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擒龙掷象
“最后一掌,这最后一掌究竟何时才能练成?擒龙掷象,擒龙掷象,他娘的,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陵沧皱起眉头,暗骂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忿的神色。
他慵懒地斜躺在山石之上,舒服的翘着二郎腿,头枕双手,眯着眼睛望着天上云彩。忽的又想到了师傅临终时的嘱托,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
他本是一个小混混,自小流Lang江湖,每天风吹雨打,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累。他头脑灵活狡黠,时间长了,在小小的江州城中倒也混的风生水起,手下有几十号小弟,每日做些偷蒙拐骗的勾当,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后来却偶然遇到这个据说是世外高人的师傅,他说陵沧根骨奇佳,是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练武。陵沧那时候虽然心智聪慧,却毕竟只是个小孩,被这老头耍的几手功夫镇住了,羡慕不已,忙不迭的叩了几个响头,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走了。满以为自此可以青云直上,日后行侠江湖,闯荡天下,八方震惊,六合拜服,最好再有几个美女之流投怀送抱之类。
可是陵沧很快就后悔了,这老者完全不顾陵沧的想法,每日介只知道让他勤加练功,将一身本事尽数传授,便是出门也得陵沧申请。陵沧郁闷无比,他生性喜欢自由自在,哪里受得了这般憋闷,不过这老儿分外严厉,陵沧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故而也不敢违抗,只得顺着他的话,每日里也只知练功。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
陵沧起初对这老儿是又愤恨又畏惧,可是日子久了,却渐渐地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这个他总想逃离的囚笼,竟然也慢慢有了几分家的感觉,这是他童年之时每日流Lang生涯中所无法体会到的。
三年前,这位高人自外归来,却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临终之时嘱托陵沧将这龙象伏魔掌法练成,并千般嘱托不要为自己报仇,随即便溘然长逝了。
陵沧呆呆地,如同痴了一般,守在那老人尸首旁三天三夜没有动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自小流Lang,也见惯了生死,可是这次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悲痛莫名,什么叫死别,头一次,他对死亡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这老人死后,陵沧本可以自此出去闯荡,以他现在的修为,怕整个江湖之中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敌得过。他大可实现自己儿时抱负,自此风生水起,名利双收。
可是不知怎么,他竟然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里修行,而这显然是违背他自小的本心的。
但这套龙象伏魔掌法掌法却实在过于艰涩难懂,虽然他后来好不容易从少林盗得镇寺之宝涅槃真经,为修炼这一掌法打下坚实基础,使得自己很快修成了前面十二掌,但这最后一掌却仍是毫无头绪。
可是根据这秘籍记载,只有这最后一掌才是这套掌法的精髓,一旦领悟,便可将前面十二掌弃如敝履。这前面十二掌的威力别人不知,陵沧可是清清楚楚的。那是循序渐进,重重提升,一掌胜似一掌,到了第十二掌,已经可以生裂虎豹,开山断流。单以威力而论,可谓是自己平生第一绝学。
擒龙掷象,乃是取世尊如来典故。据传释迦为太子之时,一日外出,有巨象横于路中拦阻,释迦乃手持象足,抛向九霄。巨象三日后方才落下,坠地成坑,声闻四野,今日遗迹犹在。
陵沧为了练成此法,冒着生命危险去少林寺偷到了镇寺之宝涅槃真经。那涅槃真经却是燃烧生命以换取短时间的功力精进之法,其中包含了佛家以大智慧大慈悲伏魔卫道,舍生饲虎的真义。
“这第十三掌说来也不难,但我若真的如书中描绘一般,将浑身真元尽数汇集于掌心,使丹田、奇经八脉乃至四肢百骸都不留分毫,这一旦使出,威力固然大了,但恐怕会立时手臂爆裂吧?如果再配合上涅槃真经的话,恐怕便性命也是不保了。凡人的身躯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种运行之法?”
“嗯?”忽的心神一动,已然觉察有人靠近,陵沧低声笑了笑,反而从山石之上跳了下来,向着那合围的圈子走去。那偷偷合围的众人见他如此大胆,也不由心下惊骇。
一个粗犷地声音高声喝道:“陵沧,你偷盗我少林至宝涅槃真经,今日若不与我等一个交代,老衲说不得便要超度你一番!”
陵沧见说话之人胡子拉碴,形容粗犷,但双目中似有精光,凌厉如电,知道是达摩堂首座圆性大师,此人擅长大摔碑手与千手如来掌法,也是武林中一流高手。旁边默然不语的正是当今少林方丈圆空,那更是功深造化,已成传说中之人物,传闻已有三十年未曾出手。
他生性率真,也不喜拐弯抹角,便笑嘻嘻地直言道:“大胡子,此书的确是我盗去的,少林要想拿回,只要打败我便可。”
他久不与人动手,暗道今日正好拿这圆性解解手痒。说罢,双手一推,龙象伏魔掌法第一掌双龙出渊使将出来,四周空气似乎都汇聚到了他双掌之上,带动那周遭合围的和尚一个个身形不定。
那圆性见陵沧这一掌霸道绝伦,但隐隐中却似有佛家庄严之相,只道这也是陵沧从少林盗取的武功。心中更是惊怒交集,右手先收,忽的大喝一声,手背向前,猛的拍出,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大摔碑手!
二者未及交手,两道气Lang已然相遇,轰的一声,周遭尘土如同波纹四散飞出。那些修为低微的和尚便禁受不住,一个个东倒西歪。
陵沧心中清楚地很,知道今日之事绝无善了,那少林方丈深不可测,自己就算仗着涅槃真经与大梵般若恐怕顶多也只能勉强抗衡,万不能在这圆性身上多费力气。
下定决心,左手置于胸前成礼佛之状,右手却是缓缓推出,此乃大梵般若第九式龙象西来,乃取当日达摩东渡之典故。那达摩乃是少林之祖,这一掌使来自是宝相庄严,看似慈悲,实则气度俨然,沛然不可御,端的是高僧气度,宗师风采。
圆性也是个识货之人,知道这一掌以自己功力绝难抵挡,忙使出另一绝技千手如来掌法,虚虚实实,不与他正面相对,反而寻找陵沧的破绽伺机下手。
但那龙象伏魔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首,经达摩创立后又有不知多少代高僧钻研其中,纵有破绽也非圆性所能发现,眼见他避无可避,必将命殒当场。忽的一声佛号传来,陵沧心中一动,手中劲力一吐,却只出了七八分力道,饶是如此,那圆性也狂吐鲜血,后退数丈方止。
圆空大师忙上前一把扶住那圆性,点了几个穴道替他止血,又以牺牲自己真元的代价替他疗伤。陵沧也不愿趁人之危,只静静站立,暗中观察着这传说中的老僧。那圆性半晌后方可站起,对圆空答谢一声,又满是惭愧之色,退到人后去了。
那圆空大师上前道:“适才多谢施主手下留情,不曾伤了我圆性师弟的性命。”陵沧笑道:“大和尚不必这么说,这件事我理亏在先,再出手伤人就说不过去了。”
那圆空深通佛理,已达空明之境,世事看得透彻,见陵沧直率,也微笑道:“既然如此,施主倒是明理之人,那老衲就直言了。老衲见你方才出手,气度不凡,用的想必是我少林已然失传的龙象伏魔掌法,你偷盗涅槃真经必也是为此了。”
陵沧也不辩解,笑着听老和尚继续说下去:“老衲曾听师傅说过,那大梵般若掌法前十二掌也就罢了,虽然功力霸道,却也是俗世间招式。但那第十三掌却是达摩祖师大彻大悟之后所增,便是少林弟子也禁止修行,那里面包含了舍身成仁的佛家至理。不是内力深厚、天资卓绝便可练成的,我看小施主还是放弃吧!”
陵沧听完也不由得佩服圆空的气度与见识,微笑道;“大和尚果然法眼如炬,但我修炼这一掌法,是另有原因,绝不可能放弃,大和尚再说下去也是Lang费口舌。”
圆空一宣佛号,叹道:“执念乃烦恼之源,施主一味沉浸武道之中,恐不得善果。若论武道,施主年纪虽轻,却也已到绝顶,不是老衲狂妄,当世也只老衲与那魔使黎孚可堪抵挡。施主想再进一步,除非修道参禅,感悟天地,否则武道一途已到尽头!”
陵沧笑嘻嘻道:“大和尚你说的虽然在理,不过却劝不动我,不须多言,今**我一试高下,若你胜了,这涅槃真经自然交还!”
他知道圆空绝不会先行出手,于是大喝一声得罪,上来便是大龙象伏魔第十掌龙象般若。此乃龙象西来后第一掌,一经施出,身上隐隐便有龙象之形。陵沧居高临下,一掌拍出,如苍龙怒吼,攻向圆空。圆空不闪不避,以大慈悲心法驱使无色无相神功,竟将陵沧此式化于无形,那是以大智慧容纳世间一切烦恼之意。陵沧道声好,接着龙象菩提施出,双手一错,竟有铮铮龙鸣,声闻于天。
圆空不敢再托大,施出毕生绝技一拍两散,竟将陵沧的这一掌用双手止住,接着劲力猛然迸发,陵沧身子借其反击之力在半空中再度飞起,那最后一招龙象无量终于施出!
这一掌反而再无任何威势,仿佛风轻云淡,无色无形,无相无量!圆空长叹一声,也用尽浑身内力,施出无相劫指应对,二人招式相对,却无声无息,隐隐已然达到以意御敌之境。
二人齐退,面色俱是苍白,却都静默不语,心中不由同时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不多时两人嘴角齐齐淌出血来,但他二人反而忽的同时笑了起来。圆空道:“不想施主如此慧根深厚,这一掌若不是心境空明,决不能施出。老衲也不再逼迫于你,那涅槃真经便由你暂且保管,但你无论最终成就如何,须得归还我少林,不知施主可否答应?”
陵沧一笑道:“大和尚尽管放心,三年之期,过后无论如何,我定会将这真经交还。”
二人经此之战,都是有所领悟,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感。正在此刻,一个鬼魅般的身形忽的出现在圆空背后,手指苍白,指甲尖利,五指成爪,迅捷无论的向圆空抓去。
圆空大战过后心神略有懈怠,发觉来人之时已然晚了,眼见便要遭人毒手。忽听陵沧大喝一声:“贼子敢尔!”竟又是一招龙象般若无量拍出,无声无息,绕过圆空袭向背后偷袭之人。
那人一声惊呼,似是没料到陵沧此刻还有反击之力,忙身子一退,退出三尺。那正是陵沧这一掌掌力波及范围之外,此人眼力之毒,身法之快,当世恐不做第二人想。
“魔使黎孚!你处心积虑,等的便是这一刻偷袭吧?”陵沧明白过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黎孚一身黑衣,也看不见其面目如何,听了陵沧问话,冷笑道:“你们中原有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今**二人毙命于此,须怪不得我!哈哈,当世之中我所畏惧者,两三人耳,几年前我重伤了释古道,今**二人又相斗两败俱伤,真是天助我也!”
陵沧目眦欲裂,牙关咬得生响道:“你说什么!我师傅是被你所伤?!”
黎孚得意不已,多年暗中行事精心谋划,今日眼看胜利在望,怎不由他心神动荡,狂笑道:“是又如何,他不知探访何事身受重伤,我只是顺便又帮了他一把而已,哈哈哈!”
陵沧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拳头攥的咯咯响动。
这魔使黎孚犹自得意地笑道:“少林乃中原武林正宗,只要除掉这一帮老和尚,我便可趁虚而入,将少林一网打尽,然后便扫荡整个武林。届时我东瀛天皇入主中原,成万年基业,我也可为天下武林之主!哈哈哈……”
那圆空听完又惊又怒,开口骂道:“不想你竟是东瀛之人,哼,弹丸之国也敢与我华夏争锋,今日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于你!”刚要上前却忽的咳嗽连连,身子止不住摇晃。
黎孚笑道:“若是平时我还惧你三分,此刻你功力恐不及平日三成,已是必死无疑,还敢口出狂言?可笑可笑!”
陵沧轻叹一声,低下头去默默想着什么。
“我这一生最爱计较,今日却已然必死无疑,不过即便这样,我也不能这般白白死去!”
他心境忽的平静了下来,低声默念师傅常说的一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知道今日除死无他,但也需死得其所!
主意已定,他暗运**,强行将内力提升至涅槃真经第七重,完全燃烧自己的生命,浑身竟放出淡淡金光,宝相庄严,仿佛佛陀降世!
心中一动,那无日无夜不在心中默念的第十三掌终于施出,整个手臂化为金龙,倏然掠过,整个人如同流光一般划破空气!
铮然龙鸣!
那化为金龙的手臂瞬间便将黎孚的脖子抓在手中!
一向以身法鬼魅著称的黎孚竟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在陵沧掌握之中,不由得胆颤心惊,万念俱灰,适才的雄伟抱负瞬间烟消云散。
“同我一起去地狱吧!“一声龙吟,那金龙抓着黎孚,带了毁天灭地的气势,轰然撞向大地!
山石飞溅,飓风呼啸,整座山仿佛都被震得颤动不止!
“师傅,徒儿终于将这一掌使了出来……”
第二章 转世重生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混沌中没有空间与时间的差别,陵沧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仿佛是在无尽的黑暗之海中漂流,身不由主的游荡。但在他灵魂深处,却还有一丝真灵不昧,极力的挣扎着,想从这无边的混沌中醒来。
几滴冰冷的雨水落在了他的脸上,陵沧不自主的眼睛眨了一下,意识慢慢地恢复了。他费尽力气的睁开眼睛,却感觉更多的雨水落了下来。
浑身剧烈的疼痛袭上心头,饶是以陵沧这般久经风霜,性子坚毅,也不由的呲牙呻吟了一声。
“他娘的,好疼啊……”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丝毫的力气,便是手指想动一下也是不可能,整个身体仿佛是不属于自己一般。
“啊!”
他头脑欲裂,忙又闭上了眼睛,慢慢积攒着力气,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过了半个时辰,雨势渐渐小了,陵沧也发觉似乎有了几分力气,不过浑身的疼痛感却更加的强烈了。
不顾身心俱疲的境况,陵沧迅速的调整心态,慢慢地思索了起来。
“刚才我不顾性命,强行运使涅槃真经第七重的功力使出那一招擒龙掷象,现在应该是必死无疑才对啊!”
他回想了一下,虽然最后那一刻自己已经毫无知觉,但刚一发动那一招擒龙掷象,他便觉察自己手臂整个爆裂了开来,何况再加上最后那一次猛烈的撞击……
即便自己修为当世之时几乎无人可以匹敌,但也绝无可能在那般猛烈的撞击中还能存活下来才对!
