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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当全文阅读

作者:书妍     皇后难当txt下载     皇后难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皇后难当全文阅读

第一章 代嫁皇后

    寒冬的夜,冷如冰霜。

    苏凝萱的心里,更甚。

    仿佛是心头压着千斤冰块,寒气入骨。

    只不过,她的寒冷,不是因为这寒冬的天气,而是因为即将要面对的事情。

    今日是西夏和诏月两国和亲的日子,作为和亲皇后,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甚至,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感觉到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她的呼吸声,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动静。

    她悄悄的掀起红色凤冠霞帔上大红色的盖头,眼神偷偷的打量起她的寝宫夙鸯宫。

    房间内,金玉珠宝、富丽堂皇、喜气洋洋。

    她挪了挪已经等得麻木的身子,活动了一下快要僵硬的手臂。

    忽的,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苏凝萱的心里如打鼓一般,震得她脑袋蒙蒙作响。

    她快速坐好,放下凤冠上的红色盖头,紧张的坐在那里。

    脚步声近了,仿佛已经来到了门外,但却又消失在那里。

    房间,又是一阵寂静。

    许久之后,房间的木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一位身穿龙袍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他在苏凝萱的面前站了许久,才挑起红色盖头,露出苏凝萱如花的面容。

    但随即而来的,却是震惊和愤怒。

    “你是谁?”

    她虽然貌美但却不是他的皇后。

    宫翎凌厉的眼神,似千千万万的利剑,狠狠的射进苏凝萱的心里。

    那种盛怒之下的帝王威严,让苏凝萱心生畏惧。

    但此刻,她不能退缩,因为她的身后,是诏月国。

    诏月国的存亡,寄予在她一个柔软的女子身上。

    苏凝萱努力让自己镇静,不卑不亢字字铿锵:“回皇上,臣妾是诏月国和亲公主苏凝萱。”

    “呵,”宫翎盛怒:“是你父皇老糊涂了,还是他以为朕昏庸到连自己皇后是谁都不知道!”

    “父皇没有老糊涂,皇上也非昏庸之辈。臣妾苏凝萱是苏凝蕊的妹妹!”

    “那又如何?朕要的是诏月国的嫡长公主,还是你以为,不管什么人都可以爬的上朕的龙床?”

    宫翎将手中的大红盖头仍于脚下,怒视着苏凝萱。

    苏凝萱虽内心恐惧,但外表却足够镇静。

    “回皇上,臣妾不是‘什么人’?而是诏月国堂堂正正的公主!臣妾自认为有资格和您结发为妻、同床共枕!”

    “诏月国公主数不胜数,可嫡长公主只有一个!你哪一点可以跟嫡长公主相提并论?”

    宫翎从头到脚扫视着苏凝萱,她的确很美,美得惊心动魄。

    可,那又如何,他现在要的,只是一颗可以加固诏月西夏同盟的棋子,而不是真正的‘妻子’!

    苏凝萱字正腔圆、不卑不亢,眼睛里是不容忽视的自信。

    “臣妾自认为,无论哪一点,都可以与嫡长公主不分上下、平分秋色!”

    宫翎冷笑:“苏凝萱?你哪里来的自信?你就不怕朕把你退回去,让你贻笑大方嘛?”

    宫翎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的微笑。

第二章 巧舌如簧

    苏凝萱手指暗自用力握着霞帔的一角,她的内心在颤抖,但脸上依旧是自信的微笑。

    “皇上您不会!”

    “为何?”

    “因为皇上您要的,本就不是非苏凝蕊不可!您要的,是诏月国和西夏国同盟的决心!”

    苏凝萱观察着宫翎,看到他眼神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她再接再厉:“当今天下三国鼎立,沧溟本就是大国强国,沧溟新帝冷天羿又是一个拥有狼子野心之人,企图攻下西夏和诏月一统天下。而此时,诏月和西夏本就不占优势,若再不联盟,恐怕唯有任人宰割了!父皇之所以把备受宠爱的嫡长公主送与西夏和亲,就是想要告诉皇上,父皇和皇上结盟之心。”

    苏凝萱顿了顿继续道:“怎奈天不从人愿,在和亲的前几天,长姐突发恶疾不能示人。父皇唯恐皇上会误解父皇悔婚,无奈之下才让凝萱代嫁西夏。”

    “你认为,朕会相信你吗?”

    宫翎早就对苏澈的同盟之心有所怀疑,如今这一出,刚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皇上您必须信我!因为门外有无数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臣妾和皇上,若皇上对臣妾起疑,势必随了沧溟皇的心愿。”

    “这是你父皇教你说的吧!”

    他打量着苏凝萱,她的身体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随风而去一般。

    而她的面孔甚是精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生就带着一股让人怜惜的神情。

    她高耸的鼻梁,不点而朱的红唇,加上她身上带有的那股隐隐的霸气,即便是美女如云的后宫,也能独占鳌头。

    苏凝萱依旧坐在床边,她微微抬头,眼神刚好对上宫翎怀疑的目光。

    “回皇上,是也不是!”

    宫翎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凝萱,等待着她的解释。

    苏凝萱声音很好听,仿佛是溪涧流水,叮咚叮咚,让人听了格外的舒服。

    “臣妾代嫁,关系到两国的共存,父皇自然是交代过臣妾的。只是如今这天下局势,不用父皇明说,臣妾也早有所耳闻。在沧溟的强压之下,诏月、西夏任何一国都不可能独自对抗,唯有同盟才能求得共生。”

    宫翎冷笑:“可朕,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

    苏凝萱自知理亏,长姐不能如约而嫁,父皇至少要提前通知宫翎。

    而不是生米煮成熟饭,才坦诚布公。

    但,面对宫翎,她自然不能表现出任何理亏的表情。

    因为任何一点点愧疚,都会被宫翎认作心虚和狡诈。

    “皇上,臣妾相信您一定感受到了父皇想要同盟的决心,不然他也不会同意把最宠爱的长公主嫁给您。虽然长姐最终未能如约而至,但那也是飞来横祸、无可奈何、难以预料的事!而且,父皇已经尽力在弥补了。臣妾在诏月,虽不如长姐那般高贵,但也是父皇的心头之肉。为了表现诚意,父皇送与西夏的嫁妆更胜于之前长姐的规模,为的就是让皇上安心。”

    巧舌如簧!

    宫翎看着苏凝萱那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说出的竟是一些难以辩驳的大道理。

    “可嫡长公主能做的,你未必可以!”

    宫翎贴近苏凝萱的脸庞,炙热的呼吸喷洒这苏凝萱的脸上。

第三章 去御书房

    苏凝萱本能的将身子往后扬了扬,为的是避开宫翎炙热的呼吸。

    因为那股浓烈的男性气息,让原本心跳如鼓的心,更加的狂跳起来,仿佛要脱口而出一般。

    但她的举动,却被宫翎看做是对他的邀请和勾引。

    他嘴角一抹浓浓的嘲讽:“怎么,皇后如此迫不及待,想要与朕行合卺礼?”

    被宫翎如此一说,苏凝萱瞬间脸红起来。

    “臣妾舟车劳顿,身体有些乏累,一时失神,忘皇上恕罪。”

    苏凝萱不敢直视宫里的眼眸,低首含胸回着。

    宫翎嘴角嘲讽之意更浓:“最好是这样,因为朕,可不是对谁都感兴趣。更何况,是一个代嫁的女人。”

    宫翎说罢,决绝的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他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女人。

    毕竟,这关系到两国的同盟,牵一发而动全身。

    宫翎走后,苏凝萱的陪嫁丫头巧绿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

    她自小就陪在苏凝萱的身边,跟苏凝萱的关系早就超越了主仆,二人之间更像姊妹。

    “娘娘,您没事吧!”

