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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点儿白     姜酒里txt下载     姜酒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我也是个话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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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只是个问题少年

    “金泰花——”

    一道身影,一个回头,一声呼唤,一次别离。

    于高高的石阶处,皆述着浓浓的深意。

    窗台未关实,晚风吹过,撩起帘子,也掀起了桌上那本淡紫色的崭新笔记本。

    一字一句,用心珍藏的笔记,记录的,不仅是名字,还有其主人才知道的故事。

    微风化作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刮起,于是翻起第一页,写着两个字——妍泰,紧随其后的七个字:我好想你,怎么办?

    字迹过于用力,甚至第二页也印上了淡淡的痕迹。

    字如其人,心绪皆在字中,像是笔记本的主人一样,渴望人生的翻转。

    重新再来。

    当有新的名字,取代了旧的名字时,意味着忘记。

    可她知道、哪有这么简单,就像“忘”字,上亡下心,是只有死了这条心,才能忘得了。

    只是努力控制自己的笔触,希望挣扎,脱离,寻找到另一方净土。

    愁丝难解,化作文字,相伴枕眠。

    有一种人,最擅长的保护方式,就是把自己当成一只刺猬,对方一旦亲近,她会当成警惕。

    可是一旦对方的态度变得冰冷疏远,她又会自觉退避三舍,就像渴望被人爱,又害怕被伤害。

    床边的手机亮起了微光,一条kakao talk信息于一声清脆的“叮”中,由另一头传到了这一边,不停地闪烁着。

    “嗯,嗯......”

    睡梦中的漂亮女人,紧蹙眉头,紧闭双眼轻声低呢,嘴唇倔强的抿着,睫毛微微颤了颤,在第九声中,缓缓地睁开眼睛。

    大梦初醒,眼眸迷惘,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金泰妍眨了眨眼睛,等视线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才从被褥中伸出手,寻找那一束亮起的微光。

    手越过床边,越过小巧文艺的台灯中,在粉白色围巾边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拿过旁边的手机,却并未直接点开,而是颇为疑惑地轻声“嗯?”了一声。

    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手机。

    “2008

    aya

    我觉得我会和这些少女堕入爱河

    我保证就算我眼瞎了,我也能看见少女们的美丽

    我看见我所能看见的

    泰古,允儿

    你们就是个尤物

    视线根本无法从姜混蛋身上离开

    我知道你渴望爱,你的微笑是那么讨打

    我知道你渴望被人揍,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欠揍”

    身处高级公寓,身边的一切都过于安静,于是金泰妍侧耳倾听,能够听到沐浴间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有人轻声哼唱的声音。

    听着改编的歌词,金泰妍眼神格外温柔,脸上却忍不住浮.asxs.点笑意,散去了些许悲伤的感性。

    原来是允儿啊——

    卸下了心中的防备后,她才侧着娇小的身子,把手机靠近了些,看到上面提示来信者,她眼神中讶异一闪而过,然后手指轻轻划过,解开了密码。

    [在吗?!!]

    [大发事件!允儿呀,欧尼现在在‘produce 101’的拍摄地,你完全想象不到,太好玩了!]

    [哎一古,真的搞笑啊,人贱自有天收,简直群体而攻之,想象不到——贱人姜被人‘围殴’了,哈哈,他也有今天啊!]

    金泰妍一条一条地翻着。

    明明是甜美的五官,双眸却黯淡而忧伤,于是给人的感觉,变得抑郁而复杂。

    原本提不起精神的她,再看到‘pd101’时,瞬间一亮,一晃而过的开朗。

    脸上淡淡的笑意愈来愈浓,直到捕捉到了‘贱人姜’三字时,她竟然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姜宝?”

    这两字似乎就是她金泰妍的真言,念出了,心气就有了。

    所以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好奇怪啊我!!

    如雾般朦胧难清的眼神恢复了灵动,换了一个更好的姿势,好似允儿唱的那样,回到了那个少女的花季年龄。

    她想了想,手指也动了动。

    [欧尼,我是泰妍呐,能不能视频连接?]

    [啊!kkk,嗯嗯嗯,我就知道你也会这样,太精彩了!没有分享者怎么行?wuli泰妍不说欧尼也想做的!]

    金泰妍虽然很想很想,但一向为人着想的她,还是纠结一会,然后眼神担忧,还是发了一段话。

    [要不算了?制作组知道的话......]

    [欧尼是帕布吗?我偷偷不让制作组看到就行了,就算看到了,能拿我怎样?!拜利(快点),接了!]

    好似一个喜爱吃软糖的孩子,被人满足了一般。

    金泰妍无比开心的笑了。

    把允儿的手机轻轻靠放在枕边,手垫在脸颊下,点开了邀请。

    同座星空之下,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就这样,以这种并不浪漫的方式得以相见。

    白昼睡不着,夜晚不愿醒,不是金泰妍不想,而是明白日夜颠倒,只是自己想暂时忘掉。

    画面连接——

    灯光略显模糊,星星点点,打在了阿姆的身上。

    如笼罩着一层迷雾,给人一种梦幻的感官享受。

    “l don'twa wantsleep

    (我不想醒来,也不想沉睡)

    i don't wantsuffo't wahe

    (我不想窒息,也不想呼吸)

    i don't wantdrown idon' twantsink

    (我不想沉沦,也不想沉没,)

    deep deep dowomthe sea

    (不断下沉,一点一点沉到海底,)”

    阴郁空灵的的歌声直面而来,没有任何的铺垫。

    女人的笑容逐渐消失。

    于半夜中朦朦胧胧的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就如自己被扔进了那一片让人窒息的黑海,心里害怕,恐惧,克制自己。

    可这一切的强装倔强,都在姜时生的嗓音中,支离破碎。

    低沉沙哑的rap,让金泰妍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压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心悸感。

    辗转反侧,难以闭上眼。

    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不是因为歌词,而是因为姜时生在歌词流露出的绝望。

    “the topthe mountain snowthe peak

    (山顶上覆盖着层层积雪)

    bitch l'm the  the floor when i creep

    (我在地上爬行的时候,地板会吱吱作响)”

    另一边。

    cheetah摸着手臂,呆呆地看着阿姆,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孩子的flow又发生了极端的变化,不再是似是而非的流氓感。

    像是失明后的珍惜。

    或者是浪子回头的真诚。

    总而言之,让人琢磨不透。

    仿佛是一个玩弄音乐的顽童,她竟然在他的节拍、韵脚中,感觉到了一股空灵感,于是一丝油然而生的凉气,直接从心底最深处涌出。

    充满了难以言表的质感,仿佛夜深人静,独处之时,地板“吱呀作响”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tee't ch

    (你是乳臭未干的巫女,我不需要女人陪在我的身边,)

    i don't want adon't need a whip

    (我不要铁链,也不要皮鞭)

    still getting cash still flig ash

    (金钱源源不断而来,但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耸了耸肩,阿姆指了指张文福。

    三指化作左轮手枪,转动一圈后,枪口对着忍俊不禁的金请夏,报复性的开了一枪。

    就这个简单的动作,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尖叫声,简直帅气极了!

    张文福眼神变得炙热,其中所有玩嘻哈的练习生,直接站起,比着“叼爆”的嘻哈手势,这就是他们一直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一幕。

    swag!完全与自己不同!

    阿姆趁着暖气不燥,趁着气氛压抑沉闷,趁着所有人隐约埋藏着蠢蠢欲动,更趁着眼前这个自称大总统的练习生,还未丧失自信——

    他向来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只是方才金请夏请求自己,对于一个有梦想的人,diss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太过凶狠。

    他觉得还是给予一点尊重的好,就随意玩一下吧。

    画面随之颠倒。

    原来是拍摄之人也被歌声感染,连自己正在拍摄的事情也给忘了,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臂。

    阿姆的身影随之消失,存留的,只有他的余音缭绕。

    金泰妍捂住嘴,努力地喘着气,眼神绝望而决绝,像是失去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挣扎着身子,伸向那瓶柜子上的新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听到那孩子的声音,又及时止住了动作。

    夜幕降临,女人半躺在床上。

    窗外清冷的夜景,明明迷人,但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仅是轻鸿一瞥,那种难以忍受的阴郁就浸透入自己的身体。

    场景扭曲变化,高楼变成**的树木,夜灯射向高空,她的心却在冷却,下沉。

    仿佛失语了一般。

    “软软”变得疲软。

    不行了——

    就在即将承受不住时,她的脑里想起了他的话:

    “死了才叫缅怀,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世人轻易的忘怀。”

    小摩的上,响起了淡淡的言语,她抱着他,大男孩的笑容是那样的美好。

    仿佛背靠黑暗,却向阳而生,

    夺过粉白色围巾,狠狠攥在怀里,蜷缩着身体,嘴里发出一阵难以抑住的咽呜声,不时地低喃着:“姜宝,我......可以的。”

    “泰古欧尼?!”

    “see youhard and ihold back

    (看你表演得如此卖力,我根本阻碍不了你)

    l o know l don' twant tosee

    (我要你知道,我不想再看下去)

    i don't waalking bout me

    (我不想听见你谈论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金请夏愣愣地望着阿姆,左手被cheetah姐姐攥着,右手边申宥美姐姐用力地拉着,但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感。

    奇怪的是,她觉得比起所有人,他应该更加难过,因为——

    此刻,他才不是什么万众瞩目的话题少年,只是一个无比倔强的问题少年罢了。

    周围是拥挤狂热的人群,阿姆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划出了圈子,隔出了界限——他与他们。

    于是显得格格不入,但他由衷执着,像极了孩子般一样的没有成熟。

    温柔又决绝。

    无数双眼眸看着这一幕。

    短暂的52秒,对男人来说,是灵魂的拷问。

    对女人来说,只是一个吻的时间,一触即分,意犹未尽。

    注:歌曲“troubledyouth”——bones

第六十二章 虽不同根姜,相煎何太急

    惊艳的表演,会让人产生视觉上的短暂冲击。

    时间其实没有所谓的停滞,有的,只是人的感官会有片刻的恍惚,于是就会出现一种错觉,时间变得如此的缓慢罢了。

    那种让人窒息难受的气氛消去后,就是压抑不住的尖叫声,就连自愧不如的张文福,都兴奋地蹦了起来,跟着小伙伴们摇摆身体,做出各种各样的应援动作。

    情况变成了这种境地,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因为满足,更因为——

    “我也想要和姜时生较量一下。”

    较什么量?添什么乱!

    阿姆厌烦地扶住额头,蹲在地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搞定了一个,准备跑的时候,又被金宝媛小姐姐逮了回来,然后被另一个人给缠上了。

    被抢先一步了。

    金samuel咬紧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在这种热烈燥热的氛围之下,这道声音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最佳的助燃剂。

    浑身笼罩在白色聚光灯之下,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许多人的视线随之移动。

    姜时生那道桀骜的修长身影,缓缓地,逐渐占据此人的瞳孔,他的眼神越发犀利尖锐。

    姜丹尼尔在众人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个随和帅气的少年,但此刻站在舞台的中央,他就是一个有实力,有魅力,有品格的大势少年。

    节目组没有让阿姆有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拍板,让姜丹尼尔开始表演。

    很巧,他的名字中也有个姜字,更巧的是,他擅长的领域很多,其中也有——“rap”!

    姜丹尼尔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调整好呼吸后,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最理想,随后猛地一睁开眼,眼神一个突变。

    听着beat,右手颇有感觉地打着节拍,整个人微微摆动,充满了feel。

    没等阿姆回话,他就直接展示了自己的低音炮:

    “我绝不会错过我的黄金时代

    一步都不停歇

    即使脑海中思绪纷飞

    我依旧会勇往直前

    ......”

    带点冷酷,带点真挚,娓娓道来。

    我的音乐,我唱出的每个音符,都要染上属于我自己的色彩。

    他想告诉所有人,并不是姜时生就是如此,他——姜丹尼尔也是一样!

    我,姜丹尼尔,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阳光开朗,我也有烦恼,也有野心,也想像眼前的姜时生一样——莫?怎么样?那就是尽情开炮,肆意的大笑。

    “96年的自己

    再次出发,找寻我的色彩

    我就这样为所欲为,我就这样肆意妄为

    不要着急,慢慢来

    看,这就是我的色彩。”

    跟着姜丹尼尔的引导,跳着有些小性感的dance。

    明明身为一个b boy,舞蹈实力颇为出众的他,现在却借助vocal、rap来一决高下。

    练习生们神色惊叹,兴奋地叫喊着,颇有感觉地点着头,身体随着他的歌声而抖动。

    姜丹尼尔是那样的光彩夺目,留着一头标志性的樱花粉发色,帅气有魅力的长相,不愧是名列三甲的大势少年。

    他对着阿姆笑了笑,那笑容阳光而充满了亲近感,犹如一个邻居大男孩,让人如沐春风的同时,又被他的魅力给深深吸引住。

    一段即兴rap直接甩出:

    “我不是这里的唯一

    但我出现的时机

    恰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我想要速战速决/让你陷入重度抑郁

    96的我/一切都不管不顾

    我想要证明,此姜非姜

    而是我/姜丹尼尔!!”

    他内心满满的自信,所以对阿姆说的是较量二字。

    而不是挑战,因为这两字说出来,就意味自己承认姜时生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他对自己的定位和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

    没有短板,所以能够胜任任何一个位置,因其综合实力最平衡,也就最为吸粉的一点——全能ace。

    单是vocal的能力,他绝不是对手,所以他充分利用自己所有的武器。

    不仅是耳朵,更要用视觉去感受舞台。

    整场表演,帅气的长相,加上华丽的唱跳结合,满满的画面感,冲击力十足。

    “wow!!丹尼尔!”

    “哦多剋!!”

    与某个性格自我,怪异的的问题少年相比,他在练习生中的人缘里,简直好的出奇。

    节目组的人气王之一,性格,能力,长相无一不是上上之姿,从默默无名直到一路逆袭。

    如果说朴志训的人气,靠的是一记让人无可奈何的神仙手,张文福靠的是自己的独特魅力,那么这位姜丹尼尔,靠的就是自己的实力。

    在前三者的基础上,他的舞蹈、长相、个性皆是出类拨萃,最后所影响到的,就是强烈的舞台感染力。

    这就是大南半岛让人熟悉的kpop风格,极具吸引力,让人很难移开双眼,除非——有的人根本没眼看!

    明明笑容真诚,如阳光般灿烂,但阿姆就是下意识的皱眉,好似耀眼的过于刺眼,于是让他觉得碍眼。

    懒得去想理由,没有为什么。

    “你为什么?!”

    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姜丹尼尔表演的人,其一,七塔老师。

    开心的七塔小姐姐,脑里只有先前阿姆说唱的那段即兴rap。

    在旁人无可奈何的眼神中,她不停地摇晃着神情呆滞的阿姆,随后动作极为亲昵地捂住他的脸颊,双手用力地向两边扯着。

    七塔因为激动,极为宠溺地盯着阿姆,脸蛋一时变得红扑扑的,她对阿姆的喜爱简直毫不掩饰。

    于是说出了极多数人内心想要说的话:

    “你应该去参加‘smtm’!为什么来这里?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不是吗?wuli姜儿,小坏蛋!”

    ”哦西......哈几嘛!?”阿姆听等于没听,也就是所谓的左耳进,右耳出,但唯有“姜儿”两字,让他连忙抱住胳膊,一阵发冷哆嗦。

    叫一个不堪入耳,简直都不想放进耳里。

    “s,s......what?!说什么呢,七塔xi?s.m我就知道,这不是宝媛作家的爱好......“

    ”呀,想死?打你喔!“

    ”米亚内......阿尼!什么s啊!sucker?!我是吃奶的孩子吗?“

    这在某处熟悉的小镇俚语里,就是一个不怎么好的词。

    阿姆那清冷且忧郁的眼神早已掩藏起来,让一旁默默不语的金请夏,仿佛以为自己先前感受到的只是错觉。

    不喜欢别人的亲昵,被人握在掌心的约束感,让他由衷感到别扭厌烦。

    于是皱了皱眉,挣扎着离开了七塔的怀抱。

    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几人望向作家们的提示词,于是他也看了过去。

    比他先一步得到讯息的金请夏,眼神颇为玩味,审视了一头黑线,一脸厌世脸的阿姆。

    “你呢?大家的热情你不会就这样打击了?继续呗,你的灵感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吧?”

    典型的强人所难,难上加难。

    ”呵!“

    阿姆面露不屑,实在忍不住哧笑了一声。

    真的是,大家都不是孩子了,怎么可能说想要就给你呢?

    所以他越发的肯定,这女人就是在报复自己,也太小心眼了吧。

    所以他直接怼了回去。

    “还一点?你当我什么?!奶牛吗?还是以为跟你们几位女士一样?挤挤就......嘶!阿帕!又穿‘细筷子’戳人?看来我不得不亮出我的大棍……”

    “小姜同学,你能不能给我正经点,少胡说八道!“

    没等阿姆说完,实在受不了的申宥美,脸色羞愤的对着他又踢了一脚。

    看着吃痛的某人。

    她觉得自己就是魔障了,明明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远离这个坏孩子,怎么就还是把这样的小混蛋放在心上呢......

    一曲完毕,姜丹尼尔重重地吐了口气,卸下了所有的压力,可自信帅气的笑容还未舒展开,就径直僵住了。

    因为接下来的剧情似乎与他所设想的不同。

    啪啪啪——

    ”我认输了——“

    前一秒阿姆在疯狂地鼓掌,后一秒则面无表情,直接高举右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喊出这句话。

    ”安对!““安对,想死?”“安对,你敢试试?!”

    ”莫安对呀?!我认输都安对?!“

    看着气势汹汹的几个女人,阿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脸的荒唐不堪。

    为什么不行?

    这些女人简直可笑,不可理喻,把界定好的规则都丢去垃圾桶里了么?

    既然她们不讲规矩,那他也懒得搭理,于是抬脚就想溜。

    已经有些摸清阿姆性格的众人,互相看了看眼色,下一秒的配合简直默契十足。

    “喔?啊!”

    反手抓住手腕,拷肩,在阿姆小腿的关节处用力一抵,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演练过许多次。

    “莫呀?!!”

