
金泰妍微微抿起嘴角,仰头与阿姆对视着,眼里闪过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恰好身边有几个亲故,都喜欢和了解那个国家的文化,所以她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坏坏的小痞子,竟然在那种明知可能会死的情况下,还一心想着骗人。
“下来。”
“不来!”
“不后悔?”
“哈,又来这套,后悔?我会?搞笑呢。呀!疯女人,你可能太小瞧我了,我姜大爷,铁骨铮铮的汉子,说不下去,就绝对”
三月的风甚是寒冷,不仅让人刺痛,也容易冻住人的愁思。
优雅地拂过耳边的发丝,女人朱唇皓齿,眼含笑意,轻启:
“至尊宝”
“阿西,想死?!哈几嘛”
“姜宝”
“呀呀!啊一股,我的手。阿拉索!,我现......现在就下来,你给我马上闭上嘴!”
攥紧拳头,阿姆缩着脖子抖着手,觉得女人的话比大冷天还让他难受。
对周围那些看热闹之人,眼神中的揶揄和暧昧,直接视若无睹,可阿姆就是受不了女人的这种似娇似憨的语气。
“所以,疯女人你要干嘛?”
阿姆皱着眉,在自己看来,他与她除了那次车祸后,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而且那件事就是一次错误的相遇,既然是错的,就应该纠正,之后就回到各自的轨迹上就对了嘛。
金泰妍不说话,就是与阿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微微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特别是那双眼睛,不同于那晚,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可是呢。
敏感细腻的金泰妍,总感觉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一对如黑色水晶棋子般的眼眸里,没有一般男孩在这个年纪里,所应有的那种天真,有的只是肆意和若即若离的隔阂感。
荒诞不经的行为下,始终掩盖不住那份孤寂。
在这双颇为忧郁锐利的眼睛衬托下,男孩的气质真的极为特别,任何人只要看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
而且与自己相同的是,眼前的大男孩似乎也在警惕她。
阿姆的嘴角微微抽搐,手里紧紧提着拉面锅。他能不警惕这个女人么?威胁自己下来后也不说话,就是“傻傻地”盯着自己,你倒是开口说话呀,?
就在金泰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姆突然想起了那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觉得还是不要让她说话的好。
“你......”
“我什么!我身体好的呢,绷带?这只是一种装饰,fashion,一看你就不懂!”
“我。”
“你什么!你也不用感谢我了,我大度原谅你了,皆大欢喜,贵客不送!”
“车”
“扯什么呢?有时间的话,赶紧练练车!记住了,45°转弯的时候,减速慢行!阿拉几(知道没)?goodbye,您勒!”
金泰妍轻咬着嘴唇,眼里有些无奈,对着阿姆那迫不及待,疯狂离去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
“你走,我就会把你那天晚上,对我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
这女人,连威胁人都不会,说出来之后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呢?
阿姆面露不屑,连话都懒得接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回走。
“姓姜的,你知道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金泰妍静静地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却又不无认真地说道,“我不允许你忘记,你看尽和摸透了我的身体这件事。”
”我忘了。“
”是吗?“
以为她会歇斯底里,结果却没有发生阿姆所想的事,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脚步未曾停下,径直走上楼。
不管她来找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他都绝不会搭理她,牵扯上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好事发生,不是车祸就是断手,那下次不就是腿了?
嗯?呸呸呸
金泰妍歪着头,任由发丝垂下脸庞,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耳朵,宛如雕花,梨形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蓝色的星光。
精致漂亮的容颜,原是有些忧郁,但思虑了片刻,则变成了犹豫,但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抬头望着阿姆即将打开房门的身影,两人其实只是第二次见面,哪怕上一次见面能够让人一生难忘,却终究只是初遇罢了。
她不了解姜时生,可他不也一点都不了解她金泰妍么?
她眼里忍不住产生些许笑意,弯弯的眉毛挑起,可爱俏皮极了,轻轻地呼了口气,然后
”呀,姜时生,我怀了你的孩子“
”阿西吧!咳咳咳,呀,这个人,疯了?!“阿姆推开门,刚想打个大大的哈欠,就给硬生生憋了回去,脸色通红。
砰砰砰
整栋大楼响起了无数的开门声,和一双双快要喷出八卦之火的眼睛。
”姜时生,你不得了喔,哦莫!女娃看着非常漂亮啊。“
”生姜,你个大渣男!未婚生“
隔壁某个可爱的傻姑娘暂时结束冷战,一边抹着眼泪开门,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拍打阿姆,一边用着哭腔骂人。
”莫呀?!别听她胡扯,阿西,她真的大发,我服了!小娟借我车钥匙,啊忘了,还有头盔!“
”不给,渣男姜!“
”拿阿尼呀,我要疯了,我和她不熟。“
”不熟?!对啊,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大渣男,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阿西!我真的......啊呜!气死我了,我要去杀了她。“
”你去哪?“
”打胎!“
”呀!!“
在无数人鄙视和生气的眼神中,阿姆像个小区傻子似的,又一个回头疯狂跑下楼,骑着粉红色的小摩的,生气地扯过金泰妍,一点都不温柔地把头盔重重地一扣。
“我有车,就wuli两人,”金泰妍皱眉挣扎着,一边忍不住又对着阿姆笑道,句尾语调隐约的上挑,眼神有点勾人,“要坐吗?“
”莫?又?!崽子,你看我像是嫌命长的样子?你真的”不顾她的挣扎,阿姆用力地帮她扣上绳带,神情简直无语至极,“呀,你真的,脸皮都可以来挡子弹了!“
阿姆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他想好了,决定找个人烟罕见的好地方,将这个麻烦至极的女人给怼了,好一劳永逸。
往后坐了些,只是小心抓住阿姆衬衫的一点衣角,金泰妍任由风撩起她的秀发,神情颇为享受地闭上眼睛。
真好。
她不说目的,而他也不管,不知方向,也不知终点,仿佛,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地开下去,永远地。
”一位前辈曾经对我说过,人活着,就是为了让人缅怀。“
”帕布呀?这句话是错的,死了才叫缅怀,阿尼,你又想干嘛?!双手靠近一点,抱紧一点!“
”呵,胆小鬼。“
泰妍微微掀起嘴角,笑意浮现,却是情不自禁。
自己似乎明白了,路可以一时走错,因为可以走回来;但千万不要走歪,因为走着走着,就会彻底迷失了方向。
阿姆其实还有话忘了说出口。
”死了才叫缅怀,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世人轻易的忘怀。“
轻生,是一种最赖皮的行为。
虽然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假如活着容易,谁会轻易的选择放弃呢?所谓生不如死,就是如此。
就像阿姆一样。
哪怕被世俗所不齿,哪怕放荡不羁,狂狷怪异,都千万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都要好好的活着。
因为活着,就是一种希望。
第十八章 小妞,别这样
感情里最唯美的一幕叫相濡以沫。
在面临生死的抉择,其实谁先离开根本不重要,因为‘我不让你死,我也不苟活’。
泰妍和阿姆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生共死”,虽然最后没死成,却也都活着。
可最尴尬的也许就是如此,原本就是陌生如路人的两人,在那一场意外中,皆都表露了自己最阴暗的一面。
阿姆自己当然无所谓,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可是金泰妍呢?
她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手往上伸了些,抓住了阿姆腰间的衬衣。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别扭和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对不起。”
“嗯?”
清冷低沉的言语从后面传来,似乎被风声掩盖住了,骑着小摩的的阿姆并没有听清楚,但也不想继续追问。
本来就不喜欢,何必在意,又何必关心。
两人本加起来见面也就两次的陌生人,于是乎,就你不问,而我也不说,气氛就是这样沉默冷清了下来,比之冬季的寒风还要来得刮人生冷。
临近四月,生命自始而终,周而复始。
车子开的很慢,所以金泰妍能够清晰地看着木槿花,从花坛边,路缘边,那死气沉沉的土地中挣扎而出。
悲伤与难过,以此鼓动着,那呆钝的根须,以冬季不时下起的雨作为营养。
她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是在挣扎,还是认命不反抗。
沿着大学路骑着,穿过充满艺术气息的壁画村,即便是早上,这里也十分安静,有着独特的街道文化和悠闲气息。
但显然阿姆就是一个严重的气氛破坏者。
“冷,为什么南半岛也这么冷?!”
“这种天气,如果能来上几瓶温醇的烈酒,那滋味想想就很棒。”
阿姆其实不是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主要是感觉自己要再不说话,不仅是嘴唇,身体就要僵硬得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毕竟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长袖衬衫。
在阿姆说冷的时候,金泰妍本已经摘下了围巾,但听到后一句,她却直接收回了手,眉眼隐约有些不喜,轻轻地说了三字。
“小酒鬼。”
她好似记起了初见时,这个大男孩手里好像还提着一堆酒,她不喜欢一个孩子还未成年,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一个酒鬼。
因为这意味着不成熟和幼稚。
“要你管。”阿姆随口怼了句,然后微微撇过头,有些无语地对金泰妍说道,“呀,我这都暗示了好不好,我都冷成这样了,你就不给我......我的那条围巾?”
“我的。”金泰妍警惕地看着阿姆,又向后靠了些。
“阿尼,这是我的,我只是暂放在你那......”
“我的!”语气微微重了些,泰妍的神情有点小生气。
“呀,听我说,它虽然在你脖子上,但是!那原本是我的,我就一直戴着,就那一晚你找死,然后我不让你死,又取下来戴在你身上,说到底,这条围巾......”
“我的!!”
“......阿西,阿拉索,阿拉索!你的你的!你是复读机吗?全世界都是你这疯女人的!”
阿姆呲着牙,表情十分无语不耐,颇为幼稚地说道。
仿佛得到一场小胜利的金泰妍,眉眼微微轻挑,笑意浮现,忧郁的小脸掠起了些许波澜。
把脖子上的老旧围巾重新系的紧了些,然后戳了戳某人的腰间,指着远处的大桥。
“那是汉江大桥,以前我还是跟你一般大的时候,时常会来。”似乎心情变得好了些,她稍微提起了说话的兴致,灵动的双眸里满是怀念的感概,“现在想想,觉得好傻喔,知道吗?那时候的我,以为只要长大了,就没烦恼了。”
左耳进右耳出,阿姆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为了活动一下僵硬的嘴唇,他就随口回了句。
“以前?那么,你现在几岁阿西,疼!放手!”
敏感的小女人悄悄咬紧下唇,松开了手。
其实烦恼跟年龄无关,只是长大了,我们不得不面对更多的事而已。
正想着事,突然一道令人不适的话打断了思绪。
“喂,漂亮的小妞,要跟偶吧玩玩吗?这小孩子一看就不行,哈哈。”
一辆铃木隼1300r呼啸着,靠近了小摩的,车上同样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轻挑地对着金泰妍吹着口哨,而后座穿着性感皮衣的女人则眼勾勾地盯着阿姆。
只不过小摩的上的两人都懒得搭理。
但抵不住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直呱噪。
泰妍突然对大男孩说,她想要去汉江大桥,但被骑着小摩的的大男孩直接给拒绝了,于是问他为什么,男孩就说:
“我想怎么开,怎么走,由我说了算,我的行车路线不需要别人干涉,你要么乖乖坐好,要么中途下车,选吧?”
有人说过,人生就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要么选,要么放弃。
金泰妍不会弃卷,既然上了小摩的,在没有到达终点站之前,她不会中途下车。
只不过被人轻易拒绝了,她也会有属于小女人的自尊心和骄傲,绝不会乖乖坐好就是了。
“嗯?你又想干嘛?”
阿姆有些疑惑。
泰妍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掩住部分容颜。
径直摘下了头盔,青丝任由寒风抚弄,宛若柔润的丝织,萦绕于人的心头。
只露出一双满满的笑意,仿佛要流溢而出的眼眸,歪着头,对着偏头疑惑不安的阿姆,调皮的眨了眨,闪烁着迷人而美丽色彩。
微微眯起双眼,同样的挑逗和危险。
好似说了句什么。
虽然听不清,但至少骑着铃木隼的男人就看呆了,像被花刺轻挠,刺痛却又心痒不已。
他刚想继续开口调戏,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睛瞬间就被一个铁疙瘩笼罩住了。
“啊”
因为男人被袭击,机车上的两人直接失去平衡,直直撞进绿化带里。
嘴角轻掀,隐约露出一点不屑的弧度,她金泰妍可不是乖乖女。
敢调戏她,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哈哈!呀,做得好!wuli的疯女人!”