    苏凝萱看到巧绿,紧绷的心才稍稍放下。

    刚刚,她是应对过去了吗?

    宫翎相信她说的话了吗?

    巧绿俯身细细看着苏凝萱,确定她毫发无伤,才安心的坐在她一侧。

    “娘娘,刚才吓死巧绿了!”

    苏凝萱微笑不语,她心里又何尝不畏惧?

    只不过,她只能将自己的畏惧深埋于心,不让任何人察觉。

    “我这不好好的吗?”

    “娘娘,恕巧绿多嘴,您就不应该答应皇上代嫁和亲!”

    巧绿真心心疼自己的主子,如此一个不愿勾心斗角的人,却偏偏进入了这么一个尔虞我诈的后宫,还是一个代嫁皇后的身份。

    “事非得已,在国家安危面前,我无法选择!”

    她又何尝愿意冒充苏凝蕊嫁入西夏?

    只是,当时事态紧急,西夏迎亲的队伍已经到达皇宫门口,父皇恨不得声泪俱下的哀求自己,她身为诏月的公主,又怎能拒绝?

    “您可以选择的,只要您跟随古公子离开皇宫。。。”

    话还没说完,巧绿的嘴已经被苏凝萱捂得严严实实。

    苏凝萱看了看四周,小心提醒巧绿:“说过多少次了,在西夏不许提琅哥哥的事!”

    巧绿这才想起,她们已经到了西夏,说话办事都要比在诏月谨慎。

    巧绿小声的嘟哝着:“可巧绿心疼娘娘!如果长公主不逃婚,您就不用受这些苦!”

    苏凝萱再次捂住巧绿的嘴巴,这次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稍稍的怒意:“你怎么不长记性,长姐是突发恶疾,不是逃婚!要是被别人听到你的话,不光是你我,整个诏月都遭殃了!”

    巧绿自责的低头,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她实在替自己的主子憋屈,本来好好的恋人,却被皇上棒打鸳鸯。

    这一切,都怪苏凝蕊!

    “去,打听一下,皇上去了哪里?”

    巧绿小声应着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回来告诉苏凝萱,皇上去了御书房。

    苏凝萱暗自兴庆,幸亏宫翎去的是御书房,而不是什么嫔妃那里!

    不然,大婚当夜,宫翎不在自己寝室,传到沧溟皇那里,便能猜到一些端倪了。

    “走,跟本宫去御书房!”

    苏凝萱话语声虽然小,但流露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门外的奴才,立刻在前方引路,苏凝萱在巧绿放搀扶之下,走向御书房。

第四章 夙鸯宫就寝

    苏凝萱命人拿了一些糕点,她不知道宫翎爱吃些什么,即便知道,宫翎也不会吃自己送的食物。

    那些糕点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罢了,御书房门口,是宫翎身边的当红太监,跟随了宫翎十年的郝银。

    看到苏凝萱带着宫人浩浩荡荡而来,郝银立刻向她走了两步行礼道:“奴才郝银,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凝萱面露淡淡的微笑:“郝公公不必多礼,烦请通报皇上一声,就说本宫来了。”

    “是,娘娘请稍后片刻!”

    虽然不知道刚刚在夙鸯宫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了皇上脸上的怒气。

    伺候宫翎多年的他,大约猜到皇上似乎不待见皇后。

    但,主子依旧是主子,更何况,是诏月国的和亲皇后。

    不一会,郝银面露难堪的走了出来,忐忑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说他不想见您!”

    郝银原想苏凝萱会很尴尬,但她竟然依旧是面带微笑。

    “郝公公,本宫与皇上刚刚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若是过了夜,那小矛盾也激发成大矛盾了!”

    苏凝萱示意,巧绿从怀里拿出一把金瓜子塞到郝公公的手里哀求道:“郝公公,您就再通传一次嘛!”

    “这。。”

    郝银为难的看着苏凝萱,他知道宫翎的脾气,说不见就肯并不会见的。

    苏凝萱将脸慢慢靠近郝银:“郝公公,您就转告皇上,本宫想要请皇上一同观月。”

    “啊?”郝银疑惑的看天再看看苏凝萱,今夜雾气蒙蒙的,哪有月亮可观。

    苏凝萱自然知道郝银的疑惑笑道:“一人赏月月无形,二人观月可照明!”

    郝银虽然不知道苏凝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碍于皇后身份,还是勉为其难的再去通传。

    他将苏凝萱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宫翎。

    宫翎嘴角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苏凝萱是在提醒自己,她是和亲的皇后,是盟国的使者。

    其实,宫翎刚刚踏出夙鸯宫,就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毕竟,夙鸯宫里的人,是自己盟国的公主,无论真假与否,此刻都是他的皇后。

    她们不和睦的消息,无论被诏月还是沧溟知道,都会影响到两国结盟。

    看的出来,苏凝萱是个聪慧之人,知道顾全大局。

    相比起来,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女人。

    西夏好比乌云遮盖下的月亮,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是沧溟的对手。

    但如果和诏月联合起来,却可以踢开乌云,散发光芒。

    所以,他埋在诏月的眼线没有传回确切的消息之前,他不可以动苏凝萱。

    “既然皇后如此想要赏月,朕就陪她走一趟。”

    宫翎将手中的折子仍在桌子上,起身离开御书房。

    郝银更加奇怪了,现在乌云密布哪来的月亮?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郝银更加的震惊。

    宫翎竟然和苏凝萱,有说有笑的牵手去往夙鸯宫。

    只是,这眼前和睦的一切,在苏凝萱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瞬间冻结。

    宫翎收起脸上的笑容,恢复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好了皇后,戏也做够了,接下来,你要如何侍奉朕?”

    宫翎冷笑着来到苏凝萱的身边,轻轻到底捏起她的下巴,眼神凌厉的看着她:“皇后如此费尽心机让朕来夙鸯宫就寝,可有准备些什么?”

第五章 生涩的吻

    他不屑的眼神扫视着苏凝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

    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紧俏的臀部,饱满的美胸。

    那标致的身材,即便是厚厚的貂绒加身,依旧无所遁形,一览无余。

    被一个相识一天的男人这么盯着,苏凝萱没有之前的霸气和自信,脸色愈发红润。

    在她进入花轿那一刻,她便明白,既已为后,侍寝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但,她心中本就有古月琅,况且这个男人,她不喜欢。

    可她明白自己身上的使命,为了两国的安宁,她不得不放下一切。

    苏凝萱低首为宫翎宽衣解带,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微微踮起脚,她的红唇轻轻的印在宫翎的唇上。

    苏凝萱的举动,在宫翎意料之中,可又出乎他的预料。

    他早就猜到,苏凝萱既然让他在夙鸯宫就寝,就一定会侍寝。

    但她的动作很生疏,仿佛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没有后宫嫔妃的妖艳和技巧,就那么硬生生的贴上了自己的唇。

    而他,竟然因为她生疏的吻,而有了异样的心跳。

    他很想紧紧的抱着苏凝萱,用力的吻下去。

    这个念头吓了宫翎一跳,他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她是和亲皇后,还是代嫁皇后。

    他绝对不可以对苏凝萱有任何的想法,她只是他用来维护两国安危,拉拢诏月结盟的棋子而已。

    宫翎一扯身,离开了苏凝萱柔软的唇。

    “看来,皇后也只有这点本事!但朕可不是对谁都有感觉的!”