    他刚起身,结果三个女人和一群作家们,联手把想要“逃跑”的自己按在地上,像是哄着一个叛逆的孩子一样,循循善诱。

    场面极其好笑和滑稽。

    不顾小痞子的反抗,金请夏捻住他的下巴。

    她真心感到有趣极了,于是和他对视,眉眼带笑,嘴巴微微张口,做了口型。

    “乖。”

    “……咬你!”

    “嗯哼,你就这么喜欢做一个混蛋?小痞子?”

    “本色出演。”

    注:歌曲“color”——姜丹尼尔

第六十三章 天使与猎人

    阿姆与金请夏说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开头很是熟悉。

    以“我有一个朋友”为故事的开头,向她缓缓叙述:

    我有一亲故,他有一女性亲故,她不愿意触碰‘性’的边界,所以也就只是亲故。

    他在日记中写道,那初识的第三十三天,她向自己走了过来。

    似花的笑靥,明媚了时光,也动摇了他内心的涟漪。

    一抹娇艳,轻轻绽放。

    两人对视了九秒,短短的九秒,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因为脸蛋在发烫。

    前一天,也就是第三十二天,女孩给了自己一双鞋,他接过——却依旧胆怯。

    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可怜还是喜欢。

    于是夜里,他在梦里只要一想到她的回答是“可怜你”,他就莫名的伤心,于是偷偷地哭了。

    第一百天前,她突然对他笑了,眉眼弯弯,眼里像是有点点星光,于是他的整个世界里都明亮了。

    回到第九十九天前的情人节,在练习室门外,他从半边的玻璃窗外,瞥见了他和一个帅气高大的男前辈聊天,看起来开心极了。

    那个前辈想要捏她的脸颊,但被女孩轻巧地躲开了。

    好似玩闹一样。

    男前辈也不在意,而是温柔说道:

    “知道吗?秀智啊,你笑的时候,跟天使一样,好看极了。”

    你是我的天使。

    这是男孩一直想要说的话,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在那个下午的练习时段里,他都深深地埋下头,哪怕被教导老师不住的批评,也绝不抬头。

    因为怕忍不住就会哭出来,被人看见又要嘲笑他了。

    真的是一个爱哭鬼,不是吗?

    胸口砰的一声。

    耳边似乎响起了那首,白智英的“像中枪一样”——不是心痛这么简单,而是哪怕中了一枪倒了地,也要站起来,盲目地追赶着你。

    如此的疼,如此的疼,还活得下来,很不可思议。

    他的过去让自己害怕,害怕自己的失败和缺点会被她知晓,然后她会彻底离开。

    自卑会让自己害怕去选择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

    害怕曾经拥有,最后又要失去,求不得。

    不怕那个女孩不喜欢自己,怕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还不想离开。

    因为心存侥幸,虽然不痛快,但备胎总好过彻底离开。

    后来,他还是离开了,因为那个女孩犹豫沉默的瞬间,伤透他那一抹温柔的,不知曾几何时,由情谊变成了情意的小心思。

    “后来呢?”

    未完待续,请夏没有听到结局,顿时心里觉得空空的。

    暗暗的灯光下,她静静地听着故事,看着有些出神地阿姆,眼神说不上温柔,但语气下意识地变得轻柔了些。

    “低头。”回过神,不带思考地回答她的疑问,一边低头与金请夏对视,就像记忆里的那样,然后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继续低沉地说道:

    “再也没有抬起头,而是走到了她看不到男孩的地方。”

    心中没有了所想的那个人,就会像是无根浮萍,无能为力,连得过且过的消极想法也一并消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为何,看到姜丹尼尔那一张阳光帅气的脸蛋,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要与之battle的心情。

    只想毁掉!

    但阻止不了别人自我良好的劝告。

    “小姜老师,我们这可是为了你好,是在为你制造镜头份量,想想你的排名,嗯?”

    制作组里的其中一女作家这样说道,与其说是哄,心思细腻的人,却能从其中隐约察觉到一丝威胁。

    潜台词里,似乎说着我们就是上帝,在为你附上翅膀成为天使的同时,也能折断它,让你坠落,残缺。

    飞得越高,就越疼。

    呀,惨了!

    所以听到这话,同为制作组作家的金宝媛,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感到有些不舒服,然后又连忙抓住小姜老师的袖子。

    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不再清冷,唯有剩下厌烦,以及刺人心扉的冷漠。

    从来对这个节目就没有任何的兴趣,会继续下去,只不过心底深处埋藏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执念。

    阿姆才没有所谓的一视同仁,他可以任由金宝媛小姐姐与自己玩闹,理由他懒得想,更懒得说。

    于是这给了别人一种错觉,好似谁都可以强迫自己,然后以一句我是为你好就可以任由摆布自己。

    他才不是莎士比亚,信奉爱着所有人,信任少许人,勿伤他人的准则。

    于是他抿抿嘴,颇为讽刺。

    但没有拒绝,也不再孩子似的幼稚反抗。

    而是拉过金请夏,不顾她的皱眉挣扎,在她耳边为她说了一段话。

    “以那个故事为蓝本,台词就由你自由发挥了,请夏xi。”

    “我不要。”

    “内,就当你要了。”

    虽然只能看到金请夏用力推了一下姜时生,而且请夏前辈紧蹙眉头,好似一幅难以理解的模样。

    “frighting!”

    巨大的期待感,衍生成狂热的应援。

    众人兴奋难耐,因为又能看到小姜老师的表演了,这个人似乎永远让人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光线若要万分明亮,就必须有着黑暗的衬托。

    不知是刻意还是偶尔为之,总之与姜丹尼尔所拥有的待遇,他一下子变得势弱无比。

    这就是为什么阿姆所在的位置,光线会如此黯淡的缘故。

    金请夏背靠阿姆,而他则低着头,久久不语,他不再是一幅痞子样,看不清容貌,却能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孤寂感。

    周围陷入了寂静气氛一下子变得莫名低沉。

    简单的灯光效果,就能看到很多的东西。

    好似只是为了拔高他人的位置,于是需要一个背景板,或者说是垫脚石,只为了站得更高,更远一些。

    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整个世界,那么,谁成了被踩在脚下的巨人呢。

    有的人心知肚明,有的则装傻充愣,还有的,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寂静的环境里,没有想象中的歌声,而是一段两人的对白骤然响起。

    因为低着头,所以阿姆能够看到自己的帆布鞋,脏脏的,跟某些人的内心一样的肮脏。

    他笑了笑,深了口呼吸,说出的话,平淡又悲伤极了。

    因为那段回忆并不美好,可他就是喜欢揭开伤疤。

    “鞋子脏了,酒儿姐姐。”

    “任何东西都会脏,所以才要时常擦拭。”

    “那如果冬天里,太冷了,我能拿来取火吗?”

    “嗯?”

    金请夏感到好笑,和些许荒唐,似乎被他的笑话逗乐了,然后在众人的低笑中,表情真挚地说了一句:

    “那就烧了呗,姐姐再买多一双新的给你。”

    “不一样的。”

    阿姆的声音越发的轻,一字一句好似失去了咬字的力气,于是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飘渺感。

    “哪不一样了?试试呐,酒儿姐姐给你买的。”

    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但她觉得挺好玩,脑里顿时浮现了一幕,大冬天里,姜时生穿上了那一双崭新的帆布鞋,于是那三个字就顺理其章,脱口而出。

    一瞬间,阿姆的眼神变得狰狞可怕,但他依旧没有转身,而是喉咙里发出让人颇感压抑的喘息声,如同一只待出笼的野兽。

    “温暖吗?”

    “内。”

    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明明是两个人背向而立,可那个修长的身影,格外的孤单无助,让人内心隐隐作疼。

    他不是“小时生”那个爱哭鬼,他通过记忆,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才发现小时生在乎的事是如此的可笑。

    天使?如果真有,那他想做一个专门捕猎天使的猎人!

    阿姆调整了呼吸,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嗓音依旧保持幽然的空灵感,只不过多了一丝精致和忧郁。

    “i shotmy father's rifle

    (我用父亲的来复枪射伤了一只天使)

    pinned abovebed like the cross

    (之后把它钉在我的床上)

    jesus  the wall

    (像是墙壁上挂着的十字架的耶稣)

    and i know one day hell  with

    (我知道,某天我一定会因为这些事下地狱)

    o will  its poundwings

    (有朝一日,恶魔会来索要天使的翅膀)

    it died and i did not cey

    (它死了,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siesspoacher’s pride

    (这就是猎人的病态)”

    说是背靠,其实两人之间还留着一段空白的距离,对这样的姜时生极为的不习惯。

    “嗯——赫。”

    压抑沉重的气氛,他所说的故事,使得金请夏的眼眸也不禁染上了一丝阴霾,然后是窒息过后的片刻喘息,接着又陷入了故事中。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她不知道他的剧本是真是假,但她很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大多数的人,都有一段难以启齿的故事,向别人倾诉时,总是难以启齿,于是“主人公”也就成了口中的“朋友”。

    这人!

    姜丹尼尔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嘴唇抵住拳头,姜时生仅仅只是一段对白,半首歌,就把他方才努力营造的积极奋上的气氛给击溃的七零八散。

    没有人的人生是风平浪静的,假如有天你发现自己?是哭,还是悲,总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黎明总有盖过黑暗的那一天。

    阿姆轻声呢喃,像是哄着一个怎么都不愿睡去的灵魂,歌词的黑暗,嗓音却温柔至极,如同一首截然不同的摇篮曲。

    好似想要告诉那个记忆里的小男孩,别担心,也别难过,猎人迟早会去一一讨要你失去的东西。

    负面、消极的黑暗,隐藏的是一份莫大的勇气,和对生活的真诚。

    背后感受到一阵温软的触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金请夏已经紧靠了他。

    像是要背负他,撑住他。

    不知不觉,微弱的低泣声从舞台的四面八方,不时地传来。

    在允儿关掉手机画面的最后一刻,也就是歌声的最后,金泰妍闭上了眼睛,因为药物的效果,而渐渐睡去的时,她依旧如梦呓一般喃喃自语道:

    “姜宝……”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我好想你,好想见你。”这种让人纠结的事呢?

    注:歌曲“poacher‘s pride”——nicote dollanganger

第六十四章 核桃仁和三明治

    自由是一种最向往的自我追求,虽然始终会被聪明人嘲笑为镜中花,水中月。

    但始终都有“蠢笨”的人,为之努力,拼命。

    距离那天的“101 battle战”已经过去许多天,那期节目在播出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阿姆的人气彻底达到了顶点,热度不断攀升。

    而后的评价中,排名再一次飙升,从一次垫底,窜进二次垫底,最后直接杀进前十,位列第九的准出道组。

    上演了一出何谓吊车尾,何谓黑马逆袭的奇迹。

    大街小巷,圈子里,或者说半个大南半岛的人似乎都在讨论这个极具魅力,个性十足的釜山少年。

    方时镇看着办公桌上依旧不停振动的手机,表情晦涩难懂,职场上杀伐果决的他,此刻却难免踌躇,陷入了沉思。

    “拜托了。”

    “知道了,我问问他。”

    接到老朋友的电话时,他除了泛起笑容以外,也有着属于职场老手的一贯想法,用邻国的话来说,既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上次求自己帮忙,是因为全昭妍这小姑娘。

    方时镇做人一向公私分明,近乎将两者彻底划开,于是在职场上,情感接近无情,所以友情在利益里,看得一文不值。

    哪怕仅仅只是为了疏导一个小姑娘这种看似极小的小事。

    疏导是真,因为颇为看重的关系,老朋友语气充满了诚恳,当然其中还有别的什么目的,他乐于装傻,而方时镇也配合的装愣。

    其实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实际上,靠脑子吃饭的人,只要稍稍梳理一下脉络,就能清晰的得知其中的前后变化。

    昭妍这孩子的培养路线,定位不就是rap担当吗?

    方时镇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眼神闪过一丝嘲笑。

    曾几何时,在big hit还只是个破公司,如四面透风的小破屋一般,摇摇欲坠时,有哪个人来添砖加瓦了?

    雪中送炭?单是落井下石,卑劣且下作的这种下绊手段,就层出不穷。在他和时生咬牙撑过后的晴天万里后,又屁颠屁颠找上来,无耻的说着想要锦上添花——瓜皮!

    马后炮罢了,嘴上的真情实意,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在姜儿还只是默默无名的小透明“姜时生”时,又有谁注意到他了?

    “姜”被翻炒了一下,现在倒成了香饽饽,真可笑。

    在big hit(大黑)以前,那摇摇欲坠的脆弱关系网,为梦想而四处奔波的日子里,他们就是两个到处惹人嫌的死胖子和小黑炭!

    公司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姜儿那家伙也朝着梦想的道路越来越近,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他不允许别人来破坏。

    可想是这样想,方时镇依旧犹豫不决。

    他知道cube那边也一样,还未到达那一步,所以老朋友那边不能轻易的报警,否则会留下隐患,因此依旧没有昭妍的消息。

    其中涉及的弯弯绕绕,让人颇感无奈,但如果实在找不到,最后也就唯有报警了。

    等待的时间所剩不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求助自己,或者说求助姜儿才对,如果实在不行,只有走正面途径了。

    方时镇闭目养神,保持这个思考的姿势已经许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传达这个消息,姜儿这家伙不比以前那柔弱,内敛的性格,怕是会乱来。

    可是不告诉他——

    方时镇用着指尖敲着厚厚的桌子,在睁开眼,念头流转之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只是自己欣赏的小辈,一个则是自己最为重要的软肋,二选一,其实根本不用考虑。

    于是解锁手机,找到老朋友的私人电话,毫不犹豫的一键按下。

    “镇啊,如何?”

    “嗯,时生说他并不清楚昭妍去了哪。”

    ——

    位于首都的庆玺宫,瑰丽且富有历史的年代感,过了马路,直直向前走,就是首都内的核心区域之一,掌握罪犯的地方警察厅。

    在大堂内的一幕颁奖仪式上,严肃,庄严的气氛里,一位容貌老成,神情坚毅肃然的中年男人站在红毯上,他既是代表着这个地方的守护人形象。

    一阵闪光转瞬即逝,频率渐起,记者们不停变换拍摄角度,可无论何种角度,都无法减少镜头下的那个女人独特的魅力和气质,哪怕只是丝毫,些许。

    镜头忠实的记录这一刻。

    “感谢高允真xi这段时间的努力,作为我们首都区警察宣传大使,更是下到基层体验试岗,让国民们更加的了解我们,对此,十分感激不尽。”

    “内,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高允真笑容恬淡,接过这个男人递来的奖章,动作优雅知性,语言谦虚富有自信。

    与这个国家痴迷于苹果肌、高鼻梁不一样的是,她那独特的鹅蛋脸,既不饱满,也不立体,可恰是如此,少了分强势,多了点柔和甜美,一笑,便极具亲和力,十分耐看。

    并不惊艳,却由衷的让人感到舒服。

    颁奖仪式的流程枯燥乏味,她坐回位置上,摸着那枚白金色的奖章,眼神淡然恬静、一边听着当权者夸夸其谈,一边静静地等待着结束。

    想到方才递奖给自己的那个男人,她微微抿起嘴角,隐约的能看到一抹淡淡的嘲弄。

    自然不是针对他,而是他在分局的儿子,所以其实也差不多。

    一上来就彰显自己背景雄厚,有钱有权,先是以势压人,后才用言语攻势。

    在前者的铺垫下,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倔劣的伎俩,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告诉自己,要想抱大腿,得先叉开自己嫩白修长的大长腿。

    很可笑,这样的单刀直入,毫无艺术美感。

    不学无术可以,但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连纨绔子弟都不上。

    真是虎父犬子的典型。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同样在分局里遇到的有趣孩子。

    “浪漫的精髓在于种种可能,上帝说美是最珍稀的礼物,如果我们有幸拥有它,我们应心存感激,如果没有,就更应该感激了,因为别人的美让我们赏心悦目……”

    那篇用梵文书写的纸张,她是后来才发现到的,反面既然还写了一段:

    “你呀,你别再关心美这件事了,那是上帝的事。你所能做的,是些小事情,诸如热爱生活,思念我,静悄悄地——像一见钟情一样。”

    嘴角忍不住上扬,一时间她的容貌少了冷淡,甜美极了。

    那个姜时生真的让人印象深刻呢。

    似乎想起了一件极为好玩的事,她想看看他的选择。

    于是她也顺势记起了先前分局里发生的一件事,她提前离场,边走边拿起了手机,按记忆里的数字打了过去。

    “你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希望能让姜时生接下电话,内,嗯——我是姜时生的小姑,姜时真。”

    靠在走廊的窗口边,任由风轻轻吹起她的刘海,露出一双黑色灵动的眼睛。

    不一会儿后,对面挂掉了电话,她也不以为意,而是转身,双手搭在窗边,调皮地笑着,自言自语道。

    “所幸,你荣幸?才不是呢,你要不幸咯,姜时生。”

    ——

    安pd收到了后辈传来的消息,阴沉着脸,眼神埋藏着惊怒,如一座待彻底爆发的死火山。

    节目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更是成了一出现象级的代表作。

    但现在,他必须把不稳定因素彻底解决,哪怕是一位奠基如此局面的大功臣,他也得如壮士断腕般,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

    “哟不塞哟,计划开始吧,把消息放出去,你那边可以把准备的材料寄给‘dispatch’了。”

    “听着,时间,前后因果一定要无缝结合,不能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记得,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出卖我,我也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因为你们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

    结束完拍摄。

    刚宣布自己顺位为第九的阿姆,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一脸无精打采,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让身边的金钟炫看得一阵无语。

    这样的人,都能进入出道组,简直没天理了。

    阿姆不用转头,都能很直接的感知到身旁隐隐约约的,不时瞥来的鄙视目光。

    他懒得理睬这个人,而是从左边裤袋里掏出一个“subway”三明治。

    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也存在这家企业,他祖父曾光临过第一家门店,寒酸破败,濒临倒闭,当时只是觉得口感和观感不错。

    阿姆盯了手中的玩意好一会后,才狠下心来,开始啃着手中的“草”,表情悲壮又痛苦。

    至于吗!跟生死仇敌似的。

    金钟炫看得实在哭笑不得,他搞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于是挑出一件来作为聊天的.asxs.。

    “说真的,姜儿,你谈过恋爱吗?不然怎么能写出这么多引人共鸣的歌词?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问别人**前,你得先做个无私的人,先把你的事情分享出来,再要求别人做到。”

    “额……我有!”