左右想不明白,陵沧便又挣扎着想坐起来,这次手臂似是有了几分力气。他也不顾泥泞山路,用力撑了一下,打算拼命坐起来。
忽然,一个发现让他彻底的震惊了。
“这……这他娘的不是我的手啊!”
他忙朝自己身上看去,从未见过的服饰,陌生的孩童的身体,浑身的血迹斑斑。
“我怎么变成一个孩子了!还有……这他娘的是哪里啊?!”
想到这里,忽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瞬间冲向他的脑海……
这是一个奇异地世界,除了武修者之外,还有真正的仙人,他们能够乘风御剑,遨游九天;能够开山断流,焚江煮海;甚至可以白日飞升,长生不死!而这里的武者,也绝非前世可比,他们中的巅峰一样能够移山倒海,强横无匹!
而这个躯壳的原主人,与自己一般也叫陵沧的孩子,却是中元古国三郡十九州中靠近西北边陲的北瀚州人氏。
此地乃北瀚州中三山之一的丹华山,其上有修仙门派金溪剑派,而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正是这里的外门弟子。
陵沧继续往回想,这个孩子出生在北瀚州的溪麓镇,父亲是镇上的铁匠。月前自己离开家乡独自来到这里参加金溪入门测试,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入了修道门派便有机会得道成仙,这测试自然是激烈万分。
这个孩子在第一关的气感测试中被判不合格,不能进入金溪内门,但却在第二关的试炼中力拔头筹,获得了外门弟子的资格。
可惜好景不长,那同去之人有个叫林子南的,本也资质普通,却因为他姑姑是真传弟子而得以进入内门。这孩子不忿,抱怨了几句,谁料却被旁人听了去告知那林子南。那林子南一向霸道惯了,当下便招呼了几个人将这孩子打了一顿,不料气头之上打得重了,竟生生将他打死了!
陵沧的灵魂这才得以占据了这具躯壳,说起来也算是命不该绝了。陵沧暗骂一声,暗道自己得上天眷顾侥幸不死,转世重生,却不料还是这么受人欺负的角色!
“他娘的,这个世界比前世还要黑暗,几个孩子而已,就直接把我打死完事!不过这个世界的仙人还真是够潇洒!”
陵沧回忆起那主持测试之人,正是御剑而来,那般潇洒姿态,让陵沧心中神往不已。
唉!
苦笑一声,陵沧看了看自己死而复生的躯壳,叹道:“自己这副熊样,还是先找个地方疗伤要紧,可惜这孩子体内一丝真元都没有。”
思来想去,这个世界中去过的地方,除了丹华山也就是自己的家乡溪麓镇了。
“爹?娘?好陌生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回家一趟,留在这里左右是个死。他娘的我已经死了一次,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经过了师傅逝去与自己死而复生这两遭,陵沧此刻对死亡的恐惧更巨了。
下定决心,陵沧使出浑身力气站了起来。说起来这个孩子的身体还真是不错,他虽从未练过武功,不过体格之健壮远胜常人,想那金溪剑派入门测试的第二道试炼,便是徒步跋涉数十里,这其中高山大河拦路,平常这么大的孩子便走完也是艰难万分,可这个孩子却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完成了,比第二名快了整整一天!
便是那支持测试的老者,也对这孩子肉身的强横惊诧不已,陵沧这才得以进入外门修道。
“想来,是这孩子从小劳作,所以体质过于常人吧!”
陵沧一下子从武学宗师变成了一个丝毫武功不会的孩童,这般打击若是常人定会难以忍受,不过他生性豁达乐观,心智坚定,便也很快就想开了。
“想不开?哼,这总比直接死了强上千万倍!”
凭借过人的意志力支撑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陵沧一步步地向家里走去。
这一路艰苦自不待言,他为了避人耳目,专门挑选偏僻小路而行,饿了便以野果充饥,强自支撑着走下去。也亏他心志坚定,又自小流Lang,经验丰富,若是普通的孩子绝对无法在这般伤重下这么长途跋涉。
丹华山距离溪麓镇本不甚远,但陵沧一来伤势沉重,二来又捡了偏僻路途行走,这一路便花了三天时间,方才到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
不知怎地,陵沧竟有些紧张,即便在前世最后时刻面对生死关头,他也没有怎么犹豫,不过是进个家门,自己怎么会紧张呢?!
哎,可能总是身不由己地觉得自己是一个外来者吧,真要融入这个世界,怕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摇摇头,抛开那些胡思乱想,张开口,嘴角动了好多次,却还是喊不出口。
“他娘的,这个称呼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不管如何,想要生存下去,还怕喊这么两声?!”
他想到这里,下定决心,清清嗓子,大声喊了出来。
“爹,娘,孩儿回来了!”
一个中年女人带了几分惊疑之色走了出来,边走边道:“孩子你不是被仙人收下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陵沧还未及开口,那女人已走到自己身边,大叫起来:“天哪……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说着说着便带了哭腔。
陵沧被那女人抱在怀里,虽然她是自己这具躯壳的亲娘,心中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没啥,只是在回来的山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胡说!你这一身的伤分明是被人打的!”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
陵沧抬头望去,见来人正是今世的父亲陵道渊,也是镇中最好的铁匠。
“告诉爹,是谁打你的!”陵道渊的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先别多说了,孩子,快跟我进屋,我给你上些药!”陵母心疼地说道,拉扯着陵沧进屋了。
陵沧无奈,在母亲的拉拉扯扯下进了屋子,边上着药边将自己的经历缓缓说出。
陵道渊越听越怒,忍不住猛的站了起来,啪的一掌,竟将桌角拍了下来!
第三章 巫族血脉
陵沧一怔,他这具躯壳虽只有八九岁光景,可他前世却是武学宗师,论起见识来可非常人可比。他见陵父这一掌分明没有一丝内劲,纯粹是以霸道的外力以硬碰硬,桌角断而桌子竟无丝毫颤动,外家功夫修炼的很有火候了。
陵沧惊讶地倒不是为此,这般功夫对前世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就有这般功夫,就让他有些诧异了。
“究竟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强势,还是父亲一直在刻意隐瞒修为呢?”
陵道渊没有觉察陵沧的心思,仍是恨恨地说道:“那林子南也不过是区区镇长之子,不过仗了有个修道的姑姑,便这般嚣张跋扈!我倒要去镇长家里理论一番!”
陵母赶紧拉住他道:“你别冲动,那镇长家里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陵沧也忙劝解道:“爹,我的伤不碍事的,你别为了我去犯险!”
陵道渊默然无语,良久长叹一声,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一个人走进里屋去了。
陵母为陵沧上好药,又嘱托他去休息,自己便去张罗饭菜去了。
晚饭时,陵道渊一言不发,似乎在暗暗下着什么决心一般。
过了半晌,他终于是忍不住,放下碗筷,对陵沧肃然道:“你随我来!”
陵沧一怔,望了母亲一眼,见她点点头,便也放下碗筷跟着陵道渊进内堂去了。
他心里有些奇怪,根据他的记忆,除了逢年过节,父亲从不允许自己进内堂,今日怎会破例?
推门而入,却见陵父正在点香祭拜先祖,陵沧忙上前想要帮忙。陵道渊却摆摆手阻止他,叹气道:“你跪下吧!”
陵沧也不多说,便跪在那些牌位前,静静等着陵道渊开口。
陵道渊将香点好,也跪了下来,庄重的拜了几拜,方才站起身来。
陵沧便也要起身,陵道渊却忙拦住他道:“莫急,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望了陵沧一眼,长叹说道:“本来按照祖训,这些话须得等你到了成年之后才能告诉你的,不过你性子倔强,非要去外边闯荡。这些事情若不现在告诉你,只怕……哎!”
陵沧知道他是怕自己在外面不到成年便出了意外,祖训连违背的机会都没有了。
陵道渊以前所未有的庄重口气说道:“你听好了,我们陵家现在虽然破落不堪,但我们身体里流的却是大巫的血脉!”
陵沧一怔,好奇地问道:“大巫的血脉?那是什么?”
陵道渊脸上闪现出了少有的骄傲之色道:“上古之时,天地未分,神巫横行,巫族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可以仅凭肉体的力量移山倒海、填江断流无所不能!”
陵沧心中听了将信将疑,毕竟他刚从那个武者的世界而来,对这等神话还是心存疑问。
陵道渊见他神色,笑道:“你不相信?其实这些大巫比你爹我说的还要厉害的多,毕竟这些事情虽然惊世骇俗,但便是武者修炼到了绝顶也能做到。”
陵沧大惊失色道:“武者也能做到?!”
陵道渊笑道:“是啊,你从小在这小镇中长大,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那些强者的厉害之处也很正常。就说那东西昆吾山吧,两座山一座位于我中元国与吠陀国交界,另一座却位于华胥国西北边陲,相距何止万里!但你可知道,他们本来却是一体的!”
“什么!昆吾山?那可不是一座山峰那么简单,可是一整条的山脉啊,光是东昆吾便充当了整个吠陀国与中元国的交界,父亲难道是说是有人将它们生生分开的?!”
陵道渊点点头,一脸向往道:“不错,据说那时候是秦帝刚刚统一中元大地,本有意征讨吠陀国境,但那佛祖释迦其时创立佛门,法力无边。秦帝与之一场大战,最终对那佛陀也是心生敬仰。后来他便立下誓言,只要自己及子孙在位一日,便永不侵犯吠陀国土。为表决心,他便以神力将昆吾斩为两段,将一半置于两国边界,以示永不侵犯之意!”
陵沧心中震撼不已,这怎么可能是武者做得到的事情?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才能做到吧!极度惊讶地他,便连自己身具巫族血脉的事情都忘了。
陵道渊咳嗽一声,将陵沧的思绪拉了回来,笑道:“扯远了,我只不过想说,若是我们的先祖大巫亲自动手,那秦帝怕也是望尘莫及!”
陵沧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地问道:“恕孩儿不敬,既然我先祖那般神通,如何会只留下我一支血脉?”
陵道渊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摇头道:“这个太过久远,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上古时期发生了一场大战,在那场大战过后,我巫族伤亡惨重,便渐渐在历史中失去了踪影。”
陵沧思量半晌,说道:“那般说,便是以我巫族那般强横,也无法长生了?!”
陵道渊笑道:“这个你却错了,当年的祖巫本来便是肉身不朽,寿命无限。只是后来不知是何原因,整个巫族慢慢衰退,最后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说到最后,他又开始唏嘘起来。
陵沧心中一动,问道:“父亲叫我至此,可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陵道渊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籍,叹道:“我陵家虽然是巫族后裔,但已隐世多年,便是巫族**也渐渐散佚了。现在流传下来的,便只有这一册《白帝真金炼体诀》了!”
陵沧从父亲手中接过那一册书,见它虽然略显古旧,但也并未达到千年时间的程度,想来是后来所抄录。
陵沧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父亲,能否将这个世界的修行之道说于我听?!”
陵道渊望了他一眼,叹道:“小孩子都是这般,对外边的世界总是心存向往,说起来我小的时候何尝不是?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你吧!”
“我中元国兼容并包,虽说是以儒法两道治天下,但无论佛、道、杂家也不禁止,是以在三国之中最为强盛;那西北的华胥国是道家正宗,而西南的吠陀国则是佛家源头。三国之中虽各有所长,但都以武者为基础,武道也是修行人数最多的法门。”
“武道从根基而起,有士、师、大师、宗师、王者等级,最基础的士级便是以炼体为要,又从低到高分为九品,一品为最高,你爹我便是二品武士;至于师级,则是内家高手,修炼出内劲,伤敌于无形之中,不是我这等外家功夫可相提并论的。”
“我陵家的这一册真金炼体诀,便是巫族秘传的炼体法门,比之世俗武林的炼体之法强横何止百倍!像你爹我虽然只是二品武士,但即便对上一品的高手,也是不惧的!”
陵沧是何等见识?对那些仙佛之流他是一窍不通,不过说到武学,他可是宗师级的人物,现在只是听陵道渊寥寥数语,便对这个世界的武学之道有了大概的了解。
“嗯,这是由外而内的练法,先将肉身练的强横结实,再去追求内劲。这样虽然根基扎得稳,但毕竟是有些拖延功夫,真正的内家高手何须从外入手?”
陵道渊继续说道:“我陵家这套真金炼体诀虽然霸道,但却是很重资质,若没有巫族血脉,则必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直接吸纳五行元力的,普通人的身体绝对无法承受。但即便拥有巫族血脉,也不一定便能够顺利修行,像你爹我虽然也是大巫后裔,却资质平平,只将其练到三重!哎,虽然在武师之下可以说是毫不畏惧,但却无法再进一步了!”
陵沧好奇道:“适才爹说这真金炼体诀本就是外家炼体之术,难道练到高层,还能生出内劲不成?”
陵道渊一笑道:“那倒不是,不过若能练到三重之上,另有许多神奇之处!纵然学不到这些神通,但真金诀练到顶峰,单单是肉身强度,便是仙家法宝怕也不能伤你分毫!而世上其他炼体之法,纵然达到一品也只能抵挡寻常兵器罢了!”
陵沧这次是听明白了,这巫族虽然只重肉身,但与武林中一般的炼体之术相比却大为不同。想陵道渊不过练到三重,就可以横扫炼体顶峰所有人,可见这套法诀的霸道之处!
“不过,我们家里只有这一套炼体之法,却没有相应的武技,否则你爹也不必这般躲藏。”
陵沧愣道:“武技?”
陵道渊点头叹道:“中元国虽说对各家各派都比较包容,但对武技却是严格控制。毕竟武者的数量太多,三国亿万民众,几乎人人习武,若都掌握了武技,那必定造反生事的四处皆是。所以,炼体之法虽然比较普遍,而武技却只有正宗的门派、武学世家或者朝廷军队才有。”
陵沧心中暗自笑道:“我现在体内半分真气也无,不过说到武技,却恐怕比这个世界任何人了解的都不少。”
“武技也分内家外家,内家的不必说,绝难得到。外家的与武者级别对应,也分九品,以可以施用武技的最低品阶对应。比如一品武技,那便只有一品武士方可运用。”
陵沧点点头,对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有了了解。
“这个世界还真是尚武,连武技都分出品阶,不知道我的那些**都是什么等级?!嘿嘿,常人无法得到的武技,我这里却成百上千,也不知道有多少。”
第四章 开始习武
陵沧回到房中,吹熄了蜡烛,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思索着。
“若说我最大的追求,仍是武道的极限,但无论前世今生,只以武入道的法门从未听过有人达到,且最后不得长生,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我虽然凭借巫族强横肉身在金溪试炼中夺魁,从而晋入外门修炼。但我可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第一关中可是被评定为毫无气感,那就是说基本无望修仙!”
