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发室里的怪包裹
夜风似剑,江流如歌。
极目处,古嘉定城灯火阑珊,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三江如玉带,裹着个俊俏后生!
耳具是那贴着弯转栈道,扑向崖石佛身的风。隐隐刘子玉仿似听到那开山造佛的号子,穿越过一千二百年的时光,在脑海回旋!
这是世界第一大的佛像,坐佛像。
建造此佛的目的,原本是为了镇这三江汇流处的水患,未想到如今却成为一个奇观!是的,只是个奇观,乐山大佛的规模和工艺难度,还不能上升到奇迹的高度。
刘子玉站在这座世界最大人造坐佛石像的顶端,正面对的,就是曾经深渊般暗流诡谲的三江汇流处。‘已经没什么好考虑的了!’刘子玉那虽略显老迈,却依稀英俊的面容,带着仿若佛陀般的笑容,“是该自己退休的时候了,调教出的那条小狼,也是时候放出来溜达了。这么多年,累了,也倦了,不若归去兮”
归去?
那夜,大佛景区管理人员听闻,有人坠江,从大佛的头顶,越过数十米的距离,坠入江------谎谬!人怎么能凭空越过数十米!
三江水儿流呀流,转眼间时光走进9xx年,已经快到世纪交替的时候。
但凡是某种特殊的年份,总有这种那种的末日论尘嚣直上,让一些“杞人”担忧的不行
张四海真是个乐观的年轻人,但那是三年前。但当他搬进这栋古老的办公楼后,就被同化的有些古板。这栋修建于建国初期的三层办公楼,就是国安特别调查科的驻地,这栋楼,打一建好,就是特别调查科的,到现在,它仍旧是。
建国初期的房子多是方正坚固,外表抹着厚厚的水泥,这楼也不例外,只是杵这儿的年生太久,那些水泥皮肤上生满了花花绿绿的苔藓。一对生锈的三米高铁花门敞开着,可容两辆小轿车擦着倒车镜错过。锈蚀的铁花门旁边,就是整个办公区域的门卫室皆收室。
张四海习惯性的皱着眉头,延着这老式办公楼宽敞的楼梯往下跑,水磨石的地面很光滑,若是年纪往上的人,指定不敢这样急躁,怕摔。穿过办公楼前只能停不过十两车的小院子,就是门卫室,张四海刚刚接到通知,要去拿一个从国外来的急件,很急的急件。
还没有走到门卫室,他就听到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离开你以后我会习惯自卑”,“这小子,挺乐呵的,整个科就他最乐呵。还张学友呢。”张四海口的他,是门卫室的刘浪,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挺阳光的一个年轻人。不过科里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原因很简单,据科长说,他是个关系户!
特别调查科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许有关系户存在,而且还是门卫这么重要的岗位!
张四海到特别调查科之后,就从没见别人给过刘浪好脸色,本着不脱离群众的理念,他当然也不能给刘浪好脸色。
“张哥,来勒?给,抽烟。”刘浪这人总是乐呵呵的,眼睛大,眉毛浓,鼻子也挺,说是帅哥一点都不过分,尤其是穿着这一身保安服。
张四海鼻子里哼哼,算是打招呼,“包裹呢?”
张四海的冷脸刘浪好像视而不见,仍是乐呵呵的,“在哩,在哩,喏,我就给你拿。”
顺着刘浪的手指,张四海看到一个尺吧见方的纸箱子,被压在厚厚一叠报纸下,摞在房间里那张破烂的写字台上。
“哎呀,你杂搞的?”张四海见包裹被压在下面,顿时口埋怨,冲进门卫室,“压坏了,你赔得起么!”报纸被张四海抬手掀起,悉悉索索的散了一地,他没去管,宝贝的将箱子抱起来,瞪着刘浪,“你虾子能不能专业一点?这是包裹,能放在报纸下?难怪一辈子只有当门卫的命!”
刘浪陪着笑,蹲下去收拾报纸,“张哥,这不是报纸么,能有多重,压不坏,压不坏。”
“你说压不坏?”张四海见刘浪还顶嘴,估计心里老大不乐意,干脆将箱子放在桌上,“拿刀来,我打开看,要是坏了,看你怎么赔!”
刘浪也不紧张,不紧不慢的将报纸叠放好,还真从抽屉里翻出一把不知道给谁丢垃圾堆里,被捡出来的破烂裁纸刀。
抓过裁纸刀,张四海刷刷几下将捆箱子的透明胶带破了,刚刚翻开半边箱盖,就一声惊呼,“哎呀!完蛋!”叫声惊动了刘浪,他上前一步,脑袋才刚凑过去,就给张四海的脊背顶回来,“快退,跑出来了,这玩意儿会咬死人的!”张四海一边喊一边转头,见刘浪还有些不明白状况的傻愣样儿,伸手推他一下,“闪人啊!都跑出来,快点,动作慢了,我可救不了你!”
要说张四海,良心还是没坏,至少在他认为危急的时候,还知道催促刘浪跑路。
可刘浪脚下愣没动,脑袋从张四海的肩膀旁边伸出去瞄,“咦,不就是蚂蚁么,张哥,你还爱好这个?”
张四海满脸的焦急,那神情真恨不得一脚将这傻大个踹出门卫室,自己不要命就算了,偏偏还挡着别人的路,“不就是蚂蚁?你小子懂个屁!那是食人蚁,非洲食人蚁!”张四海心恼怒,也顾不上会不会伤到刘浪,双掌向刘浪的肩膀推去。
意外的,张四海两掌推了个空。刘浪微微一侧身,绕过张四海,“咦,这蚂蚁,挺面熟,我瞅瞅。”
张四海虽奇怪刘浪是如何在自己的那一推错身而过,却未来得急细想,心着急,正大叫着“该死,你真不要命了!”可当他扭过头去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你你”指着蹲在地上的刘浪,张四海长这么大,第一次当了结巴。
“张哥,你也喜欢养宠物啊?不过你的爱好挺特别,居然喜欢养蚂蚁,而且还养这种火蚁,这玩意儿,怕是要托关系才能走快递吧?嘿,也只有你们才能走得通,换成咱们老百姓啊,那得叫走私。”刘浪宽大匀称的手心里,一只足足有他半个尾指大的红色蚂蚁,正在爬来爬去,张四海眼力好,不仅仅看到蚂蚁那对颤抖的触须,还看到那对碜人的大鄂。
“小小心点,这蚂蚁,有毒,会咬死人。”张四海声音抖动,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舍身将刘浪“救”下来。
刘浪很讶异,“不是吧,张哥,这玩意儿一般不咬活物的,没跑几只,都给你捉回去了,那盒子也不是坏了,是给这些小东西给咬的,磨牙,嘿,这东西跟猫狗一样,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总会找些死东西磨牙”
张四海感觉脑子有些乱,‘这家伙真是刘浪?怎么好像知道的比自己还多,不是说他整一个半盲,完全是靠关系在这儿守大门的。平日里签工资表,签名都是直接画个符号,他会知道这么多?’甩甩头,张四海还是感觉看着蚂蚁爬来爬去的,心直毛,“你刘浪,还是赶快把它弄回去,万一咬了呢?”
刘浪好像有些不甘愿,拖拖拉拉的将蚂蚁放回包裹箱子里的一个塑料盒子里。
半透明的塑料盒里被分成巴掌大的几个格子,每个格子里密密麻麻的爬满着这种让人望而竖毛的蚂蚁。
盒子的一角有个小孔,刘浪说的没错,张四海刚刚看见的几只蚂蚁,就是从那里钻出来的,不过现在小孔已经被刘浪用团透明胶带给塞起来,一时间,不会再有蚂蚁跑出来了。
张四海感觉自己脸上有些烧,好歹也是个调查员,刚刚自己惊慌失措的德性太丢人,尤其是当着这个一无是处的门卫,这人丢大了。他干咳两声,掩饰住心的那种不安,“刘浪啊,把盒子给我吧?”
刘浪应着声将盒子端起来,转身递给张四海,临了有些好奇,“张哥,看你的样儿,不像是弄这些东西回来养着玩儿的吧?你到底是弄这东西来干啥呢?”
张四海接过盒子正转身要走,听到刘浪的问话便停了下来,深深的望着刘浪。
张四海身高虽然不算残废,但在刘浪面前,还是有点落差。此时两人四目相对,他在刘浪的眼,看到满满两个眸子的好奇,“你真想知道?”
刘浪眨巴一下眼睛,“张哥,我真想知道哩。”
张四海不知道脑子里转过什么念头,一向不搭理刘浪的他,居然抱着盒子,在狭小的门卫室里,坐下来。他坐的位置,是整个门卫室唯一可以坐下的地方——床。是的,刘浪平日里就住在门卫室,床的正面不到两米的距离,就是张烂写字台,写字台靠着窗户,这样的布局让刘浪躺在床上都能看到门口有没有人进出,也算是方便。
这是张四海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刘浪的“家”,狭小的空间让他一眼就能看个通透。不知为何,盯着刘浪,张四海突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们现在手头在调查个什么案子,你知道不?”张四海望着刘浪,开口问道。
刘浪半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
“上个礼拜市公安局提上来的,那个死在出租屋里的女人。”望着刘浪,张四海眼闪过一道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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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伤人的飞刀
特别调查科不是茶坊酒店,更不能随意打探科里面的情况,就算刘浪知道点什么,那也必须是装着不知道,虽然平日里刘浪显得很随意,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绝对不能随便。
当张四海将案子讲出来之后,刘浪显得很淡然,既不说知道,也没表现的吃惊。“哦这个事儿啊,难道还和你包裹你的那些小东西,有关系?”
张四海颇为神秘的点点头,“刘浪,要是我告诉你,那个死去的女人,是被这些小东西咬成了一具白骨,你信么?”说完这句话,张四海的脑袋微不可察的倾斜了点,侧着脸,睨着刘浪。
思索片刻之后,刘浪缓缓的摇头,“张哥,你逗我玩呢!”
张四海闻言一愣,半晌才猛地一拍自己大腿,“刘浪,有你小子的!心态不错啊,听到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你居然心跳都没有加。来,给张哥说说,你是凭什么,推断出我在逗你呢?”
刘浪有些腼腆的笑笑,指着放在桌子上,装着火蚁的瓶子,“张哥,我不是说了么,那些小东西,根本就不会主动去攻击一个人”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它们确实攻击了!”张四海性子有些急,不等刘浪将话说完,就拍着自己胸口,生怕单薄的语言没有说服力。“你说的那个,不能称为判断的理由!”
“那也不成!”刘浪笑了笑,还是摇头,“张哥,你说,我们乐山是个啥地方?火蚁在这种气候环境,根本没有大量繁殖的空间,你瞧,一个大活人,得要多少火蚁才能将她啃成一具白骨?一万只,两万只,还是十万只?”
一个成年妇女的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若是想将一个成年妇女变成一具白骨,需要的火蚁数量,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张四海瞪着眼睛,盯着厉正,半晌才开口,“哎呀,你小子思维停严密的?怎么以前就没有现,你还有干侦探的天赋呢?嘿,好吧,我承认,刚刚的确是在逗你玩儿,不过跟我的人格可没有关系,啊,那女人确实是被火蚁给咬了,而且咬的不轻嘶”张四海微微眯起了眼睛,吸了口凉气又接着道,“我就琢磨着,为什么那些火蚁就专门攻击她的颈部附近呢”
听张四海说得有些神秘,刘浪也来了兴趣:“张哥,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放心,规矩,我知道,这事儿,进的我左耳,出的我右耳,落不到心上,做梦也不会碰上舌头,如何?”
张四海撇了刘浪一眼,“去!你少拿什么规矩说事儿,我想告诉你,自然也就敢告诉你!虽说科里有规定,但这事儿也不在保密范围之内,来来来,趁着现在没事儿,我就说给你听听,让你也开开眼,啊!”
刘浪一听有戏,连忙掏出烟来,要给张四海起。张四海瞥了眼,摇头道,“你这三元钱的天下秀就算了,抽我的吧!”说着,他从衣兜里摸出包红河来,其实段位也高不到哪里,却引来刘浪一声夸张的欢呼,“嘿!张哥,你这可是好烟啊!”
“好烟么?”张四海心一晒,要说自己这个部门,跟其他政府部门比起来,差距确实很大。要不然,也不至于自己买烟,也只能冲着这十块钱一包的烟下手,而且还尽量整条买,可以便宜些。
两人点上烟,张四海抛开心那些忿忿,眼神悠远,开始讲述起来。
事情生在上个礼拜天,也就是七月八号。
天儿很热,四川本身就是个盆地,乐山正好在盆地的心位置,一到夏天里,就闷热燥人。
张四海在办公室里享受着空调的冷风,闲的。
对面办公桌是齐学南的位置,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七,在南方算是极为高挑身材的美女正在细心地修剪自己的指甲。张四海一向认为齐学南全身上下最让她操心的就是指甲,因为既不能留长,又不能影响她美女的整体形象,这个事儿,确实很让人为难。为了做到这一点,齐学南只要有空,都会修理她的指甲。
自打两年前齐学南来跟张四海搭档之后,张四海就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修剪指甲的时候不允许别人打扰。
一般情况下,齐学南的这个习惯,还真没有被人打破过。
可今天出状况了!
当齐学南修剪到最关键的右手尾指时,办公室的门,“砰!”被人粗鲁地撞开了。巨大的、突入起来的响声让齐学南左手一滑,张四海清楚地看到,锋利的指甲刀将齐学南右手尾指的指甲大大的铰掉了一块,在那白皙细长的尾指上,看上去如同是被狗啃了。
心暗暗担忧的张四海转过头去,他想看看,是谁这么鲁莽,这齐大小姐起火来,那是科长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门口站着俩警察,俩气喘吁吁的警察。
若不是他们手还抓着警帽,虽然风领扣没有扣,但肩膀上的警衔还在,张四海一定会将这两个家伙当成某个部队的逃兵。
虽说大家不是一个系统,但总归都是纪律部队,张四海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都有些火气,正准备开口数落上几句,就听“笃”的一声,那左边警察的脑袋旁,插上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
齐学南!
只有这个暴力的、暴躁的女人,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连续的喘息都突然间消失掉!左边个头稍高的警察惨白着脸,屏息静气,双眼呈斗鸡目状,近视着鼻尖不远处,还在颤抖的裁纸刀。
“难道教官没有告诉过你们,进别人办公室需要敲门?”齐学南平时就很冰冷的声音,此时的温度更加的“冻人”。作为她的老搭档,张四海却能在这冰块样的声音听出火药味儿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凑热闹的时候,否则自己就是那导火的索儿。
“开玩笑,她跟你们开个玩笑,不要紧张,那刀伤不了人的!”张四海如弥勒佛样的笑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双手抓住裁纸刀,用力一拔——纹丝不动!