    “嘿哟,说说看。”

    “阿尼,就……我就没时间嘛,就算曾经有喜欢的人,也因为要练习,为出道做准备,而没有一点时间去找她,最后自然而然淡了,也就结束了。”

    阿姆听着,也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从右边口袋里掏出一个核桃,往毫无防备的人金钟炫头上一敲,伴着美妙的惨叫声,他叹了口气。

    果然一敲(窍)不通。

    好事成双,他宛如小叮当的百宝袋般,又拿出了第二枚核桃,两个用力地撞在一起,脆一点的,则直接粉身碎骨。

    从里面挑出核仁儿,放入嘴中,慢慢地咀嚼,细品。

    不得不说,给喜欢的人送的东西,质量和味道都是极好的。

    “我的祖父说过,年轻的时候,在只有马车的年代,只要听到还未成为祖母的女人在家,就马上飞奔过去找她,哪怕黑夜将至,看不清前路。”

    “可现在这个时代,交通如此便利,你却只会说生活很不容易,怎么也不愿意去主动找她?”

    “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为了梦想?不要说的真好听,二选一。”阿姆嗤笑了一声,伸手平放,一手核桃仁,一手三明治,对着金钟炫挑挑眉,嘴里含糊地说道:

    “爱情或者梦想,你不过是权衡了利弊,对已经含在口里的核桃仁不屑一顾,觉得看得见,而吃不到的三明治更加可口罢了,喔?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鄙视你。”

    “呀,阿尼!我才没有姜儿你说的……”

    在两人斗着嘴的时候,一道甜美的,语气却淡淡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那你呢,三明治和面包,二选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阿姆先是不屑地笑了笑,然后脸色变得“狰狞”,双手狠狠一握,语气像个变态一样,下意识地回话。

    “帕布才做选择,大爷我两手都要抓……嗯?!”

第六十五章 从来没有不在乎

    临近凌晨,夜幕早已笼罩这座城市,微风吹拂,吹起泛黄的落叶。

    气氛说不出的宁静幽远。

    离着练习大楼外的稍远处,有一林间小道,孤男寡女外加一电灯泡打破这份平静。

    所谓能者达人所不达,智者达人所未见。

    阿姆不怎么觉得自己是个能人,但他一向觉得自己眼睛不瞎。

    于是他站在原地,保持着双手捏抓的搞笑姿势,没有轻易接过她递来的手机,而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作家金宝媛。

    大长腿还是这么细,在黑丝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惑迷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无论他的眼神如何放肆,她都不似以前那般在意,然后与他打闹。

    感觉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神情明明淡然而恬静,但就是给人感觉十分不对劲。

    这是阿姆的直觉,很准,比他预测小娟的真实身高还准。

    所以,他不解,也不掩饰。

    “干嘛?你?!”

    “你还没回答我呢。”

    “莫?”

    看到阿姆一脸疑惑茫然的样子,身旁的金钟炫压低了嗓音,神情紧张,他面对制作组的作家时,显然没有某人的随心所欲,泰然处之。

    “姜儿,金作家nim问,你喜欢三明治还是……面。”

    还未说完,就看到金宝媛作家微微一偏头,轻轻瞥了自己一眼,金钟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顿时紧紧闭上了嘴。

    但显然,这位节目组女作家的心情不太好,平日里,温柔漂亮,待人极为平易近人的她,一旦严肃起来,是如何的可怕。

    那么理所当然,此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金钟炫?你为什么还不回宿舍,现在几点了,练习生条约都忘的一干二净了?需要我重新让你背一次吗?这里不需要你的说明。”

    “内!对不起……我这就走,噢!”

    金钟炫果断低头,笑容尴尬且紧张,刚想借坡下驴离开的他,胸口突然遭受一股沉重的打击。

    “呀,额,抱歉。”阿姆反手给了这个胆小鬼胸口一拳,想要让他在女人面前挺直腰杆,却不小心使得他弯得更低了些。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阿姆一边拉住一脸吃痛,想要趁机偷偷溜走的金钟炫,随后扭头怒视金宝媛。

    “干嘛欺负他?连说话的权利都剥夺?”

    “姜儿,其实我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还有你,跑什么?怕什么?说完再走!”

    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的金钟炫,看着表情嚣张痞气的阿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双手抱臂,面色依旧冷如冰霜的金宝媛作家,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道:

    “姜儿……”

    “大声一点——”

    犹如一个老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撑腰,

    阿姆撇着嘴,看着同样冷眼看着自己两人的金宝媛,颇有针锋相对的感觉。

    “姜……姜儿说,作家nim,三包,阿尼,三……嗯,姜儿喜欢小三,额,不对!姜儿更喜欢作家nim的下面。”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阿西!说什么呢你!”感受到身旁一道仿佛化作实质,冷漠的杀人视线,阿姆急忙捂住了金钟炫的嘴巴,“现在几点了?!赶紧给我滚回去,练习生条约给我默写一百遍!”

    赶走了陷害自己,内心早已回到宿舍的金钟炫后。

    只剩下两人对峙的场景。

    阿姆深了口呼吸,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真诚友善的笑容。

    “漂亮的阿嘎西,我对节目组的伙食绝对没有偏见,很满意!你绝不能借口扣我口粮,好吧?”

    金宝媛没有理会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在与他玩闹,而是看了看手机,屏幕依旧显示通话中,明显对方还未挂断,也正在聆听。

    她抬起头,看着还一无所知,全然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的姜时生,眼神埋藏着连她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

    明明自己苦口婆心,与这坏家伙说了这么多次,为什么就不听话,不肯改呢?

    “接吧,你的亲人打来的,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亲人?”

    收起笑容,阿姆皱了皱眉头,本能的排斥,但看了看眼前的大姑娘,感觉她的语气也不似作伪的模样,于是伸手接过。

    放于耳边的同时,似乎信号的另一头,那位神秘的来电者也感应到了,语气里满是笑意。

    “还记得我吗?姓姜的。”

    声音真的好听,但是第一反应,就是诈骗电话的阿姆,刚想随手挂断电话,就被金宝媛扯了扯衣角,于是又疑惑地看着她。

    “能打开免提吗?”

    嗯?

    阿姆摸不着头脑,也忘了挂断电话这件事,只是觉得金宝媛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看了屏幕许久,才生疏地按了下免提键。

    直接来个先声夺人。

    “不记得!先说清楚,如果你是房东让人打电话过来的,我明确告诉你,我没有钱!肾倒有两个,一个是打算给小娟留着交租的,另一个你看着办!”

    “嗤。”

    阿姆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含蓄了,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钱没有,要钱就找田小娟,不然,自己只有贱命一条。

    “谁要你的肾了。”

    电话里的女人有些嗔怪道。

    “不是,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

    “要干我?啊!你为什么踢我?是这个女人的问题!”

    这是亲人之间的对话?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静静听着的金宝媛,表情越来越奇怪,眉头紧蹙,最后实在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个始终不改性子,不着调的小痞子。

    阿姆吃痛地皱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手隐蔽地做了个动作,不忘顺手调戏一下态度突然变得“冷淡”的金宝媛。

    冬天里的黑丝,似乎格外的迷人。

    本来还想继续聊骚的他,看到表情越发冷淡的宝媛小姐姐,讪笑着,然后不耐烦地对着手机喊道:

    “呀,你到底是谁?”

    “嗯——哈。”电话那头的女人,拉长的声音,语气轻佻,好似喜欢上了这样不见面,却能推拉,逗弄的感觉。

    “姜儿?他们是这样喊你的?没错吧,你不记得我了?那天你曾写过的梵文,我还记得,你却不记得我了,真伤心呢,我是你的‘姑姑’呀。”

    阿姆是真的忘了,心里已经笃定这女人就是个无聊的骗子,简直就是在大爷面前装孙子,找骂!

    于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呵,姑姑xi,那你一定是见过我的大雕咯。”

    “嗯?”

    “没见过?那有空给你摸一下,又大又壮,还长满了浓密的……啊!阿帕!”

    阿姆突然瞪大眼睛,甩开死死捏在自己腰肋的小手,看着这个肯定想歪的小姐姐“呀,说了是这个骗子的问题。”

    “变态。”

    话里话外,两道咬牙切齿的女声几乎同时响起。

    阿姆刚想反驳,听到接下来的话,眼睛习惯性地一眯,笑容渐渐消失,最后再听到那个名字后,彻底消失殆尽。

    惫懒的表情转瞬即逝,眼神变得冷漠至极,如针芒,恢复了原有的侵略性。

    “姜时生,你不是说了吗?骗子的话……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纠结许久,在节目组作家和朋友的两个身份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还是选择了来找他,后不后悔这件事,她凭心而问,确实后悔了。

    但如果不是这个打电话的女人能够精准说出姜时生的所有资料,金宝媛也不会被欺骗。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完全低估了某个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看着这个大男孩一点一滴的情绪变化,以前的她,可能会觉得害怕。

    但现在的她,不知为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姜时生”。

    冷漠,桀骜,叛逆,怪异,似乎都不是用在善良的人身上该用的字眼。

    后面的话,阿姆没有听,无论是哪个女人,最后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径直垂下了手,抬头看着高空中的那轮明月,记得“小时生”的日记本里,曾写过一句话:

    “相信夜晚的太阳也在照耀着光芒。”

    阿姆扯了扯嘴角。

    他没有瞎,能看到夜晚的光,就是觉得冷了些,可能寒冬还未彻底过去吧。

    因为此刻,在他的世界里,已经过滤掉了所有无用的言语,只剩下唯一的那句话。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邻居全昭妍——失踪了。”

第六十六章 人生如香槟

    大海有了支流,也就衍生了河与溪流,树有枝叉,开花结果,不同的方向将决定不同的未来。

    于是在一片小树林里分出两条路,一路通往练习大楼,一处通外外界,而阿姆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他后来的道路。

    他把手机丢还给了金宝媛。

    她接过并攥着手机,把手放在胸前,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并没有做挽留,因为知道他根本不会回头。

    哪怕在金宝媛看来,他将会错过成为一名,绝对会大红大紫的大势男团成员的机会。

    威胁也好,劝说也罢,如果有用,也许姜时生就不再是那个让人一见,就再也无法轻易忘怀的姜时生了。

    “伸手。”

    “西落(不要)……阿拉索!”

    阿姆刚想拒绝,只是对上她的眼眸时,那一点可怜兮兮的倔强让他颇为无奈。

    只好一如往常般照做。

    因为要从他的手臂里处开始扯出袖套的缘故,所以在她拉扯衬衫时,动作稍小些,隐约就能露出红黑相间的部分纹身。

    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

    长出半掌的绸丝看着已经有些老旧,金宝媛先是轻轻地扯掉,再从包里取出了新的,黑色的喇叭口袖套,帮他套上,动作轻柔而缓慢,好似只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呀,好像又买错了大一号。”

    “你,绝对是故意的。”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女人颇为的伤感,她把这股莫名的情绪压在心里,又从名贵典雅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了阿姆的手心。

    “会开吧?”看着一脸依旧冷漠,淡然的大男孩,宝媛小姐姐轻声道,“你不应该对这个世界如此失望的。”

    她其实一直很担心,思想过于极端的人,最终都会伤人伤己。

    阿姆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可也没有道不同不相谋的鄙夷,和对此嗤之以鼻。

    而是往后仰了些,看着与平常不同,颇为认真,甚至是真挚到有些可爱的小姐姐,眼里满是笑意。

    “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嗯?嗯。”

    听到他不确定的回答,金宝媛像是自言自语道。

    “其实可以等的。”

    她可以帮他申请暂时离开的理由,就像上次一样,只不过批准的可能性太低,但他更可以等待来自警局的结果。

    等?

    阿姆食指随意地转了转钥匙圈,嘴角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颇为不屑。

    正义不会缺席,只是喜欢迟到而已。

    像胖圆那又矮又胖的小妹纸,读书迟到了,最多罚站,老师会拿着戒尺打她的手心。

    而他自己因为拍摄节目迟到了,顶多警告,以违约,减少节目拍摄份量作为威胁而已。

    可对这一切根本毫不在乎的他,等同于无。

    但是,小娟是不一样的,她绝不能出事。

    方时镇曾答应自己,如果把田小娟照顾好,就以那瓶珍藏许久的松子酒作为报酬。

    他与自己明言,这酒其实很便宜,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要说特殊,也只是许久以前,他暂时放下节操,从一个外国的老朋友那里抢来的。

    所以特别珍惜。

    地域的差异,土壤的质量,季节的变化,都将决定了松子的风味口感。

    阿姆曾偷偷闻过一次,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馨香,与自己祖父的手艺是如此的相似又不同。

    烈酒能醉人,松子酒能治病,就像一段感情里,不是只有热恋才会刻骨铭心;有时候,一份清淡,一份承诺,一句应承,更能弥久留香。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没有原则的酒鬼,于是跟酒有关的承诺,他既然允诺了,就会死磕到底。

    这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所剩不多的底线之一。

    转身离开的瞬间,阿姆歪头想了想,又转回身,在她先是疑惑,后羞嗔的眼神中,上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又前后比了比两人的胸。

    他欣慰的点头,轻声笑了笑。

    “真好,我们都一起‘长高’。”

    “滚!”

    像往常一样训斥他,只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异常。

    做完这一切,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好似看着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沉默地望着这个性格乖张独特的釜山练习生离开,这次,也许没有下次了。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现在的他好像真的长高了些。

    慢慢的,眼泪滑过嫩白的脸颊,顺着精致的下巴,最后落在了松软的土地里,却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喃喃道:

    “小酒鬼,再见了。”

    她知道他又会乱来了,但她不知道那把钥匙在这个小坏蛋摸自己脑袋的时候,又悄悄地放了回去,正静静地躺在包包里。

    可是啊——这份借车的珍贵心意,晕车但不肯说的某条咸鱼彻底的记住了。

    酒红色的老旧电车形影单只,孤单地放于街灯下,被蔓藤爬满石壁的洋气小楼,虽然风格摹仿,但却是有那么几分年代感。

    红木椅与绿木桌,象征着童话里的颜色。

    冬季,在暖色的灯光照耀下,交错相间的铁路线,犹如时光错线般,犹如进入一场梦幻的电影世界里,轻松与自在。

    像是从电影世界出来一般,感觉如梦一场。

    沿着熟悉的路,熟悉的路灯,阿姆没有回宿舍,而是来到了那块停着车辆的地段儿。

    位于英语村大门靠后的地方,一眼望去,皆是停放的车辆,大车小车整齐有序的布满整个临时停车场。

    他随身背着那个破旧的帆布袋,至于接下来的流程,比起节目的拍摄,简直熟门熟路,得心应手。

    边走边把那条老旧的袖套撕开,慢吞吞地走到死角处,动作迅速地套在了好似最近才多出的监视器上。

    总共三处,连最隐蔽的地方,也被他找出。

    做完这一切,阿姆脸色淡然,随后仿佛若无其事的拍拍手。

    其眼光之毒辣,动作之迅捷,心态之坚定,小小年纪,颇有大师风范。

    “姜儿,交给大南半岛的刑警们不就行了?何况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阿西吧!吓死我了!!!”

    背后蓦然响起了一道磁性的声音,在这原本就宁静可怕的环境里,尤为吓人。

    姜大师脸上原本邪魅狂拽的笑容瞬间变得惊恐,吓得跳了起来。

    金钟炫其实就没有离开太远,只是因为察觉到气氛的怪异。

    所以现在他十分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傻乎乎地听姜儿的话,乖乖回去宿舍。

    阿姆虽然被人吓到,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懒得说话,对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帕布吗?交给他们?

    刚才还有个自称是他“姑姑”的女刑警来打电话调戏他。

    角色像极了小娟那家伙喜欢的,从楼下老旧影碟店里淘来的盗版武侠剧。

    搞笑呢,谁是她的“姜儿”!连“雕”都没有的女人,跟他玩什么角色扮演!

    金钟炫一点都不傻,相反的,他的情商很高,从他每次等级评价时,不管是在哪个队伍,都能获得其他练习生的拥戴就能看出。

    只不过经常与阿姆在一起久了,容易让一个人跟着变得没心没肺而已。

    没有天生的自卑和敏感。

    只是因为他在参加“pd 101”之前,自己所在的团糊得实在不成人样,才导致他总是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才会尽力地把周围所能看见的一切都记在脑里。

    “你,还会回来的吧?”

    “莫呀?”找辆能骑的小摩的太难了,阿姆走来走去,最后驻在原地,目瞪口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喊道。

    “阿西吧,一辆破车后轮锁就锁了,上四把锁我都忍了!可把前轮给拆了,还他崽子的给带走了算什么?!”

    空荡荡的前轮轴身,这造型奇特的独轮小摩的仿佛一个跛脚老人,明摆着就是在嘲讽他这个“手艺人”。

    看,我身残志坚,且身无分文,你有种就上我啊!

    诶西,就跟你杠上了!

    阿姆咬了咬牙,身为古老技艺的“传承者”,骄傲不许他低头。

    这当然是他自己胡扯的,只是学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左道而已。

    “你又不听我说话!”

    阿姆置若未闻,把包摘下,掏出一堆工具放于地上,似早有准备。

    然后把包塞到喋喋不休,有些委屈难过的金钟炫怀中,卷起衬衫的袖子,起身四处寻找,不一会儿,就眼睛一亮。

    他想起了自己身处的那个年代,其最喜欢的一种风格。

    把呱噪的金钟炫忽悠出去帮自己望风后,阿姆拿起工具,把这辆只剩独轮的摩托车多余零件全部拆除。

    只为了减轻负担,保留简约的风格。

    留下简陋的多连杆结构和钢丝轮毂,当然那个碍眼的独轮他也不准备放过,而是用力切割下来一小块,成长条状,简易打磨,补上钉子以作为软带。

    然后再把破轮胎锁回铁柱——四把锁,原封不动!

    随后把眼光投向不远处一亮颇为崭新的黑色小摩的,静静呆在角落里,如一位无助的小羊羔。

    阿姆发出一阵“嘿嘿嘿”的低沉笑声,颇为邪恶。

    不久后,留下一地的破碎零件。

    一辆全哑黑,带有浓重复古风格的摩托车现世,多连杆结构单筒中置减震,六档发动机,载4个胖圆都能飙起来。

    降低体重的同时,性能大大的提高。

    “bobber!cool!”