阿姆伸出手,忍不住往后拍了拍金泰妍的小脑瓜,肆意而轻狂的大笑,觉得好玩极了。
他是真的开心!
可能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是,金泰妍方才的动作,与那晚阿姆砸车的姿势如出一辙。
连那股寒意都仿佛被直接驱散了。
他对她的认知改变了些,似乎被取悦了一般,阿姆止不住笑意,偏过头对着金泰妍大喊:
“小妞,说吧!你要去哪里?无论是哪里,我都送你去!”
“真的?不后悔?”
“额……呀!你,哈几嘛!”
第十九章 既然难过,就不要笑了
奥林匹克竞技场。
一排排组成的人浪,点滴灯光变成一片星海,确实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梦幻酷炫的舞台,艺术般的声光效果足以震撼人心。
组合以成熟的,冬日恋人般感觉的设定,在奥林匹克竞技场拉开了新的序幕,为粉丝献上了一幕最为精彩的演出,更是引起了轰动效应。
“你美得令人触不可及
就像是天使的脸庞
向我靠近,你的体温
即使重生,我非你不可的理由
即使千言万语
……
留下吧,不分离
有一个人正在爱着你
寒冷冬季的晨辉,
伤感黄昏,但这一回
黑夜被你的光芒所覆盖
tonight
这奇迹不会重来。”
忧伤又治愈的风格,歌词中带有冬季特有的感性,渴望寻找纯真爱情的心情,仿佛在一遍一遍的循环,寻找初点,让歌曲染上了层次分明的感觉。
华丽的表演,加上粉丝们声势浩大,仿若星海般的浩瀚应援,组成了演唱会最为经典的一幕。
如果说应援的人就是一片指向舞台,无比浩瀚的银海,那么阿姆就是其中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一条逆流而上,如果不注意,随时都会被吞噬淹没的小鱼。
因为被碰撞的生疼,所以他忍不住地架起了手肘,摆起了防御攻击的姿势。
噼啪噼啪,啊打!
不顾身旁金泰妍那眼中,根本掩饰不住的笑意,阿姆仿佛在练习咏春拳,周围那些对她推推搡搡的粉丝,就是他的木人桩。
看到周围人惊异鄙视的眼神,金泰妍一边微微点头,示意抱歉,一边伸手拉住了阿姆,不让他再“淘气”。
气质说不出的恬静优雅。
漂亮又有礼貌的人,到哪都有人欣赏,于是阿姆则被这些人爱屋及乌之下,自认为大度的原谅了。
阿姆想要挣脱开她的手,然后离开,就被金泰妍狠狠地一瞪,眼里满是嗔怒和强硬。
不是答应我了吗?到哪都得陪着我!
于是乎,只能无力的垂下了手,某人认命且后悔莫及,简直都想自己撕了自己的破嘴。
百无聊赖之下,只能被迫的抬头,所及之处,是一个超大的用于转播的显示屏幕。
在粉丝眼里,每个组员都代表着非凡帅气,其中朴灿烈在闪烁的聚光灯下,对着粉丝们大喊:
“爱我吗?请大声喊出来!”
“爱”“阿尼”
巨大的应援声中,有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被瞬间淹没。
“那么”说了两字,便停顿了一下,颇有经验的留有悬念,吊人胃口,朴灿烈亲热的一把抓住身边的酒红色发色男孩,开心而兴奋继续询问,“我们贤呢?爱我的话,就不能忘了他,因为wuli是什么关系?”
“啊相爱!!”“阿西巴!莫呀?!为什么打我!”
不顾周遭频频刮来的,仿佛能把人点燃的愤怒目光。
某人被身旁羞愤难忍的小妞给狠狠的敲了一脑袋,才稍稍老实了下来。
视线回到舞台上,那两个男人同时咧开嘴微笑,甚至恰如其分望向对方,点头而享受幸福的那个模样,实在把一群腐女给刺激的精神失常。
给予粉丝热烈欢呼以最好的回应,果然偶像就是清楚的知道饭的内心,对于想要看见的,听见的女饭心,都了解的透彻。
至少阿姆就是这样觉得,原本他以为疯子应该挺少的,结果来到这里,他发现是他目光短浅了。
一阵鸡皮疙瘩,双肩止不住蜷缩,阿姆目光呆滞地望着不远处的舞台,敷衍地挥舞着手中塞来的应援棒。
如果说粉丝们是兴奋激动,是对于偶像的喜爱,而强烈应援着;那么阿姆则像是交通警察指挥交通一般,毫无灵魂、机械的挥动着。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呐,人生是什么?”
“嗯?”
“如果人生就是‘一’,那就是爱情这一件事。”出神地望着一个方向,金泰妍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悲伤,低沉的声音少了实感,仿佛从极远处传来,“如果能够重生,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改变主意,相爱又伤害,不止不休。”
她扭头对着阿姆凄惨地笑着。
无力地耍着应援棒,阿姆没有搭话,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噩梦。
因为他发现这里比夜店吵多了,耳朵都快聋了。
而这小妞,已经无可救药了。
“就是一段故事,如果曾经相爱过,又无奈的离开,希望相遇,那么就会依循记忆的轨迹,一步一步的倒回,回到了两人的最初,然后再一次告诉那个人我喜欢你。”
也没想从阿姆那里得到答案,金泰妍自顾自的说着。
爱情是一种延续,如果错了,不会直接判处死刑,而是接着走下去,才能知道结果。
相遇,错过,回到最初。
这就是轮回。
她就这样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不管不顾,忘了为何要来到这里,又为何明知心已死绝,还来触碰伤疤,也许只是为了做个了断。
她绝望却又彷徨。
身旁一个近在咫尺的“爱丽”,恰好看到这一幕伤感的场景,虽然这个戴着帽子的女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但在自己男神的演唱会上,她根本没有细想,以为只是同类之间的亲近。
“看到没?偶吧很帅气吧?”
“嗯,我知道的。”
“这是当然的,wuli偶吧只能属于我们,谁也不能把他从我们的身边夺去。”这个“爱丽”脸色骄傲的说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骤变,脸色狰狞,咬牙切齿道,“还有!那个女人!不是喜欢开跑车吗?我诅咒她夜路开车小心......啊呀!偶吧!大发!!”
还不等她说完,大屏幕突然出现了让她兴奋癫狂的一幕。
周围的惊呼声逐渐越来越大,一道道视线集聚焦点,仿佛能把人射穿,直到惊醒了入神的金泰妍和一脸发懵的阿姆。
两人一起抬头望去,屏幕画面里的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现在,我们的幸运fans出来了,就是这一对couple!请上台”金民锡大笑着伸出了手。
“噢”
“大发!”
原来是到了互动环节,也是粉丝的福利环节。
无数夹杂着或是羡慕妒忌、或是善意鼓励的眼神,哪怕两人根本一点都不想上去,此刻也毫无办法。
因为两人的力量在这股人海大潮面前,实在过于微不足道,只能被动地、由潮涌的人海推着往前走。
不过临走之前,阿姆轻轻地瞥了一眼那个“爱丽”,他觉得这位女士有点呱噪,而且口水横飞。
伸出手,隐蔽而悄然的做了个动作。
灯光突然暗淡,只留下舞台上的几道聚光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直到站在了舞台中央,阿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他又莫名其妙的卷上了事。
同样的黑色鸭舌帽,同样的长款深色方格衬衫,不仅衣着,男孩的气质随意洒脱,女人忧郁文静,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人却意外的互补契合。
会被误会成了情侣,仿佛成了理所当然。
把帽檐往下压了些,围巾把她精致的小脸给遮掩了大半,视线略微上挑,近在咫尺的那个人让她有些怔怔出神。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金泰妍觉得自己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开怀大笑了。
只剩祝福了,是吗?
就这样想着,于是尝试着微微抿起嘴角,试图灿烂的绽放笑颜,可嘴唇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神越发的悲伤抑郁。
近在咫尺,却根本伸手触及不到,仿佛离的遥远。
“那个,请问能告诉我们,两位的名字吗?”chen接过了mc的责任,对着两人友善的笑着问道。
“她叫金生时。”“他叫姜妍太。”
两个人不知为何,极有默契的同时说出口,说完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眼里透出同一个意思
疯女人!
大骗子!!
第二十章 绝不允许,再次伤害我身后的人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与整个演唱会热烈激情的氛围格格不入。
金泰妍会如此做的原因,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保护身边的这个孩子。
失去理智的人,究竟会做出如何疯狂的举动,她无比清楚。
习惯了谎言,那么每一句话即使是错的,自己也会深信不疑,这才是大骗子。
而阿姆只是单纯的恶趣味,性格使然。
在他看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所以他不介意去报复一下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旁观者,永远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
至于他沉默的理由,是因为金泰妍出乎了他的意料,两人如出一辙的做法让他下意识的感到厌烦和警惕,就像他很不喜欢的一个词,叫心有灵犀。
这个女人的嗓音细腻而饱满,带点少少的沙哑感,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对情感的粘稠感极强,简单的说,就是感染力。
这种嗓音如果用来唱歌,能够轻易地把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但是因为戴着围巾,仿佛故意的压低了嗓音,使得音色变得更加低沉绵长。
而且!这小妞说话竟然还特意模仿他的釜山口音。
学的一点都不正宗好不?!
但幸运的是,至少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就没有因此,而认出她来。
这是只有泰妍,阿姆两人才知道的谎言我们到底是谁。
至于舞台上下的其他人,皆是根本一无所知,甚至认为阿姆和金泰妍两人,是在害羞不安,只是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世人以为我和你相爱,本就是一个最美丽的误会。
“啊哈,这对情侣太有feel了,有种杀手的高冷感,不是吗?”感受到了冷场,为了活跃气氛,朴灿烈接过话头,对着眼前的“couple”连声问道,“那个,嗯wuli‘杀手情侣’互相的爱称是什么?”
“姜宝。”
西!这个女人真的想死?!
阿姆握紧拳头,偏头瞪向某个对他露出个甜美笑容的女人,仿佛欺负上了瘾,眼里的柔情差点就让他信了就有鬼了!
拜托你收敛下眼里的笑意,不要这么欠揍明显好不好。
“那么,这位亲故呢?没有对女朋友有什么特别的爱称吗?”
阿姆顿时低下头,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里,对着金泰妍回了一个笑容,充满了挑衅般的危险感。在她紧紧皱眉,极为惊诧羞愤的神情中,嗓音一下子变得空灵清澈,深情柔声道:
“我都叫wuli的金小姐泰(太)花呀!”
“喔吼,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我妍泰生命中最美的那朵花儿!”
“噢”
场馆内响起了无数善意揶揄的起哄声。
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啊!!
一场游戏里,单方面的实力碾压最为无趣,能够让游戏变得激烈、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甚至硝烟四起的,唯有双方博弈者势均力敌。
酒红色发色的男人抬起了手,示意粉丝们的起哄声停下,清晰的感知到两秒的逝去,仿佛按下了静止键,整个竞技场一下子便收起了声响,颇为震撼。
此刻,他就是这里的统治者。
边伯贤是真的没有认出来金泰妍,而是对着阿姆,睁大了星星眼的单眼皮,止不住的微笑,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只有快意和兴奋。
他终于知道那股强烈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于是瞬间认出了阿姆,就是那个夜店砸他脑袋的小痞子!
他觉得这个巨大的舞台,底下的应援者们,也许可以让这个痞子受到点教训和洗礼。
后半夜虽然没有参演的他,但他从前辈们那里,得知了这个痞子竟然说唱实力极为强悍。
不过没有关系,如果想要让一个人崩溃,其实只要找到弱点,一击毙命就行,只需找到关键的支点后,轻轻一撬,再重的物体也能被轻易破坏。
“这位妍太xi,这里不是演唱会呢吗?我有个很好的提议,要不要听听?”
“不听。”
“额......那个,我知道的,妍太xi的女朋友不是我们的fans吗?不然怎么会从釜山这么远的地方赶来。”
“阿尼!wuli呢!是吃烧烤喝酒的时候,吃到赠票的。”
“......不是,你女朋友不喜欢我们?exo?!”