两个警察此时才又开始喘息,不过声音显然经过压抑,音调的高低与“飞刀”之间的距离成正比。“两位领导,我们不是故意的,不过不过”个头儿稍矮的警察开口之后,又明显有些犹豫,胖胖的脸上那对眯眯眼,不时的去偷看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冷脸美女。
张四海讪讪的将手从“伤不了人”的裁纸刀上挪开,“没事儿,知道你们肯定有急事,说吧!”
咽了口唾沫,高个儿现在两个眼珠子才分散开来,恢复到平时的状态,“经群众举报,在万人小区一个出租屋里,我们现一具女尸,情况很古怪,上级领导让我们来这里报道!”
“女尸?”办公室里的齐学南左手抓着小挫子,站起来,“一具女尸就让你们跑特调科?你们的刑侦队呢?难道他们是吃稀饭的啊?”
矮个圆脸的警察一阵苦笑,“这位领导,刑侦队不是没有去人,不过哎,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四海转头跟齐学南对视一眼,虽说乐山不是个大案要案频的城市,但市刑侦队的家伙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若是一般的刑事案件,怎么表现得让普通巡警叹气,看来事情必定有蹊跷之处。
“走!”
虽然没有接到上级领导的通知,但特调科的情况本身就很特殊,只要有事情,各个小组都是可以自由行动的,最后只需要向科长汇报就行,张四海作为小组长,完全有这个权利。
万人小区是本市才兴建的一个居民点,原本周围全都是农村,属于城郊,为了安置大量的农转非,所以政府牵头,打造出一个居民区来。
本意是不错的,但最终的结果,因为鱼龙混杂,而小区又没有设计成为封闭式,导致这里最终成为贫民区的代名词。
在万人小区里,最多的就是租房户,有能力买房子的人,大多数都选择买来出租,自己并不会来这里住。
驾驶着科里面机动用的旧普桑,忍受着带着浓重机油臭味儿的空调,张四海在两个警察的指引下,将车开到一座新楼房旁边停下。
周围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张四海原本还想再开过去点,但国人特有的爱热闹,让张四海的这个愿望落空了。
“让开让开,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没啥子好看的,都散了,都散了!”一下车之后,穿着警服的高矮警官就开始使用他们最惯常的语言,驱散着围观的人群,好为身后这两位“领导”引出条路来。
张四海有些怕热,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齐学南迈则是面无表情地迈着固定长度的步伐,走在张四海身边。
进入警戒线之后,高个儿警察开始小跑,估计是去找现场领导汇报去了。
当张四海和齐学南在周围警察和“不明真相观众”地注视下,走进楼道的时候,高个警察带着一个年人,正拾阶而下。
张四海抬头一瞧,哟,这人,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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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密室里吃人的蚂蚁
张四海认识这个穿着便衣的人——市刑侦大队队长,一级警司,卫成可。
“老卫,好久不见!”张四海熟络的向卫成可打着招呼。可这个平日里总喜欢“外八字”般笑着一对浓浓蚕眉的年警司,此时那对蚕眉却凝成个“倒八字”。“老张,你来的正好!”拧着眉头的卫成可先是望了望张四海身边的冰山女人,转而上前拉住张四海的手,“我的几个手下都吐了,真他娘的,好久没有遇上这种倒霉事儿了!”
“有那么夸张么?”张四海不敢相信地盯着卫成可,任由卫成可拖着自己上楼,那高个警察已经自己离去,楼梯上,此时就只有他们三人,张四海说话就大套起来,“你们不会是昨天晚上集体‘扫黄’了吧?”说起这个‘扫黄’,自然是有别的典故,张四海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也只是想缓和一下卫成可脸上凝重的气氛。
可惜往日里的“万灵药”,今儿也失去了效果,卫成可摆摆头,在三楼敞开的大门口停下,“哎,老张啊,你就别说那些了,是兄弟的,就进去,事情完了,我请你喝酒!”
卫成可酒量不行,所以很少主动说请人喝酒的事情,张四海一听,心道,“哟,看来事情还真是烫手,要不,老卫怎么可能谈酒字?”
正在卫成可与张四海谈话间,齐学南先前一脚踏进了房间。
一股怪怪的臭味迎面扑来,张四海跟在齐学南身后,鼻子一拧,差点就大**份的用手去掩,看了看不为所动的齐学南,张四海不由地摇头,‘这丫头,难怪嫁不出去,没一点女人样,模样再好,也是百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学南确实没有女人味,这种场合,别说是女人,就是大老爷们,也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弥散着怪味的房间靠内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度只好一米五的双人床,质地简陋做工粗糙,一张白色的床单搭在床上,床单下隐隐凸现出女性生理特征的形状,张四海心道,恐怕床单下也就是那个女尸了,难怪房间里的味道一直不散。
卫成可跟在张四海身后,见他已经注意到床上的女尸,就凑上前来,低声道,“房子是个老太太的还房,这女人从房子一落成,就租下来,到现在快一年了。平日里女人几乎不跟其他人打交道,独进独出。因为房东是老太太,所以平时也不关注,只是三个月来收一次房租,本来下一次房租应该是在两个月之后,但周围邻居反映,这个礼拜以来,屋子里总是有怪味儿散出来,敲门又没人回应,才找到房东的。”
听到卫成可说道这里,张四海心顿时将这件案子定性为出租屋谋杀案,“嗯,杀人犯一可能为钱,二嘛,有可能是劫色,不知道死者长的如何?”
卫成可瞠目结舌,“老张,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急躁,而且还有些武断。”
齐学南也在旁边冷笑,显然,她对自己这个“垂直领导”,心并没有几分尊敬的意思。此时齐学南正用手去掀盖着女尸头部的被单。
“等等!”卫成可顾不上和张四海说话,大步跨上去,“学南啊,你还是别看了!”虽说齐学南“威名”在外,但毕竟还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女人,卫成可不管怎样,都觉得心有些不是个味道,所以出声阻止她。
冷冷的望了眼卫成可,齐学南侧着头,眼神在女人头部的被单上瞟过,“毁容的厉害?”
卫成可想了想,重重地点下头。
“不就是毁容么,我们学南什么没见过!”张四海故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其用意也是想激激那个冰山似的女人,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那种承受能力。不过以张四海对齐学南的了解来说,这些东西,应该司空见惯才对。
被张四海堵上一句,齐学南却丝毫不为所动,“卫警司,你刚刚好像话还没有说完,不如继续说来听听。”
刚刚卫成可的话确实是被张四海给打断的。他瞪了张四海一眼,带着两人来到距离女尸稍微远点的地方,“老张你就是个性子急。那房东老太太被邻居找来之后,现门锁已经被更换,她也打不开。不过好在她是房东,既然周围的邻居纷纷作证,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那女人,老太太就一通电话,打到我们值班民警那里。”
“找民警做什么?”张四海眉头微微一皱,“应该是找开锁匠才对啊!”
卫成可摊摊双手,“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老太太会直接拨打民警的电话,不过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民警来了之后,反正门打不开,就通过内部找来开锁匠,然而,当门打开之后,房间里的景象顿时让两个民警看得承受不起,径直退了出来!”
张四海听到这里,嘴皮子微微一动,或是想说话,不过被齐学南瞪上一眼,就又将话给吞回肚子里去。眼神随之落到门口,因为屋子的造型原因,站在着房间的门口,就能直接看到里面的床,联想到刚刚卫成可讲述的情形,张四海心一动,“老卫,你的意思是,吓到两位民警的,就是那床上的尸体?”
卫成可冲着张四海点点头,“不错!不过不仅仅是尸体,当他们打开房间的时候,还看见地面上有很多的蚂蚁。”
蚂蚁?
张四海自认为是个细致的,但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地方有蚂蚁啊?难道说,蚂蚁也怕尸臭味?
见张四海瞪大了眼睛往地上瞅,卫成可哭笑不得,“老张,你看啥子!这些蚂蚁不是我们平时见到的那种,足足有”指了指齐学南的小指头,“该在半个指头大小。”
这卫成可用什么打比方不好,偏偏用到齐学南心正隐隐留恨的小指头,顿时让房间里如同刮起一阵北风,而源头就是伊人一般的齐学南。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点什么,卫成可连忙对齐学南笑道,“哦,不要生气,我没说你的手指长的跟蚂蚁差不多,我只是在形容它的大小。”
耳朵里听着卫成可的解释,齐学南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脸上微微露出肉紧的神情,不过一瞬就过去了,毕竟这事儿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谁叫自己要上上班时间修指甲呢,谁叫自己心理素质不过关,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摇摇头,齐学南低声道,“没事,你继续说。”
卫成可见齐学南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儿,才接着道:“当时两个民警,一男一女,男的是被床上的尸体吓到,女的那个呢,还没来得及看到尸体,光光是一地的怪异蚂蚁,就让她惊叫着倒退,倒是将围观的人吓得不行。”
“后来呢?”张四海听到这里,心有些明了,说不定这种怪异的蚂蚁,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了。而卫成可这样将尸体保留在原处,却又用床单遮盖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有些违反规定的。
“后来,”卫成可摊摊双手,“后来两个民警,就报警咯!”
卫成可这句话原本应该是个笑话,但听在张四海的耳朵里,却有些冷,“他们是找到刑侦那边去了吧?”
这个其实很好理解,作为民警,解决点片区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是可以的,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可一旦涉及命案、枪支、毒品等,这些民警可就抓瞎了。不过国警察内部是有专门划分的,命案归刑侦,毒品报告给缉毒,至于涉黄涉毒,那是治安大队来负责处理,咱们国家没别的长处,就是人多。
这女民警被惊得尖叫,男民警好歹还有几分胆色,连忙拨打给分局,然后马上刑侦那边就派人过来了。
结果一进现场,就慌了神儿。
“房门,是反锁的,所有的窗户,也是从里边给别上了,要不是开锁匠来,都只能是破门而入!”卫成可不知道从身上啥地方抓出一份简单的报告,对着张四海读起来。“根据我们初步的推断,这个女人,应该是被那些蚂蚁咬死的!因为现场没有其他人行凶的痕迹,而法医初步鉴定,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外伤,至于是否毒,要看你们是否同意经行尸检,才能够得出结论!”
“既然你们已经推断出是蚂蚁杀人,干嘛还要通知我们来?”张四海从卫成可手一把将报告抢过来,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卫成可的脸色有些难看,“死者已经是面目全非,所以我刚才不要学南去揭开看,我的手下有几个老江湖都差点吐了。我们在屋子里居然找不到死者的身份证明,同时,那种蚂蚁,我们的法医也不认识,不敢说,就一定是蚂蚁行凶,另外最关键的一点是,你什么时候见过手指大的蚂蚁,在我们乐山,哦,在四川,甚至在国境内,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蚂蚁。”
张四海也有些愣,若是卫成可形容的没有夸张的话,如此巨大的蚂蚁,用四川话来说,确实是很“稀奇”,“学南,你怎么看?”
齐学南被张四海点名,也不客气,“蚂蚁会杀人?为什么没有将整栋楼的人都杀了呢?”
女人的反诘让两个男人有些难堪,尤其是卫成可,因为他几乎已经是断定杀人凶手就是蚂蚁,只有蚂蚁杀人,案件才会被移交到特调科,而他就能落得个一身轻松。
蹙起眉头,卫成可的声音有些粗,“学南啊,话不能这么说,总之我们没有在这个房间里找到第二个人留下的痕迹,根据现在的证据,就只能下这个判断,至于事情的真相,哈,还是交给你们来处理吧!”
“就这样,所以你去邮购了这些小家伙?”听完张四海的叙述,刘浪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道。
张四海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你以为我真傻啊,明显有猫腻的案子,谁叫我们头好说话呢,谁叫我和学南闲的呢”
“你闲就闲,别扯上我!”张四海正长吁短叹之时,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在收室的窗户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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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养在床下的老鼠
整个特调科里的女人并不多,年轻而有如此有特色的嗓音,那就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张四海的搭档齐学南。
“你闲就闲,别扯上我!”
这个冰山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收室的,里面两个人因为讲故事、听故事太专心,根本就没有觉窗户外边有人,严格说起来,是刘浪失职了。
“咦,学南啊,你怎么下来了?”张四海对着刘浪摆摆手,意思是说今后有机会再聊。
齐学南在窗户外露出那张有若冰雕的脸庞,“某人下楼来拿包裹,一去不复返了不说,居然连手机都放在办公室不拿,我可告诉你,老烦打了你三次手机了,你要是再不去,估计他会签全国通缉令!”对着张四海说完这句话,齐学南的眼神又落到跟张四海一起站到窗户边上的刘浪身上。
瑶鼻里轻轻一哼,齐学南的眼神满是鄙夷,“真不知道你堂堂一个调查员,怎么跟一门卫聊的这么开心?他有资格知道这些吗?”齐学南对刘浪的态度,如果用“蔑视”的话,得再加上n次方,而且n还是个天数字。
刘浪先是一愣,转而嘿嘿的边笑边搓手,头也低下了,好像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齐学南的话。
将他这副怂样儿,齐学南更是不屑的昂起头,“张四海,我可告诉你,跟这种人走在一起,没由来的降低了自己的格调!”说完,齐学南扭头就走。
“诶,你听见电话响,怎么不帮我接一下?”张四海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蚂蚁瓶子,一边闷闷的冲齐学南的背影问道。
“我没那习惯”齐学南的声音遥遥传来。
这女人虽然神情挺冷,但做事却风风火火,从走路的度就能看出来,一句话功夫,人都快走进办公大楼了。
“别理她,那丫头其实也没坏心,就是觉得你嗯,年纪轻轻的在这里守门,她感觉你不务正业,没有上进心!张四海转过头来,现刘浪还死死的低着头,想了想,随口宽慰上一句。刘浪抬起头来,露着白生生的牙齿,笑的甚是诚恳,“张哥,我知道,齐姑娘是个好人!”
“哟,你小子还知道好人卡啊?”张四海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办公室。刚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事儿,又掉头过来,“喂,老烦,你知道是谁吗?”
刘浪笑了,笑的很开心,一边摇头,一边笑,“嗯,嗯,不知道,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樊国锦就对了!”
