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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扫地的研究僧     九道真仙txt下载     九道真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秦帝之谋

    “本来这些来人之中,你跟我最像,但是我却最不喜欢你。”秦幕远盯着秦无前道。

    秦无前依旧面目冷酷,对此不置一词。

    秦幕远摇摇头,又来到灵蛇王跟前道:“今次来到这里的我的后人,只有两人,怜心又是个姑娘,本来我应该在你身上寄托厚望,只可惜……你虽然有坚忍不拔之心志,却没有成就大事的胸怀。啊,罢了罢了!”

    陵沧见他品评众人,好似闲说家常,神情淡然自若,自是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云青霄见他说完,轻笑道:“传说中的秦帝,居然尚存活于世,真是让人惊叹。不过既然你没有死去,何以要在这墓室之内呆上几千年呢?以你的心智抱负,断然不会这般平淡度世,秦帝究竟有何图谋?”

    秦幕远笑道:“好,各位也都非常人,我便明说了。我在这里呆了几千年的时间,一方面是修炼**,提升修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待天下大局变化,方便成事。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我要再度掌控天下!而且,决不再受任何人,任何势力干涉,坐定天下之主地位。我要将魔门仙宗两派势力赶出大陆,使得天下万民万事得以自然演化,再不受他人所控!”

    众人听他说出这一番话来,无不心旌神摇,若说旁人不知道他的野心自然决不可能,甚至他等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这也并不出大家所料。

    可是若说到驱逐仙宗魔门两派势力,彻底扫清他们在整个人间界的影响,简直比登天还难了千万倍!这里要么便是仙宗魔门中人,要么便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一代宗师级别的高手,谁不明白仙宗魔门两派在整个天下的分量?

    几万年的积累,不但没有让他们有丝毫损伤,反而直到如今,世人也大多不知他们的存在,这才是最可怕的!

    温玉使听罢一怔,随即冷笑道:“秦帝胡吹大气,凭你如今一个半死不活之身,也妄图颠覆魔门仙宗两派?真是自不量力!”

    云青霄却是眉头一皱,暗道这秦帝绝非目光短浅之辈,他既然如此说明必定有所依凭,可是内心深处却也决然不信,旁人不知晓,他乃是仙宗四大门主之一,岂能不明白二者势力究竟多大,这秦帝虽然雄才大略,但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秦幕远笑道:“这个世界上最无谓的事情,就是和女人斗嘴,事成不成在于行动,多说有何益?!温玉使还请坐下,稍安勿躁。”

    温玉使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反驳,袍袖轻挥,坐下下去。心中却是暗自焦躁,这秦帝既然有心与魔门仙宗两派为敌,必然已有办法制住自己,不说日后如何,单单今日情势,就须得考虑周详,否则可能连着墓室都没命出去。

    秦幕远微笑道:“我这么空口说白话,也难怪大家疑虑,争雄天下,驱逐仙宗魔门在人间界势力的干扰,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但如今天下形势有变,自在天魔即将不日南下,到时候无论华胥、吠陀都会有所举动,中元古国这一块肥肉,天下枭雄之辈,谁不想吞入腹中?我们只须趁乱而起,伺机而动,要夺得天下虽然并不容易,但也并非没有机会。”

    白惊川忽道:“秦前辈,你在这墓室之中闭关数千年,这些形势变化却是从何得知?!”

    秦幕远一指秦无前,笑道:“这你就要问他了!”

    白惊川恨恨地望了秦无前一眼,冷然道:“原来你早就知晓秦帝陵中之密,真是狼子野心,亏得我父亲当年那般信任你!”

    秦幕远摇头笑道:“他并不知道我的事情,只不过偶然见到了我手下的天弃子,嗯,也就是你们所遇到的那个陨玉中的怪客。天弃子将此事告知于我,我便教他多方应酬,与他交涉,设法打听此刻天下形势。”

    他回头望了白惊川一眼,轻笑道:“你只知道他背信弃义,甚至杀害你的父亲,却不知道他本来就是北戎人,乃是自在天魔座下四个最为亲近的心腹之一!只不过他年纪很小的时候便潜入中元,一直以中元人的身份自居,甚至还博得了天下英雄赞誉。”

    白惊川一惊,随即恍然道:“原来你早有图谋,来中元潜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弄清秦帝宝库之谜,为将来自在天魔入主中元做好准备!”

    灵蛇王也阴测测地说道:“这么说,你受伤借故接近我唐家,骗得我妹妹为你偷盗家传之宝,甚至跟你私奔,也都是你早有预谋了?!”

    秦无前面目依旧,冷静地仿佛一匹孤傲的狼一般,虽然强敌环伺,却依旧没有丝毫惊慌失措之色。

    秦幕远面上露出几分赞许之色,似乎对秦无前也有几分欣赏,又回过头来望向灵蛇王与白惊川,笑道:“所谓各为其主,他这么做虽然有失光明磊落,却也无可厚非。自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成王败寇,这番道理,诸位都是英雄豪杰,想来也都明了。”

    秦怜心忽的上前冷笑道:“胡扯!我不管什么天下大势,什么狗屁英雄豪杰,我只知道,这个人……”她猛的伸出玉指,冷冷地指向秦无前,恨声道:“他为了这些东西,欺骗我娘,害的我娘为他衷情之后,又蛊惑我娘为她偷盗家传至宝!可到头来,他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抛下我娘,害的她那么年纪轻轻就逝去!”

    她本来义愤填膺,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自小悲苦,几乎没有受到过娘亲关爱,眼泪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却仍是止不住大声道:“你拿我试验,逼我同时修炼那什么九天五曜心法和大自在心法,让我每每痛不欲生,这些我都不怪你……谁叫你是我爹?!可是,你不该那么对待娘,她一个人年纪轻轻,就孤零零地躺在冰棺之中,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痛惜吗?!”

    秦无前冷笑一声,开口道:“妇人之见,我何必跟你争论。”

    秦怜心又是痛恨又是悲伤,忍不住那胸中不平之气,既为自己感慨身世,又替自己母亲不值,见秦无前一脸漠然,竟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生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之感。

    她猛的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狠狠地摔在地上,恨声道:“好好,既然你无心认我们母女两个,我便也不再认你这个爹!从今往后,我姓唐,我叫唐怜心,再与你没有半分瓜葛!这珠子是你在我小时候送与我的,如今你我父女情意便有如此珠!”

    那一颗碧玉般的珠子摔在地上,其声清脆悦耳,顿时碎成齑粉,散落满地,一片翠绿盈盈之色,却饱含了愤恨伤痛不甘诸般情绪,碧绿之中仿佛带了血色。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王者之气

    秦无前眼角仿佛轻轻抽动了一下,但随即只是冷笑一声,转过头去望也不望自己的女儿一眼。

    陵沧忙上前道:“怜心,你……”

    “以后我姓唐,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秦怜心此人!”

    陵沧柔声道:“无论你姓唐也好,姓什么也好,我总是在你身边的。”

    唐怜心心中仿佛一片空虚,听了陵沧这话才觉得有了依靠,温柔地点点头,拉着陵沧退了开去。

    二人避开众人,在一旁轻声说着什么。

    阿离在旁看到,眼神一黯,却也没有开口。

    秦幕远脸色淡然,仿佛适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轻声笑道:“世上悲欢离合,每日都在发生,诸位都是人中龙凤,料不会为了些许小事所惑。”

    “我适才说到,要一统天下,首先便须要有兵力钱粮等物,钱财我这宝库之中早有储藏不必担忧。不过……要真的起兵,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望向白惊川,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白惊川不想他会看重自己,一怔之后道:“我?”

    秦幕远道:“不错,不止是你,我要联合四大寇,拉拢八大散修,再加上江湖之中各门各派的势力,趁机而起,再度争雄天下!”

    白惊川冷笑道:“我四大寇虽然并称,却从来都是各自割地称雄,并非同盟。更何况众人都有各自的心思,未必会听从你秦帝的调派!”

    秦幕远轻笑道:“其他三大寇之事,不须白寨主操心,我只问一句,灵犀寨可答应助我起兵?!”

    白惊川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经过不少风雨之人,不是那般莽撞之徒,听了秦帝这话暗自思索。

    “若今日不答应,自己孤身一人必然难逃一劫,但若答应下来却不知寨子中兄弟如何看法……我白家乃是先朝后裔,虽然一心要颠覆大乾为先祖报仇,但是一定要依附他人吗?!”

    秦幕远笑道:“白老大有骨气,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我贬低灵犀寨,单以你们如今的实力,莫说颠覆整个朝廷,就是跟一两个州郡为敌也是棘手。既然你我都有心击溃大乾,何不合作呢?!”

    白惊川惊道:“你……你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秦幕远笑道:“这有何难?又不需要什么武功心法,只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多罢了!”

    白惊川犹自迟疑,开口道:“此事实在过于重大,我纵然是灵犀寨之主,却也不能擅自决定,你得让我回去跟诸位哥哥商量一番方能答复。”

    秦幕远笑道:“听闻孙默乾聪明绝顶,深谋远虑,必然不会反对。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以给你七日的时间,七日之后,我亲自去灵犀寨中拜访。”

    白惊川道:“你可以出这陵墓么?!”

    秦幕远笑道:“有何不可?”

    “难道你……真的悟出了永生之道?如今已然是不死之身?!”

    秦幕远眉头一皱,轻声咳嗽道:“这个嘛,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只要你答应与我同仇敌忾的话。”

    秦幕远又来到灵蛇王身前,轻笑道:“你是我的后人,又是八大散修之一,更是那燕云交界青蛟渊寨主墨龙的兄弟。我并非以先祖的名头压你,只诚心诚意相邀你来助我,你可愿意?!”

    灵蛇王沉思道:“他说得好听,以他的性格若我不答应恐怕今日也难逃一劫,我可不指望他会念着什么血脉之情。”

    思量过后,灵蛇王沙哑地声音道:“好,我自然乐意,不过……我要事先说明,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狗贼替我妹妹报仇,你不得阻拦我!”

    秦幕远笑道:“他是北戎自在天魔座下,将来我们与他必有一战,你若要杀了他我怎么会阻拦呢?哈哈,有你加入,那墨龙也必然会意动。”

    温玉使见他旁若无人,只一心规划自己的同盟,显然是丝毫不把在场的仙宗魔门两方代表放在眼中。

    她自来心高气傲,何曾被人如此羞辱?忍不住冷笑道:“秦帝先莫要这般心急,想来你是在这墓中困得太久,不知这如今世道。难道以为仙宗和魔门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秦幕远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她道:“哦?温玉使有何见教?难不成要出手教训教训老夫不成?!”

    温玉使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是初出茅庐之辈,自己若贸然出手,不说自己根本没有丝毫胜过对方的把握,更会被别人,尤其是那仙宗青云门主云青霄所趁,岂肯做这等蠢事。

    当下冷哼道:“云门主,难道你们仙宗就这么任人羞辱么?!”

    这话是要拉拢仙宗暂时统一战线,云青霄如何不知,轻笑道:“秦帝雄才大略,有意要东山再起争雄天下,又不关你我之事,何来羞辱之说?!”

    温玉使见他居然如此混赖,不禁冷笑道:“云门主难道非要将话挑明?这中元帝位事关重大,牵涉到我魔门仙宗相斗的核心之处,你仙宗如今扶持大乾王朝,掌握了王者之气;我魔门等候自在天魔降世,已有五百年,这番争斗,本就是你我双方之争!这秦帝横来插上一腿,难道不是漠视我等?!”

    云青霄笑道:“温玉使说哪里话来?这大乾王朝的建立,还多亏温玉使之助,当年康朝虽然没落但仍然势大,若不是温玉使从中协助,大乾如何能够那么快打败前朝?!”

    温玉使冷笑道:“你要说这些话来混淆视听,若不是你们仙宗窃取我魔门成果,胜利之后操纵了大乾政事,如今我们又何须等待自在天魔出世才来夺取王气?”

    云青霄见她居然将这些隐秘之事都说了出来,自然是存了鱼死网破之心,也不禁脸色一变,冷声道:“有些话还是不要当众说出来的好!”

    温玉使笑道:“有什么不能说?世人都当我魔门残暴,一心要毁灭世间,而崇拜仙宗济世救人之心,却不知仙宗之狠毒决绝又何曾在我魔门之下?难道你们是一直靠着仁德之心跟我们相抗了上万年么?!”

    秦帝见二人吵了起来,大有上前动手的趋势,忙咳嗽一声,轻笑道:“二位稍安勿躁,这些隐秘之事众人即便不知,难道我也不明?说起来,当年老夫登上帝位,也是受了仙宗之助。后来即使拥有天下,事事还不是得过问仙宗?!”

    秦幕远嘿嘿冷笑,讥讽道:“说到狠毒,仙宗魔门本自不相上下,也不必说什么仁义道德惹人发笑。”

    白惊川忽然恨声道:“原来如此,你们仙宗魔门相助大乾,灭掉我白家满门,就是为了争夺这个什么王者之气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五德轮转

    秦幕远笑道:“看来你亡国已久,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也可以理解。以你们灵犀寨目前的实力,你的父辈祖辈,恐怕也已然不报重掌天下之心,这些事情不跟你说也就情有可原了……”

    温玉使忽道:“秦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秦幕远笑道:“温玉使没有听清楚吗?老夫要一统天下,驱逐仙魔两门!”