“至于这巫族秘法,虽然有诸般神通,又能让肉身强横无比,但毕竟只是外家功夫,没有得到巫族真传之前,也是无法长生的。”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虽然看起来自己拥有前世武学的经验,今世又得了巫族血统,可谓是得天独厚。可是却没有一条路可以直指大道,成就长生!
“哎,看来还是要回到金溪剑派,毕竟只有道家有成仙的可能,虽然自己资质平庸,但也未必没有奇遇可以改善,总比自己在家里瞎捉摸好得多。”
“至于巫武两途,可是自己保命的法宝,也是今后与人争斗的本钱,是决不能丢的。巫族有真金炼体诀,我的武道该从何入手呢?!”
陵沧正思索间,忽的眼前一亮,猛的想到了什么,他兴奋地猛的坐了起来。
“对了!先天无相心法!我怎么把这套**忘了!”
那先天无相心法乃是他前世恩师晚年所创,他恩师可谓是武林中的异人,据说他也是出身武林世家,一生尚武,为了追求武道巅峰,不惜易容去偷学各门各派的武学。后来收养陵沧后将一生所学归纳总结,融合了佛道两家的精华,创出了这一套内功心法,自觉是无上神功,尤其是在内家根基修行之中,可谓空前绝后,创制这套心法后自觉一生无憾了。
道家炼气,佛家则是重视肉身与心性,那先天无相心法兼容并包,是将人身生来具有的先天精气提炼,七分化为真元冲击穴窍,疏通经脉;另外三分则散于骨骼筋肉,滋补肉身。这三七分成的道理,正是先天无相心法的奥妙所在,也是经过那位异人无数日夜思索试验而得到的最佳效果。
“以真金炼体诀淬炼肉身,以先天无相心法冲击穴窍并进一步润泽肉身,如此内外兼修,岂不是两全其美?自己便是一个隐藏的师级高手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陵沧不兴奋,那先天无相心法自从创制以来,并未有人习练,因为那时便陵沧也已成人,即便练起也效果不大,何况那时候他内功有成,也不需要重新练习。
不过这时候这具身体不过八九岁,可谓是练习这先天无相心法的最佳时期,真不知道这般修行,自己的武道之途能走到何种地步。
陵沧兴致盎然,也无暇休息了,立即便盘腿而坐。根据记忆中先天无相心法的口诀,将这具身体中那一丝先天精气提炼出来,七分化为真气,去冲击距离储精之所最近的横骨穴,那横骨穴隶属于足阳明大肠经,乃十二正经之一;而另外三分则散于四肢百骸,去进一步温润肉体。
这般默默修行,不知不觉间天竟已然大亮,直到阳光照到陵沧脸上他才发觉。
“嗯?居然一夜过去了,自己这般伤势,又是一夜未眠,可是自己竟不觉丝毫疲惫,这先天无相心法果然奥妙非凡。”
他伸个懒腰,只觉浑身舒畅,自己的伤势竟是好了几分,这一方面固然是先天无相心法的功劳,另一方面却也是他天生巫族血脉,本来就比常人痊愈的快了许多。
匆匆吃过早饭,借口自己身子不适,他便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好,现在可以开始修行那巫族密法了,不知这却是什么法门。”
陵沧从怀里取出那一册古卷,细细地过了一遍,对这密法有了几分了解。
放下书来,陵沧心中却是感叹,这个世界果然不同凡响,这巫族秘法居然是直接吸纳天地间游离的金精之气入体,生生改造肉体!
他心中感慨道,纵然在这个世界中,也绝没有这般的炼体之法,想来那些外家高手所学,也不过是通过各种肉体的锻炼,使躯体的承受能力慢慢提升。论起速度来,自然决不能与这般直接改造肉体的变态法诀相比。
不过,这般霸道的法诀却也真不是一般武者可以修行,不说一般人的躯体根本无法直接承受五行元力入体,便是天生对五行之气的感应,就不是常人能做得到的。
“话说回来,父亲也曾说过,即便是巫族后裔,修行起巫族秘法来也是资质不同,像他自己便是勤奋苦练,也只到第三重的境界。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如何呢?”
修行第一重真金炼体诀,却是要以金铁之物为引,陵家本来便是铁匠,这金铁之物自然不缺。陵沧甚至想到,自己祖祖辈辈可能便是为了修行这真金炼体诀才做的铁匠。
从屋外取来几块生铁剑胚,按照真金炼体诀第一重的指引,他闭上眼睛,将双手放在了剑胚之上。
“感应,感应其中的金元力,感应……”陵沧心中有些忐忑,毕竟不知道自己对于这法诀资质究竟如何。
“这是什么?”
在这真金炼体诀法诀的指引下,手刚触到那剑胚,陵沧便觉察周遭似乎有无数微粒在游荡,色泽纯白,看起来颇有几分亲切之感。那剑胚之中白色微粒最多,不过也比周遭空气中悬浮的多不了几分,毕竟这般剑胚所用也只是凡铁而已。
“这便是金精之气么?看来所谓感应金元,也不是多难嘛!”陵沧心中松了口气。
这要是让陵道渊或者其他陵家先祖知道了,绝对会吃惊地门牙都掉下来。要知道,即便是巫族后裔,这对于五行元力的感应也有着很大的差别,平常之人是丝毫感觉不到,但巫族之人能从金铁之物中感应到哪怕一丝金精之气,便也算是有资格修炼巫族秘法了。
像陵沧这般,不但剑胚之中,就是周遭空气中游离的金行元力都能那么快的感应,绝对是旷世奇才!
不过这些陵沧是丝毫不知情的,见到这些白色微粒微微颤动,心中便自然而然生出几分亲切之意。稍稍运起白帝真金诀,那些微粒便疯狂地通过双手进入陵沧体内。
顿时一股清凉之意传入脑海,陵沧便感觉到一种迥异于与修行先天无相心法,但也异样舒服的感觉。
不过,这感觉却没有持续多久,陵沧便觉得双手一松,他睁眼一瞧,那剑胚竟化为了细密铁屑,一碰就散落一地了。
“这巫族秘法果然变态,这么短的时间便将整个剑胚中金精之气吸收殆尽,若是练到后来,怕是瞬间就能将对方兵器化为铁屑。”
其实常人修炼哪有这般快速的,如陵道渊初习此法,是一个月后方才将一块剑胚中的金精之气吸收完毕,才去换另一块的。只不过陵沧天赋异禀,倒教他将这**想的容易了。
陵沧直接又从火炉旁拿来三块剑胚,继续开始吸纳起来。
啪!
一声脆响,第二块剑胚也告报废,紧接着第三块……
“嗯?这么快就练成第一重了?”陵沧心中大喜过望,感觉到浑身上下金精之气遍布,微微有饱胀之感,正是第一重金精入体练成的征兆。
第一重练成,肉体强度便堪比七品武士,但当真打起来,便是六品武士也是不惧!
真金炼体诀前三重与世俗武者的连体之法对应,分别为金精入体,运转自如和初步淬炼。第一重便是感应金元,能将之吸纳入体,直到感觉体内有微微饱胀之感便算练成;第二重则是在进一步吸纳金元的基础上,练习运转体内已然储纳的金精之气,直到运转自如方为成功;至于第三重,则是整个巫法小成的境界,浑然一体,运转自如,肉身强硬,可以横扫整个武士境界的武者。
刚从兴奋中缓过神来,陵沧便听到外边传来了吵闹声。
第五章 麻烦来袭
陵沧刚要出去看看情况,忽的听到父亲陵道渊冷笑道:“林镇长,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啦?!”
陵沧心中一动,那林子南将这具躯壳的原主人打死,自己才得以夺舍重生。若是让林家现在知道自己未死,可不是明智之举。虽然他心中相信那林子南不会将自己杀人的事告知家里人,不过也要以防万一,免得以后埋下什么祸根。
他忙在门前停住,在门后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人正是溪麓镇镇长、林子南的父亲林越,此人其貌不扬,身材臃肿,看似行动不灵,实际上却是一品武士,功力高深,在整个镇上也可以说是绝顶高手了。他身旁还带了七八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林越见陵道渊语气不善,心中便有气,但他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脸上却露出笑意道:“怎么,不欢迎吗?我可是给你送买卖来啦!”
陵道渊强自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哼了一声道:“不知是什么买卖?!”
林越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恼火,暗道我可没得罪你陵某人啊,你倒给我摆起谱来了,若不是这位大爷急需炼制兵器我有求于你,哼!不过,这件事完了之后有你的好看!
心中这般想,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后退几步,拉着一人笑道:“我给你们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镇外三元山连环寨的三统领,孙叔豪孙三爷;孙三爷,这位便是我们镇上最好的铁匠,陵道渊。”
陵道渊嘿嘿冷笑一声,揶揄道:“孙三爷?便是前几日林镇长刚刚贴过通缉告示、悬赏三百金捉拿的那位孙三爷吗?”
林越脸色一寒,收起了笑容冷然道:“陵兄,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吧!”
陵道渊哼了一声,心道这些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身为镇长朝令夕改,不但不去捉拿,反倒与他们蛇鼠一窝,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孙叔豪形容猥琐,五短身材,却是一脸的横肉,他瞥了陵道渊几眼,不屑道:“就是你吗?我也不与你啰嗦,一个月之内我要你打造一百把大刀,都要上好的材料,过后我来检查,若少了一把或者材质差了一些,我便烧了你这铁匠铺!”
陵道渊强忍怒气,问道:“不知孙三爷是提供材料,还是先备定金呢?”孙叔豪愣了一下,回头对自己手下几个弟兄哈哈笑道:“你们听见了吗?他问我准备材料还是定金?呸,笑话,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连环寨跟人做生意还要定金的?听好了,材料自备,一个月后我来拿货,一百把若是我都满意,给你一百金,够公道了吧?!”
陵道渊惊怒交集,急道:“这……没有材料也没有定金,凭我们这小店恐怕完不成!”
“少废话,我只负责提货,这是二哥派给我的任务,一个月后若是完不成被二哥责怪,我首先便来找你算账!兄弟们,我们走!”
说完,那孙叔豪也不理会目瞪口呆地陵道渊,径自带了几个手下喽啰走掉了,那林越冷笑一声,道声:“陵兄你好自为之!”,转身也离开了。
陵沧在门后看着陵道渊被气得浑身微微颤抖的样子,便觉心中不忍,忙走出来道:“爹,怎么回事?”
陵道渊强忍住怒气,身子微微颤动,半晌才叹道:“千方百计想躲避,可麻烦总会自己找来,一百把一百把,没有材料我如何打得出来!哎!”
“那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先想办法凑凑吧,我尽量试试,不过……估计完不成的!”
陵沧看陵道渊的脸色,便知道此事绝难做到,一个月后那孙叔豪必定要来吵闹,到时候只怕……
陵沧性格直爽,向来行事果断,便道:“何不先下手为强?!”
陵道渊一怔,看向陵沧道:“你是说,杀了那孙叔豪?”
陵沧点点头。
“不行不行,虽然他是一品修为,不过真动起手来我倒也不惧,但他们连环寨人多势众,更麻烦的是,听说大寨主还是个内家高手,绝非我们可以惹得起的。”
陵沧听完点点头,又道:“那我们大不了先躲避一阵。”
陵道渊叹道:“你以为他们不会防着我们?我敢说现在门口就必定有人监视。虽然以我的实力逃跑并不困难,不过多了你们母子二人,你母亲不会武功,若我只照顾她一人倒也有几分把握,可是你现在又是身受重伤……哎!”
陵沧思索片刻,坚定地说道:“爹,这样吧,这些天您先尽力按照他们说的做,免得他们生疑,我尽快养好伤,咱们寻找机会,再作打算。”
陵道渊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陵沧见他答应,便道声别回到自己屋中去了。
陵道渊望着他的背影,疑惑道:“怎的自己儿子这番回来性情变化这么大?而且思虑缜密,真不像是个孩子。”
陵沧回到屋中,暗自思量道:“仅仅在半个多月内,自己纵然天赋绝顶,也不可能达到外家巅峰,至于内家的功夫也不是一两日之功。哎,本打算先扎稳根基,再去学这些杀人之术,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无可奈何。”
忽的,他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起身动笔写下一册书籍,又来到陵道渊房中。
陵道渊见他匆匆忙忙,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孩子?”
陵沧忙将手中的册子交予陵道渊,陵道渊接过翻看,竟是一册拳法秘籍,不由地心中一震,忙掩上书卷,急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陵沧道:“是前些日孩儿在金溪外门之时,一个老者给我的,他说看我体质不错,很适合传承他的衣钵,就教了我一些**。”
陵道渊听完仍是将信将疑,毕竟在这个世界,武技可不是那般轻易就可获得的,陵沧看出他神色犹豫,忙道:“爹,我还能害您吗?那老人说这套罗汉拳法有内外之分,外家十八手,纯以刚猛为主,一到九品武士都可以习练;后面增至一百零八式,却有了内家修行之道。不过时间紧迫,爹你还是先将那十八手外家功夫练好,想来我们打出去便不成问题了!”
陵道渊险些惊讶地晕过去,外家一到九品皆可习练,那便是变异地一品**了,这已然难得至极;后面竟然还有内家修行之法,这……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即便是在军队中,普通的军士也只能拿到五六品的武技,可即便如此,那些向往之人还疯狂地抢夺。一品武技,便是武林世家也不会有很多。至于内家**,那更都是秘籍,绝非常人可以得到!
陵沧不愿多作解释,便推脱身体不适,急急忙忙自己先回房了,只留下陵道渊一个人目瞪口呆地呆在那里。
苦笑一声,陵沧暗道,自己虽有千般**却解释不了来历,看来日后还是小心为妙。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自己一大优势,这样一来,父亲那里保护母亲便不是什么问题了。
“好了,下面该我自己了!”
第六章 巫武相合
二十天的时间过去了,陵道渊心中越来越是焦急,眼看是无论如何完不成那孙叔豪指定之数,只有生生打出去一条路子。
自己虽然对那罗汉拳小有所成,后天一十八手拳法都颇熟练了,可是毕竟还有他们母子二人,一个是丝毫不会武功,一个伤势那么严重,纵然巫族血脉能够加快痊愈,只怕也是不能完全康复!