冲着刘浪挤挤眼睛,张四海笑道,“小子不错,上路。”
“诶,张哥,你要记住,这种蚂蚁,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攻击人的!”对着张四海的背影,刘浪再次吼了一句。
张四海进办公大楼了。
七月里的天气就是热,不过好在特调科这办公大楼太老了。
老有老的坏处,当然也有好处。最大的好处,应该叫做环境成熟。什么是环境成熟呢?刘浪居住的收室旁边那颗两人合抱的榕树,就是环境成熟的表现。正是因为有这颗大伞样的榕树,夏天的时候,刘浪这个光秃秃的收室,并不会太闷热,正所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榕树是修房子的时候移植来的,还是原本就长在这里,现在已经谁都不知道了。不过自打刘浪搬进这收室居住之后,他总是将大树照顾的很好。
一开始特调科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如此悉心的去照顾一颗老树,前几年甚至还有人提出将大榕树给砍了,因为每年光光是掉的树叶树枝什么的,都要垃圾车跑几趟了。但后来,榕树越越好了之后,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颗榕树,根本就是一台功率大的天然空调,烈日炎炎的夏日里,往那树荫下一躲,别提有多舒服了。
刘浪此刻就是站在树荫下面,外面无论如何,也比那个狭小的收室要清爽一些,尤其是当空气不流通的收室里刚刚才有人抽过烟之后。
一台小马扎是刘浪常用的物品。他目送着张四海走进办公楼,就来到马扎边坐下,右手一抖,掉落出一只红色的大蚂蚁来。
“乖哦,你看,我救了你的命,对不对?你要是跟张哥走了,最后肯定只有死路一条。”望着在地面上东爬西爬找不着北的火蚁,刘浪笑眯了眼,“哎,可惜无论怎样,你也活不过这个秋天,可怜的家伙,死在异国他乡,是不是很悲哀呢?”
火蚁转了一圈之后,终于循着一个方向,爬去。
那个方向的尽头,就是大榕树的根。
“瞧瞧,你也知道那里是个好地方吧!”刘浪看了看蚂蚁,将头抬起来,眼睛多出几分刚才不见的神彩,“齐学南,你这个女人,在我面前凭什么这么骄傲呢?难道就因为我在帮你们守门,所以你反而瞧不起我了?哎,人怎么都这么现实?”
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将镜面对着自己,漆黑的镜片上,映照出刘浪的模样,虽然因为镜面的弧度,模样儿有些变形,但刘浪仍旧很陶醉的理了理自己并不长的头,低声自语,“瞧,多帅的一个男人,诶,要是我换身衣服,换个工作,怕是你齐学南也顶不住的我的追求吧!”
说着说着,刘浪又摇头,将墨镜给自己戴上,背靠着收室的外墙,仰头望天。
透过大榕树层层叠叠的树叶,稀奇可以看见天的太阳,在墨镜的过滤之下,金黄色的太阳看起来像是个剥了皮的盐蛋黄
下午六点,该走的人,都已经离开大院,不过刘浪注意到张哥的摩托车还在。
单位不是没有汽车,不过那是公车,管理的很严格,所以张四海只有给自己买了辆嘉陵摩托车,作为代步的工具,至于齐学南,她习惯走路上下班。
“今天张哥居然还没有走?”已经准备打扫大院的刘浪柱着扫把,若有所思的望着九成新的嘉陵摩托,“难道说,他还真研究出了点什么?”想起那些被张四海带上楼的火蚁,刘浪摇摇头。
作为收室人员的工作之一,也是当年保留下大榕树的代价,刘浪要承担打扫院子的责任。
好不容易将院子打扫干净,刚刚将一堆落叶给点起来,刘浪就听见有人在招呼自己。
“刘浪,刘浪。”
“哟,张哥,今天这么晚?马上倒要到七点了,您才下班啊?”刘浪将烟头从嘴上拔下来,顺手丢进燃起来的树叶堆,对着走过来的张四海笑笑。
张四海的样儿挺乐呵,“嘿,我成功了!”
“成功?”刘浪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四海,“成功什么了?”
“我的实验成功了啊!”张四海走过来,仗着自己年纪应该比刘浪要大一些,很有长辈和领导风度的在刘浪的肩膀上拍了拍,“你知道吗,你说的那个,不正确,我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专门用一块在食堂里要来的猪肉,放在那些蚂蚁间,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些蚂蚁就跟蚂蝗见了血似地,蜂拥而上,将那块猪肉咬的一塌糊涂,所以我认为,这种蚂蚁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刘浪有些愣,仅仅经过一次不完善的实验,张四海就能得出如此肯定的结论,是不是太不科学了一点。“张哥,你有试过放一只活的动物进去吗?比如说,兔子?”
“嗯?”张四海将自己的红河给刘浪上,“兔子?一只兔子现在得十多块钱呢,科里可没有给我做实验的经费,再说了,我去哪里弄兔子,难道去菜市场?”
“那小鸡总可以吧?实在不行,你找我啊!”刘浪点着自己鼻子道。
“啪!”一次性打火机火苗跳起,将刘浪和张四海叼在嘴上的烟,燃起来。张四海吸了一口,望着刘浪,“小伙子,虽然你很有为革命牺牲的精神,但是用人来做**实验,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允许的!”
“呃”张四海语重心长的话让刘浪傻了眼,“张哥,你在说什么呢?我啥时候说过用我来做实验了?”
“咦?不是你小子说,没有兔子小鸡,还可以找你吗?”张四海奇怪的问道。
“嗨!”刘浪一摔手,跺了跺脚,“瞧您说的!我那意思是说,您要是实在舍不得钱去买小兔子或是小鸡,找我,我还能给您弄只活蹦乱跳的耗子去!”
得!
因为有个食堂,这大院里的耗子还真不少,个个吃的肥头大脑的,有几次科长樊国锦都要去买耗子药,最后还是刘浪给挡了下来,为什么啊?因为刘浪会捉耗子啊!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啊!”张四海这才恍然,一拍大腿,“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们就去弄只耗子试试啊!”
一句话,张四海又将捉耗子的能力,揽到自个身上了。
“张哥,现在也不晚啊,您要不要,我床下还有几只。”刘浪边说,边用脚去踩已经烧尽的树叶,准备踩平了,就回去给张四海拿耗子去。
“可惜,可惜啊。”张四海摇着头,“刚才因为我实在没有好地方安置那些蚂蚁,所以将实验过程录制下来之后,我就将蚂蚁人道毁灭了。”
刘浪一怔,“这就人道了?张哥,您也太快了!”
“现在怎么办?我也觉得,用耗子做个**实验,可能更具有说服力,不过哎,这蚂蚁可不好搞啊,今天这几瓶,我都托了老大的关系,才弄回来。”张四海也有些后悔自己手脚太快了。
“其实也不难啊,据我所知,在我们市的花鸟市场里,就能买的到,真的!”
张四海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在我们市里的那个花鸟市场,宠物店?”
刘浪点点头。
“有点不可思议,明儿我去看看!”张四海再次上前拍着刘浪的肩膀,“感谢你,帮我解决了难题啊,走,张哥我请你吃饭去!”
“可我还要看门儿呢!”
“有啥好看的!人都走*光了,锁了锁了,我们吃饭去!吃饭皇帝大啊。”张四海乐呵呵的揽着刘浪的肩膀,大笑道。
刘浪没法,只好去锁门,经过收室的时候,张四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身子微微的顿了顿,“小子,你把老鼠捉来,放在床下面做什么?”
刘浪咧嘴,露出白生生整齐的牙齿来,“嘿,张哥,你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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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吃要嘴尝
刘浪将老鼠养在床底下,这事儿,让张四海有些懵。
眯着双眼,将刘浪从头到脚扫过一遍,张四海用颇有些怪异的眼神望着刘浪,“你小子,不会是因为太寂寞,所以晚上跟老鼠聊天吧!”
得!
张四海一句话将刘浪呛的眼睛直翻白,“张哥,你不要玩我好不好,跟老鼠聊天,你瞅我的样儿,像是那种通晓动物语言的人嘛?”刘浪一边说,一边拉着张四海往收室里钻。
“咦?你做啥,我对参观你的宠物,没有兴趣!”张四海连忙用手去推刘浪,那种黑乎乎、毛茸茸的夜生物,他打小就有些“不喜欢”。
“嘿,张哥,你又误会了,老鼠怎么可能是宠物呢?再说,你想看,我也懒的去钻床铺,得,你不想进去,我自个进去,给你带点好东西,一会尝尝!”说着,刘浪也不勉强张四海,进收室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塑料袋子。
“食在天府”,这句名言自古有之。
作为天府之国一处名胜所在的乐山,自然也不会缺少吃的氛围。就在特调科所在的老城区,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子,在刚入夜的时候,就开始蚕食着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
乐山人好像很习惯这种生活,窄窄的街道旁,呼朋唤友的聚在看起来并不干净卫生的小吃摊子上,啤酒儿一开,筷子一摆,大家胡吹海侃,不到半夜不收工。
也正是这种习惯,让其他省份,尤其是沿海经济达地方的人,总是瞧不起四川,说四川人都没有上进心,太休闲。
其实张四海的老家就是沿海,作为一个家庭条件在当地都算是比较好的沿海人,张四海曾经也是这样评价四川,可当他意外来到乐山之后,很快就爱上了这种生活。
轻松、休闲,没有压力。这是张四海个人的感觉。
这种生活方式谈不上好还是不好,但至少,不累。
刘浪陪着张四海,或者说是张四海陪着刘浪,两人坐在距离乐山唯一一所本土高校不远的河边。一张又小又旧、底色都看不出来的小方桌,两张只有腿儿、没有靠背的凳子,就是他们今天的就餐环境。
饭馆在街的另外一边,店面非常小,根本坐不下几桌人,白天的时候,城管同志是不会同意饭店老板这样干的,不过现在已经入夜,刘浪和张四海才得享这种别具一格的风味儿。
张四海的左边、刘浪的右边,就是有名的大渡河,夜风徐徐,吹得散白日里凝聚在人心的那股子浮躁。
刘浪从他“家”拎出来的那个黑色袋子就放在桌面上。现在桌面上除了两只白瓷碗,和摆放在白瓷碗上的筷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家店,我刚来乐山的时候,老家伙们就带我来这儿!”张四海望着街道对面,小小的店面,破旧的招牌上写着几个别扭的大字:耙耳朵。“嘿,说起这个耙耳朵,我当时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问了好多人,最终才明白。”
刘浪具体是哪里人,张四海搞不清楚,不过他知道,刘浪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四川话,尤其是成都话和乐山话,也说的很溜,所以他不能判断刘浪的出生地。
“张哥,那你是想当耙耳朵呢,还是不想当呢?”刘浪掏出自己三块钱一包的天下秀,给张四海上。
接过烟,此时张四海也不去矫情,摇摇头,“哎,我哪有的选啊,家里也催过几次了,可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职业,还真是不好找对象呢!耙耳朵,嘿,就是没耳朵,只要有人肯嫁给我,我都认了!”
刘浪笑笑,殷勤的站起来给张四海将烟点上,“张哥你说笑话呢?公务员哦,在我们四川,妹子那是随便挑啊,我看张哥你是挑花眼了吧,其实那个齐美女就不错嘛!”
摆摆手,张四海有些不感冒地道,“你说别人,说不定我撑着面子,也就咬牙认了,可你非要说那个冰块,那就算了吧,我可惹不起那个,嗯,婆娘!”
最后两个字,张四海是勉强用乐山话说出来的,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他觉得用“婆娘”两个字来形容齐学南,有种阿Q般的胜利心情。
“怎么,齐学南很厉害?”刘浪和齐学南接触的时候并不多,准确的说,今天是第一次交谈,从前的时候,齐学南的眼睛珠子,从来没有向刘浪所在的方向挪过一次!
张四海拿起筷子,轻轻的在白瓷碗边上敲着,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倒是有些悦耳。“厉害,怎么会不厉害呢!齐学南,别的不说,公安大学特招生,全**警散打女子组冠军,还有个犯罪心理学硕士的帽子,你说,这样的女人,厉害不,有压力不?”
“哦”或许这帽子确实太大了,刘浪眼珠子愣了愣,只是出这个无意义的音节之后,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继续下去。
除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只有大渡河流水哗啦啦,至于道路上的过往的汽车声,对不起,两人自动过滤了。
“两位,麻辣田鸡、软烧鲫鱼、鸭脖子四个、兔儿脑壳麻辣五香各两个,呛白菜,你们的菜齐了!”一个年妇女笑眯眯的端着个大盘子过来,非常麻利的将红红火火的菜给两人摆上,菜虽不多,却几乎将两人的饭碗给“赶”到地上去。
“两位大哥,晚上好哦!”跟着年妇女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穿着一件印有大大的珠江纯生啤酒标致的衣服、一条白色的短裙,口袋里呆着两个开瓶器,同样是笑眯眯的跟两人打着招呼。
刘浪看了看女孩,就对张四海说,“张哥,要不?”
点点头,张四海冲女孩竖起一根食指,“一件!”
“好叻,谢谢大哥!”推销啤酒的女孩瞬间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今天运气不错,第一个生意,就碰见个爽快人。
望着推销女孩窈窕的背影,张四海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张哥,不会吧,看你的眼珠子,都要落到碗里去了,这种水平,也就刚刚及格而已!”刘浪伸手在张四海眼前挥了挥,说道。
“滚!你懂什么!这种女孩子,其实很辛苦的,稍不注意就陷进去了,我们吃这碗饭的,见的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哎,算了,不说这些,对了,小子,你的口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咦,张哥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刘浪一拍脑门,提起袋子,隔着街就冲“耙耳朵”吼道,“老板娘,弄个盘子过来,干净的,快点儿!”
刘浪越是不肯给张四海看,张四海心就越是好奇,可能这也是职业病的一种,张四海平时就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坏毛病,其实刚刚张四海的话没有说完,正是因为他有这种坏毛病,好几次跟人间谈朋友,都崩了。四川的女孩子漂亮是漂亮,但都被千千万万的“耙耳朵”给宠坏了,越是漂亮的,性子越是揉不得沙子,有时候她不想说的话,你多问一个字,就有可能跟你“毛起”。
张四海捏着拳头,强耐着猫抓子挠心般的难受,终于等到刘浪揭晓谜底的时刻。
望着盘子里黑乎乎的一块块东西,张四海眉头皱起来,他有些失望,没想到刘浪说的好东西,居然这么不起眼。
“张哥,人不可貌相,下一句是啥?”刘浪让啤酒妹给两人将酒倒上,撮起筷子,已经有些泛乌的筷子头在那黑乎乎的东西拨弄一番,夹起一块,放到张四海的碗。
“海水不可斗量!这小子,当我小学没毕业啊,还来考我!你几年级啊,我可是读到五年级哦,就差一年就可以毕业了!”张四海瞪着刘浪,佯怒。
“错了!张哥,我就知道你从小不好好读书吧,人不可貌相的下一句,是‘好吃全靠嘴尝’!来,试试!”
“鬼精灵!”张四海一乐,佯怒也装不下去了,夹起碗的那东西,放到嘴里,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块,慢慢的咀嚼。
“张哥?”刘浪喊了一声,没反应,只是看见张四海又咬了一口。
“好吃吧?”
还是没有反应,不过张四海的筷子,已经伸向盘子。虽然张四海没有回答刘浪的问题,但是他的动作已经很有说服力,好吃,不是一般的好吃!
当张四海一口吃下三块之后,才停下筷子,“哇,太香了!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不行,我要敬你一杯!”端起玻璃杯,里面的泡沫已经散去,剩下黄澄澄的啤酒液。
“咣!”