    温玉使冷哼一声,面纱之下也看不清神色如何,道:“不敢请问,阁下究竟有什么依凭?就敢说出如此大话!”

    秦幕远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个老夫自有成竹在胸,不须温玉使操心。”

    温玉使怒极反笑,嘲讽道:“即使你在这墓中潜修千年,但你已经是半生半死之徒,就算修为高得过我,就能保证一定挡得住我们众人联手么?!”

    秦幕远淡然道:“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若要处置你易如反掌,只不过我不想这么做而已……即便换了其他地方,难道我就怕了你不成?!”

    眼神忽的一冷,顿时便觉察那云青霄与温玉使对望一眼,似乎有所谋划。

    刚刚觉察,数十道水晶一般的玉石猛的从地上钻出,竟都有七八尺长,瞬间便将秦帝围在其中。

    与此同时,天上忽的降下一道毫光,无声无息,也看似没有半分危害,但秦帝一被这微光罩住,便觉得浑身犹如被十万大山所压,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瞬间,那些水晶一般的钻石仿佛不堪这毫光重压,纷纷破裂,形成无数玉石碎屑,缓缓地飘到半空之中。

    论起硬度,这些钻石恐怕是世上最为坚固之物,即便化作碎片也是坚固锐利,毫末一般的小水晶,纷纷从秦帝的汗毛钻入,将身上所有经脉尽数毁去,但从外看去却没有半分伤痕。

    同时那毫光忽的光芒一盛,顿时所有的水晶被尽数压垮,就连秦帝本人仿佛也被整座山砸下一般,嘭地化作了一滩肉泥,一时间血肉模糊,散落一地,让人作呕。

    众人正自感叹这仙宗魔门二使之功力,忽的那一片模糊的血肉竟然自动升起,慢慢地,血滴回到了血脉之中,肌肉附着在了接续上的骨骼之上,便是皮肤也开始渐渐恢复,这景象真是诡异之极,也恶心至极。

    阿离与唐怜心等人不禁心中作呕,恨不得吐了出来。

    那温玉使背后的叶青穹忽的叫道:“这是……这是魔门的生生不息大发?!他,他怎么会使得?!”

    温玉使冷哼道:“别被他骗了,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此刻秦帝一身的衣衫也焕然一新,仿佛适才发生的激斗都是梦境一般,听闻温玉使的话哈哈大笑道:“果然瞒不过魔使,魔门的生机不灭**我仰慕已久,却无缘得见,甚为可惜。”

    云青霄却皱眉道:“秦帝适才使得……难道是芝罘岛蜃灵阁的仙法么?据说这是天下两大幻术圣地之一,不过那只是障眼法术,你是如何躲得过去我与魔使二人合力一击的?!”

    秦帝笑道:“云门主果然眼光独到,不错,那正是蜃灵阁的仙法。你与魔使二人虽然势不两立,但第一次联手攻敌就如此默契,让人真心钦佩不已!若不是我有土德在身,恐怕也不易闪避。”

    云青霄恍然大悟,叫道:“原来如此,我却忘了!”

    阿离好奇道:“什么叫做土德?”

    云青霄叹道:“每个皇朝兴衰历史变迁,都对应着五德轮转之道,那是天地至理。容不得旁人拦阻,所谓奉天承运之运,便是五德之德运。秦帝是当年大一统之主,大秦又是土德,他是开辟之主,自然土德加身。虽然大秦早已没落几千年,但那番德运是不会消失的。”

    阿离道:“这跟土遁有什么区别?”

    云青霄轻笑道:“傻孩子,寻常土遁岂能和这般天地大德相比?所谓土德在身,便是说五行之中坤元,也就是大地便会自动庇佑!只要秦帝站在大地之上,寻常的**便绝无法伤害到他!”

    众人也大多并不知晓这等道理,听完都不禁暗暗惊叹,料不到世上居然会有这般规则。

    秦幕远笑道:“云门主果然见多识广……”他转过头来对温玉使笑道:“魔使,你所使得玉石之术虽然并不属五行,但也偏向于土,你是无法伤到我的。”

    温玉使冷哼一声,没有理睬,心中却是惊骇之极,暗暗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秦幕远也不理会,笑道:“我已经说过,今日并不想在这里动手,来日我会逐个去拜访四大寇以及八大散修等人。若我所料不错,三年之内,我就可再度复出,征战天下!”

    云青霄不禁问道:“难道就这样么?秦帝在此守候几千年等候来人,就这样便放我们出去么?你究竟得到了什么?!”

    秦幕远笑道:“若是你们早上几百年上千年来,恐怕我会将你们尽数除掉,然后将功力尽数吞噬。你们该庆幸如今我已经没有那么暴躁,否则……”

    温玉使犹自不满冷笑道:“你当自己是魔主么?可以自由吞噬他人功力?!”

    秦幕远笑道:“我自然不如魔主那般天纵其才,但我一千年前练成大鲸吞功小蚕食法,却也不是虚妄,不信你可以试着运功。”

    温玉使从未听说过什么大鲸吞功小蚕食法,自然不相信世上除了魔主之外,还会有人能修炼成这般霸道绝伦的**。

    然而她刚刚运起魔功,便觉得周身似乎有无数虫子咬啮,功力竟是缓缓流出,顿时大吃一惊,忙立时闭起体内经脉,阻止一切真气流动。

    秦幕远收回**,轻笑道:“这是小蚕食法,虽然不及大鲸吞功霸道,但胜在不易为人所察觉,说了这一番话,你们每人至少损失了三成功力。”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都是勃然变色,纷纷试着运功,发现竟与他所说无异,不禁暗暗在心中叫骂。

    秦幕远笑道:“你们不须在心中骂我,这还是我几百年来修行有成,否则我一个鲸吞功,莫说你的一身修为,怕是连皮囊都被我吞得不剩!”

    “好了,你们的探险到此为止了,各自回去,等候我一一拜访。不过在此之前,请诸位将手中钥匙交出!”

    众人都以为秦帝放过自己,不料忽的听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纷纷将手中宝物握紧。那紫青双鉴及高山流水等物也就罢了;陵沧的龙渊,阿离的鸣鸾,白惊川的灵犀匕等物都是至宝,如何肯轻易交出,眼见得平静下来的局势,要突然剑拔弩张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年之约

    秦幕远轻叹道:“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么?在这里我就是主宰,别说你们实力本就不及我远甚,即便超过我也断然不可能在这里打败我!”

    白惊川道:“此灵犀匕乃是我寨中至宝,我从爹的手中得来,即便它不是宝物也是我爹留下的重要遗物,怎么能轻易交出?!”

    秦幕远望了他一眼,沉思片刻道:“好!三日之后我等你的答复,若你答应助我起兵,我便将这灵犀匕赠予你也无妨!不过……若到时候你不应,我自然会拿回!”

    他转过头对灵蛇王道:“你呢?”

    灵蛇王拿了这凤钗也并无他用,不过睹物思人,想到自己的妹妹一生孤苦罢了。轻叹一声,将凤钗交还给了秦幕远。

    秦幕远微微点头,又来到阿离面前。

    阿离轻笑道:“对不起,这鸣鸾剑我不能给你……”

    秦幕远脸色微微一变,又微笑道:“小姑娘,我适才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么?!”

    阿离梨涡轻绽,月牙一般的双眼眯起,微笑着问道:“请问秦帝前辈,你这鸣鸾剑是从何处得来?!”

    秦幕远一怔,不知道她为何问出这等话。

    阿离不待他回答,抢先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大惑不解,暗自疑惑道又不是拜寿,她突地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料秦幕远听到却是身子大震,猛地转过身道:“你……你从何而知?!难……难道……那个人在哪里?!”

    阿离轻笑着摇摇头道:“现在我是否可以保留鸣鸾呢?!”

    秦幕远犹自惊骇莫名,半晌方才缓过神来,轻声道:“既然如此,你拿着便是,何须问我?!”

    他又来到秦无前与温玉使身旁,二人都是冷笑,但却不敢违逆,都讲自己所得的钥匙交了出来。

    最后秦幕远来到陵沧面前,轻笑道:“那龙渊剑乃是我生前第一宝物,陪伴我征战天下多年,就算别人可以不交,你却无从选择。”

    陵沧正自踌躇,忽的头脑之中响起一个声音,正在那鲲鹏扶摇。

    “哼,别听秦帝废话,他这龙渊剑也不过是蛊惑那龙女从东海盗取,并非他的东西。我见你已然可以与龙渊剑心意相通,说不定真能得到真龙认可。若如此一来,我们便可早日去往北溟了……更何况开启北溟生水珠也得需要龙渊剑的配合,更是万万不能给他!”

    陵沧心道:“我何尝想要交出?只是秦帝的修为胜我千万倍,他若要硬来我岂能抵挡得住?!”

    秦幕远见陵沧迟疑,心中不快,微微冷哼道:“难道你也想违抗我吗?!”虽然只是低声说出,那一股威严之势却不自主地散发出来。

    忽的阿离轻笑道:“秦帝前辈,这龙渊剑是我送给他的,而今他已经达到与龙渊剑心意相通之境,那便代表真龙有认可他的可能,你作为前辈岂有硬抢的道理?!”

    秦幕远似乎颇为忌惮阿离,冷哼道:“别的也就罢了,这龙渊剑我不能答应留给别人!当年老夫也能做到与真龙心意相通,就是说也有被真龙认可的可能了?何以只能归他所有?!”

    阿离笑道:“这样吧,秦帝前辈你当年从龙宫盗取龙渊,花费了三十年的光阴钻研,却也没能得到真龙认可;而今你可否给这位陵大哥三年时间,若到时候他无法获得真龙认可,就须将宝剑归还,你看这样可好?!”

    秦幕远沉思道:“我要联络天下势力响应,恐怕最少也得需要两三年的时间;那龙渊剑我花费数十年的时日也不曾有什么收获,难道他真的可以在三年之内领悟其中奥妙?倒不如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计较已定,秦幕远轻笑道:“那就听姑娘所言,我将此剑暂时交给你保管便是!三年之后,我自会前去向你讨回。”

    忽的,他望了唐怜心一眼,眼中精光一闪,轻笑道:“不过……我要带走这女娃儿。”

    陵沧惊道:“不行!”

    秦幕远笑道:“怎么?她是我的后人,难道我还会伤害她不成?!你放心,我秦帝一言九鼎,我向你保证,不但不会有丝毫亏待于她,还会悉心传授她武功。”

    陵沧摇头道:“我不同意!”

    秦幕远脸色一变,冷哼道:“难道我的话你不相信么?!”

    陵沧摇摇头,坚决道:“秦帝的话自然说一不二,但是我不能让她跟着你犯险……”他刚要说出将龙渊剑交出,来换取唐怜心的话语,谁料心念一动就被那扶摇阻止了。

    “哼,感情用事能成什么气候?!那秦帝虽然阴狠毒辣,却也不是信口开河之辈,他既然当着众人面这么说了,必然不会加害于她。龙渊剑乃至宝,岂能这般轻易放弃!”

    陵沧心中对那扶摇道:“这不同,龙渊剑虽然威猛无比,但对我来说只是外物,我不能为了它让我最心爱的人冒险。”

    “你!真是……可悲的人族……”

    陵沧又要开口,忽的唐怜心听到二人对话,心中一阵激动,竟然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

    陵沧大惊失色,忙一把上前揽住她的纤腰,问道:“你怎么样怜心?!”

    唐怜心眉头紧皱,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娇嫩的脸颊滚落下来,止不住地呼痛。

    秦幕远上前,抓住她的皓腕,悉心探查。片刻之后也皱起眉头道:“她自小所习练的九天五曜心法与魔门的大自在心法相冲,虽然她很是聪明想了不少办法弥补,但终究无法让两种霸道无比的**融合,心脉本就十分脆弱。”

    “如今她接连受了诸般打击,恐怕……”

    陵沧大惊道:“那该怎么办?!”

    秦幕远轻笑道:“我若说我有办法可以治好她,你会怀疑我是趁机要挟么?!”

    陵沧忙道:“不会不会,请前辈一定要帮忙!”

    秦幕远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边给她治伤一边拜会江湖之中个大势力,你则勤加修炼,三年之后我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怜心姑娘,你也须得遵守诺言将龙渊剑还给我。”

    唐怜心眉头紧皱,却犹自忍住剧痛道:“凌大哥,没事的,你自己好好修炼……我……我不会有事的……”

    陵沧点点头,忙对秦帝作礼道:“请前辈千万要好好照料她,不要让她受伤害。”

    秦幕远脸色一变道:“我秦帝答应过的事情,你根本不须怀疑!”

