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中国历史上的重要发明一半以上都出现在宋朝!
那时中国所谓的四大发明的三项被发明或是开始得到大规模实际的运用,火yao、指南针、印刷术、纸币、垂线纺织,瓷器工艺的重要改革等。
宋朝航海、造船、医药、工艺、农技等都达到了古代前所未有、后难比及的高度。
可以说这是个风华绝代的封建王朝颠峰,正一步步迈向资本主义萌芽的辉煌阶段。若不是百多年后,北方游牧民族用铁蹄和马刀将这个时代生生截断,中华民族数千年积累的文明,在野蛮人手里整体灭亡,后世会是什么样子,没人敢说。
面对这么一个颠峰期的时代,后世教育体系统量产出的大学生,搞发明创造?还不够丢人的呢。
但江少鸣在想,既然来到这里,总得做点什么吧!
没错,老爹老娘给江少鸣留下了一个堪称托拉斯的商业帝国,遍布全国的江家商号,十几支远洋的船队,各大水道交通线上的车马行,船行,让江家大少爷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他想:
用充满铜臭味的金钱,来唤醒这个民族渐渐被富裕和繁华消磨掉的血xìng,让在温文尔雅的天朝上国梦里,已经渐渐迷失的民族变的更野蛮些……
这个冷兵器横行的时代,越野蛮……其实就越强大,就越不会受伤。
不管能做到什么程度,江少鸣至少没白来这一趟。
而且对于懒人来说,这一切只是花钱而已!
剩下的大把时间,我可以研究一下大宋版的台球,篮球,高尔夫……。泡个妹妹,调戏下公主姐姐,欺负下郡主妹妹……
很轻松不是么!;
第一章 要命的秘密
晏小云很愤怒,简直出离的愤怒!
名动天下的玉剑书生晏小云,竟然被人脱掉了衣服在小腹上割了一刀。这本没什么。江湖人么,一言不合血溅五步太正常了,就算是叫人砍上十几刀二爷也没什么可气的,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但是,自己是个女儿身这个保守了十几年的秘密,竟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发现,而且还脱guang光的叫男人摸了小半个时辰……这……简直比杀了她还无法承受!
“你给我死来!~~~~~~~~”雪亮的宝剑带着晏小云羞愤yù死的怒气斩了下去。
“咔嚓!~~”一株直径近尺的桃树在宝剑下轰然中裂,裂开的树叉后露出一个年轻人的笑脸。
十仈jiǔ岁的脸膛显得生气勃勃,穿着一袭合体的锦袍,站在树后眼角眉稍全是坏笑。
他叫江少鸣,也就是晏小云心中的陌生yín贼。其实他脸上的笑意一点不坏,只是人本就长的喜气,嘴角一动就带着几分笑意。这笑容搁在别人眼里,那叫一脸阳光,但落在恨重如山的晏家女公子眼里,就是可恶的紧了。
“喂!砍够了没有?”江少鸣看着那桃树倒下,一阵心疼:少爷的chūn园一共才百多棵这种名贵的紫桃花树,这一会儿的功夫可倒了十多棵了!他大是肉痛的叫了起来“我可告诉你,你赔不起……哎呀!还来!”
话没说完,却被迎头的剑光打断,江少鸣赶紧一扭头又躲到另一棵树后面,探出头来。
“我说!你这叫恩将仇报啊!少爷救了你的命,你……”
“喀嚓”早已过了花期,连叶子都掉光的紫桃花树又倒了一株,残枝飞舞中晏小云一声低叱,裹着一团剑光又冲了过去,银牙紧咬的模样,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
郁闷!江少鸣很是无奈的看着倒下的桃树,心里在滴血,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啊。不就是一时手痒动了一次手术刀么?而且还是那种很小很小的急xìng盲肠炎手术。
好歹咱也曾经是医科大学的毕业生,咱也在急诊实习半个多月,这点小手术还是有把握的。
可……可这深更半夜捂着肚子在自家房顶上痛昏过去的夜行人,竟然是老隐士晏子驼的二公子,与锦毛鼠白玉堂,南侠展昭齐名的天下级少侠,更竟然是个……女哒?
“住手!”江少鸣跑的远远的,叉着腰大叫了起来:“晏小云!你要杀我这个救命恩人,是为不义。而且少爷手无寸铁,你杀了我是为不仁,你想做个不仁不义的大……女侠吗?”
“杀了你这个yín贼,二爷即刻横剑自刎,当是还过你的救命之恩!”晏小云没有半丝停顿,提着宝剑继续追杀这个滑溜的有些异常的家伙,以她的剑法,竟然连斩百剑连发丝也没碰到对方,这家伙跑的也太快了。
“靠!”一道剑影斜斜的斩过额头,森冷的锋刃几乎贴着头皮而过,凉津津的渗人。江少鸣吓了一激灵,赶紧一个标准的懒那啥打滚滚出老远,没等站起来,剑尖的寒意又已经追到后背。
这发疯的女人真要命!
江少鸣暗叫,双手一撑蹿出数丈来远,躲到花园正中的一座花石堆积的假山后面,开始跟晏小云在假山周围绕圈子,跑的虽然狼狈但仍回头动嘴皮子:“你要是自杀的话,你爷爷不明就理,定然以为是开封府的包黑子杀了你,肯定要大闹东京前来为你报仇,是为对兄弟不忠……靠,又差点……你的父母定然伤心yù绝,若是就此一气过去,是为不孝。晏小云,你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女飞贼……”
“住口!”晏小云那还听的进去,早气的糊涂了,追在他的身后,手中宝剑唰唰的又砍又刺,每次都差上一丝半毫斩之不中,怒气攻心之下小腹处的刀口却是又疼了起来,一剑刺出去之后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传来,全身的力气被那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抽空,身上一软竟然失去平衡,向地上倒去。
倒下的刹那胸前突然多出一双手臂,手上的剑一松,脖子上微微一凉,年轻人的声音笑意浓浓的贴着耳根子传来:“活动活动是好的。但可别动作太大,刀口要是裂开的话,会留下疤痕的。说实话,要是那么白净净的小腰上有了伤疤,太可惜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你……无耻…………”晏小云被一双手臂搂在胸前,而那人的嘴几乎咬在耳朵上,热气腾腾,却没来由的混身一软……死的心都有了。
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如此的委屈,先是被人脱了衣服挨了一刀,又被人又抱又摸,就算从小是当男孩子养的,一副火爆的脾气,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十七岁正当花季的女人。
委屈和羞恼在身体允许下可以换成愤怒和杀机,但失去了一身傲绝当世的武艺的时候,泪水生平第一次涌出了眼眶。
“哭了?”江少鸣探过头去,很是真心的赞叹了一声“不过这才有点女人味了哦。”
然后将晏小云翻过身,打横的抱了起来,看着那张靓丽的俏脸上流满了泪水,嘴角一挑,原本就喜气的眉弯成了两个月牙:“大姑娘家家的,老爹老娘给你副好样貌,没事板着个脸提着宝剑做什么大侠嘛!来人那!”
一声招呼,东跨院的月亮门里走出四个俏婢抬着一个娇小的无顶小轿,款款的走了过来,在江少鸣面前齐齐的一礼。
“少爷!”
“恩!送晏姑娘回房,该上药了。”温柔的把晏小云放在小轿上,江少鸣低声冲着她笑道:“还有三天才合口,下次再杀我不迟哦!”说完站起身对几个俏婢道:“你们仔细些照顾晏姑娘!”
“是,少爷!”几个俏婢抬着小轿走了,坐在轿上的晏小云软软的一动不动,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插上了一根银针,明亮的眸子中泪水涟涟,却带着不可遏止的羞怒。
这个恶棍……竟将医术用在对付女人身上,可身在人手却无力可施展的无力感,差点击溃了这个纵横天下的……女侠。
可恶!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哦,对了!”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我姓江,名少鸣!做鬼也不想放过我的话,记住这个名字吧。”
江少鸣!听到这个名字晏小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竟然是这个无法无天的江家大少爷,谁都制不了的混世魔头,自己怕是真陷在这里……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
望着颤悠悠远去的小轿,江家少爷头疼的很。误会,全是误会!大名鼎鼎的玉剑书生竟然是个漂亮大姑娘,说出去谁信呐?可偏偏就是个真事,更让自己碰到了。这时代虽没盛行那种被人碰到手就要跳楼上吊的理教大防,但看了姑娘的身子也是大事。
哎!有时间得解释解释,真要落个仇什么的,也是个麻烦。人家爷爷晏子驼可是个嚣张的角sè,绑上半边手脚都能欺负北侠欧阳chūn的老隐士……这要是找上头来,谁也拦不住……
“好人难做啊!~~”
摇头、叹气、耸肩,江家少爷啼笑皆非。但脑子里却不知怎么又泛起那滑腻腻的触感,仿佛那白花花一片又在眼前晃了起来……
呃!这妮子的皮肤倒真跟绸子似的……
正一脑子白花花的时候低头看到手里的宝剑,顿时大怒:雪特!这剑是谁给她的,差点砍死少爷知道不。
……
当今天下,不知道皇帝小名叫受益的人一抓一把,但不知道东京城江家大少爷的却是不多。
江家少爷一未封侯拜相,二未曾登坛点将,三不是武艺高强的大侠,四不是恶贯满盈的匪类,祖上没有祸国殃民的jiān臣,先人没有明镜高悬的青天大老爷。知名度高的原因就是有钱,有钱到什么程度?
当朝天子曾笑言:天下之财共有一石,少鸣独得八斗,朕得一斗,自古及今同用一斗!
虽属笑谈,但也可以想到这江家是如何有钱了。
不过,这太有钱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好事。
第二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虽然那属于朋友间的笑谈,但也可以想到这江家是如何有钱了。
不过,这太有钱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好事。
刨除眼红耳热的之外,满脑子忠君为国的大清官,任三司使、权开封府带职龙图阁直学士的包拯包青天,就极忧虑的上本说,这江家财富之雄已危及社稷江山,若江家有反意的话,当是大宋灭顶之灾。而游手好闲的江家大少爷更是‘清朝之秽污,白昼之魑魅’,当逐出京城,永不得归。
十八岁的官家(皇帝)看了本子直接就是一笑,随即板着脸说了句很偶像的话“有钱也是罪的话,朕倒希望大宋子民都一起犯了。”一句话在市井里传开,少年官家的声名陡然而起,老百姓对这个看起来极柔弱的新皇帝有了好印象。而江家大少爷也风声水起,举国闻名了起来。
不过,鉴于包拯在天下的青天之名,本着清官的对头就是坏人的伟大真理,江家大少爷却是凶名在外,无法无天混世魔头的名字越传越蝎虎……
江少鸣也懒的去解释。
说自己是好人?说我满世界捞钱是在推动大宋的资本主义萌芽?说自己养马炼铁,是为了几百年后大宋不被游牧民族干掉?切,谁能信呢。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走自己的路,叫别人说去吧。
我做我的,你们爱咋咋地。
江家就在浚仪桥街上,一个门高户深的大宅子,站在门口大青铜狮上向西看是一片很类似清真寺的大寺院,那是东京城赫赫有名的袄庙。再西就是胡商聚集的报慈寺街了,高鼻深目的胡人随处可见,管他是那的,反正大宋子民把外族人都叫胡人,叫起来很有天朝上国的优越感。
江宅东边最热闹,开封府衙、御史台、西尚书省,一字排开,三品以上的紫袍大员往来不断。
尤其是开封府衙,和江家一墙之隔彼此声息可闻,若想看包拯升堂,就坐在江家chūn园的小东楼上,眼神儿好的,几乎可以数包拯有几根胡子了。
包拯和江家大少爷这对邻居,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小笼南食店儿的油饼,麦秸巷胡家的一碗豆rǔ到了肚里,满意的抱着肩膀,站在自家的门口四下望,江少鸣心里泛了嘀咕:今天干什么去呢?
这一天到晚的东京八景看腻了,架鹰溜狗也无聊了,听琴品茶也没劲了,吟诗又没那本事,练武还累……哎!命苦啊!都说穿越好玩。可自己咋没觉得呢?简直无聊的要死!
江少鸣仰天长叹:这时候要有台电脑,听听歌,打盘魔兽,看个电影,找人侃侃篮球多美!……
可也只能想想罢了,就算自己再能耐,也搞不出电脑吧……
哈,对了,看看自己的病人去,那不还拿着银针刺着穴位呢么。江少鸣眼前一亮,整了整袍子向侧院走去。
江家的宅子很大,但并不金碧辉煌。亭台楼阁,水榭小筑,向来都是原木原料不多修饰,要多素气有多素气。
但布局却是极雅致,山石草树,水泉竹花就那么随意而极养眼的布满各处空间,身在其中,满眼草木青绿,繁花点缀,根本觉不出这是在百万人口的大城里,那股清新的山野气息,让人神怡气爽,舒适的紧。
这才是数代大富之家积淀的底蕴,本身的身份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不需要通过穷尽奢华向别人炫耀财富,显示地位,自己住的舒心舒适才是正理。
而用江少鸣颇无良的话说,就是做富人要低调。低调,才是最那啥的炫耀。
走过碎石铺就的小径,江少鸣来到一幢靠着一面小湖的临湖小筑里。晏老二刚在隔壁的开封府闹了个天翻地覆,据说还进皇宫拿了不少东西出来,现在可是满城搜捕的大钦犯。
不知道这女侠那点不正常,不是听说她爷爷是包拯一派的么,怎么这晏家老二咋反倒找起包黑子的麻烦了?
不过,这钦犯的身份却是不假,城门口的海捕布告写的清楚着呢。这天下又不是姓江,窝藏钦犯也是要倒霉的。因此除了几个贴心的下人之外,没几个人知道她在这里,服侍的人也只是偶尔来看看。
望着自己的病人,江少鸣眨了眨眼,颇有些意外:没想这晏老二扮男人时的俊逸逼人,披散了头发变成女人之后,竟也如此养眼。心里笑笑:也许是感觉上的误差吧,换成男人看女人的视角之后,那晏小云却也当的上容姿秀丽,绰约动人。
细竹编制的软床上,晏小云直挺挺的躺着,不知是否女扮男装时束缚太严重,导致反弹的厉害,一身宽大白衬裳下的曲线出奇汹涌,躺在那里,胸前的挺拔让大多数女人自卑的可以去死了。
虽带着一脸怒意,但那五官极是灵秀,加杂着眼角眉梢的两三分英气,却是很有美人薄怒的意韵。
不过,这晏老二的眼神却甚至比男人时凌厉许多,尤其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目光当真可以杀人似的锋利如刀。
被人这么恨意滔天的看着,江少鸣也很无奈,摸了摸鼻子说:“不用那么恨我吧,我也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
晏小云的脸sè顿时变的绯红,眸子里的刀上似乎附了魔一般带着红红的火光。
说错话了!江少鸣尴尬的轻咳一声,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敲着桌面组织着语言。“……恩,我来呢,就是想解释一下昨晚上的事。你患的是肠疽,不算大病,但你这显然是急症,而且已经拖了些时候了,药石针灸的效果都不好。”
“所以,我用的是……自己独门的治疗方法,解决的最彻底,而且不会再发作了!”把后世的西医归为自己独门医术,江少鸣却也没多少不好意思,反正没人能找自己抗议不是么。
扭着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晏小云,看女子的眼神,似乎很本没听进去……
“你想想嘛,当时你疼的都昏过去了,我又不知道你是女儿身。为了救你就脱了你的衣裳,可你身上裹的实在太严实……那个就全脱了……当时你也知道疼的厉害,要不动手术的话,再拖下去就晚了。你说,你要是我你怎么办?……”
“你别担心,我这伤药是皇宫里的秘品,伤口又不大,绝对半点疤痕也留不下的……虽然这之间有点小小的误会,但你总不能说我是故意侮辱你……”
……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通了没有?做人要讲点道理吧!”