    宫翎连洗漱都免了,径直走向喜床躺下,床幔尽数落下。

    苏凝萱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安抚着自己快要跳出的心脏。

    还好,只是到这里,还好没有继续下去。

    一夜,宫翎在喜床上舒服的睡着,而苏凝萱选择在红木椅上过夜。

    因宫翎没让自己上床,更因自己心底深处,还无法接受这个男人。

    天微亮,苏凝萱便早早起来。

    她往炉火里加了几块木炭,让房间变得更温暖一些,然后轻轻的打开窗户,用力嗅着清晨新鲜的空气。

    巧绿和郝银蹑手蹑脚而来,苏凝萱便知道宫翎该起床准备上早朝了。

    她轻轻的来到龙凤床前低声道:“皇上,该起床准备上早朝了。”

    宫翎缓缓的打开床幔,闭着眼睛站了起来,一副没有睡足的样子。

    宫翎伸着胳膊,苏凝萱会意,轻轻的帮他穿上龙袍。

    而宫翎闭着眼睛,一直以为是郝银在帮他更衣,心里还想这家伙温柔了许多。

    可等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个让他觉得很舒服的人,竟然是苏凝萱。

    宫翎内心虽有所诧异,但脸上依旧冷冰冰,快速的洗漱完毕离开夙鸯宫。

    送走宫翎,苏凝萱细细的梳洗打扮一番,便准备去给太后请安去了。

    可太后似乎同宫翎一般不待见自己,本来是去请早安的,结果到了接近午时,才放她进去。

    苏凝萱就静静的在太后的慈安宫里站了一上午,等进去请安的时候,腿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太后已经身着盛装在主位上坐着,高挑的眉妆,朱色红唇,高挽的发鬓,一看便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苏凝萱行礼道:“臣妾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挑视着苏凝萱,用充满磁性却又伴着威严的声音问道:“哀家的儿媳甚多,可似乎没有一个叫苏凝萱的。”

第六章 逃婚真相

    苏凝萱明白,太后一定是知晓自己代嫁的事了。

    苏凝萱依旧跪着,她微微抬起脸笑道:“母后,苏凝萱与苏凝蕊同出一脉,所代表的同是诏月,目的亦是希望两国一心共抗强敌!所以,苏凝萱、凝萱凝蕊又有何区别?”

    “即便同出一脉,也有嫡庶之分。嫡长公主的分量,岂是一般人能匹敌的?”

    “臣妾能否与嫡长公主匹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夏和诏月有无永结同盟共抗沧溟的决心!臣妾自信可以代表诏月宣誓,愿意与西夏永结同盟共抗沧溟!”

    太后看着苏凝萱面露笑意,没有一丝怯场的神色。

    她从容、淡定、温和、大方,不卑不亢仿佛一切皆在她的胸中。

    撇去她诏月过公主的身份,太后倒是挺喜欢她的,有皇后该有的威严和胸怀。

    只是,她特殊的身份,让太后不得不有所提防。

    “临场换人代嫁西夏诏月都做的出来,哀家如何信你?”

    “信与不信,可不是说出来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诏月的心意,太后终究会明了!”

    苏凝萱依旧面带笑容,看不出任何可以让人猜忌的神情。

    而且她清澈的双眸,仿佛可以让人看透她的心底,无法怀疑。

    太后暗道:这女人,不简单。

    若是真心与西夏同盟,是大幸!

    若两面三刀,便是大危!

    那时,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

    即便无法完全相信苏凝萱,但也没有她任何的把柄。

    太后脸色终于变得温和许多,示意旁边的侍女扶起苏凝萱。

    “哀家暂且信你一次!毕竟,没了西夏,诏月也就危急!”

    唇齿相依,苏澈应该明白。

    苏凝萱从太后那里回来,已过了用午膳的时分。

    她昨夜没有睡好,困得浑身乏力,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西夏不比诏月,诏月四季如春,即便是冬季,也十分的温和。

    西夏却不同,四季分明,而寒冬的冷,苏凝萱一时竟难以承受。

    被冻醒的苏凝萱,让巧绿将屋里的火盆加到四个,可依旧觉得寒冷。

    或许,她心里本就寒冷,即便了屋里暖了,心依旧是冷的。

    为了增加温暖的感觉,苏凝萱亲自到夙鸯宫的小厨房内,自己做起了小菜。

    西夏御厨的美食虽然好吃,但此刻,她突然很想念家乡的味道。

    巧绿在一旁打着下手,端菜、备菜,忙的不亦乐乎。

    “娘娘,万一皇上过来用晚膳怎么办?您总不能用这些招待皇上吧?”

    这些素菜,味道虽然好,但招待皇上未免有些寒酸。

    苏凝萱微笑不语,继续拿着木铲,在锅里翻炒着。

    巧绿急了,干脆站在苏凝萱的跟前焦急的提醒着:“娘娘,今日才第二日,皇上说不定真的会来!”

    “那又如何?”

    苏凝萱依旧不紧不慢的翻炒着。

    “您难道真的要给皇上吃这些吗?”

    苏凝萱将菜盛出装盘递给巧绿笑道:“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况且,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如皇上的心意!既早已知道结果,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巧绿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帮忙。

    苏凝萱笃定,宫翎今日一定会来。

    因为,皇上皇后大婚三日内必须同房,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如果他违反了,不仅还会让百官质疑,更会加深沧溟的怀疑。

    虽然她是代嫁之身,但她已经努力的解释道歉,即便宫翎不满,也不会为此破坏两国同盟。

    除非,长姐逃婚的真相传到西夏!

    不,一定不会的!

    父皇说一定会处理好,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第七章 伏案而睡

    诏月小炒刚刚端上桌子,宫翎便独身而来。

    没有任何的侍卫、宫女、太监,甚至连他贴身的太监郝银都没有带。

    宫翎径直走到桌边,苏凝萱及夙鸯宫的宫女太监一一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翎一挥手示意苏凝萱起身,自己坐在一旁的桌上。

    他扫视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冷声道:“这些是皇后为朕准备?”

    “是。”苏凝萱低首回着。

    “皇后是觉得,朕的西夏已经困苦到如此地步?还是觉得朕只配吃这些?”

    打眼望去,除了青菜还是青菜!

    虽然色香味俱全,但青菜终究是青菜。

    他一国之主的饭桌上,怎可以没有荤菜?

    苏凝萱把头压的低低的,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小声回道:“回皇上,臣妾只是想要让皇上尝尝诏月国最出名的诏月小炒,并没有考虑如此之多!如果臣妾的粗心让皇上不满,臣妾甘愿受罚!”

    宫翎看着她静静的站在一旁,低首含胸,小手不停的搓着水袖的一角。

    他刚刚想要上升的怒气,顿时荡然无存。

    “这,是诏月国的小炒?”

    “是。”

    宫翎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动筷尝起那些绿绿的青菜。

    他最不愿意吃的东西,便是青菜了。

    可今日尝着,却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苏凝萱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看宫翎安静的用膳。

    没有言语,没有眼神沟通,只有筷子碰到瓷碗的吱吱声。

    宫翎吃罢,便准备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

    苏凝萱起身相送,送至门口才怯怯的问:“皇上,今日可还用臣妾去御书房请您?”