    看着极其酷炫的哑黑小摩的,金钟炫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直到阿姆在他身边停下,从他手中拿过包背在身后时,他才回过神。

    却依旧震惊得无以复加。

    走之前,阿姆掏出一瓶酒,心疼地摸了摸,这是好不容易才从金请夏那里讹来,自己始终不舍得喝的名贵红酒。

    一脸肉疼地塞到金钟炫的怀里,然后笑着问道:

    “喝过没?”

    “没……没有。”

    “那你的第一次,就一定不要在伤心的时候喝。”

    “为什么?”

    “伤心的时候,喝的酒都是苦酒,只有开心的时候喝,以后的每一次,才是纯净的香槟。”

    熟悉的声音渐去渐远。

    直到阿姆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远,金钟炫才反应过来,红着眼眶,哽咽着对阿姆的背影大声喊道:

    “姜儿——回来,我还有话没对你说完呢!”

    “哈!人生就像骑摩托,要想保持平衡,就得一直往前开,我的人生,没有回头,没有后悔!”

    “阿尼!你刚才拆的车,好像是安总pd的新车啊!”

    “阿西吧!又?!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第六十七章 不把粉丝当菜

    西林洞9栋28号——

    一栋破旧小楼孤单的伫立在此,依附于首都的边缘之处,周围林立着无数的破旧屋塔房,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秒就要毁去。

    小破楼在夜灯的照耀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恰好连着其身下,那一条放眼望去,长长的,仿若没有尽头的灰石阶梯。

    内与外,连接着两边的世界。

    虽然看似破败不已,但不得不说,老旧小楼,灰石长阶梯,忽闪忽灭的黯淡灯光,如一道别致的,凄美的风景线。

    mouse本是肮脏的,因为有了mickey mouse的存在,它就变成了可爱、惹人怜爱的存在。

    充分的说明了艺术加工,和包装的重要性。

    如果说,你问西林洞的人,对某人的印象如何,那一定就是满脸别扭,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的表情。

    以至于他们在看到报纸,电视,或是某段网上迅速流传和发酵的新闻,某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爆红时,众人满脸黑线,嘴角抽搐的模样。

    艾罗老伯拉开门板,不是没门,而是给人踹烂了,也没钱,索性就不修了,拿木板凑合。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手工毛衣,拿着一堆的瓶瓶罐罐和厨具,拖着半残废的老腿,慢吞吞地走出门外。

    “什么鬼天气!”

    冷得直哆嗦,只能裹紧了毛衣,再冷,他都不敢在屋里做饭。

    倒不是他犯贱,而是以前呢,他倒是喜欢在屋里做饭,后来被一个兔崽子扛着吉他,踹开大门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

    “诶西!老家伙你是嫌活得时间不短,所以嫌命长是吧?”

    “还敢顶嘴?莫?年轻的时候耍流氓,临老了就皮痒痒?!”

    “多大年纪了,学年轻人玩自闭?不通风不知道?”

    “一个着火,别说救火,就老头你这身板,估计都不用喊救命,诶——我建议你门也别出了,那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拿自己的老骨头去扑火源,好歹减缓火的蔓延速度,让大爷我能跑下路,你就当是为西林洞做贡献了,放心好了,活着没人知道你,死了以后保你大火特火。”

    那凶狠的模样,要是自己不把下厨的玩意搬出来,这崽子就真敢砸过来,不似玩笑。

    嘴够损,哪个姑娘受得了,也就昭妍那小姑娘心好。

    艾罗才不跟暴力狂逼逼,他能活得时间不短,所以更不嫌命长。

    拿点木屑,升起煤炉,为了发泄郁闷,他掏出方才看完的报纸,特别是从某个“人头”开始烧起。

    他老了,胃口不好,先前吃了一点,结果又饿了,想不起今天要做些什么夜宵,只好炒点杂菜。

    把早饭没有吃完的馒头捏碎,晚饭剩下的泡菜切碎,放点豆芽,炒杂菜的灵魂当然是……粉丝!

    额,呵!还灵魂,果然那崽子就是种病源,容易传染别人。

    把豆腐切成块状,放入锅里,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对自己的“异常”的想法感到后知后觉的荒唐。

    因为泡菜过咸的缘故,连辣椒酱都省了。

    老人家翻炒了几下,丝毫不觉得自个儿炒冷菜有什么凄凉的,早晚剩下的东西,不吃多浪费。

    炒着炒着,香味扑鼻,他突然想起了楼下的某个小崽子,时常在煮饭的时候,伸头出栏杆外,脸朝着自己咒道:

    “反正早晚也得死,那就早晚也得吃。”

    他忍不住笑了笑,满脸的皱褶,像极了兔崽子形容的一朵风烛残年的老菊花。

    “阿西,说了杂菜不要炒!凉拌才是王道啊!!”

    为啥这样说,还不是为了以指导做菜的名义实则光明正大的蹭饭。

    臭崽子,不要脸!

    在昭妍那孩子还没有来之前,自己家里可重来没有剩菜剩饭的。

    艾罗老伯拿着勺子随意地吞了几口,吃着炒杂菜,眼见锅里还剩下了些,他庆幸自己吃多少炒多少。

    看着塑料盒子的剩菜,艾罗倒是没舍得丢掉,而是想着明天早上可以做个凉拌。

    楼下的一间“go shi 屋”已经许久不曾亮起灯,也就自然许久没有听到两个小家伙的吵闹声。

    这也是唯一的,就是感觉冷清了些。

    “诶西,有没听我说话?老头——喔?!哈吉嘛!杂菜凉拌才是王道!关火——呀咩咯!!”

    哒哒哒。

    那是帆布鞋踩在水泥地面的声响。

    听,那崽子好似从未离开,仿佛言语就在耳边萦绕,近在耳边……

    嗯?

    ——

    从首都赶往大邱,必须经过江蜀道以北,也就是过了华岩路以后,翻过那座山头。

    其中,这座山不知为何,如今成了大南半岛地下racer们新的聚集地,并没有因为一个叫“李铭基”的赛车手失事的缘故,而凋零,反而越来越兴盛。

    原因很简单,这里有连续几道极其危险的弯道,尤其是其中一道,难度系数之大,危险程度之高,被飙车爱好者们称为“镰刀(道)”,顾名思义,锋利且迷惑,生死之间,一不留神便会给割喉,取走性命。

    在这交界处,能轻易地体会死亡的恐惧,那种肾上激素的分泌,在过了弯,也就是战胜这种恐惧的时候,会达到顶点,甚至直接失禁喷水,也就是高……

    你们懂得。

    爱玩车子这玩意的,除了不要命的,还得是有路子的,也就是出了事不怕拘留,几小时后喊着老子还是一条好汉的富家子弟和明星们。

    “呀,气氛真的不错,跟cc club相比,又有不同的魅力。”

    “嘛就(对吧),俊亨啊,我说了叫你出来,你一开始还死活不情愿。”

    俊亨对着身旁亲近的哥哥抱歉地笑笑,侧过身,给他点上烟。

    在深了口呼吸后,恭敬地走到另一边,对着一个蹲在地上,摸着肚子不说话,身穿黑色夹克的沧桑男人点上烟。

    这男人沉默地点头,表示谢意,舒爽地吐了口烟圈。

    别看俊亨的行为看似卑微,只要是认识他身边这位大佬的人,估计都跟他一个屁样。

    这个玩车的圈子流传过这么一句话——

    “邻国有钱,车子装火箭,马自达够悍,‘转子’给玩转。”

    而在大南半岛,缔造转子神话的,就是地上这位人不可貌相,上山还搭公交,看着有点憨批的夹克沧桑男人。

    亨俊崇拜这男人崇拜的不得了,只是因为最近私生饭盯着自己严了些,让他想出去玩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严格来说,他也是这男人的脑残粉。

    至于狂热到什么程度?

    就跟亨俊的粉丝见他自己一样。

    莫?怎么说来着?粉丝见了偶像,爹妈忘了样,谁敢拿命挡?爹妈都敢破相。

    脱!

    嘶!

    轰——

    音乐声,引擎声,男人颇为低俗的起哄声,还有女人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于这野外的山道中,犹如释放天性中的野性,那**裸的**,毫不掩饰。

    在这其中,一道尖叫声颇为刺耳,说是惨叫声更妥当一些。

    但是两人没有在意,估计是带来的粉丝又犯瘾了。

    待到那位偶像抽完烟,似去开车热身了了,亨俊这才翻身坐在车顶,对着靠在车门边的崔钟勋露齿而笑。

    “你呢,最近在玩些什么?乐队整的不错啊。”

    确实在这种地方,他感觉一身的压力都少了些,而且别说,灵感还真是源源不断。

    哈!

    “比不过你,永远的idol,说不定你现在再去参加什么‘produce 101’还能做新一代的国民少年。”

    高大帅气的男人吸了口烟,想起某个直到现在,依旧让他内心嫉妒的扭曲的人,当然,他可不会傻傻地表露出来,只是忍不住调侃道。

    “莫呀?快30代的少年?哈哈——”

    “哈,说不准呢,现在不流行炒冷饭吗?看看,现在满街的复古怀旧的感觉,无限挑战真的大发。”

    “哎一古,我是真的老了啊,玩女人都没心情搞前戏了,比起这个,我现在更喜欢……”

    “玩‘尸体’?”“玩尸体!”

    一问一答,却是异口同声,两人相视大笑,默契十足。

    “哈哈——这可不能给wuli的粉丝听到。”

    “换换换,换个话题,阿尼,你的练习生后辈,东植那孩子呢?”

    “不知道,说是去见一个女网友了,脑子有病,看,这不回来了!喔吼,脸色够差,看来下药失败了?哈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明明刚认识的时候,这练习生后辈还是个青葱少年,没想到久了以后,发现也是个根子坏掉了的。

    特别是上瘾了以后,一发不可收拾,还喜欢上了玩摄影。

    所以说,在他们看来,玩女人就跟玩车一样,刚得到手的时候,一点刮痕都心疼半天,开久了以后,即使被人撞了一下,也要与人死磕到底。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所谓了呢?

    啊,一定是有了新车以后吧?

第六十八章 姜·暴走族·大爷(大章)

    咻。

    嗡。

    呼咻——

    这是其中一道通往大邱的道路,偏僻且崎岖,能够负荷不多的车辆。

    精密地复杂穿缠在城市中的华岩路,是大南半岛重要的交通动脉之一,以及——现成为了地下racer们的乐园。

    把视线拉高,从山顶往下,路途蜿蜒曲折,小弯连着大弯,毫无规则,山路复杂多变。

    自从上次的事故后,更是加强了保护杆的强度。

    但再好的保护措施,也挡不住别人作死的节奏。

    “frighting!!”

    “超过去!”

    车速到达一定程度时,哪怕从极远处而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呼啸而过,宛若飞驰的人生。

    三两成群聚在道路边,达到兴奋的顶点时,她们大胆地探出身子,挥舞着从身上取下的上衣,露出迷人得让人血脉喷张的娇躯,其嫩白的身子,距离危险仅有咫尺。

    哪怕只是听着引擎的声响,她们都能达到那种极度刺激的感官享受。

    汽油味,引擎声,车体飙起后扬起的灰尘,这就是速度与激情。

    “哇唔——大发!大斗啊,后面的家伙只能看到我们的车尾灯了,阿尼,好像连灯都看不到,只能闻我们的尾气了,你怎么做到的?”

    “玩车不难,难的是在生死之间的选择。”

    “噢!等等等,死了!呀呀,太近了——真的要死了……弯道!减速!减速!”

    身边是咋咋呼呼的亲故,前方是映入眼帘的死亡急转弯,外号“大斗”的男人,眼神依旧淡然,面对生死的威胁依旧显得波澜不惊。

    他被一些人称为传说,其实对他而言,玩车再简单不过,抛开技巧而言,不过就是把脚交给油门,把双手交给方向盘。

    在生死之间,以差之毫厘的方式与死亡擦肩而过。

    轰——

    轻踩油门,保持一个最佳的速度,不快,但一定最合适,其造成的结果也就最理想。

    滋——

    只是提前预判角度,一个漂亮的漂移,在别人犹豫要不要减速的零点几秒,他就过了这道弯,这一难关。

    一点一滴的积累,生死之间的地零点几秒,最终将决定胜利的归属。

    轰!滋滋滋——

    一阵巨大的轮胎摩擦山路的声响彻整座云顶,杆子拉上,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漂移的车影缓缓地出现在半山腰。

    早已甩开身后的兰博基尼,握着方向盘,外号“大斗”的男人其沧桑的面容之下,是一颗追求刺激,向往自由的心。

    扯了扯嘴角,是对后方那辆兰博基尼的不屑,好似这些富二代的脑子里,跑车除了兰博基尼就是zonda que。

    “呕——慢点……反正后面的蛀虫们追不上,呀,大斗啊……呕!”

    轻轻瞥了一眼身边干呕的朋友,大斗无奈地摇摇头。

    这也是个有钱的主。

    大斗驾驶的这辆改装过的rohens-coupe,纯双边四出排气管,像极了主人的性格,张扬的突出车尾,恶趣味的还加上了熏黑尾灯和碳纤鸭舌尾翼。

    改装的风格带有大南半岛人独有的偏好。

    如果不是两人自初中起,就是好朋友的关系,他绝不会驾驶朋友这辆如此low的车,还来与人幼稚的斗车。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当人做一件事情的目的是想要求快的时候,就代表自己对这件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趣,想要快点结束它。

    没有悬念的比赛,让人颇感无聊,大斗放开油门,让车速缓缓的降低了下来。

    副驾驶的那位明显的感觉到了异常,因为他突然间不想吐了。

    “呃,你干嘛?”

    “太无聊了,给人一点希望吧。”

    “有够恶劣的。”

    后方的兰博基尼如愿以偿的超车,一闪而过的画面中,模糊的能够看清驾驶人睁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又兴奋异常,甚至夸张狰狞的面容。

    虽然对自身的实力早有自知之明,但还是想不自量力一次,大不了就是输而已,下次再改装一辆性能更好的车就行了。

    这就是有钱人盈余的心态。

    但是最让两人感到荒唐可笑的是,一闪而过的兰博基尼身后不远处,竟然还跟着一辆粉红色的小摩的。

    驾驶小摩的的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大冷天还身穿衬衫的大男孩,其最惹人注目的是,不仅是戴着耳钉,帅气的手上更是纹着个性的纹身,看起来甚为的叛逆邪气。

    露出的笑容尤其夸张,神态肆意又张扬,那尖笑声说不出的刺耳吓人。

    “哈哈哈——”

    江东植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再模仿那个夜店里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痞子!

    他憋屈,难受,但现在这种情绪在渐渐的消失。

    原因无他,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超越那个人了,就像先前自己的行为简直就是艺术,更是自己挣脱开那个“痞子”,摆脱作为他影子的开始。

    怎样做的?

    他不过就是根据借由网络的桥梁,知晓了女孩是个自卑敏感的女孩子,以此对症下药,嘘寒问暖,赞扬表扬,正能量简直满满。

    他扮演的,就是一个“知心温柔”的长腿欧巴罢了,结果这女孩就这样上套了。

    在江东植眼里,什么是感情里的哲理,女人?!女人不过就是一群上一秒说爱你,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的婊子!

    那就别怪自己做个人渣了。

    他才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就是下作无耻,因为——艺术简直就是揭露哲理的谎言!

    可惜,在他下药的时候,那个网上认识的女孩始终不肯接过那杯醇酒,而是盯着那杯酒许久许久后,才轻声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未成年的孩子喝酒。”

    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不喜欢的事,她的表情却忍不住的露出些许笑意。

    在吃饭的那段时间里,这是她唯一的真情流露,说实话,笑起来好看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却让他下意识地感到不舒服。

    就像是一种讽刺,衬托出自己的丑陋,简直不可理喻!

    恼羞成怒之下,他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趁她上厕所的时候,先找个由头让她放下包。

    她当然不怀疑值得信任的长腿欧巴。

    江东植这才找到机会,把她放于座椅上的包打开,取走车钥匙,再把手机钱包一并偷走,这还不算完。

    其艺术就在于最后的画龙点睛,离开前,他果断地点了一大桌昂贵至极的菜肴,才肯善罢甘休。

    ”哈哈哈,爱情?缘分?搞笑呢,当你认真的时候,你就输了——帕布!!”

    他肆意的笑着,甚至笑出眼泪,他身后载着一个不断挣扎,脸色恍惚,也在咧开嘴抽搐地笑,只是下一秒又皱眉翻着白眼的怪异女人。

    如果仔细辨认,能够发现女人的双手是反绑在身后的,因此只能紧紧靠在大男孩的背后,随时会飞出去的恐惧,让她不得不用牙齿咬住他的衣衫,看起来可怜又可悲。

    江东植无疑是兴奋的,冷咧的风在速度的加持下,甚是刮人生疼。

    加上后座那个以前瞧不起自己,现在又被自己“征服”的女人,这股疼痛以及两团软软的触感,很快就激起他的兽性,反而让他产生一股极度异样的快感。

    他高举右手,时不时甩着代表前方兰博车主的队旗,一边大声尖叫:

    “**——第一!第一!”

    那癫狂的模样,像极了影视剧里摇旗助威的狗腿子。

    让人颇感生厌。

    这荒唐可笑的一幕,就眼睁睁地发生在了大斗和崔民秀的眼前。

    “哈,太搞笑了,他们以为赢定了?还有这个脑袋装屎的疯子,是装太多堵住了吗?阿西吧,这是比赛啊!真的是,在干什么呢?!”

    “哈,有意思。”

    大斗没有附和身旁亲故的污言秽语,相反的,他忍不住笑了笑,稍微提起了点精神。

    这就是他不喜欢参与这些门外汉比赛的缘故,犹如过家家的游戏,幼稚又可笑。

    就在他玩性升起的时候,大斗突然打了两下闪光灯,这是地下规则中的其一暗号,示意前方者避开。

    因为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辆全身哑黑的社会车辆对向驶来——竟然是一辆极其独特的轻骑。

    大斗眼角一跳,让他瞠目结舌的是,那辆车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以一击神龙摆尾的操作横于车前,接着掉头就跑。

    ——

    “昭妍到底在哪?”