    陵沧心道以他现在的修为,恐怕天下也确然没有几人可以伤的到唐怜心,心中也稍稍安定。

    秦幕远先输入一道帝皇真气,帮助唐怜心调理体内经脉,暂时压制住乱窜的真气,半晌唐怜心才缓过来,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走到陵沧身前,柔声道:“只是三年而已,我……我会等着你的。”

    她虽然生性刁蛮古怪,但毕竟当着这许多人面前,虽是柔情激发不由自主,也不由得脸上红霞满布,脸颊娇艳如火。

    陵沧心中一动,忙道:“秦帝前辈,咱们先得说好,三年之后,无论我是否能够得到什么真龙认可,你都要将怜心健健康康地交到我手上才是。”

    秦幕远傲然道:“这个自然,不须多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此间事了

    秦幕远笑道:“不止如此,这三年时间,若是你不勤加修炼,恐怕到时候你这位怜心姑娘会超过你……”

    陵沧轻笑道:“这个倒是无所谓,只要前辈能保证她平平安安就可以了。”

    秦幕远点头微笑,心中暗暗赞许,又转过身去,对着众人说道:“好了各位,今日之会可谓豪兴不浅,不必多言,将来自然会有重逢之日,再会!”

    忽的几道白光闪过,众人的身子竟是直接消失在了当场,顿时整个墓室之中,只剩下了秦幕远、唐怜心与陵沧三人。

    秦幕远笑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我为何将你留下?!”

    陵沧摇头道:“请前辈明示。”

    秦幕远轻笑道:“你可知道,要揭竿而起争雄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陵沧心中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道:“在下并无争权夺利之心,只想着保护身边亲友平安喜乐;再者,也就是追求自身境界的突破,除此之外,并无他想。”

    秦幕远赞许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过年纪轻轻就这么淡然平静,却并不一定是好事啊!”

    陵沧笑道:“个人追求不同,岂能勉强?!”

    秦幕远也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龙渊剑虽是天下至宝,但跟一个能够匡扶我夺得天下的人才相比,却还是差了些。如果你哪天愿意归附于我,即便你无法与龙渊剑相合,我也可以将之送于你。”

    陵沧神色一凛道:“多谢前辈好意,可是这等天下纷争之事,在下实在是不感兴趣。而且……恕晚辈直言,您在这墓室中静思数千年,难道还放不下心中的权力之心么?!”

    秦幕远叹道:“你也这么看我吗?当初你在皇后镜像世界中说出,人人皆有选择的权力这句话,我当时便将你当做知己。不想你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陵沧心中一动,问道:“那么前辈的真实目的是……”

    秦幕远往前走了两步,右手背负身后,左手轻轻在洞顶一挥,整个墓室竟然突地消融了一般,满天的阳光洒落了下来,头顶变作了一片蓝湛湛的色彩。

    他负手而立,抬头望天,昂然道:“我要这天下众生,人人都能看清楚整个天地;要世间生灵,都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要四海之内,再不受他人束缚;要六合之中,都可以自由而活!”

    陵沧愕然良久,不知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试探着问道:“难道现下,众人都活在谁人压迫之下么?!”

    秦幕远哼道:“这难道有什么疑问?那些升斗小民愚昧无知也就罢了,你如今也算是踏入高手之列,眼光难道还如他们一般短浅吗?!”

    陵沧真心道:“请前辈指点。”

    秦幕远冷笑不止,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沉声道:“仙宗与魔门,便是这个世间最大的毒瘤!世间万事万物,何须他人指点?自由发展才是正道!王朝兴衰存亡,该由天下万民说了算:皇帝仁政,臣子尽心,使得天下太平民丰物阜,自然会福泽延绵,千秋万世;若皇帝残暴寡义,或者荒yin无道,使得民怨沸腾,最终必然被民众所推翻。”

    他猛的转过身来,冷笑道:“可是如今,朝廷兴衰,万物存亡,都掌控在他们两派手中!他们要谁生谁就可以生,要谁死谁就得死!完全不顾众生的想法,把世间一切都当做二者相斗的筹码!他们难道不是这世间最大的罪人吗?!”

    陵沧奇道:“可是那仙宗,不是为了拯救世间生灵才建立的吗?”

    秦幕远冷笑道:“不要再天真了!什么拯救生灵,什么仁义道德,都是狗屁!也许当年创立仙宗的前辈,其宗旨确是如此,但当我生前之时便早已变质,更何况如今?!”

    “这个世间万物,只是他们的一盘棋,而你我也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想要脱离这个被束缚的命运,首先就得跳出棋盘!真正跟他们对峙!”

    陵沧恍然道:“所以当你前辈突然逝去,又在这墓中沉睡千年,都是为了打乱他们的计划了?!”

    秦幕远点头道:“不错!不过,我自然不会以为那仙宗魔门是这么好糊弄的,这个计划,重点并不在我自己身上。我的筹码,也并不只是这里,这些若你将来协助我打天下的话,自然会知晓。”

    陵沧再次拜谢道:“前辈谬赞,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这些什么拯救天下苍生,谋求众生自由的大事,我并不想放在心上。”

    秦幕远点头道:“我说过不会逼你,你这么想并不奇怪,因为你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件事的邪恶之处。等到哪天,你切身感受到仙宗魔门的可怕与肮脏,也许你会重新作出选择。好吧,就这样了,你记住,我随时欢迎你的到来,不是归附,而是共同打拼。”

    陵沧心中一动,行礼道:“多谢前辈看重,还望前辈多加照顾怜心,在下告辞。”

    他最后向唐怜心看了一眼,见对方正自含情脉脉,带了万般不舍的眼神望着自己,怜惜之意顿时充满了自己胸膛。

    秦幕远一笑,轻轻一挥袍袖,陵沧忽的眼前一花,等缓过神来,自己已经来到了雪山玉湖之畔。

    看着湛蓝的青天整个倒映在湖水之中,碧波粼粼,雪峰环绕,真是一副世外桃源景象。那湖水微微荡漾,仿佛情人含羞带嗔的眼神。

    陵沧想到这里,心中一软,不自主地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刚离开就舍不得她了?!”

    一个声音忽的出现在脑海之中,却是那大妖鲲鹏,扶摇所发出。

    陵沧摆摆头,将这般情绪暂时抛开,想着以后的事情。

    “此间事情已了,无论仙宗魔门,还是秦帝与大乾朝廷之争,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着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

    “哼,个人的实力不是那么容易提升的,你若想尽快拥有跟他人对抗的能力,并且帮助我前往北溟的话,最快的途径就是与龙渊剑相合!”

    陵沧点头道:“前辈说得是,无论武道巫三家法门,都是循序渐进的功夫,容不得揠苗助长,贪功猛进。”

    想到这里,他忽的想到自己的师傅,不知道那个乐天开朗,对待自己如子如友的老人,如今过得可好?!

    “可惜,我虽然从明浮尘明五哥那里学到了符器制法,但一来我不到筑基之境,二来五哥曾道普通人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炼制之法。即便三年时间到了,我也是无法帮助师傅渡过这难关了……”

    忽的扶摇疑惑道:“你在想些什么?什么符器制法,筑基之境?!”

第一百五十九章 雪山苦修

    陵沧心中一动,想到他在北溟生水珠中沉睡上万年,自从上古之时便不曾出世。这道门历史虽然颇为悠久,想来却并不为他所知。

    于是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如今天下大势,尽可能的讲给他听,不过陵沧也只是个初入门径之徒,对于道家如何修炼之法也并不深入,只能根据自己理解解释一番。

    扶摇听罢却是长叹一声,似乎颇为感慨。

    “哎,我曾听那位对我有恩的大巫说起过,人族方才是万物之灵,众生之首。那时候我颇不服气,人类生来孱弱,不说跟古巫一族相比,就是我妖族也要比之强横百倍!就算说到灵智,虽然妖族蒙昧,但却胜在寿命绵长,到得后来,总比人族智慧的多!”

    扶摇继续轻叹一声,说道:“如今看来,我确实小看了人族,即便被神族与古巫族抛弃,独自面对着这个诡异莫名的世界,和四处潜伏的魔族妖族,但你们不但没有灭亡,反而自己发展出了修炼之道!真是了不起!”

    他回过头来问道:“这世间道门之祖,究竟是谁?他该是一位拥有通天智慧之人吧?!”

    陵沧一怔,摇头道:“这个倒是不曾听说,这道门历史纵然不及上古,但也总有万年吧?!时间过了这么久,所谓的道门始祖,恐怕不止我,就是道门中的精英也不得而知。”

    扶摇发出一声轻叹道:“有时间有机会的话,我倒真想会会他!”

    他话锋一转,忽的说道:“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首先要提升你的实力才行,我要帮助你,就需要你全力配合,你把自己目前的修为状况说一说吧!”

    陵沧点头道:“我兼修武道巫三家法门,不过并非都有所获:武道之途,我已经窥破势境之谜,并修炼出了自己的破碎之势,兼且感悟到了无间遁法和太极道;巫族秘诀,我修炼的是家传的金系**,如今已经到了第六重,内外合一,神通变化之境,不过也并不纯熟;至于道家**……”

    他神色一黯,低下头道:“我在这最有把握长生的道门之上,却是资质最次,如今也只达到了炼气五重的境界。这还是我服用了两颗聚灵丹,更拥有海纳百川珠之后,才达到的效果。”

    “不过,如今我成就了灵体,还有一颗夺灵丹在手,不出半年应该能够达到炼气六重!”

    扶摇点头道:“适才听你说,这道门之法最终是练出元神出窍,以合天道成仙,那么你资质这么差便不难解释了!”

    陵沧一怔,忙问道:“为什么?!”

    扶摇叹道:“你是巫族后裔,巫族只重肉身不重元神,道家修炼之法,首要便是以元神感悟天地灵气,吸纳入体,扩张经脉,囤积丹田之中。你元神微弱之极,如何能够感受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

    陵沧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资质差并不是没有原因,却还是这巫族后裔的血脉造成的!真可谓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自己最大的依凭与最大的不足,却都是这天生的血脉。

    扶摇继续说道:“所以你即便勉强修炼道门**,也必然是处处落于人下,除非有什么神奇的际遇,可以改变。不过这等逆天之事太过勉强,还是不行也罢!”

    陵沧叹道:“这道门本是最有可能长生之法,可惜我便没有这缘法!”

    扶摇冷笑道:“你身上流淌着古巫族的血脉,居然会说出这般话来,真是愧对先人!世间大道三千,无不可成就长生,何曾只有这道门一途?!”

    陵沧喜道:“请前辈指点!”

    扶摇道:“那巫族虽然不重元神,却天性自然,精神之力天下无双,尤其与自然五行甚是相合。就好比你修炼的真金诀,练到后来能够身化真金之体,一样可以成就不朽,何必非要入道门?!”

    陵沧轻叹道:“可惜在下的法诀并不完整,练到第六重恐怕已经接近极限,再要继续练下去也顶多到达第七重,这成就不朽真金之体,对我来说也只是个传说罢了!”

    扶摇冷哼道:“那是以前,如今你遇到了我自然不同!”

    陵沧喜道:“难道前辈也懂得巫族秘法?!”

    “那倒不是!我只能在旁指点,说到真正的法门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如果你能去到北溟,令我重获自由,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教导你后面真正的巫族**!”

    陵沧脸色一黯道:“那还得许久,若我修为不够,便不能去到北溟,何谈获传真正的巫族**!”

    扶摇冷哼道:“你以为你现在的**真的发挥出来了吗?别说那些祖巫,就是跟平常的大巫相比,你也差得远呢!我只要尽心指导,让你能够在如今的境界之内,把巫族**发挥到极致,一样可以纵横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陵沧心道:“多谢前辈……我曾经答应师傅,三年之内,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去见他,如今看看将近一年的光阴过去,再过两年,我首先便要回去金溪……哎,纵然不能帮助师傅渡过难关,也得先去看望他老人家一番。”

    扶摇点头道:“你倒是个尊师重道之人!既然如此,这两年的时间,你就在这里修行吧,这里灵气充足环境清幽,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有我指导,加上你的努力,两年之中,我必然要让你脱胎换骨!”

    他冷哼道:“那秦帝胡吹大气,说什么那位姑娘跟他三年,便能胜过你,呸!他却不知,你有我指导,难道会输给他吗?!”

    陵沧一笑,也不去理会他争斗之心,环顾四周,见四周环绕的青山之中,倒有一个天然的石洞,仿佛是为自己准备的一般。

    “好,这里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修炼之所,两年的时间,我定要融合三家**,让自己的修为再上一层楼!”

    群山静默,湖水无声,只有他的豪言壮语在山间回荡。

    时光如同白云苍狗,慢慢流逝,虽然雪峰之上常年皑皑,玉湖之中也是波澜不起,但这般平静的景色依旧抵挡不住时光的奔走。

    转眼之间,已是两年光景过去。

    湖面依旧平静如斯,在湛蓝的天空映照之下,仿佛是一块通透的蓝宝石,又如同一面打磨的光滑之极的镜子。

    忽的湖面之上缓缓闪过一个人影,他双脚轻轻落下,却没有带动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凌空而立,踏虚而行!