    苏凝萱是在告诉皇上,今日是大婚第二日,他还是要来的。

    宫翎心中自然知道苏凝萱的意图,却依旧打趣的笑道:“怎么?皇后如此想念朕,迫不及待的想要朕在夙鸯宫就寝?”

    苏凝萱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为了诏月,她连戏都懒得演!

    但她脸色,依旧流露着让人温暖的微笑,柔和似风,仿佛可以抚平一切。

    “老祖宗的规矩,臣妾不敢懈怠。”

    宫翎冷声道:“皇后都记得的事情,朕自然不会忘记!”

    说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苏凝萱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在宫翎面前,她都没怎么用膳。

    宫翎走了,她可以无拘无束,让巧绿陪着她安心用膳。

    既然宫翎言下之意不用苏凝萱去御书房请,苏凝萱也就老实的待在夙鸯宫里等着宫翎。

    可已子时三刻,宫翎还未到,而苏凝萱早已困得伏在桌边昏昏睡去。

    而等宫翎忙完手中的事情来到夙鸯宫的时候,苏凝萱早就睡得天昏地暗。

    他从第一次来夙鸯宫起,便习惯没有通传,独自一人进入。

    起初,因为他对苏凝萱的怀疑,他想要突袭,看看她在做什么?

    但此刻,为什么他的内心,好似有一点期待。

    进入寝室,看到厚厚貂绒大衣下苏凝萱那副沉睡的面容,他的心竟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

    宫翎发现自己的感觉,立刻摇了摇脑袋。

    他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对她产生这种感觉?

    她是代嫁皇后,不可以托付任何感情的!

    宫翎想着,径直走到龙凤床边,脱靴上床放下重重床幔。

    苏凝萱和宫翎成婚后的第三天,郝银夜半时分传来宫翎口谕。

    “皇上今夜夜宿琴韵宫,皇后娘娘不必等皇上就寝了。”

第八章 宫女百叶

    据说,黎妃有喜了,而且害喜严重。

    宫翎心疼黎妃,便夜宿在她那里,方便照看她。

    不知为何,苏凝萱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苏凝萱连夜让巧绿换了喜被,重新布置了一下床铺。

    这床,终于是她的了。

    她心里明了,在她大婚的第三天,宫翎就可以不顾老祖宗的规矩,在琴韵宫就寝。

    那么以后,他更加不会来夙鸯宫了。

    事情果真如她所料,自那天起,宫翎已经半月没有来夙鸯宫了。

    夙鸯宫冷清的如同冰窖一般,除了苏凝萱还自娱自乐以外,夙鸯宫的奴才、宫女都急坏了。

    即便是皇后,没有皇上的恩宠,在后宫之中便没有分量。

    这不,有孕在身的黎妃,在后宫的待遇,远远超出她这个皇后娘娘。

    别的不说,就说这必不可少的木炭,司务司把好的调给黎妃。

    而苏凝萱这里,不仅分量少了一节,里面还掺杂着下等木炭。

    那下等木炭遇火生烟,巧绿怕呛着苏凝萱,把为数不多的好木炭全挑给她。

    自己和其他宫人,都点下等木炭。

    即便这样,木炭还是很快就要见底了,巧绿去司务司要了好几次,都被拖延过去。

    巧绿觉得本来皇上不来夙鸯宫,苏凝萱心里就已经不好受了,也没敢再给她添堵。

    便把下等木炭也仅着苏凝萱,她们晚上少用一些冻冻也就过去了。

    于是,夙鸯宫有好几个宫女的手脚都冻坏了。

    特别是洗菜丫头百叶,手冻的像猪蹄。

    苏凝萱去厨房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心疼之余,赏了一些钱给她。

    可百叶家里困难,自己入宫的月俸全都寄给了父母,苏凝萱赏的钱也全都寄给了家里。

    自己依旧用肿烂的手,在水里洗菜刷碗。

    苏凝萱的夙鸯宫本来就那么几个人,百叶的手肿成那样,她心里自然是牵挂着的。

    过了几天,她特意唤百叶来看看手上的伤势,却发现愈发的严重。

    巧绿把百叶的状况和苏凝萱说了,苏凝萱摇头叹着:“你这个傻姑娘,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还怎么照顾家人?”

    其实细想,她和百叶倒是比较相近。

    都为了家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心里对百叶的好感也多了一些,心疼也多了一分。

    “不要小瞧冻疮,那种百爪挠心的感觉,可不好受!”

    苏凝萱说着,拉着百叶进了小厨房。

    她找了一块生姜研出汁,待汁水差不多了,用煎锅熬成糊状。

    “待这姜糊凉了涂冻疮患处,每日两次,连涂三天,就会见效。”

    苏凝萱小心叮嘱着,没有一丝皇后的架子,仿佛是邻家姐姐一般温和。

    百叶的心中,感激涕零。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关心她一个粗活丫头,更没有想到会亲自给她熬姜糊,治疗她的冻疮。

    百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苏凝萱,只觉得好久没有受到这般照顾,鼻子一酸泪水翻涌。

    她扑通一声跪下,连磕响头:“奴婢只是一个贱婢,怎能劳烦皇后娘娘费心!娘娘对奴婢恩德,奴婢永生难忘!奴婢谢谢皇后娘娘。”

    苏凝萱连忙拉起百叶:“什么贱婢?都是爹娘生养他们手心里的宝贝,入宫为婢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以后在夙鸯宫,再也不许这么称呼自己!”

第九章 大闹司务司

    苏凝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司务司。

    这是苏凝萱除了去御书房外,第一次离开夙鸯宫。

    要不是她夜半找巧绿有事,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夙鸯宫的宫人,现在连木炭都烧不起了。

    怪不得百叶的冻疮不见好转,怪不得她总觉得最近的木炭有股怪味。

    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是病猫吗?

    苏凝萱笔直的坐在司务司的主位上,等待着司务司掌事总监汪淮的到来。

    等汪淮到来,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苏凝萱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这汪淮是黎妃远方表哥,而她未入宫之前,后宫是黎妃的天下。

    如今,苏凝萱却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凭空的压了她一头,她又怎么会甘心?

    所以,便知会汪淮,稍稍给苏凝萱殿颜色。

    黎妃,是汪淮身后的大树,大树危急,他如何安心乘凉。

    但即便有黎妃这颗大树,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这也是汪淮这些年的做官心得。

    汪淮慌慌张张的跑到司务司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微臣不知皇后驾临司务司,未能及时迎接,请皇后恕罪。”

    苏凝萱脸上依旧温和的笑着:“没事,本宫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就是夙鸯宫有些太冷了,本宫到司务司借个火暖暖身子!”

    什么是笑里藏刀,汪淮不是第一次知晓。

    但,苏凝萱的微笑里,藏的可是带毒的尖刀。

    那微翘的嘴角,温和的眼神,悦耳的声音,让人一见便身心舒畅。

    可就是这副面庞之下,带着的,却是质问、指责、愤怒。

    汪淮身体一紧,不由自主的跪下:“皇后娘娘恕罪,西夏的冬季极长气温又极低,所以木炭的消耗一直都很紧张。另加上黎妃怀有龙嗣,皇上日夜相伴,消耗就多了些,以至于皇后宫中的木炭供给未能及时供上。不过,微臣已经命人挑选木炭,最晚两日就能送达夙鸯宫。”

    苏凝萱暗想,这汪淮也是个聪明之人。

    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知道把最大的挡箭牌宫翎和黎妃拿出来。

    可她苏凝萱要的,可不是两日之后。

    “正因为皇上日夜在琴韵宫陪伴黎妃,夙鸯宫才愈发冷的像个冰窖!”