江少鸣郁闷,看那晏老二目光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整个身子甚至都愤怒的颤抖着,仿佛要爆发却被堵住了口子的火山似的。
他猛的一敲额头:我去,天下的大侠都是拿剑讲理的。就说和这晏小云齐名的锦毛鼠白玉堂吧,就因为展昭御猫的封号,就不依不饶的至今还在东京转悠的找人算帐呢。
跟大侠讲理,有点不现实了。
“哎!”江少鸣一阵叹气:“我说晏姑娘……到底你想怎么办?不成的话,我可只能关你一辈子了,要不然往隔壁开封府一扔。你可想好了,现在外面可搜着钦犯呢,死活不论……”
不知道是威胁有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晏小云目光中的怒火似乎渐渐消去,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是诧异的打量少鸣一阵,眼神里有了几分要说话的意思。
“想通了?其实我真的没恶意的。”江少鸣松了口气:救人救出仇的话也太倒霉了,也笑话大了。
杀了她,毕竟没仇没恨的。放了她,以后找自己麻烦怎么办?这种没啥实质xìng伤害的误会,还是能解释通了最好。
他伏下身子,伸手抓住插在晏小云脖子上的银针,还有些不安心的加上一句:“说好了,不许翻脸!”看着晏筱芸同意的眨眼,他才轻提银针。
银针离体,气血渐渐开始恢复正常,晏小云闭上眼睛却没动,半晌才睁开,大眼使劲的盯着江少鸣。
“你这金针刺穴是和谁学的?”
江少鸣张了张嘴,心里一乐:这人还真有趣,刚刚似乎还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谁知一开口竟然是这个全不相干的问题。
“问你话呢!”晏小云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俏丽的脸上飘忽着相当诡异的表情。心里其实也在想:这人倒不像个恶人,除了嘴上气人、手脚不老实之外,却也没太大的可恶之处。
那场羞辱实在也是误会太多。说到底自己也是被这人救的,就这么杀了,传出江湖去怕是自己真背上那恩将仇报之名……但,那次经历实在是生平最大的侮辱,若让此人活下去的话,以后怎还有脸见人……
“一个老道,用这套针术从我这里骗了百多万贯钱钞就跑了。”江少鸣随口答着,倒没怎么在意,心里寻思着接下来要怎么交流。这第一步走正确了,剩下的倒也好办了些。
第三章 挂招牌骂你
晏小云亮晶晶的眸子动了起来,望着江少鸣的手脚腰腿,错了错牙说:“看你身子灵巧,想必老道也传了你不少武艺吧!”
学武?早午晚三时苦练,练的一身臭汗,多累人!江少鸣笑了,刚想开口,谁知晏小云哼了一声,截口说着:“也好,既然都是江湖人,在下伤好之rì必来请教,后会有期!”
“啊?……”江少鸣顿时愣了,刚要解释,那晏小云手在床板上一撑,整个人竟借那一撑之力,rǔ燕般穿出窗外。不得不说这晏小云的姿势前半段还相当优美,衣角猎猎,长发飘飘颇有几分盖世侠女的姿态。
但后半段就完全变形了,不知怎么一声闷哼,就像折翅的鸟儿身子一僵,砰的一声栽在地上。
“呃!”江少鸣颇无奈的看着,敲了敲额头嘴里一阵嘟囔:只是叫你能说话而已,又没让你动手。幸亏刀口小,少爷家的伤药还凑合,要不然那缎子一般的肌肤可就毁了。
摇着头,到门外把已经昏过去的晏小云抱了回来,提了刚下的银针在晏小云玉一般的后颈上一刺,无名指在针体上轻弹了两下。
“嘤咛”一声,那晏小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第一句就是“你……无耻!”
江少鸣心里有气,鼻子里一哼哼,没搭理她转身就走:无耻就无耻吧!当你家少爷脑瘫不成,明知大侠不讲理,不留点后手还不被你一剑捅了?
请教?还不是找少爷来拼命么。
“二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传来晏小云愤怒的咆哮,江少鸣暗叫了一声没创意,悻悻的走出小筑。望着这片水波碧碧的小湖,心里一阵无趣,费了半天口舌,竟然只落个秋后算帐的下场。等你伤好了,满天下打的过你晏小云的有多少?
我还不信了,整不服你个半大丫头!
正在想什么招拾掇这油盐不进的女侠,远处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下人。江少鸣回头,看着下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皱了皱眉“什么事?慢慢说!”
“少……爷,少爷!咱家的……如净居,全被开封府封了!各地的分号也……也没了!”下人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全被封了?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江少鸣的眉头挑了起来。
“今一大早,开封府的捕快冲到店里,赶走了客人就给贴了封条,各城角的几个分号也是一样,据王朝说,还要行文天下,把咱的分号全封了……”
“噢?”目光猛的缩了缩,江少鸣心里的火就那么腾腾的往上涌。
包黑子你一整年没动静,一动手就是大的呀,还真想干掉少爷我不成?嘿!看来这次不弄疼你,叫你长长记xìng,还真没完没了了。
“走,备马!去总店……”
……
如净居!
名字听起来倒有几分禅味儿,但卖的东西却与如来没有半点关系。如代表的是如厕,上厕所是也!
简单点说,如净居——就是一个卫生纸专营店儿!
虽然唐中叶时期用于上厕所草纸已经出现了,但是并未流行起来,主因就是纸质太硬而脆,稍微不小心手指就……噗的一声。
因此,两年前的东京城,无论男女大解的时候用的大部分是一种名为厕筹的东西,就是一种专门制造的小木片、竹片。用法么……就是……完事之后,那么一刮……一根不够再一根……。
如果是一般的时候倒也罢了,有钱人可以沐浴,更衣,甚至在身上洒点香水什么的。但是若是赶上闹肚子,连上十几次厕所……那光景就有些难看了。
两年前,如净居开业了,三文钱一大卷又柔软又有韧xìng的厕纸,几乎在发行的当天就引起众人的注意,几个月后完全取代了厕筹,甚至远销大理、西夏、契丹……
如净居就坐落在东京城的中心偏南的位置,大相国寺正北隔着万姓交易区有一条繁华的巷子。那是东京四个以甜水为名的巷子之一,小甜水巷。
三层高土木结构的小楼华丽而古雅,楼顶上四角飞檐下无数铜铃,不远处汴河上带着水汽的微风吹来,风吹铃响,整个小楼竟然有着几分江南婉约的气息。
门脸两侧帖着一副挺有名的联子:人生自古谁无,天下惟独我有。
本来这对联没什么特别,大宋才子多了去了,写出这类水准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如果再往深了想,想想这如净居的买卖,在联子后面各加一个字,就知道这联子是如何切题了。
人生自古谁无‘屎’,天下惟独我有‘纸’。
多了两字俗不可耐臭不可闻,而少了这两个字,却特有才气的样子。不过,这头一句可有点剽窃的嫌疑。好在文天祥的时代还在两百多年后,没人穿越过来告他江少鸣侵权。
正门上方扁上‘如净居’三个硕大的金漆字,在阳光下虽然依旧耀眼,但二楼上伸出的杆上,幌子已经被摘了去。
迎街的门脸已经上了门板,开封府的封条交叉的帖在上面,红红的封字远远的看去有些触目惊心。
望着身侧的如净居,江少鸣有些无奈,翘了翘嘴角:“你个包黑子,真是纯找不自在!懒的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如净居关门的原因很简单:此等芜秽之物上竟有圣人文字,实在是侮蔑圣贤!
我去!少爷那是包装上有字,又不是厕纸上有。挤兑人就直说,找个乱七八糟的理由,笑掉人的大牙么?
在这个时代,想造出柔软可用的厕纸需要多少前期的投入,需要多少工匠的研究琢磨?现在开业没多少rì子,刚见回头钱的时候,竟然被包黑子给封了,厂子里几十万贯的货积压,上千的工人窝在作坊里白吃白喝,加上全国各地上百个分号……这损失大了去了……
江少鸣其实也不在乎损失,被人如此没头没脑的敲了一棍子,年轻人难免有些肝火狂升。
此仇不报,少爷的姓就倒着写,江少鸣一扬眉。
“那谁,给少爷把西角楼大街、涌路街两条街所有店铺都盘下来,我有用处。另外告诉咱家的车船行,后三个月内运的活全都暂时停了,车船都给我准备好,我也有用处。”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一领马缰就走。
“是……少爷!”下人答应着,望着少爷策马离去的背影,傻傻的发呆。两条街的铺子没什么,一两百万贯而已,少爷手指缝漏下来的就足够了。
但是,占了整个东京水陆运输八成以上份额的江家车船行,停三个月,什么概念?会饿死人么?会让东京百万人跑了大半么?包拯这个三司使会不会回家种地?……他不太清楚,但他清楚的是,这回少爷真的怒了,后果太严重。
他猛的打了个激灵:不行,会出大乱子的,得赶紧把管家叫回来,要不然谁也劝不住少爷发飚……
……
西角楼大街、涌路街,加上江家的浚仪桥街,再加上南边的汴水,形成一个完整的四方井,而开封府就被正正的围在井中心。
不算江家那条,两条大街上除了民居大员官邸、jì馆之外,商家聚集。其中包括唐家酒店、万家馒头、会仙楼正店、史家瓢羹等等活跃了上百年的老字号,加上箍缚盘甑的、造扇的、贩油的、弄蛇货药的、卖香的、磨镜的……反正满打满算一共四百三十家商家,一夜之内全部易手,不声不响的换了东家。
今天大早上一开门,四百一十家商家同时挂出了醒目的招子,随风飘扬的一大排整齐的招子上,都绣上一行大字:包黑子与狗不得入内!
四百多面招子,三尺宽九尺长,一sè的蓝底银线,从街头到街尾,随风飘扬起来那叫一个整齐壮观,醒目异常。不出半个时辰,整个东京城热闹了起来。
有新鲜事!开封府和江家号子干起来了。哈,有热闹看咯!好看热闹的老百姓有些兴奋的传了开来,两只耳朵支棱的老长。
江家大少爷却没出去耀武扬威,看包拯笑话,而呆在家里陪晏老二联络感情。
事情吩咐下去了,自有人去办,剩下的就是等效果了。新买的两条街上铺子出售些油盐粮米什么的生活必需品,平价买卖。虽然那四百个铺子供给百万人口的用度有些太勉强,但东京是个大城,一些南来北往行脚的行商,和一些自给自足的作坊做补充,也肯定饿不死人。
他这么做也不是想饿死谁,就是纯粹的恶心一下包黑子而已。
少爷就骂你,当全天下人面我挂招牌骂你,你不封么,有本事把少爷这四百个铺子也封了。
第四章 女装大侠
他这么做也不是想饿死谁,就是纯粹的恶心一下包黑子而已。
少爷就骂你,当全天下人面我挂招牌骂你,你不封么,有本事把少爷这四百个铺子也封了。
饿死人你包拯偿命!
再说,那幌子上的字也有门道。包黑子是谁?就算天下人都知道指的是你包拯。可你也没法告我侮辱当朝大员。满天下姓包的成千上万,小名叫黑子也不是没有,就算没有少爷也能造出来一个……啥时候把你包黑子恶心吐血了啥时候算完。
不就是花钱吗,少爷有的是……
汉白玉雕成的六洞案子,上好的毛面狐皮巧手工匠织成的衬布,寒铁矿打磨的几十个石球,几根百年花梨木箍了银箍头的杆子,组合在一起就是大宋版的桌球。
伏下身子,目光在黑球上瞄了一下,杆头微收,轻送,击向母球……
“哒,啪……克勒……”黑球入洞,案子上只剩下母球悄然的旋转着……一杆清台,这水平起码国际了吧!江少鸣心里得意,从案子上直起身来,将大宋版台球杆靠在桌边,擦了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斜了一眼唯一的观众。
鹅黄的湖绸襦衣,同质的及地长裙,乌黑的长发简单的绾着,插上一只血玉的簪子,一片扇形的玉制头饰别在头顶,俏脸如玉,容姿若画。修长而玲珑的身子,软软的半靠在一张大躺椅上,那份素雅雍容的风华足可把天下女人都比了下去。
“我说晏老二,什么时候能想通?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呀。”江少鸣呵呵的开口,心里不禁赞叹: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玉剑书生换了女装一打扮,竟如此照人。
晏小云没说话,其实又能说什么?搂也搂了,抱了也抱了,身子也叫这可恶的家伙看了,现在竟然给二爷如此打扮,这是十几年想都未曾想过的耻辱……这仇,算是不共戴天了。反正现在她的心里死灰一般,只盼着那魔头一刀把自己杀了,也落的干净。
想着想着,那泪水却又珠子似的滚了下来。
看那丫头流泪,江少鸣心里没来由的一软:“别哭呀!晏家老二。怎么说这几天也算熟了,我这人虽然不算好。但也至少不是恶贯满盈那一类吧?你说说我对你怎么样,吃喝住穿都是最好的,看你闷了带你溜弯,好话也说尽了,不是也陪了。你就点个头,说不再找我麻烦,什么事不就都没了。你再换回你的男装,提着宝剑做你的大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
江少鸣说完自己也皱眉,这晏家老二倒是硬气,几天来,连句软话都不肯说上一句,脸sè更是从愤怒到麻木,除了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儿之外,就是闷着声流泪。看着渗人。
这美女垂泪,杀伤力相当巨大,尤其对正常大男人。
男人在美女面前除了某处之外,还真硬不起来,江少鸣一阵感慨,柔声说道“你就点个头成不?就算骗我也行,等我放了你,你再翻脸。要不就大声哭,这么个哭法,迟早把身子憋出病来……”
“二爷落到你手上……认了,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二爷,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定要把你千刀万刮,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晏小云出声了,不过那语气让江少鸣很无奈。
这么悲悲切切娇柔入骨的女人,眼里还流着泪,脸上却一副视死如归的大侠模样。
那神情语气腔调,当真要多矛盾有多矛盾,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做大侠很有意思吗?”
江少鸣摸着鼻子笑笑,心说不愧是大侠出身的,很光棍。
“或许你生在富人家里不用为衣食cāo心,遨游天下,仗剑行侠很潇洒。但晏老二,你想过没有,真就这样一辈子?那天被人杀了,沟死沟埋,要么被官府抓住砍了脑袋。尤其是女孩子,行走天下容不得半点差错,若今天抓住你的不是我江少鸣,会有什么手段对付你?对你来说,这世界上有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呢!”