“呀!你是在问,我的女朋友!一定要喜欢你?!“
“......”
”她敢?我打断她的小短腿!对吧,泰花呀?啊!为什么踩我脚?!”
“哈哈哈哈”
完全不按剧本出演,不按套路出牌。
现场爆发了一阵巨大的哄笑声,釜山口音加上直男性格,整个场馆直接沦陷,被逗得前仰后合。
不仅是粉丝,连成员们都忍俊不禁,他们突然觉得这个男朋友好有魅力。
呼了口气,调整好心态,边伯贤露出一个女性绝对难以抵挡的笑容,再次温柔的循循诱导。
“最好的礼物,就是音乐,这里的人都可是见证者,不觉得完全大发吗?”看到阿姆又要开口,他连忙打断,一锤定音,“就是哼几段我们的歌,很简单的,我相信,你女朋友一定会很开心的。”
“哟咯布(大家),很甜蜜不是吗?跟着我喊!唱歌、唱歌”
“内”
“唱歌唱歌唱歌。”
成员们毫不知情,但是只觉得温馨好玩,一起笑着喊着。
知道几万人同时喊着一个词,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那是足以引发极微小型地震的力量,那难于言表的震撼感,犹如实质一般的压迫力,像是大浪,直接能让人压得窒息,喘不过气来,如果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高的人,估计已经瘫倒在地。
金泰妍不知道伯贤为何要这样做。
但她无比清楚另外一件事,更是连死去的那一刻,都不会遗忘。
知道在几千,几万人面前出丑又是什么感觉吗?那是足以影响后半辈子的阴影,那就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这个大骗子只是个“f”等级的练习生!唱功,发音一塌糊涂。
她从允儿那里,已经得知了他是rapper的事实。
可大部分rapper的缺点她也很清楚!也很简单,隔行如隔山,就是唱歌!
即便拥有如突击枪似的口舌,rapper在处理起需要体现悦耳美感的旋律时,举步维艰,就像孩子蹒跚学步一样,变扭难受。
如果你活在**十年代,听过老式录音机卡,你就会懂,什么叫干涩扭曲、音调极其刺耳。
简而言之,就是折磨。
就好像你要求一个写小说的,突然下一秒要他去转型写诗歌,虽然同样与文字打交道,但其中的所需要的技术差异能使人直接崩溃。
这些人在金泰妍看来,没有了实力和技术,他们唯有剩下自信了。
ug圈子十分封闭,特别是外国的rapper,极难融入主流音律,所以除了学习之外,有一个最为聪明的办法,就是做自己!
不碰自己不擅长的,一个从一而终,“血统”纯正的rapper。
当然也有听起来好似美妙的,可是......
如果她问起阿姆你以为呢?
阿姆肯定直点头,一脸遇到“知己”的表情,然后说:
“我知道的,伪装而成的美丽,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看似美妙的歌声,临近现场时,素声则一塌糊涂,永远不要相信浓妆美女,素颜才是王道啊!”
瞬间感觉到杀机隐约浮现。
万人起哄,万人静默。
与之相反,但本质相同,都是人为刻意制造而出的灾难。
看到这个场面,金泰妍脸色略显惨白,似乎联想了什么可怖的画面。
漆黑与冰冷,寂静而毫无生气,那是自己这辈子,到临死前都永远不会忘的黑暗与绝望。
泰花下意识地站到了阿姆的身前,把一脸发懵无语的阿姆往自己身后推去,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而尖锐,像是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保护着身后的人。
心灵深处压抑不住的狰狞,优雅清冷的气质瞬间褪去。
沉郁而具有攻击性。
第二十一章 即使,卑微
整齐一致,响彻天际的呼声,仿佛随时要冲破顶棚。
由人声组成的浪潮,迎面而来。
让人不由自主地张开双手,闭着眼享受这一刻。
对于exo组合的成员来说,这就是认可,是对他们的喜爱,更是一种独一无二的享受。
“哦莫,看看!泰花xi站了出来,是想要为男朋友唱歌吗?”
“阿尼,hiong!还是让这位妍太xi”
队长suho看到金泰妍站在阿姆的身前,以为是她是想要为男朋友唱歌,毕竟这个女人除了那句娇憨至极的“姜宝”,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也没细想,他就觉得这只是小女生的矜持和害羞。
很可爱,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没有搭理伯贤的反对,其他根本一无所知,依旧蒙在鼓里的成员,一边互相打趣,一边附议。
其中朴灿烈颇为开心地跳了起来。
“我看可以,非常浪漫不是吗?!”
“附议”
“呀!太罗曼蒂克了!”
哪怕不说话,另外几个成员也一脸赞同的模样,对着金泰妍露出一脸鼓励善意的笑容。
“哟咯布!,这样的话,让wuli的泰花xi给大家唱首歌,好吗?”
“内”
“那么,就请大家安静下来,给我们的泰花小姐一点尊重,好不好?”
“内”
中气十足却又整齐划一的应援,直接能体现出了他们粉丝强大的凝聚力和纪律性。
场面迅速寂静,无数双发出或是审视、好奇的目光直接袭来。
小小的身体,倔强的背影,哪怕金泰妍静静的站着,保持沉默,不动也不说,也能从她的气质里察觉到一股倔强和不屈。
当年就没有选择退缩,如今也不会。
她记得自己曾经与人说过,友情是比爱情更重要的宝物,当年这种无声的闹剧,深深地伤害了自己的伙伴,她无法忘记,也很难释怀。
对她而言,讨人厌的“姜时生”不是她的朋友,更不是恋人,就只是陌生人。
可如今,有人有触碰了她的伤疤,让她回忆过去所受到的痛苦,仿佛触碰到她的逆鳞。
无关是谁,她只对事。
甚至以为是边伯贤不清楚,毕竟不是谁都认识“姜时生”。
但金泰妍还是把自己代入了“姜时生”的角色上,这种看似善意的起哄声,实则是最恶毒的利刃,最是伤人。
就像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没有上过战场,却在另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里,深受其害。
看着眼前的曾经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
如果说背叛是最沉重的打击,那么为何又在我的伤疤上二次伤害了呢?
机械地接过边伯贤递来的话筒,这个原本自己最喜爱的东西,代表着梦想与热情。
此刻却犹如冰锥,冰寒彻骨,冷意似乎将要渗透入她的保护壳,璀璨殆尽。
又似蜂刺,直刺花芯。
他转身离去,她悲伤而绝望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你不该这么做的!
近在咫尺,却没有了心有灵犀,失去了默契,好像只能选择离去。
她失望,而痛彻心扉。
那种伤痛痛得令人窒息,呼吸渐渐变得困难,难以大口喘气,于是只能急促的深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泪水不禁模糊了视线,却在眼眶里打转,不肯轻易落下,像极了她倔强的性格。
时间仿佛停滞了,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变化,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
她知道在这一刻,如果自己开了口,会产生什么极其严重的后果,她无比的清楚。
在这里,“金泰妍”是不受欢迎的敌人,难以想象下面的粉丝在得知真相后,会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
但是,在一片漆黑、沉寂无声的绝境中,不能什么都不做,不是么?
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妥协。
哪怕只是垂死挣扎,也绝不能放弃自己的声音。
她只想保护身后的人。
于是,她只能选择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那么
颤抖着,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张开毫无血色,苍白的嘴唇。
“即使……唔!”
第一句歌词,还未等唱出口,脑袋就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给揽住了。
“噢”
在一阵巨大的惊叫声中。
未等金泰妍反应过来,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这个人的心跳,就像那晚,雨水滴落在车窗发出的滴答声,清冷而理性;他的气息,如同那林辆被摧毁的车体,所升起的硝烟味,粗旷而霸道。
熟悉的体温和味道,原本想要下意识的挣扎反抗,因此出现了一丝停滞。
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
“不要哭了,太难看了!”阿姆眯起双眸,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低喃道,“哪怕只是一击而碎的自尊心,哪怕你有多卑微,都不要在这里,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放手!你根本不知道……”
“我确实不想知道你的故事,但是,现在!你是我‘姜妍泰’的女人!不是吗?泰花xi!”
“才不是呢!我……”
“我!决不允许你在其他男人面前哭泣!那是失败者的摇尾乞怜,听到没?!”
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阿姆死死地把金泰妍的头抵在自己的怀里,她的指甲甚至太过用力,而陷入了自己的掌心里。
淡淡的血腥味升起。
但他仿若失去痛觉,仅仅是微微皱眉,眼里充满了偏执狠意。
他不知道她的故事,但结合她之前的种种疯狂,以及现在她的各种异常,他看懂了一件事。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流泪,不是爱情难道是兄妹?
既然是爱情,那么谁先落泪,谁就是这场名为“爱情”游戏里的失败者。
即使自尊心如此卑微,也不能轻易丢弃,至少别让自己看到。
“放手。”
“不放!”
“呵,你又在挑战我了?想像上次一样?喜欢紫色的泰花呀?”
“你这个大混蛋!!”
金泰妍稍稍恢复了些精神,生气的声音中略带着哭腔。在羞愤难当的瞬间,被阿姆抢走了话筒。
她担心他会在万人前出丑,他也厌恶她在万人前让他出糗。
但这件事,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他得是真的不会唱歌才行。
“啊完全是电影啊,不是吗?!”
“太有男子气概了,釜山直男,大发”
“喔多!我也想要一个釜山的男家亲故!”
两人之间博弈的战场,在他人眼里,就是陷入热恋中的的拉扯。
一波三折,现场仿佛在看着一场恋爱电影,特别是阿姆那霸气的一扯一抵,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大。
这时不再需要引导,粉丝应援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杀手情侣”把奥林匹克竞技馆里无数粉丝的少女心,给撩拨得难以自已。
第二十二章 纵然,离去
不甘和失落迅速消失,某人又兴奋了起来,这个痞子果然在找死!
就他那蹩脚的发音呃!
酒红色发色的男人突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个小痞子接下来做的事,让他把那些阴暗的念头生生的给掐断了。
手指点了点话筒,又把帽子压低,他阿姆是不会唱歌没错,但是“姜时生”
在怀里的小女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阿姆的眼神挣扎了片刻,却还是收起了自己那狷狂乖张的气息,试图唤起这具身体原本的嗓音。
不再张狂漠然,仿佛收起了利爪,只为了拥抱的时候不会伤到她。
记得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里,有个极其爱笑的看板娘,似乎烦恼就不会在她身上停留。
但就算如此,她也会有失去微笑的时候,因为那一刻,她在与自己讨论着生死。
“人死后,善良的人真的会到达天堂吗?”
阿姆那个时候,饿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眼神凶狠地盯着她手里那一盘,吃的仅剩一半的炒年糕。
“没有人间的爱意,人的灵魂将无法找到通往天堂的大门。”
于是就这样,被恼羞成怒的釜山女人狠狠瞪了一眼。
“依西!我说过了没?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不说人话是吧?!你真的要我送你去见上帝?”
“我饿了。”
想着想着,脸上浮现起恬淡的笑意,眼神却一下子变得深邃而忧伤,缓缓地开口:
“i'm stillit even though it's over
(即使一切都已结束,我仍然沉浸其中)
aadfeels like i don't know i got hurt
(仿佛我无法感知到我的伤痛)
for a minute i almost remember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这些伤痛)
i'm stillit though lost
(即使我已失去一切,我仍然沉浸其中)
the after 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即使”是同样的开头,但不一样的过程,自然也是截然不同的结尾。
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三月,从他单薄的衬衫里,金泰妍的呼吸缓缓打在他的胸口,与悲伤的歌词遥遥呼应。
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现实无情的打击。
阿姆不知道她的故事,就像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一样。
但至少在这里,他与她,“姜妍泰和金泰花”,决不能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因为我们的人生一点都不可笑,更不需要别人来嘲笑和指手画脚!
“idrowningthe shallow water
(我仿佛掉入河里,快要溺水而亡)
i'd get out but i can't find the ladder
(我拼命逃离,却无法逃出)
and i'd fet but you are getting loder
(我就要忘掉一切,但是你的声音越来越响)
i'm stillit though i lost
(即使我已失去一切,我仍然沉浸其中)
the after 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极致柔和的嗓音,摄人心魄,空灵般的质感沁入心脾,以一种毫不讲道理的方式直接透过身体的阻碍,深深地刺入在场所有灵魂的最深处!