    “昭妍欧尼去哪了?”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

    “能不能安静点,我正在开车。”

    后座上的一个漂亮女孩连连点头,然后皱了皱自己那极为精致,仿若高贵艺术品的鼻子,温柔对着另一道稚嫩一些的声音主人软声说道:

    “小可爱,你不可以和陌生人讲话的,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坏人,是不是真的认识昭妍。”

    “欧尼呢?为什么可以。”

    赵美延微微低头,对夹在阿姆和她之间的小姑娘小声嘀咕着,她那极为漂亮清纯的脸蛋上满是认真的神色,完全没有意识到某人那一闪而过的大大白眼。

    “因为欧尼是大人,而且很聪明的,怎么会被骗呢,对吧?!昭妍的哥哥?姜妍xi?”

    一连三问。

    歪着头,对着轻骑主人,自称昭妍的哥哥——“全姜妍xi”,扑闪着亮亮的大眼睛,美延小姐姐的漂亮脸蛋上,满是等待开车之人夸奖的小表情。

    “姜妍欧巴,嗯?”

    “……”

    哈吉嘛!

    对此,“姜妍xi”的嘴角疯狂的抽搐,他快忍不住了。

    怎么办?自己怎么会有一种欺骗无知少女的罪恶感,哦对剋!这种感觉会上瘾的好不好?

    上帝啊,请原谅我犯下的罪恶。

    阿姆深了口呼吸,把被山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塞回帽檐里,死死克制住笑意,努力让自己的模样显得成熟稳重。

    至于这一大一小的姑娘是从哪里相遇的,就得把时间稍稍回溯,也就是不久前,他刚刚回到西林洞,与那个许久不见的老人探讨“杂菜是炒还是凉拌的好?”这一重要论题的那个时候说起。

    先前回到让人压抑的地方,阿姆抬头望着那个死气沉沉的孤单老头,他懒得废话,以一句:

    “不要把你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做菜上,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直接把艾罗老头给气的不行,拉开了两人骂街的大戏,吵得周围的居民都半夜醒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对喷口水。

    “时生回来了?”

    这些无所事事的贫民笑着感叹道,真是久违的让人颇为怀念的画面。

    老人哪是阿姆的对手,节节败退。

    开玩笑,比欠打,久经沙场的阿姆还没怕过谁,待他的目的达到,东西悄悄得手后,隐蔽的把两盒泡菜和粉丝塞兜里,直接丢下一句“我认输”后,就跑下楼返回自己的狗屋。

    “米亚内,我错了。”

    “天杀的,我也真是蠢。”

    留下满脸荒唐,一口气憋的难受的老人,他深刻的反省到,自己真不该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与这臭崽子骂街上。

    另一边,阿姆一边走下楼,无视周遭之人的热情招呼,一边想着事。

    听楼下小娟打工的照相馆老板说,小娟是请了假,骑着她的小摩的走的,说是去见一个朋友。

    老板调侃着问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亲故,小娟脸红的不行,低着头也不回答。

    阿西吧!这还用问吗?

    根本没听睡眼朦胧的老板说完,阿姆就急忙驾车开回来,想拿一件趁手的武器,刚想打开自己屋子的门,身后就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那个……”

    “阿西!鬼啊?吓死我了,不要过来!”

    曾几何时,与金妍泰那个家伙差点同归于尽,去见上帝的那次,阿姆都没有害怕过。

    就因为上次节目评价前,同样是某个开车的女人,结果却发生了诡异的消失事件,胖圆那真实的反应,绝对做不了假,这让阿姆不得不开始重视鬼神这件事。

    全身一个激灵,眼睛微微一瞥,被缩在角落里的一个模糊的人影给径直吓了一跳。

    连忙跳到田小娟的屋外,下意识地掏出小娟家的备用钥匙,手忙脚乱之下,想要撬开小娟的门。

    咔嚓一声,门竟然开了。

    “嗯?”

    阿姆甚至忘记了身后鬼的存在,而是呆呆地低下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钥匙,他都还没开始插进去呢……怎么就开了?

    门缓缓打开,一个白的有些反光的脸蛋顿时出现在阿姆的瞳孔里。

    昏暗的老旧大楼,故障的楼灯时不时亮起,响起一阵“滋滋滋”的声响,后有鬼影,前有鬼脸,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呃……诶?啊——”

    后面的故事,阿姆选择性的遗忘,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回想,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当时,喊得比娘们还“娇媚”。

    如果不是田小娟那个家伙,自己绝不会再次上山,这阿西吧的熟悉山路,该死的45度急转弯,简直就是他的一切噩梦的起始。

    载着两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鬼”,说实话,阿姆是真的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的结局。

    当时,只是这个叫赵美延的姑娘告诉自己,说是知道小娟去了哪里,他就直接一把将她按上了车。

    “你是谁呢?!”

    她当然剧烈反抗,眼神十分的警惕,直到阿姆厌烦之下,随口胡说自己是全昭妍的哥哥——“全姜妍”。

    “那个……”

    还未等她说出疑问,仿佛未卜先知,阿姆一口气把小娟的生辰,三围,喜好,包括其偏食之严重,不爱吃蔬菜这件极细微的小事都脱口而出。

    除了不爱吃蔬菜是真的,前面的所有一切都是谎言。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偷偷地看了一眼阿姆后,竟然真的傻乎乎的信了。

    真的不是骗子的手法多高明,而是傻瓜真的多。

    至于另外一只小鬼,她在蹦了出来后,听过两人要去华岩路时,眼睛溜溜一转,连忙说自己是昭妍欧尼的妹妹。

    阿姆当时正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所以并没有注意小姑娘说完,那大眼珠子里掩盖不住的狡黠感。

    就这样,一大一小一傻瓜,三傻大闹华岩路的旅途就这样开始了。

    周围的惊呼声越来越大,直接将阿姆的思绪拉回。

    远处一辆“原谅色”的兰博基尼对向行驶而来,其车主没有按下喇叭,透过前置玻璃,三人甚至能够看到此人狰狞的表情,咧开嘴,狠毒的一笑。

    接着一道强烈的远光灯直接怼到阿姆的脸上,他瞬间闭眼的瞬间,在身后两道尖叫声中,灵巧而惊险地避开这辆兰博基尼。

    空气中留下一句淡淡的余音:

    “杂种,眼瞎了就不要上山了,哈哈!”

    对面耀眼刺目的闪光灯让轻骑上的三人一阵炫目,这一惊险的一幕甚至让路边的围观群众脸色扭曲,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他们越发的靠近,如果再近一些,这些人估计都能与车肩并肩。

    阿姆觉得,险路的护栏就是这些人给改变的,因为作死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莫呀,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的梦想就止步于此了。”

    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赵美延拍了拍胸口,一副吓坏了的娇俏模样,方才那擦身而过的车身,是如此的近,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临死”前,她还特别可惜自己因为当了练习生,好久没有吃到汉堡,甚为遗憾呢。

    “啊!”

    未等她平复心情,一辆粉红色的小摩的紧随身后,再次擦肩而过。

    但这次,阿姆不再闭眼,而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眼睛一眯,在后座的两道尖叫声中,他一个急刹,车身以一个华丽又潇洒的姿态横于路中间。

    挡住了一辆改装的不伦不类的rohens-coupe,紧接着,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在一大一小的尖叫声中,阿姆贴着地面,一个惊艳至极的甩尾,径直追了上去。

    “啊!胆小鬼欧巴,你干嘛?”

    “姜妍xi?!”

    轰——轰!尾管直接喷出淡淡的火光。

    姜·暴走族·大爷疯狂地扭转油门,将速度不要命的加到极限。

    阿姆笑了笑,声音却冷得可怕。

    那冷漠到极致,于是带着点狷狂和压抑的声音,尤其是嗜血的眼神,可怕之余,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

    “西,那是我家小娟的车。”

    咚,头顺着惯力,用力地砸在前边,给撞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印。

    但坐在rohens-coupe改装车副驾驶的崔民秀毫无知觉,张大嘴巴,睁大双眼,一副目瞪口呆,不肯接受事实的模样。

    行动比起语言来说,更加的真实。

    他疯狂拍着副驾驶的门把手,死死盯着前方,下意识地喃喃道,“不像话,怎么可能……”然后过了下一秒,整个人开始颤抖,指着前方的哑黑轻骑,扭头愤怒地大喊:

    “追上去!!!”

    “不吐了?”

    “阿西!还吐个鬼!追上去!拜利(快)——”

    “怎么了?”

    “崽子呀,那是我家的宝贝妹子!”

第六十九章 懂礼貌的憨憨少女

    “弯弯弯……道!过了,大发!”

    吓得捂住了嘴,还未接上气,又急忙伸出颤抖的食指,狠狠地戳了戳阿姆的后背。

    “下下下……坡!过过过……了,啊呀,太快了!莫呀,太可怕了!那个呐,姜妍欧巴?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赵美延结结巴巴地喊道,一字一句,一颤一颤的,跟唱rap似的,又莫名的押韵,带着独有的,掩藏不住的哭音flow。

    让阿姆颇为的“惊艳”,简直辣耳朵。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rap实力震惊了某人的美延小姐姐,努力地挪了挪身子,往阿姆的位置再靠近一点,直把坐在中间的小姑娘给挤得翻了翻白眼。

    “呀,你不是说你是大人了吗?坚强一点,闭上嘴。”

    “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呢,我哦妈四十多岁了,还害怕骑自行车呢,年龄和恐惧没有直接关系!”

    “哈,为什么?”

    阿姆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前方小车的后尾,可听到了这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

    “嗯,那……那是因为哦妈她,在拥有人生第一辆自行车的时候,摔得可惨了,才刚买的新车,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丢死个人了,后来还是被人载回家的。”

    “喔,我猜那个人是你爸。”

    “诶?你怎么知……哼!”

    赵美延先是下意识地点头,后反应过来,重重地哼了一声,傲娇的过了一小会后,才忍不住好奇心,可爱的歪头对着阿姆疑惑道:

    “为什么?”

    阿姆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拍了拍赵美延的小脑袋,示意她挡着后视镜了。

    “问你爸去。”

    “诶?”

    四个字,就让阿姆的身后突然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中。

    挤在中间,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小姑娘最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捂着嘴偷笑。

    机灵的模样一看就人小鬼大。

    爱情的高手,与专业的赛车手相似,其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对时机把握的精准,和面对攻略的路线时,选择套路与道路的正确。

    至于那辆自行车为什么会坏,恰好又是那个男人路过——骑与载,解释来解释去无非就是一种心态。

    和爱情有关,其中爱得深沉的不叫失态,爱得死去活来的那才叫变态。

    驾驶在前头的江东植不愿意承认,他就是一个走入歧途的失意人。

    驾驶在后头的阿姆则懒得继续解释,因为他就是为了让赵美延闭嘴,才随口胡说的。

    眼睛一阵生疼,没有戴头盔的他不得已压低了帽檐,减少强烈的山风对眼眸的刮伤。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以一种走马观灯的方式迅速闪过,以至于给人的感觉,不是我们在向前,而是眼前的一切在倒退的错觉。

    没有理会身后拼命闪烁的大前灯,阿姆的眼里只有前方那辆显眼的,被他自己命名为“松子一号”的粉红小摩的。

    非法之地,自然聚集着许多的非法之徒,但对于大南半岛这个畸形的国家而言,则存在些许不同。

    其罪恶并不在于角角落落,反而是离首都越近,不公平之事时常发生。

    地下圈子里,多数人信奉“胜利既是王道”的单一信条,鲜有所谓的“仁道”。

    什么是仁道?

    其一,就是当车手面临一辆社会车辆时,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自己的车将要车毁人亡,都绝不能祸及眼前的社会车辆。

    身后的大斗为何会拼命的打双闪灯,就是此原因。

    既是警告也是对自己的约束。

    一辆兰博,一辆酷派,两辆摩托车,四辆车正以一字成列的方式,朝着各自的后尾死死追逐中。

    轰——轰——嗡

    江东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身后那轮胎摩擦公路的声响太过刺耳难受,尤其是油门轰动的声响实在过于夸张,一声高过一声,达到最顶点时,凝聚成一道尖锐的,仿若突破音障界限的音速声。

    引擎声越发临近,甚至能够闻到后方车辆剧烈燃烧的汽油味。

    大斗这些内行人,反而笑称这种突破极限的声音为——“蚊子叫”。

    在短暂的回头,江东植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瞬间大惊失色,脸色不受控制变得异常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惧的回忆。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这里?!”

    这人不是在参加什么“produce 101”吗?那个国民选秀节目。

    梦想早已破碎,不再是什么追逐hip hop的江东植,爱情也被自己亲手毁去,他活得浑浑噩噩,但有一点始终未变。

    他不怪那场夜店风波里抛弃自己的金大雄,也不恨伤害自己的林允儿和beenzino。

    就是对这个大势的“釜山少年”,他恨到极致,嫉妒到发狂,更是恐惧到下意识的遗忘。

    其中,有没有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臣服感,他不知道,也不愿探究。

    此刻,江东植以为自己还活在梦里,于是就想快快醒来,因为与白日梦不同,没人喜欢活在噩梦里。

    “西吧!我才不会输给你!”

    愣了一秒后,比起他不服输的倔强思想,身体倒是格外诚实。

    手颤抖地扭动握把,加快速度,急迫的想要甩开这道对自己而言,就是道阴魂不散的鬼影。

    “阿嘎西,抓紧了。”

    “我不叫阿嘎西,我有名字的,美延——啊!好可怕……唔呜。“

    “大人”赵美延的小脑瓜里,还未彻底搞明白套路满满的成人世界,就被阿姆冷不丁的提油门给吓了一跳。

    哭丧着漂亮的脸蛋,本就是乖乖女孩的她,指甲死死拧住阿姆的衣角,“那……那个,我现在说,我不知道昭妍去哪了,姜妍欧巴你能放我下车么……啊!为什么?!太近了,要撞上了,倒车倒车!”

    “……”

    你家的摩托能倒车的?!

    与满脸兴奋的小女孩简直没法比,没有出息的美延小姐姐果断认怂了。

    而眼睛不瞎的“姜妍”欧巴则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后,果断又提高了速度。

    “既然上了我的车,就别指望我会中途停车。”阿姆始终盯着远处的目标,察觉到赵美延的恐惧,车速不增反减,语气更是严肃至极,“还有,你别试图影响我的智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莫呀?我才没有。”

    蓝灰的修身高领毛衣,极为合身,搭配着紧身的深色牛仔裤,紧紧地包裹着臀部,优雅知性中又不失点点性感。

    因为上半身往前靠拢的缘故,从侧边看去,造成了一种前凸后翘的视觉效果。

    赵美延紧紧闭着眼睛,任由凌乱的发丝随风飘舞,心脏砰砰砰的乱跳,仿佛生命会随时终结。

    她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虽然这一刻,这个刚认识的男人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但赵美延反而微微卸下了设防。

    自己都这么怕死,那这个姜妍欧巴是有多在乎一个人,才会这么不顾一切,把生死置之度外呢?

    “帮我问候他一下,阿嘎西。”

    两辆摩托车的距离越来越近,距离粉红色的小摩的只差两个身位,阿姆微微低着身子,示意赵美延问候一下敌人。

    但这位略微出神的的少女显然有些天然呆,还有些少女特有的娇憨,直接曲解了某人的意思。

    “说了我不叫阿嘎西,美延,美延!”她先是生气地朝着阿姆嗔道,接着十分礼貌地对着江东植点头打了个问候,大喊道:

    “那个,阿尼阿塞哟,请问我们家的昭妍……”

    少女的语气里,哪怕是质问,声线也软软的,如棉花糖般甜美,温柔带点肃然。

    “阿西,莫呀?!”

    阿姆颇感无语,无奈之下,大胆又疯狂地松开一只握把,然后迅速扯过赵美延不断挣扎的小手,在这位憨憨少女的惊叫声中,代替自己的右手握住了油门。

    另一头,不仅是阿姆觉得荒唐,就连江东植都忍不住回头,被声音的主人吸引了注意。

    那一闪而过的“美颜”瞬间印在脑里,挥之不去,那精致又清纯的气质,更是让他的眼睛一亮。

    动作也随之出现一瞬间的停滞,一环接一环,速度减缓之下,两辆车彻底并排而行。

    江东植情不自禁的张开嘴,想要口花花一下,然而眼睛先是一花。

    “砰”的一声,如同遭受到严重的脑震荡,意识一阵恍惚,伴随着强烈的巨痛,整个人天旋地转,连车带人整个飞了出去。

    嘣——

    那辆重新组装的小摩的,或者说轻骑才更正确,通体哑黑色的流线型车身,停在了摔倒在地,车身彻底尽毁的“松子一号”面前,配合着前灯的闪烁,微微地露出点狰狞。

    阿姆停好车,双脚重重的踩在了硬硬的石子路上。

    他走近了滚落在路中间,满身伤痕,脑袋开花,血流了一地,瘫在地上不时抽搐的江东植,举着手中的物件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凄惨的哀嚎声,久久地回响在整座山间。

    阿姆置若罔闻,蹲下身子,手放在膝盖上,淡淡的笑着。

    “网恋吗?跑路就让你出车祸的那种喔?”

    看着满脸鲜血的江东植,阿姆扭了扭颇为僵硬的脖子,轻轻晃了晃手中碎裂一半的空酒瓶,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一大一小的可爱姑娘,痞痞的一笑。

    “这才是正确的问候方式——阿嘎西。”

    气质慵懒而随意,动作和神情却说不出的危险和邪性,比起先前江东植刻意模仿的形,似乎——这才是真正的桀骜不驯。

    赛车的艺术是在疯狂中保持秩序,在秩序中力求刺激。

    小娟已经足够胖了,于是乎在阿姆的心里,哪还有秩序两字存放的位置!

第七十章 姜妍?姜延!

    “咳,呸!西八啊!”

    江东植挣扎着用手肘撑着上身,身体半扭着,恍恍惚惚间,找到眼前蹲着之人的身影,艰难地吐出了口血水。

    模样凄惨又可怜,让旁人不由得心生恻隐之心。

    “一次。”

    上帝他老人家就是大度,总爱说“请原谅自己的敌人九十九次”这种傻话。

    阿姆微微扭头,在笑着躲过这口血水的同时,一把按住江东植的脸,狠狠地砸在地上。

    咚——

    动作简单又粗暴,语气更是带着带着调侃的意思。

    “我说了让你起身了么?嗯?”