    他一步步地走了过去,直到湖心之处方才停下,慢条斯理地蹲了下来,仿佛在做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嘴角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眼神紧紧盯着湖水之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忽的他眼中精光一闪,右手猛的探出,伸入湖水之中,将一条正自优哉游哉的小鱼抓在手中,哈哈大笑起来。

    那湖水却依旧没有丝毫波澜!他从湖面走过,再停在湖心,又伸出手去抓到小鱼,这整个过程中,湖面竟然都没有丝毫动荡!

    这个身影自然便是陵沧,他在这雪峰之中玉湖之畔两年,每日勤加苦练,又受扶摇指点,可谓受益匪浅。

    “嗯,你的混沌之道修炼的不错了!”

第一百六十章 重回瀚州

    陵沧轻叹道:“也只是初窥门径罢了,离这混沌之道的精髓恐怕还差得远呢!”

    扶摇一哂,轻笑道:“你不过在这雪山之中修炼了两年,就有这么大的突破,还想如何?追求精进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过苛求,更不能贪功猛进,你可明白?!”

    陵沧点头道:“我知道的,只可惜……我虽然每日阅读明五哥留下的笔记,却始终无法悟出如何平安的将修道者炼成符器的方法。”

    “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岂有那么多幸运儿存在?也许这就是天命吧,放开些!”

    陵沧将手中的鱼轻轻扔回玉湖之中,这次没有运用混沌之道,自然将湖水溅开一片,珠玉般乱滚,那鱼儿一入水中,立即摇首摆尾,欢快的畅游起来。

    他缓缓地走过湖面,来到雪峰之中的洞前,轻叹道:“无论如何,三年期限就要到了,我须得先回金溪,看望我师傅去了。”

    扶摇道:“好吧,看你们师徒情深,纵然你无法帮助他修道,只要能够再见你一面,想必他也是极开心的。”

    陵沧点头笑道:“这个自然,说起来我也好想念师傅,恨不得立即便回到栖霞谷中。”

    二人都是身无牵挂,说走便走,陵沧心念一动,凌空而起,也不见他御剑,也没有召唤苍龙,居然就这般直接升空,凌虚而行。

    不过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脚下似乎有一道微微的真龙痕迹,在托着他凌空飞行,这却是他两年修炼的成果。可以不需召唤龙渊剑,便能感应到真龙之势,并驾驭这股气势飞行,虽然并未做到真正与真龙相合,但也算是大为亲密,**也是大进。

    陵沧想到这三年来的经历,真是波澜起伏,本来自己下山不过想寻找符器之法,也并未抱多大希望。但却因缘际会,遇到风老头将武道传承,更介入了凉谌两地与灵犀寨的斗争,最后更参与秦帝陵墓之密,明晓了天下的纷争。

    此刻心情,自然与来时大不同,虽然心中仍是对无法帮助师傅有一丝愧疚,但也被能够再度见到他老人家的心情掩盖,只剩下了思念与兴奋。

    陵沧心情急迫,每日里除了吃饭休息,便是不停地向着北瀚州赶路,生怕迟误了片刻。那扶摇见他这般,也为他与周心逸之间师徒情深所感,心中暗自叹息。

    这般御空而行,只花费了月余的时间,陵沧便来到了北瀚州境内,他想到此世爹娘都在这边境之上的嘉元山隐居,少不得便须先前看望一番。

    于是便落下地来,直接到了嘉元山小径之上,顺着山路向前走去。那嘉元山山路复杂之极,从天上望去仿佛就是一个奇异的符文轨迹,陵沧也曾经想过,这山路可能也是自己的巫族先人特意建造来迷惑世人的。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拿出石壁之旁,陵沧心念一动,一道金光闪过,将自己的手指划出一道血口,鲜血滴了出来,洒在了那平滑石壁之上。

    忽的一阵轻微响动,石壁之上便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符文记号,陵沧此刻纵然在符道上可谓宗师级别,但也仍旧无法理解这符文的涵义。

    倒是扶摇轻声叹道:“果然是巫咒,不想这几万年过去,世间居然仍有散落的巫族后人秘境……”

    石壁轰然响动,突地裂开一道石门,陵沧见怪不怪,大踏步地走了进去,那身后的石壁轰隆隆响动,又再度关闭了。

    虽然已是深秋,秘境之内却依旧是春日一般,奇花异草所在皆是,溪水潺潺,鸟鸣声幽,一派世外桃源之色。

    扶摇笑道:“这巫族后裔看来也渐渐如同人族一般,学会享受了,即便是作个避世的结界,也要整顿地仙境一般。”

    陵沧一笑,远远望见溪水之畔,茅草屋前,鸡犬相闻,生机盎然。忙走上前去,唤了一声爹娘。

    扑通通!

    一阵急促的打翻东西的响动传来,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急匆匆地赶了出来,见了陵沧都是眼前模糊,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陵沧上前行礼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忙一把扶起,嘘寒问暖,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走进茅屋之中。

    陵沧怕父母担忧,诸般风雨也都是一掠而过,不敢多说。只是将一些门派中的奇闻异事说了一番,免得他们忧虑。

    忽的扶摇道:“你父母果然都是巫族后裔,可惜世间巫族传人只剩下这一支,让人唏嘘。不过若你能够带我去北溟,解开封印之后,我会告知你,世上尚有古巫族流传,却在一个隐秘之地。到时候可以将你父母接到那里,必然可以安然无忧,再不必担心有谁欺负。”

    陵沧心中一动,暗自问道:“世上真的还有其他巫族在世吗?怎的不曾听你提起?!”

    扶摇道:“那是真正的古巫族,你们这一支,却只能算是传人,不可同日而语。这个日后再说,你可以告知父母,世上尚有其他同族中人,也好安慰他们。”

    陵沧将此事告知,二人果然又惊又喜,忙询问详细,陵沧却也知之不详,只得说了几句敷衍,但信誓旦旦,只要自己找得到这古巫族,便会来接取父母,到那里与同族中人团聚。

    这一番回归,陵沧直住了七八日,才禀明去意。父母虽然不舍,却也知道男儿之事,久留家中不是办法,只得含泪相送,千般叮嘱。

    离了嘉元山,陵沧见金溪剑派近了,也就不再使用御空之术,徒步而行。这一日,来到了当年自己曾经率众迎击云川剑派的川阴城内,却见这里一派萧索,不复当年盛况,心中忽的起了一阵不安之意。

    他依照记忆来到川阴城西百草堂中,却见这里门可罗雀,本来方圆百里最大的药铺如今却是一副破败景象。

    陵沧心中更是忧虑,忙进到堂内,召唤一声。

    那掌柜的问明来由,又见陵沧出示了金溪剑派内门弟子的令牌,不敢怠慢,忙向堂内唤出了那常百草。

    这老儿虽然年事已高,但也是内家高手,可谓延年有术,当日又得了陵沧的聚灵丹,分了一年多的时间服用,更是越发的精神矍铄,没有丝毫耄耋之年的老态。

    陵沧见他虽然精神饱满,但一见到自己眼神中便流露一种复杂的神色,心中一动,忙问道:“常老哥,我离开北瀚州几年,怎的这里竟会变作这般萧索,你这百草堂也是不复当年景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惊闻噩耗

    常百草叹道:“看来你真的是离开瀚州很久了,如今的瀚州早就变天了……”

    陵沧忙道:“怎么了?难道是金溪与沧Lang开战了不成?”

    常百草摇头道:“不,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我金溪一派实力也不比沧Lang弱,但如今……”

    陵沧讶道:“难道那沧Lang与云川结盟,共同攻打金溪不成?!”

    常百草点头道:“不错!而且此事突然发生,根本没有任何预兆,任谁都想不到!不过有人猜测,这整件事的背后,怕是有华胥国正一道盟的影子!”

    陵沧惊道:“正一道盟?他们怎么会插手中元道派之争?!”

    常百草冷笑道:“还不是为了在即将大乱的天下纷争开始前,先站好自己的位置!中元国占据了整个大陆最中心最繁荣的位置,那华胥国早就有心侵占。想当年不也是趁着北戎南下,肆意侵吞我中元国土,这次自在天魔南下在即,他们自然要先做好准备了!”

    陵沧点头道:“这也不错,却不知如今这瀚州形势如何?!”

    常百草叹道:“那幕后的黑手不知用了什么法门,将云川与沧Lang整合,并且共同向金溪发出警告,要求服从两派合盟,否则就要两面进攻,将金溪灭门!”

    陵沧忙道:“那如今是什么情况?金溪剑派可答应了吗?!”

    常百草轻叹道:“要是答应了就不会是这副样子了,掌门苍溪真人拒绝同盟的邀请,并将去到丹华山的两派使者骂了一顿……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

    陵沧道:“如此说来,这苍溪真人倒是个有骨气之人……”

    常百草冷笑道:“真是如此吗?外界可不是这么传言的……咳咳,我也算是外派弟子,不敢多说,总之……总之你还是自己去丹华山看吧!”

    陵沧听完这一番话,更觉如今事情不妙,急急忙忙奔上丹华山。但见如今外门弟子所居住之处,各个都是分外谨慎,每个人见了自己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派紧张景象。

    他不敢耽搁,直接便向着栖霞谷奔去。

    心中砰砰的乱跳,仿佛有什么不安的事情已经发生,这种预感让他分外焦急,几乎恨不得飞了起来。

    正自快步往前,忽的看到一个老熟人的身影,也正自向着栖霞谷中走去,身旁还跟着一个黄须老者。

    陵沧看得清楚,忙喊了一声:“张松!”

    那人正是他幼年之时好友张松,听了这话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来望见陵沧,真是又惊又喜,忙不迭地奔了过来,照着陵沧的肩膀就是一拳。

    “哈哈,果然是你小子,你可真行,不声不响的就下山去了,也不来通知我一声!还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是不是把老朋友都忘了!”

    陵沧笑道:“你还是这么多话!黄师伯好!”

    后面那黄须老者,正是张松的授业恩师黄炳炎,平素也是个为老不尊,毫无正行的顽童模样,不过今日见了陵沧,脸上却带了几分尴尬与惭愧之色,竟是不怎么敢看他。

    陵沧心中一动,更觉得此事蹊跷,忙问道:“张松,你与令师两人也是去栖霞谷吗?我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好吗?!”

    张松脸色一变,顿时哑口无言,缓缓地转过头去望向自己的师傅。那黄炳炎也一反常态,不敢多说,只一个劲的叹息。

    陵沧猛的心中一沉,再也无暇顾及二人,竟是直接便跑了出去,连道别都来不及说。

    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真的成真了吗?!

    师傅,您……您老人家可一定要等我啊!

    陵沧心中焦急万分,连进入山谷的小径也不走,直接便从两峰之间跳了下去,此刻斜阳晚照,谷中幽深晦暗,景象蒙了一层昏暗之色。

    他顾不得这些,双脚刚落地,便急着向溪畔茅草屋跑去。

    那熟悉的两株枫树犹自一片艳红,落叶洒满了树下的石桌石凳,却无人打理,地上落叶成堆,已多半枯烂。

    陵沧猛的推开师傅的房门,向里望去,却见一片宁寂,房屋之中空空荡荡,似乎有淡淡灰尘遮掩,毫无生机,冷清之极。

    “师傅!师傅……你去了哪里?!”

    陵沧心中犹自不信,猛的跑了出去,又跑到自己屋内,心中抱了一丝希望,可当他推开房门,却见依旧是一副冷清静寂之象,灰尘也已薄薄一层。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傅,师傅他究竟去了哪里?!”

    他从来没像今日这般害怕过,那种不安仿佛虫蚁一般噬啮着他的心,陵沧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这幽谷之中四处乱窜,还幻想着能够找出师傅的踪迹。

    忽的,他来到两件茅屋之后,发现了一抔黄土,堆积而成的小小坟墓……

    轰的一声。

    陵沧脑海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整个击碎了,一时之间天旋地转,满脑子的不可相信,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时候,那张松与黄炳炎也来到了谷中,直接便找到了屋后,见陵沧已然发现师傅的坟墓,不禁暗暗叹息。

    张松脸色黯然,上前轻轻搀扶陵沧。

    陵沧却是浑身无力一般,整个人不自主地跪倒在了墓前。那黄炳炎给张松使个眼色,轻轻叹息一声,张松领悟,也不再劝阻,静静地与师傅站到了一旁。

    “师傅……师傅……为什么不等弟子回来,哪怕再见您一眼也好啊!”陵沧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两世为人,他都几乎没有哭过。即便前世恩师重伤而死,他也只是呆呆地守候了三天三夜,却也没有落泪,然而今日,他却感到心中无尽的空虚,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般浑身软弱,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几乎疯狂。

    “师傅!!!”

    他绝望而悲痛的大声叫喊,在这昏黄的秋日傍晚,不断的回荡在幽深山谷之中。残阳如血,斜斜射进谷中,洒下最后一片余晖,映得那两株枫树,也带了凄厉的血色,与这愁人的思绪相合,使得整个山谷之中都仿佛弥漫了悲凉寂寥。

    “说!师傅是怎么死的,告诉我,告诉我!”

    陵沧疯狂地大声喊道,也不理会对方是他的好友与长辈,心中的愤恨不甘达到了极点!