现场是真的陷入了寂静,每个人的眼神都变的忧伤而自怜。
有的人,听懂的是爱情,有的人,却想起了友情。
那道离去的背影,无论自己如何呼喊挽留,都是徒劳,因为有了裂痕,不去修复,迟早都会支离破碎。
一个女孩捂住了嘴巴,但哽咽声还是从指缝中流出,难以控制的泪水,缓缓滑落。
她的眼里,好似没有了舞台上偶像的存在,只有远远的台上,那对拥抱在一块,令人无比心碎暗伤的身影。
不止她一人,视线所及之处,或是闭眼沉醉其中,或是出神的望着两人。
人最可悲的是,记忆不会随着我们的意愿出现或消失。
感情的起始与结束,甜蜜的初始,我们以为是再拍一出爱情喜剧。
可慢慢地,我们会发现,在落幕的结尾处,自己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来我们早已过成了一幕悲剧。
先行离去的人永远不知道,身后的那个人会哭的如何撕心裂肺;而身后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前面那个独自行走,留下孤独背影的人,内心早已支离破碎。
“all along iwatched youby
(我眼睁睁看着你从我身边走掉)
and i could stop it
(我本可以不让你走)
but i was saying nothing
(但是我却什么都没说)
now i've been haunted but what i wanted
(如今,我的脑海里全是你的身影,但是我不知道我想要些什么)
i don't know howlet you go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将你放下)
the after 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金泰妍死死地抓住阿姆的腰,就像快要溺水身亡的人,抓了救命稻草,哪怕身前之人被他攥得皮开肉绽,也绝不肯松手。
嘴唇被她自己狠狠地咬出了道伤口,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但她的眼神里闪过了迷惑和彷徨,分辨不出到底是这个大骗子的,还是自己的。
或者两者皆有。
她记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眼前一直浮现的模糊身影,就像一段可以重来的人生
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改变主意
于是相爱又伤害,不止不休。”
但是现在,泰妍觉得自己有点累了。
钢琴声适时响起,演奏队实在是忍不住不去加入其中,简单的加入了一点旋律,只是为了保留阿姆那纯粹清澈的歌声。
太美的意境,如一道由音符构成的画卷,似乎多余的下笔勾勒都是一种亵渎。
“ the after 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the after you
the after you
……”
一遍遍的呼唤,一次次的期待,最后都成了失望。
感觉到四周的光线太强烈,让他觉得颇为不适。
阿姆只好低头靠在了金泰妍的肩上,侧头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耳朵,宛若雕花,那对梨形耳坠,随着她轻缓的呼吸,微微晃动着,也许是幻觉,阿姆总能听到一点声音,似风铃。
叮叮叮
她那咬紧牙关,死死压抑住的哭声,让人听得越发心疼刺痛。
强烈的聚光灯下,那对耳坠闪烁着柔和的色泽,白嫩的皮肤与蓝色闪烁着鲜明的对比。
精致漂亮的侧脸,气质忧郁且自怜,泪水早已不受控制,模糊了视线,也打湿了大男孩的胸口。
精致的妆容花了,心也跟着凋零了,哪怕喜欢变成了不甘,爱过也成了错过,哪有什么好聚好散。
她最终还是成了最先投降的失败者。
但阿姆没有怪她,只是颇为恬淡的笑着,虽然妆花了,但这一幅仿佛稚童随手涂鸦的画,只有他一个欣赏者就足够了。
她至少努力过了,不是吗?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丽精致,就像她逝去的十七岁,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道道分明,会像是吃掉稀世珍宝一般,什么都逃不过它横扫的镰刀。
“the after you
(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注:歌曲“the after you”miakoda
第二十三章 烟花易冷
悄悄地来,自然也悄悄地走。
为什么要纠结?喜则留,厌则走,无需多余的话语,与其可怜的哀求,不如“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姜时生这个大混蛋在离开舞台前,对自己说的。
而直到两人离开的最后,金泰妍都没有再抬头,她来之前,心中积攒了很多的话,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要对那个舞台上的身影当面质问,然后找到答案。
但现在,她放弃了。
已经无所谓了,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意义了,两人在一起时,任何一切小小的事情都是回忆,两人在离开后,任何一切的言语都是多余。
曾经她以为可以闭眼睁眼一夜而过,在第二天的早晨就可以握手言和,原来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连一句道别,都说不出口,自己太差劲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有人再把自己弄丢了,她希望那个人不要寻找自己。
反正,我金泰妍不害怕,就算自己一个人行走,也没关系,只是因为习惯了。
至于什么时候,又是如何离开竞技馆的,她都一概不知,仿佛一具牵线木偶。
抬头望着竞技馆上空升起的徇烂多彩的烟花,她的眼神空洞麻木。
身影渐去,烟花易冷,意识里伴着方才那寂寥循环的歌声。
看似坚强的外表,内心却是如此的柔软,如同被人遗弃的流浪猫,只想彻底消失匿迹。
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阿姆的衣角,直到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烟嗓,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与先前那道深情治愈的声音截然相反。
“如果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于江湖,强求不得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你到最后。”
“你根本不知道,要把一个人的痕迹从内心划去,需要多大的力气,还有”她倔强地抿起嘴唇,抬起头,眼神冷冷地注视着阿姆,轻声说道,“我,不需要别人来教我如何去喜欢,和忘掉一个人,你算什么?”
金泰妍踉跄了一步,可因为今晚自身情绪的起伏不定,加上体质过弱,没能站稳身子,直接跌落在地上。
因疼痛皱了皱眉,脸色虽苍白无色,哪怕模样狼狈不堪,却还是淡然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把自己用力推开的阿姆。
无悲无喜,似乎只剩下漠然冷意。
她一点都看不懂他,仿佛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接近,探寻真相,却同时心生恐惧害怕。
而这个大骗子此时,正一脸的厌恶和郁闷看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比起自己,他的衬衫更为重要,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你误会了,我说了很多次,对于你的故事,我一点都没有兴趣,还有”阿姆终究还是放弃了对衣服的执着,反正他也没钱买洗衣液了,只是随之蹲了下来,与金泰妍四目相视。
“我,最讨厌给人利用了,我不是那个人的替代品,也不是你的工具人,你们算什么?!”
阿姆扶着自己的帽子,一边慵懒地坐在冰冷的马路牙边,偏头望着一脸沉默不言的金泰妍。
他说着说着,自己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容里满是荒唐不堪。
“呵!真的搞笑了,虽然那个帕布完全不知道,我竟然成了你炫耀的资本了?啊”阿姆觉得“炫耀”这词用的不好,于是一个停顿突然改口,稍稍提高音调,换了个词,“示威?!‘现任’见前任?你演王者归来啊!金泰花xi?!”
“不是的。”
她语气淡淡地说道,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不是吗?欲擒故纵这招用的不错啊,但是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不管你是谁,我姜妍太.......啊呸!”
果然外号太多就是不好,容易搞错身份。
“我姜大爷!不是你认为的可以糊弄的人,别招惹我!”
“我没有。”
“没有吗?你从哪里得知我住的地方,我懒得深究,你差点送我见上帝的那一次,我也能死死地压在心底,甚至!”才回想起了那一瞬间,那看似爽快的一幕,阿姆则一脸咬牙切齿,后悔至极的表情,那股极深极深的恨意仿佛化为实质,侵蚀着金泰妍。
说了要陪她,那么无论到哪,他都不会半途而弃,可是这个女人呢!
“我成了你‘报复’的工具,哪怕自己给你害的伤痕累累,我也忍了,但你千不该”
“我没有”
金泰妍双手攥着围巾,表情说不出的悲伤愧疚,她不想承认,也下意识的否定自己,甚至不知道,到底对这个大男孩说了多少次抱歉的话。
“万不该!”阿姆突然站起身,直接从粉色小摩的上,取下一个残破的头盔,神色悲愤地喊道,“伤害了我心爱的它!!”
阿姆是方才才发现这个灾难的。
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个状况,也没有反应过来。
金泰妍睁大眼睛,清冷孤寂的神色一消而逝,愣愣地看着阿姆,彻底的傻住了。
才不管金泰妍如何发懵,阿姆抱着头盔,像个妻子得了绝症的小丈夫,痛声哀嚎道:
“米亚内,小娟啊!偶吧对不起你啊,我死定了!!”
“嗯”金泰妍有些惊魂未定,看着阿姆发疯的模样,产生了些许荒唐感。
暂时遗忘了一切,只是傻傻地跌坐在冰冷的马路上,看着不远处的阿姆。
甚至下意识地忘了自己对他的警惕,而是小心翼翼轻声说道,试图开解某人,“可以重新买一个的。”
“依西,你滚!我哪有钱赔啊!!娟啊,生姜偶吧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杀了我的,甚至不给饭,不给我洗衣服,简直生不如死!”
“拿喔多”
明明心中涂着名为悲伤的颜色,此刻她的脸上却有些哭笑不得。
金泰妍挣扎着起身,挪着脚步,悄声无息地坐到了阿姆身边,双方保持一点留有余地的距离。
可爱地歪着小脑袋,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阿姆看了许久。
缓缓伸出手指,小心地点了点了阿姆的手臂,便立刻收回。
“啊帕!呀,我还受着伤呢,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上辈子我到底了做了什么孽?”
嗯?上辈子?阿尼呀,我绝对没错!对的,一切都是胖圆的错!
阿姆迅速撇清了关系,低头看着手里的头盔,眼神里的悲伤比起身旁的女人,不遑多让,更添几分凄凉。
金泰妍看得好笑,思索了片刻后,突然歪下头,青丝偏头而落,伸出手优雅地轻轻一捻,把一个物件取下,伸到了阿姆的眼前。
“给你。”
“哈!莫呀?你送我耳环?!”阿姆皱着眉头,没有接过,“送就送,你送我右边单个,‘just wrong’你欠揍?”
“帕布。”金泰妍下意识地顶了一句,仿佛一对老友间的对骂。
后知后觉,于是后悔不已,随后有些恼怒地瞪了阿姆一眼,轻声说道:
“那就是别人瞎传的流言蜚语,不能随便听信传言。”
阿姆提起价值不菲的耳环,眯眼一看,犹如梨子形状的耳环,在夜光的照耀下,仿佛手心握着大海一般,闪烁着幽蓝的色彩,美极了。
“为什么是’梨子‘状的?”
“以前还小的时候,学习过一个国家的语言。”她挽起了一边的青丝,露出了娇俏的耳垂,眼里满是回忆,伤感而自艾,“有一个说法,’梨‘代表’离‘,是离别的意思。”
“嗯,我懂了。”
“真的?那你说说。”
泰妍注视着阿姆绝美的侧脸,肤如美瓷,眉眼绝俗,那一抹悲伤恰到好处,增添几分忧郁,幽蓝凄美的光辉在他脸上缓缓流淌。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对奢贵雍容的耳环,与他一比,仿佛黯然失色。
“从古至今,就是那种存在人的感情深处,又立足于现实,代表无奈与**,得不到但又极度渴望”
“嗯,继续?”
她微微抿起嘴角,很接近了。
一对耳环代表两人,那么一只的话,就有一分为二,你与我各自珍藏,独一无二的意思。
“钱的味道......啊!别打,真的疼!!”
第二十四章 喝酒,对孩子不好
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最好不要做两件事,一是抽烟,二是喝酒。
前者容易成为烟鬼,后者容易借酒消愁,成酒鬼。
所以她突然对阿姆说想要喝酒,他当然直接回绝,因为他知道,一个感性,内心世界丰富的女人,没醉前是有多感性,那么喝醉后就有多失去理性。
至于多疯狂,反正他是见识过的,有在没插电的跑步机上,疯狂跑步的。
“请你。”
简简单单的两字,阿姆还是卑微的妥协了,在大麻烦和酒之间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他迫不及待地骑着小摩的,载着女人来到一所新开的club,听说是一个大型演艺公司在背后投资的,当然这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一般这个时候,查得都比较松,优惠也多啊。
阿姆对此简直门儿清,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免费的“酒票”。
店名很有意境,叫“1998”。
不过随之,他就深深地无语了,知道在酒吧最low的行为是什么吗?阿姆对此又有了新的感悟。
那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club为你点了一杯牛奶,和一碗炸酱面!