“张哥,应该是我敬你才对!先干为敬!”刘浪一仰脖子,满满一杯啤酒就倒进肚子里,临了还将杯子反过来,这里有个名堂,若是杯子翻过来之后,有酒滴出来,那么,有多少滴,就得罚酒多少杯。
“你小子!”张四海不得不也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用纸抹抹嘴,才问道,“这到底是啥玩意,味道,确实不错!别是什么保护动物吧?”
“张哥,你真想知道?”刘浪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说!”张四海轻轻一拍桌子边,瞪起眼睛来。不拍桌子,是因为实在是没地儿放的下张四海的手。
“嘿”刘浪压低声音,在张四海凑过来的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了一句话,顿时,就看见张四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转而又像是憋那个啥一样通红,指着刘浪,张四海半晌才道,“你小子,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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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群败家子
张四海眼睛瞪的老圆,“该死的,你这是在阴我,你”张四海好歹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从事这种特殊工作,当然不至于会吐出来,但心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刘浪笑的有些憨厚,“那就不要吃了,反正我的存货也不多,就留给我吧。”刘浪一边说,一边伸手去端盘子。张四海盯着刘浪的手,有些眼珠巴巴的样子。
刘浪装着没有看到,要将盘子放到自己面前,模样倒是真有几分不肯给张四海吃的势头。
“你给我放下!”张四海眨巴了几次眼睛之后,终于吼了出来,“放下,放下!老子吃都吃了,要毒也跑不掉,继续吃,继续吃。”说着,张四海干脆站起来,伸手就将装着肉的盘子从刘浪手抢了过去。
张四海显然已经喜欢上刘浪自制的这种“好东西”。任由张四海将盘子抢过去,刘浪笑眯眯的对张四海道,“张哥,这玩意儿的原材料可不是那么好找,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要养在床下了吧?”
张四海只能是点头,因为他的嘴里不空。
盘子里那让张四海不惜撕破面子去抢的,黑乎乎的东西,其实就是刘浪自己加工的老鼠肉。
是的,就是老鼠肉,特调科院子里,被食堂养肥的大老鼠,就是刘浪原材料的来源,捉到老鼠之后,刘浪会放在自己的床下笼子里养上一段时间,目的是让老鼠增点“膘”。
“为什么?”两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闲聊,张四海对于刘浪这一手绝学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能够拜师学艺,不过一想到“原材料”张四海还是有些心耿耿,几番思量之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决定以后想吃的时候就去找刘浪。
“什么为什么?”刘浪看看张四海,恍然道:“哦,你是说增膘?因为有点脂肪的话,经过调制之后,味道更佳的鲜美,你知道的,在自然环境的老鼠么,活动量比较大,况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天敌让它们胆颤心惊,所以总会很瘦。”刘浪说着说着,好像有些跑题了,“其实人类跟老鼠也差不多,只要不是个惯犯,在犯罪之后,都会因为心的负担而导致体重的大幅度变化,不过这种变化在一个人成为惯犯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张四海有些惊讶,因为刚才刘浪说的东西,其实在教材也有,但张四海可不认为刘浪曾经经历过这种专业的培训,“你好像知道的挺多,是不是进行过培训?”
刘浪一怔,“培训?张哥,你说的培训是什么意思?在我记忆,好像就是来特调科上班之前,有过培训半天,关于保安的工作内容的。”
这下子轮到张四海惊讶了,果然,刘浪是个关系户,否则特调科门卫这么关键的工作岗位,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只参加过半天时间培训的外人。张四海所谓的外人,是指没有经过政审、也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人。
“咦,这不是张老大么?张老大,嘿嘿,咱们哥俩还真是有缘啊,走到哪儿都能碰见!”随着这个声音,刘浪转头看到,几条人影挡着路灯过来了。
“张哥,朋友?”刘浪转头,望着张四海,听着语气,好像有点来者不善的味儿,就看张四海怎么说了。
已经喝下不少啤酒的张四海,一对圆溜溜的眼睛里布满着愤懑的血丝,咬着牙关,一个一个的往外蹦着字儿——“你说呢?一群败家子儿!”
听说是败家子,刘浪就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再望向几个年轻人的时候,眼神略微有一些变化。
“各位兄弟,这位呢,就是张四海,张哥了,嘿,老子上次在‘哈拉拉’就是被这位大哥给劈了,你们说,今天我们该怎样表示一下呢?”说话的人是个身才不高的小胖子。四川人身高大多在一米七左右,矮也不会太过,高也不会标,只是身材就不统一了,比如这位,整个脸长得非常有“宽度”,而且跟他的体型异常的搭调。
“你不要说话。”张四海低声吩咐刘浪,自己却站了起来。
要说平时的张四海,就长相看上去都是好相与的,不过此时么,眉头轻皱、眼珠子里泛着冷光,就连鼻翼都微微的收紧起来,倒是让刘浪看到了一个不同的张四海。
“曹哲丹,上次的事儿你还没有长记性?”张四海盯着刚刚说话的那小胖子,刘浪倒是觉得这胖子跟‘曹哲丹’这样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名字有些不相配。
曹哲丹明显看起来就不是个正经人士,光光是那裸露在外面的一对膀子,花花绿绿的不知道搞着些嘛玩意儿,正经人是不会这样干的。再看他周围的年轻人,让刘浪想起一句土话来:歪戴帽子斜穿衣,长大不是个好东西。
“哎哟,看来张哥还是个老师嗦?居然能让丹丹你长记性?张老师,我英语不好,只会说Fuck,sHIT什么的,你能不能教我也长长记性?”
说话的人是站在曹哲丹左后边的瘦高个,就是他身上那件没有扣上的花衬衣,提醒刘浪想起了那句土话,不过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脑子,明明胸前只有排骨,都不知道替自己遮丑!
曹哲丹倒是没有急着反驳张四海,肥得冒油的脸上,一对绿豆儿般的眼珠子在四下打量,“咦,今天怎么没有看到那个性冷淡呢?”
性冷淡?
刘浪有些疑惑,这头肥猪,难道说的人是齐学南?嗯,或许这个称呼,齐学南倒是配得上。转过头,他看到张四海的眉头跳了跳,“性冷淡?曹哲丹啊曹哲丹,你还是个男人不?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当着学南的面这样喊!”
张四海口吐出“学南”两个字的时候,曹哲丹婴儿肥婴儿肥的身体明显有个微微的抖动,刘浪没有错过他这个反应,顿时心道,该不是齐学南给这小子造成过什么心理阴影吧?想想这小子的德性,估计真要碰见齐学南,应该没啥好果子给他吃。
其实像齐学南那种女人,刚刚张四海也说了,人家那是先天就够贵气,再加上后天的补足,可谓是“精、气、神”皆备的女豪杰,在她面前不自卑止步的男人,还真是没有多少个,所以齐学南到现在没有谈恋爱,也不是没有她自身条件的问题。
曹哲丹厚厚的嘴唇有些有抽搐,面对张四海那张利嘴,显然他又死机了。
那不扣衬衣的瘦高个见气势上自己四人居然压不住一个张四海,脸色顿时变得很臭,重重地咳嗽一声,大声的向旁边吐出一口黑乎乎的浓痰,“曰!张四海你个傻x,你有本事现在就把那个婆娘喊来,你看我们丹丹敢不敢!”
像是突然被提醒一般,曹哲丹也顿时复活了,“不错!格老子不要用个婆娘来吓唬人!老子不是吓大的!”
曹哲丹吼着这句话的时候,全身的肉肉那个层峦叠嶂啊,真是让人有种被猪油给呛了喉咙的感觉。张四海眼睛眯了眯,“你是当我现在没法通知学南,是吧?”
曹哲丹将手伸出,白白胖胖而且短短的手在小饭桌儿上抹过,将几盘菜都给直接推到地上,白瓷盘儿、碗儿叮叮当当得碎了一地,“牛B!你要是牛B,你现在就格老子将那婆娘喊来,你看看我怎么收拾她!”
“你就一傻蛋,知道吧?瞧你的形状就决定你的智能程度只相当于京巴,而且还是近亲反复交配出来的,永远养在铁笼子里那种。别总以为嘴巴大的可以咬下月亮来,其实吞个包子也得分成五次!”张四海嘴皮子一动,一连串让刘浪傻眼的恶毒言辞就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喷了曹哲丹一头一脸。
“原来张哥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崇拜的望着张四海,据刘浪所知,张四海在特调科干的绝对不是体力活,可对面这四个哥们儿一瞧就是头脑相对简单的那种,这一会儿要是人家不同意斗,要换种方式跟张四海练练,估摸着张哥恐怕就要傻眼了,那到时候自己是帮呢,还是不帮呢
心纠结的刘浪放眼向四个哥们儿望去,个个都已经有些要暴走的征兆,正忧心间,他看到在曹哲丹身后,出现了一张脸,顿时,刘浪笑了,虽然那张脸的主人,对刘浪并不是很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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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路边摊的晚餐
别看曹哲丹体型长的像是缺心眼,其实人家还是个挺玲珑的人儿,这不,刘浪虽然不是这会儿的主角,但曹哲丹还是一下子现了刘浪眼神里的变化。
此时他心“咯噔”一下,暗道,“四川人说不得,不会自己就这么倒霉吧?”右手不自觉地抚摸到自己颇为壮实的左肩,搁哪儿还有些隐隐着疼。
“疼吧?”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哥四人身后响起,虽然声音的主人看不见前面的情况,但人家就还真像是眼瞅着曹哲丹那惊恐赫然的样儿,然后家长里短的问候了一句,冷是冷了点,但也关心了,不是么?
可曹哲丹可不敢把这当成关心,一点儿都不敢,不仅仅是他不敢,就连他身旁的哥们儿,统统都不敢。
齐学南来了。
张四海也仅仅只是比刘浪晚上那么十来秒的时间,就瞧见后面的齐学南,顿时,张四海长出了口气,暗道,“得,今儿这事算是有着落了!”
几颗不知道是汗呢,还是油的东西从曹哲丹鼻尖儿上浸出来,在路灯下反射着玻璃样的光芒。这小胖子此时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刘浪看的直佩服,暗道难怪自己那么小帅小帅的,却没有成为明星,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瞅瞅人家小胖子,同样是眼睛鼻子嘴的,内容多丰富啊!
抖了抖脸上的那两条“肥香肠”,曹哲丹咬着牙转过身去,入眼的那张脸就让他在三伏天里生生的打了寒颤,“你你怎么在这里?”
“哼!”齐学南的眼神配合这声冰冷的鼻音儿,很好的诠释了“蔑视”这个词的含义,人家甚至连看的懒得多看小胖子几眼,眼神儿直接越过小胖子那颇有些规模的身材,落到张四海的脸上,“哟,组长同志,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请我的次数,两手指头就够了,而且还是牛肉面,怎么今天转性儿,连他你都舍得花钱,是不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齐学南的话让张四海笑的很干,“这不是我下班晚嘛,正好人家小刘也没吃,大家伙乐呵乐呵。”
将眼神挪到刘浪脸上,齐学南的眼神瞬间变得跟锥子似地,鼻孔里再次喷出冰渣子丝的声音。刘浪一听,暗道,“得,我跟这小胖子是一路货!”
曹哲丹见齐学南没理睬自己,心暗自高兴,连忙对着哥几个使使眼色,小眼睛转的跟绿豆儿似的,真让人担心会不会从那有些浮肿的眼眶掉出来。
得到暗示的哥几个也不多说,悄悄的挪着脚步就要离开,却被刘浪现了他们的小动作,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刘浪突然冒了一句:“诶,哥几个,不喝两杯再走?”
他这一开口,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说直白咯,就是引火烧身。
齐学南大眼睛一瞪:“你好好的给我坐着,啥时候轮到你言了!”
曹哲丹望刘浪的眼神也满是火花,当然这火花不是异性之间的那种,跟钢铁厂里的有点儿接近,“小子,你是想找麻烦呢?”或许是因为齐学南在场的缘故,曹哲丹的底气直接跟他的音量成正比,有种气息不畅的感觉。
所谓祸从口出,这下就连张四海都不挺刘浪了,他压低声音道,“小刘,别多嘴,咱不赖这事儿玩,啊!”
齐学南瞪完刘浪,又瞪着小胖子,“你胳膊不疼了,是吧?当着我的面,你也威胁人?”
小胖子浑身一抖,不自觉退后一步,脸上陪着笑,“哪有,哪有,我这不是跟您朋友开玩笑嘛!”
原本小胖子诚心的拍马屁,谁知道这马屁不是那么好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马拍,齐学南柳眉一竖,“滚你个胖子的!谁告诉你,那小子是我朋友了,没长眼睛么?他配嘛!”
其他的话,小胖子都没留神,就听得一个“滚”字。连声道:“行,行,您是大姐,您说不是就不是,您说滚,我们现在就走!”话音一落口,曹哲丹胖乎乎的手掌冲着哥几个摆摆,就转身闪人。
没想到齐学南还真是这么轻易的就将曹哲丹给放走了。刘浪瞧着一地的狼藉,心暗暗可惜,只是不知道待会这赔钱的事儿,张四海会不会让自己的来买单,刘浪有些担心自己的钱包,一时间倒没有注意齐学南的眼神儿。
那眼神儿分明是在责问张四海,怎么会这么掉价的跟一个门卫出来吃饭。张四海明白齐学南的意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吃了没?没吃的话,一块儿,我请!”
齐学南摇摇头,“你能礼贤下士我很高兴,不过还是把眼睛放亮点!还有就是,下次再碰见那小胖子,别抗着,给我打个电话很贵么?跟他们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能够解决的,偏偏你又得,不说了,我走了,见到你们就心烦!”
下班之后的齐学南穿的比较休闲,站在刘浪的角度望着齐学南的背影,还真有点让人想犯罪的冲动,但一想到齐学南的个性,刘浪不得不打消所有的念头。这个女人怕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张四海招呼着老板重新上菜,看到桌边上还有一块掉出来的老鼠肉,砸砸嘴,见刚才看戏的那些人都已经散开,刘浪还在目送着齐学南,便闪电般的抓起来,正要往嘴里塞,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那感觉丢过眼神儿去,好一对神采奕奕的眼珠子——刘浪正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
“你干什么?”张四海沉声问道,“盯着我做啥?难道我脸上有花儿不成?瞧你的那,啥眼神?”
刘浪指指张四海手的老鼠肉,“那个有点儿脏。”
“一边儿去!”张四海根本不在意刘浪善意的提醒,直接将老鼠肉丢进大嘴,支吾着音儿,“少骗我,你是不是想说,有点脏,张哥,我帮你擦擦。擦完之后,你就丢自个嘴里了,对不?这种小伎俩,我幼儿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不玩了!”
刘浪看着张四海咀嚼的挺起劲儿,本来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换了个话题,“张哥,刚才那几个,你仇家啊?”