谁料晚饭之时,陵沧这个二十天来从不出屋,吃饭都是陵母去送之人,今天竟是破例来到饭桌前了。
陵道渊一愣,问道:“孩子,你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陵沧一笑道:“已然痊愈,父亲,计划准备的如何了?!”
陵道渊心中一惊,那么重的伤势不到一个月就完全痊愈?即便巫族体质超凡,也不可能这般快,何况他的巫族秘法才刚刚开始修炼啊!
“孩子,你的真金炼体诀练到什么地步了?”
“父亲是奇怪我怎么会痊愈地这么快吧,这套家传的秘法我练到第二重了,浑身的金精之气已然可以运转自如。此外,那位老人还教了我一些内家**,可以不经由炼体之境即可修行,如此内外兼修,是以好得快些。”
“什么!”陵道渊更是惊骇莫名,不经由外家炼体功夫便能练出内劲?这是什么**?
陵沧见他惊讶,心中有些好笑,其实即便在这个世界应该也是有直接修炼内家功夫的,只不过那些**更被某些势力所垄断,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父亲不必太过惊讶,总而言之,我现在已有自保之力。等计划实施之时,父亲只要照顾好母亲即可,不必担心我。话说回来,父亲打算好出去之后去哪里了吗?”
陵道渊还是无法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过了半晌方道:“哦……这个啊,这个倒是不成问题,我们陵家先祖一直有处秘密居所,是在南瀚州嘉元山。那里除了我族后人,旁人是无法找到的。若不是为了修炼我族秘法,需要这些金铁之物,说不定现在我们还在那里隐居避世呢!”
陵沧大喜,兴奋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计划一下……”
陵道渊点头道:“以我二品武士的修为加上你给我的拳谱,外边把守的五六人自是不在话下。可是我留意到有个人每日里向对面酒楼回报,想必那里还有个堂主之类的人物。”
他苦笑道:“要是只有你我二人,便是那孙叔豪亲至,也是丝毫不惧,但他们人多势众,万一保护不及,怕你娘她……”
陵沧思量半晌,说道:“那不如这样,明日父亲便说去进些铁矿之类先走一步,那守卫必然会大部分跟随您去,只留下几个人看守。我保护娘再杀出去,想必也容易很多。”
陵道渊担忧道:“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陵沧一笑,没有答话,手掌轻轻按在桌上,随即又拿开了。
陵道渊奇道:“什么?”
望桌上一看,却不由大惊失色,那桌上不知何时竟被陵沧生生刺出五个小洞!
要知以他目前的力道,便是将桌子一掌拍个粉碎也毫不费力,但这般轻易、又不动声色的将桌上刺出五个小洞,那般整齐却又不伤及其他地方丝毫,却无论如何做不到。
“这……这就是内劲么?!”
陵沧笑着点点头,解释道:“手心有五虎穴,其实是五个穴道总称,乃手太阴肺经末端穴位。我以丹田内真元之力混合金精之气击出,力道何等猛烈,这木桌自然立时穿透!”
陵道渊听罢却更是惊骇,叫道:“你……你是说你已经贯通了一条经脉?”
陵沧听罢,哑然失笑,不过还是点点头。
其实他已然贯通了十二正经中的两条了,不过怕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便也没有辩解。
要知那先天无相心法虽然精深奥妙,但也绝对不可能有这般快的效果,打通穴窍,贯穿经脉,那是水磨功夫,只能一个一个来。便是陵沧自己,在十天前,也只是刚刚打通第一个穴窍而已,若按常理,即便要打通一条经脉,怕也得一年有余。
不过他在十天前却有另外的突破:将真金炼体诀练到了第二重,运转自如的境界!
这金系的巫族秘法,第一重感应金元,初步吸纳金精护体;第二重则在进一步吸纳金精之气的同时,控制体内金元运转,直到可以运转自如方能大成。
而陵沧在十天前便达到了这个程度!
在刚刚成功后,陵沧正在将体内金精之气运转之时,忽的想到,以先天精气提炼真元去冲击穴窍,虽然最为稳妥,但实在过于缓慢。现在我能控制体内金精之气,不知这五行元力中最为锐利的金精之气能否冲击穴窍呢?!
他为这个想法兴奋不已,马上便开始了试验。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的经脉是足阳明大肠经,大肠在脏腑中本就属金,想来对锐金之气比较容易接纳;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冲击的第一个穴窍便在此经脉之上,也是真元所能到达的唯一穴窍。为了防止穴窍被锐金所伤,他还是决定将真气与金精之气混合去冲击,那么这条经脉自然也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他这般谨慎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穴窍乃人身根本,万一被锐金之气破坏,以后无法运行真气,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没想到,这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只用了四五天的时间,陵沧便将那条足阳明大肠经中穴窍尽数贯通,下达足底涌泉穴,上行则直至丹田气海之中!
这种速度,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在这个世界上直接修行内功心法的,却也绝无他这般可以自如运转锐金之气的体质;而巫族**乃重塑肉身,也从无冲击穴窍的法门,这般千载难逢的大机缘,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兴奋之余,他便又开始了下一道经脉的冲击,这一次仍旧选择了属金的经脉,手太阴肺经,这便是适才他所说的五虎穴所在经脉。而他也是在昨天,才刚刚突破,这才下定决心开始与父亲商议后面之事。
虽然巫族秘法神奇霸道,修炼到第二重后肉身强度也不过是达到一般武士三四品的程度。不过陵沧却可以运转金精之气汇聚在敌人攻击之处,使那里瞬间防御倍增,便是一品武士也不能伤!同理,也可以将金精之气尽数汇集在手掌攻击,便是一品武士的身体强度也是怕也是立时洞穿!
他见父亲仍是惊骇难言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开口道:“我想父亲现在可以放心我能够保护母亲了吧!”
陵道渊回过神来,却仍旧是摇了摇头。
陵沧一怔,问道:“为什么,父亲还不相信孩儿的实力吗?”
陵道渊叹道:“你这般资质确实是惊世骇俗,而且从你给父亲的武技来看,想必你也有自己的武技,可是毕竟实战经验太少,我怕你年幼吃亏啊!”
陵沧无语,真不知如何辩解,自己实战经验太少?前世自己哪日不是在浴血奋战,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边缘才达到那般境界。可是这些种种,总不能解释给陵道渊听。
他只得说道:“父亲,您就放心吧,我得那位异人指点,他教了我好多的临敌经验,我不会吃亏的。”
陵道渊虽然仍是担忧,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只得同意道:“好吧,也只好如此了,你娘就交给你保护吧!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陵沧一笑道:“您就放心吧,我定会和娘一同平安赶上您的!”
第七章 初战告捷
第二日一早,陵道渊便驾了马车,以购买材料为名出门去了,陵沧暗中观察,见果然守卫之中大部分都跟着他去了,只留下了两个继续监视这铺子。
陵沧拉着陵母走到门前,作势要出门,那守卫的喽啰急忙迎上前来阻拦道:“你们两个不许走!”
陵沧装出一副天真之状问道:“怎么了,我想和娘上街买些东西而已。”另一个喽啰也走了过来道:“少罗嗦,这是头领的命令,谁也不能违抗,赶紧给我回去!”
说完便在陵沧身上推了一把,想将他推回去,本以为一个小小孩童而已,自己虽然没怎么用力,也必然将他推进去。谁料右手推出,却仿佛推在了巨石之上,陵沧竟是丝毫没被推动。
这喽啰一惊,道声古怪,刚要再试,陵沧嘿嘿一笑,双掌齐出,同时打在两人胸前,混合了金精之气的真元一吐,左右各五道内劲立时经由手掌传入两人体内。
这等真元何其霸道,瞬间五道内劲便在二人体内经脉间乱窜,疯狂肆虐,两人体内经脉立时被毁,双双面露不甘与奇异之状,倒在了地上。
陵沧忙拉住一脸惊异的陵母之手,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他们与陵道渊约定在城南外郊秋风谷口集合,距离这里尚有些距离。陵沧担心对方来的人多,一个疏忽母亲落入敌方之手,自己便要投鼠忌器。是以他拉着母亲,在街上开始狂奔起来。
陵道渊赶了马车,一个人在秋风谷口附近徘徊,他突然发难,以他的修为,那几个喽啰自然不是对手,早已横尸谷内。但却不知陵沧母子二人境况,心中怎不担忧。
直到正午时分,陵道渊才瞥见陵沧二人正急匆匆地奔来,心中大喜过望,刚要上前接应,却忽的发现两人背后却有一人正在追赶!
陵道渊不由得大叫一声小心,陵沧却早已发觉,忙将母亲推开,自己反身出掌,啪啪啪,瞬间与那追击之人对了三掌。
陵母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与来迎接的陵道渊汇合,在旁关切地望着陵沧与来人。
陵沧双掌刚与对方相接,便觉一股冰冷地内劲透体而入,对方竟是一位内家高手!陵沧也不示弱,五虎气劲双手齐发,也将内劲轰入对方体内。
两人交了三掌,各自退后。
陵道渊焦急地叫道:“那是连环寨的大头目赵伯英,小心他的寒冰内劲!”
那赵伯英心中却更是惊骇,他本来也只是偶然路过镇上,恰逢孙叔豪指定留下看管陵道渊的武副堂主,发现陵道渊几人逃跑,正慌忙追赶。赵伯英摸清状况后,便率先追了上来。本以为必是手到擒来,可是刚才三掌,对方对自己的寒冰内劲竟是照单全收,全无异状;更可怕的是,对方竟也发了内劲攻来!
“这怎么可能?!这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竟然是内家高手?!这他娘的绝不可能!可是,刚才那道气劲却绝对是内家高手才能发出……”赵伯英简直像是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适才他与陵沧对那三掌可说毫无防备,被陵沧那几道内劲侵入体内,已然吃了暗亏,要不是仗着内力深厚,恐怕会吐出血来。
陵沧却是胸有成竹,适才他急切之间连金精之气都未曾运用,但也和对方打个平手,即便对方是不曾防备未出全力,但以陵沧的见识,却也将对手实力估计的七七八八。
他唯一担心的却是后面的追兵,要是对方一拥而上,自己可以保证全身而退,父母就不一定了。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大喊道:“父亲,你带娘先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陵母担忧地说道:“可是……”陵道渊却是叹息一声,知道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拉了妻子一把,轻声劝道:“你我留在这里只会使儿子担忧,分散他的注意,那样他就更危险了,还是先走吧!”
陵沧听见两人驾着马车走的渐渐远了,才放下心来。他对着犹自目瞪口呆地赵伯英一笑,说道:“赵头领,幸会幸会,听说你的头值一千金,真是令人心动啊!”
赵伯英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糊涂,即便对方资质绝顶,修炼到了内家境界,可也总是个孩子,岂有自己这般对敌经验,难道自己还真能怕了他不成?
他听陵沧这般说,冷笑道:“可惜赵某的头不是谁都可以取的!”心中想到万一手下众人来到,见自己正与一个孩子争锋,还不被他们笑话,还是先下手为强,趁早解决了他为妙。
他内家修炼的是寒冰气劲,外家功夫最擅长的却是鹰爪十三式,配合内劲可以生生抓裂石头,向来自负方圆百里内绝无敌手。今日见陵沧小小年纪竟达到内家境界,更是心中一狠,自思决不能留下祸患,是以上来便用出了这门绝学!
陵沧见他凌空而起,五指成爪,破空袭来,用的竟是纯正的外家功夫。陵沧心中豪气顿生,暗道难道我就怕了你不成,竟也使出前世所学虎爪裂金手与之对抗。
二人指爪相交,竟是堪堪平手,赵伯英大惊失色,自己生平绝技难道还奈何不了个孩子?这绝对不可能,若被手下弟兄看到,以后首领的威严何在?!不行……这孩子必须死!
八爪齐施,一道道凌厉的爪劲撕破空气,这次却是用上了内家功夫。陵沧冷笑一声,也运上了真元,一般快速无伦,八爪连续挥出,啪啪啪,二人又是迅捷地交了八招,竟仍是不分上下!
陵沧冷冷说道:“价值千金的头颅,实力也不过如此!”他怕夜长梦多,后来之人若赶了上来可就不好办了,于是将金精之气尽数汇聚在双手,指端竟发出微微金色光芒!
赵伯英本就惊骇烦躁莫名,此刻听陵沧说的狂傲,更是怒火交加,不过随即便看到陵沧指端散竟发出微微金光!
“那……那是什么?!”
陵沧冷笑道:“去地府问阎王吧!”五指直直伸出,这次汇聚了浑身真元与金精元力,全力出击,那赵伯英大惊之下忙以鹰爪功对抗,却只听噼啪连连,指骨竟是尽裂!
陵沧的攻势却是丝毫不减,破开他的双手防御,直接抓在了对方胸前!五指透入皮肉,金元一吐,直接便绞断了赵伯英心脏相连的经脉,而后一个翻身,退了开去。
赵伯英不敢相信地望着胸前五个爪印造成的血洞,鲜血汩汩不绝,一时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直直指着陵沧道:“你……你……”
陵沧却是理也不理,直接便丢下他向陵道渊追去。
便在此时,那些追击的手下也到了城门,却只见到陵沧翩然离去,赵伯英却是轰的倒在了地上!
第八章 再入金溪
陵沧展开轻功,一路追击,直到黄昏时分才看到陵道渊的马车。
一直向后观望地陵母见到陵沧的身影,焦急地大声喊了起来:“快停下,儿子追来了!”陵道渊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果然见陵沧施展轻功正往自己这里追赶。
陵道渊跳下马车,走上前去问道:“孩子你真的追来了,那赵伯英呢?”
陵沧停下轻功,笑着淡然说道:“死了,不过没来得及拿他的头去领赏。”
陵道渊见他此刻还在说笑,更加惊异地问道:“真的打死了?他可是进入内家高手好多年了,怎么那般容易便被你打死了?”
陵沧笑道:“好了,我临走之时见那些连环寨的众人也赶到了城门,我们还是先赶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陵道渊听他说得有理,便让陵沧也上了马车,一路狂飙而去。
溪麓南城门外,连环寨钱仲杰脸上苍白地仿佛滴出血来,恨恨地对那武副堂主大声喝道:“是谁!”
那武副堂主满脸惶恐,身子止不住地哆嗦,连环寨中以大寨主赵伯英修为最高,但若说最可怕却非二寨主钱仲杰了。他修为只是一品,但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是整个寨子的智囊,寨子里各种事务,无分大小,基本都是他做决策。
那武副堂主忙小心翼翼地回复道:“是……是一个孩子,看起来八、九岁模样,个头不高……”
“放屁!”