    帅气的容貌早已血肉模糊,侧脸满是碎石粘着带血的发丝,肿肿的鼓起,显得可笑极了。

    “呃……”江东植仰头哀嚎着,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死命地深着呼吸。

    他的胸口也突然遭到重击,剧烈的上下起伏,如同一个破口的牛皮袋,浑身发出怪异的声响。

    像条垂死挣扎的可怜虫般,艰难的挪动身子,而后翻了个身,四肢展开,闭嘴双眼。

    “嗬嗬嗬……”

    持续了好一会,他才像疯了一样,断断续续地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

    嘴里吐出的字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可笑声里的黯然和愤恨却一览无遗。

    “不是……缘分吗?你姓姜,我也姓江,明明我很努力……很努力的照着你做人了,但最后我们的人生轨迹还是不一样,就像这样——姜时生!为什么!”

    最后那个名字,那声质问,再无停顿,而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朝着阿姆怒吼着。

    “呃……”

    言语戛然而止,就被吞入腹中,因为这人再次让他闭上了嘴。

    “二次。”

    记得胖圆那爱哭鬼的包包里,好想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录他对她“做坏事”的次数。

    然后小姑娘喜欢踮起脚,努力地抬起头,朝着自己憨憨地说着‘余额不足,请尽快充值。’这种憨话。

    其实就是提醒爱欺负她,脾气又不好的姜酒欧巴,多温柔一点,少生气一点,然后就是——多喜欢她一点。

    那员瑛就能一直原谅你。

    踩在粉色的车身残骸上,阿姆也不嫌脏,直接丢掉空酒瓶,转而用手随意地掐住江东植的脖子。

    缓缓地用力,动作也就由掐变成了提。

    明明很粗鲁野蛮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充满了暴力而优雅的矛盾感。

    看着憋得满脸紫青的江东植。

    阿姆微微掀起嘴角,弧度不大,加上那双狭长的漆黑眼眸,显得格外的冷漠,视生死于无物。

    阿姆那精致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然且冷漠的笑容。

    好看得像是一幅精美的艺术品,每一帧都让人着迷心动。

    “说吧,我家的小娟,阿尼,是全昭妍去哪了?”

    生而为人,原本萍水相逢,为什么非得作死,让你我之间成为生死仇人呢。

    其实他们只是在大南半岛的山路间飞驰,然后各有目的,接连停了下来而已。

    这个满身伤痕,鲜血淋漓,染红了帅气脸庞的少年,不仅打湿了衣衫,这凄惨的模样如同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救我,不,然我……我就不……告诉你。”

    会死,我真的会死!这个人真的敢那么做。

    因为短时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江东植脸色憋得紫青,勉强睁开眼缝,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没有所谓的宁折腰,勿低头的执着,可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放下尊严,唯独在姜时生面前,他始终不愿丢掉那本就所剩不多的尊严。

    “三次。”

    阿姆真的没什么耐性,眼睛一眯,手上微微使劲。

    “啊!”

    刚说完,江东植就被人狠狠地一甩,径直砸在了道路上,痛苦的高声哀嚎。

    但随之那股窒息感也慢慢褪去,他仿若从地狱门关里转了一圈,死而复生。

    耳边又响起了那道恶魔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身体像筛子似的不停颤抖着。

    “讨价还价是弱者的恶习,但答不答应是胜者的权力。”

    阿姆从老旧的布包里又掏出一个空酒瓶,砸成碎酒瓶后,叹了口气,他觉得在这世界呆的越久,情绪和心气也随之改变,明明对一切都莫不在乎来着。

    简单的说,就像自己似乎被人安上了名为感情的枷锁,慢慢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的语气很轻,但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到。

    比起上帝的说一不二,比起胖圆的再而三,小娟就是是个说一说二,但绝不说三的傻姑娘,虽然只对阿姆这样子严厉,不近人情。

    但就算是这样脑子拎不清,一身土气的傻姑娘,也只能他来欺负。

    “哦对剋——”

    五指相扣,油门在男女之间起伏变化,耳边的山风,昏黄的路灯,缓缓作响的引擎声,这一切都将一个原本毫无关系,涉事未深的少女带入到了一个绮靡惊险的故事里。

    有人说牵手是一种“小型的拥抱”,这真是一个美丽又恰当的比喻。

    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彼此的温度,感受他手掌的宽厚感、包住时的安全感。

    闭上眼,这是疯子的艺术,还是指尖划过的那种感觉。

    但可惜的是,两人只是十指相扣的一半,也就少了那最重要的心有灵犀。

    还未从阿姆方才那拽住她的手,放在其中一握把的疯子操作中回过神来,就被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拉回了现实之中。

    睁开眼,赵美延瞪大眼眸,嘴唇有些颤抖,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因为眼前那个大男孩的气质变化太过突兀。

    她不知道自己是恐惧,还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姜妍欧巴的人设“崩塌”,总之,她觉得他很可怕。

    一时她的内心闪过无数种复杂的念头。

    看到阿姆神色淡然自若,再次抬步走向了自己,步伐不紧不慢,好似闲庭信步的模样,可每走一步,江东植的身体就越颤抖一份。

    “哈……哈哈哈!”

    努力张开眼睛,看到那人与自己戴着一样的黑色鸭舌帽,看不清容貌,他明明满脸鲜血,眼神绝望,却又露出一个病态的大笑,那是认命的味道。

    一边的赵美延方才好像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于是她震惊之余,脑袋一片空白混乱,她没办法,只能强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姜时生?!”

    难道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是?

    赵美延心里有个声音在强烈告诉自己:

    安对!一定要阻止“姜妍”欧巴继续下去。

    这一瞬间,她做了这辈子,自己认为最重要,也是最庆幸的决定,甚至比起她那个放弃成为yg练习生的决定,更正确!

    更是未来已经出落的极为漂亮的“大姑娘”,能够大胆地站在他的面前,昂着雪白的脖颈,揪住他那傲娇的臭脸,一双大眼睛瞪着大酒鬼。

    对着表情不耐烦的他,皱着他认为自己全身上下唯有一个地方,就是最具灵气十足,精致漂亮的俏鼻,尽情的得瑟,大声喊道:

    不服气?你揍我啊,我不欠你,但你欠我的!

    此刻,早在阿姆动身的时候,赵美延在慌乱之际,也不忘就低身温柔地安慰小娟的妹妹,千万不能乱跑,乖乖待着。

    然后她就不顾一切,跑到了那个拎着酒瓶的大男孩身边。

    “阿帕,阿尼呀!才不疼呢!hip hop精神与我同在!”

    一把抱住了阿姆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抓住那支碎裂的酒瓶,哪怕自己的嫩手血流不止,无论他如何挣脱,都死死地攥住,咬牙绝不松手,不让这个大男孩下死手。

    她那单纯的世界里,觉得小娟的欧巴,哪怕再坏,走错了路,都能回头悔改,但这样的人绝不能走上难以回头的歧路。

    而且,地上躺着那个姓姜,站着这个也姓姜,还有——姜时生诶!她怎么可能听错呢?大势的国民少年!

    那站着的那个叫“姜妍”,那躺着那个是谁,就不言而喻了吧?

    所以最后的真相只有一个,这就是一场闹得头破血流,不美丽的“误会”而已,但不要紧,一切都能挽回。

    因为她名侦探——赵美延才可不是帕布呢!

第七十一章 近姜者苦(大章)

    ——首都jn区

    坐着地铁,从新沙站一号出口沿着阶梯出来,沿着不远处一家刚开的星巴克,走个三百米,再经过一家“姜儿”还是孩子的时候常去的一家猪蹄店,转个小弯就是一栋独楼。

    不是上层,只是其半地下式的地下楼层就是big hit的公司住址。

    夜半时分,路人稀稀疏疏,难寻人影,独楼灯光尽灭,唯独练习室内依然灯光如昼。

    方时镇坐在凳椅上,有些缅怀地笑了笑,他觉得已经很好了,毕竟在还是“大胖和小黑炭”时期的时候,他们俩住的就是姜时生现在住的那个小破地。

    “go shi won”?

    姜儿喜欢喊那块地儿叫狗屎屋,切拜?!那连狗都不愿住好吧!

    忆苦思甜,方时镇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阿西吧,空间不仅又窄又小,还不透气,极容易发生意外。

    记得有次两人饿得那叫一个狼狈,自己在睡前瞒着小家伙偷偷吃了个红薯,结果半夜不小心放个屁,差点没让两人给活活熏死。

    如果不是自己死死抱住姜儿,声情并茂地解释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不容易,那臭小子真的想点燃煤气罐,直接同归于尽来着!

    在姜儿的师弟团出现前,“大黑”就是如此狼狈不堪,简单却一点都不美好。

    所以,在这样残酷的现实世界里,尤其是优胜劣汰的圈子里,努力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只是个日常用语。

    室长站在一旁,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为孩子们辩解着。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偷吃点夜宵而已,不是大罪。

    “代表nim,孩子们……”

    “闭嘴!”

    方时镇短暂的露出了笑意,又瞬间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冰冷无比,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做管理练习生的工作,似乎有的人都开始自作主张了,是要进行必要的敲打了。

    李室长咽了咽口水,吓得不敢说一句话。

    他才想起来,面前这位**oss最讨厌的,就是工作的结果没达到预期,然后以一句“孩子们已经很努力了”这种话来敷衍!

    “为了出道在努力,为了“出逼”在努力,为了一位在努力,谁都在努力,但不是谁都会成功。”

    “你们以为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就能为所欲为了?”

    方时镇巡视了一圈,在极具威势的严厉目光下,防弹少年团的孩子们一字排开,穿着练习服,紧张且不安的站在练习室的中央,战战兢兢地接受突击检查。

    “我不怕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背景?人脉?资金?我们big hit 就是比不过那些大公司!这一点我认证,不丢人。”

    “但是,我能撑到现在,就是坚持一句话,‘哪怕给人一口吞了,我也要让敌人的牙齿给崩了!’”

    “我们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就是我们比别人更不要命,更自律,如果连这点不值钱的东西都丢了,我们就输了,阿拉索?!”

    “内!”

    防弹的孩子们脸色虽苍白,对自己的松懈自责不已,但瞬间反省过后,内心又充满了强烈的斗志。

    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得到眼神的授意后,李室长连忙快步走去,还未完全打开门,就听到外边人沉稳的声音。

    “啊,申秘书?”

    “我听说代表nim在里面。”

    “内内!”

    得到答案后,申秘书拿着电话,直接越过李室长,看到孩子们接连对自己打招呼,他亲切的点头微笑,然后挥手示意孩子们去练习。

    在方时镇点头应允的同时,孩子们如释重负,赶紧回到练习位置上,继续挥洒着汗水,收起那点因为些许成绩,就得意的小心思。

    “有什么事吗?”

    “那个代表nim,要不我们到外面……”申秘书的长相并不帅气,但戴上金丝眼镜的他,气质温和的同时,给人极为耐看的亲切感。

    此时,他的脸色颇为古怪,欲言又止的模样,甚至带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方时镇皱皱眉头,工作上性格强势的他最讨厌扭扭捏捏,如果不是自己的亲信,他早就开骂了。

    “时生……”

    “阿西……等等——你说的对,出去说!”

    听到这个名字,方时镇的右眼角下意识地跳了跳,菊花一紧,他感觉又要上火了!

    走前忍不住捂住额头,脑壳疼!

    知道肯定又不是好消息的他,哪还有方才半点霸道总裁的模样。

    “姜儿他又……”

    “又?!”

    阿尼,冷静点,冷静点!方时镇啊,说不定是好消息……吧?

    深了口呼吸,方时镇强压住不安,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你说,说吧!”

    “他,他又不见了!半夜里,节目组工作人员查房的时候,不见他的人影,床上只留下一盘没吃完的夜宵——猪蹄。”

    方时镇张大了嘴巴,形成了一个“o”字的口型,他终于知道,公司的孩子们是跟谁学坏的了。

    “啊——西吧!!我这次真的要杀了他!”

    “hiong,冷静点!”

    “西吧,冷静个屁!我现在进警局的次数比我来公司的次数还多,民真你这次再袒护他,我连你一块干掉!”

    第二天。

    公司一大早,又一次召开了总动员大会,恰好这一天是延迟的“公司始务式”。

    新员工们不知所措,而对此big hit的老员工们则早已习以为常,一边默契地相视一笑,一边起身准备,去寻找他们“太子爷”。

    “前辈nim,为……为什么给我头盔,wuli要去哪?”

    “这就是我们big hit的企业文化,走吧,新来的崽子们。”

    “阿尼,前辈nim!那个……去哪?要干嘛?”

    “这就是公司的破冰活动,反正也要顺带去夜店的,更能增进你跟前辈们的感情,这就是你们进入公司的第一次团建啊。”

    “啊?!”

    企业氛围和文化,让新员工们一脸懵圈,完全无所适从,但回过神来,又迅速接受了事实,兴奋异常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偷偷看黄书的刺激感。

    不仅big hit的人头疼,其余各大公司的大人物在头疼无奈,在憋屈的同时,也只能防范于未然,不约而同地派出专门人士,奔走收集情报。

    因为“姜团”的缘故,big hit的崛起早已成为定局,已经难以伸手干预和狙击,只能早早做好准备应对。

    于是这场我们去夜店一边找人一边“嗨”,你们又找人去夜店调查我们为什么找人,最后还一起“嗨”的闹剧,让当时夜店的上客率大大提高。

    轰动着油门,二人一组,化整为零,以方大将为首,申秘书指挥,以“摩托包围夜店”的行动纲领,实施“斩姜行动”。

    排气筒那热烈的喷火声,在街道上肆虐着,吹起了两人越发上扬的发际线,也撩起众人那重回热血青春的心。

    “t那边已经向我们发来解约合约了。”

    “有提出什么条件吗?”

    “没有,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代表nim,我得到可靠的消息,在pd节目申明出来之前,dispatch社那边先准备放出不好的新闻出来,我需要去向两方谈判吗?”

    申秘书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责两件事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他倒是希望只是自己敏感了些。

    “谈个屁,pd这一季能这么火,因为谁?警告他们别得意了还卖乖!还有——解约就解约,姜儿不喜欢去就不去了,至于d社那边,先准备好公关以及应对措施吧,把影响减少到最低,至少不能影响到防弹,我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了。”

    “内。”

    申秘书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好不容易能走上花道,却又要遭遇滑铁卢了。

    虽然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但那孩子一定又有自己的理由,

    他唯有满满的心疼和心酸。

    “只要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方时镇踩开停车脚架,微微提速,淡淡说了句,然后表情突变,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真是!一大把年纪了,我还整天玩这种没脑子的事情,姜时生,你真的死定了……阿西,前面的破车,右转打什么左闪灯,崽子的,这是挑衅我?!”

    “喔喔?代表nim,wuli闯红灯了?!”

    “莫拉(不管了)!”

    其实申秘书还听小道消息说,自家的代表nim现在在业界也是个有名的人物了,人送外号“暴走老少年”。

    方时镇简直是一骑绝尘,但这次不再孤单,毕竟身后有人陪伴……啊呸!

    ——

    有的人向来不喜欢束缚,这种在钢铁森林里无视道德礼教,如同野兽般的去厮杀。

    以恶制恶,从来都不是最正确的答案,却是最有效的手段。

    但现实不是童话,也没有水晶鞋能够掩盖自身的罪恶。

    下死手的结果无非只有入狱,背负沉重的罪恶这一条路可以走。

    以暴制暴?

    赵美延虽怕疼,却更是个善良的人,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于是误打误撞之下,他阻止了让“姜妍”欧巴走入另一个极端。

    “放手。”

    “不放!”

    “不疼吗?你流血了。”

    “疼,阿尼!不疼……疼,不疼!呜咦嘤——好疼啊!”

    “……”

    低头看着抵在自己手臂上的“挂件”,因为太疼,委屈又执着的低声哭泣,脸都皱成一团的可怜模样,让阿姆无语的苦笑。

    抽了抽手臂,发现纹丝不动,只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被人打断之下,那点刚升起的暴虐心思都淡了些。

    “阿拉索,我不嫩死他行了吧?我就友好的问问,wuli家的小娟有没有事……呀!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放!”

    “……阿西,帕布呀!我真是快疯了!放手——”

    赵美延怎么可能是帕布,这不,在面临生死威胁的时候,她发挥出了锲而不舍,死缠烂打的“嘻哈精神”。

    在cube当练习生的时候,她就知道昭妍喜欢嘻哈,而且老关注姜时生了,钱包里甚至还放着那人的照片。

    每次只有累得崩溃大哭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一下,只是从来藏掖着不让自己看。

    所以保护小娟喜欢的大势少年,美延有责。

    小娟的房间里有很多漫画,和言情小说,无聊的时候,经常去蹭书的阿姆,不知道从哪本言情漫画里看到的一句话:

    “电影人喜欢把喜剧演成悲剧,观影人则喜爱把悲剧看成喜剧。”

    阿姆抬头仰望星空,叹了口气,又低头看着不撒手,始终撅起嘴角瞪着自己的赵美延,他觉得生活就是一出荒诞剧。

    等哭的差不多了,赵美延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羞耻不已,小声辩解道:

    “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

    “帕布?”

    “你!才不是呢!”赵美延下意识生气的反驳了阿姆,她那单纯的脑子正超负荷的运转中,她觉得该继续以怀柔政策来打动他,“我说,嗯……其实,其实我是个特别喜欢hip hop的人!我很喜欢的……”

    阿姆扯了扯嘴角,因为被赵美延拉扯着,于是离地上躺着的江东植越发的远,他无奈的随口问道。

    “莫?谁?”

    虽然只是胡说的,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但说到喜欢的人时,赵美延通红了脸,语气突然变得十分羞涩。

    “诶?嗯……就是那个叫姜时生的。”

    “喔,嗯?!”