    张松略一迟疑,轻声道:“兄弟,这个事情很是复杂,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我看还是……”

    陵沧疯狂地大吼,猛的打断他,大声道:“告诉我!”

    黄炳炎也上前劝阻道:“周老头他……不幸逝去,我师徒也很是痛心惋惜,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师侄你还是……”

    陵沧惭愧、遗憾、疯狂、愤怒、不甘、悲痛诸般情绪同时上涌,整个人恨不得发狂一般,怎么还能听得了他们这好言相劝?!

    他大吼一声,猛的一拳击出,这一拳直向着对岸峭壁轰去,声势如同骤风突袭,狂雷炸裂,又仿佛是远古洪荒巨兽忽的苏醒,愤怒的仰天咆哮!

    轰隆隆!

    整个栖霞谷南峰被这一拳直接轰中,一个方圆数丈的拳印登时出现,深度怕有三尺有余,还不待张松师徒二人惊骇,却见整个峭壁竟是忽的塌陷下来,顿时轰隆之声不断,无数半人高的巨石乱滚而下,轰然之声竟是不绝于耳!

    面向茅屋的这一侧谷中峭壁,竟是被这一拳整个打落了半个山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瀚州前事

    张松师徒二人都是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那碎石犹在滚落的峭壁。

    陵沧打出这一拳,心中的郁结之气却也去了三分,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要说他此刻内息早已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本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累得他如此喘息,但他心神动荡,万般情绪涌动,竟让他不自主地感到身子摇晃起来。

    忽的头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冷然道:“生老病死,固然让人心伤,但若为此就沉沦还算什么男儿?!你师傅的死因都未曾明了,你岂可一直这么浑浑噩噩?!”

    陵沧猛的清醒过来,暗道不错,当下要查出害死师傅的凶手才是正事!

    他猛的站了起来,对着犹自愕然的张松师徒道:“适才我情绪激荡,出言莽撞,二位见谅!”

    黄炳炎闭上了嘴,轻叹道:“你初闻噩耗,心情郁结,我当然理解,又怎么会怪你……”

    陵沧不待他说完,马上打断他道:“我要知道师傅被害的真相!”

    黄炳炎一怔,随即叹道:“从你刚才的一拳就知道你如今实力不错,但此事牵扯太大,怕是整个瀚州的势力都在所难免,你真的要想为师傅报仇,恐怕是难上加难!”

    陵沧冷冷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要知道真相!”

    黄炳炎无奈,只得说道:“好吧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一年前,那沧Lang剑派主峰逐Lang山之上,忽的来了一个年轻人,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但却是神采不凡,气度翩翩。”

    “这逐Lang山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但这一个不过弱冠之年的男子,竟然在谁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便出现在了逐Lang山主峰大堂之内。”

    “更何况,当时沧Lang掌门余万里正与座下十几位长老议事,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一代弟子,都是筑基后期乃至金丹期的大高手!可是竟然无一人发现这个年轻男子的到来!”

    黄炳炎轻叹道:“那余万里自然是惊骇莫名,便开口询问来人来历缘由……这人倒是坦诚,直接便将自己的目的说出。”

    “原来,他便是正一道盟七大宗派之一的天心宗少主,名叫沈牧云,人称牧云公子。他虽然也不过二十岁上下,但却是筑基境的高手!”

    陵沧听到这里不禁一惊,即便是正一道盟之中,但在二十岁年纪就达到筑基之境,也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黄炳炎也苦笑道:“这种资质只能说是妖孽,不过他出身高贵,无论所修行的**,还是必须的丹药之类,自然也不是我们这等杂家剑派所能相比。”

    “无论如何,这年轻人竟然独身一人闯入逐Lang峰沧Lang大堂内,真是艺高人胆大。他说明自己身份,那些长老无不惊异,不明白他这等身份为何会到自己这里来。”

    黄炳炎继续道:“这牧云公子一笑,讲出了缘由。他说道,那正一道盟乃天下道家正统,虽然沧Lang不在华胥国境内,但大家都同属道门一家,也该不分彼此。”

    陵沧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打断。

    “这般客套话那些长老自然也只当他放屁,不过后来这牧云公子说出要合并瀚州境内三派的计划,那些长老们可坐不住了。”

    “有一个长老就说了,你们正一道盟虽然势力通天,但这合并之事乃我中元国瀚州之事,恐怕与你们无干吧?!”

    “那牧云公子也不反驳,只是露了一手,结果整个大堂之内一片哑然,众位长老都战战兢兢,再不敢有丝毫异议。”

    陵沧好奇道:“他做了什么?!”

    黄炳炎一摇头,利利索索地说道:“不知道!这消息又没有传出来,我怎么会知道的那般详细?!”

    陵沧气道:“那你适才这般详细,难道是自己在编造不成?!”他本就惭愧羞恼,此刻又生气起来,脸色顿时很是难看。

    那黄炳炎忙道:“这倒不是,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基本是不会错的,当然了……嘿嘿,这其中一些细节可能会有出入,但总体来说不会错的!”

    陵沧无奈,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黄炳炎一捋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后来嘛,这牧云公子大显神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说服了整个沧Lang剑派答应合并同盟。再然后,他就到了云川的紫云山上,这个也差不多,云川剑派也答应了并派。”

    “不过奇怪的是,他却没有上我丹华山来,只是叫两派同盟使者,来与咱掌门苍溪真人相商。这商议的过程我自然不知道,不过苍溪真人却是断然拒绝了,还将使者赶了出去。这就为以后的祸事埋下了端倪。”

    陵沧问道:“苍溪真人为何不肯?难道他不怕那牧云公子以及背后的正一道盟不成?!”

    黄炳炎疑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那沧Lang与我金溪实力不相上下,既然沧Lang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答应结盟,何以苍溪真人会这般理直气壮呢?!”

    陵沧将这一念头放下,开口道:“先不理会这个,你继续往下说!”

    黄炳炎叹道:“后来,就是两派围攻我丹华山,掌门真人率领座下各位长老,以及二代的真传弟子们奋力抵挡。不过说来也怪,那两派也并不真的全力进攻,否则凭我金溪的实力如何抵挡得住?”

    “这中间或战或和,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曲折,当年苍溪真人断然拒绝并派,并回绝牧云公子,在整个大乾境内大受褒奖,以为他不畏强权,抵御境外势力侵袭。”

    他忽的冷笑一声,道:“谁知道,经过几次何谈,那消息慢慢传了出去,我们这些弟子才知道。什么不畏强权,什么忠心爱国,都是狗屁!原来他不肯并派,是为了并派之后盟主的位置跟人争执,哪里是什么忠义之士?!”

    陵沧听罢也是冷笑不止,他虽然是死而复生,借了他人的躯壳重生于这个世界,对这所谓的中元国也并无多少归属感。但这种感情他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前世他与那魔使黎孚同归于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阻止东瀛侵犯我华夏。

    黄炳炎嘲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掌门,这就是我们金溪的统领者,竟是这么一个无耻之徒!后来经过这般何谈,眼看三派快要达成协议,结盟之事也是渐渐要定下来。”

    “忽然却发生了一件事故……”他长叹一声,望着陵沧道:“周老头,我那半辈子的老友,也就是你的师傅,失手错杀了一位沧Lang剑派的内门弟子。”

    陵沧一惊,心中隐隐猜到了这事情的原委。

    黄炳炎冷笑道:“以周老头刚正不阿的个性,恐怕也并不是错杀,也许真的就是为了阻止我金溪与正一道盟同流合污,反而来侵犯我中元吧!总之这件事在三派之中掀起了很大的风波,原来那个弟子并非普通内门弟子,乃是那余万里的侄子,也是门中大长老的真传弟子!这叫沧Lang剑派如何肯善罢甘休?!”

    陵沧咬牙切齿道:“于是,那沧Lang剑派就找上门来,将师傅杀死才干休是吗?!”

    黄炳炎冷笑道:“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实情却是,那沧Lang与云川苦苦相逼,我堂堂的金溪掌门苍溪真人,是自行将周老头交了出去,还放出话去,任由对方处置!”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复仇开始

    陵沧惊怒交加,猛的又是一拳击出,将谷中的溪水打得整个飞了起来,溅出去飞得几丈高,落满整个山谷。

    黄炳炎也叹道:“可怜周老头一生与世无争,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叹可怜!”

    陵沧一拳打在身旁的岩壁之上,却没有用任何内外**,岩石破碎掉落下来,自己的拳头却也满是鲜血。

    他走上前去,让鲜血直接滴在师傅的坟墓黄土之上,跪了下来,决然道:“师傅,我以自己的鲜血发誓,一定要为你报仇!金溪、沧Lang、云川,还有那背后的正一道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道最后,他忽的猛然大吼,整个山谷都被这声音激荡,溪水仿佛也微微颤动,四壁回响,良久不绝。

    张松与黄炳炎知道再劝阻也是无效,只得长叹数声,双双离去。

    陵沧半晌才从师傅坟前起身,心中的伤痛悲凉却仍是满溢,在谷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回踱步,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忽的,眼前那一片金黄的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金生木?居然有这么多了么?!”

    陵沧轻叹,慢慢走了过去。

    当年他在崖壁旁种下那第一株这天地异草,本来也是无心之举,不过看来师傅一直在悉心照料,这几年过去,居然沿着崖壁长了一片。

    那在夜色中仍然闪耀着金色光芒的一大片仙草,仿佛是师傅对自己最后的叮嘱,坚强地活下去,即便在岩石之上,即便在黑夜之中,也不要失去斗志,顽强的向前。

    陵沧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流出了,但却生生地忍住,转头走了开去,抛开了那一片灿烂的金黄叶子。

    这一个漫漫长夜,陵沧就在枫树之下,石桌旁边坐了一个晚上,脑海中仍在不断回想着当年与师傅对席而坐,侃侃而谈的场景。

    忽的破晓的晨光从山谷一侧洒下,陵沧手旁突地现出了一线光明。他心思一动,猛的站了起来,道:“好了,该是准备行动的时候了!”

    脑海之中那一直沉寂的声音响了起来,扶摇沉声道:“你要怎么做?!你现在的实力虽然不错,但若想以一己之力对抗三大剑派,还有其背后的正一道盟,还是如同痴人说梦一般!”

    陵沧冷笑道:“我自然不会去硬抗,我要让整个瀚州人心惶惶,让三大剑派都无心再去理会合并之事!”

    扶摇道:“你要从哪儿入手?!”

    “沧Lang!”

    陵沧决然说道。

    三日之后,沧Lang剑派逐Lang山前。

    虎咆堂堂主卢奇凡,带了两名心腹弟子正自往家中赶。

    “师傅,这结盟之事眼看要定下了,不知道究竟日后我沧Lang会如何呢?!”一名弟子问道,那另一面弟子也满是疑惑地望着卢奇凡。

    这堂主笑道:“我沧Lang是发起者,实力在三派之中也是最高,自然日后的统领该从我沧Lang出,跟着掌门混总是没有错的!”

    话刚说完,忽的发现前方山路之上,居然站了一个人,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你是谁?!来我沧Lang作甚?!你怎么进来的?”

    这人自然便是陵沧,他冷笑道:“你不需要知道!准备防卫,我不想偷偷摸摸地杀你!”

    卢奇凡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这是哪里?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虽然说得蛮横,但心中也自谨慎,已经暗自结下七重结界,无形无质地保护住周身,手中也在暗暗念动剑诀,准备突袭出手。

    陵沧却不理会对方的言语,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准备完毕,就去死吧!”

    忽的身子一动,倏地消失在原地。

    那两名年轻弟子目瞪口呆,不知道他使了什么邪法,忙四处观望,回头望去,才发现陵沧已经到了自己身后,开始慢慢向山门走去。

    忽的,身旁扑通一声,卢奇凡那庞大的身躯蓬的倒地,不见任何伤痕,甚至脸上仍是适才那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但是毫无疑问,人却已经死了。

    两个弟子不过十四五岁左右,哪里经过这般变故,顿时吓得瘫了,不住口地伏在尸身之上,放声大哭起来。

    陵沧走在山道之中,神色淡然,面容平静。

    那扶摇赞许道:“你初次将无间遁法与混沌之道结合,倒也不错,可是杀这个不过炼气七八重的外门门主,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陵沧冷笑道:“我就是要以雷霆的手段,让他们人人心慌,搅得三派都不得安宁。那混沌之道伤人无形,正可起到这效果。”

    扶摇轻笑道:“这倒也是,混沌之道将有序之物重归无序,可瞬间破坏对方防御,虽然你只悟到一些皮毛,但也足够杀人无形了。只不过,你这样势必会耗费不少精力,万一……”

    陵沧道:“没有万一,我会掌握分寸的……”

    这所谓的混沌之道,自然是鲲鹏扶摇所授,不过却也多半是陵沧所悟。那扶摇乃是天地开辟以来就降生世间的大妖,可谓最接近混沌之境的一批生灵。但他毕竟是妖族,对武道并不重视,只是将自己的一些领悟告知陵沧,陵沧却根据这些创立出混沌之道,可谓是自己如今第一杀招!