“什么仇家啊!”张四海撮起店家老板刚刚换上来的筷子,夹着重新摆上的菜肴,“算不得仇家,只是两边干过一架,他们输的有点惨而已!”
“哦,哦,没有想到张哥还是个打架的高手啊!敬你一杯!”刘浪起身给两人满上啤酒,端起杯子。
张四海“嘿嘿”两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刘浪的观点。“别提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们聊聊关于那个蚂蚁的,小刘你说哪家有卖这种蚂蚁的?”
“嗯就是那家啊,花鸟市场头里的那家,不过一般情况要订货的,估计一个礼拜的样子就能拿到。”刘浪吃着菜,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明儿你陪我去找找,我也订购一些!”
“明儿我没空啊!”刘浪摇摇头,没有答应张四海的要求。
“嘿,你这小子,张哥找你办点事儿,你就这样推三阻四的,真是不把村长当干部?是不是只有我们调查科办公室的人才能管住你这保安了?”张四海将筷子一放,装出不乐意的样儿来。
刘浪笑笑,他知道张四海不是那种人,也没放心上,“其实张哥,去订购蚂蚁的意义不大,但去一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嘛!”
“哦,说啦听听!”张四海将刘浪筷子下的真是快,也不再装模作样,赶紧抢菜才是王道。
“这事儿其实我也说过,张哥你听了别往心里去,我就一保安,不专业”
“你小子少废话,吃着我的肉,总该给我点甜头!”张四海话一出口,才现自己的话好像有些语病,不过刘浪好像倒是没注意。
“张哥,我上次不是说了嘛,平常人,谁有你那本事从快递公司拿到火蚁这种稀罕事物,要想拥有,那就只能是去买。”刘浪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张四海很配合的点点头,“说的不错,继续!”
“那您说,在我们乐山,能去啥地方买呢?据我所知,整个市区也就只有一家店子有这玩意卖,其他店没有,更不用说区县了,您说,有必要去么?”
听完刘浪的话,张四海咬着筷子,眼神儿有些直,半晌儿才一拍大腿,“啪”,清脆响亮。
听到这一声,刘浪暗地里感觉自己的皮有些紧,心道这张哥还真是个纯爷们儿,不仅对蚂蚁狠,对自己,那也没有手下留情啊!
张四海憋着气,将筷子头咬的“咯吱咯吱”响,眨眼间,一张脸就红起来,真他娘的疼,疼死老子了!桌子下,刘浪看不到的地方,张四海的左手憋着劲儿的在大腿上揉着,心里暗道,红了吧,我可怜的肉啊!
“张哥,没看出您心挺好的!”刘浪不知道为啥张四海突然不开口了,怔怔的看了张四海两眼,找话道。
“为啥?”将已经咬到变形的筷子抽出来,张四海边吸着凉气边问道。
“咱们四川呐,有句古话,喝酒上脸的人,心好!”刘浪再次瞄了瞄张四海的脸,说道。
张四海有些愣,其实,他喝酒从来不上脸,刚才脸上红,那是因为大腿太疼,憋的!
“就你小子废话多!好了吗,好了就走人了!”
张四海虽然不是乐山人,但现在的房价还算便宜,再加上家庭的支持,早早的就找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地方买了套房子,所以没有住在大院里,只能跟刘浪分道扬镳,一路上,他总在想,刘浪这小子虽然只是个保安,但见识还是不错的!有机会的时候看看,是不是能提拔一下。
同样在路上的刘浪哼着小曲儿,好久没有这样大鱼大肉的享受了,每次出去买两块钱酒回来,他都是就着那些黑呼呼的老鼠肉,早就吃的腻味儿了。一想到老鼠肉,刘浪重重一跺脚,“哎呀,刚分手的时候我咋忘记告诉张哥,刚刚捡的那块肉上,沾着我的唾沫星子!失败,看不到张哥的糗样,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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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被暗恋的喷嚏
七月里的天气,无论刘浪屋顶上的大榕树有多少年份,总之不能将整个酷暑都给挡住了。
这两天特别的热,而且是四川盆地特有的闷热。
一连两天时间,刘浪除了自己基本的工作之外,都靠着墙根儿纳凉。也不知道他屁股下面坐的那把木制摇椅是不是解放前就已经存在,但看上去,他好像还坐的挺舒坦。
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正在吟吟哦哦不知道唱着什么歌儿的刘浪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整个人就“吧唧”一下子摔到水泥地上。
“哎哟”摁着腰杆儿,刘浪艰难的从地上抬起身子,转头过去,只看见那跟自己一样趴着“高龄摇椅”旁边,伫着一双丝袜长腿,粉嫩粉嫩的双腿往下是黑色的高跟皮鞋,往上,修长的小腿,完美!圆润的膝盖头,漂亮!几乎和小腿呈一百八十度的大腿,正点!在往上——哦,真是让人扫兴,这包裙是别人的,怎么这么长!
“看够了没有?”声音冰凉冰凉的,好像这三伏天都没能暖和声音主人的嗓子,不用说,能够在三十度气温下说出零下三十度语言的人,只能是齐学南。
刘浪有些不舍的将眼神儿挪到齐学南的脸上,当然,直接跳过了诸如小腹啊、腰、胸部什么的,免得引来对方不高兴,早知道是齐学南,说不定刘浪也就不看了!
拍屁股起来的同时,刘浪心也感到奇怪,自己在这儿当门卫也有好几年了,还第一次看这娘们穿裙子。‘今儿这是怎么了?又穿裙子又来触我霉头,难不成这女人更年期提前了?’偷偷的瞄了瞄齐学南,见对方神色有些不豫,连忙摆出一本正经的摸样来,“齐长官,您找我,有事呢?有啥事您直接开口得了,何必那么辛苦来掀我椅子呢?”
齐学南好像特别看不惯刘浪这种油嘴滑舌的模样,眼神不由得泛起一股子厌恶的神色,“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张四海那个笨蛋!”
“张四海既然是个笨蛋,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呢?”刘浪一边伸手将比自己还高龄的摇椅给扶正,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齐学南总觉得跟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说话,心里面堵的慌。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说张四海是笨蛋,自己帮笨蛋跑腿,那自己成什么了?岂不是笨蛋的笨蛋?心憋闷的同时,齐学南又不好意思直接将其的意思给说穿了,只好冷冰冰的道,“张四海让我来告诉你,他已经搞清楚,哪家宠物店有卖那种蚂蚁的,而且也打听过了,今年以来也只有三个人订购过,现在我们就要去找我们认为嫌疑最大的那个家伙,问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哦”听完齐学南的话,刘浪无意义的出一个音节,然后就没有下了,只是在哪里研究他的摇椅。
“去不去你倒是给个音儿啊!你这算是什么态度?高傲吗?”齐学南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女人,更不会对刘浪这种男人有什么耐心,等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开始恼怒起来。
听到她的话,刘浪这才认真的看着齐学南,“我去做什么呢?我又不是专业的,对吧?”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去的必要。齐学南一听,倒是很赞同的点头,“唔,我也觉得,就你这种人,去了也是白去!不过看来你还是有优点的!”
“哦?齐长官所谓优点,就是说我还有自知之明吧?嘿,我师傅常说啊,这人贵,就有自知之明,我一向也认为自己不便宜,要不我一守大门的,工资待遇好像跟你们也差不多!”刘浪嘿嘿一笑,悠闲的往椅子上一躺,“而且我大热的天儿,还能躲在这里乘凉,倒是比你们舒坦了不少啊!”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引来刘浪这样子一番话,齐学南真是气得想一脚踢上去,不过转而一想,这里好歹也是机关大院,而自己又穿着裙子,真要是被人看见了,影响也太不好。三番思虑之后,齐学南重重的哼了一声,“废物!”也不再跟刘浪说话,转身就走。
眼缝里看着齐学南走出大门,刘浪一下子停止摇摆椅子,并坐直了起来。
“找到了?看来张哥的动作挺麻利的,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线索呢?哎,都说不关我的事儿了,想那么多干啥呢,反正师傅的要求也不是这个,自己还是当一天和尚就撞一天钟咯!”将双手放到后脑勺上,刘浪又躺回椅子上,慢慢的摇起来。
在心算数着日子,刘浪在盘算着啥时候就算是完成师傅的要求了。‘咦,时间过的还真快,还有一年零八个月,我就在这里呆满五年了,师傅的要求总算是完成了。’想到这里,刘浪好像又有些感慨,时间过的真是快,‘想想刚来的时候,咱也是个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识、有纪律的四有新人啊,可惜被放倒门卫这块儿!得,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三年多,自己也没犯什么错误,至少三年多,大院里没掉过腊肉、自行车、大小姑娘什么的,说明自个还是尽职的,但为啥那个老烦,就是不肯给自己涨个工资,调调级什么的,好歹也该有个副主任科员了吧?’
想归想,刘浪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门卫,哪有什么‘级别’可调,难不成还真给他个头衔:副主任门卫?回头再想,只要安安稳稳的将剩余二十个月度过,他也不会再在这里呆下去。
‘那个时候啊,咱是海阔大鱼跃,天高小鸟飞,嘿,别提有多舒服了。’
齐学南从刘浪哪儿吃了一肚子的怨气,蹬蹬蹬地走出大院,站在街边上等着出租车。等着等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好像当着张四海的面时,刘浪他不怎么会说话来的,这是为什么?
‘常听人家说,这男人要是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会想法设法的引起她的注意,难道说,刘浪这小子实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一想到这茬上,齐学南突然感觉自己浑身挺冷的。
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大院里被人称为“冰山上的花环”,但她也不怎么觉得自己冷,可现在,一想起有刘浪这么个窝囊的男人在惦记这自己,顿时浑身都像要抖起来。“该死的,没用的臭男人,你要是敢有这种想法,老娘我阉了你!”
“啊切!”正在躺椅上做着周游世界美梦的刘浪突然重重的打出一个喷嚏,不但鼻涕横飞,就连眼泪都下来了,“娘哟喂,这谁家姑娘啊,”刘浪一抹鼻子,“何必暗恋呢,当着面讲,不就行了!害得我差点眼珠子都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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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登门拜访之前
张四海不是没有想过刘浪会不来,相反,他早就猜到,齐学南不可能将刘浪请出山。
果然,看着面无表情的齐学南从出租车上下来,张四海心就开始暗暗的笑。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去碰那个刺头的!”张四海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一落到齐学南的眼,就引起这个冰山女人的不满,眼睛瞪的跟北极熊似的。
“瞧你,天儿不热啊,怎么就糊涂了呢?快走吧,那小子懒着呢,没实惠的事儿,肯定不会做!”张四海打着哈哈掉头就走,齐学南在后面气的直想踹人。
昨天两人在那个宠物店老板那里得到的消息,最近买过蚂蚁的人一共有三个。
除开声称是买回去做研究的一个老教授,年轻人就只有一男一女。据那老板说,那女的是开着辆宝马来买的,穿着名贵,应该是非常有钱。
这年头能够开宝马车的,那肯定不一般有钱,而且又是个年轻女孩,当时张四海脑子就有种自己都觉得龌龊的念头,还好很快就打消掉,而且好像也没人觉。
老教授的嫌疑肯定是放在最后边,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张四海和齐学南都认为是那个年轻人嫌疑最重。但偏偏作为头号嫌疑人的这个年轻男性,却又是特征最少,要找起来,最难的一个人。
最后两人一合计,还是先将重点放在了那个有钱少女的身上。
经过询问老板之后,两人知道了车牌号。
也就是刚刚,张四海之所以没有回去找刘浪,就是因为他去车管所,查号牌的事儿了。
宝马车自然不会用诸如957之类的车牌,就算不是飞机号,最起码也是个顺子。所以查号码其实特别轻松,甚至不用去调档案,张四海只是将号码一说,诶,他那车管所的哥们儿就直接将车主的资料给爆出来了。
“张哥,怎么着,想通了,这女孩不错,真的,美女儿,家里的钱多到用不完,我看张哥有希望!”张四海拿不知道事情的哥们特别热心肠,就差直接利用职权给车主打电话了。
张四海崩着吃奶的劲儿将那哥们儿捏着的手给夺回来,“得了得了,你就消停吧!我这是没来得及要公,办正事儿,知道吗?瞧你那样,这春天不都已经过去了,要做梦啊,恕不奉陪!赶紧的,把资料给我掉出来!”
或许是看张四海的样儿不像是开玩笑,那哥们才摇着头,将宝马车的资料调阅出来。
果然,这哥们是个好人!
怎么说是好人呢?一,有眼光;二,很诚实,三,够兄弟。
有眼光是说仅仅是看照片儿,张四海就知道,这哥们肯定是没看走眼,这个叫罗诗琴的女孩——美女,世界通用型美女。很诚实,是说这哥们也没藏着掖着的,直接就告诉张四海了。至于够兄弟,有以上两点,张四海感觉这哥们还有资格做自己的兄弟。
“怎么样?兄弟没骗你吧,你啊,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啊,想想,别浪费机会了!”
张四海有些郁闷,“都说是查案了,你怎么就不相信人呢!”
“行行行,”那哥们摆着手站起来,“喏,我去给你复印资料去,你先等等!”
倒不是说车管所里的人没有保密规定,只是张四海是做啥的,这哥们很清楚,他要是来要资料,就没必要搞那些繁缛节了,百分之九十九,找他要介绍信,那是自讨没趣,剩下的百分之一,那哥们更高兴,张哥这老大难都动春心到以权谋私了,还不够让这些兄弟们乐呵的?
所以张四海是很省事儿的就拿到了罗诗琴的资料,接着去了公安局,查户口。
这边儿可就没那么好的哥们了,只能是按照程序,找了领导之后,才调出罗诗琴的资料。
刚看了几眼,张四海就有些愣,回忆起自己在宠物老板店里起的那龌龊思想,张四海就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大耳巴子。人家罗诗琴是谁啊?罗兴的独生女,别说宝马了,就是在宝马前再加上“汗血”两个字,人家也不会皱皱眉头。
看着资料,张四海感觉去找罗诗琴会不会是浪费自己跟齐学南的时间,这种天之骄女,有必要当那作奸犯科的杀人犯?