晏小云愣了愣,心里真有一丝慌乱在酝酿。
愤怒,羞恼,表面的强硬,不过是自己害怕那下场的表现而已。遨游天下几年间,剑下也实在杀过不少yín贼。那些被yín贼污辱的女子,处境真是比死还可怕。
如果……自己真的被……想到这里混身就是一个激灵……玉一般温润的脸sè有些惨白,整个心顿时纠了起来……
“算了!”江少鸣叹气,声音柔和的如同大众情人“等过些rì子,你的病全好了,你就走吧。至于别的,你自己看着办。”
“来人,扶晏姑娘回去!”
江少鸣看着被扶走的晏小云,就是一乐。看来效果不错,这连吓带煽情的招数,却比单纯费力扒拉的解释强太多了。至少这晏老二眼神儿变了,临走的时候不再是苦大仇深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
又没什么大仇,想必过几天就好了罢。
不过……救人还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倒霉也没这个倒霉法的。江少鸣摇头,开始从袋子里掏球,再来一盘吧……
……
外面的百姓虽然立着耳朵、瞪着眼睛等看热闹,但却没等着开封府的反应。
最先坐不住的却是全城其余商家,江家车船行停业了,那可是抓着他们命根子的地方。三个月不干,全城谁家的商号存货够啊。货卖没了,又进不来,还不得全喝西北风去。
这些天江家门口车轿频繁,往来不断。但江家少爷面儿没见着,只有副管家留下了话:要不各位的铺子也停三个月,损失都登记造册,三个月后来江家领钱。
得勒,有人包赔损失,大半商家也就散了。还有那些有着官府背景的想发发威,却全被赶了出来,回家找后台诉苦,再后来大多都没言语了。
不过也有不开眼的小权贵,替包拯抱不平的,带着家奴打上门去。却实在的挨了一顿狠的,江家家丁的手下倒也jīng确的让人赞叹,那伤说重死不了人,说轻起不来床,只要安心的躺上三个月……准好。
但是,让江少鸣乃至整个东京人失望的是,开封府上下硬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仿佛那指着鼻子的辱骂根本不存在一般。难道包拯脸皮厚的如同梁门外的城墙?又或者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了,把包拯气疯了?
不可能,凭包拯还不至于气疯。
也许想着怎么算计我呢吧。嘿,少爷我等着。
可是,没等到包拯如何算计,却等来了劝架的。才不过第四天的夜里,一骑罕见的塞外良驹,带着一身血也似红的汗水打破了东京城深夜的沉寂,直冲进了浚仪桥街的江家。
等见到自家管家那疲惫不堪的小脸的时候,江家少爷无语,心里暗唱一句: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第五章 江家的管家
五更一过,还在晨光暮蔼中的都市还未醒来,星星点点的灯火代替了天边几颗星辰的光芒。
大相国寺对面的早点档已经开铺,冒着热气的洗面汤在外摆着,下面通红的石炭(煤)蓬勃着热气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一群人坐在铺子里吃着早点,普通人家基本是不开火的,一rì的两餐一点全是在外面解决,甚至连洗脸都在外面的摊子上。
身为大宋朝的小民显然是一种再幸运不过的事了,天灾**有朝廷大户赈灾发粮,往往到了年底朝廷还可能突然免了你的租子,甚至连大宋皇帝想扩建一下皇宫,都要仔细的与周围的百姓商量着来。
老百姓不乐意搬,皇帝竟然没半点脾气的不再提,结果直接导致了北宋一朝有了历代最小的一座皇宫。
开明这个词在大宋朝体现的太明显了,因此贩夫走卒的言谈话语中都很随意自然,就算身边坐的是当朝太师,照样可以拿来打趣。
要吃早点,就要聊天儿,从江湖到朝堂,反正稍微轰动点的大事都是百姓们的谈资。
什么故去的老丞相寇准的夫人携着孙女回到京城啊。
大相国寺的主持是大名鼎鼎紫髯伯欧阳chūn,还成了八王爷的客卿……还有开封府总捕头的南侠展雄飞跟陷空岛五鼠的争端啊……当然最多的还是包拯又封了江家铺子,江家少爷挂招牌骂人啦……反正千奇百怪的消息一个个聊的天花乱坠,消磨时光嘛!
正说到封铺子的时候,旁边另一家绸缎庄的门儿一开,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先是一个罗圈拱,随后对着早点档的老板道:“刘叔,还有各位乡亲,少爷叫小的给大家带个话。麻烦大家仔细点听一下!”
众人都是一愣,小伙计的打扮很好认,纯蓝sè的直辍,同sè的筒裤,全是白sè的滚边,胸口上绣着一个江字,那是全东京几百号江家铺子伙计的统一装束。
这刚聊到江家铺子的时候,却有伙计来传话,一铺子的客人都放下了筷子,竖起耳朵,拿眼瞅着小伙计。
小伙计见引来众人的注意,有些得意的一挺胸:“我们家少爷说了,今儿开始,开封府上下的用度大家尽量断了。无论是包拯本人还是下人丫鬟,来到铺子里要吃什么买什么用什么,众位尽量推出去,要是被封了铺子,损了生意,一切由我们少爷承担。各位乡亲,麻烦把这事跟别人说说!办不办在大家。告辞!”
小伙计话说完了,恭身行礼后转身出门,一屋子人却全傻了起来,半晌才有人长出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包大人要倒霉了!”
旁边的人也回过劲来,立刻有人反驳道:“我看是江家少爷疯了!跟官府斗那有好果子吃。”
“球!也不看看江家什么家底,话一撂在这儿,全东京城那个商家敢卖东西给开封府!我看啊,这回东京城有热闹瞧了!”
“就是嘛!那个铺子想在东京城继续混,怎敢不给江家面子……”
……
才不过几天的功夫,老百姓们还没感觉到江家车船行停业的效果,仅仅是对那几百面招子津津有味而已。等着看热闹的功夫,江家的动作似乎又大了起来。
这不要把包大人饿死么?
当然,仅仅是不明就理的百姓瞎想而已,包拯是饿不死的,俸禄里一月百石的粮食能饿死人么?江少鸣这纯粹就是做个样子发泄一下罢了。一些知道内情的人齐齐的松了口气。
幸好,江家少爷没有赶尽杀绝。要不然……一旦这场钱与权的战争升级,俩人谁胜谁负还不太清楚,但这东京城的衰败是肯定的了。
……
江少鸣端着新煮的豆rǔ美美的喝了一口,随手又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入口软滑,满口留香,赞了一声“南食店的三丁包子是越来越地道了!”
泉州的船队回来了,安安全全的,没有半点伤亡。而且引进了不少类似玉米,白薯之类的种子,貌似还有江家大少爷谗了十几年的辣椒。
心情顿时大好,想起那熬成的血红玛瑙sè的辣椒油……虽然目前吃不到,却已经胃口大开,用力将包子整个塞进嘴里,一阵大嚼。望到桌子对面的人,不由的摇头:快马三千里,就为给他包黑子求情,何苦啊!
一个俏丽的少女正靠在桌子边,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极有层次感,深眼眶高鼻梁带着浓郁的异族韵味,一身宝蓝sè窄袖子衣,外穿的粉白sè抹胸将小胸脯勾勒的曲线分明,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撑在脸侧,眸子半开半合,似是困极。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沉了又起,起了又沉,往复不断,眼看就要一头扎到豆rǔ里去了。
傻丫头!江少鸣一笑,站起身来走过去伸指在少女的额头一弹。
“啪!”一声清响,少女猛的睁开浅褐sè大眼,从桌旁一惊而起。个子相当高挑,站起来几乎到了少鸣的眼睛,但并不因高挑而失去了美感,身体线条极是xìng感,若搁到后世肯定是个世界级模特的料子。
看清是江少鸣之后,少女那明显不似中土人的俏脸上一阵绯红,摸着额头腻声叫道“少爷……”
少女就是江家的女管家,一赐乐业人,也就是本朝初万里迢迢迁徙来的犹太人。犹太人聪明,尤其在经商上的天分极高,可以说是江少鸣依为臂助的重量级人物。从十岁进江家,一直就是江家少爷的贴身丫头,极是得宠。
昨天晚上,这丫头千里迢迢的从泉州跑回了来,硬是劝了江少鸣一整夜,才有了今早东京城的一出。
“不好好去休息,跑这里打盹干什么!”江少鸣咬着包子一乐,欺负这比自己聪明许多的小人jīng是自己的乐趣之一。但看着小姑娘血丝渐起的眼睛,又一阵心疼:“傻丫头,回去睡会儿,一口气跑了几千里地,累着了吧。”
“没事的!”文莹脸上带着微红,垂着头吐了吐舌头:“多谢少爷。”
“谢我干什么?”江少鸣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口,含糊的说着。
“这次……”
“呵呵!”江少鸣摇头一乐:“总不能叫你白受这次累吧,再说,江家大管家的话谁敢不听呀。”
“少爷取笑了!”小丫头脸红了,那比一般人白皙的多的脸上,粉嫩粉嫩的sè泽淡淡的飘了起来,低声喃喃的道:“文莹一切都是少爷给的。”
江少鸣吧嗒下嘴没言语,这话听着别扭,十几年了,自己对这种主主仆仆的关系还是不太习惯。但实在也没辙,那人人平等的念头在这里没市场的!小丫头敢这么坐在桌子上和自己吃饭说话,也花了几年才扳过来。
“少爷……能不能把这事先放一放,这样羞辱包大人,不太好吧。”见少爷心情很好,利微文莹犹豫着想继续说服他。
“不行!”江少鸣一瞪眼“包拯还是要骂的,开封府还是要教训的。总不能封了少爷上百个铺子就这么算了!”
“可是……”小姑娘还想努力下。
江少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臭丫头,赶紧吃早点,吃完回去睡觉。为了个破事儿大老远从泉州跑回来,累坏了咋办?”
“恩!恩!”头顶的大手温暖而轻柔,少爷的话简单却窝心,利微文莹也顾不上再给包拯求情了,伸出小手抓起个包子,眼里早是泪光致致,心里乱乱的想着:少爷心疼我哩。
刚咬了一口,书房外传来一阵喧哗,随后门一响,一个一身白裳看起来几乎比少爷还要俊俏几分的少年人闯了进来,那少年水汪汪的眸子四下一扫,立刻锁定了江少鸣,冲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双纤白的手掌撑在了桌子上:“江少鸣,你……你无耻!”
第六章 群架
“啪!”的一声一双纤白的手掌撑在了桌子上:“江少鸣,你……你无耻!”
文莹眉毛一挑,就待出声,却被江少鸣伸手拦了下来,很无奈的摇头:这人太没创意,好几天了,骂人竟然还不会换花样。“我说晏老二,换个新鲜词好不?卑鄙啊,下流啊什么都行,老一个词我都麻木了。”
“你……你竟然把我出卖给开封府!二爷……跟你拼了。”晏小云是已经愤怒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刚刚消去的恨意,却如同山洪爆发般涌了出来。亏还想相信你,竟然只是安抚我,要把我给卖了……
“啊?我出卖你?晏老二,我要出卖你直接把你扔隔壁就成了,我至于这么麻烦不?”江少鸣一瞪眼,心说这女侠的脑袋都一根筋咋的,这么点破事也想不明白。
“这……那门外的捕快是怎么回事?”晏小云愣了一下,随即又吼了起来。
捕快?江少鸣也是一怔,开口要问,外面一阵脚步,有下人大喊着跑了进来:“少爷!少爷!开封府的人打上门来了……”
“还真是啊!”
江少鸣摸着下巴,裂嘴一笑:“老二,估计这里没你的事,是我和开封府的恩怨!”说完提了手巾板擦了手就往外走。
“少爷,等等我!”利微文莹也来不及问这突如其来比少爷还俊俏的少年是谁,愣了一下追了出去。
“边去,赶紧回去吃东西。至少五个包子,吃完闷书房给我睡觉。”江少鸣一虎脸伸手一拦,把书房门给关上了:在马上颠了几天还这么有jīng神?累不傻你个小丫头。他嘴里叫着“敢出来,少爷我揍你。”
江家大门外的确是开封府的一众捕快们,也难怪这群人火气大。大清早的竟然没早点吃,甚至有些人是吃了一半被人请出来的……一帮人谁受的了这个,回到衙门一大帮怨气冲天的老爷们聚在一起,脑子冈冈的一热,呼啦一声拉了大票人找江家算帐来了。
领头的是张龙,开封府八大巡捕的年纪最长武功最高的头儿。后面是马汉,王朝,薛霸,李贵,娄青,再后面是百十号抄着水火棍子的衙役,堵在江家门口和江家的家丁护院吵的是沸反盈天,不可开交。
江家的下人本来不多,但守着如此大的家业,防贼防火防强盗什么的也多少有些人手。而且都不是普通的人手,如果天下的大侠都有价钱的话,江家全能请来。
但大侠都没价,能当大侠的至少是家财颇丰的角sè,穷文富武可不是说说就完的。因此江家这帮护院大概也就是二流的手段,不过一般来说二流就已经很强了,天下各地也是一方豪杰的角sè,至少比开封府八大巡捕强上些许。
二十几个高手在门口一站,几十只jīng光四shè的怪眼就那么一瞪,实在与前面闹烘烘的杂兵有天壤之别。
江少鸣没惊动别人,抄着袖子靠在门边儿上看着热闹。外面正在比谁的嗓门大,也就是传说中的干仗前酝酿阶段。
“不长眼的泼才,跑到江家大门口叫唤,做死不成。来来来,老子捏爆你的球儿……”
“怕你个吊,伸出你那鸡爪子在爷爷身上挠一下看看……”
“我草你娘的,当老子不敢咋地,你吖的过来试巴试巴……”
虽开封府的衙役大多本地人,但开封八大巡捕可是各地都有,再加上江家也大多是当地的百姓,各地聘来的护院教师爷也是大江南北,这百多号人骂将起来真是千声百响,漫骂百端,比菜市场还菜市场。
一伙儿人多势众,而且不少穿着官服,提着腰刀气势虽凶,但只是吓唬人来的不敢轻易动手。毕竟官差打架,传出去不好听。
另一伙儿高手群集,却没得了少爷的准信儿不敢轻易动手,打坏了官差会出乱子的。
江少鸣最烦听人家对骂,要打就动手,不敢动手就走人,骂架有意思么?