钱仲杰一个巴掌拍在了武副堂主脸上,顿时武副堂主那张脸便涨了老高。
“你他妈是说,杀死大哥的凶手是个孩子?”
武副堂主捂着肿起的脸颊,委屈道:“属下确实是看到一个孩子的背影一闪而过,其他的,属下便不知道了……”
钱仲杰怒道:“你知道个屁!大哥身上的致命伤,是被人生生用手抓在胸前,穿胸而过;更恐怖地是他体内经脉尽数错乱,这只能是内家高手所为!你他妈是想说,那个八、九岁的孩子是内家高手?!”
“经脉尽毁?这……八、九岁的内家高手确实不可能,那……那难道是有其他人来过?”
“你他妈问谁!”钱仲杰随手又给了武副堂主右脸一个巴掌,怒声吼道:“立即给我带人去查,方圆百里千里的内家高手都给我查清楚了,否则提头来见!”
那武副堂主忙大声应了一声,双手捂着左右脸颊,满心委屈地去了。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为你报仇的。哼,我倒要看看,这小小的溪麓镇,究竟是谁这么大胆!不过,要真是内家高手所为,倒还真不好对付,看来我有必要去川阴城走一圈了!”
陵沧一家人这一番跋涉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方才到达嘉元山,陵道渊领着二人在山上辗转,最后走到一处石壁旁,才停下脚步。他用自己身上的血迹在石壁上面擦了几下,便听轰隆一声,石壁竟然裂开一个口子,让陵沧目瞪口呆。
陵道渊一笑,驾着马车,带了妻儿一同走了进去,那石壁又轰隆合上了,从外看去,完全没有一丝的痕迹。
陵沧见这里面竟一样有太阳,有山水,完全看不出是在山石之内,不禁好奇地问道:“父亲,这石壁上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识别出是否巫族血脉?”
陵道渊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祖上相传这是一种巫咒,现在道家的那些什么符箓之术,都是巫族流传下来的。这整个隐逸之地,也是一种阵法吧!”
陵沧听了对这神秘的巫族更感好奇了。
三人来到小溪旁一处村落,见其中房屋俨然,阡陌相间,不过却丝毫没有生机。
陵道渊长叹道:“这里本来是有我巫族的村落的,不过后来慢慢衰落了,如今也只有我一家三口了。”
陵沧心中一动,忙问道:“那巫族真的没有别的传承了吗?说不定也是像我们一样隐居避世呢?”
陵道渊点头道:“这个我也想过,不过应该没有多大可能,即便原来有,后来也就慢慢衰落了,像我们这支不也是这样么?”
陵沧不再说话,三人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住下,这一日心力交瘁,三人吃了些带来的口粮,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日,陵沧见此间事情已了,便决定再入金溪去修行道术,毕竟只有那道家一途才有长生的希望。
他将这个打算告知父母,两人却都是坚决反对,陵沧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不过他既然做了决定,便绝不会改变。两人最后也是无奈,只得答应让他前去,陵沧吃过中午饭,便决定立时上路。
两人送他到村口,万般叮嘱,陵沧也有几分不舍,叫二人不要轻易出谷,免得被人找上门来。二人含泪答应,陵沧怕心志动摇,忙转身离去了,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长生,这是一个人人都无法抵挡的诱惑,陵沧也不例外。虽然自己灵根差,但只要在修仙门派长驻,说不定便有机缘可以改善,纵然不能,也有可能通过别的渠道获知其他方法。
这一路前行,与那返回时心境大有不同,陵沧踌躇满志,丹田之中真气上升,整个人忽的猛然躬身,倏地弹起,离地三尺,如同离弦之箭猛然射了出去。这一跳,竟然越过了三四丈的距离!陵沧知道修炼有成,颇为满意。
丹华山并不巍峨高耸,但这北瀚州境内甚是平坦,沃野千里,于是丹华山便显得一峰独秀,也有了几分气势。
陵沧来到外门弟子所居半山腰上,见这外门果然热闹,不过都是在劳作,却没有丝毫的仙家气派。他摇摇头,走上前去,凭借记忆向前方一个熟悉的面孔打个招呼道:“孔师兄,我回来了!”
那孔师兄名叫孔琳,正忙着监视众弟子劳作,听到有人招呼,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声:“好好,你……”他转过身来,忽的脸色大变,惊道:“你,你……你是陵沧?你不是死了么?!”
陵沧一怔,略一回忆,想到当时那林子南毒打自己之时这孔琳原来也在场,但他知林子南背景深厚,竟是不闻不问。心中对这人便生出几分鄙夷,但脸上却仍是露出笑容道:“贱人命硬,好歹总算捡回一条性命。”
那孔琳想到当日情境,也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红,忙摆出师兄威严道;“好,既然你小子命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那挑水的差事让新来的顶了,你以后便在锻金堂打打下手吧!”
陵沧装腔作势地应了声是,心中略有所思地走开了。
孔琳却仍在心神震荡,暗道:“这个小子真是命硬,我明明见那林子南唤了十来号人,重重殴打一番,最后这小子连出气地声音都没了,这样竟然还没死?嘿,可不能让他在我眼前天天晃悠,那锻金堂也算是个好去处,我也算没有亏待他了!”
陵沧却是在一路思索。
“锻金堂?好像是打铁铸造之所,正好可以用来修行那巫族秘法,倒真是天助我也!”
心中暗自得意,一路打听,不多时便来到锻金堂所在。
只在门外,陵沧便听到叮叮当当地敲打之声,他知道这里规矩甚大,便在外边高声喊道:“外门弟子陵沧,奉孔师兄之命,来此帮忙。”
那叮叮当当声音一停,便走出来一个壮汉,陵沧见他裸着上身,红光满面,只是脸上身上满是汗水。
这大汉开口问道:“就是你么?我看你身子骨挺单薄的,干得了这个吗?”
陵沧笑道:“没问题的,我家里就是铁匠铺,父亲是镇上最好的铁匠。我跟着他从小做工,身子结实的很,外门弟子试炼之时我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的!”
那壮汉倒是一惊,憨厚地笑道:“是吗?那就好,来,我给你讲讲你的工作!”
陵沧见这人忠厚老实,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堂主的架子,倒是有几分惊讶。
这些外门的堂主本身却是内门弟子,虽然都是些资质平庸之辈,但他们一般却也看不起普通的外门弟子。像那孔琳之流,每日里对手下便是喝来唤去,百般刁难。
而这锻金堂堂主焦万,虽然面相凶恶,其实脾气甚好,外门弟子都盼望着能在他的手下做些杂务。其实也是那孔琳心中有几分愧疚之感,才给了陵沧这个不错的差事。
陵沧跟着那焦万走到里堂,见炉火烧得正旺,旁边有十几个外门弟子匆忙地忙碌着。焦万呵呵笑道:“你初来乍到,只要帮忙打打下手就可以了,晚上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要修炼也可,要做其他事情也可。对了,你原来在孔师弟那里有没有获传基础**?!”
陵沧苦笑道:“弟子在孔师兄那里只呆了月余,还没有开始修炼。”
焦万笑着走进里屋,取来一册书籍,递给陵沧道:“这是所有外门弟子的入门**金溪引气诀,你拿去吧,好好修炼!”
陵沧一怔,这焦万还真是好说话,想那孔琳每日里便是以**相威胁,逼迫人人为他卖力。这焦万却是直接就将**给了自己,真是天壤之别。
陵沧接过这册**,心中有几分感激,忙躬身道:“多谢师兄。”
第九章 仇敌再会
转眼间,一年的时光便匆匆过去了。
这一年里,陵沧白日在锻金堂帮忙劳作,晚上则是辛勤修炼。
有了锻金堂这个得天独厚的地利条件,他的巫族**顺利地修炼到了第三重,肉体初步淬炼完成,单论肉体强度已然和外家顶级高手不相上下。为了防止他人知晓巫族秘法的秘密,他每日里只以那些无用的废铁之类修炼,虽然速度缓慢了些,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内家**却更有些缓慢,毕竟除了那两条属金的经络,其他穴窍陵沧不敢混入太多金精之气去冲击,只能稍稍夹杂一丝,这就造成了无法如先前那两条经脉一般,只用五六天时间便贯通。不过他所谓的慢也只是相对自己来说,在外人看来,一年的时间疏通四道经脉已然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至于那炼气之术,却让陵沧郁闷不已,他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资质所限。
道家一途,修真悟道,有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五大境界。其中炼气是最为根本的一个层次,细分为十二重,外门弟子只要凭借自身努力达到第三重境界,便可以申请加入内门,获得更高级的**。
可惜陵沧这种毫无气感的资质真是让他无可奈何,无论如何,自己连气感都没有,又如何去引气入体?是以这一年来的时间,他硬是连炼气一重都不曾达到。
那炼气一重乃是整个修道基础,只要可以引气入体并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便算完成,稍稍有些资质的人,花上数月时间总能达到。可是陵沧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渐渐地,在锻金堂中的外门弟子中成为了被人耻笑的对象。
陵沧两世为人,阅历丰富,自然不会与这些十几岁的孩子计较,不过眼看这唯一一条有希望得长生的道路自己却无法修炼,也不由得他不郁闷难解。
不过,陵沧却对武道两家的实力对比有了清醒的认识,虽然道家弟子往往看不起武者,但在炼气期内,尤其是三重之下的外门弟子,对于武者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即便是高级的炼气期的弟子,也只有凭借符箓与灵气外放两个优势才能与武者抗衡。
那符箓之术是需要以灵气驱使,根据符箓不同,可以施展出种种法术,往往令武者措手不及;至于灵气外放,则是在对战中压制武者的最大依凭。毕竟就算是如今的陵沧,已经贯通体内十二正经中的六条经脉,真元充盈,又有金精之气辅佐,刚柔并济,可谓无往不利。
可惜真元再充沛,现在的陵沧也无法做到真气外放,只有在接触对方身体后方能将内劲灌入,这就造成了武者必须要近身方可压制道门弟子。
当然,炼气期的修道者本身灵气也不精纯,数量也不可能很多,所以灵气外放也是有限度的。至少对陵沧来说,若不能一直压制住他,一旦给自己找到机会,即便是炼气七八重的高手,也可以放手一搏。
这一日,陵沧正与锻金堂几个弟子在焦万手下帮忙,忽的听到外边一个声音传来。
“焦师兄,弟子林子南奉家师之命,有事相告。”
陵沧心中猛的一震,林子南?这一年来自己只顾着修炼,几乎没怎么想过这些事情,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然回忆起当年之事,不由地冷笑一声,暗中盘算。
那焦万听到,却不敢怠慢,赶忙去门口迎接,憨厚地笑道:“是林师弟啊,有什么事吗?”
那林子南露出几分不屑之意,倨傲地说道:“师傅派我来通知各位外门堂主,一年一度的外门弟子测验便要开始了,各位师兄率门下弟子于明日前往云鼎台前集合。”
林子南是金溪剑派二代真传弟子姚清河的再传弟子,他的姑姑又是真传弟子中的老七林涧溪,在三代弟子中可谓是背景深厚,自然不将这些所谓的外门堂主放在眼里。
那焦万心知肚明,也不生气,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林师弟辛苦。”
林子南敷衍地点点头便要离开,忽的眼角一瞥,竟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陵沧也没有打算隐藏,既然决定来金溪,他就做好了再遇林子南的准备。见他向着自己看过来,也毫不示弱地笑着回望。
林子南心中却是极度震惊,这个小子明明被自己打死了,怎的今日又忽的出现在了这里?真是怪事,难道他命这么硬?!
哼,斩草除根,上次侥幸能得不死,你不感谢老天仁慈,却偏偏又跑回这里,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他停下脚步,对着陵沧冷笑道:“这不是陵师弟么,原来一直躲在焦师兄这里啊,好久不见,不知一向可好?”
陵沧也挤出笑容道:“啊,是林师兄啊,你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
林子南听出他口气中的讥讽之意,脸色瞬间黯了下来,冷冷道:“确实没想到,不过估计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了!”
说完这句,他冷哼一声,愤愤地走了出去。
锻金堂的众人却不知道二人的仇怨,只有那焦万看出些端倪,好奇地问陵沧道:“你与那林子南相熟么?似乎他对你有几分不满啊!我劝你还是莫要招惹他才好,他是门里的真传弟子,即便是普通内门弟子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你我?再说这人资质确实不弱,据说现在已经是炼气四重的修为了,这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啊,真是让俺汗颜!”
陵沧知道他说这些话也是为自己着想,笑道:“我哪里敢惹他,他不来惹我就算不错了。对了,焦师兄,那个外门测验是怎么回事?”
焦万笑道:“那就是外门弟子加入内门的测试啊,只要你能够凭借自身努力达到炼气三重,就可以加入内门了。”
陵沧听罢苦笑一声道:“那还是算了吧,以我目前状况,一重都达不到,我还是不去丢人现眼了!”
焦万安慰道:“无妨,虽然陵师弟你资质差些,但勤能补拙,终有一日必定会达到要求的。”
他撇下陵沧,对堂内众人道:“你们也听到了,明日便是测验之期,你们能否加入内门便看自己的修为了。孟中江云,你们两个好像达到三重了吧,嗯,尤其是江云,好像也只用了三年多的时间,这般资质,必定会有内门弟子收录的;孟中也不错,其他人还有谁修行到第三重了?!”
那孟中江云二人面露激动之色,忙答应一声,其他的弟子却是默然无语。
陵沧知道适才那焦万之语只是安慰自己,也只能默然,心中却在暗中盘算另一件事。
“那林子南临走之语摆明了是要再下毒手,哼,炼气四重?果然好资质,不过真要动手的话,我还能怕了你不成!”
“不过这林子南背景确实深厚,我杀他虽不难,然而一旦被人发现,纵然能够逃脱,以后要再修仙怕也难上加难,倒要好好计划一番。”
第十章 雷霆一剑
陵沧正思索间,那江云忽的开口笑道:“陵师弟,你真的不打算去参加测验吗?这可是个大开眼界的机会呢,内门长老甚至掌门都有可能出席的!”
这江云在外门弟子中资质不凡,平日里也不把陵沧等人放在眼里,现在明知陵沧连炼气一重的修为都没有好故意这么问,显然是故意气他。
陵沧心中好笑,暗道:“难道我两世为人,还能与你一个孩子斗气不成?”于是也只是微笑道:“多谢江师兄关心,不过我资质鲁钝,现在还无法达到炼气一重,去了也是丢人现眼,还是免了吧!”