“西,你疯了?!”无视了周遭惊异鄙视的目光,阿姆张大嘴巴,一脸无语地盯着金泰妍,眼里的杀意简直浓郁至极。
“孩子不能喝酒,还有,你为什么能进来?你不是未成年吗?你的身份证”
阿姆没说话,像是变魔术一般,手指帅气灵巧地一晃,瞬间从无到有,一张身份证凭空出现,夹在他的两指间。
“嗯?”金泰妍从阿姆手中夺过,低头一看,接着望向阿姆,眼神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刚才那个fans吗?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个。”
她从身份证上取下一个vip的高级手环,有这个的话,就能够在下次粉丝见面会,能兑换独有的,写有粉丝信的限定专辑,如果没有这个手环,就真的没有了。
唔金泰妍完全能够想象那个女孩,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一是看她不爽,顺手偷过来了,二是晚上的时候,新club这里的人又不会仔细看......莫呀,你这是什么眼神?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别误会了,呀,别笑了……哈几嘛!”
金泰妍收回眼神,学他,也不搭话,只是手里把玩着身份证,一脸恬淡却隐约开心的笑容。
可也只是维持了片刻的笑意,却迅速而逝。
她对待周遭之人疏离,久之,那种距离感就成了习惯,仿佛与生俱来一般。
出神地望着在舞池里热舞的善男信女们。
敏感警惕的性格,使她变得多愁善感,气质忧郁又动人,这样的女人在酒吧就是最吸引人的毒药。
阿姆看着手中的奶茶,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却时刻注意着金泰妍的动向,待瞥到这个好机会,连忙趁机把手里的奶茶和她的酒调换。
“不行。”
金泰妍皱着眉,轻声嗔道,想要阻止但显然慢了一步,眼见一杯纯净的龙舌兰,就被阿姆径直放入口中。
眯眼感受着其中浓厚复杂,却又而层次分明的细腻变化,尊贵而精致。
口感柔和,如同绸缎般的丝滑,像极了回忆中,那小时候吃过的,蘸了肉桂的椰子糖,甜入心扉。
但阿姆撇了撇嘴,不是很满意,显然不是天然成长的龙舌兰草酿造的,少了最具灵魂的辛辣感,不然香气和味道都会使自己无比惊艳的。
但是下一刻,某个小酒鬼开心地眯起了双眸,因为
“白给的酒就是好喝!呀,你干嘛?还我!”
“不给,还有你就这么喜欢骗人?把别人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f’级的姜大爷?”
看到这个大男孩懒得回她话,直接想要动手抢,似乎已经稍稍摸清了这个大骗子,金泰妍高高地举起杯子,眼带笑意,似拿非拿,作势松开手指,果然
“安对(住手)!!”阿姆目眦欲裂,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托盘而出,“小心啊,阿尼呀,我对这个节目,完全没兴趣!”
“嗯,所以呢。”金泰妍像是握着逗猫棒,轻轻左右晃动着,逗弄这个视线始终不离开酒杯,也跟着左右摆动的大骗子,“这就是你就用釜山方言唱主题曲的理由?”
“也不是。”
“嗯?”
“我是真的不会首都话。”
“嗯?!”
仿佛被事实震惊到,金泰妍手上的动作出现了停顿,就短短的瞬间,又被阿拇抢了回去。
幸福地握着酒杯,阿姆颇为珍惜地抿了一口。
这件事他倒没有说谎,初来乍到这个世界,他就失去了这段关于语言的记忆。
在随后四处流浪的日子里,他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泊,无依无靠。
一路上走走停停,被人白眼过,也自然被人搭救过,最后竟然懵懵懂懂地来到了釜山,遇到了一个把他坑惨了的看板娘。
依西!什么“好心”教自己最正宗的“首都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釜山话彻底的支配了,改都改不过来了,成了“母语”般的存在,不过,他也确实是不喜欢原先“姜时生”的嗓音。
但那该死的釜山小娘!
金泰妍点点头,突然双眸微亮,偏过头盯着阿姆,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呵。”阿姆是多么有经验的人,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了,他每次想做坏事的时候,都这鬼样,“我虽然被坑了,将错就错也无所谓了,也习惯了,但你不要妄想着改变我,管好你自己吧,失败的女人。”
微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似乎也淡了刚升起的许久未有的兴致。
她如此的难过和伤心,一瞬间只想要借酒消愁。
看到自己目的得逞,阿姆嘴角抿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提前一步,先她之前点了杯适合她的酒水,当然不忘把先前那杯她点的牛奶喝了。
“嘿,伙计,给这位皮肤吹弹可破,似牛奶般白皙丝滑的阿嘎西,来上一杯奶茶!不要忘了,要‘十分甜’的,对了!我要一杯‘冷铂’,thank”
把酒保递来的那杯奶茶一饮而尽,嘴角染上微白的痕迹而不自知,右手慵懒地撑着下巴,神情颇为无奈,轻声说道:
“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男人。”
“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
“你能回答我个问题吗?一杯酒。”
“阿”刚想拒绝的阿姆,听到后面,瞬间换了个表情,语气谄媚,“啊哟古,客气了,说吧说吧,我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勒?泰花nim?”
“为什么会有背叛这种事发生?”
阿姆敲了敲那杯空奶茶,眯起笑眼,语气极为轻佻地说道:
“也许,你曾经遭到了对方的背叛,但不用怨恨对方,也不必自责,只是曾经爱的人已经不再爱喝奶茶了,而你这杯奶茶,恰好不合他的口味了而已。”
“是不是自己不够好,对方才会变心的?”
“帕布,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恰好他现在爱喝酒了而已。”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金泰妍内心那条柔软的心弦,伤感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让人心酸。
不再言语,也不再询问,似乎想要自己思索答案,她微微侧过身子,任由泪水滑落,单手盖住双眸,为了遮掩心灵的窗口,不让人轻易窥视她的软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她闭着眼,那股心底的痛楚再次不受控制的浮现。
激情带感的音乐,火热的气氛,与黯然神伤、独自哭泣的她格格不入,仿佛一个世界一分为二,无情的隔开来,如此,也极容易招来一些心怀托测的男人。
“那个”
“阿西,滚!女人哭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要哭?!现在孩子她妈要生二胎,我养不起了,你要接盘?!”
阿姆一脸痞气,根本不在意这些人鄙视的目光,混不吝地大声喊道。
保护好“酒票”,阿姆有责。
效果显著!
两人周围原本蠢蠢欲动的男人,当然还有不甘寂寞的女人们,直接瞬间消失,留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那个”
“西,我也说了,孩子她妈......喔?”阿姆正一脸满足享受着烈酒时,又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一凛,准备回头发发火时,突然愣住了,然后笑开了花,“是你们?!”
第二十五章 我叫软软,是一名音乐老师(大章)
阿姆完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上次车祸时,救了他的两个人。
他虽然完全是个脸盲,但他记住人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要么是救他的恩人,要么是害他的,都不算人!那叫一个记忆犹新。
李光洙和河东勋自然也出乎意料,能在这里遇到这个颇为有趣的孩子。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让不可能的事情成了现实。
“女朋友?孩子怎么了?”
开口的,是这个叫李光洙的高个子,初识的时候,阿姆甚至起初还以为进到动物园了。
“莫?喔,我媳妇,不要在意她,哭一下就没事了。”
“阿尼,怎么了?”
“嗯这件事确实都怪我,没办法,我太猛了,这不!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了,二发入魂,正闹别扭呢。”
“噗!”
阿姆张口就来,直接一个二开花的故事,开始胡说八道。
两个大男人还没有明白过来,但那个矮个子叫河东勋的,他身边一个漂亮女人使劲憋着笑,但一下子却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可爱地捂住了嘴。
而性格十分机灵的河东勋则是第二个反应过来,也是低着头,悄悄地对阿姆伸了个大拇指,嗤嗤的发笑。
不管是真是假,明明是极其严肃认真的事情,但从阿姆的嘴里说出来,加上一口颇具灵魂的釜山口音,那是真的搞笑滑稽。
李光洙后知后觉,因为知道取笑的话,实在有点无礼,就使劲皱着一张丑脸,面容扭曲,辛苦的憋着笑意。
想要止住笑意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河东勋赶忙拉过身边的女人,对着阿姆笑着介绍道:
“这是我妻子,金高恩。”河东勋看着阿姆,一脸同病相怜的表情,“顺便说一下,你哥我,哎你和我一样的,hiong非常非常理解你,wuli呐,也是......”
“内,阿尼阿塞哟,认识你很高兴,我年长你很多,我就喊你小姜,你可以叫我高恩努娜。”
夫妻两人很是热情有趣,相反,长着一脸搞笑脸的李光洙,反而不太爱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脸上始终露着极其友善的笑意。
似乎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知道他们误会了的金泰妍,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意,连忙把帽子压得更低,围巾提得更高,坐在一旁,一时变得沉默寡言。
几人当然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也许是以为女孩不好意思,河东勋几人都相当的理解,毕竟这种事情,女孩子脸皮薄,所以都礼貌的不去打扰,反而是与阿姆聊着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家店的投资人跟我们关系挺不错的,所以,今晚请我们过来唱首歌撑下场面,我们答应了,当然了,后面还有很多有名的歌手来。“
李光洙适时地插了一句:
”阿尼,哈哈hiong,今天不是你向嫂子告白的纪念日吗?你只是顺便啊顺便。“
”......阿西!闭嘴,哈哈哈,阿尼呀,高恩啊。“
河东勋急忙给了一个眼色给李光洙,然后对着老婆谄媚道。
光洙,你个崽子啊,还说?!没看到我的老婆都黑脸了吗?
夫妻和李光洙三人仿若亲人间的打闹,一看关系就是莫逆之交。
平时河东勋就非常的疼爱老婆,但因为最近他的节目出现了面临要改革的关系,神经时刻紧绷着,所以更是相当的疲惫,连想要制造浪漫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于是刚好能够借这个机会,向老婆表示下爱意了。
正好此刻,舞台上的mc已经介绍完毕,气氛已经被他轻易地预热,在无数人的欢呼声,正用力招手示意河东勋上台。
仿佛死里逃生,河东勋偷偷地松了口气,然后拉着一脸懵圈的李光洙上了舞台。
”呀,时生啊,哥先上去了,你不知道吧?别看我这样,哥可是实力雷鬼歌手呀,给你看看哥的实力,呀,光洙啊,上!!“
”阿尼,那个......哈哈hiong“
直接窜到舞台,机灵如他,才不会给李光洙反应的时间,旋律响起的时候,河东勋直接把话筒递到他的嘴前,李光洙只能下意识地张开口,硬着头皮唱着:
”想对你说的话真的还有很多
但是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
现场直接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笑声。
原本这是金钟国的part,而此人的声线出了名的温柔细腻,但李光洙故意压低嗓音,生生地唱出了像是挤牙膏般,生硬的蚊子声线,让人止不住发笑。
”jiasuolaila
没有你一天都活不下去
死都不会放开你
就算承诺数千遍
疲倦的双肩
不知何时已无言的抽泣
......
无声滴下的眼泪“
但让人兴奋感叹的是,河东勋的雷鬼风格,加上鸭子般的唱腔,竟然伴着李光洙奇异的声线,神奇的融合了在一起。
现场高举双手,兴奋而开心的应援!
“现在爱你的话也只剩下一句
哭不出来,只能站在你面前。”
“对不起呀,我说对不起代替我爱你这句话
与其紧紧地抓住你不放
......
想对你说的话真的还有很多”
河东勋一边唱着,一边对着金高恩比了甜腻至极的爱心。
哪怕在忙,只要有心,都能得到理解;爱不在迟,在于真,是真诚对金钱的取胜,是希望对时间的取胜。
金高恩一改方才的黑脸,此刻却绽开了笑颜,应着旋律,双手伸过头顶,比着一个大大爱心,幸福地回应着老公。
她哪里会真的生气呢,只不过是夫妻间的打闹和情趣罢了,感情好与不好,其实一眼就透。
“我yaobo(老公)很帅吧?!”
“内。”
身边金高恩看向河东勋的视线,那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一点都没有认出身旁的金泰妍,而是转头对着她开心地大声询问,她迫不及待地只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幸福。
语气满是属于小女人的骄傲和满足。
金泰妍笑意恬淡,伴着音乐,轻轻摆动娇小的身子。
幸福的人往往能够感染身边的人,至少她心里也充溢着喜悦和祝福。
羡慕吗?