“万三哥!”伸手敲了敲了一个护院的后背,低声招呼着。那护院是北地大名府万家鹰爪十三式的当代传人,据说双手可生裂虎豹,是职业的护院教师爷,在江家二十几个护院里算是武功最高的头儿。属于那种二流奔一流的高手,据万三儿自己说,遇见展昭那类的顶尖人物也能拆上几招。
突然被人从背后敲了一下,差点让这万家传人吓出一身冷汗,这高手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被人靠到背后还不知道,简直有点太可怕了。见到是自家的东家,万三才算松了口气“少爷,您……”
江少鸣微微一笑,然后拿嘴努了努门外的那群捕快衙役“动手轰走,记得手上轻些,别留下什么大伤!”开封府的人竟然直接到家门口闹事,江少鸣难免心里有些气,不教训教训实在对不起自己。
“好勒!”这护院教师爷实际上就是打手,打手没架打那还叫打手。再说,这练武的脾气大嗓门粗,一言不合动手动脚,太平常了。
万三儿是个jīng细人,得了少爷的指示,从后面凑到嘴仗的中心。眼神儿一挑,把江家的骂架主力,手脚平常的家丁调到了身后,仿佛钢筋铁铸的大手一挥,二十几个干架主力向前一涌。
高手就是高手,一个个或垂手或抱着膀子,眼里凶光四shè的二十几号高手一字在门口排开,立刻把声音都压了下去。
周围很静,似乎连喘气儿声都清晰可闻。
“你是张龙?”万三儿嘿嘿一笑,大手指头几乎点到张龙的鼻子尖上。
“拿开你的爪子!”练武人到底火气壮,加上骂的火气越来越大,叫人指着鼻子尖那受的了。本就怒气满值的张龙抡起手臂就扫上那根指头。
“啪!”一声轻响,如同那点到根儿上的导火索,立刻引来一场混战。
“妈的……给我打!”存心找事的万三儿高叫了起来。
“揍这帮为虎作伥的奴才……”叫唤的是王朝。
一百对二十,很可怕的一面倒。几个护院拦住了六位巡捕头乒乒乓乓的打的稍微jīng彩些,剩下的十几个江家护院纯粹就是虐待那些粗通棍棒的衙役。这就差距!
领着江家每年几千贯的钱财,若是连开封府的衙役都收拾不了,这帮人自己都能一头撞死。
哎呀……砰……乓……草你妈的……你娘个球……哎……嗷!~~~
不过,这开封府就在江家东面,虽然门户一个向西一个向北不在一条街上,但打起架的声响实在太大,没一会儿的功夫,开封府的另两个巡捕,董平赵虎带着一帮百十号人冲了过来。
他们俩本来有些理智,这江家富甲天下背景深厚不好招惹,那街外的招子还在挂着,包大人不让轻举妄动的话还在耳边,虽然劝不住别人,但还是没跟来凑热闹。但如今这一打开,自有那前去搬救兵的衙役,俩人那还坐的住,领了衙役也就加进战团。
这一百来人一加入,再加上赵虎董平分去了两个高手,十几对二百立刻让战况有了相当的改观。
不过,差距还是有的。差距就在开封府的八大巡捕身上,也许他们勉强可以算高手,但对上江家的护院也是距离不小。随着万三一爪拍晕了张龙之后,战况又急转直下。
说起来,这场架结局很明显,开封府一方和江少鸣手下成本差距太大了。万三儿的聘金是每个月五百贯,外加过年过节的赏赐,每年大约是八千左右。单单他一个人,就足可以养活这开封府几百衙役加八大巡捕了。
有法比么?
第七章 原来是马
外面乒乒乓乓打的热闹,江少鸣看的挺舒坦,旁边也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中国人对凑热闹看热闹兴趣大着呢。
本来江家宅子占了这一条南北向的大街,大街南头就是汴水河,属于那种死巷子,街上基本没行人。
但这几百号人打架的声音有些太大了,巷子口有人往里一看,嗷的一嗓子:“开封府和江家打起来啦,真刀真枪的见血啦!”立刻引来数百人围观。
“娘的,这不干拳头呢吗?谁他nǎinǎi的说真刀真枪了……”观众看了一会儿,显然对场内表演不满意,没有刀林枪阵,就没鲜血横飞,看起来实在不够刺激。
“……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有热闹就看呗。”
“就是,就是。这开封府捕快打架,难得,难得……”
不过,这外边观众瞎议论,倒提醒了一干捕快,地上躺着哼哼的全是自家人,眼睛早就红了,仓的一声就拔出腰刀来。
“兄弟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一个拔也是拔,反正有人带头了,也就没了顾及,几乎一会儿的功夫,刀片子挥舞,反shè着阳光立马让巷子里刀光剑影了起来。
“靠!”江少鸣皱起了眉头,这当街聚众械斗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不出人命,断胳膊断腿的也是无辜,现在又没再植手术。他显然没到魔头级的心肠,打打群架也就罢了,最多伤筋动骨躺些rì子。这刀剑无眼,有个万一的话……
“刘华大哥,全放倒!”江少鸣大喊,却是对着一个身材小巧的护院喊的。
这刘华之前是个飞贼,专门用迷药迷翻大户全家,光明正大的套车去搬人家财物,属于技术型飞贼。不过这家伙倒也有些做飞贼的cāo守,不杀人不*,所选的大多是贪官污吏,或者为富不仁的土财。
最特别的是,他每次都会留下百两左右的钱财,省的一家人饿死,号称夜走千家昼过万户的侠盗刘百两。
虽然这两年洗手当了护院,但这家伙身上的迷药还是常带在身边。
那名叫悲酥清风的迷药实在是天下一等一的货sè,只需少许就可迷翻近百人口。虽然这东西限制颇多,但对付大批没啥经验的人却是最好的东西。
听了招呼,刘百两嘿嘿一笑,摆脱对手,他做飞贼的轻功自然不凡,一个提纵抢到上风头上,手里一个小玉瓶啪的向地上一摔粉碎。一阵若有若无,似乎一阵带着yīn冷的凉意随风而散……
“吧噔!吧噔……当啷!~~”两百来号人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全躺在地上,就连没防备的江家护院也倒下去几个。一阵风儿吹来,远处的围观群众竟也做了那城门旁的鱼儿,俩眼一翻,拐着弯儿的就往地上躺。
只有江少鸣没事人的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耸着肩膀看着躺了一地千来号人,一声长叹“刘华大哥,你这解药够不够哇!”
“住手!”没等刘百两回答,一声震聋发聩的断喝,远远的传来。只见远处的房顶上空,一个人影清烟一般极快的飘了过来,只几个纵跃就到了江家门口上空。
极潇洒的滞空盘旋,就那么英气勃勃的落下来一个男人。
宝蓝的侍卫装,纱笼官帽,两束长缨垂在耳侧,提着他名动天下的巨阙剑,器宇轩昂的从天而降。就算是留给江少鸣的仅仅是背影,也能猜到这是当今最出名的大侠,御前一等带刀护卫,开封府总捕头,南侠展昭展雄飞……
“江兄,你……这是为何?”展昭帅气的转身,衣角飞扬,长缨舞动,然后面对江少鸣。
剑眉朗目,面如冠玉,实在是个俊的一塌糊涂的帅哥,用江少鸣的感觉,就是增白版古天乐……英俊,阳刚,混身上下充满着男人魅力。
“……你就没啥反应?”江少鸣鼻子里笑了一声,拿极无奈的眼神看着展昭:你没事空转啥?这原本沉到底儿的迷药又升起来了。
展昭的剑眉皱了起来,看着躺了一地的人,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忍的神sè,还深吸了一口气,手中剑提了起来对着江少鸣说:“只能请江兄随我到开封府……走……一……”
在江少鸣太过无奈的眼神下,展昭用力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然后双眼一翻,“砰!”的一声也趟在了地上。
好嘛!这才叫一网打尽,江少鸣差点仰天一吼,开封府上下除了包拯怕全在这儿了。
站在上千人堆里,江少鸣叉着腰看着正心疼自己悲酥清风的刘百两,一时却是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算了!叫人吧。
等到那阵迷药散了,江少鸣无奈的从家里叫来几个没事的丫鬟,从铺子里把伙计叫来,把这一千多人安置好了。最先弄醒的就是展昭。
这出场不凡却极其无辜的大帅哥,打了几个喷嚏之后,迷迷忽忽的睁开眼睛,看到江少鸣满是无奈的一笑:“我说江兄,说你什么好。”这悲酥清风实际是种极强烈的麻醉药,麻醉的是整个神经系统,但对于展昭这种高手来说,虽然不能动弹,神志还是保持清晰。听着江少鸣抱怨也明白这事的由来。
“我有什么办法?”江少鸣摊了摊手,很无辜“总不能看着那群人动刀子出了人命吧。”
“我是说你和包大人的恩怨!”展昭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望着江少鸣,心里一阵感慨。这江少鸣说起来也是当今天下少有的俊杰。且不说别的,接手商号以来,短短几年间硬是把江家发展到如此可怕的程度,那几乎是原本江老爷子时十倍的产业。
虽然这人无意为官,但修路搭桥,整理漕河,筑堤开荒……这江家赚钱的同时,天下各地百姓暗里实在是受了他不少的好处。可偏偏怎么是那丁谓的弟子呢?这造反不成的溜须宰相,偏偏又是害死寇准寇大人的罪魁祸首。
哎,这也就罢了。
“怎么就因为大名一府的马场,就和包大人闹的那么僵呢?”展昭摇着头整了整衣服。
“切!是他包黑子抽风,干我什么事!”江少鸣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一年前和包拯闹僵的事,说起来他也有气。
大名府可以说是目前大宋唯一大型的战马出产地,而他包黑子在出任河北转运使的时候,竟然上奏折要把马场改成良田。
是,马政伤民,养马的子民生活困苦。可包黑子也不想想,大宋那儿还找如此一块战马出产地去?
后晋高祖石敬塘,为了当皇帝一口气把燕云十六州整整的划给了契丹。
那是什么地方?大汉朝威震天下骑兵的战马供应地。
战马是什么?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那是最犀利最有用的战略资源。大宋立国未稳时,太宗赵光义就集全国之力要抢回燕云十六州,为了就是让大宋不至无马可用。
可他包黑子,硬是要把大宋朝所剩的唯一战马出产地给变成耕地,大宋算是彻底无马了。本来就被契丹人压的抬不起头来的军队,根本不会再有翻身的余地
他江少鸣只不过收购了大名一府的所有马场,每年自家出钱代替良田赋税……这就被包黑子当成有不臣之心,全力打压。
“我还要骂他遗祸子孙呢?”
江少鸣错了错牙,这清官也不是啥好东西,好心办错事,还不承认错,比jiān臣更可恶十倍。
第八章 人在他乡
展昭叹气,他来东京的时间也不长,除了看出这江少鸣不是什么jiān佞之外,也实在闹不明白这之间的恩怨“只是,这外面铺子上的招子……算了。展某人微言轻,告辞,这些人望江兄送回开封府吧。”
他也无奈,包大人和这江少鸣都是牛脾气,实在是无力劝解。再说自己和这江少鸣也不算太熟悉,今天这几句话,也是一时感慨,有些交浅言深了。
望着展昭离开,江少鸣挺佩服,心说这展雄飞倒也不失为一代大侠,气度风标,为人处事,却比包拯强的多了。哎!看他面子,这帮捕快也就不为难了,送回去吧。
这一天算是白搭进去了,悲酥清风的解药配置不易,各人吸进的分量也不同,体质也不同,麻烦的很。指挥着伙计把上千个人搬来搬去,一一救治。然后把开封府的一干人等隔墙扔回去,一直忙到深夜。
……
利微文莹这妮子正趴在胡床上和晏家老二聊天。
胡床,就是类似沙发的东西。江家少爷把这东西加宽加大塞上厚实的棉絮,摆在书房里当自己的卧具。虽然与这书房里墨香书韵有点格格不入,但对于连早点都常在书房吃的江家大少爷来说。我的地盘我做主,这书房么,嘿嘿,当然越舒适越好。
这妮子早早的看出这人是个女儿身。看着这女扮男装,玉一般jīng致的人儿,利微文莹心里就是一笑。少爷又没关你,怎地,你也硬是不敢走出这书房呢!看那眼神儿,怕是……
利微文莹别看年纪不大,却几乎可以说这富甲天下江家的二号人物,鬼jīng鬼jīng的。对上神经有些大条的晏家老二,一会儿的功夫几乎把这晏家老二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她的真名是晏筱芸,还差三个月就十七了,爱吃鱼羹,爱弹琴,喜欢白sè,甚至小时候养了一只叫阿黄的小狗都说了出来……而她生平最恨的就是练武。
虽然爷爷是名满天下的老隐士,但他老爹和哥哥实在不是学武的料子,而她却是骨骼清奇,万中无一的天才。因此从小到大一副男孩子打扮,学剑练武,仗剑天下。也许是后天压抑太重,或者天生的逆反心理强烈。出道之后,专门跟爷爷作对,这才有大闹开封府,夜入东京皇城混了个钦犯的名头。
在江湖上,这钦犯名头很响亮的……
“这么说筱芸姑娘怕是早不恨我家少爷了吧!”
晏家老二正和这江家总管聊的开心,却冷不叮的被问了这么一句,心里顿时一乱,没着没落。现在那还提起半丝恨意?想想早上那人出卖自己时,撕心裂肺几乎觉得天都塌下来的心疼,晏筱芸就觉得脸上发烫……竟然误会他了……
看着这晏家姑娘心慌意乱的样子,文莹一撇嘴,心说以前还没发觉,这才几天的功夫,少爷竟如此会哄女孩子起来?不过也是,凭少爷那和善喜气的xìng子,若是相处长了,谁家姑娘也会动上心思的。
若不是包大人的关系,在外面人心目中名声不太好,这江家早已经少nǎinǎi成群了呢。
可是……利微文莹胸口一痛,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两个女人都心事重重的,空气中有些凝固的情绪在蔓延。
“呓呀!~”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推开,有些垂头丧气的江家少爷晃悠悠的走了进来,身后两个俏丽的丫鬟跟着,端着净面汤和手巾板。
“少爷回来了!”
“恩!”江少鸣有气无力的答应着,把身子扔在胡床上,四脚拉叉的躺个舒服。
利微文莹立刻收拾下心情,站了起来,挥退了丫鬟,就着热面汤拧了个手巾,递了过去。
“累死我了!”把手巾往脸上一蒙,江少鸣长出着气。能不累么,这解药金贵,方子不可外传。除了少爷之外,刘百两说啥也不愿意别人帮忙配制,俩人配制上千份解药难度太大了。
nǎinǎi的,真是好久不锻炼,这身板儿都快锈了。赶明儿,还得练练。虽然这天下还没多少需要自己动手的事儿,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真要动手,自己这疏懒不少时rì的身手,可别跑不掉才好。
江少鸣也学过武,但想他堂堂江家大少爷,论起钱财连当今天子都羡慕,那需要学武功动手打架?因此除了小时候被逼着练出的几分底子,除了轻功一项个人爱好之外,手脚兵器的功夫用他老娘的话说,难登大雅。
人有钱,家里有权,最后再来个武功盖世……江少鸣不敢想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完美的如同妖怪一般,很有意思么。
突然又想起今天的展昭,江少鸣一乐,这大侠出场都这么嚣张吗?
“少爷,我给你捏捏肩膀吧。”文莹乖巧的坐到胡床边上,伸出细嫩的小手,在江少鸣的肩膀上轻柔的捏着。
“咝!~噢!~~爽!”
小手软软滑滑的不轻不重,而且都恰恰到得劲儿的地方,有些儿的疼,有些儿酸,但感觉却是舒服的紧,没几下江家大少就呻吟了起来,哼哼哈哈的叫出衽多花样,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外人。
在旁边站着的晏筱芸,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听着这声音,心跳乱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脸上烧得烫烫的,身子里古古怪怪的似有东西在乱动。
这人,怎如此哼哼法,搞的人心里火烧火缭的浑然没处放呢。
“少爷!”