江云故意摆出一副痛惜地模样,摇头道:“可惜可惜,恐怕今日一别,日后再与师弟见面,可就难了!”
陵沧见他小小年纪便也沾染上这等阴阳怪气地毛病,也只能暗自叹息,脸上却仍是露出笑容道:“江师兄资质过人,明日必定能够得内门某位长老青睐,日后青云直上,在修道之途上如虎添翼,更进一步。”
江云听这陵沧说出这等话来,难以掩饰心中的得意,哈哈笑着说道:“惭愧惭愧!”脸上自然没有一丝一毫地惭愧之色。
忽的旁边一个弟子开口,低声说道:“小人得志!”
这一声声音不大,但这时无人说话,自然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江云大怒,指着那说话之**声道:“张松你说什么!”
那张松冷笑一声道:“我说什么,你最清楚不过,就算你资质好些,也不必这般骄狂吧?!你自觉高人一等,那我请问,当初为何没有直接进入内门修行呢?”
江云更是怒火上冲,喝道:“你……”
张松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有说错吗?我张松自知资质不如你,只不过看不上你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有本事你去跟那些内门弟子比试啊,只会在这里叫嚣算什么英雄!”
江云怒不可遏,上前便要跟张松扭打一番,张松自然也不示弱,跟着冲了上去。
陵沧忙一把拉住张松,劝解道:“算了,都是同门师兄弟,不用这么计较,大家都退一步吧!”
张松仍是怒气不减道:“陵沧你别拉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德行,你脾气好可以不计较,我却忍不了了!”
这张松向来性子急躁,为人过于耿直,虽然陵沧跟他很对脾气,但也经常为他这种鲁莽的性格头疼。
陵沧还要再劝,忽的那焦万却是回来了,大声吼道:“都在干些什么!像外面那些武者一般打架吗?你们都是有望得长生的修道之士,怎么一个个连自己的脾气都管不住!”
那江云冷哼一声,也退了下去,口中仍是不饶道:“反正明日之后,我便能够入内门修行,跟他计较?哼!”说完竟是直接退了下去,便连焦万也是不理了。
焦万无可奈何,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各自休息吧,明日便要测验了!”说完,也一个人唉声叹气地进内堂去了。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退去,只留下陵沧与那张松二人。
陵沧埋怨道:“你也太冲动了,老是与他斗气作甚?!”
张松急道:“你没听他对你说的那些话,还有他那副神态?!也就是你,换了我,早跟他打起来了!”
陵沧笑道:“他说的都没错啊,我的确是资质差嘛,让他说两句又如何?!”
张松瞪了他一眼,气道:“好好,就你气量大,我性格暴躁好了吧!”
陵沧暗自好笑,心道真是小孩子,嘴上却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可是现在他的确是走在我们前面,要出气只能靠实力说话,没有人家那般修为,不忍受他的奚落又能如何呢?”
张松叹道:“可惜我卡在炼气二重一年多了也毫无进步,否则……对了,陵沧,你真的不去参加那个测验了吗?!”
陵沧佯怒道:“那个江云刚奚落我一番,你怎么又来了?!”
张松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好了,不用解释,我明白的,你明天就安心的去测验,这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够了!”
张松轻叹一声,走了下去。
陵沧一个人在大堂内,来回踱步,静静地想着事情。
“以我对那林子南的了解,他性格是狂傲惯了的,既然决定要杀我肯定会等不及自己先找上门来。明日在那外门测验上他找不着我,估计就会来这锻金堂。哼,我就来个守株待兔吧!”
第二日一大早,焦万交代陵沧几句,便带领了一众弟子前往云鼎台去了。
陵沧一个人在堂前默默修炼,精神却没有丝毫放松,静静地等着那林子南的到来。
果不多时,一个怒气冲冲地声音便传来。
“好你个陵沧,你倒是识时务,居然不去参加测验?!”
陵沧睁开眼睛,见那林子南依旧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气鼓鼓地望着自己。他心中长叹一声,暗道:“地狱无门,你偏要自己往里闯,这也须怪不得我!”
那林子南见他不说话,倒笑起来,问道:“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陵沧微微一笑:“不及一重。”
“哈哈哈哈,难怪你不去参加测验!嗯,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陵沧仍是带了笑问道:“林师兄此次前来,有什么事吗?!”
林子南见他仍是不慌不忙,更是怒气腾腾,高声喝道:“陵沧,少跟我称兄道弟,我也不与你啰嗦。上次你居然侥幸未死,也算你真个命硬,可你倒好,不赶紧好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反而又来金溪送死!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了!”
陵沧摆摆手,止住他问道:“无须多言,我只问你一句,你今日来此,可曾告知他人?!”
林子南更是狂怒道:“就凭你的修为,我要杀你易如反掌,还须告诉别人?!”
陵沧确认道:“你真的没有告诉别人?也没有人看到你来这里?”
林子南怒极反笑,大声道:“像你这等资质,一辈子也没有希望得道成仙,在我看来,你的性命与蝼蚁无异!左右是个死,我今日便助你提前投胎!告诉别人,你以为你配……”
说到这里忽的戛然而止,寒光一闪,仿佛风雷骤至,一把带着寒光的长剑贯穿了自己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喉咙中却是再也发不出一个词语,只听咳咳连连,慢慢倒了下去。
直到林子南倒地,他仍是不敢相信适才所发生的事情!
法天象地十二式之雷霆一怒!
这是陵沧未学那龙象伏魔掌法之前的绝技,乃取天地风雷、水火山泽、雨雾云虹十二象之意境所创。这一式雷霆一怒,正是其中最为干脆利落、凌厉绝伦的一招,使将出来,端的是如流光电掣,迅捷无伦!
陵沧适才在堂前危坐,从取剑、起身、发招到那林子南倒下陵沧抽出长剑,一切地一切只是在刹那间完成,也难怪那林子南毫无抵挡之力便告身亡。
“弄了一地的血迹,倒要好好收拾一番……咦,这是什么?!”
第十一章 聚灵仙丹
陵沧刚要收拾林子南的尸首,忽的双手碰到了一个小瓶。
陵沧心中一动:“这林子南背景不凡,说不定身上有些什么奇珍异宝……”
忙将小瓶掏出,只见这瓶子通体透亮,绿莹莹地甚是莹润可爱,瓶身之上写着“聚灵丹”三个小字。
陵沧这一惊非同小可:“聚灵丹?那不就是焦师兄所说的可以瞬间提升修为的仙丹吗?哼,我就说这个林子南资质也只是中上,怎的会在一年之内提升到炼气四重的境界,原来是有灵丹之助!”
他忙先将这小瓶收入怀中,又在林子南身上摸索了一番,却只有一把长剑、几道符箓和一册书籍。陵沧略微翻看了一下,见书籍封面写有金溪击水剑诀六个字,知道这是道家剑诀,也有几分欣喜。
陵沧抱着林子南的尸首来到山崖之下,为了免得日后有人搜索,他直接将尸首扔到了河里,顺着流水向下游漂去了,这样日后即便有人发现尸首,也无法确定是在哪里被害。
回到锻金堂内,陵沧又赶忙将地面血迹擦拭干净,忙里忙外,好不容易将所有痕迹都拭去了,这才松一口气,一个人回到自己屋内。
他先翻开那一册金溪击水剑诀,见其中招式古朴自然,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却是要以灵气配合方能体现出威力。陵沧连炼气一重都未达到,自然无法修行,长叹一声,便又将其收起来了。那几道符箓,却引起了陵沧极大的好奇心,可惜那林子南未来得及放出便被一剑穿喉,陵沧也不知道其中威力。不过,符箓却也是要灵气方能驱动,陵沧也只能将之暂时搁置。
“嗯,这一把长剑倒确是不凡,纵然在前世所见神兵无数,能与这一把相媲美的也不过三五把!哎,可惜可惜……”
他知道这仙剑虽然珍贵,自己却万万不可能留下,只得运起真金炼体诀,将其中金精之气慢慢吸收。此剑自然与那些凡铁所铸之剑不同,其中混杂了一丝纯净的太白金精,此物乃铸剑师梦寐以求之物,寻常刀剑混入一丝,立时可有仙家气象。
那断水虽不是什么天下闻名的神兵,却也是林子南的姑姑林涧溪当年得其恩师所赠,甚是珍贵。在这整个金溪剑派也是有数的宝物,然而此刻陵沧这一炼化,太白金精全被他吸收之后,这神兵便也会沦为凡铁。
仙家神兵自然不同凡响,这一番吸纳,甚至抵过了陵沧月余的苦修,那第三重的巫族秘诀隐隐有到达顶峰之感。不过半晌过后,终于啪的一声脆响,长剑断裂,金精之气尽泄,化为凡铁。
陵沧是武者出身,对这等神兵利器难免有几分不舍,但这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将成为凡铁的断水仙剑扔入火炉之中。
望着慢慢化为灰烬的仙剑,陵沧心中闪过一丝感慨,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强者生存,若自己不是拥有前世的经验,此刻化为灰烬的便是自己的尸首吧!
“长生,长生……对了,那聚灵丹!据说那是道家高手以**力将天地灵气浓缩,再辅以各种珍奇药材所制,珍贵无比,可以直接提升炼气境弟子的修为!那林子南既然可以服食,我为何不可?!”
他取出那仅有的一颗聚灵丹,心中也有几分犹豫,毕竟他对丹药毫无所知,万一有什么忌讳自己也不知晓。不过,若光凭自己努力,怕是永远也达不到炼气一重,更遑论修仙了!
“哼,难道还等着有人来给自己辅导么?这本来就是杀人夺来的东西,无论如何,试一试便知究竟!”
他将那一粒灵丹放入口中,闭上双眼,想要静静感受其中效果。谁料灵丹入口即化,缓缓变为气态,澎湃地灵气不多时便充斥在陵沧口鼻之间。
陵沧大惊,忙闭上眼睛,运起自己唯一的道家炼气之法,金溪引气诀,慢慢将口中灵气吸纳,归入经脉之中,想要慢慢归引导入丹田。
可是那灵气实在过于澎湃,以金溪引气诀这般低级炼气法门,根本就不及疏导。陵沧无奈,急中生智,用先天无相心法将体内真气调动,引导灵气通过已然疏通的六条经脉各自进入丹田。
这样一来,倒是缓和了口鼻之间的灵气浓度,可惜这灵气的数量相对于陵沧来说还是过多了,不多时陵沧的丹田便被灵气充满,并渐渐鼓胀起来,竟隐隐有涨裂的危险!
“不好,这次玩的过火了,只好拼一把了!”
陵沧紧咬牙关,连巫族的**也调用起来,锐金之气与天地灵气结合,将丹田中胀满地灵气导引进入其他经脉之中。
这般做法自然是凶险万分,道家炼气之术,是先感应天地灵气,然后由特定的经脉路线将之汇聚入丹田,如此步步为营,缓慢积累。
而陵沧却是用道、武两种法门,通过七道经脉将灵气灌入丹田,那丹田如何在一时之间尽数容纳?不得已的情况下,陵沧只得用金精之气混合并引领满溢地灵气,去冲击那些未曾疏通的经脉。
这么做,一个疏忽,说不定便穴窍被毁,经脉永无疏通之日。但此刻情势危急,陵沧也是无可奈何。
八道……
九道……
十道……
“还是不行……”陵沧的脸上冷汗直流,适才这么半晌地功夫,他已然又贯通了三条经脉,可灵气仍是满溢的状态。
“没办法了,继续拼命吧……”陵沧一咬牙,继续将金精之气与灵气混合,再度向仅剩下的两条经脉冲击!
十一道……
十二道!
十二正经尽数疏通!本来这是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十二正经尽数贯通,那便是内家大成,达到先天大师级的程度!以陵沧不过不到十一岁的年纪,达到这般修为真是惊世骇俗了!
可惜,陵沧自己现在却没有功夫得意,那灵气仍旧还没有宣泄完毕,可是十二道正经已然尽数贯通,且都容纳了灵气,再无其他地方可以容纳!
奇经八脉是达到先天境界后才开始修炼的,负责连通十二正经,达到大圆满后可以让浑身经脉尽数畅通,那便是传说中的宗师境界了!
可惜那奇经八脉更为细密脆弱,陵沧万万不敢这般直接以金精之气去冲击,可是浑身的灵气却没有其他地方容纳了!
“对了!我干嘛非要将灵气置于经脉之中呢?金精之气可不是非要循着经脉运转的,何不以金精之气引导灵气散入四肢百骸,一来可以将剩余灵气吸纳,二来还能温养肉身,何乐不为呢?!”
想到这里,陵沧才放下几分心来,也开始有了兴奋之意,不知道这一番过后,自己的修为究竟能达到何种地步呢?!
真金炼体诀发动,浑身金精之气运转自如,将经脉中再也无法容纳的灵气尽数归于内脏、肌骨、筋脉乃至四肢百骸之中,慢慢地,陵沧感觉到那种饱胀之感渐渐消失了……
半个时辰后,陵沧终于舒了口气,满头大汗,虚弱地停了下来。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若不是自己身具巫武两家**,恐怕丹田经脉都要尽数爆裂,这个死状……啧啧……”
陵沧这次是真有些后怕,不过收获却也不小,休息半晌,陵沧开始检视自身修为。
“嗯,肉身经过先天无相心法润泽,巫族炼体之法的淬炼,又加上适才无数的灵气温养,现在可以说是刚柔并济、阴阳交融,便是炼体顶峰之人也绝对比不上!内里十二正经尽数贯通,自己也算是初步进入先天境界了,呼……只是以后奇经八脉的贯通,可不能这般硬来了。”
“至于炼气之法……咦?我竟然直接达到炼气二重了?这聚灵丹果然效果不凡,也难怪,这般浓厚的天地灵气直接灌入,只要能够承受,要提升修为也不是难事。不过,世上可没有几人有自己这般幸运,可以在没有人护卫的情况下自行吞服这般霸道的丹药。”
其实陵沧确实过于冒险,想那林子南是在两位二代真传弟子姚清河与林涧溪的护卫下,才在将近两年的时间分批吃了两颗,又得到两人悉心教导,才达到炼气四重的境界。
而陵沧既没有人看护,又没有林子南那内门方有的高级导气之法,却在一天之内直接吞服那聚灵丹,在外人看来,那与自杀无甚分别。
“还好,这一番冒险,总算是有惊无险,还得到了这么多的收获……不过下次,可不能乱吃丹药了……”
第十二章 风波再起
黄昏时分,一众锻金堂弟子回到堂里。
那张松打头,嘴里愤愤地说道:“这个江云真是太过分了,气死我了……”
后面焦万领着十几个垂头丧气地弟子,苦笑着走了进来。
陵沧忙上前迎接,在人群中望了一遭,问道:“焦师兄,江云和孟中进入内门了?”