    苏凝萱示意巧绿把百叶带出来,把她溃烂的冻疮给汪淮看。

    “汪总监,这是我宫内的宫女,手都已经冻成这个样子了,晚上,却还无法得到足够的木炭取暖!汪总监是要等到本宫的手也成这个样子,才会把木炭交出来吗?”

    汪淮始终跪在地上,苏凝萱没有示意他起身,他自然是不敢。

    “娘娘明鉴,微臣没有丝毫怠慢娘娘的意思。。。”

    “怠慢?”苏凝萱收起温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原来汪总监也知道这是在怠慢本宫!你可知道,本宫才是后宫之主,黎妃再得宠,那也就是个妃子!嫡庶之分,汪总监没听过吗?况且,本宫的身后,是诏月国!本宫是为了两国的和平永存、共抗沧溟,才千里迢迢和亲西夏。没想到西夏就是这么对待和亲皇后?如果被本宫的父皇知晓,你们如此亏待他们的女儿,而影响诏月西夏两国的同盟之心,你可担当的起!”

    苏凝萱终于拍案而起,怒斥着汪淮。

    而汪淮听到苏凝萱义正言辞、疾声厉色的斥责,身体早已颤成一团。

    他明白西夏诏月和亲的目的,如果真的在他这里出现了问题,他可就必死无疑了。

    都怪他太想向黎妃邀功,才忽略了苏凝萱的特殊身份。

    “皇后娘娘明鉴,微臣真的没有任何怠慢皇后之心啊!请娘娘恕罪!”

    “有没有怠慢,看看记账簿不就一目了然?”

    苏凝萱霸气逼人的看着汪淮,不给他点颜色,以后还有何人敬畏她这个皇后!

第十章 夙鸯宫,冷。

    苏凝萱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这么轻松的走。

    这是她在后宫的第一仗,必须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不然,她这空壳皇后,就真的只能坐在夙鸯宫任人踩之了。

    苏凝萱翻查着账簿,嘴角的冷笑愈发的强烈。

    而汪淮身体的抖动,越发的明显。

    “黎妃月供三百五十石、太后月供三百石、淑妃月供两百五十石、琉贵人两百石。汪总监,本宫的月供是多少?”

    苏凝萱一道寒光射向汪淮,汪淮浑身一颤磕头认罪:“娘娘恕罪,微臣是无心之失,求娘娘恕罪啊!”

    “大声的告诉本宫,本宫的月供是多少!”

    “一百。。五十。。石!”

    汪淮的声音如苍蝇一般弱小,断断续续。

    “大点声,要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苏凝萱怒火中烧,没看账簿之前,她心有怒意却不似现在这般旺盛。

    她一个堂堂的后宫之主,月供却不比一个贵人?

    她怎么也是诏月的公主,何曾受过这种窝囊之气?

    汪淮被苏凝萱的气势给吓到了,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发如此大的火气。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拥有特殊身份的皇后娘娘。

    汪淮知道今日难逃一劫,索性大声喊着:“回皇后娘娘,是一百五十石!”

    一切皆已明了,汪淮的怠主之心太过明显,即便立即处死都不为过。

    但,苏凝萱明白,黎妃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毕竟拥宫翎的恩宠,如今又身怀龙嗣,对她的人下手,自然要注意分寸。

    经过短暂的权衡,苏凝萱罢免了汪淮的职务,收押大牢,任由宫翎裁决。

    苏凝萱威风冷冽的回到夙鸯宫,但她心里明白,宫翎很快便会随即而至。

    她悄悄的在巧绿耳边交代了几句,便回床躺着去了。

    巧绿让众人散去,自己悄悄用手帕沾了水,然后在本就品质参差不齐的木炭上轻轻一挥。

    那细细的水珠便快速渗入木炭之中,而木炭沾了水变得潮湿,那本来几乎没有烟的木炭,即刻散发出白白的烟雾。

    很快,苏凝萱的寝室内,便充满了木炭的味道。

    苏凝萱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静静的等待着宫翎的到来。

    刚才在汪淮的面前立了威,决不能在宫翎这里被打回原形。

    果不其然,很快宫翎便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了夙鸯宫。

    未等宫人禀报,便径直进入寝室。

    但一进屋,便被屋内浓烈的木炭气味呛了一下。

    苏凝萱听到宫翎的动静,即刻撇开被子起身,巧绿立刻递上一件羊绒大衣披上。

    “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宫翎环视着四周,半月未来,这里似乎变了样。

    他的龙凤床已经换了被褥,就连枕头也都换了。

    忽的,心里像空白了一块,取而代之的,是酸酸的感觉。

    她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的痕迹抹除的这么干净。

    而另一种感觉,便是冷!

    一进入寝室,仿佛有种进入冰窖的感觉!

    屋内的温度,似乎比室外温暖不了多少。

    而那带木炭上的浓烟,不仅呛了宫翎的眼睛,仿佛也迷了宫翎的心。

    看到下等木炭,想到刚进屋时,她和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他竟然隐约的有些心痛!

    但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和心思,依旧是冷如冰霜。

    “皇后,难道真的不知朕会来?”

    她有本事大闹司务司,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会来找她!

    苏凝萱屈膝下跪行礼,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流露着一丝愧疚的眼神。

    “回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会来!”

    苏凝萱明白宫翎是个明君,在他的面前,还是不要装傻充愣的好。

    “臣妾今日去了司务司,罢免了司务司的总监汪淮。”

    苏凝萱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宫翎,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知道他正欲发火,于是在他发火之前主动承认错误。

    “臣妾从司务司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臣妾是太过气愤才会如此冲动。”

    苏凝萱抬头看着宫翎,一颗晶莹的泪挂在她的眼角,眉头轻皱委屈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宫翎的心里。

    苏凝萱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皇上,臣妾虽不是诏月的嫡长公主,但也是父皇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还未如此受过委屈,心里实在憋得难受,才会失了分寸。”

    宫翎心中的怒气,被苏凝萱那委屈的模样打磨掉了一半。

    他冷声道:“起来回话吧,朕倒是很想知道那司务司到底怎么委屈了朕的皇后。”

第十一章 异样的感觉

    宫翎说着,坐在一旁的红木圆椅上,冷冷的看着她。

    “谢皇上。”

    苏凝萱起身谢恩,手不经意间抹掉眼角那一颗泪水。

    而她的小动作,恰巧被宫翎收入眼底,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苏凝萱站在距宫翎几步远的地方,头微低,双手偷偷扯着自己衣角。

    “皇上,西夏不比诏月,诏月四季如春,即便是冬季也十分的暖和。而西夏不同,西夏四季分明,冬季格外的冷。这种冷,臣妾从未感受过,自然难以抵抗。”

    苏凝萱说着,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宫翎,却发现,他正温和的看着自己。

    这种眼神,她从未看到过,以至于她怀疑自己难道看错了吗?

    等她再抬头确认时,才确信刚才的确是看错了,因为他依旧像块冰块。

    “司务司不多给臣妾一些木炭也就罢了,可他们还克扣臣妾的木炭,更甚送来的木炭大都是恶劣的木炭。”

    苏凝萱看了一眼还在冒黑烟的木炭,继续道:“臣妾冷的晚上睡不着,夙鸯宫里的宫人们便把自己的木炭拿来给臣妾用,以至于夙鸯宫的宫人大多都生了冻疮。皇上,无论如何,臣妾现在是您的皇后,西夏的一国之母,当然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宫人被冻伤,还充耳不闻!所以才...”