    声音有些迟疑,导致脚步一顿,卸力的作用下两人险些摔倒,因此导致思绪略微凝滞,某个叫“姜时生”的人忍不住挑了挑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他把探究的目光望向她。

    对向那双迷人的,漆黑如水晶棋子般高贵的眼眸,让赵美延的心神浮起一丝涟漪,当下一秒,她就轻声道:

    “诶咦,你不认识?”

    这位方才还对阿姆怕得要死的大姑娘,此刻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嫌弃和鄙视。

    “我我我!”不知什么时候,察觉到没有了危险的小姑娘,偷偷窜到了两人的身边,晃动赵美延的衣衫,开心地凑着热闹,“我也很喜欢,我们班上好多女生都是他的fans,我最近还在学釜山方言呢。”

    “啊?谁?”

    这两人怕是个假粉,阿尼,怕是真的两憨憨吧?

    不知道某人的诽谤,赵美延先是抓住了时机,一把夺过阿姆手上的酒瓶,“呀”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又跑到目瞪口呆的阿姆面前,抢走了他的布包,然后后退几步,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姜时生,跟你还是本家呢,就是现在特别有名的,大势啊,帕布!”

    “……嘶。”

    姜·帕布·真·时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比挨了一记车祸还要来得难受,此女竟恐怖如斯。

    连地下躺着的江东植,满脸血迹的脸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阿姆在感到荒唐又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这姑娘真的傻得可爱,已经玩够的他,第一次怕自己会欺负上瘾。

    而且骗这样的傻姑娘,简直满满的负罪感。

    “其实,我就是——”

    就在此刻,身后闪过一道剧烈的光晕,跑车引擎的声响震耳欲聋,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竟然离几人越来越近,几人下意识地闭眼。

    阿姆收回还未说出口的话,恰恰相反,反而是张大眼睛,内心强烈的升起一股危机感,让他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感觉萦绕全身。

    这是信号,身体再告诉他——不动,会死!

    生死之间,他眼睛一凛,来不及做多余的反应,唯有下意识地做出能做的事情。

    伸手将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推开,在蓄力,腰腹一紧,用力将地下躺着的江东植一脚踹开。

    只能做到这样了。

    嘣——

    做完这一切,阿姆“哇”得吐了口血,器官瞬间重创,连锁反应之下,呼吸一窒,因为胸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撞击。

    意识一阵空白,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觉得身体浮空,身处的世界上下颠倒。

    黑色鸭舌帽在冲击力的作用下,离开了其主人,飞得老远,最后落于那个同样出了车祸,却没有人在意的短裙女人身旁。

    “安对!!”“欧巴?!”“呃……”

    众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赵美延直至直摔倒在地,睁开眼来后,目眦欲裂,浑身止不住颤栗。

    她眼睁睁看着姜妍欧巴整个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随之在地上滑出了老远。

    那个大男孩滚落在远处,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报警……阿尼,救……救。”

    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连滚带爬,最后膝盖粘满了带血的碎石,她重重跪在了他的身前。

    布包挂在胸前,她伸出颤抖不止的手,温柔地抱住了他闭上眼的脑袋,两眼无神,四处张望,一片黑暗,不知所措。

    “欧巴?”

    轻轻的呼喊,温柔得就像是在叫醒自己睡着的小男友——起床啦。

    闭眼前,这人明明还在与自己吵闹着,怎么睁开眼,朦胧间,就似时光,一瞬即逝。

第七十二章 沉睡的“撒旦”

    “大发,这里真热闹啊,啊——”

    一辆深色系的兰博基尼恰好停在了江东植的身边。

    其声音的主人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抖动好一会后,瞬间的快意让他头皮发麻,从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

    好不容易完事后,在一声痛呼声中,李世勋抓住腿上正上下起伏,不断机械重复着“吞吐”动作的头颅,如同垃圾一般给狠狠拽开。

    这才从主驾驶跳下,一个面目通红,满身臭汗酒气,神情癫狂的青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因为刚做完运动,脚步不由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于是只好跌跌撞撞地走向一个方向,自觉丢脸,颇有些恼羞成怒之时,狠狠地踹向躺在地上的江东植,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差错发泄在这条狗身上。

    “阿西吧,江东植!我让你跟在我后边,你竟然偷溜了?想死?!我真后悔没有拿条绳子拴着你。”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下意识的忽视那江东植一身的伤痕和血迹,相反的,他倒是敏锐的注意到了另外三个女人。

    “呀,大发!还有小羊羔呢,都是上等货呢,我认识的那群老头子可是很喜欢的——呀,阿西吧,江东植,你敢偷偷在这里开派对,想独食?为什么不告诉我?!想死?狗崽子呀——”

    姜东植蜷缩着身子,不停忍受着此人的虐打和辱骂,根本不敢反抗,神色麻木而恍惚。

    “干嘛哭丧着脸?来,给我笑!不知道吗?我叫你笑,你就得给我乖乖咧开嘴,为什么?因为我可是这个大南半岛的上位者,不听话的狗可是没有食物的,狗崽子呀!”

    “亏我给了你药,效果不错吧?自家研制的!让你下药给那个在宴会上,装一副冷傲模样的大千金过来,结果人呢?嗯?!”

    李世勋语言混乱,动作却暴虐无道,一边踢着,神色随之越来越兴奋。

    感觉那锐利的鞋尖,正狠狠地踢在自己身上的各处。

    剧烈的疼痛感如狂潮般袭来,让江东植下意识缩成一团,唯一能够保持住自己一丝清明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没有死,真的活下来了这件事。

    但是,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没有所谓劫后余生的感觉,为什么呢?

    江东植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软软地趴伏在地上,一边不停抽搐着,一边死死地盯着“姜时生”的方向,比起死,他更不愿接受此人的打救。

    这是他始终放不下的执念。

    “为什么……醒醒好不好?”

    “欧巴?不要吓唬我了,睁开眼好不好?求你了,美延也不要你道歉了!”

    难以抑制的情绪充斥着胸口,赵美延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轻轻点了点“姜妍欧巴”的嘴唇,断断续续的低喃着。

    先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她还在,他也还是一个表情痞里痞气,语气欠揍,却“活生生”的讨厌鬼时,两人吵闹间,头顶划过了流星。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捶着某人的后背,回过神来后又懊悔道:

    “啊呀,我忘记许愿了!怎么办?!”

    才不是这人说的憨憨呢,赵美延抿抿嘴,眼里忍不住闪过些许笑意,她觉得自己当时,是颇为机灵聪明的。

    她只是为了趁机报复,才假装憨厚,实则是隐晦的“敲打”——哼!

    “啊!痛!嗯?帕布呀,现在都什么时代?人怎么能这么迷信呢?”

    “呀,你才是不懂呢,这是我们女人的浪漫,给我的浪漫道歉!不然我跳车!”

    “……阿西,呀呀,手手!不要乱动,抱紧我!”

    “道歉!”

    软糯的嗓音响起,如饼干中的夹心部分一样,那个坐在中间的小女孩一脸同感,义愤填膺的指责黑心车手。

    “诶西,内内,米亚内。”因为某个疯女人的缘故,“姜车手”张大嘴巴,脸色恐慌不已,那个时候哪怕是骑着小摩的,都给他吓得不行,连忙哄道:

    “听我说,其实流星呢,是众天使落在人间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哭呢?”

    不出所料,果然异口同声的响起两道憨憨的疑问。

    “嗯,可能是因为后悔没能阻止satan的堕落吧。”阿姆一边摸了摸包里的空酒瓶,确认武器在手后,顿时豪气干云,接着胡扯道:

    “后来有一智者有感而发,感叹道:无论你能做什么,或者想为别人做些什么,现在就开始吧,为了不让自己像天使们一样后悔。”

    “你不会想说那个智者是你吧?我会鄙视你的,还有,上帝这么厉害,打不过很正常嘛。”

    “你看,你这人吧,就这点不好,像我呢就不会鄙视你,哪怕你与我有一字之差。”

    “莫呀?”

    “智障啊……啊!!喔喔,要翻车了!阿嘎西?!”

    “我要跳车!”

    “米亚内,米亚内,呀!我都道歉了,还有——别因为是上帝或者是六翼天使,畏惧其权力与实力,就恐惧后退,生而为人,胆识里蕴含着天赋,能量和魔力。”

    “听不懂!”

    “就是谁敢欺负wuli小娟,就干他娘的!”

    “呀,哼,粗俗!我要跳车!”

    “……阿西!来来来,跳跳跳!我们同归于尽!来啊——我反正福大命大,就不信我会再次出车祸!”

    仰望,今晚的夜空格外的美,星星点点,镶在天上,如撒在面饼上的芝麻粒儿,更带点梦幻的色彩,一如少女单纯清澈的眼眸,令人垂涎三尺,又心动不已。

    只是星空之下,有一大姑娘哭得稀里哗啦,心伤不已,泪水缓缓滑落,勾勒出道道泪痕,像极了突然一闪而过的星群,凄美动人。

    清纯甜美的气质,梨花带雨的娇弱少女于深夜中悄悄绽放其光芒。

    这一幕让富二代李世勋心醉不已,内心在这一刻,这一秒就不由自主得被眼前的姑娘所俘虏。

    甚至忘记了那个自己念念不忘的大千金,和颇为幼嫩可人的小姑娘。

    李世勋舔了舔嘴角,扯扯领子,恨不得这条山路就是酒店的大床,任他在绿荫大道上肆意飞驰,狠狠地,彻底地蹂躏这份诱人的柔嫩。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炙热,忍不住走向赵美延和另一个不知何时,跑到她身边的小姑娘。

    “小姐,有兴趣喝一杯吗?”

    比起另一个嫩嫩的小羔羊,似乎那个给他如初恋般感觉的少女更对他胃口,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更能激发他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欧尼……他过来了,这个人好可怕啊,怎么办……”

    身边的传来一道弱弱的,颤抖的语气里满是恐惧的稚嫩声音。

    没有理会周遭的世界,因为赵美延低下头,眼里所能看到的世界,便是她此刻的全部。

    姜妍哥哥闭眼枕着她的膝盖,满脸是血,呼吸若有若无间,仿佛随时会断去。

    赵美延伤心欲绝,但这与爱情无关。

    两人认识的时间短的可怜,但她就是感到难过,不只是因为她是小娟的哥哥,还舍命救了自己。

    “satan?撒旦?你就是个大傻蛋!”

    少女用力抿着嘴,眼神悲伤,喃喃自语着。

    脑袋的思绪乱成了一团线,

    正在她彷徨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一道嬉笑怒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不禁抬头望去,车前大灯不讲理的闪烁着。

    很好笑的是,明明自己眼睛刺疼得很,她却下意识先将手遮在了“姜妍哥哥”的眼睛上。

    怀里的那道体温渐渐冷去,让她的内心变得冰冷刺骨,颤颤巍巍的手更是渐渐变得僵硬难以控制。

    哪怕李世勋的脏手已经快要触摸到两人时,赵美延都不为所动,泪水再次滑落,她闭着眼睛,第一反应却是保护“姜妍欧巴”。

    死死抱紧膝盖上的大撒旦,虽然害怕不已,颤抖不已,但决不后退一分,攥紧他的双手,如同抓住天使的翅膀,不允许他堕落九重天,只为了报恩。

    直至夜幕的降临,她才知白昼的辉煌,直到那个大坏蛋倒地不起了,她才明白哪怕那个人再坏,可如果他在,竟会给她一种不自知的依赖。

    “崔智秀?!你……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呀西!!李世勋!你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爪子砍下来。”

    “喔多剋?呜呜呜——喔……欧巴!”

第七十三章 大小姐,可甜可盐

    “妹妹?哪个?”

    李世勋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因为扭头的动作过大,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对着另一辆道奇的主人皱皱眉。

    “呼。”

    吐出口恶臭扑鼻的胀气,他倒不至于退避三舍,只是颇感棘手和麻烦,连带着酒醒了几分。

    面子是最值钱的玩意,低头什么的,不存在!尤其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之间的气势更不能输。

    他先是病态般的笑了笑,试探着伸手探向赵美延,看崔民秀未有反应,于是伸到半空后,转移目标伸向另一个小女孩,结果答案如他所愿!

    “崽子!我们之间的game不牵扯多余的人,常识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回家玩泥巴?没有规矩的话,不知道会招来刑警吗?没有脑子吗你?”从工具箱里抽出个银灰色的扳手,崔民秀直直走向李世勋,眼神凶狠。

    “我不希望再说一遍,你敢动我妹妹哪根手指,我就砍下你伸手的那个手指,试试?!”

    “哈!规矩?”

    听到要砍自己爪子这种威胁的言语,李世勋忍不住松松领带,插着腰,仰头咧咧嘴笑了笑,而后盯着来人,话里说不出的嚣张跋扈。

    更何况没理由把到手的猎物拱手让人,尤其是那个哭得都那么好看的漂亮少女。

    “我就是大南半岛的规矩!搞笑呢,崔民秀你算什么?还说要砍我?有胆的试试!更别说你还输了比赛喔?”

    “啊——”

    酒精的作用降低,药物带给他的的兴奋感却未散去,他的脸色带点扭曲和按耐不住的疯狂。

    朝着车里的副驾驶走去,拉出一个一直躲在里边,披头散发,不停颤抖的女人,用力扔在地上。

    接着抽出自己的皮带,如击打牲畜一样,狠狠地鞭打。

    “叫得太难听了!给我学一下,就像那些tv上的idol撒娇一样,喊我‘偶吧呀’——”

    “偶…偶吧,啊!放过我,不要打我,求你了,切拜……”

    “就是这样,莫?放过你?你可是我的pet啊,我会对你温柔的,嗯?叫!”

    “啊!”

    越看到此女不停求饶的可怜模样,他再次按耐不住,在哀嚎声继续狠狠地抽打。

    直到她皮开肉绽,声音渐渐弱势下来,发出呜呜呜的悲咽声后,他才喘着粗气停下动作。

    另一边。

    崔民秀心急火燎地扯过崔智秀,仔仔细细地检查自家妹子的全身,那满脸的泪水让他一阵心疼。

    可未等他发飙,一旁的大斗就抢先更正此人先前的言语,懒懒地靠在引擎盖上,淡淡地开口道,

    “那位酒驾的朋友,先走一步不代表你赢了,还没到终点线之前,谈胜负还太早。”

    向崔民秀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报警,随后才从烟包里弹出一根烟,点上,舒服地吐出口烟圈。

    他只谈胜负,除了明秀的妹妹以外,至于地上那些惨状如出一辙,满身鲜血,或躺着的,或坐着的,还有生死不明的,就与自己彻底无关了。

    不是没有正义感,而是非亲非故,又不知其中的缘由,就无故出头,好心办坏事,那那是帕布才干的好事。

    “喔?大斗哥?我可是你的粉丝,好了好了,明秀你干嘛这么凶神恶煞,你和我不是亲故吗?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不动,但是其他的——”

    待他发泄心中的**后,才转过身继续与两人谈谈笑风生,若无其事,仿佛未曾发生过任何事。

    两人的长辈那边素有合作的老关系,他也不好直接撕开脸皮。

    所以他摆明自己的态度,也是警告。

    我不动你的人,所以你最好也别动我的猎物,大家相安无事。

    “包括那边躺着的那个,都是我的?阿拉?”

    “阿西!喔?怎么了?偶吧在的,没事了,没事了,偶吧以后在帮你出气,现在先回家。”

    崔民秀刚想要发脾气,但就被打断了了。

    他看向脸色焦急的宝贝妹妹,虽然有一堆的疑问想要说出口,但只要自家妹子没事,那就不要紧。

    至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得等回到家后,再慢慢询问和教训。

    崔智秀扯了扯自家老哥的衣服,嘴里怯怯弱弱的,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就是说不出口,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

    因为就在不久前,她亲眼目睹了另一个“哥哥”出车祸的场景,已经隐约的成为了自己的阴影。

    她只好伸出手指向赵美延和阿姆的方向,咿咿呀呀的喊着。

    她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可是,那个刚认得好像醒不来了,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敢拐骗我的宝贝妹子,放心你,这两个人我不会放过,慢慢秋后算账,尤其是那个开车的小子,敢在我面前神龙摆尾,比我帅的人贩子都去死!”

    拉着不断挣扎的崔智秀,崔民秀以为她还在害怕,不断柔声安慰,想要先送妹子回家做个全身检查才安心。

    显然崔民秀误解了她的意思,至于现在,他已经没有继续想要比赛,和看李世勋那副丑陋嘴脸的心思了,更何况他巴不得阿姆这个人贩子去死,更不可能去打救。

    哪怕那个女孩流露出的表情,既无助,又胆怯,让人心生怜惜。

    赵美延静静地抱着阿姆,睁大眼睛,看着李世勋狰狞地靠近自己,却不曾后退半分。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尤其是李世勋这样阴暗狠辣的人,尤其迷恋这份难得的纯真。

    那双眼眸闪过一丝的忧伤,和他看不懂的平静,但不要紧,今晚的夜很长,他慢慢探索,不放过她的任何一处地方。

    走向她,李世勋已经迫不及待了,甚至珍贵的副驾驶位置都是预留给这个漂亮少女的。

    就在他伸手,快要触摸到自己猎物的时候,眼前划过一道冰冷的玻璃瓶身,脑袋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响起了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

    砰——铛。

    这道突兀的动静尤为引人侧目。

    连大斗和崔民秀也忍不住回头,然后崔民秀一边把妹妹的四肢铐住,粗暴地塞进车里,一边拍掌大笑。

    “大发!”

    李世勋跌坐在地上,愣愣地张大嘴巴,整个人呆若木鸡,一会后,才摸了摸额头,黏糊糊的触感,手放到眼前,那是鲜血的颜色。

    他没有第一时间发怒,竟然还颇有些神经质的咧开嘴,露出一个怪异变态的笑容。

    “米亚内,我忘记问候你了。”

    听到甜软的声音,他抬头看着原本精致美丽的,如天使般清纯的少女,手颤抖着,攥着一个碎裂的空酒瓶,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哪还有方才什么无助恐惧的神色。

    女人就是天生的演技派,无师自通。

    松开了酒瓶,软软地跌坐在阿姆的身旁,已经用上所有力量赵美延,用力地喘着粗气,饱满的胸口上下起伏。

    “有个性,你太有味道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装满红色液体的针头,这里面装的是他用特殊的办法,处理过的血液——自己的血液!