    沧Lang长老吕凡尘正自驾驭仙剑,在逐Lang峰顶遨游,一派逍遥自在模样。忽的瞥见地下似乎有人哭喊,不禁眉头一皱,落下云头。

    “是何人在门派之中大声哭闹,让其他门派见了成何体统?!”

    那适才的弟子哭道:“长老,卢门主他……他……”

    吕凡尘瞥见卢奇凡那庞大的身躯,悚然一惊,忙上前探视。见这尸首之上毫无伤痕,便是表情也颇为平淡,没有一丝惊慌失措之感,显然是对方下手太快,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咦?!这倒奇了!”

    吕凡尘将手搭在卢奇凡手腕之处,用灵力输入其体内探查,他本来以为从外表看不出伤痕,那该是内里经脉受损而死。然而这一探查,却发现他五脏六腑也都完好无损,奇经八脉虽然停止运作,但也都是平滑完整,并无受损之象。

    “难道是中毒?他是怎么死的?!”

    一个弟子哭道:“是一个人杀的,他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说让师傅防卫,结果师傅一句话没说完,那人已经走了。”

    另一个弟子接口道:“我们都没看清他怎么动的手,还道他自己先行走了,但师傅却忽然就倒下了,弟子……弟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凡尘惊道:“如此说来也必然不是下毒了?他的身法那么快,看来是个武者所为,但要无声无息杀死卢奇凡,至少也该是势境高手!刚才那人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呃……很年轻,应该不到二十岁,长得挺清秀的……”

    “什么?!不到二十岁?!你胡说什么!”吕凡尘惊怒道。

    另一弟子忙道:“是真的啊长老,那人顶多就是二十岁,但是他修为很高,我们两个连看都没看清,师傅便被他……”

    吕凡尘愣道:“难道真的是不到二十岁的势境高手?这……这怎么可能?!哼,一定是有人带了面具之类,怕我们认出他来罢了!究竟是何人下手呢?难道又是金溪剑派?!不会啊,那苍溪真人已然答应与我派结盟,万万不会纵然门下弟子再来生事……可是,这瀚州城内还有谁人有这么大胆?!”

    他思量一番,觉得此事必然不会简单,手指伸出,将卢奇凡的尸首收入乾坤袋中,对两名弟子道:“此事先不要声张,你们就说你们师傅有事情耽搁,待我去禀明掌门商议,在此之前不要泄露出去,知道吗?!”

    二人自然诺诺连声,吕凡尘手指一指,仙剑凭空而现,身子凌空踏上,向着主峰飞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闯沧浪

    沧Lang剑派议事大堂之中,掌门余万里与诸位长老面面相觑,竟是都无法说出这卢奇凡的死因。

    余万里轻咳一声,对吕凡尘道:“吕长老,究竟还有什么细节没有说出,请一并讲来,单单从尸体上,确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吕凡尘摇头道:“据那两个外门弟子所说,来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武者,不过想必是带了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否则这卢奇凡虽然只是炼气七重的功力,但也是身经百战,不可能被人这般轻易杀死。”

    另一位长老曲利鸣道:“这个不尽然哪,从这卢奇凡的尸首看来,我们连对方是什么手段都看不出,说不定真的是什么隐秘高手也说不定。”

    旁边一位长须老者点头道:“不错,想那牧云公子,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可一身修为也不比你我差……”

    吕凡尘惊道:“难道你是说……”

    那人忙解释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牧云公子一心要联合我瀚州境内剑派,怎么会这么做?我是说,这个人可能是什么与正一道盟相对立的大势力中一员。”

    吕凡尘点头道:“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普天之下能够跟正一道盟对抗的,又有谁呢?!”

    余万里沉思道:“正一道盟基本就代表了华胥国的态度,敢和他争锋的,除了那北戎,也就只有我中元了,难道是朝廷中的势力?”

    曲利鸣道:“这个倒是很有可能……而且我中元朝廷之上,多得就是武者高手,这牧云公子虽然隐秘,但想来也逃不过朝廷的追踪。难道真的是……”

    余万里一摆手,决然道:“无论如何,既然我们已经同意三派合并,就无法反悔,这里苦寒之地,朝廷本就不怎么重视,怕得何来?!日后多小心便是!”

    吕凡尘犹自疑虑道:“虽然这卢奇凡只是个小小的外门门主,但毕竟也算内门弟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对我沧Lang声誉有损……”

    余万里一挥手,不耐道:“既然吕长老关心,就由你来主持此事吧!”

    陵沧杀了那卢奇凡,来到山下小城一家酒家住下,静静等待消息。谁料三日过去,这逐Lang峰上竟然风平Lang静,毫无波澜。

    那扶摇笑道:“看来这余万里是打定主意要做三派同盟盟主……”

    陵沧道:“怎么说?!”

    扶摇道:“你杀了那卢奇凡,难道他心里就没有愤恨?只不过碍着马上就是结盟的日子,只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你想想,是谁杀的卢奇凡对他而言并不要紧,但若这消息走漏出去,即便他能够忍耐,可金溪呢?!金溪恐怕也会对沧Lang戒备起来,那结盟之事说不定便会再起波折,这岂是那余万里想看到的结果?!”

    陵沧冷笑道:“原来如此,这个人倒是够能忍耐的,看来是我选的人不够分量了!”

    扶摇皱眉道:“你想做什么?那沧Lang剑派虽然不是什么大派,但若你想一个人孤身闯入内门,去刺杀重要人物,恐怕也是不易。”

    陵沧哼了一声,冷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更大的成功机会!”

    沧Lang剑派,临天峰。

    这里是外门进入内门第一道屏障,也是沧Lang剑派二代真传弟子中老四杜惜溟所在,如今已然是筑基中期的高手,虽然在六名真传弟子中只能算中等,但也非寻常修道者可敌。

    陵沧虽然有心想要会会这所谓的筑基之境的高手,但毕竟这里是沧Lang内门重地,弟子众多,万一惊动了他人,自己可无路逃跑。

    他来之前便已打听到,这些二代真传弟子都被掌门唤去,有事相商。这临天峰中也只剩下了三个三代真传弟子。

    不过即便如此,他这般孤身前来也很是冒险,毕竟真传弟子不同寻常,不光是修为高深,而且往往有长辈赐予的种种法器,就是一般的长老恐怕见了也要避让三分。

    陵沧将自己的武功心法以及各种身法,都融入自己的势境之中,骗过了守卫弟子的眼睛,来到了临天峰山腰。

    却见一座颇为壮丽的楼阁立在半山,上书接天阁三个大字,飞檐画壁,倒也有几分仙家气象。

    陵沧也无心欣赏,身子悄然向着接天阁闪过。

    忽的心中一动,一股危险的念头一闪即逝,腾腾腾,三道极细的银丝突地从地上升起,幸好他早有警觉,身子直接便飞了出去。

    这银丝布置的恰到好处,正好将陵沧迫得向前飞出,来到了接天阁前。

    还未及定下神,三个身影便到了当前。

    “何方贼子,敢擅闯我沧Lang重地!”

    陵沧抬眼望去,见这三人都是气度不凡,脸色傲然,显然是养尊处优之辈。他还道是这沧Lang早有所防备,不过听这人所言,恐怕这阵势是一直便有,倒不是专为自己而设。

    他冷笑道:“什么重地,岂能拦得住我?!”

    当中一人面容冷傲,沉声道:“阁下是来找茬的?那恐怕你走错了地方!”

    三个人仿佛心有灵犀,突地同时出手,三道剑光闪动,竟都是放出了剑符!但见三把小剑神华不凡,淡蓝色毫芒微微闪动,快捷无伦的向着陵沧斩来。

    陵沧心中暗叹,不愧是真传弟子,竟然都有这种符宝。身子猛的一闪而逝,竟是消失在了当场,三把小剑扑扑扑穿了个空,都插到了地上。

    那当中之人冷笑道:“果然有两下子,难怪敢擅闯我接天阁!”

    突地长剑在手,猛的激射向陵沧,正是他沧Lang七式仙家剑法中的破Lang式,陵沧冷笑一声,竟是直接一拳轰出!

    那仙家剑法附带有浑厚灵气,原本难以抵挡,当年他与申人骏一战便吃亏在这里。但这时的陵沧早已今非昔比!

    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却带了他对势境的理解,直接便是他独有的破碎之势出手!

    咔咔咔!

    空间顿时微微作响,那拳头顶端仿佛出现一个裂缝,这破Lang式虽然凌厉,但终究不及这空间之力,竟硬生生被抵挡下来。

    这真传弟子名叫谭道心,乃是沧Lang剑派三代弟子中的翘楚,身份便如同那孙阳柳归真等人一般,自来便傲气的很,见陵沧敢独自前来,早就有心教训他一番。

    然而自己这一得意剑法,居然被人一拳便接了下来,心中不禁打了个突。刚要将仙剑收回,忽的感到剑尖一阵震颤,竟有破碎之感!

    谭道心大惊失色,这仙剑可是恩师亲传,与自己同修多年,可谓血脉相连,绝不能有失!忙手掌一抓,硬生生将仙剑抓了回来,但毕竟被陵沧破碎之势所破,整个剑身竟是被削去一层,顿时心痛不已!

    谭道心又是惊骇又是愤恨,冷笑道:“好小子,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

    那旁边两位师弟见这谭道心动了真怒,倒也吓了一跳,忙也上前帮忙,同时向着陵沧击出一剑,这却是最浅显的激Lang式,但二人同使,倒也有几分威势。

    陵沧冷笑一声,对付这二人,便连破碎之势都不必放出,双手猛地一圈一转,两枚剑尖顿时仿佛弯折了一般,同时向内袭去,竟是对撞在了一起。

    这正是陵沧在古墓所悟出的太极道,以他前世所学璇玑掌法为根基,配合势境的威力,化解敌人攻势的同时,以势境之力引导,使得敌人自受其扰。

    这两位弟子修为相若,一剑刺出也是不相上下,这般对撞同时感到一股大力传来,竟是都稳定不住身子,同时向后倒去。

    那谭道心两手拍在二人身后,将他两人稳定了下来,随即在肩头一拍,整个人凌空而起,长剑斜刺而下,却是刺Lang之式!

    陵沧一笑,双掌化作金色,猛的如同蒲扇一般,向上拍出,竟硬生生将这仙剑剑尖夹住!同时身子一扭,那谭道心的剑势不受控制,直接向着后面的两位同门攻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道武之争

    谭道心的修为可非后面这两位同门师弟所能够相比,这一剑剑势被陵沧所牵引,向着他二人轰去。

    这二人顿时惊呼一声,暗道我命休矣!

    谁料这谭道心也非常人,竟然生生将这一剑剑势收了回去,那一股凌厉力道顿时反击,整个人竟是直接飞了出去。

    陵沧倒是有些惊讶,冷哼道:“倒还算是个重情义之人,不只像表面那么倨傲啊!”

    谭道心冷笑道:“你当我同你一样么?我沧Lang弟子向来光明磊落,行得正走得正!”

    陵沧哈哈大笑,嘲讽道:“你们沧Lang剑派与华胥国暗中勾结,受那牧云公子胁迫,要联合金溪云川,共同充当他人走狗,这也算是光明磊落?!”

    谭道心一怔,也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虽然说是隐瞒,其实众人皆知。他是三代真传弟子,自然也早有耳闻,但同门长辈都这样决定,他一个小小的三代弟子自然无权反对。

    扶摇忽的冷笑道:“夜长梦多!”

    陵沧一点头,猛的持剑刺去,却并非那龙渊剑,而是师傅所传的落霞剑,但他此刻已经与真龙稍稍相合,即便是以普通仙剑,也能发挥出百倍威力。

    谭道心正自发怔,忽的见陵沧这一剑如同狂龙怒吼,惊雷骤起,竟是无暇躲避,忙祭出恩师所传双心相映环,一前一后,护住身周。

    陵沧见他忽的祭出一件奇异法宝,虽然并不至不能打破,但此刻却没那么多时间可以Lang费。剑势斗转,一分为二,化作两道龙形,直接飞向另外两名弟子。

    那二人就不及谭道心这般幸运了,直接被那龙形剑势所击中,陵沧此刻随手一剑,都带了自己破碎之势以及真龙威能,那道门弟子炼气不炼肉身,岂能承受这般大力?!顿时两名弟子闷哼一声,双双往后倒飞而出,直撞到背后接天阁才止,鲜血喷涌,眼见是不活了。

    谭道心大怒,不待陵沧收手,背后的金环猛的激射飞出,直袭陵沧头顶。陵沧凛然不惧,身子不动,一股势境之力猛的激发,登时头顶空间破碎,那金环被这股力道所阻,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那谭道心虽怒,却是个谨慎之人,生怕陵沧再如适才一般将自己法宝毁伤,忙一抖手中银环,将金环收了回来。

    陵沧暗道,原来他这法宝也如那阴阳环一般,可以相互操纵。不待那金环收回到谭道心手中,陵沧忽的一拳击出,一道金光如同利刃猛的射出。

    这却是他以金光化作箭矢,运用顾西野所授亢龙无悔的箭诀施出,糅合了箭道巫道以及武道的势境,非同小可!