连文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十岁进的江家,一直就是少爷的贴身丫鬟,锤腿按摩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少爷从不用这些,今天却是头一遭让她的手艺发挥。
若是没人倒也罢了,但现在身边有个人看着,不由低呼了一声,希望少爷收敛点儿,
江少鸣正在那儿云里雾里的舒坦呢,听了丫头叫他,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些尴尬:丢人了,大男人的瞎呻吟啥。不过,这**的生活实在美的很呐,下次没人的时候多叫丫头捏捏,手艺倒jīng到。
伸手扶着手巾板用力擦了把脸,躺在那儿很是舒展的长出了口气……然后拿眼瞅着旁边小脸红红的利微文莹,看了看那丫头睡眠不足的俩眼睛,心里一气错起牙来:“……臭丫头,叫你休息没听见么?……现在连少爷的话也不听了是吧。过来,叫我揍上一顿。”
利微文莹吓的缩了缩脖子,一吐舌头,褐sè的眼珠波光流转有调皮的神sè。
她动作倒也飞快,踢掉蜀绣锦靴,就着坐姿提起脚丫蹭到胡床里,寻了个大棉枕靠了下去……打了声呵欠,俩眼一闭嘴上含含糊糊的嘟囔着“好困……人家在睡觉。”
切!
江少鸣牙缝里切了一声,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滑了。
“一会儿等我走了,自己梦游到房间去盖上被子好好睡。”他从胡床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才发觉书房里的晏老二还没走。立刻想起,这晏老二的伤也差不多全好了,放了人家吧。
“晏老二啊!”江少鸣这人什么事有点懒,这晏老二的名字叫顺嘴了,也就叫下去,硬是一辈子也没改口:“那个……换身衣服,陪你出去溜弯?”
……
大宋朝没有宵禁的,“比汉唐京邑,民庶十倍”的汴京更是个不夜之城,一路走来家家门口灯光通明,夜间游玩的行人提着各种各样的灯笼,从上空看去整个城市都在闪烁。
勾栏、瓦子里丝竹飘摇,夜市商贩的叫卖声,夜行的马车声,行人的喧笑声……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过了正西的梁门才算出了内城,走大佛寺街,在向南拐到金梁桥街,不远就汴京最有名的金梁桥了。
“那!这是金梁桥,东京八景之一。可惜现在不是深秋,那金梁桥外月如霜的景sè却是看不见了。”江少鸣随口说着,很是悠闲靠在雕了怒狮的桥栏上,抬头看着月sè。
身后跟着的当然是晏家老二,这几天江少鸣闲来无聊,总爱拉着这美丽的俘虏乱转。反正除了些重要的事之外,江家商号的事都交到各地主事那儿处理,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到处闲逛。
晏筱芸也没答应江少鸣的话,这人是看了自己身子的仇人。还没和好呢!
“我……我的病已经全好了,什么时候放了我。”晏小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些,免得失了锐气,这些rì子以来,她越来越无法将恨意凝聚在这个可恶的男人身上。毕竟,命是人家救的。
江少鸣没有听见,继续望着夜空,在发呆。
夜sè极美,月亮很圆,很亮,清朗无云的深蓝sè夜空中,一个硕大的银盘冷冷的放着清辉,桥下静水映着天上的圆月,似乎同时有两个月亮在闪耀。
月亮,确是最容易勾起思念的,江少鸣脑中突然飘记起某首歌词。
那年你一人迷失他乡
你想的未来还不见模样
你看着那些冷漠目光
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呵呵,人在他乡啊。真真正正的人在他乡,跨越了上千年的时光,人在这个大宋朝的东京,就算想回家也有心无力。那千年后的父母,亲人,朋友还好么?
十年雪月人迷茫,不自量,仍望乡……
“切!狗屁不通。”
江少鸣有些自嘲的暗骂了一声,直接说想家就好了呗,整的那么酸干什么。
不经意的看了仇人一眼,晏筱芸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在动,痒痒的似乎是虫子在爬,目光却再也转不开了。月sè如水,洒在天宇之间,江少鸣就那么静静的仰着头迎着月光,淡淡的忧郁,蔓延在他原本喜气的脸上,很有股子动人心魄的俊逸。
这人,似乎有些心事呢。
这时的他,比起平时那可恶的笑脸,却是好看了许多……想到这,她脸上微微的有些烫,脑子里乱乱的全是那天他在耳边说话时的热气……顿时心里一团乱麻连忙垂下了目光……
俩人都没动作,也没有说话,附近更没有行人,只有河水潺潺着做响,映着远处瓦子里飘摇的歌声,让周围的静谧透着几分幽幽的冷意。
第九章 当朝计相爷
“当!~~~”
远处僧人的木鱼声传来,一更天了!
江少鸣被那声音惊动,苦笑的摇了摇头,想不到我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回望身边的美女俘虏,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挑起袖里的银针,在晏筱芸的手臂脖子上刺了几针,笑笑的摊了摊双手:“在江湖漂泊的rì子,自己小心些。”
一瞬间,所有的矜持,还有那被禁制的怨怼轰然倒塌,耳中只有那温暖的声音,眼前只有那浅浅的笑容,还有空气中蔓延着她十数年不曾感受过的关切,充塞在心里,挑动了她的心弦……自小到大,谁这么体贴过自己?谁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过话儿,也就眼前这个笑起来很无赖的……仇人?
该死的家伙,干什么说的那么让人窝心,笑的那么温暖……却又满不在乎的转过头去。晏筱云有些恨恨的绞着手指,望着那人的侧脸,再也没了半点恨意。不知怎么,脚步却是半点迈不出去了……
本来渴望的zì yóu,一时间却如同一根刺刺在心里,微微的发疼。
这人,却是半点也不在乎我的去留么?
“江兄别来无恙乎?”一声酸倒大牙的招呼远远的传了过来,江少鸣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一身青缎袍的年轻男子晃了过来。那人眉目端正,大半夜的手里还摇着一把白纸折扇,斯斯文文的踏月而来,简直太……那啥了。
“庞兄!怎么有空大半夜出来转?”江少鸣呵呵一笑。这人叫庞昱,当朝太师庞籍的儿子。江少鸣隐约的还记得这家伙在后世评书里挺有名,但时隔好多年记忆都有些模糊,不记得这倒霉孩子是啥下场。
不过当朝首辅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孬货,现在已然是正三品户部侍郎,当朝的大员。他这位置也是管财政的,但却恰好被包拯这三司使压着,实在是有官儿无权的闲差。
“在下闲来无事出来踏月,却不想偶遇江兄。实在是有缘呢!”庞昱也笑,哗一声合了扇子,很有诗意的晃了晃脑袋……
“噢?”江少鸣被空气中的酸意弄的一激灵,摸着鼻子心里乱笑,这庞家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偶遇么。怕是有什么事儿吧。
那庞昱一双细长的眼睛瞥了旁边垂着头发呆的晏筱芸,双目显然是一亮,眼神儿变了变,却是哈哈一笑:“既然遇见,庞某也就不必去府上拜访了。只是一句话,这些rì子包拯在调运江南的漕船,不rì就至京城,望江兄仔细些。哈!江兄佳人有约,庞某不再打搅,告辞。”
这家伙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拱了拱手,哗的一张扇子,却是就那么摇摇晃晃的走了。
江少鸣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这庞昱人倒干脆,开门见山,一句话就走。
还不是想少爷把包黑子打趴下,你好坐上那个肥缺?
不过……这包黑子疯了不成?江少鸣眉头一皱,少爷已经放了他一马,车船行也开业了,还调船干什么,真想拼一场把我江家赶出东京?
这水陆运输是江家最大的产业,也是根基,早些年江少鸣的老爹就已经编织了遍部整个大宋的运输网络,要不然江少鸣也没这么快上手。若是这产业被干掉,整个江家的庞大商业帝国,将变的十分脆弱。
他心里陡然一动,不会是从封如净居开始就是老包的局吧?难怪被少爷骂了这些天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己从来没把包拯当成死对头,也仅仅是逗他玩而已,谁想这包拯真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心思。
“玩大了哈,包拯啊包拯,少爷怎么说你好呢……”江少鸣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甩了甩袖子向回走去。
没走几步,却发觉晏老二站在那里没动,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被江少鸣盯着晏筱芸觉得脸上有些发烧,白玉般的脸上一抹胭脂sè蔓延到了颈项,有心掉头离开……可却又实在舍不得。这些天刨去被禁制着武功之外,实在是生平最闲逸的时光。
不需要每rì练武,不需要提着宝剑当大侠。游山玩水,写字品画,有个坏坏的却让人生不起气的人陪着小心,关切着自己的病情……每天对着镜子看里面的人,觉得这样自己才算一个女人。
这些年当大侠实在压抑的紧了,加上江少鸣本就是那种闲散无赖,却又温柔识趣的人,在他的身边,自己实在感觉不到半点拘束压抑……这样的生活,那么一个人,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的依恋。
“我……我去拿我的宝剑!”晏筱芸抬头,迎着江少鸣的目光却终于找出个不那么决然离开的理由。
“呃!你那剑不是断了么?”
江少鸣笑笑,这晏老二倒是妙人儿,满东京城论起样貌能赶的上她的不过三两个。练武练出的身子更是洋溢的动人的青chūn气息,这些天渐渐的散发出纯正女人味的她,实在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江少鸣不是那种见美女挪不动步,就想占人便宜的绝世yín贼,但正所谓人不风liu枉少年,这美女在前而且看起来极养眼的,正常男人那还有能有别的想法。
心里没来由的一热,就探过身子把嘴凑到那红馥馥的已经成了血玉的耳垂边儿上,轻吹了口气:“不如……到我家找合用的赔你?”
那轻轻的一吹差点吹掉晏筱芸的魂儿,头上晕晕的小腹一热滚滚的向胸口涌,嗓子突然就有点干了起来,脚下却是软的几乎站不稳了,身子一晃,一只手被那人捏住,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身不由己的就那么被牵了回去。
此时,就算是被卖了,也浑然不觉。
其实江少鸣无论后世还是今朝,在恋爱上的经验都不够丰富,要说勾引大闺女的手段简直是九流开外。
奈何这晏家老二更是对这些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纯洁的如同一张刷白的贡纸。
这就像蹩脚猎手第一次狩猎,偏偏遇见一只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初生小鹿……叫人大叹这人的狗屎运。
……
而此时,包拯正在开封府的后衙压气,包拯其实不黑,甚至可以说这人年轻时一定很耐看,卧蚕眉单凤眼,两耳垂肩,三缕长髯看起来极有威严,不过现在那脸上却被怒气堆满了。
包拯当然气,气的快吐血。上朝时背后指指点点的文武大臣也就罢了,但看着自己对头庞籍老贼那几乎要笑抽筋的脸,包拯就是一脑门的火气。
今天更是龌龊,手下三班衙役,八大捕快被人甩甩手摆平,隔着墙头扔进了府衙,放谁身上都难免面皮发紧。
可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这江家财雄势大,虽然他包拯不怕,但毕竟也不是轻易可以推dao的主。那江家财力雄厚,做事虽嚣张但极谨慎,一年来硬是抓不出一丝痛脚,搞的他包拯很有点有心无力的感觉。
但这江家是必须倒的!
在包拯来说,江家牧马,而且大肆从天下各地寻求良种,那大名一府目前怕不有数万匹战马。
江家有船,全天下车船近半是他江家名下,再加上近些rì子江家似乎还在从流球、契丹请来一批铁匠,天下各地也在聘请能人异士,开始参手军器制造。这一切都给了他包拯一个感觉,除了没有士卒之外,这几乎已经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造反计划。
如果不趁这个时候打压下去,不出三五年,大宋江山岌岌可危了。这并不是偷偷摸摸谋反,而是明目张胆的造反。可恨满朝文武竟然如此迟钝,可恨皇上竟然不闻不问。
大凡有本事的人xìng子都是极傲气的,尤其他这种名动天下的名臣更是自信心爆膨,心里认定的理从来不会轻易动摇。
这些rì子上疏言事,天子根本不去理会,封些铺子对江家又造成不了什么打击,有心一气抄了江家,可实在是无凭无据,包拯又是素来清正的xìng子,乱入人罪是说什么也不会干的……
也许是急病乱投医,也许又叫无计可施时抓住的救命稻草,包拯做出了一次叫内行人笑掉大牙的愚蠢决定。
破釜沉舟也罢,有辱斯文也罢……哼,我包拯拼了身家xìng命也要阻止这江家。
‘……置使以总国计,应四方贡赋之入,朝廷不预,一归三司,通管盐铁、度支、户部,号曰“计省”,位亚执政,目为“计相”。’
包拯这三司使,有权的很!
第十章 调戏女侠很危险
“哎!”
江少鸣提着一把宝剑叹气,眼神儿瞅着面前娇艳如海棠的晏家老二,不住的摇头。
“怎地了!”被江少鸣瞅的有些不自在,晏筱芸下意识的躲着那目光。
这一路走回来那晕陶陶的羞人感觉还未消退。心里带着几分甜腻,又有几分迷茫……自己这算喜欢这人儿么?
“可惜了!”江少鸣看起来一脸的颓丧:“我家这些收藏,却没一件配的上你的。”
他这可是标准的调戏人家,凭他家的财力,收藏的东西能差的了?
他手里这把宝剑叫纯钧又名纯钩,天下十大神剑第五,《越绝书.外传记宝剑》:“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耶。
江少鸣这没啥创意的恭维话,别的女人也许免疫。但对晏老二来说,却实在有点无视防御的效果了。
晏筱芸顿时就是一阵羞意,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夸她武艺好,那曾听过这种男人口花花。心里有些甜蜜,但还是忍不住低啐了一声油嘴滑舌。
“是么?”江少鸣笑着凑了过来,一伸手却是揽住了女人的小腰,坏坏的道:“你尝过了么,要不怎地知道是油嘴滑舌?”
轻挽着这晏老二柔软的腰肢,口鼻中全然都是一种极淡雅诱人的清香,熏的江少鸣也有些晕。这香气简直有些祸害人,不是脂粉香也不是香水的味道,反正闻起来就心里火热,恨不得将怀里那身子揉碎了一般。
不由的紧了紧手臂,低下头去寻了那红润的双唇就要吻了下去。
晏筱芸那经过这个,只觉得一股热气汹涌而来,本能的想挣扎躲闪,却被搂的极紧,身上竟然半点力气也没有,眼看着那唇就压了下来,只能抿了嘴唇咬着牙关,闭上眼睛任着新晋yín贼将嘴附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似乎已经整个心都纠了起来,全身的毛孔都活活的张着,似乎飘在云里……可等了半天,唇上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张开眼睛,却看见那人一双明亮的眸子带着戏谑的坏笑:“不想尝就不尝呗,怕啥!”