这个想法,在跟齐学南碰面之后,张四海就提了出来。
可齐学南因为刚才的事儿,心里还憋的劲儿,也不理睬张四海,坐在副驾驶位,望着前方不吭气儿。
“诶,学南,你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吧?再说了,我这可都是为了工作,别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啊,回头,我请你吃大餐!”张四海像是哄小孩儿样的哄着齐学南。
冷冰冰的看了张四海一样,齐学南道:“第一,无论是什么人,都有犯罪的肯能,我们不能在主观上去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犯罪的动机;第二,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因为工作,至于私人情绪,对不起,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私人情绪;第三,杂酱面这种大餐,我没有兴趣,谢谢!”话一说完,齐学南马上又将头扭过去,不再看张四海。
张四海撇着嘴,点着头,齐学南这丫头的脾气,有时候就是太冲了点。
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从小就在一个优越而严格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女孩子,难免有时候会心比天高。可社会是现实的,不是每个人的梦想,都能够得到实现。一个全**警界搏击冠军,居然被安排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工作,张四海知道,齐学南心是非常失望的。
对现实的失望就让这个女孩子将自己包裹的更加严实。
其实张四海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齐学南,也没有告诉大院里的任何一个人。当他刚来到这里,看着那栋如同解放前的建筑物时,内心的是失望乃至于绝望,一点也不必齐学南少,但他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他相信一句话——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光。
齐学南的心理,张四海了解的很透彻,他总是想通过自己的言行来改变这个女孩子,然而直到现在,他仍旧没有成功。
“何许小刘能够刺激到她!”想到刚才齐学南气呼呼的模样,张四海心暗自高兴,只要能够让齐学南产生情绪,就已经是一种成功的表现。
“学南,你瞧瞧,是不是从这里进去啊?”汽车开至一个大门,张四海将车停了下来。
齐学南看了看,点点头,“不错。”
继续动汽车,穿过大门往里走。这里是乐山有名的一个大型疗养院,旁边依着大渡河,风景特别的好,能够在里面有房子,那是一等一的高档啊。
张四海心感慨,车也放慢下来。
“左边!”齐学南提醒着张四海,她倒是有些担心这个男人将汽车直接开进大河里去了。
“我知道!”张四海猛然一打方向,拐进左边的小道,第二道大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原来这里才是罗诗琴家所在的别墅小区:绿萝湾。
门口的保安很尽职的将汽车拦下,张四海讲明来意。保安先是用怀疑的眼神望着这辆破旧的桑塔纳,不过当他看过张四海的警官证之后,就连忙跑步进岗亭,将栏杆举起。
“狗眼看人低!”张四海一边对着保安微笑,一边用保安听不到的声音念叨着,可怜那保安被张四海损了,还一个劲儿的冲张四海点头。
“你这也是一种啊Q精神。”齐学南淡淡的冒了一句话,将张四海刚刚心的那点高兴打击的无影无踪。
“这里边真大啊!”张四海望着车窗外的小区,不由得感慨一句。
“罗兴不愧是乐山的富,住在这种地方,真是神仙也不换。就不知道,他那个长相挺出众的女儿,会是怎样一个人。”望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最后、也是最大的一栋别墅,张四海低声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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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罗敷初见
精致的铁艺人高围栏,茵茵的草坪,环抱的大树,还有那绿意丛的欧式别墅,这里所有的一切无意不在述说着主人的富有和品位。
“没看出来吧,这罗兴也不全是个暴户!”张四海站在花园铁艺大门口,对双手习惯性被在腰后的齐学南笑道,“我们可是到一个有品位的家庭里来,所以我要求你穿的淑女一点,但你这种军人的站姿,实在是有些破坏风景啊!”
“你可以一个人进去!”齐学南没有多话说,上前一步,摁响门铃。
很快别墅的大门打开,随着一个保姆样的人冲出来的,是两条硕大的黑背。
张四海一瞧就知道,这两条黑背不是养来看的。
“你们找谁?”保姆是个年级四十左右的年妇女,虽然谈不上好看,但至少显得非常整洁和干净,或许是因为在罗兴这种大富豪的家呆的时间够长,这名妇女的眼神儿也就比她的同龄人要毒很多,一眼就瞧出来,这一男一女,虽然女的长相出众、男的显得有些平凡,但说话管事儿的还是这个男人,所以保姆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张四海。
张四海点点头,“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们家小姐了解点事情,这是我们的证件!”
平常的时候,特调科的人身上都有两本证件,其最常用的就是警官证,当然,这种证件相对的等级都比较高,主要是在不方便出示真实身份的时候使用。在张四海手的证件里,他的职务跟卫成可是同级的——一级警司,名字,当然还是张四海。
保姆接过证件,眼光在证件和张四海那张洋溢着微笑的脸上来回几次,才将证件还给张四海,“你先等着,小姐在家,我去问问!”说完也不等张四海两人有所表示,居然转身就走了。
“哟,真是宰相看门七品官,你瞧这保姆,连我这个一级警司都没放在眼里!”张四海耸耸肩膀,转头对齐学南说道。
齐学南听了张四海的话,既不表示生气也不高兴,淡淡的道:“可能这个保姆见警督见得多了,对你一个小小的警司,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得!”张四海点点头,“回头咱们找老烦说说,也给我们搞点警督的本本来,出去也好唬唬人,就说曹哲丹那小子”
“曹哲丹你用警司本本压不住,用警督本本也压不住!”齐学南冷冷的回了张四海,“你还是祈祷一下,这个罗家大小姐的心情比较好,否则你就要决定是不是强行进入了!”
强行进入,作为特调科当然是有这个权利,可他张四海没有!若是带队来的是樊国锦,别说是破门而入,就算在这过程伤了什么人,罗兴他都只有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边。可张四海不行,毕竟他只是一个小组长,要是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老烦不肯帮他顶缸,那他就会死的很难看。当然,作为组员的齐学南却不会有什么事儿,这就是国特色。
张四海瘪瘪嘴,他知道齐学南是故意在气他,可他能说什么呢?只能是等。
好几分钟之后,当张四海将一支烟抽完,才看见保姆不慌不忙的又从别墅里走出来。
保姆隔着铁艺门打量两人一番之后,开口道,“你们进来之后不要乱跑,狗我已经栓起来了,但万一被它们瞧见,铁链子也不一定保险,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说着,保姆就着手开门。
张四海当然不会怕狗,至于齐学南,可能只有狗怕她。
不过张四海对于保姆的这番“好意”还是非常慷慨的还了个微笑,“多谢老妈子!”
一个“老妈子”听的保姆脸上抽了抽,不管是什么女人,都很介意在称呼自己的时候加上个“老”字。
哼了一声,保姆等两人进来之后,重新将门锁好,“走吧!”
张四海古灵精怪的在保姆身后做了个鬼脸,对着齐学南道:“哟,大户人家是不一样,哦,连花园里的地板都用实木的,真有钱!”
齐学南对于张四海这些搞怪向来采取的态度是视若无睹,她实在是搞不清楚,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好歹还是个小组长,为什么整天都像个小**似地,一点都不成熟。
进入别墅之后,保姆又丢出来两包鞋套,“套上!家里面没适合你们的拖鞋!”
‘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张四海脸上写着不爽,摆了个臭脸,将塑料套子套在鞋上,不过他很“小心”的将套子底部弄破了。
保姆盯着两人,却没有现张四海这些小动作,“小姐在楼上,你们在客厅里面等着。”也不招呼两人坐,也不说给两人准备点开水什么的,实在是目无人到极限。
张四海在保姆上楼之后,就咋呼着让齐学南坐下。在这一点上,齐学南倒是没有逆张四海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小人得志,一会儿有她好瞧的!”张四海口念念叨叨,在沙上翘起二郎腿来。
罗诗琴终于下来了。
张四海两人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本能的就向楼梯上望去,正好看到穿着一身居家服的罗诗琴下楼。
‘不错,真不错!’张四海看到罗诗琴,第一个感觉就是:满分。
虽然现在罗诗琴身着家居服,虽然她几乎没有化妆,头也只是简单的别起来,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表达出一个女人的真实水平,那些靠着纤维和石油副产品包装起来的女人,张四海是最见不惯的。
“听李妈说,你们是警察,找我有事?”罗诗琴挺有大家闺秀的那种风范,不疾不徐的走到客厅央,在两人对面的沙上规规矩矩的坐下,才缓缓开口问话。
张四海点点头,脸上摆出自认为最“和气”的微笑,“是啊,我们的确是找罗小姐有些事情,要不,你先看看我的证件?”说着,张四海就伸手去掏证件,却看到罗诗琴白生生的手儿摆摆,“不用了,李妈看过,就行了!”
“李妈,李妈,自己姓李还非要来当老妈子,这不是存心占别人便宜么!”对于保姆的这个称呼,张四海心出离的愤怒,叫什么不好,非的叫个“李妈”,真不知道是“你妈”呢,还是“李妈”,尤其是在四川,谁都知道,四川人“ㄋㄝ”、“ㄝㄌ”是不分的。
“简单点,罗小姐,我们想问问,你前一段时间,是不是在xxx宠物店,买过一批走私过来的蚂蚁,红色的大蚂蚁?”齐学南见张四海的样子有些不正常,干脆越俎代庖,自己先问了。
齐学南这一开口,罗诗琴露出一点微笑。她这个微笑落在张四海的眼,顿时心里面奇怪起来。
都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是天敌,尤其是美女跟美女之间。这罗诗琴就不说了,齐学南仅论外表,那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可为什么罗诗琴看到自己的时候没有半点表情,偏偏跟自己的天敌,却笑的那么开心呢?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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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冤家路窄
张四海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作为初次见面的两个女人,罗诗琴对齐学南这座冰山表现出的友好,确实让人感觉到古怪。
人和人之间或许就是这样,要不怎么有句话叫“意见如故呢?”但同样还有一句话,叫住“冤家路窄”。
虽然刘浪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冤家,但别人不这样认为。
当曹哲丹跟着几个年轻人在大街,顶着个炭火似的太阳,一眼瞧见在门口跟邮递员谈话的刘浪,顿时跟吃了客冰淇淋一样乐呵,“嘿,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要不是邮递员对着自己背后投去惊诧的目光,可能刘浪还不会现自己身后摸上来几个人。
“咦,这不是小胖子吗?”当他转头看到曹哲丹的时候,还楞没将人家摆到应该的位置上。
“小胖子也是你叫的?”曹哲丹仗着自己人多,尤其是今天身边还有个刚刚来乐山的高人,根本就没把刘浪这小子给放在眼,说话的同时,那对绿豆样的眯眯眼就左右不停的溜达,估计是在思念张四海,当然,若是他胆儿再肥一点,怀念怀念齐学南,也是有可能的。
刘浪这会才现所谓来者不善。其实他心挺郁闷的,跟曹哲丹有不愉快的人是张四海,至于动手打了他的,是齐学南那个冷血动物,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浪其实挺爱交朋友的。
“行!曹哥要是不喜欢小胖子这么可爱的称呼,那以后我就不用了,不知道曹哥喜欢啥样的胖子?”刘浪两张嘴皮子翻的老快,听的曹哲丹这边的人都有些愣。
还是曹哲丹这小子好使,一下子反应过来,“格老子的,我喜欢的是女人,不是胖子,是苗条的那种!”想了想,曹哲丹喷了口浓痰,“去你娘的,跟你说这些干屁啊,小子,姓张的那个小白脸呢?叫他出来给老子舔皮鞋!”
小白脸?
眼神扫过匆匆忙忙骑着车跑掉的邮递员,刘浪想了想,“曹哥,你说的小白脸,还姓张的,那是”
“你少他娘的装模作样,就是张四海,那个只会躲在娘们儿背后的男人,不是小白脸是什么?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姓张的不在,我就在你身上讨点利息!”曹哲丹挥挥短手,感觉像是个了水的木偶。
刘浪算是明白这胖子是什么意思,感情是自己今天出来的不是时候,正好撞上人家来寻仇的了。‘哎,活该啊!谁叫自己出门拿邮件也不看看时辰!’刘浪暗自摇摇头,这会儿才认真的看了看曹哲丹带在身边的几个人,几乎都是上次打过照面的,除了一个人。
这是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男人。但是看起来他却不像只有一米八,因为当刘浪跟这人眼光相接触的时候,就感觉一股压力迎面扑来,要知道刘浪虽然不是算太高,但一米八的身板在四川也可以打横着走。而同样身高的男人要想让刘浪产生压力,就只有在气势上胜过他。
刘浪有气势么?开玩笑了,一个保安能有什么气势。但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确实是有的,这是一种说不出来感觉。
“曹哥,我跟你可是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有气不能往我身上撒啊,老话说,冤有头,那个债有主,张哥跟你不对付,你找他去啊!”刘浪还在努力,这种身体上的活动,他觉得还是尽量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不等刘浪再废话,曹哲丹转而对那气势比刘浪强的年轻人道,“林哥,今天只有这小子一个人,就不用您出手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这叫林哥的年轻人,一双黑宝石样的眼睛盯着刘浪看看,才缓缓的点下头。整个过程他既没有看曹哲丹,也没有说一句话,给人感觉如同是高高在上的国王,那样冷漠而又不近人情。
“装B类!”刘浪心暗骂一句。眼看着三个身材不算瘦弱的年轻人跟着矮胖的曹哲丹过来,刘浪勉强在脸上挤出点微笑来,“我说,曹哥,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吗?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连我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动手,是不是太莽撞了些?”
“我呸!”曹哲丹重重的啐了口浓痰,黑乎乎的向刘浪飞来,还好刘浪反应敏捷,恰恰好错过,避免唾沫淋身的糗事,指着躲闪的有些狼狈的刘浪,曹哲丹大笑道,“就你这副熊样儿,还能有啥身份不成?排你一顿又怎么样了?只要不弄死了,难不成这点小事儿我爹他还摆不平?”
听到曹哲丹的话,刘浪深有感触的点头,低声道,“哎,有爹真好!为啥我只有师傅没有爹呢!”抬起头来,看到曹哲丹四人已经近在眼前,刘浪一声大喝:“且慢!”
突如其来的大喝倒是让曹哲丹几人吓的一愣,转而曹哲丹就恼怒道:“你小子搞什么鬼!吼个p,不就是挨一顿老拳?让我过瘾了,医药费老子包了!”
‘我xx你个oo’刘浪心一阵乱骂,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曹哲丹说话这样嚣张的人,刘浪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面对着曹哲丹,刘浪指着挂在大门口的牌子,“我可警告你啊,识字不?认得这是什么地方?我工作的地儿就是这儿,看清楚了,考虑好事情的后果!”
曹哲丹是什么人,在乐山,他也算是横行霸道惯了,整天纠结着一帮子在外面找乐子,什么大人物也算是见识过,跟张四海和齐学南生冲突之后,也曾找人打听过,不过他的圈子里都没人知道这一男一女的名头,所以曹哲丹当然不会将没名头的人身边的朋友放在眼里,所以刘浪这么一说,曹哲丹只是随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瞟过那牌子,就嚷嚷道。“老子管什么狗屁地方,总之市公安局老子知道地儿,这儿不是!兄弟们,上!”
曹哲丹的几个猪朋狗友撸起袖子就要上去逮刘浪,突然听到一声:“慢!”
说话的人,就是那个曹哲丹都很尊重的,口称林哥的年轻人。
他话,曹哲丹还是要考虑考虑的,所以一挥手,让大家伙都停下来,“林哥,有什么不对吗?”
这林哥没有理睬曹哲丹的询问,眼睛眯着望向门口的牌子,“特别调查科?”,点点头,他继续道:“唔,这个单位,我倒是听说过,没想到乐山这种小地方也有,嗯,你是里面的人?”