    要知那亢龙无悔的箭势,本身便是激发人身所有威能同时出击,陵沧此刻再进一步,已然能够任意控制,将自己所学按照自己意念分配,可达到出其不意之效。

    谭道心见这道金光来得怪异凌厉,不敢怠慢,急忙将剑符抛出,如同飞刀一般激射向金光,期望能够抵挡一二。

    谁料想陵沧的金光可非寻常暗器,乃是五行之中最为锐利的金精之气所化,非一般剑符所能抵挡!

    登时一声清鸣,那剑符被金光激得倒飞而回,谭道心大惊失色,忙一闪而过,躲了开去。陵沧的亢龙无悔箭无法回转,直接射入了接天阁内,顿时一阵轰鸣,也不知将阁内打成了什么样子。

    谭道心惊骇不已,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还不如自己大的年轻人,怎的会有这么多奇异**。但他也是一门之中翘楚,自来受同辈敬仰,长辈青睐,哪里肯受这般气?!

    立时发出另一道法宝重拾覆水丝,又名断溪遏Lang丝,顾名思义,用到好处可以收拾覆水,遏断河流,委实是一件奇特法宝。这却不是他师傅所传,而是另有一番奇遇。

    这丝线以谭道心为中心,突地遍地疯长,瞬间便有上万道银丝突现,都向着陵沧急袭而去。陵沧将周身护住,猛的后跃,企图避开这些难缠丝线。

    谁料那背后地面之上,突地也有银丝激发,将陵沧整个人都包裹其中,那谭道心毫不客气,双手猛的紧握,丝线纷纷合拢,将那地上的碎石草木都割裂成粉碎!

    陵沧在其中却不慌不忙,破碎之势猛的激发,顿时空间震荡不已,那些银丝坚韧无比,但却无法触碰到陵沧一丝一毫。

    谭道心冷哼道:“我不信你的势境会毫无破绽!”

    他也不是寻常弟子,自然也看出陵沧所使得便是武者的势境,但他揣度,以陵沧的年纪,即便练成势境,恐怕也只是初入门槛,断然不会完美无缺。

    于是他将那覆水丝舞动的繁花也似,千变万化,在陵沧身周寻找着破绽。

    陵沧冷笑道:“即便有,你也没有机会发现了!死吧!”

    猛的使出无间遁法,顿时整个人身子一空,仿佛没有了丝毫力气,但同时速度快到极致,直接便向着谭道心冲去!

    瞬移?!

    谭道心大惊失色,一脸的绝望,只得闭目待死。

    砰!

    忽的陵沧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竟然生生被反弹而回,他那无间遁法消耗巨大,这一击无果,顿时立即飞退。

    背后却响起一个冷冷地声音道:“想跑么?!”

    陵沧急退中仿佛听到那谭道心又惊又喜地叫了声师傅,知道这是临天峰的元星吾到了。此人已经是筑基中期高手,手中更有无数法宝,陵沧并无必胜把握,更何况如今无间遁法使出,身子无力,只得在第一时间立时逃遁。

    那元星吾却是不慌不忙,手指一弹,就有十几道结界砰砰砰响个不停,将陵沧的去势拦阻。

    这却是他山前本身就有的防御,自然是毫不费力。

    陵沧要破解这结界原也不难,但必然要耗费时间,在元星吾这等高手面前,这么做显然便是等死。

    于是他毫不迟疑,直接便横移而出,向着旁侧山谷之中飞去。

    那元星吾岂肯罢休,立时御剑而起,如同离弦之箭,跟踪陵沧而去。

    陵沧心念动处,随手便抛出无数的龙火、金刃、雷光等符咒,向着后面头也不回的发出。但那元星吾手中不知有什么法宝,但听得铛铛声响,将所有攻势都挡在外边,丝毫没有停顿乃至迟疑的迹象。

    扶摇却是轻声道:“好像是一座小钟,每当你的攻势及身,那人身周便会突地现出一个钟形,将之保护在内。适才救了那谭道心一命的,也该是此物!”

    那元星吾却也纳闷,不知陵沧遁光怎得会如此迅速,他明明没有御剑,但脚下却仿佛隐约有龙形承载,这种异象让他心中微惊,莫名的诧异。

    然而眼见自己两名真传弟子惨死当场,他岂肯放过陵沧?!大吼一声,手掌之中忽的现出一面银盘模样的东西,发出灿灿毫光,射向陵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混沌之势

    陵沧刚在御空而行,对方御剑之术虽然高超,但要追上自己也非易事。脚下龙形化身若隐若现,速度比之寻常剑遁之术只快不慢。

    谁料心中刚刚安定,忽的一道毫光罩向自己,竟是不及躲避,顿时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压来,整个身子仿佛重了十倍!

    这力道虽然巨大,但若是对敌之时自己也不放在心上,然而此刻正在御空飞行,骤然一股向下的压力袭来,陵沧也不禁猛的被压得向下坠落而去。

    背后元星吾冷笑一声,剑光直坠而下,无数剑气如雨,斜斜射向陵沧。

    陵沧虽然一时不查着了对方的道,但立时便反应过来,在身侧撑起势境空间,将来袭的剑雨化作粉碎。

    那元星吾见他居然如此顽强,心中也自震惊。手中撑起银盘模样法宝,向着陵沧罩去。陵沧倏地瞬移出三尺,闪身避过,元星吾冷笑一声,手中仙剑终于出动。

    他是筑基之境的高手,与那谭道心出手自大大不同,一剑轰出,就有数百道剑气,每道都有手臂粗细,仿佛疾风骤雨激射陵沧。

    陵沧好不容易稳定身形,就见对方攻势如同雷雨,迅猛而来,急忙施出太极道,双手微错,将势境空间轻轻搅乱,使得那靠近身前的剑气纷纷东倒西歪,虽然势道仍旧迅猛,却无一能够及身。

    元星吾见他对势道理解如此深刻,修为高深不说,奇招怪招更是信手拈来,心中也不禁暗自赞叹,手下却更不留情,使出恩师亲传,沧Lang三绝技之一的月夜江横剑诀。所谓星垂平野,月涌大江,此剑诀时而有如星光万点,密集如雨;时而如同月色迷蒙,淡然如雾;忽而又如同无垠旷野之上,忽的横出一道大江,奔腾而来,气势无穷。

    陵沧见他剑尖轻抖,洒下万点光华,袭向自己周身,也放出无数金光,激射而出,迎了上去。二者一如星光璀璨,一如金箭耀眼,两相对撞,发射出千万道光华,仿佛满天焰火乱舞,煞是好看。

    那元星吾冷哼一声,散乱的点点星光剑气忽的改变轨迹,放射而出,形成无数丝状轨迹,向着陵沧包袭而来。

    陵沧双拳猛的齐出,空间震碎,化作无数残骸,向着四周破裂开去,那些丝状剑气纷纷消于无形,湮灭虚空中。

    趁着对方一怔之间,陵沧猛的化出龙渊剑,顾不得隐瞒形迹,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激射而出,向着山外逃去。

    那元星吾立时醒悟,猛的也将速度催至极限,向着陵沧身后追击而去。

    陵沧自与真龙微微有相合之意,催动起龙渊剑来如同臂使,随心所欲,速度更是快了几倍。那元星吾见他居然比自己修炼多年的遁光更为迅速,不禁心中急迫,忙大吼一声:“哪里走!”

    忽的头顶之上现出一座小钟,滴溜溜乱转,猛的飞旋而出,向着陵沧罩去。

    陵沧知道这小钟厉害,忙身子一闪避了开去,然而刚要再度催动龙渊,忽的一道沉重之极的感觉传来,心中暗骂一声,身体却是不自主地缓了几分。

    就这么一瞬间,那小钟已然再度袭来,当头罩下!

    陵沧的势境之力遍布全身,猛的头顶之上空间一阵动荡,试图将那小钟荡开。谁料一阵轻微轰鸣,那小钟竟是绕过了这阵波动,继续向着自己头顶袭来。

    无奈之下,陵沧只得一拳击出,将小钟下落之势阻挡一阵,自己却趁机再度施出无间遁法,猛的横移三尺,逃了开去。

    那元星吾早有所料,还未待陵沧站稳,手中金吾剑竟是直接激射而出,刺向陵沧。陵沧势境之力自动应发,猛的动荡一阵,将来袭的仙剑震回,然而那元星吾何等修为,陵沧自身也被这股力道撞得向后飞去。

    陵沧丝毫没有犹豫,立时借助这力道猛的急退,元星吾收回自己的仙剑,再度向着对方射出七道剑光。

    这七道剑光又非同寻常,每一道都仿佛是一把金吾剑之形,化作漫天剑影,直接便飞到了陵沧身周,将他绕在其中,飞旋不止,寻找着他的破绽伺机而动。

    陵沧不胜其烦,取出落霞剑,快如闪电的击出七剑,这七剑虽然是顺次击出,却仿佛在一瞬间连响了七次,可见他如今出手之快。

    这七剑每一次击出,都讲旋绕身侧的七道剑光顿了顿,一瞬间之后,那七道剑光都微微颤动,仿佛有些不稳,陵沧趁势猛的飞出剑光围绕的范围。

    这一次他却不急逃跑,心中杀机顿起,知道今日若不能除掉这元星吾,自己必然被他一直阻挠,若待其他门内弟子来到,自己便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是以他突围而出,直接便使出了无间遁法,整个人如同流光一般一闪而逝,瞬间竟直接来到了元星吾身后!

    破碎之势!

    猛的一拳击出,直接用上了破碎之势的威能,那拳头周遭的空间节节破碎,可谓是无坚不摧,无坚不破!

    然而这一拳到了元星吾身侧,对方周身却忽的现出一个钟形模样,这破碎的空间竟变作沿着钟形散开,转移到了一侧爆裂开来。

    那元星吾忙手指一挥,向前冲出一丈远的距离,心中暗道好险!若不是这归元钟自动护主,恐怕自己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陵沧见偷袭无果,眉头微皱,不知道他这法宝怎么竟能荡开自己的破碎之势!那扶摇轻声道:“你可发现适才势境靠近之时,是何等情境?!”

    “好像破碎的空间被转移了一般,顺着那钟形被分开到了两侧!”

    扶摇轻声道:“不错,那钟形法宝好像可以形成围绕主人身侧的另一个空间,将敌人的攻势顺着这空间铺展开来,从而化解你的攻击!”

    陵沧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连我的破碎之势都无法伤他!不过,就不知道他能否抵挡地住我的混沌之势了!”

    元星吾见适才微微失察,竟差点栽在对方手中,心中不敢再有些许怠慢之心,急忙将归元钟祭出,一直围绕着身侧滴溜溜地转动,同时左手持了落星盘,右手持了金吾剑向着陵沧猛攻而来,要以攻代守,不给对方任何偷袭的机会。

    陵沧冷笑道:“看来今日无法留手了!”

    忽的,山谷之上一声清鸣,龙吟之声猛的骤起,声震四野,达于九霄!

    一股庞大的真龙威势以陵沧为中心猛的向四外散发而出,那正向着自己袭来的元星吾忽的元神一阵动荡,竟有立足不稳的迹象!

    陵沧适才已然施出三次无间遁法,已然快到极限,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再不迟疑,猛的遁光迅疾,趁着对方在龙威之下失神之际,混沌之势直接轰出!

    元星吾虽然心惊,但确信有归元钟守护,也不惧对方攻势,谁料陵沧这一拳及身,那归元钟的钟形结界竟是毫无反应,既没有破碎,却也没能阻挡对方攻势!

    这一拳直接命中!

    以陵沧此刻巫族**,武者威能加上真龙的势道,一拳出,怕是有万钧之上的力道!

    这样的一拳,直接打在了元星吾身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挑拨离间

    别说元星吾是修道者,并未淬炼过肉身,便是以炼体为要的武者,而且是大成巅峰时期的武者,也不可能挡得下这一拳!

    鲜血狂喷而出,尽数洒在半空之中,那座下仙剑失去了主人的控制,顿时向着山谷之中跌落下去。

    陵沧上前将小钟,银盘,仙剑等抄在手中,也不去理会那元星吾的尸首,直接再度驾驭龙渊,急速的离开了山里。

    那谭道心却是在远方凝视,见师傅居然战败,更被那年轻人一拳击出,直接掉落入深谷之中,不禁大声悲喊道:“师傅……”

    陵沧驾驭龙渊飞到了数百丈的高空,才从容地向前方飞去,直到前方有了人烟才落下地来,来到一间酒家休息。

    回到房内,陵沧却是喘息不已,他不禁超出自己极限的用了四次无间遁法,更将极为耗费心神的真龙威势也使了出来,此刻也已然是强弩之末。

    扶摇也不出声,静静地等待他运功修整。

    陵沧这一运功,便用了半夜光景,直到深夜才恢复过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真元灵力开始运转自如。

    扶摇轻笑道:“终于恢复了吗?!”