    宫翎认真听着苏凝萱的话,这么一听,她好像也没犯错。

    毕竟,司务司本就是后宫皇后的管辖范围。

    “皇后的意思是,司务司克扣了皇后的木炭?”

    虽然他不待见苏凝萱,但她毕竟是自己的皇后!

    若真是这样,这汪淮的胆子也太肥了。

    苏凝萱连连点头:“皇上若不信臣妾,臣妾这里有从司务司拿来的账簿。”

    苏凝萱轻唤了一声百叶,百叶应声而来,用长满冻疮的手将账簿递给苏凝萱。

    苏凝萱故意慢慢的接过账簿,好让宫翎看到百叶手上的冻疮。

    果然,这一幕,真好被宫翎看到,他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这里是皇宫,竟然还有人冻成这样?

    打开账簿,他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苏凝萱的木炭竟然连琉贵人都不如,而且这木炭的质量,他也是亲眼所见。

    苏凝萱自信观察这宫里微皱的眉头越来越深,便知道他已经发怒了。

    一切如她预料,无论如何,她都是诏月的公主,和亲的皇后。

    这种待遇,若被父皇知道了,那岂不是大事?

    苏凝萱故意低首认错:“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不应该处罚汪淮,一切都是一时冲动,臣妾已经让人去大牢接汪淮出狱了。”

    宫翎气愤的合上账簿,重重的仍在桌子上:“不必了!”

    宫翎起身,看了一眼依旧在冒烟的木炭,和站在一旁手掌肿胀的百叶。

    汪淮实在是目无法纪,竟然明目张胆的打压苏凝萱?

    难道他不知道苏凝萱背后是诏月,难道不知道现在西夏的国情?

    汪淮是黎妃的表亲,他不会无缘无故跟苏凝萱过不去。

    看来,他最近的确太宠爱黎妃了。

    “司务司本就是皇后的管辖范围,汪淮目无法纪胆大妄为,皇后不杀他已经是仁慈。传朕的命令,任命何廉为司务司总监,即刻起每月供夙鸯宫五百石上等木炭。”

    宫翎说罢,望了一眼苏凝萱,便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他每次进入夙鸯宫,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总是想忍不住的多看苏凝萱一眼,多在夙鸯宫停留片刻。

    但他知道,自己这样感觉很危险。

    因为,现在苏凝萱的身份还没有查证,诏月那边苏凝蕊的情况也没有消息!

    而诏月皇苏澈到底是不是真心跟自己同盟,也还是未知。

    所以,对这个充满疑问的女人,他绝对不能有任何感情。

    很快,宫翎为苏凝萱查办汪淮,任命何廉为总监,而且月供夙鸯宫五百石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后宫。

    黎妃气的直跺脚,她没想到,宫翎会为了苏凝萱而查办自己的表弟?

    她一直以为,宫翎的眼里只有自己,对自己的任性也得过且过。

    可经过这件事,让她不得不重新看待苏凝萱这个女人。

    看来,她不仅是挂名皇后那么简单!

    黎妃的表弟被查办,更加看苏凝萱不顺眼,她夺走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名分。

    她离皇后已经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可谁知,半路杀出一个苏凝萱,她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的桂冠待在苏凝萱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桂冠。

    黎妃谎称自己身体不适,接连三天没有去给苏凝萱请安。

第十二章 元旦将至

    恰巧这些天接连下雪,路上滑的很,苏凝萱便免了所有人的请安。

    而她自己,始终坚持给太后请安。

    听到太后有些咳嗽,还亲自为她熬了润肺止咳的雪梨粥,直至太后痊愈,不曾间断。

    而诏月那边,也终于传来了消息。

    宫翎的眼线,并没有发现苏澈有任何的异样,而且苏凝蕊听得了可以传染的癔症,一直卧病在床,不曾见人大家都避而远之。

    苏凝蕊的寝殿也众人把手,出入的也只有那几个贴身的丫头,吃喝都在房间。

    至于苏凝萱是苏澈最宠爱的公主之一,她貌美聪慧,只是从小体弱多病,被送到蝶花谷养病,十三岁才被接回皇宫。

    宫翎将密信在烛盏上点燃,内心错综复杂。

    有些小兴奋,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知道,苏凝萱虽然代嫁,但并没有起欺骗自己。

    时间如梭,转眼间,苏凝萱来西夏的第一个元旦。

    眼瞅着其他宫中忙着装饰自己的宫殿,研究菜单和歌舞。

    苏凝萱在夙鸯宫小花园里赏梅,看到漂亮的便折下,放在手中。

    反正宫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夙鸯宫了,即便是来也是过路一般,不曾在夙鸯宫就寝。

    而元旦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又怎么会把时间交给自己?

    巧绿跟在身后,不停地嘟囔:“娘娘,眼下就是元旦了,平日这夙鸯宫就冷冷清清也就罢了,可元旦总不能也这么冷清的过吧?”

    苏凝萱继续采着花,将手中的递给巧绿不以为然:“夙鸯宫冷清吗?本宫觉得这样挺好的!”

    “有什么好的?娘娘,这是您嫁入西夏的第一个元旦,以前我们在诏月的时候,多热闹啊?”

    巧绿想到以前在诏月的日子,想想现在苏凝萱,忍不住鼻子一酸,泪水涌出眼眶。

    苏凝萱终于回首看着这个傻丫头,她从小便跟着自己,从蝶花谷到皇宫,也吃了不少苦。

    她早已视她如姐妹一般,看到她流泪,自己心里立刻沉甸甸的。

    “好了,不就是元旦吗?本宫保证让夙鸯宫热热闹闹的过!”

    苏凝萱擦掉巧绿的泪水,无奈的笑着。

    她将手中的花插在寝室的木桌上,然后命人将所有夙鸯宫宫人的家乡过元旦的习俗写下交给她。

    她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厚厚的纸张,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多了一丝泪水。

    以前在诏月她并不觉得,如今身在异乡,更能感受宫人们不能回家过元旦的辛酸。

    他们一定像她此刻一样,想念自己的家人,想念家乡的味道。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巧绿在一旁看着苏凝萱,不解的问着。

    苏凝萱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她笑道:“你不是嫌夙鸯宫不够热闹嘛?本宫决定,今年把夙鸯宫过成大家的元旦。这些是大家家乡的习俗和习惯,我们挑选一些有趣的、特别的,把他用在夙鸯宫怎么样?”

    巧绿眼前一亮:“娘娘,这是真的吗?”

    苏凝萱肯定的点头,巧绿兴奋的翻看纸张上记录的习俗和习惯,忽然她谨慎的看着苏凝萱:“可是,娘娘,万一皇上来怎么办?”

    “皇上是不会来的!元旦皇上是要守岁的,你认为他会跟本宫一起守岁吗?”

    苏凝萱无所谓的笑着:“好了,快来选选怎么过我们的元旦吧!”

    巧绿担心惹的苏凝萱不高兴便不敢在说些什么,和她一切挑选着。

    皇上平日都不怎么来夙鸯宫,怎么可能跟皇后娘娘一起守岁呢!

    宫翎给太后请安回来的路上,恰巧遇到何廉给太后送过元旦所需的食材物品。

    宫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出口便问道:“皇后那边的东西可都准备齐全?”

    何廉是因为苏凝萱才当上的司务司的总监,对她的事情自然格外的上心。

    “回皇上,皇后那边因为东西简单,所以早已经送过去了?”