焦万憨厚地笑了笑,还未及说话,那张松便忍不住高声怒道:“是啊,哼,不就是内门弟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两年之内,我也一定会进入内门!”
陵沧一笑,上前拍拍张松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会进去的,消消气……”
焦万也笑道:“大家不必灰心,虽然大家资质有别,但只要努力勤加修炼,总有一日会进入内门的。今日天色不早,大家劳累一天,先去休息吧!”
众人答应一声,各自退去了。
陵沧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里,熄了灯,静静地想着事情。
“看来众人还没有发现林子南失踪的事情,不过他背景那么深,必然会引起一场骚乱。哼,不过他的尸首都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又无人得见他来这里,也不可能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其后几日,林子南的失踪果然在金溪剑派引起轩然大波,两位真传弟子姚清河与林涧溪带头寻找,恨不得将整个金溪翻过来。
可惜折腾了数日,连林子南的尸首都找不到,自然也是无从查起。寻找的众人也渐渐放弃了,只剩下林涧溪一人仍在苦苦查探。
那林涧溪是林子南的亲姑姑,林子南初来金溪之时,便向林越保证会对他关爱有加,如今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不让她又气又急?!
不过她也深知,那林子南在三代弟子中修为不算低,况且有自己送给他的断水仙剑,再加上几张中级符箓,外门弟子是没多少希望能战胜他的。可是要从内门弟子下手查找却又有诸多不便。
那些弟子能入内门,哪个不是有些背景?要么就是有亲戚在高位,要么就是资质不凡得某位长老眷顾,要轻易怀疑调查谁人,可不是那般简单之事。是以林涧溪最终也只能放低姿态,暗中进行调查。
这件事也渐渐被人忘却了,那林子南生性骄狂跋扈,平日里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一次下落不明,倒是有不少人暗中叫好。
陵沧见事态渐渐平和,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能完全放松警惕,不过要查到自己估计也不是易事,今后还是要多加修炼才是正道。如今自己靠吞服那聚灵丹达到炼气二重的境界,可谓是造化不小,可惜日后又从何处得到第二枚聚灵丹呢?若没有聚灵丹,自己也只能如往常一般,毫无希望晋升第三重啊!”
“不管如何,现在既然在修道之途上没有机缘,我便先将巫武两道抓紧修炼吧……”
时光匆匆,转眼即逝,陵沧在这山上又渡过了半年多的时间。
虽然自己在炼气之术上没有丝毫突破,不过终于将巫族秘法修炼至第四重感应金元的境界。这一重所谓感应金元,却是由内而外,在体内金精之气达到小圆满之境且能运转自如之后,进而感悟外界游离金元。
这一重修炼成功之后,便是不接触金铁之物,甚至不运用巫族秘法,陵沧也可以自行吸纳虚空之中游离的金元,日后的进步速度自然是更胜一筹。
至于武道一途,陵沧半年前已然是先天境界,十二正经尽数各自贯通,下一步便是继续贯通奇经八脉,将本来独立的十二正经也尽数连通起来,使体内真元最终可以达到连绵不绝,源源不断的大圆满境界。
不过奇经八脉的贯通更是需要耐性,这些经脉不但隐秘狭窄而且脆弱无比,陵沧不敢用金精之气去冲击其中穴窍,只能一步步来,是以进境比较缓慢。不过陵沧懂得慢中求稳地道理,也不甚着急,更何况自己不过十二岁的年纪便已经是先天级别武者,这放在外界已然是惊天动地了。
这一日,陵沧正在锻金堂与几个外门弟子一同锻铁炼剑,打磨力气,忽的那焦万师兄气冲冲地奔了进来,边走边高声怒吼,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陵沧心中一笑,忙停下手中活计,上前问道:“焦师兄,怎么了,这么生气?”
那焦万骂骂咧咧地高声道:“小小的云川剑派,居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胆子真够大的,哼!”
“云川剑派?”陵沧心中一动,他现在倒是对这北瀚州的局势有了几分了解。
在整个北瀚州,武者的势力是有朝廷与在野的江湖人士两股,而道家也分为三大势力:一直在对抗却谁也吞不掉谁的沧Lang与金溪二派,再加上近来新晋崛起的云川剑派,这三大势力三足鼎立,目前倒是还处于和平时期。
陵沧好奇地问道:“那云川剑派论势力恐怕暂时还不及我金溪与沧Lang两派吧?如何敢对我金溪动手,莫非他们与沧Lang结盟了?”
焦万哼了一声,继续道:“那倒不会,沧Lang剑派掌门曾经大闹紫云山,令整个云川剑派都抬不起头来。云川剑派对他怀恨在心,是不会与他们结盟的。我倒是听说,云川剑派最近又出了一个金丹期的高手,恐怕便是为此,便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吧!”
陵沧心中暗自好笑,江湖之中为争霸权,今日战明日和的所在皆是,若真是枭雄,岂可为了一时之气乱了自己的决断?这个焦万人是憨直有余而机变不足。
不过他也没有提醒焦万,只是继续问道:“那云川剑派究竟做了什么惹恼了焦师兄呢?”那些旁的弟子见焦万恼怒,也都一个个凑了上来,要听他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那张松,更是个莽撞地性子,急忙上前问道:“是啊,焦师兄,到底怎么了?”
那焦万道:“哼,你们也知道我金溪剑派在北瀚州有许多产业,其中与我锻金堂相关的矿场冶炼等场所也有七八处,其中最为重要的要算是处于与云川剑派交界的川阴城外的矿场了。便在这几日,这矿场运送矿物的车辆屡次被劫,我这几日便是去暗中调查,谁料想今日被我逮个正着,一审问发现竟然是云川剑派的人!这分明是不将我金溪剑派放在眼里!”
张松点点头道:“不错,这云川剑派是够胆大的,那焦师兄有什么打算?”
焦万嘿嘿一笑道:“我料想那云川剑派现在不可能有这般胆大敢与我金溪开战,这番举动怕也只是试探,既然如此,我是不便露面的,不如你们几个前去视察一番吧!”
张松大喜过望,忙道:“太好了,我早就想下山看看了!”
陵沧却是面露忧色,问道:“焦师兄,这样只怕不妥吧?若是那云川剑派真的有意与我金溪作对,光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怕是难以抵挡吧?”
焦万摆摆手笑道:“你想太多了,现在的云川断然不敢与我金溪直接开战,所以前去捣乱之人也只不过是外门弟子,再加上他们所控制的当地的武者;不过在川阴城内,我们金溪剑派也有自己的地方势力,而且绝不会弱于他们云川。这次前去,主要是视察为主,不一定要动武。即便动武,有你们几个加上当地的武者,也不会便怕了他们云川!”
陵沧仍是有些担心,说道:“焦师兄……”
焦万大手一挥,对陵沧笑道:“陵师弟,我知道你生性谨慎,少年老成,所以这一次便由你带队如何?”
陵沧一怔,还未及说话,那张松却首先笑了出来道:“我同意,这陵沧年纪与我差不多,却跟个老家伙一般,心思深沉,胸怀宽广,旁人怎么说他也不动怒,我是比不上他!”
那其他的弟子却面露不豫之色,陵沧自然看在眼里,笑着推辞道:“可是我现在只不过是刚刚晋入炼气一重的境界,若领导众人,恐大家不服。”
焦万忙道:“我既然让你带队,你的话便是我的话,谁敢不服?再说了,这次去不一定要去打架,即便打起来,也不一定要你动手啊!领队之人,首要看决断,与修为有何干系?诸位师弟修为虽然有胜过于你的,但说到心智却明显不及,就这么定了,我将锻金堂令牌交予你,谁敢不服,你有权处置。”
陵沧一笑,接过令牌道:“多谢师兄信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十三章 外派弟子
陵沧携了十几位同门师兄弟,前往金溪云川两派交界的川阴城,这里正是两派之间明争暗斗最为激烈的地方。
一路之上,除了张松兴奋莫名之外,众人多有不满,觉得陵沧不够资格领导众人。
陵沧心中自然看得明白,也难怪,在众人之中,年纪比陵沧大的有之,修为比陵沧高的也有。陵沧怕引起众人怀疑,只在月前告诉众人自己终于突破了炼气一重,这可是一年半的时间,这等资质自然被众人瞧不起。
其实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二重境界,有些资质差些的也仍旧停留在一重,不过人总是喜欢跟不如自己的相比,陵沧自然便成了诸人取笑的对象。
然而此刻陵沧锻金令牌在手,众人也只能心中抱怨,不敢太过放肆。
“郑经师兄,你在堂里资历最老,想来对这川阴城有些了解吧?可否说于大家听听?!”那张松开口便问道。
郑经今年已然有十七岁,可是仍旧只有炼气二重的修为,最恨别人提及此事,此刻张松却是不管不顾地问了这么一句。他心中登时便来气,指着张松怒道:“你……”
陵沧苦笑一声,这张松其实并没有讥讽之意,只不过说话太过直率,不经过思考。他见郑经要恼,忙劝解道:“郑经师兄莫生气,这张松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眼看我们就要到川阴城了,如果郑师兄知道什么具体情况,说出来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那郑经方才愤愤地哼了一声,低声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川阴城西有我们金溪名下的馆驿,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接待。”
陵沧点点头,继续朝前走去,那郑经瞪了大感莫名其妙地张松一眼,也跟着上前了。
众人直到黄昏时分,方才走到川阴城金溪剑派所属馆驿,那主事之人早就收到消息,一早便在门口迎接,又着人去请城里的一众金溪外派弟子。
所谓外派弟子,其实便是这些道家门派在世俗武林之中所收的记名弟子。因为武者从无得道长生的先例,所以一向为道家弟子轻视。这些武者在修行到一定瓶颈或者年纪太大,便多会寻求道家庇护。而这些所谓仙家门派也需要一些武林中的好手替他们掌管一些俗务,便形成了外派弟子的系统。
道家收徒首重资质,向来是从小练起,这些武者大多是功夫有成,年岁也比较大了,基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内门弟子,最多也只能获传一些外门弟子的炼气之法,延年益寿罢了。
当然,那些真正的宗师级高手自然不会自贬身份去求道家庇护,而且武者修炼到那种地步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延年,只不过是没有长生的希望罢了。
陵沧等人在馆中休息片刻,便有主事带了五六个记名弟子来到面前。陵沧见这些所谓记名弟子一个个步履沉稳,呼吸绵长,竟都是内家好手。尤其是为首之人,身形颀长,须发皆白,然而眼神精光外露,竟是一位先天高手!
陵沧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有些无奈,惊的是一个小小的川阴城中竟然也有如此高手;无奈的是一个武者修炼到这种程度却也只能在金溪剑派作个挂名弟子,无法证得长生的武学之道毕竟矮人一头。
那领头的白须长者稍稍欠身,对陵沧说道:“老朽常百草,是金溪剑派在这川阴城中管事。”陵沧见他神情中带了几分不屑,却又有几分无奈,猜他觉得自己对一个孩子行礼甚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陵沧一笑,说道:“常老兄不必多礼,请将城中情况告知。”
常百草听了气愤地说道:“这件事要从半月前说起。城外的金溪矿场是我门内最大的铁矿,谁知近来却屡屡被人劫走运送矿物的车辆,前几日焦堂主亲自出手制服了几个劫匪,问明后才知道是云川剑派记名弟子所为。要不是老朽怕轻易出手,一个不好挑起两派斗争,却叫那沧Lang剑派得渔翁之利,怕是早就自己带入找上他们云川去了!”
陵沧点点头,毕竟是年老持重,考虑事情也比较周到。他略一沉思,又问道:“那常老兄如今有什么计划?”
常百草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回应道:“一切听从使者安排!”
陵沧知道他心中不满,要故意试探自己,微笑道:“好吧,那我便说说自己的看法。虽然焦师兄说今次前来以查探为主,不一定非要动武。但那云川剑派明显欺我太甚,若不与他们个教训,倒显得我金溪懦弱了。”
常百草心中一动,忙问道:“使者的意思是,战?”
陵沧点头笑道:“不错,不仅要打,还要快!云川剑派在这城中耳目也不少,想来也知道我等要前来的消息。既然如此,拖得久了他反倒有所准备,我有意今夜便去突袭云川在城中势力,不知常老兄以为如何?”
常百草倒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孩子会有这般见识,回道:“说起来我金溪在城中势力本就不弱于云川,使者要战,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陵沧笑道:“那便请常老兄将敌我双方在这城内势力情况告知。”
常百草道:“我金溪的势力以老朽的百草堂为首,共有十三处;那云川却有八处场所,以川阴酒家为主,那也是云川外派弟子的主要驻地。”
陵沧略一思索,决然道:“兵贵神速,今夜我们便同时袭击他们所有场所,给他们个教训。张松、郑经你们七人,每人各自跟随几位记名师兄,同时突袭云川的七处势力,常老兄与我则直接去川阴酒家,但要记住,你们几位不可恋战,只要给他们个教训即可!”
陵沧知道自己这些外门的师兄弟说起来好像高人一等,但真要打起来,恐怕不及这些记名弟子多矣。万一有个损失,自己回去便不好向门内交待,是以不敢太过严格。
张松几人跃跃欲试地去了,馆中便只剩下常百草与陵沧二人。
陵沧笑道:“我们走吧,去川阴酒家,会会那些云川弟子,路上你将他们的实力告诉我一声。”
常百草略一迟疑,问道:“就你我二人?”
陵沧一笑,回问道:“怎么?常老兄害怕了?”
常百草哼了一声,冷笑道:“若只老朽一人,也敢去闯它一闯,不过带了使者您嘛……”
陵沧摆摆手,笑道:“常老兄不必为我担忧,不知那云川剑派在这里的记名弟子实力如何?可也有如老兄这般的先天高手?”
常百草一惊,怎的他知道我是先天高手?随即又释然了,想必是那焦堂主提前告知的,他傲然道:“云川剑派在这里的记名弟子有十几个,都是内家高手,不过没有一个达到先天级别的。若是老朽自己独自去,纵然不能战胜,也可保全身而退。可是……”
陵沧略有些不耐,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道:“我说了老兄不必为我担忧,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会会他们吧!”