    陵沧轻叹道:“果然道家**自有其奥妙之处,尤其是这些法宝,妙用无穷。今日差点吃了大亏,还好这三年来修炼有成……”

    扶摇点头道:“说的是,这元星吾虽然自身境界并不如何高明,但就靠着几件法宝,居然就将你逼成了这副模样……那几件法宝不是落入你的手中了吗?快拿出来看看!”

    陵沧一笑,从剑元山海戒中取出三件宝物。

    归元钟,落星盘,金吾剑?!

    这三件宝物倒似乎是为元星吾量身打造一般,陵沧轻笑道:“这金吾剑也还罢了,归元钟与落星盘在战斗之中,倒是往往能发挥奇效,真是不错的法宝。”

    扶摇道:“你先别得意,真正的法宝可不是谁都可以用的,你试试能否驱动他们再说吧!”

    陵沧自信满满道:“这元星吾不过是筑基之境的修为,是不可能驱动真正的法宝的,这些……要么是法宝的碎片,要么便是介于符器与法宝之间的法器,一旦主人身死,便会失去那层联系,很容易被他人所获。”

    他轻轻将归元钟托在手掌之中,静静地感应着它的构造,使出势境之力猛的向钟上袭去,果然一声清鸣,那空间被钟形异样空间所阻隔,分成几道转移到了其他方向。

    “果然是好宝贝,而且这东西不用主人发动,每每有偷袭之时可以自行格挡,真是不错……至于这个落星盘,好像能够瞬间在敌人身上施加压力,暂时减缓对方身形,也可起到出其不意之效果。”

    扶摇笑道:“可是你如今连筑基之境都未到,真的能够操纵这两件法器吗?!”

    陵沧苦笑道:“这归元钟可以,即便自己不出手也可以自行替我抵挡攻击;但这落星盘,暂时还无法操纵……”

    扶摇大笑道:“看来你杀了那元星吾,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陵沧冷笑道:“我杀他,是为了逼迫三派再起争斗,他怎么说也是沧Lang剑派四大弟子之一,比起那卢奇凡来说不可同日而语,我就不相信沧Lang还能忍!”

    沧Lang剑派,逐Lang峰顶。

    “什么?!元星吾他?!”

    掌门余万里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怒目圆睁,盯着那谭道心道:“说,你可看清楚凶手样貌,是什么来历?!”

    谭道心忙道:“是个年纪轻轻的武者,不过……”

    余万里将桌子一拍,大声吼道:“不过什么,痛快点!”

    谭道心道:“不过他好像也是修道之人,他所使的那把仙剑,该是金溪剑派的佩剑……”

    余万里听到这里,反而心中一动,轻咳道:“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金溪的佩剑?”

    谭道心道:“确实无疑,何况即便佩剑可以作假,他偶尔发出的金溪击水剑诀也能证明他金溪弟子的身份……”

    余万里冷笑道:“这怎么可能,那苍溪真人明明表明了诚意,上次他杀我师侄我已经忍气吞声,只杀了元凶没有与他金溪计较,他居然变本加厉不成?!”

    那吕凡尘长老轻声道:“这确实不太可能,掌门真人,这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挑拨?!”

    余万里一摆手,冷哼道:“无论是否有人挑拨,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金溪必然也会对我派防范,如今那牧云公子不在,说不定他也有心要削弱我沧Lang势力。如此一来,等结盟之时,那盟主之位便多半落到他金溪手中!”

    吕凡尘点点头,问道:“那掌门的意思是?”

    余万里冷笑道:“先加紧防守,不可再出差错,而且要时刻派人打听金溪动向,一旦有变立时来报!”

    众人领命,纷纷退下了。那余万里冷笑道:“无论是谁,阻拦我大事者,惟死而已!”

    如陵沧所料,那元星吾毕竟是真传弟子,这一旦突然身亡,在整个瀚州立时引起轩然大波,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讨论此事。

    扶摇笑道:“你如今目的可谓达到,但是那金溪跟沧Lang真要起冲突与否,还要看他们两派掌门的心思了。”

    陵沧也叹道:“这些人还是够能忍耐的,难道真传弟子也不在他们眼中?!”

    扶摇冷笑道:“对于这些人而言,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要紧,其他的有什么还可惜的?他们气愤,也多半是因为你削了他们的面子罢了!”

    陵沧道:“看来我还得再加一把火才行!”

    扶摇冷哼道:“你还要怎样?如今那沧Lang必然加紧了防卫,何况你要再去杀人,只能是比元星吾更有威望的,那又谈何容易?!”

    陵沧笑道:“谁说我还要去沧Lang?我要去金溪!既然是挑拨,就得两方兼顾,方能有效果不是么?!”

    丹华山,连剑阁。

    孙阳愁眉不展,在堂内走来走去,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姚清河道:“阳儿,这几**心绪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不成?!”

    孙阳忙道:“不是啊师傅……只是,师傅也该听说,那沧Lang中一名外门门主被杀,而近日又死了两名真传三代弟子,更可怕的是连元星吾那老儿也死了!”

    姚清河点头道:“这事我自然知晓,哼,不知是何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眼看结盟之日将近,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即便不是我金溪所为,恐怕也会让双方暗自戒备。”

    孙阳忙道:“师傅,您确信不是我金溪弟子所为吗?!”

    姚清河望向他道:“你什么意思?能够杀死那元星吾的,除非是你师傅我这样的二代真传弟子,咳咳,即便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若如我这般的真传弟子或者一代的长老出手,难道师傅我会毫不知觉吗?!”

    孙阳迟疑道:“师傅,可是弟子听说,那人是个年纪轻轻的武者,而且所持的仙剑也是我金溪式样……”

    姚清河望着孙阳那闪烁不定的神色,淡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九曲长河

    孙阳咬着牙,半晌方道:“既然事到如今,弟子也就直说了……弟子知道在我金溪内门之中,便有这么一个年轻武者高手,三年前内门比试之日,弟子就曾跟他比试过。”

    姚清河一怔,沉思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孙阳尴尬道:“不是在场中,是比试完之后,弟子偶然与他在山后相遇,打了一场。那个人您老人家也见过的,就是那一届的新晋弟子魁首,也就是那个……那个周老头的弟子……”

    姚清河浑身一震,猛的站了起来道:“是他?他不是那个毫无气感的弟子么?”

    孙阳点头道:“师傅原来也有印象,那个人虽然修道资质差得要命,但却是武道奇才,当日弟子与他一战,也只落得个不胜不败的下场。”

    他不愿将自己落败的事迹说出,只得吞吞吐吐,编造了个说得过去的故事。

    姚清河惊道:“当年你虽然不及柳归真,可也到了炼气十二重的境界,那个人单单凭借武功就跟你打个平手,这天赋也太过骇人了吧?!”

    孙阳想起当日受辱之状,也只得恨声道:“的确很惊人,而且弟子感觉,他的武功很是怪异,绝不只是寻常武学那么简单。”

    姚清河沉思道:“这倒不是没有可能,那沧Lang逼死了他的师傅,他要为其报仇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就算那个时候他能与你打个平手,这不过短短三年,他真的能够杀得了元星吾吗?!”

    孙阳迟疑道:“这……弟子也实在不敢相信,也许是弟子想得太多了吧!”

    姚清河摆手道:“不,这可能正是真相……这个人身手那么高,在我金溪门内却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竟无人发觉,可见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如果他要为师傅报仇,恐怕正会这般从中挑拨,估计不单单是沧Lang,我金溪也会被他搅乱的……”

    孙阳道:“那师傅您有什么打算?”

    姚清河冷笑道:“既然找得着真凶,那便好办的很了,只要将他抓住除去,我们与其他二派结盟之事依旧可以顺利进行。不过我得先告知掌门一声,要他严加防范才是!”

    忽的外面一声冷笑道:“恐怕太迟了!”

    孙阳听到这声音,蓦地心底一震,三年来他几乎日日夜夜在耳旁回响,每当自己要偷懒之际,便听到这个声音,使得自己不得不咬紧牙关继续修行。

    “陵沧!真的是你吗?!”孙阳咬牙切齿地冷声道。

    姚清河不待对方回答,忽的三道水箭猛的激射而出,陵沧冷哼一声避开过去,占到了房门门口处。

    “好身手,果然是少年奇才!”那姚清河夸赞道,眼中却是寒芒一闪,心中暗自计较着什么。

    陵沧道:“多承夸赞,愧不敢当!适才你师徒二人分析的可谓鞭辟入里,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那卢奇凡和元星吾都是我杀的,如果今**们能够活着走出去,就找掌门报告吧!”

    姚清河怒极反笑,道:“好狂妄的小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杀死那元星吾,但今日的孙阳也已经是筑基之境,在加上我筑基巅峰的修为,你以为能够讨得好去吗?!”

    陵沧冷笑道:“哦?孙阳师兄,你终于突破了筑基之境了吗?没有那海纳百川珠的帮助,你居然也能进步神速,真是让我羡慕!”

    姚清河一怔,转头问道:“阳儿,你的海纳百川珠呢?!”

    孙阳咬牙切齿,只得承认道:“师傅,弟子无能,那珠子实际早被他抢去了,弟子能够突破筑基之境,完全是拼了性命的修炼……”

    姚清河拂袖道:“哼,被人抢去又如何?为何不敢告诉为师?一时失手谁都在所难免,大不了修好功夫再夺回便是,我姚清河的徒弟难道连这个胸襟都没有吗?!”

    孙阳神色激荡,躬身道:“师傅……弟子,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傅!”

    陵沧见二人师徒情深,却更想起自己的师傅无辜惨死,心中恨意更是强烈,冷笑道:“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来这里,一是因为那结盟之事你二人也必然参与,逼死我师傅你们也逃不了干系;二来在金溪之中,只有你孙阳知道我的真正实力,我不会给你们传扬出去的机会!现在拔剑吧,准备自卫!”

    姚清河袍袖一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阳儿你且退下,待师傅会会这个狂妄的小子!”

    孙阳不敢违拗,但又心中担忧,只得行礼退后,口中却道:“师傅当心了!”

    陵沧见姚清河恼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直接便是一拳轰出,不给对方任何准备的机会。

    那姚清河也不是泛泛之辈,手中仙剑九曲长河出手,瞬间一分为九,围绕在周身激绕,转个不休。

    陵沧的一拳力道何等猛烈,那九剑被这股大力相撞,顿时散乱不堪,姚清河也是被激得向后退去。

    “好,果然有两下子!”

    姚清河九剑忽的齐飞,剑尖纷纷直指陵沧,在其周身排成一周,微微颤动。忽的他双指一并,九道剑气突地激射而出,直袭陵沧。

    陵沧双手画圆,仿佛合抱,手掌心之中空间凝聚成球状,突地爆裂开来,那九道剑气纷纷轰在其中,都化作巨响爆鸣,却未曾伤害到陵沧一丝一毫。

    姚清河心中一凛,大喝一声,无数道剑气如同疾风骤雨,从九道剑尖之中激射而出,连环不绝,狂轰滥炸而来。

    陵沧手中不停,仿佛云淡风轻,双手连环,轻轻挥舞,那狂乱的剑气却被他带动的七零八落,甚至有的倒飞而回,向着来袭的剑气撞去。

    一时之间,满室之中剑气纵横,烟尘滚滚,无数的白光纷纷激射而出,又被陵沧的掌势带动,或是偏移或是倒飞,狂乱四散。

    “九剑合一,大河入海!”姚清河一声低吼,九道剑光瞬间合并为一,猛的仙剑直接轰出,直刺陵沧。

    陵沧暗自戒备,拳头化作金黄之色,竟是不闪不避,直接用拳头迎接这一剑!

    孙阳曾经见过陵沧这等怪招还有所准备,那姚清河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这是什么招数;喜的是,自己这一剑可以说是毕生功力凝聚,岂能只凭拳头接下?!这小子自寻死路,须怪不得自己!

    然而眼见那一剑气势如虹,迅猛如雷,但陵沧这一拳却仿佛金色流光,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二者轰的对撞,陵沧的拳头竟是丝毫没有损伤!

    反而那九曲长河剑微微颤动,似乎不及对方力道一般!

    姚清河大惊失色,忙一捏剑诀将自己的佩剑收回,再行其他办法。陵沧却是猛的手臂一长,竟直接将这长剑抓在手中!

    冷笑一声,轻蔑道:“什么仙剑,也不过如此!”猛的手掌之中金色光华大盛,用力攥下,那仙剑一声脆响,竟而断折!

    断剑失去了灵性,当啷啷两声,落到了地上。

    姚清河惊怒交加,竟是如同疯狂一般大吼起来,“你毁我佩剑,我要你魂飞魄散!”

    陵沧刚要开口,忽的眼前一亮,一道大河猛的横空出世,横贯而出,在自己眼前奔腾而过,气势如同万马奔腾,波涛万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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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真仙介绍:
武学宗师为追求武道巅峰身死,却穿越到一个仙侠世界,得到大巫后裔的血脉。
修仙资质差?我便以大巫强横的肉身和前世的武技结合,一样可以横扫天下……
大巫会武术,神仙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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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九道真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道真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道真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