只是眼眸深处的阴霾,难以让人察觉和注意罢了。
但同时,金泰妍也越发的沉默不语,待到结尾,原本想要拉着身旁的阿姆离开的她,却发现身边的那个大骗子竟然不见了。
不知不觉中,似乎习惯了身边有某个坏痞子的存在,于是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担心。
结果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出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她缓缓地张大了嘴巴,直直地愣住了。
那个小坏蛋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舞台上,笑着与台上的两人靠近,然后不知说了什么,接着那两位前辈一脸惊喜和鼓励的神色,把话筒塞到他的手中,用力地拍拍阿姆的肩膀。
阿姆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如果能一块做的事情,他不介意一起做了。
欠了打绷带的医药费,也欠了两杯酒钱,恰好,一起还了。
“唱之前,说一句话吧,时生啊。”
或是好奇、或是审视,一道道目光如刀似的往他瞟来。
“莫?内!这首歌呢,送给漂亮的高恩女士,还有孩子她妈,你不要再哭了,我好丢脸!不就是二胎吧,不怕,生了!!”
“哈哈哈哈”
台下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连几万人的大场面都不为所动的小痞子,此时居高临下地盯着某个死死低着头,羞愤不已的金泰妍。
肆意张狂地笑了笑,有节奏打着响指,轻轻的摇摆着身子,整个人充满了随意和慵懒。
谁说rapper就不会唱歌了,让你这喜欢戴“blue”耳环的小娘们,看看什么叫“blues”!
点了点话筒,在一众惊艳至极的目光中,直接开嗓:
“you're way too beautiful girl
(你实在太美了)
that's why it'll never work
(因此无人可及)
你令我走向毁灭
当你说我们缘分已尽
这个该死的漂亮女孩
她只会伤害你。”
清爽而美好的开头,阿姆那最地道的黑人烟嗓,直接一个炸场!!
“wow莫呀?!”
“大发!”
“阿西吧!!时生啊,拿撒浪嘿,l love雷鬼!”
一阵鸡皮疙瘩激起。
最后一句是河东勋一边扯着痛苦表情的李光洙,一边嘶吼出来的,是的,阿姆甚至加了强烈的雷鬼因素,直接戳中了河东勋的心头好。
那种乐感上的敏锐,每句词都像是量身定做,天然地充满了旋律感,随意慵懒的极致唱调简直抓人耳朵。
”she havesuicidal suicidal
(她将让我走向毁灭)
when she say it's over
(当她分手的时候)
故事得从那45°的转角开始,夜晚后有些冷
哦,当你手离开方向盘时,我迷失了自己
因为我们都认为,要共赴黄泉
很明显,你是无与伦比的
但我太挂念你,你常常否定它
喔,神啊,你令我疯狂。“
记忆随之浮现,雨中的身影,舞台上的身影,渐渐地重叠,然后取代了那些黯淡的缺角。
金泰妍忍不住绽开笑容,是那开怀大笑,脸上闪耀着至美的光辉,笑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真实。
笑着笑着,竟不知不觉地落下了眼泪,泪水浸湿了眼眶,也浸染了岁月。
仿佛回到前些日子,生生死死的那晚。
那也是,痞子和疯子认识的开始。
”it was backmarch 9
(时间回到三月九日)
oh when l went away for doin'first crime
(当我走出去准备第一次恶作剧的时候)
我真没想到
我们会遇见
然后你告诉我,我们要共赴黄泉
我想我的全世界那时就是因这个女孩而存在
但结果却是
那女孩现在也不是我的
告诉我为什么我觉得如此迷茫。”
所有的人忍不住摇摆身躯,每个人的回忆仿佛经过时光穿梭,回到了第一次心动的瞬间。
是第一次牵手,是第一次告白。
是班主任在上课时,你从身后偷偷传过来的纸单,上面是你为我写的诗。
是年少轻狂,是那一见钟情,也是那深深的遗憾。
于是乎,无关乎身份,此刻,所有人都是仿佛陷入爱恋的害羞鬼,脸上都是关于心动的幸福。
“you're datin' other guys
(你和其他男人幽会)
you're tellin'lise
(还向我撒谎)
you're way too beautiful girl
(你实在太美了)
that's why it'll never work
(因此无人可及)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的所见
我手足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颇有节奏地打着响指,在阿姆的带动下,整个club的人都兴奋异常的跟随着,甚至有的男人像是回到小时候,虽穿着皮鞋,但还是开心地踏着地板,与身边的几个友人跳起了踢踏舞。
闷骚的李光洙兴奋地加入其中,跳着犹如僵尸般的机械舞,与这些人兴奋的尬起了舞。
阿姆的嗓音犹如木偶身后的提线,牵动他人的心灵。
那一道道记忆碎片里
似乎你不必优秀,也不管你有钱与否,漂亮或丑,我都会偷偷喜欢你,因为心动的感觉从不受控制,来了就它来了。
“欧尼,那个痞子帅么?”
“呀,还用说吗?!太帅啦!!呃……这句话不能给我yaobo听到的!哎哟,不管了,小姜啊,撒浪嘿!!”
撩起耳边的秀发,金泰妍眯着笑眼,一向保持疏离感的她,竟然与周遭的人开心的击了掌。
然后在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中,看着阿姆跳了下来。
不惧他桀骜不驯的眼神,她就这样,眼神温柔而出神地与之对视着。
直到他走近身前,她眼里的阴霾悄悄散去,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认识一下吧,我叫daedae,是一个怀了二胎的音乐老师,我来教你首都语,好吗?”
“you're way too beautiful girl
(你实在太美了)
that's why it'll never work
(因此无人可及)”
直到结束,这里的人都久久不能平静。
音乐虽然到了结尾,但这里的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
后来这间酒吧的生意一直很好,而阿姆是完全不知道的,只是后来的金泰妍,才在偶然的机会下被人告知一件事。
对了,就是先前最先跳踢踏舞的那位西装男士,是这间酒吧的大老板。
只要在这间酒吧里点了奶茶的女孩,私底下老板都会免单,但前提是你能说的出要求“十分甜”,这也成了这间酒吧里一个极为有趣的小秘密。
坐在后座上,青丝迎风而散,也缓缓地吹去了她的愁思。
金泰妍依旧难过伤心,却又不再自怨自艾,不知不觉,距离不再遥远,而是紧紧地抱住阿姆的腰,靠近他的耳朵,大声喊道:
“如果是你被人背叛了呢?会原谅她吗?”
“莫?!原谅她是上帝老人家的事,我的任务是送她去见上帝!”
于是,某个女人肆意地开怀大笑!
“莫呀?!你的笑声为什么这么吓人?像个大妈啊?软软老师nim?”
“西,要你管!”
“西,别学我!!”
“哈哈哈”
注:歌曲“想对你说的话”金钟国-河东勋- gary
歌曲“beautiful girls”sean kingston
第二十六章 逆流而上的鱼
“上帝说过,能送你到这里已是仁慈,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决不能回头。”
一讲起上帝,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锋芒毕露,像是祷告。
终究是被人拒绝了。
临走前,金泰妍并不说一句道别的话,只是眼睛默默地一瞥,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背对而走,黄昏灯下,两道身影越拉越长,像是玩木头人的游戏,你不说停,我就会一直走,直到你的视线里没有了我。
大张旗鼓的离开其实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曲终人散。
自然而然,绝没有互相告别这一说,那些扯着个嗓子喊着要走的人,都是最后自己灰头土脸地原路返回,低头把门静静地关上。
而真正想要离开的人,只会是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眼神默然,寻遍衣柜,裹了件自认为最干净的衬衫,走下楼梯,然后就这样继续向下走着。
看着那条长长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走着走着,就再也没有回头。
做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某人极其胆小,害怕田小娟一旦发现她的头盔被砸坏了,那么下一个脑壳坏的,就轮到他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又离家出走了。
京畿道坡州市英语村
酒红色的老旧电车停于路边,被蔓藤爬满石壁的洋气小楼,让人不禁联想17世纪的优雅与平和。
充满田园气息的红木椅与绿木桌,街边的小餐厅仿若从童话里显现出来。
冬季,在暖色的灯光照耀下,交错相间的铁路线,犹如时光错线般,犹如进入一场梦幻的电影世界里,轻松与自在。
在秃头代表苦口婆心的威胁下,阿姆才极不情愿地参加了首次录制。
明明与他交代了节目的录制地点,哪怕说了千万遍,但昨晚露宿街头,一点都没有睡好的阿姆,脑子根本容不下任何一句多余的言语。
他的行李箱则有人帮着带到了新的宿舍,而他也觉得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于是眯着眼抬起了头,不屑地笑了笑,那秃头也太小看自己了。
什么叫“路痴”?!
似乎遗忘掉了最重要的东西,但阿姆不以为意。
直接往着有练习声音的方位,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却像个老干部一样慢吞吞地走着。
然后表情慢慢地,慢慢地变得凝重,脚步则越发的沉重,明明朝着他认为正确的方向走着,结果却迷失了自我,两眼无神地站在了女士更衣间外,他感觉此刻自己就像个变态。
幸运的是,不远处恰好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共同穿着件印有大大“a”的粉色t恤。
一个高大男孩在起身时,隐蔽的做了一个小动作。
阿姆直接放弃了垂死挣扎,向前走去,待到距离合适时,直接停下,想要询问两人练习室在哪里。
张口却还未开口,就被两人直接越过,没有停留,反而快要擦肩而过时,突然重重地撞了一下阿姆。
“哈哈哈,莫呀,这个人,看上去还像个代课老师喔。”
“阿尼,我认为他是一个摄像导演,听说cheetah老师nim有点感冒,不知道是要请人代班呢,还是会晚点来,wuli走快点吧。”
“go,go!for ‘a’!耶!你们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喔喔喔,呀!太像了,jessi前辈!”
道歉不可能的,而是用着嘻哈的语气相互调侃,一边玩着综艺梗,一边自顾自地往楼下走去。
阿姆伸出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肩,嘴角不自觉地抿起,那股困意渐渐消逝。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他终于记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情了,可也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来。
大拇指习惯性地按了按小指。
楼道里浮起了他极为熟悉的味道,极淡极淡的,那名为尼古丁的焦味。
人们总说,不要轻易的为别人贴上标签,既愚蠢又冷血,但在娱乐行业里,这种行为司空见惯,才是正常,因为如果把练习生们看作一件商品,那么优胜略汰就是其中的鉴定原则。
但人终究不是商品,“人”是具有无限可能性的存在,大浪淘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错过一颗黄金或者是钻石。
但是分门别类,贴上标签确实是一种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做法。
知道一群优秀的人聚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是自信!
是处于顶点,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因为所有的练习生都知道,只有在身上贴上“a”的标签,才有机会被人用心包装,接而出道。
练习室内,放眼望去,都是洋溢着自信骄傲的笑容,他们互相打闹调侃,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出了道,也成了梦寐以求的idol。
这就是“a”等级的孩子们所展现的模样。
“闵业哥,快点进来,还有二分钟就迟到了!”
“内,我来了啦。”
大辉一脸的笑意,原本正与身边人聊天的他,不经意瞥到门口处的高大身影,连忙友善的打着招呼。
快速的扫了一圈的摄影机。
泰闵业的长相颇为清秀帅气,尤其是在大演艺公司当练习生的经历,使他的身上比起其他孩子,更有底气,也意味着自信十足,自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息。
至少光看长相,就会给人一种“啊,长得真的‘依波哒’!”,轻易的就能够俘虏一群颜值粉。
“啊哟古,三日后可是等级再评价,阿拉索?我可是担心的完全没睡着!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坐下后,他就对着身边的人诉苦,虽然一脸的苦笑,语气充满了担忧。
但如果仔细的观察,其实能够发现,他的眼里却没有多少的担心。
“拿都(我也是)。”
“我不会放弃我的level a,拿到了,就要死死抓住。”一个长相混血的大男孩,一脸自信坚定地说道。
为了出道,每个人似乎都可以玩命的努力。
“老师nim为什么还不来,我好紧张。”
“你不知道?”
“莫?”
“阿尼,cheetah老师好像得了感冒,会稍微晚点......”