    “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就要学会相濡以沫,即是同化对方,而这是我的方式,要你的身体里流淌和我一样的血液,这才是真正的你中有我!”

    有句话,他不会现在说。

    因为每个女人,在未知真相之前都会像眼前的美丽天使一样,不知其蕴含的深意,所以毫不畏惧。

    他会等到自己缓缓注射时,一边用着低沉而深情的語氣,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

    那個啊,我是個hiv患者…

    最后她的表情一定很艺术!

    赵美延不怪那两个男人的袖手旁观,只要把昭妍和姜妍的“妹妹”带走就好了,这样就很好了,至少姜妍偶吧不会怪她的了。

    公司的中文課程上,有位姓孔的老爺爺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

    避免麻烦和危险是人的本能。

    赵美延也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不后悔,就是难过的又想哭了。

    她温柔地低头看着他,已经感受不到这个大男孩的呼吸了,心中那点可怜卑微的希望也没了。

    赵美延认为持久的恐惧和危险,唯有孤独二字,她鼓起最后的勇气,抬头对着李世勋轻声笑着。

    “孤独,残忍而短促的唯一镇痛剂,就是一个人成为了我的依赖,让我变成我们。”

    “你是在对我告白吗?哈哈——我喜欢!还有吗?”

    “我不会因为你是恶鬼,就畏惧,就恐惧后退,生而为人,胆识里蕴含着天赋,能量和魔力。”

    低喃着重复着这句话。

    “莫?偶吧听不懂,乖乖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嗯?”

    李世勋缓缓起身,一边提着针头,贪婪地打量她的嫩白肌肤,苦恼着该如何下手,而不会伤及这件艺术品半分,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赵美延低头看着那个沉睡的大男孩,然后抬起头,笑容灿烂,如一朵冬季盛开的花儿,鼓起勇气大声喊道:

    “就是干你娘!”

    其中流露出的悲伤,转瞬即逝的变化在她的脸上遗留下了痕迹。

    我才不是帕布呢!

    姜妍欧巴,美延学的可好了,你知道吗?

第七十四章 为何哭,又为何笑(大章)

    有那么一个地方,有一种人,只信奉“生死有命”四字信条。

    鱼龙混杂,多得是想一夜暴富的人,由此伴生另一群人,如同野狼般盯着腹中之餐似的,不时打量他们。

    但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盯望着某处的位置。

    那是由红色和绿色互相交织,作为第三种语言而成的世界,恍若影响时间与速度的灯区。

    峰值的每一点变化,都能使每个人神色变得疯狂,无数人两颊突然升起一圈不自然的红晕。

    握紧双手,仿佛想要抓住机遇,只为了一夜暴富,以大博更大的梦想,假如成功了,难免会露出一脸猥琐变态的夸张笑容。

    那就是神经高度紧绷后的松懈,快感一股脑的袭来。

    可惜多数人都会面如枯槁,目露绝望,如行尸走肉走出门外,不知所踪。

    最后只会在报纸上登出一则关于有人于“44号大楼”一跃而下的新闻,成为百老汇街道当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踏进那里,意味着你有两种结果,一是成为资本的牺牲品,或是成为部分资本的替代品。

    而这群对数字敏感的职业者,内行人称乎他们为“寻金豺狼”。

    “我看你就一不要脸的老色狼。”

    “嘿,怎么说话呢?虽然我长相老成,但只是因为我最近精尽人…你什么眼神?你个思想龌龊的人,我说的是精神力!”

    “jordan,我理解你寂寞的心思,但一切都要适可而止,比如我听说弄多了会秃头。”

    阿姆呼出了口热气在手心,然后附在脸上,狠狠地搓了搓,只为了增添些温度取暖。

    目光向旁边望去,眉毛上挑,颇为鄙视地看了一眼。

    身边的西装男人直接无视,一边玩弄着手中的魔方,手指尖华丽的上下舞动,频率舒缓,充满了激情的节奏感。

    对的,这猥琐先生正在自……

    “no!小伙计,你闭嘴!我不能分心,还有请你不要说出那个字眼,更请你说话时不要停顿,留有空白,这会让人误会的。”

    男人的脑里不停转换着公式,动作不停,他似乎有读心术,所以哪怕目光一直放在手心的物件上,也能猜出阿姆的龌龊心思。

    “我只是一个孩子,听不懂你说的话,还有也请你别转移话题,解释一下说好的交由你操盘,会让我发家致富,走上美好幸福的人生呢,大伙计?”

    看着门外红红绿绿的灯火世界,门内的众生百态,阿姆的眼睛讽刺而玩味。

    是的,眼前的地儿其实就是窑……啊呸呸,就是证劵交易所!

    阿姆就是在这里与这个疯子一见如故,或者说是臭味相同,由此似乎印证一个道理——不正常的人都住在同一家精神病院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人每日都打着新领带,穿着不同的崭新西装,每日都变换着打扮,看起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但是阿姆知道,这王八蛋的衣领后,藏着从未剪掉的标签,为了方便当天穿,当天还。

    这狗日的!简直没眼看,上帝那老人家又上班划水了。

    在路人好奇而惊艳的目光中,西装男子迅速完成了六面,紧接着空出一手,如自由女神般高指着两人头顶上的招牌。

    “你不知道,凡是做什么事情都要豁出去,要是不敢呢,就干脆别做。”

    扭头对着阿姆豪气爽朗的大笑,随后仿若一个高台上的演讲者,口若悬河,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虽然聆听者只有阿姆一人。

    “等等……”

    “等什么?我告诉你!任何事情假如你处处都留有余地,那就说明一件事情,你一定不会成功!听明白没有?”

    “不是,等……”

    “god!这都听不懂?我已经简练到连邻居家的泰迪都听得懂的程度了!好吧,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西装男摇摇头,一脸此子难以雕琢的嫌弃模样,说到后面,语气真挚而坚定。

    男人突然张开双臂,然后又怀抱住自己,期间不留痕迹地滋溜了一下鼻子,似乎被自己的觉悟给感动了,浑身颤抖的厉害。

    “换一种说法,就是我从一位国外的朋友那学的一个词,是怎样说来着?woo——破釜沉舟!耶,我爱他的国家,真是欣赏他们的文化——噢?!”

    语气激昂,语调更是抑扬顿挫,加上此人磁性的声线,让其带有极其强烈的蛊惑性——嗯,假如路过的人们不去注意他裸着裤衩的性感模样。

    “你个小喇叭!”一脸悲愤地蹲在门口的角落里,阿姆裹紧了外套,里面单薄的就一件薄衣。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比起这人只剩一条大裤衩,至少阿姆还能有一条秋裤打底。

    但是他越听越火大,忍不住抢过此人手中的魔方,并顺脚狠狠地踹了此人的屁股一脚。

    “留一根火柴烧烧不好吗?非要玩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是我牙口不好,非得生生活吞了你,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有的智商,留有余地不懂?破釜沉舟?大爷我破产了!”

    “你真毒舌,但是你得听我说,没人愿意失败,我只是失手了,过去无法重写,但现在可以更正,please,我需要你的温…”

    未等说完,西装男人眼睛通红,一个猛虎扑食,想要夺取那件大衣。

    天杀的!

    阿姆连忙避开此人的疯狂举动。

    “滚!说了别扯开话题,说好的幸福呢?!”

    “额……其实幸福是一种只能让我们不断追寻的东西,而我们却无法真正拥有……也许?”

    “呵,也许这就是我们坐在这儿半个多小时,期间忍受无数路人的白眼,以及超过九个男人对我们身体的暧昧打量,和性幻想的缘故?”

    “噢,你让我回想起不好的回忆了,那群人gay看着我的屁股眼神真是火辣,假如眼神有温度,我的屁股已经不止一个孔了。”

    “what?”

    “千疮百孔。”

    “no…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他们是gay?”

    “god,哈哈哈,你不知道?那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能和他们聊得如此起劲,还互相交换照片和电话号码?我猜今晚,他们会对你的照片进行不可描述的行为……哈哈哈!”

    “god!幸好我的照片随身携带,不然进不了青年之家过夜了。”

    “哈……额,咳咳咳,what?!”

    “这是我的照片。”

    “nono!!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给的照片…”

    “你的,还写满了你的联系方式,还在背面写一句真诚的问候,‘幸福的字眼里,不能缺少你。’我想他们今晚一定通宵…”

    “the **?!这句话不是cbs电视台套套的广告吗?!”

    零下的温度,两人差点冻成冰雕,还好阿姆留了一手,没把军大衣给卖掉,不然两人就成傻雕了。

    这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其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抓住阿姆被逗笑的瞬间,想要再次出手。

    想必是真的逼上绝路,冷得实在受不了了。

    早就预料到,所以才没有上当,阿姆颇为灵性向后蛙跳了一下,恰好躲开他的强取豪夺,顺势起身。

    阿姆拍拍衣服的灰尘,觉得是时候动身,毕竟在这已经待了太久,该去往下一处地方了。

    走之前,阿姆不忘把魔方丢了回去,别人最重要的东西,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还给你。”

    西装男人慌乱地接过阿姆丢回来的魔方,看到阿姆头也不回的离开,看情况不似玩笑,急忙开声喊道:

    “嘿,小伙计,你要去哪里?要离开了?走之前,不介意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吧,甚至这么多天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猜。”

    阿姆侧头笑了笑,微微上挑的嘴角说不出的调皮和恼人。

    “……”

    西装男人是个崇尚断舍离,懒得触碰无用而繁杂的人际关系,但这种人,一旦真的认同一个人,是会投入自己真心的人。

    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孩子有趣,对他的胃口。

    况且,他还欠这小家伙的债,欠的不仅是钱债,还有人情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看到阿姆的身影渐行渐远,却始终不回应他,于是迫切地想要追上去,可没走几步,又迫于残酷的天气,不得不双手抱紧肩膀,可怜兮兮退回在角落里,颤抖地开口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口音太重,是西北地方常用的方言,还有你的习惯,我猜你是梅塔坎小镇那边的人。”

    呵,拙劣的试探。

    阿姆摇头失笑,径直走着,虽然一时间没有想到该往哪个方向走,但也不走回头路。

    看到如此场景,西装男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魔方,似乎这能带给他一点温暖和底气,也为了给自己鼓励打气,一边用着自己最大的音量,朝着阿姆喊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该回家了,不要再流浪了,等我成功了,我去找你,小伙计!”

    阿姆依旧只是随意地摆摆手,动作和气质说不出的潇洒随性。

    最后仅仅留下一句话,其余音犹存。

    “一个人每天至少应当听一曲好歌,多观察一个人,就像看一幅好画,如果允许的话,就在多走几步,多看些不同的风景。”

    ——

    走了许久,穿过大街小巷,车水马龙,最后止步在某地。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因为走的太久,阿姆的脑海里竟然闪过强烈的晕眩感,一时间让他顿步不前。

    侧头望着对面的一家汉堡店,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思考了片刻。

    决定强撑着身体,穿过马路去,就在这时,腹部又产生一阵夸张的剧痛感。

    他忍不住大口喘气,踉跄几步,径直跌倒在了马路牙边。

    冷汗直冒,尝试着攥攥拳头,只能无力的松和握,连撑起身体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紧皱眉头,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好解释自己是太饿的缘故来说服自己。

    阿姆坐在马路牙子上,缓缓眯着眼睛,想要借此享受阳光的温暖,但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总觉得今天的光线格外的刺眼,导致眼睛的视线一阵模糊不清。

    但这种窘境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就有人替他挡住了灼热的阳光。

    因为一下子适应不了光线的光暗变化,只好再次眯起眼睛,顺带打量这道身影的主人。

    那是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脸色苍白无色,骨瘦如柴,显然营养不良,虽然年纪不大,眼睛倒是大大的。

    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只是那高挺的鼻梁是如何都掩盖不住,让整个五官显得立体素雅。

    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于是她就当起了哑巴,从裤袋里摸索了许久,才掏出一截巧克力块。

    她盯着巧克力许久,直到巧克力快化的时候,她才仿佛下定了决心,可爱地皱着精巧的鼻子,掰成两半后,表情颇为肉疼。

    嫌弃地看了看伸到眼前的脏手,阿姆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嗯?”

    她对阿姆露出个大大的微笑,虽然很丑却很美好。

    看来这小乞丐,把自己当成快要死了的大乞丐了。

    阿姆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朝着那块小的轻轻地抽了抽,结果一时间竟然抽不回来,再抽,发现更紧了。

    他一下子收回了笑意,抬头无语地看了眼小姑娘。

    “嗯?!”

    她又对阿姆露出个大大的微笑,虽然很丑还很欠揍!

    一边眼神警告那些个蹲在墙角,对小女孩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期间又蠢蠢欲动的流浪汉们。

    但效果并不好。

    阿姆心生厌烦之即,直接松开手,也不理会摔倒在地,泪水顿时在眼眶打转的小姑娘。

    他随手拿起路边的空酒瓶,准备找这些不顾自己的警告,依旧偷偷靠近小姑娘的流浪汉“玩一玩”的时候……

    小姑娘竟毫无预兆地跳起来,拉起阿姆的手,把那块更大些的巧克力块塞到他的手心,接着转身就跑开。

    阿姆低头,愣愣地看着手心的巧克力,看着缓缓融化的巧克力,眼神少有的不知所措,心脏的位置也跟着疼痛了起来。

    自己都快饿死了,还要去救别人?

    “傻瓜吗?”

    下意识地喃喃道。

    他蓦然间抬头,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涌入心头,心脏竟然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阿姆抓住这一瞬而逝的“机会”,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还差一点!

    “啊…唔…”

    “你叫什么名字?”阿姆尝试着走几步,然后越走越快,没走几步,就抓住这个丑丑的小姑娘,看她连忙捂住嘴,装哑巴的憨憨模样,阿姆就觉得十分熟悉以及好笑,“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请你吃汉堡。”

    一听汉堡,小姑娘两眼顿时发光,连哦妈嘱咐自己“不要跟陌生人讲话!”的原则都丢掉了。

    “miyeon!”

    “莫?”

    “芝士汉堡!miyeon…mi…miyeon…”

    “莫拉古?你说你叫什么?!”

    “mi!yeon!miyeon,美延…美延…美盐…米盐…面!诶?!”

    阿姆先是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后,粗暴地捻着小姑娘的下巴,仔细看着她,不留过一丝痕迹,直到她的脸色越发羞红,相貌也渐渐模糊,不停地变换。

    一秒两秒——

    场面说不出的诡异,甚至把那些流浪汉都给吓破胆,趁机赶紧溜走了。

    “阿帕!”

    “……”

    看着这张青春而温婉动人的脸蛋,阿姆一时间沉默不语。

    许久后才放开手,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摘下,披在了一脸茫然不知,连变成“大姑娘”都不自知的少女身上。

    少去了大衣,露出了里头一身黑红色的长袖衬衫。

    阿姆忍不住嘴角上扬,眼前的“大姑娘”竟然在与自己挥手告别,大大的笑容依然灿烂至极。

    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世界早已翻天覆地的改变,星空下,那熟悉的山路,满嘴的血腥味,以及两辆跑车尾管轰出的汽油味,依旧萦绕周围。

    “阿帕!唔…姜妍偶吧?!”

    滴,滴——

    猩红鬼魅的纹身布满了手背,血缓缓低落在引擎盖上,红色与红色之间的交织覆盖,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纹身还是血迹。

    赵美延被人压在车前盖上,衣衫褴褛,那嫩白的大腿根,和胸前碎裂的衣衫,极为的细腻和诱惑,再迟些,就险些酿成悲剧。

    看着李世勋身后那道满身血迹的身影,却是“死而复生”的姜妍哥哥。

    她瞪大眼睛,满脸的泪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巨大的惊喜。

    “你…你是谁?!放手!”

    李世勋则像只发狂的病狗一样怒吼着,眼神极度不甘和愤怒。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了!

    那只仿若艺术品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另一只握着红色针管的脏手,离这小妞的脖子间仅有咫尺之遥,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你要干什么?啊西吧!啊——臭崽子啊?!额…额!”

    阿姆单手抓住这根针管的手腕,先是用力往后一掰,在李世勋的惨叫声中,凭借巧劲卸力,以极快的速度,将他的手腕翻转九十度一个折压的动作。

    针管掉落的瞬间,这只手也随之废了。

    阿姆掐住李世勋的脖子,用力提起,从赵美妍的身边拽开,那淡漠冷血的眼神,简直把手中之人当作了垃圾一般,狠狠地砸在前置玻璃上。

    砰——

    “啊——”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其中夹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崔民秀和大斗几人,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震惊到,忍不住张大嘴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丢完“垃圾”的阿姆,拦腰抱起了赵美妍,轻轻放在了引擎盖上,而她也毫不在意自己的春光流露,只是下意识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梦幻璀璨的星空,点点如雾状的星辉,如雨落般洒在了少年和少女身上,两人相拥的姿势充满了暧昧的气息,画面实在过于唯美动人。

    她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姜妍哥哥”,似乎还在思考这是不是真人,究竟是幻觉,还是自己在做梦?

    未等她理清头绪,只听这坏人淡淡地开口道:

    “赵美延,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赵美延机械般的点头,她还未彻底从恐惧和惊喜中回过神来,语气软软的,甚至略带点哭腔,小声喃喃道,“偶吧你说…”

    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对阿姆的称呼发生了小小的改变。

    “重复美延这两字九次。”

    “啊?美延…这不是我么,那——”赵美延娇憨的歪着头,颇为乖巧的听话道:

    “美延说咯?美延,美延,美延…美…米妍…美…米盐…米…面?诶?!”

    “原来如此,就是一场梦,你果然是个帕布。”

    “阿尼,我才不是帕布!”

    阿姆缓缓抿起嘴角,哪怕身体越发寒冷刺骨,嘴角掠起的弧度竟越来越大,眼神越发清澈。

    最后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不出的狷狂,肆意张扬,笑着笑着,最后竟然笑出了眼泪。

    不仅是因为梦的结束而哭,也为它的发生而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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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酒里介绍: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经由人生路口的每一次选择,都会是通往不同终点的旅途。那么,是过去造就了未来,还是现在影响了过去呢。“欧巴,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嗯,有的人,总会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扯着,亦步亦趋,以为对了,却还是停下了。”“依西,还是听不懂!”“就是迷路了呗——”姜酒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姜酒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姜酒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