“死人!”晏筱芸心里大恨,身上的力气却又回来了,双臂一挣,临脱身前恨恨的在那人脚尖上踩了一脚。
“哎哟喂!”江少鸣抱着脚痛呼,光寻思调戏大姑娘了,却忘了这可是标准的暴力美女。现在无病无伤的晏家老二,全天下比她暴力的一把手都数的过来。
“活该!”晏筱芸咬着嘴唇低嗔了一声,望着江少鸣。那个人抽着凉气单腿跳着,喜气而英俊的五官纠在一起……却有种很温馨很甜蜜的感觉。
那是十年来一直期待却从未感受过的东西。父母看不上自己是个女儿身,爷爷不把自己看做女孩子,哥哥那妒忌夹杂着鄙夷的目光一起映上心头……对比眼前这个看起来坏坏的,却让人依恋的男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楚加杂着怪异的喜悦从心底里冒起。
……脸上热热的,有泪涌出。
江少鸣忘记了脚上的痛楚,望着那个本来好好的,却突然泪流满面的女子愣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对……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心里有些忐忑,不明白是否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没事!”看到江少鸣目光里的担忧,晏筱芸突然又笑了,那泪水模糊的脸上笑容极是灿烂,如同黑暗中突然怒放的昙花,娇艳而动人。
“呃!~”
江少鸣头这叫一个晕,又哭又笑的这是唱的那处?别不是手术的后遗症吧,江少鸣一愣神,抄起了姑娘的腕子。后世他是学医的,来到这里虽然身在商人家,但对中医也是情有独衷,很是下了不少功夫,也拜了不少名师,加上西医的底子。对病理病由不敢说天下第一,也是顶尖的角sè。
但这三指一摸之下,姑娘除了心情激动引起的脉搏加速之外,根本没半点别的毛病。难不成脑子坏了。
想到这儿他又开始摸自己的银针,可没等摸到。晏筱芸整个身子扑到他的身上,俏脸上泪珠儿滚滚,柔着声音低呼:“没事!只是心里高兴。””
“高……高兴?”怀里的姑娘抬起了头,眼神灵动如水,楚楚动人的身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江家大少很是吞了口水。但这答案却更让他一头雾水,高兴,也不至于这样吧!
“打心眼里透的高兴呢!”
“为……为啥?”江少鸣在做选择题,是自己白痴,还是这晏老二疯掉了?
“就是高兴,高兴的想哭,想笑,又想就这么死了……”晏筱芸的柔柔的说着,环在江少鸣身上的手臂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克拉!~~是脊椎骨错动的声音,半点准备也没有的江少鸣疼地又是一抽抽,哭丧着脸:“女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调戏你……你放过我罢!”
…………
东京的街景是极动人的情景。
这个封建王朝最颠峰最繁华的时代,实在让后世的人汗颜,因为除了建筑不同人们的衣饰不同,交通工具不同之外,这里与千年后的国际大都市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早市已经散去,但大街上往来的‘驮子’‘般载’依旧络绎不绝的输送着各麦子,菜蔬,石炭(煤)、两浙的布帛、广东的珠玉、蜀中的清茶、洛下的黄醅……又将作坊生产的和铺席出售的各样物品,如墨、笔、旗帜、书、香药,驮载到四方……
大街上的商家如cháo,有箍缚盘甑的、造扇的、贩油的、织草鞋的、弄蛇货药的、卖香的、磨镜的、鬻纸的、卖水的、卖鱼饭的、鬻香的、贩盐的、卖蚊药的、卖粥的、制通草花的、卖花粉的、卖猪羊血羹的、卖豆rǔ的、贩姜的、贩锅饼饵蓼的……洋洋洒洒蔚为大观,各种喧嚣奇异的叫卖声充斥着大宋繁荣的底韵。
大宋实在是几千年封建王朝最颠峰的朝代,也同样是经济最繁荣的时代,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就发生在这个阶段,足足早了西方几百年。
若不是二百多年后,华夏文明第一次整体亡于游牧民族之手,几千年积累的jīng华七零八落,后世的中国或许不会每况愈下,直至第二次被游牧民族灭亡之后,甚至要去忍受东边岛国几乎灭族的羞辱。
这两次,实在是华夏文明巨大的痛楚,两次断层式的变迁,虽然造就了后世绚烂和谐,又或者称为大杂烩的中华文明,但却缺少了一脉相承的深厚底蕴。那土生土长了几千年的华夏文明若是发展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自己能改变这个结局吗?或许吧。没来由的一阵乱感慨,江少鸣发觉自己有点向哲学家转变的倾向,摇了摇头。
“王老哥!来盆洗面汤我洗洗!”他扬声打着招呼,一千年的时间跨度、富可敌国的财富并没改变他xìng格,俊朗的脸上总挂着一份难得的和气,一袭合体的洁白长衫,银环束发,锦带束腰,这身装束不算突出,既不华贵也不寒酸,没有为富不仁的嘴脸,也没有纨绔子弟的嚣张。
一小部分熟悉江家少爷的百姓们,对这个富可敌国的江家少爷,熟悉的很也亲切的很,对外人称这大少爷为混世魔头嗤之以鼻。
巷口的小食摊是江少鸣常来的地方,这里的肉丝粥、酱菜做的极地道,吃起来很有感觉。而且坐在大街上,比孤零零的家里一个人对着满桌子饭菜有胃口的多。
人这一生,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吃饭。江家少爷爱吃这口,其实大抵就跟后世的千万富翁偏偏爱吃野菜差不多。
龙肝凤髓山珍海味吃的多了,难免有些嘴腻。
第十一章 寻仇
(抱歉抱歉,昨天家里电脑中毒。去网吧上传章节,谁知道一着急看也没看就把老版本传上去了!实在是抱歉的很!大家见谅!见谅!)
食摊的老板姓王,三十来岁一脸忠厚,闻声端着一个盆子,从大桶里崴着热面汤递了过来:“江少爷,今儿好早!”
“都快大中午了,不早了!”江少鸣一边洗脸一边答着。
带着米香的水撩在脸上,热热的驱走了还未消退的疲惫,拿着干净的带着皂角味儿的手巾板儿很惬意的擦着脸,闷声招呼道:“老哥,来碗热粥,”
“好勒,江少爷,好些天没来光顾咱了呢。”王老哥用大碗盛好了热粥,随口问着。
“哈,这些rì子忙。记得再来碟酱菜。”江少鸣接过碗,烫的直换手。这是一个路边摊,一个低矮的长条桌子就是饭桌,江少鸣寻个小木墩儿,从旁边捻起竹筷喝起热粥来。
有几个同桌吃饭的显然听过江家大少,都有紧张和怪异的表情。
前几天,江家和开封府捕快那一场架已经路人皆知,而且扭曲的不成样子。一瞬间放倒近千人的江家大少爷已经被无限妖魔化,在一般人眼里,就如同深山之中的洪荒魔头般浑身缭绕着黑气,獠牙狰狞,不熟悉他的人害怕倒是难免的。
有两个显然怕被这看起来和气的帅妖怪吃了,匆匆吃完,留下铜钱落荒而逃。
“瘟生!江少爷有什么可怕的,要是在东十字大街,老少爷们一人一脚踹死俩球货。”王老哥端一碟酱菜送了过来,望着两个食客恨恨的骂着。
“别人怕多好,至少没人敢跟我抢座位!”江少鸣浑不在意的笑,咯吱咯吱的嚼着酱菜,很美味。
“您到看的开。”王老哥哼哼着,接待新来的客人去了,但目光的恨意依旧未散。对他来说,甚至可以说对东京城东十字大街数千百姓来说,江家少爷是救命的恩人。三年前的一场大火,若不是江家少爷领着水龙队来的及时,整条大街都要烧个jīng光,当时被憋在巷子里的百姓也会连灰都不剩。
百姓的心直接而淳朴,他包拯是青天大老爷不假,但铡了那个贪官,破了那个案子与他们半点关系也没有。自己的命就是江家少爷救的,江家少爷就是个好人,家里的长生牌位供的就是江家少爷的名讳,一rì三柱香从来不落。
大街上很忙碌,各城的劳力都在向城西赶,准备去卸货。那是包拯从江南调运的船货已经到了三五,好几十船的瓷器漆器粮米绸缎……似乎真要靠官府的面子抢走江家船行的生意。
江少鸣早早的听了消息,鼻子里就是一阵哼哼。这种级别的对手……太无聊了,当你的清官封少爷铺子还算在行,打商战么?幼稚了吧。
商家是不看面子的,利和益才是商人追逐的根本所在。
你包拯脑袋一热想当然的调来船货去抢江家生意,也许你官府面子大,也许你运费低廉价格低。但稍微长远看看,有谁敢冒这种天大风险?
江家车船行是几十年的老字号,水陆行业遍布天下,根深蒂固。你包拯在三司使上能呆几天?高升了调走了,拍拍屁股不管了,留下的偌大空缺谁添的起来?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就绝不会为了这眼前小利,陪他包黑子一起玩刺激。
几十船货卖不出去,烂在手里我看你包黑子怎么收场。自杀以谢天下,又或者挂印回家卖白薯?
这可是你自找的,少爷也没逼你。
江少鸣津津有味的吃了不少,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摸出十七文铜钱放下,招呼一声就走。
他是身上从不带钱的主儿,这钱还是出来的时候叫人特意准备的。
大款不能乱摆阔,很招人反感。就说这小吃摊的老板,少鸣吃完一抖手一大锭银子,若是收了,难免有股受施舍的自卑感,心理就会不自在。下次见就没了那股热乎劲儿了。
做人么,该低调还是低调,这是江家大少的准则之一。
“去凤chūn楼?去脂皮画曲馆?去录事巷?……切,全是青楼,烦了。去金明池?要不去虹桥码头转转?……”这古代就是没啥玩的,记得以前一台电脑一根网线就能混一天的rì子,简直没法比。
百无聊赖的走着,江少鸣还没想出到底去那儿转悠的时候,街角突然转来一个姑娘,一身月白的素裳,身量娇小可人,手里撑着一把描花的纸伞遮着阳光,眼睛眯了眯望见了江少鸣,连忙收了伞提着裙角就跑了过来。
一边跑着一边脆生生的喊“少鸣哥!”
看了那位,江少鸣顿时就有些尴尬,满东京谁也不怕,但最怕见的就是她。有心转身回家,可已经被看见了,躲回去实在不好,只能叹了口气迎了上去“欣儿妹子,今儿怎么有空出来了。”
这丫头叫欣儿,姓包,隔壁包家的丫头。包拯人长的一点不黑,叫他包黑子只是当官太清太铁面罢了,人年轻时颇是英俊,生个女儿更是娇柔秀丽,如香扇坠子般娇小可人,一手丹青在画兰上造诣惊人,赫然是东京四大才女之一。
邻居么,难免就会见面,虽然在十三岁之前江少鸣在家的机会不多。但这包家姑娘却和利微文莹极是相熟,可以说是好的一塌糊涂的闺中密友,一来二去,和江少鸣倒也见过几次面。
刚挂招牌骂了包拯,现在见到人家闺女,而且还口口生生叫着少鸣哥的俏妹子,面皮再厚也难免尴尬。
“我……我……!”包欣儿粉嫩的脸上带着cháo红,脸靥上一对隐约的酒窝里更是绯红一点,垂着头摆弄着衣角,有些说不出话来。包欣儿其实是得空偷跑出来看他江少鸣的。
江家少爷虽然懒、贪玩,但见识却是一等一的超前,如净居的厕纸,粮种的改良,远洋的生意,马政的运做、还有江家商号子弟学校……等等,一大堆的点子都是通过利微文莹这个管家来实现的。
作为利微文莹的好友,让包欣儿对这神秘而有才的江家少爷渐渐上了心,从好奇到倾心的转变太简单了,正所谓有女怀chūn,大抵就是此类。
不过“我来看你的”这话能是大姑娘家口里说的么,羞都羞死了。
“……我来看文莹姐!”姑娘连忙找了个借口,偷偷拿眼角瞥着江少鸣,小半年没见,少鸣哥却是越来越……越怎么却没想出来,只是觉得心里涨涨的,想和他多说些会子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仿佛就这么看着他就足够了。
“文莹啊!”江少鸣何尝看不出包欣儿的心事,但挤兑着包拯,再勾引人家大闺女,实在是算的上太无耻。挠了挠头说:“今儿是安息rì,她在家里呆着呢。你去吧……”
江少鸣向家里方向一指,赶紧落荒而逃。
身后的包欣儿心里一阵凄苦,伸了伸小手,却招呼不出半个字来。
“江少鸣!”
江少鸣没走出几步,一声带着浓重冷意的女声在喧闹的大街上远远的飘来。他就是一愣,这杀气,好浓!
循声转过头去,差点摔个跟头,又不是打仗,穿这一身……啧啧,不闷的荒么?
胯下卷毛狮子踏雪乌龙驹,手提五钩神飞亮银枪,腰跨碧月秋光剑,头上素银盔,身上锁字连环粉龙甲,胸前雪亮的护心宝镜映着月光亮的腰眼,腰间一根灿黄涤丝,脚下镶有铁头的短筒快靴……很威风很嚣张很那啥的一员女将……
远远的那马稀溜溜一声长嘶站住了,面甲落了一半,也看不太清楚那人的面貌,只是隐约的觉得面如绚玉唇红齿白,应该极漂亮。
“那个……咱俩认识么?”江少鸣摸了摸鼻子问道,记忆里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与这家伙相似。
这人五钩神飞亮银枪唰的一指,模糊的脸蛋上有森冷的杀机,清亮的嗓音从盔甲里传了出来:“本姑娘姓寇名晴……今rì要取你项上人头,为民除害。”
雪特!寇老西儿的孙女,江少鸣顿时脸就是一黑。
这些天他也听说赵祯平了故去的老丞相寇准的反,那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妹子,也就是寇准老婆携着孙女回到京城,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头上。不是说,新封了她个什么青平郡主么,这郡主还没当几天就找自己报仇?
江少鸣却是越想火越大,少爷当时才十岁不到,又不是我陷害他寇老西儿的。先是包拯,现在连你刚刚回来的寇家丫头也来。
这他nǎinǎi的清官名臣大侠忠良,一个个专门找自己麻烦,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可没等江少鸣反应过来,耳边厉啸响起,唰的一声眼前白光一片,却是有东西从侧面砸了下来。
rì!