话音未落,一道门锁打开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所有的孩子下意识地跳起身,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这些老师就相当于他们的前辈,又似上学期间的老师,身份的高低差异,让他们有种天然的恐惧。
虽然不认识,但所有的练习生还是下意识地大声欢呼。
泰闵业有些意外的睁大眼睛,依旧保持纯善的笑容,但眼角却微微抽搐。
“嘿,伙计们,看在上帝的面子上,给我shut up!各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呼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出现了凝滞。
沙哑低沉的釜山口音,加上rapper所特有的语腔,此刻不再显得搞笑,而是显得魄力十足,直接震慑住这群懵懂的孩子,
那道身影缓缓出现,一身长款黑红色衬衫,随意地扎了一半,而袖子更是直接长过半掌心,给人一种颓废而随性的强烈气息。
戴着口罩,把黑色鸭舌帽压的低了些,使人看不清楚长相,却能下意识给人感觉,这一定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
眼神锐利而居高临下,极强的攻击性,那不同寻常的气息,压迫感十足。
“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可以叫我小姜老师,我来教你们rap!”
第二十七章 人生如戏
环视了一圈,锐利而充满审视的眼神,只要是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交头接耳的动作,低下头,根本无人敢于和他直视。
气势压制与角逐,是决定接下来双方主次关系的先决要素。
要想让人来不及反应,或是迅速掌握主动权,最先要做的就是先声夺人。
“我姓姜!不是草莓酱的酱,更不是豆浆的浆......西,首都语真的好难啊!弄得我都头晕了。”
“哈哈哈”
一阵善意的低笑声顿时响起。
节目组的人也有些忍俊不禁,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而是被恰到好处的解惑,特别是在总pd,以及主负责人都不在的情况下。
“现在,有谁可以告诉我七塔教了你们些什么东西?”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陌生意味着距离,又还没彻底进入录制状态,没有人敢开第一个开口,而是相互间看着眼色,然后低头不语。
“呀!哟落布,a班的各位,你们是哑巴还是耳朵有问题?!如果要我再问一遍的话,想想我会给你们的评价,现在”小姜老师颇为无语地笑了笑,随后提高了音量,狠狠地喊道,“都给我抬头!哑巴吗?大声回答我!”
“阿尼”
“很好,我就是一个代课的,你们可能就会见到我一次而已,那么课程就随意一些,让我们试试吧,以我们rapper的方式,嗯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么?”
“闵......闵业,泰闵业,老师nim。”
“好,我知道了,那个不好意思啊”眼睛迅速地扫视了一圈,随后径直走向了教师椅,拿起了评价表后坐下,接过身旁工作人员下意识递来的一张主题曲的乐谱,抬头对着脸红的女作家笑了笑,“来的太匆忙,七塔给我的资料忘带了。”
乘着练习生回答问题的这个空隙,另外一位副pd急忙开口:
“那个,小姜老师nim?”
“七塔让我来的。”
未等她说出后面的话,仿佛知道了后续剧情的小姜老师,没有抬头,而是低头认真地研究着谱子,直接说道。
“内?”
“喔呀,米亚内,wuli之间的昵称说习惯了,是cheetah,她生病了!安pd应该是知道的。”
“啊啊,pdnim去开会了,我们也是刚刚听说的,好像是染上了风寒,很严重吗?”
开会吗?
小姜老师低着头,似笑非笑,双眸微微眯起,看着乐谱,脑子里却没有任何音符停留的痕迹,眼神微微发亮。
“嗯,七塔努娜呢,是我进入嘻哈圈的领路人,她的一句话,就算女朋友想跟我亲热时,我也只能匆忙下床,幸好家里的香蕉都是成箱买的,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噗”
“她说prpduce 101是个极好的节目,绝不能少了说唱的位置,需要一位能够完美代替她教课的rapper,真是有够任性的,您知道的吧?”小姜老师苦笑地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有实力的说唱者,除了实力和个性之外,都将一无所有。”
“啊哈哈,内,康撒米达”
被人称赞的感觉是真的极好的,哪怕只是节目被称赞,但身为节目组的一员,那就是荣辱与共,不分彼此的嘛。
听到后面的话,不禁给逗乐了。
节目组的人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某些老司机,直接低头努力地憋着笑,颇为认同的直点头,在不知不觉中,竟被眼前的人带动节奏,占据了主动权。
“小姜老师nim,我们理解的,没关系的。”
“非常感谢,那个闵业xi!我让你站回去了吗?还有我跟你说话的时候,给我抬起头来!镜头感是很重要的,如果我是扛摄像机的,你绝对没有镜头!”
不给这些人一点深思的机会和时间,他迅速的转移话题。
“我记得还有一个亲故对吧?别躲了,就是你!也一起出来,面向他们!a的部分,用rap的方式唱出来,有节奏感的,闵业xi,你来吧。”
“我无法阻挡......挡我的心,
现在告诉我,你已经迷上我。”
“那个,我是叫你唱出来,不是念,更不是对着我像念悼词一样,我是死了吗?!”
“嗤嗤嗤”
乱七八糟的flow,根本没有节奏感可言。
明知道不能笑,但无论孩子们就是忍不住,无论如何憋着笑意,还是时不时漏出了丁点儿笑声。
这个有着釜山口音的小姜老师简直太有趣了。
现场的制作组人员则是觉得,哪怕他的釜山口音有些熟悉,他们还是一致认为,只是见过的练习生太多,其中也有釜山孩子的缘故。
骗子的高明之处,不在于谎言多么天衣无缝,高明的谎言,在于见缝插针,在九成谎言里夹杂一句真话,就能让被骗的人帮助圆谎。
这个世界,能够骗自己的人其实只有自己,
“害怕/这只/是个梦,因为太过/美丽......”
“呀,笑?!你还敢笑?想死?rap也是有音阶的,七塔没教过你们?即使歌词没有押韵感,也要保持flow的平滑,再来!副歌的部分也一起。”
“内,十分抱歉!”
泰闵业被小姜老师的气势吓得咽了咽口水,脸色变得惶恐不已,苦不堪言。
简直是踩到铁板了!后悔不已,也没法时光倒流,只能默默忍受摧残。
“想要/和你在一起
今夜的主人公是我
拿/呀拿,拿/呀拿,额.......”
“帕布?filler!把歌曲想象成一幅画,尽可能的填色,就算忘了词,也不要留下空白!用即兴的词作颜料,去填白!”
“直到最后/选我,你与我太过......额”
“帕布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filler!阿西,没救了,另一位亲故,你来!用jessic前辈的风格试试!”
这位同学欲哭无泪,此时此刻此景,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过,过近距离,这一瞬/间......拿呀,额。”
因为紧张恐慌,这个练习生脸色苍白,头脑一片混乱,甚至连歌词都忘光了。
“你们真的是帕布呀,在跟老师开玩笑吗?!继续!”
“最后唯一的一个人是我,我,我!pickpick me”
“呀依西!你你你!说了你多少次了,不是死板的念词,呀!!一次不够?你们又让我死了一次?!”
“瞬间的梦,拿......拿拿,帕布呀拿!”
“哈哈哈”
录制现场直接哄堂大笑,摄像导演一边笑着,一边做出手势,示意先卡板,实在有点录制不下去了,没看那位叫泰闵业的孩子都直接哭了么?
“那个,小姜老师nim,综艺效果是真的大发!但是老师你的教学方式太直接了,能不能试着温柔一些,孩子们好像一时半会难以适应。”
摄像导演就差没说“您太残暴了”,看!孩子们都被你玩坏了。
“是吗?我已经很努力控制了,如果不是有摄像机的话,我已经骂脏话了。”
您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可能后期都要“哔哔哔”处理了。
制作组的人员放下工具,互相对视了几眼,颇为无奈的苦笑着。
实力不清楚,不过看起来指导能力确实很强,有几分真材实料的样子。
“内,还是希望您能再控制一下。”
“我尽力吧。”
小姜老师摇摇头,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很温柔了。
“下一个,呀!那个笑得最欢的那个,出来!就是你,牙龈微笑君!”
练习室内又是一阵笑容爆发。
叫大辉的男孩一脸的为难和羞意,看得小姜老师一阵摇头。
“知道身为一个rapper,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实力?不是!个性?更不是!”
小姜老师突然神色激昂,张开双手,颇为中二的喊道:
“技巧是基础,舞台是目标,自信是原则,还是扫去心中的胆怯,那把最有力的刷子,回答我!原则是什么?!”
“自信!”
“刷子是什么?!”
“自信!!”
“说的……喔呀!吓了我一跳!”
“呀,姜时生,我到处都找你不到,不是说好了在宿舍楼下等吗?你衣服都没换呢,还有,你走错了!f级的教室在下面!”
金宝媛作家急匆匆地打开门,一脸焦急的模样,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汗水。
待看到小姜老师后,眼神发亮,半是惊喜半是疑惑。
西吧!我还没玩够呢,某人颇为遗憾的翻了个白眼。
小姜老师那仿如耶稣布教的姿势,一下子突然僵住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也随之僵持住了。
感受到周围一道道呆滞的目光袭来。
阿姆缓缓地摘下口罩,双手一收一叠,轻轻地放于腹部,面对呆若木鸡的众人,优雅而知性的一躬。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气质由张扬个性瞬间变换成内敛沉静,毫无违和感。
“你们好,我是f级的练习生姜时生,小姜老师的姜,嗯那个,我迷路了。”
“莫呀!!!!”
第二十八章 戏如人生
“你是不是又在调皮捣蛋了?想被努娜挨打吗?“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不知道吗?这样会让我产生浮想联翩的幻想,和隐约的快感。“
金宝媛拉着阿姆的手,原本正快步赶往练习室的脚步,忍不住一个停步,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死性不改,小坏蛋!!“
她真的是对这个大男孩颇为无奈,想要重重地打他一下吧。
但在手掌落下的时候,力度慢慢变小,待落到阿姆的手臂时,只是描淡写的一拍,像是惩罚不听话的小猫一般。
宝媛小姐姐还是不忍心下狠手呢。
她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于是只能以循循善诱的方式教导。
”听我说,idol上综艺和生活是不一样的,你不能以现实生活的面貌示人,要知道!你面对的是整个大南半岛的人,无数的眼睛在审视着你,不能有任何致命的瑕疵,你想做自己”
说到这,金宝媛冷不丁地伸出手,在阿姆疑惑不解,随之发出的哀嚎声中,把他的袖子一下子卷起,结果看到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画面,“比如纹身,是绝对不行的!阿拉索喔?!莫呀!”
“等等......啊!!”
某人刚想扯回手说些什么,就又被金宝媛狠狠地捏住了手。
看到这双修长的,露出了缠满绷带的手,金宝媛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一脸生气愤怒的模样,对着阿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疯了?!你去打架了?你知道如果被人爆料的话,你就死定了!”
“还想当idol?痴人说梦呢你!干嘛?看你委屈的样子,又想说什么?说吧!”
“阿尼,你先放手,我是受害”
“你什么,我一点不想听!我不管你了,走开!呀,不准走!想挨打吗?!伸手”
“......”
原本已经走开了的阿姆,闭着眼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转过身,对着宝媛小姐姐,极为无语的苦笑着。
要走要留,给点痛快行不行。
在小姐姐愤怒委屈的眼神中,阿姆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
两者僵持了一会,结果还是他败下阵来,如同行尸走肉般,无力地伸出了双手。
金宝媛抬头瞪了一眼阿姆,示意这个讨人厌,好似长高了些的坏人蹲下一点点。
接着从自己的包包里,抽出了跟上次一样的长款黑色袖套,不一样的,是长长的直袖口变成了喇叭花儿风格。
“叫你走,你就真的走?小狗吗?哎呀,又买大了一号,米亚内。”
现在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绝对是故意的。
低头看着这个一边帮着他穿戴着,一边嘟嘟囔囔,偷着笑的小姐姐,阿姆无力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挺命苦的。
“你人气蛮高的。”
因为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所以金宝媛聊起了一个很好的话题。
她知道一般的练习生如果听到这样的消息,估计都会兴奋开心的难以自己,但显然这孩子就是个例外。
“嗯?嗯”
莫呀,什么‘嗯?!’