第十四章 剑化长虹
常百草独自一人来到川阴酒家,见其中客人不少,虽然此刻夜已深,不过酒家里面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他朝柜台之上望去,心中忽的一惊,那云川在这里的记名弟子竟然都在这里汇集,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常百草暗道,既然这些内家高手都在这里,那些分袭其他各处分所的兄弟可以说是无忧了,必然能大获全胜。只不过自己要想全身而退,倒是有些麻烦了。
他定定神,朝里面走去,早有那酒馆老板穆青和发现来人,上前迎接。
“呦,这不是常大掌柜吗?怎的今日有闲暇有这里?”
常百草暗骂老狐狸,脸上却是笑道:“酒瘾犯了,来讨杯水酒而已,怎么,穆老板不欢迎吗?”
那穆青和一笑,忙道:“岂敢岂敢!常大掌柜里面请坐,小二,看茶!”
常百草忙道:“不忙不忙,怎的我看穆老板今日这柜台之上这般热闹?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穆青和脸色一变,随即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几个老朋友聚聚而已。”
常百草心中暗自好笑,你这几个老朋友聚会不要紧,他们手下的那些弟子可要遭殃。
两人正在这里互相寒暄,虚以委蛇一番,那小二忽的上前来,偷偷地拉了穆青和一把。穆青和怒道:“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在招待常掌柜吗?”
那小二瞪了常百草一眼,偷偷地在穆青和耳边说了几句话,穆青和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常百草知道必然是其他几处被袭的消息传了来,心中暗自得意,这次突袭,真是天助,自此一役,这云川的势力必然被大大削弱。
穆青和冷冷地望着常百草,忍住了怒气道:“常掌柜,今晚我有些家事,恕我不能奉陪了!”
回身便去柜台与那几个记名弟子商议去了,常百草见那几人听了穆青和的消息之后一个个脸色煞白,不禁更是得意,忍不住便喊了出来。
“穆老板,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说于老朽,说不定老朽能帮穆老板分担分担!”
那众人之中有一人名叫铁三,脾气最是暴躁鲁莽,听了穆青和所说本就心中焦急万分,此刻又听常百草出言讥讽,不禁心头大怒,骂将出来。
“姓常的老东西,你少在那阴阳怪气,今日之事我铁某断不会与你罢休!”
常百草一怒,施展出轻功,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黑色虚影闪过,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那铁三却只觉脸上一热,竟然不知何时已然挨了一巴掌,这一掌无声无息,却带了常百草五六成的内劲,登时掉了半边的牙,血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铁三捂着嘴角大怒,指着常百草还待大骂,那穆青和却是识货的,知道以铁三的水平万万不是常百草的对手,只得暂时先拉住他。
酒家里的众人见这里情势不对,纷纷一个个落荒而逃,不多时酒馆里便只剩下寥寥数人。
常百草笑道:“穆老板,你的兄弟出言不逊,老朽替你教训教训他,请莫见怪!”
穆青和还未及答话,忽的柜台之后一个黑衣人冷冷道:“即便如此,恐怕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常百草刚要问询,忽的两条火舌猛袭自己身前,常百草大惊失色,急忙施展出自己那鬼魅般的身法转向左方闪避。
谁料那火舌似乎是有意识一般,竟是紧追不舍,常百草惊怒交集,边逃边怒声喊道:“法术!这是内门弟子才有的,你们云川居然派内门弟子参与这里的争斗,难道真的想和我金溪开战吗?!”
那黑衣人冷冷地笑道:“只要你身死,谁又知道我云川派遣过内门弟子呢?!”
常百草怒火上涌,将身法提至极限,竟然从门前直接闪到了柜台之侧!
那两道火舌也是紧追不舍,掉头向柜台袭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右掌轰的拍出,常百草一惊,忙举掌相迎,二者相交,常百草竟是落了下风,身子不自主地向后退去。
他心中惊骇莫名,身后那两道可以吞噬自己的火舌正好到来,暗道今日我命休矣!
忽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常百草只觉自己竟然凌空而起,那本已对准自己的火舌轰的撞在了地上,整个地面竟被烧焦,一旁的桌椅之类也是瞬间烧成了灰烬。
出手之人正是陵沧,他一直隐藏身形在一旁喝酒,此刻见常百草身处险境,便随手帮了一把。不过他见那两道火舌威力如此之大,倒也是暗暗吃惊。
常百草心中惊骇,先天高手!竟然都是先天高手!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说,便是这个小小孩童竟然也是先天高手!
这,这怎么可能?他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啊?!
陵沧放下惊骇莫名地常百草,从他背后拔出长剑,笑道:“借长剑一用!”
他第一次在这个世上碰到先天高手,心中也有几分兴奋激动,想要看看自己如今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剑化长虹!
寒光一闪而过,那黑衣人只觉眼前一亮,剑尖竟已然到了眼前,大惊失色之下,忙身子直直向后退去,生生避开了这一剑,不过仍觉那寒冷的剑意刺伤了双眼。
不过其他人便没有这般身手了,陵沧这一手长虹贯空乃是法天象地十二式中颇为奇异地一式,看似是一剑刺出,实则其中可以最多包含七股气劲,便能够在临敌之时变化了七道剑势。
陵沧此刻限于修为和这孩童的身体,只能使出五道,不过饶是如此,也打得那些不及反应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瞬间便有四人中剑,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那黑衣人环顾四周,见除了穆青和之外竟是人人带伤,不禁羞愧交集。不过,对陵沧这一手剑光分化的招式也颇有几分心悸。
常百草反应过来,骂道:“你是申人骏!是云川剑派朴丹堂的堂主,你是内门弟子,竟然参与这川阴城内的斗争,云川剑派真的是要与我金溪为敌了吗!”
那黑衣人一怔,随即冷笑道:“居然被你认出来了,不错,我便是申人骏!你这个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小小年纪有这般修为!”
忽的,柜台旁一个**声叫了出来,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孩,杀了赵头领的就是他!”
陵沧心中一动,赵头领?难道是那个使鹰爪功的,这里居然会有他的手下?
说话的正是当日那倒霉的武副堂主,当日赵伯英死后,二头领钱仲杰一番打探毫无收获,最终便带了众人来到这川阴城中。那钱仲杰本在这里有一处产业,他自己如今也是内家高手,更是云川剑派的一名记名弟子。
钱仲杰又惊又怒,捂着受伤的肩头道:“你确定?就是这个孩子杀的我大哥?!”
那武副堂主忙道:“没错,就是他,这两三年的时间我每日想起这个背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二头领说不可能有八、九岁的内家高手,可如今这个孩子……您现在相信我了吧!”
钱仲杰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怒冲冲地走向那武副堂主,啪,又给了他一巴掌!
“相信个屁!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我好不容易晋级内家高手,又到这里加入云川剑派,满以为总有一天可以为大哥报仇,不想这个孩子竟然这般扎手!他哪里来的这么高明的剑技!”
那武副堂主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默默地退到了一边,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那黑衣人申人骏一惊,问道:“八、九岁?你是说这个孩子在八、九岁的时候便杀了赵伯英?这……这怎么可能!”
唯一没有受伤地穆青和叹道:“我也不愿相信,可是你看他如今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但刚刚这一招……哎,若是刚才我自己对上,也必然是重伤无疑!”
陵沧笑道:“这倒好,新仇旧恨可以一起清理!常老兄,这些闲杂人等就交予你,我来对付这个申人骏!”
第十五章 酒馆激战
常百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忙答应一声,道:“没问题!”
陵沧一笑,长剑一指,身子倏然飞起,如同狂风骤起、雷霆乍裂,直刺申人骏!正是他的成名绝技雷霆一怒!
申人骏冷哼一声,也早取出背后长剑,一招刺破云霄也直指陵沧!这一剑势却不是寻常剑技,而是云川内门弟子方能得到传授的道家剑法,一剑刺出,剑身似有无数云雾缭绕,那正是澎湃的灵气外放而成,灵气虽然柔弱,但经道家剑法凝聚而出,却锐利坚韧比得上神兵利刃!
陵沧见这一式怪异,心中一笑,在这雷霆万钧之时,身子竟是骤然停住,剑光竟再度分化,直刺周遭众人!
众人这一次倒有了几分防备,纷纷举剑相格,却不料这一剑携带了适才雷霆一怒的气势,是陵沧武学大成之后才有的体悟。将雷霆一怒的迅捷无论与长虹贯空的剑光分化结合而来,这些寻常武者如何抵挡的住?!
只听几声怪叫,众人胸前纷纷中剑,这一次陵沧用了七八分地力道,这些人想来是活不了了。
常百草瞅准时机,施展出鬼魅般的身法,直袭仅剩下的穆青和一人,穆青和大惊,忙展开拳法与之战在一起。
陵沧笑道:“申堂主,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了!”
申人骏大怒,适才被陵沧伤及众人,还可说是自己毫无防备,可这次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又被他杀了数人,教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他冷笑一声道:“你资质之强,我前所未闻,不过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留你!”话未说完,他便身剑合一,冲了上来,陵沧早有防备,当当当,瞬间两人便交了三剑。
陵沧见申人骏所持长剑之上隐隐有寒光闪烁,知道是仙家宝剑,自己这把长剑虽然也是不凡,却无论如何不能持久抵御,此战却须速战速决!
可这申人骏本身也是先天高手,更是身具炼气七重的道家修为,剑技虽然不及自己高明,却总能在危机关头放出灵气御敌,往往使自己的攻击偏离了一分。在这等高手对战中,这便占了很大的优势。
陵沧见久战不下,心中略有些焦躁,一把长剑舞得蛟龙也似,将申人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申人骏却更是心惊,这个孩子这般小小年纪,各种神奇奥妙的怪招竟是层出不穷,自己从来未见过谁有这么多剑技在身,更何况是个孩子?!要不是自己还练了炼气之术,可以灵气外放保护自己,只怕自己此刻早已横尸当场了!
陵沧一剑急急刺出,那申人骏长剑一格,只听啪的一声,陵沧手中长剑终告折断。申人骏心中一松气,暗道他纵然剑技通神,如今长剑折断,自己也能略微松口气了!
谁料,陵沧却是算准了这个时机,竟是欺身而上,将手中半截断剑直接向申人骏扔去。申人骏一剑挡开,陵沧的身子竟是已经来到面前,离自己已然不到三尺!
剑破九霄!
申人骏忙使出自己最为得意的必杀之技,这一剑凌厉之极,乃是以攻为守,迫使陵沧闪避,从而化解自己的危机。
谁知陵沧竟是丝毫不闪不避,硬生生地冲了上来,浑身竟隐隐放出金色光芒,尤其是右手之上,光芒大盛,直接向申人骏胸前拍去!
申人骏大惊,这一剑刺出却已无法收回,绝望之际心中狠毒地想道,大不了两败俱伤!竟也使出浑身真元与灵气,尽数汇聚到长剑之上,要与陵沧同归于尽!
陵沧不屑地一笑,仍是一掌拍下,正是龙象伏魔掌法!
他此刻巫法小成,掌势之间金色光芒闪动,倒真有几分佛家庄严之相,这一掌拍在申人骏胸前,竟是如入无物之境,直接透胸而过,金光一闪,陵沧便收回了手掌。
但同时,那汇集了申人骏全部攻势的一剑也刺在了陵沧胸前,申人骏意志模糊之时,却隐隐觉得长剑如同刺到了铁板之上,竟是无法寸进,登时心如死灰,鲜血狂吐而死!
陵沧收回掌势,暗道侥幸,自己虽然已然将胸前汇聚了五分金精之气防御,又运气先天无相心法保护肺腑,但仍是没有信心可以硬接这申人骏拼了性命地一剑。不过好在最后这一剑刺出之时,陵沧的掌势已到,申人骏中掌之后剑中的力道便减弱了几分,是以竟然只是刺破了皮肉。
早已解决了穆青和的常百草呆呆地望着陵沧,心中的震惊真是无以复加,以刚才申人骏那一剑来看,糅合了武道两家精髓,拼了他浑身真元与灵气结合施出,便是宗师级的武者见了只怕也要暂避锋芒,这个陵沧竟然硬生生以身体接下!这是什么体质?!怪物吗?!
陵沧体内先天无相心法与真金炼体诀同时自行运转,修补着自己的受伤地身体。
他转过身来,对着目瞪口呆地常百草笑道:“还算顺利,常老兄,叫人将这里收拾一番吧!”
常百草却是怔怔地说道:“你……你……”
陵沧笑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好吧!”他俯下身子,要将申人骏的尸首收拾一下,却发现他腰间携带了一个奇异的袋子。
“储物袋?果然是内门弟子,这个东西倒也罕见,便是焦万也是没有。”他随手拿下放入怀中,又拿起那把仙剑看了一眼。
“惊云?倒是一把好剑!”
他正在把玩间,常百草缓过神来,忙道:“这个不劳使者费力,老朽收拾即可!”
那常百草走上前来,恭敬道:“先前失敬,老朽惭愧!”陵沧笑道:“你又没有做什么失敬的事情!”
常百草惭愧道:“我心里是看不起你的,不过刚才一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小兄弟,哦不,上仙,你怎么会有这般高明的剑术呢?莫非武道巅峰之后也可以得道么?!”
陵沧长叹道:“我也不知,我现在也不过初入门径,还差得远呢!你叫我小兄弟就好,什么上仙,我连内门弟子都算不上。”
常百草叹息道:“我一生习武,直到老了才想转而修道,可惜已经晚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若上天能给我多上几十年的时间,我一定要追求武道巅峰,我一定要看看那武道尽头是否真的就比仙佛差了!”
陵沧一怔,这不也正是自己前世的烦恼吗,不想在这一世竟然也能遇到知音。他肃然道:“我相信的,一定有那么一条路的。”
常百草苦笑道:“小兄弟,你小小年纪便剑法通神,说不定真的能悟通武道真谛,不过……就怕我见不着了!”他想了想,又一脸惭愧地说道:“我这里有一本百鬼夜行步法,是我中年游历之时于地下苦海之滨,见百鬼夜出,观其相斗之时步法所创,也是我一生之中唯一骄傲的一件事情。我有心希望小兄弟能够将之传扬下去,怕只怕小兄弟恐怕并不稀罕……”
陵沧肃然道:“老哥哥你莫要谦虚,自创**这等境界,小弟只有敬仰的份。这套步法我定会好好修行,即便我身死,也会好生寻个人帮你传下去,万不会让它失传。不过,老哥哥适才所说地下苦海,百鬼夜出,真的有这等事吗?”
常百草见陵沧肯将自己平生绝技传承,心中一松,又听他问起往事,疑惑地问道:“小兄弟是修仙之人,难道对这鬼神之说不比老夫了解的透彻?”
陵沧惭愧地说道:“我只不过是金溪剑派外门弟子,于这些事情所知不多,还望老哥哥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