    “哦?她都要了什么东西?”

    “回皇上,皇后娘娘要了猪肉、韭菜、土豆。。。”

    宫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都要了什么?

    就算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没有人会要!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再看夙鸯宫,简直是热火朝天。

    有的宫女在剪大红色的窗花,有的在写福字,有的在弄肉馅,有的在蒸年糕,有的还在做灶糖。

    由于都是在做自己家乡拿手的东西,各个干劲十足、兴奋不已。

    没想到,在宫中,还能感受到家乡的感觉。

    看着大家伙忙活的身影,仿佛真的回到了家。

    而且,苏凝萱一早宣布今日是元旦,免了夙鸯宫一切的规矩。

    虽然刚开始大家不太适应,但渐渐被热火朝天的气氛,果真忘了规矩。

第十三章 宫翎突袭

    苏凝萱也没有闲着,一会学着剪窗花,一会学着蒸年糕,一会忙着写福字。

    只可惜,除了写字,其他的都剩下捣乱了。

    于是,苏凝萱安心的写起对联和福字,等写完了,才帮着大家包水饺。

    猪肉韭菜土豆馅,她可从来没有吃过。

    一切准备就绪,喜庆的窗花贴在显眼的窗棂上,门框上贴着苏凝萱亲手写的优雅美观的对联。

    大家围坐在院子里,临时搭起的长桌子上放满了各地方的特色食物,两边坐满了人,他们的身后,便是红红的炉火。

    夙鸯宫的门口,安排了两个人防风,谢绝大家的拜访。

    等放完炮仗,晚宴正式开始。

    众人起身举杯:“谢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凝萱坐在主位上起身笑道:“今日是元旦,大家无需遵守规矩,尽兴而归。”

    “谢皇后娘娘!”

    众人谢恩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品尝着各个地方的特色食物。

    他们做的,虽然不如御膳房的山珍海味,但他们的心意满满,吃起来格外的香甜。

    忽然,看门的小太监慌张而来,身后跟着的,是宫翎。

    他依旧只身一人,看到眼前的场景,瞳孔是放大的。

    他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而且还是在夙鸯宫!

    夙鸯宫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大家吓得失去了意识,许久才回过神来。

    一个个哆哆嗦嗦的扑倒在地:“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凝萱没有想到宫翎会来,而且是在他们用膳的时候。

    一时间,脑子仿佛空白了一块,无法思考。

    “臣妾参见皇上。”

    苏凝萱有些慌乱的行礼,脑子飞速的转着,想着如何解决目前的麻烦。

    同样震惊的,还有宫翎。

    他只是好奇,苏凝萱要了这些东西是如何过年的。

    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场景,虽然混乱没有规矩,但他的心里为何忽然流过一丝暖流。

    一个能够如此对待下人的女人,心肠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皇后,你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愤怒,但宫翎的脸色却是乌云密布。

    吓得苏凝萱回答更加谨慎:“回皇上,臣妾没有想到皇上会来夙鸯宫!臣妾第一次离开诏月过元旦,内心十分空虚,想到夙鸯宫的宫人亦不能回家过元旦,便想给他们一个恩典,让他们感受家乡的氛围!臣妾忽略了宫规,请皇上处罚臣妾,但不要惩罚宫人们!”

    宫人们一听,皇后娘娘把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感动不已。

    她本来就已经不受宠了,如果再被皇上处罚,那以后如何在后宫自处?

    百叶带头磕头请罪:“皇上,求您不要怪罪皇后娘娘,娘娘只是可怜奴才,求您处罚奴才们吧!”

    “求皇上不要处罚皇后娘娘,求皇上处罚奴才们吧!”

    众人磕头请罪的场景,宫翎也是第一次见。

    这个女人,可真不一般!

    宫翎嘴角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谁说,朕要处罚你们?处罚皇后的?”

    众人惊愕。

    “可还有碗筷?朕也未曾用膳?”

    宫翎,忽然很想感受一下,是什么样的气氛,能够让众人如此团结一心的维护苏凝萱。

    苏凝萱虽不明白宫翎究竟是何意图,但没有立即处罚大家,事情就有拯救的余地。

    “皇上,臣妾这里实在是太过简陋。。。”

    宫翎看着夙鸯宫此刻浓浓的节庆之意道:“朕看皇后这里才是别具一格!”

    宫翎说着,来到苏凝萱原本做的座椅前,自顾自的坐下。

    苏凝萱知道宫翎是铁心不走,便示意巧绿去拿碗筷。

    “今日是元旦,既然皇后已经免了你们的规矩,你们也无须多礼!朕来之前如何,现在便如何?平身吧!”

    宫翎平静的说着,众人心中是波涛汹涌。

    战战兢兢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坐下,手里拿着筷子动也不敢动,各个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宫翎都怀疑他看错了之前那副热火朝天的场面。

    “朕命令你们恢复之前的样子,否则,朕立刻下令惩罚所有夙鸯宫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装出之前的样子,场面看上去又热闹了。

    苏凝萱坐在宫翎身旁,偷偷的观察着宫翎。

    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怒气,他,好像真的没有生气。

    苏凝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元旦最重要的水饺终于上场,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盘。

    宫翎看着一只其丑无比的水饺嘲讽道:“这是朕见过的,最丑的水饺!是谁包的?”

第十四章 夙鸯宫守岁

    他看着夙鸯宫的奴才们,他们个个偷偷掩面而笑。

    苏凝萱红着脸小声道:“皇上,它只是造型诡异了一点而已,好像没那么丑!”

    宫翎看着苏凝萱微红的脸庞和维护那只丑水饺的样子,顿时冷笑道:“原来,它是朕的皇后包的?皇后真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苏凝萱被嘲讽道脸上发烫,不服的争辩:“它样子是奇怪了点,但味道绝对没问题!”

    “是吗?朕可不敢尝试!”

    宫翎嫌弃的将那只其丑无比的水饺撇到一边,苏凝萱不满的夹起放进嘴里。

    “臣妾证明给您看!”

    苏凝萱信誓旦旦的说着,但水饺如嘴那一刻,彻底没了底气。

    那水饺不仅长得难看,里面还进了水。

    但苏凝萱表现出一副非常好吃的样子,把自己碗里自己包的水饺夹到宫翎碗里。

    “皇上,臣妾没有骗你,真的很好吃!”

    宫翎怀疑的看着苏凝萱,她好像真的很享受的样子。

    宫翎将那枚丑水饺放进嘴里,不用嚼便试出来味道。

    因为,水饺一入嘴,馅里的水都流出来了。

    宫翎眉头一皱,刚想发火,苏凝萱却笑了起来。

    “皇上,民间有个习俗,就是故意让水饺进水,寓意‘挣了’。如果谁吃到进了水的水饺,便能日进斗金、风调雨顺!臣妾恭贺皇上明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被苏凝萱这么一说,宫翎心中那一团小小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

    而看到两个人如此打情骂俏,宫人们也渐渐的放松了心情。

    而宫翎和宫人们一起,吃着水饺、年糕,猜着灯谜,看着宫人们笨拙的表演节目。

    竟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如果不是黎妃派郝银来催促宫翎去琴韵宫守岁,他们还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

    宫翎终究还是走了,夙鸯宫也恢复了平静。

    累了一天,大家都早早歇息了。

    苏凝萱睡不着,在寝室的炉火前烤着火。

    不知为何,宫翎走了,她的心里竟然会有一丝酸涩。

    不得不承认,今日她与宫翎玩的很开心。

    开心到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正想着,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纤细冰冷的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还不睡?”