刘浪被林哥这么一问,自然而然的将胸脯挺的老高,“不错!老子就是里面的人,如假包换!”
林哥将眼神上下打量了刘浪一番之后,脸上露出一点点的笑意来,“哦?但我看来,你不怎么像啊?或者说,你在里面的工作,根本就是打杂的?”
“哎呀!”刘浪心一声惊呼,暗道“这小子眼睛真毒啊!他怎么就知道我是打杂的呢?”拼命在脑子里模拟现在自己的外形,刘浪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难不成是因为这里面的人,长相都不能太出众了?”想到张四海和齐学南,刘浪跟在又在脑子里加上句备注:“尤其是男的?”
“你不用怕,既然今天你好意的提醒了我们,那就放你一马,不过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最恨被别人骗,要是回头让我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哼哼!”留下两个重重的鼻音,林哥对着曹哲丹招招手,这小胖子就屁颠屁颠的带着人跟上,临了还特意回头,“诶,小子,要不,你抓紧时间混进革命队伍吧!我林哥要是生气了,那个”
后面的话,刘浪已经听不清楚了,望着几人的背影,刘浪一直很乐呵呵的脸上,出现的罕见的严肃表情,“这个‘林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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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宠物专家
当刘浪在思索着那位“林哥”的来头时,张四海也在审视着罗诗琴这位“财色”双绝的女人。
观察,是干张四海这行必备的条件,就像老师离不开书本,战士离不开枪。张四海打从一进行就开始随时随地,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观察能力,不为别的,就只为了让自己不会看走眼。
若不是了解罗诗琴的身份背景,张四海一定会认为这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孩子,动静之间、谈笑之外,都流露出浓浓的书卷气息,只是不知道这样子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去养“食人蚁”这种恐怖的昆虫,这是张四海经过观察之后,所不能理解的,当然,他还有更加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么明明是座冰山的齐学南,此时居然笑语妍妍如同盛放的牡丹花!
张四海扭头向窗户外瞧了瞧,确定现在是夏天而不是春天,“难道是因为这屋子里开着空调的缘故?”自个儿在心念叨一句之后,张四海突然听到从罗诗琴口出一个敏感的词汇:火蚁。
“哦,学南姐姐您说的是那些蚂蚁吗?”罗诗琴在提到蚂蚁的时候,好像兴趣猛然间被调动起来,原本有些过于白皙的脸庞上也多出几丝红润来,“要不学南姐姐,您跟我去看看吧!我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养一些宠物!”说话间,罗诗琴站了起来,显然,一说起宠物,她就显得有些激动。
齐学南非常“温柔”的笑了笑,也站起来道:“好啊,其实我平时也挺喜欢小动物什么的,可惜,我太忙,都没有时间在家里照顾它们,与其让它们在我家里孤独的死去,不如就让它们在像你这样的人家享福吧!”
张四海瞪着眼睛、大张着嘴,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齐学南,居然还有如此的一面,“这是她的真性情,还是仅仅因为工作需要?”
虽然罗诗琴在聊天的时候并没有多跟张四海说过一句话,但她在经过张四海的身边时,仍然很有礼貌的点头道:“这位张先生,虽然看起来您好像对于宠物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我还是想请您一同去参观一下,就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赏脸呢?”
赏脸!张四海肯定赏脸,无论是从工作的角度还是欣赏美女的角度,又或是研究齐学南的角度,张四海都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他站起身道:“啊!这实在是太荣幸了!其实我不养小动物的理由,跟学南是一样的!不过我想问问,刚刚来迎接我们的几条狗,那也是罗小姐养的宠物?”张四海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李妈”。
也不知道罗诗琴有没有听懂张四海这句话的意思,只见她摇头道,“哦,那些狗是我父亲养的,对于这种凶猛的大型动物,我们女孩子还真是驾驭不住呢!”
张四海心一乐,陪了个笑脸,随便还点了点头。
罗诗琴当然不会将那些宠物都养在自己的闺房里,无论多么喜爱宠物,在自己闺房里养诸如“食人蚁”这样的东西,总是有些大煞风景的。
看得出来,在买这栋别墅的时候,罗兴就已经将自己女儿的兴趣爱好给考虑进去了,否则的话,张四海和齐学南眼前的这个半地下室就不会存在。
这是一种在国大陆地方很少见的地下室处理方式,一半的地下室在别墅房间下面,另外一半,则伸出别墅的范围,形成了一个巧妙的天井样,以保证天空的阳光和雨水,能够畅通的进入到这地下室来。
张四海一进来就被那个“天井”所吸引,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在国见到这种造型的地下室。“罗小姐,你的这个饲养室,很特别啊!”
罗诗琴听到张四海这样说,再举止淑女,也难免在脸蛋儿上露出一丝得意来,“是吗?张先生您也是这样认为?其实这个地下室是我自己设计的,当然,如果我是一个男孩子的话,说不定还会亲手将它完成,这样更有成就感呢!”说着,罗诗琴那指着张四海正在观察的“天井”道:“那上面其实还有块活动的透明玻璃,当天气温度太过于极端又或是雨水太充足的时候,就可以将整个望口给遮蔽起来。”
望口。张四海一下子记住了这个别有味道的名字,“原来这个不是叫天井,而是叫望口。有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有化的美女更不一样,随便称呼个东西,都是那么诗情画意的!”
“来,你们瞧,这里面养的是来自南美洲的白蟒,很稀有的,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托朋友给我找来一对儿!瞧,多可爱!”罗诗琴指着占据了地下室半面南墙的玻璃柜子,高兴的说道。
玻璃柜子里有几根造型怪异、粗细不一的黑色木头,应该是所谓的乌木,在这些乌木间,两条成年男性手臂粗细的白色蟒蛇在缓缓的游动着。张四海打小就怕两样动物,一种是蛇,另外一种就是老鼠。让他觉得倒霉的就是,这两天的时间,还真让他给碰全了,尤其是老鼠,现在想起来,他还真真是“爱恨交叠”。
“这条叫花花,这一条是她老公,叫小白!”指着张四海和齐学南根本分辨不出雌雄的两条白蟒,罗诗琴很热情的替他们双方介绍,“花花,小白,你们看,来客人咯,要乖,明天我亲自喂你们吃鸡。”
介绍完白蟒,紧跟着两人又在罗诗琴的引导下,参观了她饲养的陆龟、星龟,水里的蛇颈龟、鳄龟;金龙鱼、银龙鱼;跟小白和花花是邻居的齐天大圣——一条长达七十公分的变色龙。
就连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齐学南,在看到“齐天大圣”之后,脸上也禁不住微微变了颜色——这女孩的爱好也实在是在太古怪了!
“诗琴,你平时除了养宠物之外,还喜欢做什么呢?”齐学南边“观赏”着罗诗琴的宝贝们,一边像是随意的问道。
“我啊?嗯,听听音乐,看看书,偶尔也会写写章什么的!”齐学南随口问,罗诗琴也是随口就答了。张四海听到罗诗琴的答案,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些爱好好是好,但一个富家女,能够保持这些爱好,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在张四海看来,像罗诗琴这条件的女孩子,喜欢的因该是逛街购物、灯红酒绿、健身美容才对,跟这些普遍性的爱好比起来,罗诗琴实在是显得太过另类了。
“你们瞧,这个就是你们想看的火蚁了!”指着在房间的一角,一个几乎是密闭的玻璃柜子,罗诗琴稍稍提高了音量,对两人说道。
这是个两米长,一米宽,一米高的玻璃柜子,玻璃顶上亮着日光灯。这日光灯可不是我们平常家里用的那种日光管,是专门用来模仿太阳光的。因为在这玻璃柜子,有厚厚的泥土,在泥土上面还种植着好几种草本植物,虽然这是地下室的一个角落,但这些植物仍旧能够生长的郁郁葱葱,全靠这些日光管。
“果然是食人蚁!”看到里面爬来爬去的那种红色大蚂蚁,张四海暗暗点头,虽然不能一下子将蚂蚁的数量清点清楚,但光光是看泥土面上活动的蚂蚁数目,张四海就能肯定,那个年妇女房间里的食人蚁,应该不是从罗诗琴手流出去的。
“这些蚂蚁,平时你喂它们吃什么呢?”齐学南站在罗诗琴身边,盯着玻璃柜子,问道。
罗诗琴想了想,“主要还是以一些腐食为主,偶尔也给它们放一些小昆虫。这些蚂蚁其实胆子很小的,稍微大一点的动物,比如老鼠之类的,它们都不敢去围攻的,除非是一只嗯,生病了的老鼠!”
告别罗家,开车返回特调科的路上,张四海有些意外的道,“没想到还真被小刘给说了,就连罗诗琴这个宠物专家,都肯定那蚂蚁是不敢主动围攻大型动物的,就更别说人了!好真有这小子的!”
齐学南又恢复到平时那种冷漠的表情,听到张四海夸奖刘浪,有些不屑的抬了抬柳眉,“瞎猫遇上死耗子而已!他就一门卫!”
不知道为什么,张四海感觉齐学南好像特别瞧不起刘浪,难道话说,这两人之间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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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是个小人物
刘浪在林哥和曹哲丹几人离开之后,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家”。
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刘浪度过了几番寒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有些习惯于这种生活。想想刚才生的事情,刘浪有些后悔自己在看到火蚁时候的多嘴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事情的展就开始滑向他不愿意出现的那一条道路上。
对于刘浪来说,他原本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平平顺顺的渡过这五年的时光,所以他在特调科里总是很低调,很和善,从不跟任何人生矛盾,哪怕就算是“某个人”故意从作梗。
想起这“某个人”,刘浪心就有咬牙切齿的恨!若不是他早早的就在科里放出这样那样的风声,这科里的人至于将刘浪看的那么不堪么?
“哼哼!别以为你心打的啥主意,我猜不出来!老子咬牙忍了,看你能有啥法子!”想着自己在如此艰难的情形下度过了三年多的时光,刘浪也隐隐有些得意,毕竟这种苦日子,尤其是被人轻视、蔑视、甚至无视的难堪,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住。
然而今天那个“林哥”临走时说的话,引起了刘浪的警惕。
对于刘浪来说,他更希望别人“无视”他,而不是重视他,相对来说,哪怕是今天打上一架,只要不破相,刘浪都会对结果很满意。“看来自己要小心点咯,曹哲丹只是条土狗,蹦跶不起三尺高,倒是那个林哥,阴梭梭的有些像山狼。”
刘浪正思索间,听到脚步声响起,他马上端正神态,做出一副平常的样儿,起身转头,望向收室。
张四海来了。
当刘浪看到张四海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心既有些高兴,隐隐的又有些失望。“那个女人怎么没有来?”经过这两次交谈之后,刘浪突然现自己生活好像多了一种调剂——损齐学南。虽然作为一个男人,这种恶趣味是要不得的,但偏偏面对齐学南的时候,刘浪就有这种冲动,“损就损了,反正也没可能取回家当老婆!”这是刘浪心典型的破罐破摔思想。
“嗨呀小刘,事情还真是你说的那样,你知道我们今天去见了谁么?”张四海一进门就冲着刘浪大声嚷嚷。
刘浪不自觉的将右手尾指塞进耳孔里挖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说张哥,你省点力好不?我耳朵快聋了!”
张四海哈哈一笑,“聋不了,聋不了!今天张哥高兴啊,知道不,我们去见了个美女!”
“霉女?”
刘浪定了定神,对于张四海这种本身不是四川人又想学着说四川话的音,刘浪有些感冒,不过好在他马上反应过来,张四海说的应该不是霉的那个霉字,“哦?张哥你们不是去调查案子吗?怎么,去相亲了?”
张四海冲着刘浪翻翻眼皮子,现在他也不介意刘浪的床铺是不是干净,一屁股就坐上去,“你张哥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么?今天去当然是公事,不过要是她私下里约会我的话,我也可能会答应哦!”
臭美吧你!刘浪心暗道,嘴上却说,“嗯,我一看张哥就是那种人见人爱,花见抽苔的风流人物,怎么样,有没有弄到那个美女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三围数据”
听到刘浪的这一串话,张四海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乱,连忙摆手,“行了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都说了些啥啊!”
刘浪微微一笑,“嘿,其实我也是开玩笑。”
“今天下午我们去见了罗诗琴,她在那家店里购买了三百只火蚁,我和学南在她家里也看到了,数量大概也不会错。没想到一个千金女居然是个宠物饲养爱好者,这还真奇怪,而且”说道这里,张四海犹豫了一下。
“而且什么?”听的正专心的刘浪催促道。
“而且我怀疑她性别取向有问题!”张四海微微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说道。
刘浪闻言一愣,“啥子叫住性别取向有问题?”
张四海耸耸肩膀,“我这也是猜测,你瞧,我和齐学南到她家里,她对我这个帅哥不苟言笑,却对齐冰棍儿笑语妍妍,殷勤的不得了,你说,这是不是正常?”
“嗯”刘浪点点头,张四海还以为刘浪是赞同自己的观点,正要乐呵出声,却听到刘浪接着道,“我觉得这个很正常。”
“嘛呀?你说我是帅哥,这事儿很正常?”张四海吹胡子瞪眼的质问刘浪。
刘浪二话没说在抽屉里翻出面小镜子,然后找了张伍佰的海报,好像是别人订购的杂志里夹带的,落刘浪这里的,“你自己照照,跟他比比,你们谁帅?”
张四海接过镜子一照,“嗯,好像我比他帅”
“也就帅一点!”刘浪一把将镜子抓回来,“就你这样也能破案?你就不能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哎,难怪老烦不给你调级,都三十岁的人了,你是打算三十难立、四十迷惑、五十听天由命了吧?还有点追求吗?”
刘浪这话说的语重心长,换个人来恐怕是听的面红耳赤,偏生张四海这人的唯一的长处就是脸皮,从脸皮里到脸皮外的距离特长,混不当成一会事,只是摆摆手,“我们不说这些封建迷信!说正事儿,你来看看,这个罗诗琴有多大的嫌疑?”
感情刘浪说的话在张四海哪里就成为封建迷信了。刘浪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哎,张哥啊,张哥,在我内心,你就是旗帜,你就是榜样!可现在,你看,形象全毁了!”
“你是不是还要插科打诨?”张四海作势起立,抡圆了拳头,当然,不可能真正落下。不过刘浪很配合的脸色一正,“报告张组长,我个人认为这个叫罗诗琴的小妹妹没有嫌疑,或者说嫌疑比重较轻,是否真实,请组织鉴定!报告完毕!”
听刘浪这么一说,张四海抡起的拳头都忘记放下,有些愣愣的盯着刘浪,“你真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凭啥就认为罗诗琴是个小妹妹呢?为什么不是姐姐或者是阿姨呢?”
“报告张组长!”刘浪继续保持着立正的姿势,脸上一本正经,“根据张组长的形容和平时的为人习性,我认为肯定是个小妹妹,报告完毕!”