错步后退,这一退极是jīng彩,不但没半点勉强,反倒有种闲逸的洒脱。旁边有人呓了一声,那亮闪闪的东西堪堪的砸到一半,灵蛇般的一旋,变成了直刺,追着江少鸣后退的身子快的如同一道闪电。
可那道闪电却又刺空了,凝在空中却是一把烂银枪。江少鸣不知怎地又跑到一丈多远,额头见汗,东京城的制安啥时候这么差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江家人竟有如此的武艺!”枪的主人缓缓的转过身子,烂银枪一旋,背在身后就那么倒提着走了过来,那气度姿势……很大侠。
是个很年轻的少年人,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一身亮sè的锦袍束着白sè绸带,和着那杆亮银枪,实在是耀眼的很俊俏的紧。那人眼神冰冷,眼角带着傲气,想来是个气傲苍天的主儿。
认识,天波府杨家目前唯一的男丁杨文广么,十七岁,,凭着他杨家的势力,今后怕又是朝中一员大将。
由于江少鸣少年时的老师是有名的大jiān臣-溜须宰相丁谓,而这官拜“同书门下平章事’的丁老先生更是直接害死寇准的罪魁祸首。
因此八王赵德芳,包拯,天波府一帮清流名臣瞅江家没有顺眼的。虽然没有包拯那么明面上的对垒,但这些人毕竟是一条战线的清流。
杨家和包拯走的更是极近。何况现在天波府当家的是曾经混过江湖出身绿林的穆桂英穆大元帅,颇有点江湖本sè……
叫孩子当街杀个把人,却也不是什么怪事。
反正现在边疆都靠着杨氏一门寡妇撑着局面,想必当今天子也不会重罚。
“难道就你家可以学武?”江少鸣撇了撇嘴,四下看看,身后是寇家孙女跨马横枪,身前杨家独子提枪逼近……这虽然是通衢大街之上,但这两位可都是没人管的了的主儿,就算有人管……凭自己和包拯的关系,有人也没人了。
杨文广冷笑,俊朗的脸上杀机盎然:“不知你江少鸣靠着这身武艺又造了多少孽。”
自以为是的白痴!江少鸣心里笑,懒的搭理他。寻思着是逃跑还是等救兵,这救兵应该不远,几分钟就到,自己家的护院二十几个一起上虽然不怕这杨家小子,但难免有人伤到。逃跑么,自己转身就跑谅他也追不上自己,可就是有点丢人啊。
“没话说了?”杨文广一扬脖子,满脸的傲气,长枪一指“那就拿命来罢。”
身后的寇晴儿只是报了名之后,就是没再说话,提马前行、长枪高举、杀气盈盈……的确不用怎么废话,仇都结了不止一年了,明面上弄不倒江家,现在只有动手杀之!美其名曰为民除害,很正常也很正义。
宋初的立法继承了汉唐的遗风,对寻仇杀人的判罚十分模糊,甚至可以说是变相的宽恕私人寻仇。比如后世的武松,杀了当时在官场极有关系的西门庆,却只判了的流放,可见一斑。
这刀枪一动,周围的老百姓一阵鬼哭狼号瞬间清场。原本东京人喜欢看热闹,江湖人当街血溅五步、武师比武斗狠、数百上千的禁军打群架,这鱼龙混杂的东京城实话说看热闹的多了去了。
但前几天江家那场殃及池鱼的混战实在吓破了不少人的胆,万一被这江家魔头摄去了魂魄,可就糟啦。这有关江家少爷的热闹,还是不看为好。
就算实在忍不住的,也是远远的躲在屋子里从门窗缝偷看罢了。
“你们……光天化rì持刃行凶!目无……王法了吗?”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子拦在江少鸣的身前,声音有些紧张,娇小的身子都可以清晰的看出几分颤抖。
却是包家的丫头,身子挡在两把长枪之前,让江少鸣心头抽动了一下。这丫头……
“包家妹妹……你还是别管了!”杨文广颇有些面sè古怪的叹了口气,拿枪一指江少鸣,语气转冷:“这种人的目中可曾有王法?为了大宋千万百姓,杨某誓要诛杀此人。”
“枉你身为忠良之后,却如此是非不分……哼,让开!”说话的是那裹在盔甲里的寇晴儿,声音冷的都能掉出冰茬子。
她回京才几天,心思里全是如何为爷爷报仇,丁谓老贼早已病死崖州,满腔的仇恨无处发泄,偏巧就一个江少鸣落在眼里。不但辱骂包大人,更为祸百姓,现在她恨不得立刻把江少鸣碎尸万段才好。一领马缰,长枪一指就逼了过来。
杨文广也是一错牙,随之跟进。
“不行!”
包欣的声音斩钉截铁,咬着红馥馥的嘴唇,酒窝里都带着坚毅,一挺颈项,双手一张护在江少鸣的身前:“除非……你们杀了我!”
江少鸣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在两把长枪下坚毅的颤抖着,觉得心里鼓鼓囊囊的有东西在膨胀。
管你包黑子,少爷就偏偏泡你女儿,你奈我何!他骨子里的风liuxìng子被撩了起来,有些不管不顾的迈步上前,伸手抄住了小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欣儿妹子,哥哥这才知道你对我好。”
被心上人突然抓住了手,耳中温暖的声音传来,包欣儿啊了一声,顿时娇靥薄晕,刚刚那丝强撑起的勇气如烟一般化了,垂着头,一丝儿也不敢回头去看。
那手掌传来的阵阵热气,如火一般灼烧着身体,烫烫的难受,却舍不得抽回手,嗓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江少鸣,今rì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拿命来。”寇晴儿厉声尖叫,一催战马手中亮银枪一顺,就着马势就刺了下来。看那架势仿佛连包欣儿都裹在里面。
铁蹄如雷,雪亮的枪尖反shè着阳光森冷的跳跃着前刺,一片肃杀。;
第十二章 貌似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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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鸣抽了抽鼻子,抬头拿眼睛瞅着那枪,手臂一拉却是把包欣儿护在了身后,脚下轻动,就那么轻易的横移了数步之遥,足下微点,带着包欣儿腾起三丈多高,一个旋身飘落在一座酒楼的楼檐上。
这几下快的吓人,下面的俩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候,江少鸣和包欣儿就不见了踪迹。
他这轻功练的极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兴趣加百倍的汗水就是天分,百无聊赖的他在身法上下了不少的苦功,家学渊源,庞大财富所聚集的珍贵药材之下。若是单论轻功,满天下能超过他实在不多。
就连晏筱芸那种绝顶高手都摸不到他的边儿,这一身铠甲骑着战马的家伙想杀他,简直太可笑了。
三丈,大概就是十米。不用助跑,垂直跃起三丈是什么概念,就跟有人干拔跳上三层楼楼顶一样,那实在是轻功可以达到的极限,更何况还带着个人。虽然这包欣儿娇小玲珑的身子不沉,但毕竟也有些重量,他这身轻功足可惊世骇俗了。
寇晴儿一枪刺了空,勒着战马急的发狂,四下寻找,最后才看到楼顶上的江少鸣,白衫如雪,衣袍飘飘,站在酒楼三楼如手臂一般伸出的飞檐上,洒脱极了。
练轻功,江家少爷就要的是这潇洒的效果……
“你……你给我下来……”寇晴儿窒了窒,但马上记得这是仇人,怒了起来。
“想不到江家人却是临阵脱逃的鼠辈!”杨文广仰着脖子,望着上面喊道,心里却有点忐忑,这人的轻功,好强!
“切!”听着下面的废话,江少鸣切了一声,这就跟‘你下来叫我杀了你’一样,半点营养也没有。一转身将搂在怀里满脸绯红的包欣儿从栏杆处送到楼里:“欣儿妹子,你先回去,这里危险。”
“你……还是先走吧!”包欣儿顾不得羞涩,还担心下面的两个人杀了少鸣哥呢。
“放心!”江少鸣一笑:“凭他们,伤不了我。你先回去,晚上我去找你玩!”
“恩……”听江少鸣说的轻松,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点头,心思也放了下来。
这才发觉手被抓着,瓜子脸上顿时一片粉嫩,乌黑的眸子笼起了水汽,说不出的情愫荡漾。她和江少鸣算是青梅竹马,情窦早开,只是一直没胆气说出口。而因着包拯江少鸣也是故意躲着她,几年来小丫头柔肠百结,只能偷偷的找机会看心上人几眼,心里的苦却是比上黄连了。
今天手也牵了,人也抱了,作为一个传统的女孩儿,这已经是极亲密的举动。
想着那人儿说的话,心里的甜蜜却是难以言述的……
看着包欣儿的眼神,江少鸣心里有些酸,却有些发愁起来。这可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傻姑娘,当你老爹不存在么?
暗自摇头,一声清啸却是返身跳下楼去。
“少爷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要我的命。”
他这凌空飞跃故意卖弄,实在是拉风的让人尖叫,整个身子如同大鸟一般极华丽的滑翔而下,轻飘飘的似乎没有半点重量。甚至还极漂亮的划出一个下弧,在接近地面前,反向上升去,然后无声无息的飘然落在了地面上,双手一背,一副盖世高手的模样。
“jiān贼纳命……”那寇晴儿可不管高手不高手,愣头青一个,一声大喝,催马冲锋,手中亮银枪笔直的刺出。竟然是正宗的杨家枪法,这杨家枪法号称一绝,有二十年梨花枪下无敌手之称,那一枪快如闪电,和着喝声,竟然如千军万马般带着极强的杀意。
江少鸣一乐,这丫头莫不是杨家内定的媳妇儿,要不然,这向不外传的东西怎会到她手里。不过这家伙有点脑袋锈掉了,大街上穿着一身铠甲,骑着战马冲锋,简直是一个标准的靶子。
“就这本事也出来现眼?”江少鸣很高手的一撇嘴,手一扬,却是一团无sè无味的悲酥清风和着少许解药凝在空中,错步拧身,极轻松的横移丈外,对那冲过头儿的寇晴儿连眼角都不扫半下,伸出手指勾了勾在旁边惊疑不定的杨文广:“她不行,你来!”
配合着他的动作,那冲过头儿的寇晴儿连人带马就那么哼也没哼的萎靡下去,轰然倒在地上,滑出老远,再没了动静。
战马倒下的尘土飞扬,他这空着双手在大街上气定神闲的一站,就差在脑门上帖上我是高手几个大字。
杨文广眼睛眯了眯,满东京城谁也不知道这江家少爷有武功,可眼前这人轻功之高,怕是娘亲也望尘莫及,难不成此人一直深藏不露?眼前这游手好闲靠着钱财嚣张的江家魔头,顿时变的神秘莫测了起来。
杨文广先是担心寇晴儿的安全,随即定下神来,为想象中的大战全神贯注。
“不敢上了?”
江少鸣说着,从身上的扇囊里抽出一把玉扇,哗的一声打开,拿在手上轻摇。
雪玉为骨,天蚕丝的扇面,红丝裹着避水避尘避火避风四sè宝珠的挂坠,空气中立刻一片寒意,那氤氲在扇外的寒气在阳光下蒸腾,简直是高手的不能再高手的武器装备。
杨文广顿时有些紧张,烂银枪横在胸前,沉腰蓄力双目紧紧的盯着江少鸣,如临大敌,但他的目光却灼热了起来,跃跃yù试。
雪特,竟然是个武痴,看来是吓不走了,看着那人的表情江少鸣暗叹了一声。
“哼,念你们年幼无知,这次也就算了。这寇家丫头只是封了穴道,几rì就解了,你们走吧,下次绝不轻饶。”
他这话说的极快,说着又哗的把玉扇收了起来,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余地。凭着他刚刚显露的高手风范,颇有点不跟你小孩子计较的大度样!
实际可不是那么回事,这悲酥清风看似很强,实际上却是限制颇多,制造不易之外,挥发又慢,对风向环境要求颇大。上次一下迷到上千人的效果一是竣仪桥街两旁院墙高大相对封闭,一是‘对流风’不快不慢正好,再就是刘百两一下用了一整瓶。
以刘百两来说,下手百十次,迷倒数千人也不过用了十分之一瓶罢了。这一整瓶砸下去,效果当然够强。
高手本身就有抗毒的能力,吸入一小点实在没效果。这东西又不是真的无sè无嗅,稍微注意,察觉之后只要不呼吸,就白搭了。这杨文广跟他老娘学武十几年,号称是直追先祖杨无敌的练武天才,论是真实本事,和展昭那一级别的差不了几分。
自己跟他打?开玩笑了罢。
江少鸣这一转身,把个大后背全无戒心的露在后面,让杨文广更是确认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魔星,越发的谨慎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的功夫,那人却是走出老远。那步子不大频率也不高,但却嗖嗖的速度极快,眼看却是追不上了。
这下在杨文广的眼中,高手风范却是更强烈了许多。以他心高气傲的xìng子,也升不起动手偷袭的念头。
江少鸣走的极快,能不急么。自己这假冒的高手也紧张着呢,幸亏这杨家小子是没见过世面的嫩娃。
拐了弯不见身后有人追来,江少鸣松了口气:不行了,不行了,这当街刺杀的事可危险,要不自己也把武功好好练练?转念一想,打不过我还跑的过呢。大不了下次带保镖出门呗!
可惜,这晏老二扣着钦犯的帽子出门不易,要不然还真是难得地好保镖。
但是走着走着,却又想起包欣儿,江少鸣顿时头大起来:以自己和开封府的关系,和包拯女儿约会需要多大的勇气?
刚刚一激动说晚上去找人家,可一想起包拯那张臭脸……满脑子都是几个大字:冲动真他X的是魔鬼。
站在大街上,再没了遛弯的兴趣,向回便走。
大街上打架的事传回了江家,得到消息的是晏筱芸,大白天她自己出不去,着了护院去保护江少鸣。但她的心里却是没怎么紧张,那个死人跑的飞快,连自己都碰不到边儿,满天下能伤的了他的能有多少,
不过这晏家老二却还是有心事,女人的英雄情节还是非常严重的,就算这些rì子把过去的不愉快忘的干干净净,但心里面总想自己的情郎是个高手,最好是那种盖世无双的大英雄。寻思着等江少鸣回来,陪他练武,甚至她还想把家传的‘海天一线’教给他。
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就把心事跟在家休安息rì的利微文莹说了。却把江家管家笑了个前仰后合,我们家少爷是天底下最懒的人,没人逼着是不会卖力的。
就说这江家的产业吧,要不是几年前包拯八王爷那些人全力打压,少爷根本没兴趣做到今天这个样子。
晏筱芸就又问,那怎么才能逼他练武。
那就难了,这天下还真找不到多少让少爷不得不用武功去解决的事,除非……
(崩溃了,谁知道这木马群的病毒怎么搞好?只要连上网,机器就自动下载木马和病毒,一个接一个的,把我搞的一头汗水。)
第十三章 男人嘛
(病毒已搞定,一天两章,恢复正常更新)
俩女人私人话题进行一半的时候,江少鸣回来了,径直来到湖边的小筑。
这小筑临着人工湖,湖面波光粼粼,湖岸垂柳荫荫极是清幽。如一片小庄园的面积,下面是纯大理石的底基,里面摆设多以竹制木制为主,间或是极类似翠竹的玉器,晶莹的珠帘……将简朴和奢华完美的搭配成动人的雅致,可谓难得的大手笔。
踏过花梨木的小桥,走过几个过厅长廊,来到里面的临湖的内间里。果真,江家大宅能说上话的俩人都在。
看着俩女人在珠帘后嘀嘀咕咕的,江少鸣咳了一声,笑着说“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恩?”
“才没有!”利微文莹见少爷回来,有点心虚,一掀珠帘,嘻嘻的笑着风似的从江少鸣身边跑了出去。
“臭丫头,肯定在说我坏话。”江少鸣一把没抓住,恨恨的说着,赶紧拉住要逃跑的晏筱芸,微微用力一带搂在怀里,凑到那温润的小耳边笑道:“快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别……什么也没说……”耳朵上痒痒的,晏筱芸身子一个激灵,却是软了下去,靠在男人的怀里一丝儿也动不了。
江少鸣轻轻在她的耳朵上啄了一下,心里乱自豪。这女侠似乎极易动情,平时连碰个手都脸红好半天,身上不由自主的涔出那种极诱人的香气,诱人的很。
深吸了一口那香气,江少鸣环着晏筱芸香软的身子,寻了胡床坐了下来,问道“这些rì子还习惯吧?”