    苏凝萱抬头,宫翎正用难得一见的温柔目光看着自己。

    苏凝萱忽的脸庞发红:“皇上,您怎么回来了?”

    “朕与皇后一起守岁不好吗?”

    “臣妾以为,皇上会在琴韵宫。”

    毕竟,刚才宫翎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其实,宫翎心中,又何尝不这么问自己?

    只是,在他去往琴韵宫的路上,他的心仿佛留在了夙鸯宫。

    他的脑海里,全是刚才热闹非凡的景象,这场面竟当真给了他家的感觉。

    甚至到了琴韵宫,看到了他平常最宠爱的黎妃,心里竟然也空荡荡的。

    “朕只是去告诉黎妃,今夜不必等朕了。”

    宫翎握着苏凝萱的手,她的手冰冷,即便是烤着火,也感受不到温暖。

    “你的手为何这么凉?”

    苏凝萱的心里,暖暖的。

    宫翎此刻,仿佛是太阳,看着她,自己的身体就莫名的温暖起来。

    “臣妾只是不太适应西夏的寒冷。”

    宫翎将她的手握的紧了些:“朕命人再给你加几个暖炉。”

    “不必了,臣妾这里已经够多了。”

    苏凝萱头微低,嘴角流露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看似不经意的微笑,宫翎看在眼里,却是那般的迷人。

    宫翎松开了她的手,坐在暖炉的另一侧,这里刚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苏凝萱娇美的脸庞。

    “皇后在诏月,如何守岁?

    说到守岁,苏凝萱的眼睛充满了兴奋的光,她抬头笑着。

    “臣妾会准备一些谜语让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猜,猜对有奖,猜错便罚!”

    “谜语?朕刚好也感兴趣!”

    宫里淡淡的说着,最近,他的冷脸好像越来越少。

    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平和的面孔。

    加上今晚苏凝萱玩的太兴奋,以至于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兴奋道:“真的吗?那可以和臣妾猜谜吗?”

    “可以,不过猜对有奖,猜错便罚!”

    “好。”

    苏凝萱兴奋的应着,脑子里飞速的转着,挑选着最难的谜语。

    “火尽炉冷,平添意马心猿。”

    苏凝萱说完,忐忑的看着宫翎。

    既担心他猜不出,恼羞成怒,又担心他猜得出自己受罚。

    宫翎嘴角淡淡一撇:“这未免太简单了吧!驴字!”

    苏凝萱失落的看着宫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

第十五章 慈宁宫,请安?

    苏凝萱搅破脑汁想着,但却想不出什么?

    很奇怪,她对猜字谜很有把握的,为什么对着宫翎,心思老是不能集中呢?

    宫翎依旧是意味深长的笑容,一直看着她。

    “皇后恐是猜不出了吧?朕可要罚你了!”

    苏凝萱不语,嘟着嘴巴,恨自己的脑子不争气!

    “今夜,皇后就睡在床上吧!”

    苏凝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同。。床共枕吗?

    没等她反应过来,宫翎已经拉着她走向了床边。

    苏凝萱如同木板一般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宫翎看着她这幅样子,内心觉得好笑,却又伴着一丝丝的苦涩。

    宫翎躺在她一侧,夹杂着怒意的语气道:“把今日朕给你的字谜想好告诉朕,不许问他人!”

    宫翎说罢,闭上了眼睛。

    一会,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苏凝萱的心跳却依旧如鼓,她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身边。

    那股浓浓的男性气息,让她面红耳赤。

    她牢牢的抓着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却发现宫翎的被子仅搭在腰的位置。

    这么冷的天,不盖被子怎么行。

    苏凝萱轻轻地替宫翎盖好被子,确定宫翎已经熟睡之后,才慢慢合上眼睛。

    苏凝萱竟然做了春梦!

    她在梦里梦到宫翎竟然吻了自己,而且很温柔,很真实。

    苏凝萱醒来,宫翎已经离开了夙鸯宫。

    听说黎妃肚子不适,去看望黎妃了。

    苏凝萱回想着昨晚的梦,不安的走向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嘴巴。

    那真的是梦吗?那感觉为什么那么真实?

    巧绿兴冲冲的跑进来,看着对着镜子发呆的苏凝萱兴奋道:“娘娘,外面下雪了。”

    “西夏几乎天天下雪,有什么好高兴的?”

    苏凝萱无精打采的说着。

    “娘娘,这次不同,这次的雪下的特别大,足足有三尺那么深,奴婢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听到这么深的雪,苏凝萱也来了兴趣。

    她半信半疑的推开房门,天地间一片雪白。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难以想象的震撼冲击着苏凝萱,仿佛所有的烦恼一扫而光。

    她如同孩子一般的尽情的在雪中玩耍,忘记了自己皇后的身份,忘记了宫翎带给她的困惑。

    “巧绿,我们来堆雪人吧。”

    这是她来西夏这么久最想做的事情,只可惜之前的雪太少,无法实现。

    两个人兴冲冲地堆着雪人,却没发现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宫翎不知道,苏凝萱眼里的纯真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对待她?

    自他看都苏凝萱的第一眼,她的容貌便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因为她的身份,他一直避着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感觉。

    可如今,诏月的眼线传来密信,苏凝萱所说都是真的。

    这一刻,他的内心防线已经崩塌。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对苏凝萱动情,因为万一西夏诏月结盟有变,他就不能毫无顾虑的全身而退。

    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只是累赘。

    只是他没有想到,感情压抑太久,会像火山一般,一旦爆发便无法收拾。

    宫翎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夙鸯宫,只是远远的看着苏凝萱,手舞足蹈的堆雪人。

    一个造型诡异的雪人,屹立在夙鸯宫的院子里。

    从它身边路过的宫人们,都掩面而笑。

    他们刚从皇后那里领到了压岁钱而开心不已,皇后真好!

    到了给太后请安的时辰,苏凝萱梳妆打扮完毕,便带领着后宫的妃嫔们去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喜静,平日里只有苏凝萱可以进出慈宁宫。

    唯有元旦的第一天,才会接纳后宫所有嫔妃。

    太后身着亮紫色绸缎凤袍,身上披着黑色的貂皮大衣,雍容华贵又不是威严。

    行礼之后,大家按名分坐在太后的左右两侧,轻笑寒暄着。

    太后慈祥的笑着,语气却凌厉逼人:“哀家听说皇后体恤你们,免了你们请安的规矩!但,你们也要多多向皇后学习。哀家也免了皇后请安的规矩,可皇后依然风雨无阻,一日未曾错过。”

    太后顿了顿继续道:“在这皇宫之中,有些规矩可免,有些规矩便免不得!否则,那些恃宠而骄的妃子,岂不更加的目无尊长?”

    太后说罢,眼睛看着黎妃,眼神之中一丝警告的神韵。

    黎妃知道那个恃宠而骄的妃子,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后宫之中,她的恩宠无人能及!

    黎妃应着太后轻责的目光笑道:“母后说的是,规矩就是规矩,怎能够轻易枉废,臣妾之所以没有给皇后请安,是因为臣妾身子重路又滑,皇上亦担心出问题伤及龙脉才免了请安。”

    后宫之中,唯有她一人怀有身孕,更是皇上的长子太后的长孙,她的底气自然足够硬气。

    黎妃轻蔑的笑道:“只是不知道其他妹妹,身子有何娇贵,竟连给皇后请安都不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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