“去你的习性!”张四海一下子乐了,佯踹刘浪一下,“老子这叫习惯,你才是习性呢!”笑完,他捏着自己下巴,感受着胡茬桩子的摩擦力,“其实我心也是这样想的,一来呢,她是富家千金,又很宅,没理由跟住在平民窟的年女人生交集,二来呢,她家的蚂蚁也没有少一只,应该不会是她,可不是她,那又是谁呢?我们还有两个嫌疑对象,一个是位搞科研的老教授,另外一个是年轻人,但到现在,那个年轻人的详细资料,还没有找到,学南已经负责去调查了,希望明天能有一个好结果,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说话间,张四海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张哥,今天黄昏的时候,我碰见曹哲丹了!”
“什么?”张四海眼神一凝,转而迅在刘浪身上上下扫视,“他没把你怎么样把?”
刘浪摇摇头,“我在大门口跟邮递员聊天,没想到他居然也打这儿过,结果碰上了!”
“他没有找你麻烦?”张四海眼神有些不信,曹哲丹是什么样的人,张四海最清楚不过了,典型的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刘浪笑了笑,“找,怎么没找,后来被他身边一个新朋友,叫什么林哥的人,给阻止了,因为那个林哥认得我们外面挂的牌子!”
认得外面的牌子?
特调科的人在外面总是很低调的,知道特调科真正工作内容的人,在社会上很少,很少,要不怎么连曹哲丹都没将那牌子放在心上呢,可曹哲丹的朋友居然认得,这就让张四海不得不重视起来,他一本正经的对刘浪道,“小刘,以后你没事少出单位大门,看样子,曹哲丹身边的这位林哥,不是个小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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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流产还是留香
刘浪有个私人的小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小秘密。
他喜欢美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研究各式各样的美女!当然,这种研究并不包括身体上的接触。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缺乏母爱的缘故,刘浪自打懂事开始,就喜欢亲近女性,当然,因为世界上有镜子这个东西,所以刘浪对于容貌还不如自己的女性一律不感冒。
要说刘浪对自己容貌打分的话,他很谦虚的说在八十分。
可别小看他的八十分,一般香港电影的女明星,大部分都在六十分徘徊,不过这样不怪刘浪,谁叫他生、长在四川呢。忘记补充一点了,刘浪给自己平分的时候,是引用的女人的标准。
所以在听了张四海形容的罗诗琴之后,刘浪有些心动,他痒痒,就想马上去瞧瞧,这样一个爱好饲养宠物的极品美女,究竟是个啥样子!
等到张四海离开之后,刘浪就在房间里来回的踱这步,走过来,两步;走过去,还是两步。
“该死的,这屋子也太小了,尽忙着转身了!”走了几趟之后,刘浪终于现,这小屋子还是有它的缺点。信步来到大院里,这是时候,院子里早安静的跟公墓一样,巨伞样的大榕树盖子,漏下来不少的星光。
夏虫在吱呀吱呀的寻求另外一半的安慰,刘浪现虽然踱步的距离增加了,但心那股子邪火却被这些虫子撩拨的旺了起来,“我说,你们要约会不会偷偷的?非要搞到天下人皆知的样子,是为了啥子哟!”对着满院子里的不知具体位置的虫子们,刘浪打心眼里出自己的怨气,“好吧,既然你们这么热心肠,那就帮我做个决定吧,要是你们也觉得我应该去瞧瞧呢,就一直叫吧,要是你们觉得我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那就闭嘴吧!”说完之后,刘浪闭起眼睛,悉心聆听。
完全是种无赖,另外再加上无聊!若是虫子有知,肯定会集体向刘浪起讨伐的潮声。
两秒之后,刘浪猛然睁开眼睛,“听了好久了,你们也是很支持我吧?”得,才一眨眼的功夫,刘浪就为自己下了决定。
转身,刘浪得意的微笑着,准备去换上自己的行头。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凝神道,“谁?”
还没等上一秒,刘浪突然又“哦”了一声,转过来,“老烦,原来是你!”
老烦,樊国锦,现任特调科乐山办事处主任,刚好知天命。
国字脸、挺鼻梁、大眼睛,不说二十年,只要再年轻个十年,樊国锦必定会迷死不少女人。
“小刘啊,怎么还没睡呢?刚刚看你在花园里,是散步呢,还是嫌地不平呢?”樊国锦脸上带着微笑,一双眼睛在夜空下居然能和天上的星星争光。当然,刘浪会说那是因为四川云层太厚,星光特微弱的缘故。
“老头子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是打算去约会呢,还是偷情呢?虽说你现在年纪大了,但我听说不少徐娘对你还是念念不忘,搞不好早上起来,人家还会给你煮个鸡蛋啥的!”这个“煮鸡蛋”的事儿,是一段典故的,刘浪用在这里,完全就是在打趣樊国锦。
两人间的对话若是让张四海或者是齐学南,以及整个办事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看到,一定会大跌眼镜,因为平时里樊国锦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对部下严格到不行,最关键的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樊国锦都没有理由对刘浪和颜悦色的说话。“你们难道想做刘浪?刘浪他是个关系户,我樊国锦这一辈子,最瞧不起的人,就是靠着裙带关系求工作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希望你们不要像他!”这可是樊国锦在办公室里时常用来批评人的一句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刘浪可没少受到白眼的嘲讽。
樊国锦是知道‘煮鸡蛋’这个典故的,但他毫不生气的笑道,“小刘啊,三年前,我把你要过来,可不是要你来当守大门的,办事处里的档案,你可是正儿八经的调查员,可现在哎。”
刘浪一听这话就皱眉头,连忙冲着樊国锦摆手,“别!你说什么都得,就是别跟我提当年的事!那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老糊涂了!幸好我留了个心眼,要求自己挑选工作岗位,现在看起来,还真是英明啊!”
什么叫小人得志,刘浪现在的模样儿看起来就很能诠释这句话的意思。
樊国锦好像早已经见惯了刘浪的这副德行,笑道,“可是小刘啊,你可别忘了,三年前,我们还有个约定,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食言!”
“当然!”刘浪胸膛一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其他时候装孙子装的太厉害,在樊国锦面前,这种情绪猛烈反弹,一举一动都非常爷们!“咱刘浪金口玉牙,说的话,当然不会作废!不过你放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就算是脑袋天天淋雨给锈掉,也不会来找你!”
樊国锦点点头,“希望吧,小子加油!”说完,他转身向大门走去。
“哟,樊主任,您留步,等小子去拿钥匙帮您开门!”
刘浪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这开门可是他的份内活,他马上就转了副嘴脸。
望着樊国锦在路灯和星光的照耀下,于巷子渐行渐远,刘浪的身体慢慢的兴奋起来,“也!唯一碍眼的老家伙也走了,是我刘大侠行走江湖的时候了!”
江湖——金大侠和古龙大侠描绘出的世界让那个年代凡是手捧过大部头的男孩子都是如此的魂牵梦萦、神魂颠倒。刘浪也曾年轻过,嗯,不,他现在仍然很年轻,所以他也有过挑灯夜读这些小说的经历。当然,跟其他人关注的重点所不同的是,里面的武学什么的完全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关心的事情是诸如凭什么韦小宝可以娶七个老婆,而且个个貌美如花,其两个还出众到倾国倾城;段正淳又是如何婚前婚后跟无数极品女人大玩暧昧;楚留香这个没鼻子的的家伙,从什么地方学到一整套的极品萝莉养成规划;最后才是李寻欢,为啥他能修炼到一把飞刀天下无敌?难道就是因为他因为找不到对象给憋的?
踩着点儿,换上行头,刘浪对着镜子照了一番,自我感觉还良好。“不错,就算不小心被人现,相信人家姑娘看到我比香帅还要潇洒上几分的相貌,相比也会‘不敢高声暗皱眉’吧?”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刘浪走出房间,将门锁好,踏上前往罗诗琴家的征程。
其实刘浪在考虑罗诗琴现自己的反应,忽略了两点,第一,人家要是从来不看小说,不知道‘盗帅夜留香’这种风流韵事呢:第二,就算人家喜欢这种风流韵事,可他刘浪用块黑布蒙着脸又算什么意思呢?当人家姑娘的眼神堪比x光吗?
或许,这将是一次‘流产’行动,而不是刘浪所期望的‘留香’。
第15章 夜探美女
踏着一地的星光,刘浪奔走在通往疗养院别墅区的道路上。
那时候的城市还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什么地方都是不夜城。而且到十点之后,整个公交车系统都会停运,至于出租车,不好意思,刘浪这么大了,还真是从来没有打过的。
倒不是他不知道有的士车这种事物,只是他觉得一个人包下一辆车,目标指向性太过于明确,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去“参观参观”罗诗琴是一种犯罪行为,但至少需要等同的保密性。所以刘浪选择了步行。
步行,在都市其实是一种极为健康和环保的出行方式,刘浪不知道的就是,在十年之后这种出行方式将会在全世界范围内被推崇,甚至还出现了一个新的民族——暴走族。
不过这个民族的开创者,应该算上刘浪的一份。因为现在夜深人静,刘浪确实是暴走,至少普通人骑自行车可能都没法跟他比,或许将他这种“暴走”定性为“奔跑”更为贴切。
乐山并不是个大型的城市,就算罗诗琴的家是在所谓的城郊,以刘浪的脚力过去,其实也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望着那星光下郁郁葱葱有若森林公园的别墅小区,刘浪不由得打心眼里出一声赞叹:“真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
门卫室里还透着灯光,保安非常敬业端坐在大门口,据说这里的保安大白天的时候都是像哨兵那样站岗轮换的,到了晚上自然可以稍微放松些。可再怎么放松,刘浪也不认为就自己这身穿着打扮,而且还是靠着11路过来的人,在这种时间段里能够说服保安放自己进去。
左右看看,正好不远的地方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刘浪在双手心里啐了一口唾沫,嘿呀嘿呀的就上了树。从大树延伸进小区围墙的树枝上上爬过去,刘浪瞅准了位置,居然径直从卸伸的树干上跳了下去!
老天,这个高度可是差不多有两层搂那么高!
虽说下面不是坚硬的水泥土,但没有足够胆量的人,别说是跳,恐怕让他像刘浪这样站在这滑溜溜的树干上望下瞅,他都没那胆儿。
刘浪跳落在草坪上,并没有像电视电影那样,什么就地往前一滚,卸去由上至下的那种冲击力,仅仅是双腿膝盖微曲着一阵抖动,人就稳稳当当的定在原地。
对于刘浪来说,好像从这个六七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只是小菜一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落地,他就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唔,根据张哥的说法,那美女的家应该是在这个方向。”稍稍辨识小区里的布局之后,刘浪向着一个他自认为是正确的方向走去。
原本以为此时此刻,小区里应该极少有人行走,但厉正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远远的出现一个人影来。
因为光线的缘故,还看不清楚具体长相,但依据那曼妙的身材来判断,应该是个女性才对。依得刘浪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长相应该不差,只是不知道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小区里走来走去,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个梁上君子?
刘浪在怀疑别人是梁上君子的时候,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前的身份好像也高尚不到什么地方去。
原本刘浪也不太想去关注这个女人,但偏偏通往他目的地的道路,就只有这么一条,还非得经过那个女人不可,这可让刘浪有些为难了,要是直接走过去,会不会有些冒险?
考虑再三之后,刘浪将脸上的黑布巾揭了下来,揉成一团放进裤兜里,然后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越是距离的近了,刘浪越是觉得这女人有味道。
高高挑挑的身材,温温婉婉的行为,只是不知道她在草坪边上,一会直起身子,一会儿又弯下腰,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么晚了,难道是因为夜色太美,所以你无法安然入眠么?”见自己已经距离那女孩很近,对方都还没有现自己,刘浪用自以为最温柔的声音,最浪漫的方式说出一句话来。
那女孩听到刘浪的声音,先是浑身猛烈一抖,急的转过身来,顿时,一声惊呼!
“啊!”
不要误会,惊呼的不是那女孩,而是刘浪!因为那女孩转过人身来,刘浪猛然间“惊喜交加!”
喜是因为当他看见女孩的正面时,居然是一张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美丽脸庞,尤其是在朦胧的夜星和稀落的灯光映射下,简直是完美的让刘浪“触目惊心”,就算刨开因为光线和阴影的美化作用,加上这副身条儿,依刘浪最严格的标准,也要给她打个八十分!
但当这张美丽的脸盘儿进入刘浪眼帘的同时,还有一只一条还是一个刘浪不知道怎样形容的东西,正在女孩子双手间扭来扭去。
多么丑陋的东西!
刘浪打心眼里被这玩意儿给吓呆了!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他是非常不待见这种另类的生物。
“吓着你了吧?”女孩儿开口说话,那糯软如糍的嗓音倒是让刘浪安定不少,只是在心底又为着女孩子加上了五分。
“姑娘,你手的是?”
听刘浪开口,那女孩笑了笑,“哦,它啊,它叫齐天大圣,你瞧,他是不是很可爱呢?”
要不是因为这女孩无论外形、气质、嗓音都是刘浪意的那一款,别说是齐天大圣,就算是如来佛祖,刘浪也会直接拽到地上,然后两脚踩死!
可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刘浪心暗道这“齐天大圣”运气不错,今天出来溜圈的时候,正好是跟着这观音菩萨。“哟,姑娘你逗我玩儿吧,你瞧我日晒雨淋好不容易长成个完整品,好歹也能知道齐天大圣是红屁股的,你手这个家伙,怕是假冒伪劣的吧?”
女孩微微一笑,“这位大哥说话真好玩,嘻,齐天大圣只是我给它取的小名儿,它的真是身份是南美变色龙,唔,跟齐天大圣的七十二变差不多,所以”
刘浪点点头,“哦,明白了,原来就是一条四脚蛇!”
四脚蛇,四川山林野地里很常见的一种亚洲小型蜥蜴,城市化进程加快之后,这种蜥蜴也经常出现在垃圾堆里。算是适应力最强的一种野生动物。
很明显,这女孩不乐意刘浪将自己的宝贝宠物跟那种大路货比,“是变色龙,怎么是四脚蛇呢!”
刘浪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他开始在心暗暗感谢上天赐予他的幸福——不用说,一个半夜里带着四脚蛇出来遛弯的女生,除了自己的目标罗诗琴之外,还能有谁呢!指着罗诗琴手的齐天大圣,刘浪摆出自认为最潇洒的笑容,“姑娘你这齐天大圣跟我们国传统的龙,有什么相近的地方嘛?我看,说他是变色龙,顶多也就是靠着点西方龙的边,至于齐天大圣,那就更搭不上边儿了,嗯,不过它能变色?”
“嗯!”虽然刘浪没有给齐天大圣太好的评价,但罗诗琴还是保持着相当的礼貌。
“哦”刘浪一阵沉吟之后,才道,“哇,这本事,真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