因为没得到她猜想中该有的回应,所以她有些疑惑不解。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一幅莫名其妙的表情,金宝媛停下了动作,瞥了他一眼,十分无语。
这个人是不是活在上世纪啊,就不上网的吗?这都已经不是人气“蛮高”的问题了。
她身为制作组的成员,在刚才不久前,就跟着一群掌实权的人开会研究,当拿出调查数据统计的时候,结果是出乎所有制作组成员的意料。
前几名高顺位的人不说,这是他们所能判定,也是想要的结果,后来出现一个叫朴志训的,意外的因为wink走红的练习生,毕竟有单独的ending镜头,他也抓的住机会,这也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
无论捕鱼的大网多么结识,总会有一两条漏网之鱼。
但姜时生!是唯一一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练习生,人气上升的势头实在太吓人,竟然紧随前几位,仿佛随时要“谋朝篡位”,最难以理解的是,这还只是后来拍了一段采访篇,以及一些生活的小片段的结果。
要知道,他先前就是个戴着帽子,喜爱掩藏容貌的孤僻小透明一个,不仅没有任何的镜头可言,连工作人员都对他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虽然说现在也一个傻样,但谁知道这人竟然这么坏!
而且坏孩子都有人喜欢,宝媛小姐姐对现在一些人的三观真的是无语了。
她这个三观也严重有问题,而不自知的女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仔仔细细地帮阿姆拉好袖子,动作十分的轻柔,害怕又弄疼他。
要不是实力好像有些“差劲”,难以想象这个小坏蛋的人气会高到哪个地步,而且一想到制作组。
金宝媛作家的眼里闪过一丝阴云。
阿姆看着她碎碎念的模样有些好笑,然后
“呀!醒醒,你在摸哪里?变态啊你!”
“嗯?”
听到阿姆惊恐的声音,金宝媛回过神,愣愣地看着他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
“阿尼!我”
“你什么?你还没摸够是吗?我一点也不想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女人,走开!”
看到阿姆一幅生不如死,还装作“泣不成声”,仿佛被人玷污的模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羞愤不已,狠狠地跺跺脚,慌不择路之下直接冲上去要追杀他。
“莫呀?!”
“真的想死啊你,努娜也敢调戏?!”
一方欢乐,一方愁苦,并且双方立场随时能够转换。
‘f’级的练习室内,头顶仿佛顶着一片乌云,随时会降下愤怒的一击。
因为站在最前方,双手抱胸,一脸严肃且毫无笑意,散发着惊人气场的女人,就是上一季中最富盛名,又极具个人魅力的“裴允静”老师。
瑟瑟发抖的练习生们,眼神恍惚,紧张中带着不安,他们没想到,这堂课竟然是这位老师来上。
“我不管你们来自哪个公司,更不会因为你有人气,还是背靠的大树多结实,就会有所区别对待,我不吃那一套!你们在我眼里都一样,我只会一视同仁。”
“知道你们在我眼里是怎样的么?就是一群随时都会淘汰的差等生!”
直白而强势就是这位老师的个性。
鼓励赞扬的教学方式是很好,但对这群因为被人评价‘f’等级的练习生而言,用处不大,只有把鲜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们眼前,才能改变颓废的心态。
因此根本不顾这些个,已经有些黯然神伤的孩子们,她的语气依旧冰冷无情:
“努力是不一定有回报的,但你想要站在那个舞台而不成为配角,你只有努力这条能走!除此之外,别无他选!知道了吗?!”
“内”
“绝对!不要像某个死不悔改,吊儿郎当的……”
咔嚓
打开门,就立刻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扫来,某个死不悔改,吊儿郎当的废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又是这个大魔头!
在那几天的特训里,阿姆已经尽量的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点了。
效果很可观,其他老师都对他的印象一般般。
唯独这一位!是在所有老师中,号称是最凶狠,最严厉的大魔头,竟然就是记住了他,然后逮住不放!
自己还是唯一一个被她记住了的练习生。
荣幸吗?阿姆只觉得自己挺要命的。
“我有让你站回去了吗?你出来!不用躲了,就是你,姜大爷!”
“面对他们,跳a的部分,记忆还有吧?不要说你忘了!”
“呀!想死?!是在跟老师开玩笑吗?我说让你跳舞,不是让你对着我跳广播体操!”
“呀西,你不害臊吗?姜大爷!汝矣岛公园的老人跳得都比你好!”
“副歌唱出来!你哑巴吗?!”
“鹅,最后唯一的一个人是我,我,我!pickpig me……拿。”
“你真的想死?!”
阿姆的思绪渐渐飘远,神情变得麻木恍惚,他的精神状态总是会不自觉的放空。
他总喜欢把练习生活想象成一个无边无际的广播站,因为只要自己的舞蹈对准了频率,就能一直听见上帝的絮语。
不自觉地停下了跳舞的脚,阿姆想了想,当唱道“pick me”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地唱错了。
此刻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第二十九章 谁说反派就没有英雄梦了
给我打起精神来,你想死吗?!
伸手,伸手!呀!姜大爷,你是老年痴呆吗?手脚不分?!伸脚,是脚!阿西你真的没救了!
耳边一直回想着大魔王的怒吼声,阿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存活下来的。
但他是第一次这样可怜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受尽苦难,却始终被反派吊打的超级英雄。
无法制定规则,只有任人宰割,为什么?
因为人家在这里就是灭霸!没有无限宝石依旧虐打英雄的存在,别说练习室里的孩子们屁都不敢放,没看制作组的人都绷着神经吗?
一个响指,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好不?!
好歹漫威里有个死亡女神能出来劝告,为爱痴狂的大个子才能傻夫夫的回心转意。
但知道最可怕的事实是什么吗?
不是灭霸太残忍,而是灭霸竟然是个女人!
难不成让两个女人……嗯哼?!
阿姆觉得自己绝不能放弃人生,经由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摧残,因此在他的心中对生命又有了新的“体悟”。
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的残酷后,依然热爱生活。
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绝不会向女灭霸叩首认怂。
突然一道突兀却十分好听的声音,打断他许久未生的英雄梦。
“那个戴着帽子的,不用再躲了,你就像黑夜的萤火虫,无处可藏,我的眼里都是你,呀,就是你呀”
身为国民制作人代表的宝儿,站在最前方的位置面对着众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某个神游天外,眼神呆滞无神,明显是放空状态的练习生给吸引了注意力。
孩子们是按照等级来站位的,以台阶式的排列,最显眼的当然是穿着粉色t恤的a等级练习生,站在最下方,也就是她能够面对面近距离看到的位置。
以此往上列推,b、c、d、f,而最后一排自然就是人数最多,衣服的颜色最寒碜的灰衣军f级练习生。
因为记忆犹新,于是忍不住眯起了好看的笑眼,伴随着哄笑声,表情极为可爱地向着阿姆喊道,话里的调侃和逗趣味十足。
“嘿,姜大爷?醒醒了!虽然你的练习生活就像裹脚布一样,但努娜建议你,现在还未到脱下来的时候,哪怕它又臭又长。”
“哈哈哈”
回过神的阿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先前还傻傻的庆幸着,以为噩梦过去了,没想到,又陷入了另一个噩梦之中。
只怪自己太天真了。
就不能在众英雄面前,给我点面子吗?还有金钟炫你!
阿姆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最欢的某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借由调侃了某人,而把气氛稍微热了起来,对自己掌握气氛的能力,颇为满意的宝儿开心地点点头,接着说道:
“阿niong,孩子们!今天把你们聚集在这里又有什么事情呢?”
没有人轻易的开口,但从一些孩子那支支吾吾,胆怯的眼神中,她知道他们也知道的事。
“为了选出最好的idol,也为了能让国民更好的了解你们,就需要展现你们的魅力,而最好的方式,无非就是对抗!”
“没有侥幸,更没有投机取巧,胜者留,败者走!”
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她把自己身为国民制作人代表所了解到的规则,以及国民们的心愿,都一点一点的传达给他们。
“第一次评价为个人能力的评判,现在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那么第二次呢?会以怎样的形式?姜时生,你说说!”
阿西,又是我?!当我不存在好不好!
阿姆表示十分的不耐烦和苦恼,于是又开始胡说八道。
“莫?鹅……我喜欢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莫?什么意……你给我滚!”
“内这就滚。”
“你站住,啊……真是的!”
才反应过来后,宝儿颇为好笑地叹了口气,还真就像允静老师说的一样,真的是个吊儿郎当的孩子。
不过确实好玩得让人欲罢不能!
但还是先把事情交代完吧,不然她感觉自己会上头。
直接无视了颓废的某人,在一众紧张不安的眼神中,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提示卡,然后恢复了笑脸,提高音量,揭晓了手中的答案。
“第二次,就是组合对抗!”
“练习生全员,从今天开始,为了针对课程从级别中分离,以全新的课题来接受评价,决定生存和放出的这次课题是组合对决评价。”
“wuli会把你们101人分为16个组,但是!我们为你们准备的评价曲只有八首。”
说到这,宝儿稍微停顿了下,略微扫视了一圈,果然已经看到部分的孩子,表情相当的僵硬和不安,显然是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重点。
而这些人都是其中脑子转的比较快的,当然,事实也正如他们想的那样。
“内,18的二分之一,就是你们每两组,需要表演同一首歌来进行对决。”
“顺便说一句,你们是站在前任者的身躯上,享受更高处的果实,上一季给了胜利的队伍是附加一千票的加分,而这一次,不是一千票,而是它的三倍三千票!”
“呀呀,大发,大发!一定要,我,一定!”
听到“三千票”的时候,低等级的练习生哪怕已经语无伦次,还是对着身边的伙伴表情坚定地说着什么。
满脑子都被票数填满了,这就是这些差等生仿佛触手可及的机会。
而且,这次强调的是团队磨合能力,那么个人实力就可以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前提是要进入好的队伍才行!
“阿尼,真的?如果说,我人气比不过高顺位的人,而在这一次组合对决中胜利的话,我就有机会生存,也有机会”
性子最机灵的,已经开始想到了这一层。
而压倒他们理智的,则是接下来宝儿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等组合福利,就是再次站上m countdown的机会,想想,这不是你们梦寐以求,却曾经错过的最好的舞台吗?”
但欣喜若狂的表情还未保持住几秒,就被接下来残酷的事实拉回到现实,因为
“还有,评价结果61位~101位淘汰!”
实力真的不重要?开什么玩笑!那只是某些差等生的想法,至于高顺位的人么。
最前方的练习生们眼神闪烁不定,他们想的不仅是生存,还想着更近一层。
等级决定野心。
一瞬间,所有的练习生开始交头接耳,离得远的甚至用眼色交流。
这不仅考验的是交际能力,实力才是重中之重,这无论是在哪个领域,都是着重考虑的。
现场的气氛仿佛暗流涌动一般。
“评价曲现在公开。”
远端的一个蓝色幕布直接砰然落下,显现了十六个标记着歌曲的蓝色牌子。
“呀依西,吓我一跳!”
对别人来说,是惊喜和兴奋,但对阿姆来说,这道声音就是自己一生阴影的来源。
幻觉缓缓浮现于眼前,画面不断的切换如同一幕幻灯片。
跑车与女人,酒与泪水。
紧实柔软的娇躯,那隐约的香水味,挥之不去。
“米亚内,我努力过了。”
“你知道吗?致命的0.5秒?”
“努娜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
“wuli,一起共赴黄泉吧!”
滴落的雨水、一张紧闭着双眼,精致凄美的小脸上,满是倔强,流淌而下的血迹与泪痕交融在一块,像一朵绝美凄艳的紫罗兰。
周围仿佛弥漫着硝烟和汽油味,耳边响起了那道螺丝松脱的声音。
“歌曲选择权和小组,会以随即抽签的方式选择,但不是以a级练习生来选择。”
“第一位选择小组的练习生已经确定了,produce 101中最重要的位置是什么?大声告诉我!”
耳边的声音自动过滤,唯有那最后的关于死亡和存活的撞击声。
以及那闭眼前的最后一幕,那个疯女人望向自己,那绝望凄绝的双眸。
阿姆蓦然睁大眼睛,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眼前迅速闪过一道道模糊的画面,仿若一场加了二倍速的惊悚电影。
依西!又想起那该死的金软软。
于是乎,那股压抑至今的愤怒直接脱口而出:
“center!”“**!!”
“呀!想死啊姜时生你!那个制作组暂停一下!我真的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