“恩!”她拿鼻子哼着,只是享受这亲密的味道。女人一旦动情,在情郎面前,智商却是呈直线下降的趋势,现在的她那儿还找到纵横天下的侠客样子。
江少鸣低声细语的和晏老二说着话,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男人嘛,想起搂在怀里的女人曾经是那万人景仰的女侠,总有点虚荣心在里面。天下谁有这等福气见她小女人姿态,怕只有我江少鸣罢。
两人就这么温存了一会儿,晏筱芸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想回家一趟。”
“好啊,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江少鸣轻笑,看着极无赖:“正好见见丈人和丈母娘。”
晏筱芸顿时脸红,啐了一声谁要嫁你。
江少鸣嘿嘿一阵坏笑:“谁敢和少爷抢老婆,少爷拿银子砸死他!”说完一副维我独尊的财主嘴脸,惹的姑娘又是一阵娇笑,使劲向他怀里钻,江少鸣心头火热,忍不住手脚不老实了起来,涎着脸笑:“来叫我看看刀口,长好了没?”
刀口在小腹,那可得大白天脱guang光的,晏筱芸羞红了脸,一阵躲闪,可被人抱在腿上那儿躲的开,只能象征xìng的挣扎几下。
那股幽香却变的腻人起来,空气中浓郁一片。坐在江少鸣腿上的身子无意识的挣扎,更有点火上浇油的效果,江少鸣就觉得嗓子有点干,咽了口口水心说这味道怎么这么好闻,一时间身体却是起了反应。
“呜!~~”一声呜咽低鸣,本坐在江少鸣腿上的晏筱芸感受最是强烈,两臀间被一个热热的东西顶着,刚开始还疑惑,等回过味儿来,顿时脑子里轰的一下,就要跳起来……
“又不是没看过,怕啥!”江少鸣得意的用力一揽,看着怀里的美女娇柔无力的模样,心头火烧,便低下头去,叼住了那双唇,满口馥郁。
晏芸身上发烧,全身无力,嘴唇上仿佛将人烧化了的湿热传来,顿时整个身心沦陷。这男女大yù着实厉害,若是一般时还可以控制,可一旦qing动就不可收拾了。晏筱芸只觉得身子里腾起酸涨古怪的感觉,胸口有些憋闷,张口想去呼吸……牙关轻启的刹那,口中顿时钻进一物,使劲吮吸绞扭了自己舌尖……
滑腻馥郁满口,江少鸣愈发动情,把对方紧紧揽在了怀中,贪婪的将那丁香吸住,卖力纠缠。
男人的手永远是不会老实的,他的手从姑娘衣下早伸了进去。虽是秋季,但这晏筱芸寒暑不侵,身上的衣服却是单薄的紧。一手探去,满手滑腻,那缎子般的肌肤凉凉的,越发显得怀里女人的娇弱无骨。
“一点儿疤痕也摸不到了呢……不如叫我看看还有异sè没!”江少鸣放开那丁香,抬起头喘息,手掌从女人的衣底向上移动,却是人家胸围子里去了。手感完美,弹xìng惊人,那丰盈的滑腻在手掌中跳跃,实在是诱惑的紧,忍不住手上加大了力道。
刚刚的一吻实在动情,正不知人事为何的晏筱芸觉得胸前动静,这才发觉女子的圣地着了魔手:“别!~~~啊!~”
颤抖的声音才发出去,只觉得那人手指轻捻,一股子酥酥的麻痒陡然而起,只觉得心猛的被吊到嗓子眼儿里……一阵尿意从小腹传来,顿时心脉皆贲,身酥骨散,一声从嗓子深处里的呻吟传了出来,身子打着颤抽搐,古怪的感觉一**的涌上脑海。
如同怒海中的一叶小舟,被抛到浪尖,身子似乎就那么悬在无处着力的空中,连象征xìng的挣扎都消失,一声长嘘……整个人抽了骨头一般软了下去。
“不如今晚别走了……”江少鸣嗓子低沉,也到了可忍耐的极限……
晏筱芸不知所谓的哼了一声,刚刚那实在是生平第一遭的境遇,只觉得身子都化了一般,那还听的到江少鸣说些什么,糊里糊涂的应着,根本不知答应了什么。
江少鸣听了姑娘答应,顿时化成月夜人狼,咬着人家鼻尖口中喃喃的乱叫“老二,晏妹妹,你可真是个可人儿……”
“当当!~~”
正这干chai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功夫,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外面利微文莹蚊子般的声音传了进来。“少爷,北边有信鸽来了。”
晏筱芸顿时惊醒,脸上如开了染坊一般洒了大红,连忙脱了纠缠,看了看自己身上,衣领已经开了,里面耷拉一半的绯sè胸围子,雪白的肌肤和一半酥rǔ暴露在空气中,摸摸发髻也乱的不成样子,双股站站,不由的拿剪水双瞳狠狠扫了一眼那死人,软着身子跑了出去。
“这臭丫头,还真会挑时间。”
如同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江少鸣恨的有些牙痒痒,其实他这九流开外的sè男人挺失败的,这些rì子硬是没把晏筱芸勾上chuang去。不是有人打搅,就是晏筱芸死守着最后一关,不让得逞!
就跟把鱼叼在嘴里的猫,却硬是吞不下去一样。谗也谗死,憋也憋死。
但男人的心思很怪,对女人如此矜持守礼,心里还带着几分欣赏。一勾搭就上手的女人,难免无趣而且心里看低了几分。
又不是sè急吼吼的毛头小子,见到美女就腻着人家,想的只有床?那也太没品了。
“进来吧!”江少鸣压了压心火,闷声哼道。
利微文莹推开了门缝,探进头来,看了江少鸣一眼,似乎发觉少爷一脸未消的火气,吐了吐舌头,小碎步进来放下两卷小纸条,一转身却是跑没影了。
靠!江少鸣大怒,这臭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一定得管管。但又一想,顿时泄气,这都是自己惯的。
江少鸣无奈的拿起纸条,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百株参王已发货,十rì内运抵京城。江少鸣裂开了嘴——“死丫头,这破事儿你也找我……你……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拾掇你!”
但是第二张纸条上的字却让江少鸣皱起了眉头。
这事么,倒也重要。
契丹十万铁骑囤积南京(南京,是契丹的南京,大概与后世的běi jīng位置差不多)。
边关似乎要打仗了呢,江少鸣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了起来。大宋朝目前最大的对手就是契丹,这个一会儿叫辽国一会儿又改国号为契丹的国家,在军事上一直压着大宋一头。两国的边界空荡荡的几乎无险可守,宋朝甚至遍植林木当作防御措施。
可一把大火就足可将那种了几十年的树林扫平,面对着契丹的铁骑,本来马就不多还要装备京禁军的大宋,赢一场战争的几率之低让人汗颜。就连杨家也是胜率不高,这次的十万铁骑要是真打过来的话……
嘿嘿,包黑子,今年国库不趁手,你啊还真是运气好……
第十四章 月上柳梢头
“路上小心些,要不是刚好有事,就陪你走一趟了!”江少鸣有些无奈,说起来还真是不凑巧,平时空闲时间一大把的他,在契丹囤兵边境的当口,自己还真没法离开东京。
有许多事会找上头来呢。
晏筱芸一身素白的衣裙,提着宝剑,窈窕的身子,华丽的宝剑,那玉一般雅致的人,当真如诗中所说,美人如玉剑如虹。
晏筱芸回过头来,望着江少鸣,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又怕这一开口便再也舍不得走了,猛的回头,低声说,我走了。她轻咬了下嘴唇,一扳马鞍就要上马。
“等等……”江少鸣迈步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纯金的牌子塞到马包里,拍了拍:“若是路上官府找你麻烦,就用这个挡一挡。还有……你路上缺了花用的话,在附近找个江家铺子,尽管开口,报上你江家少nǎinǎi的名头就行!”
晏筱芸终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人却是霸道的气人,仿佛自己真成他的人似的,但那淡淡的离别的忧愁却似烟一般消失无踪。面带薄晕的回头剜了江少鸣一眼,却不成想望着那个一脸淡淡笑意的家伙,一时心里悸动,使劲的扑进那人的怀里,死死搂住。
“我若回不来,你会去寻我么?”
“净说瞎话!”江少鸣轻笑,摸了摸怀里佳人的长发“怎么会回不来呢,除非你不想回来。就算是不想回来,我也把你绑到花轿上。”
“我是说,如果有人拦着,不让我回来,怎么办?”
“这个人嘛!有人拦着?你不会是说你爷爷吧。”江少鸣浑然没在意的嘿嘿一笑:“那也不怕,就算是老天拦着你的话,我也把这天切个支离破碎!”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晏筱芸抬起头来,煨红了一张脸蛋,轻轻的翘起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绝不反悔!呵呵,好了好了!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还是走吧,这天也不早,赶不上宿头就麻烦了。”江少鸣手里用力一搂,随即放开,退了几步。
晏筱芸心里甜蜜,瞧了他一眼,却是极动人的小女儿姿态,随后翻身上马,“你若是反悔,叫你一辈子也见不着我!”说着催马就走,却是没再回头,她怕真就再也不舍得走了。
望着那火也似红的骏马远去,江少鸣无奈的挠了挠头,这即将出轨的男人,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佳人那。刚刚送走一位,晚上却又要去见另一个……哎,自己真的**了么?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说起来很浪漫的事情,奈何只要一想起包拯的臭脸江少鸣的心里就一阵打鼓。
站在自家chūn院的东墙根儿上,吹着夜风,硬是提不起半点jīng神。人说sè胆可包天,可人家是包青天,多着一个字呢。九头牛都拉不回的臭脾气,天下第一黑的面皮,平时倒也不在乎。但一旦勾搭人家闺女的话,这以后再被包黑子挤兑,还手的余地更窄了。
到时候最窝心的却不单是自己,那包欣儿可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位置,若是趁早断了,倒也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办法。
但想起今天包欣儿拦在身前那句话,江少鸣却是心里发软。
那么一个为你命都不要的女人,若是放过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逼急眼了把你包黑子踢回家种白薯去!江少鸣暗自发狠,一撩衣衫下摆蹿上了墙头。
开封府戒备不森严,毕竟满天下的飞贼有几个有胆子靠近包黑子三里以内的?也就一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敢来罢了。
那些飞檐走壁的江湖人,用一般的衙役戒备管用么?
虽然工作狂人包拯夜里也升堂审案子,但实际上需要连轴转的案子不多。反正今儿是没有,当值的是马汉,窝在捕房闷头睡大觉呢。衙役们也早早的歇了,只有后衙里包拯一家人。
除了江家被他弄的不伦不类之外,大宅院都差不多,按着八卦五行的风水布局,主人居所、下人居所、厨房、客房都清晰的很。在屋顶上几个腾跃,远远看到一幢雅致的三层小楼,就是包欣的绣楼了。
包黑子毕竟是大员,虽然说两袖清风不贪不污,但大宋朝官员的俸禄之高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类似包拯,月俸禄三百贯,食粟一百石,这还不算他挂职的龙图阁直学士领的俸禄,三百贯也就是三十万钱,普通老百姓可以用十来年了,实在是一笔让人眼谗的大数目。
要不怎么说大宋一朝是文人最好的时代,这年头只要书读好了,混个小官什么的实在是吃喝不愁。
而包拯给自己闺女弄个绣楼很平常。
好歹也称了这京城四大才女的身份不是。
……
二楼的书房里,包欣儿提着湖州管笔,站在书桌前面对着一张贡纸发呆。白白的带点书黄sè的纸张上半点墨迹也没有,乌黑的眸子不时的向窗口看着,显然是心不在焉。
现在她那有心思画东西,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等心上人么,尤其是第一次等,心里早乱成了一团。一会儿想若是少鸣哥来了会说什么,自己又该怎么说?一会儿又去照照铜镜看看发式可曾乱了,自己身上衣服少鸣哥可喜欢?
正在那儿没着没落的时候,窗子微微一响,身边突然就站了一个人,俊朗的脸上一片喜气,连那弯弯的眉毛都带着笑意,不是江少鸣是谁?她心里一喜,竟懦懦的说不出话来。
“欣儿妹子,这是在作画么。”
江少鸣一笑,望着包欣儿,不由的窒了窒。
淡紫sè湖丝的下裙,上身同sè同质的大袖(原是皇嫔妃的常服,因其两袖宽大,故名大袖,对襟、宽袖,衣长及膝,衣襟镶有花边)一手挽袖,素手提玉笔的模样,实在是很雅致很书香。
才女就是才女,满东京有才的女子不少,有脸蛋有身材有身份的女子更是多的成百上千,但被称为才女的只有四个。这丫头啊,要不是她老爹的臭脾气,上门求亲的怕是早把开封府门槛踏破了。
“少鸣哥……你……你来了。”包欣儿喜欢的心都快跳出腔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起来。这年代的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是没有初恋一说的,上心了基本就是一辈子,朝三暮四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少的如同后世的处女一般,难遇的很。
“这不站这儿呢吗?”江少鸣一笑,四下打量一眼,然后凑到包欣儿跟前望了那唰白的一张纸,摇头笑道:“想来欣儿妹子是不想让我看你的大作了,这纸上怎半点墨迹也没有呢?”
“没……只是没灵感……”江少鸣这一下凑的极近,几乎都贴上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包欣儿难得在如此环境下被男人靠近,本就紧张的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支支乌乌的捏着笔都不知道该放那儿。
标准的纯情少女啊!江少鸣忍不住大叹一声,这年头,俺这个纯真大男人都显得yín贼了起来。
yín贼就yín贼罢,江少鸣一笑,手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锦盒,放到书桌之上“来看你也没准备,这个看看喜欢么。”
说完现宝似的打开,推到包欣儿面前。
却是一副眼镜!这年头,秉烛苦读的学子们十停中倒有二三挺是患了近视的,恰好,这包欣儿小时候读书画画儿就看成了近视,老看不清东西。
这眼疾不是什么大病,但却没啥好药治疗,矫正也困难,就算针灸能治些假xìng近视,但疗效也不甚如人意。
眼镜倒不是现做的,几年前江少鸣读书的时候眼神儿也不好,着巧手工匠给自己做了一个,可练了几年内功,近视没了也就放着没动。
那纯金的镜腿儿极华丽,剔透的水晶镜片放在一起,jīng致的喜人,包欣儿看了新鲜东西,忘了紧张,眨着大眼端详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歪着头问:“是叆叇么?这将两片连起,好jīng致。”
“爱戴?”江少鸣一愣,没看到包欣儿惊讶的表情,让成心现宝的江家大少很尴尬。难不成眼镜这东西在古代叫爱戴?心里一阵腹诽,不说这眼镜是一个叫培根的外国人发明的么,怎么大宋朝就有人认识?
感情是外国人剽窃啊,还以为自己当了把原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