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春日,阳光,气球,鲜花。
热闹的会场里遍布着象征爱情的玫瑰,鲜花簇拥的心形欢迎牌上,玫瑰的花瓣铺成两个相依偎的名字:顾少威,岑倾。
此刻,订婚典礼的女主角岑倾正坐在更衣室里。
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华丽的礼服,名贵的首饰,岑倾,为什么不笑一笑呢?你要订婚了。
想起刚刚在自己学生面前的失态,她自嘲地笑了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么?自己又在紧张什么?
恍惚间,更衣室的门一开一合。
她猛地抬头,一抹熟悉的身影靠在门板上静静地盯着她,那眸光阴寒,让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着她,五年未见,她瘦了,也漂亮了…
避免不了的相见……
她闭上眼睛,轻轻叹息。
眼睫再次打开的时候,眼中布满了淡漠。
“好久不见。”她拿起化妆棉,声音波澜不惊,仿佛他只是她从前的一个学生。
“好久不见。”顾少航双手环胸,淡漠的眸子紧紧地睇着她,性感低沉的声线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冷漠,“我该叫你什么?老婆?还是老师?还是……”
“你要叫我大嫂。”她打断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也不用那么外道。”
“大嫂……呵……”他眯了眯眸,目光阴寒,大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紧紧地扣住她的下巴,“为什么?”
他的力道痛得她直皱眉,嘴上却仍是淡淡的,“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顾少威。”他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冷厉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寒,“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你要嫁给顾少威?”
“放开!”她厉喝一声挣开他的钳制,转过身背对着他,竟然淡淡地笑了起来,“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顾少威?”
他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莹润的肩膀,裸露的后背,恍然回到了那个夜晚,那时,她流着泪在他身下承欢,“顾少航,我喜欢你。”
那滴眼泪似乎还被他拘在手心里,而面前的她,却遥远地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鬼使神差地,他狠命地扳过她的肩膀,强横又霸道地吻上她的唇,火热的舌带着他一贯的霸道纠缠着她的丁香。
“啪——”她挣扎着推开他,一个耳光打得清脆响亮,“你记着!我是你以前的老师,未来的大嫂!”
左颊上火辣辣地疼,那是她手掌的温度,他冷冷地看着她被他蹂躏地微肿的红唇,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我也记得,你曾经是我老婆。”
……
“顾少航?”任雨涵惊讶地看着某个从化妆室走出的高大身影,极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雨涵老师,好久不见。”顾少航礼貌地对她笑了笑,不待她回答就已经离去。
“什么情况……”任雨涵喃喃着走进了化妆室。
“哇,岑倾你哭了?”
你是A吧?
正午,阳光刺得岑倾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拿手挡在额头上,抬眸,穿着绿风校服的女孩依旧笔直地站着。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岑倾的发丝轻轻飞舞,她若有所思得看着那个准备为情自杀的女孩。
“顾少爷说……”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向擦着汗的教导主任报告,“说他很忙……”
教导主任脸上一片死灰,微微发福的脸庞抖动着,“莫欣晨,你不要做傻事!”
这句话,半个小时内,他说了……十二遍。
岑倾盯着那个扰乱了她面试进程的女孩,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半个小时前,正在面试岑倾的教导主任被一个催命般的电话吓得屁滚尿流地来到这里,因为没有得到最后的回音,她也不得不跟着来这里。
原来只是个学生要跳楼,岑倾抱着肩膀冷笑,不就是失恋么?
“少航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十分钟内,少航要是不出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莫欣晨面无表情,却字字如针。
教导主任无措了,一个是顾氏少爷,一个是莫局千金,哪个都得罪不起,哪个都不会让他好过。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认真,莫欣晨竟然按下了秒表。
看着秒表上时间飞速地转动,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
当然,除了一个人。
“呵,这么老套的台词,你背得还蛮认真。”岑倾冷冷地开口,风扬起她的发丝,轻轻地飘舞。
“要你管?”莫欣晨轻轻扫了她一眼,眼里全是不屑。
岑倾不紧不慢地靠近女孩,紧抿的唇微微泛白,眼里却全是鄙夷。
莫欣晨并不惧怕她的到来,只是抱着臂站在天台的边缘,狐疑地盯着她。
近了,更近了,岑倾努力克制自己的双腿不要颤抖。
一个恐高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她在乎她,另一个是,她疯了。
所以,岑倾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她静静地走到她身边,拿起秒表,摔得粉碎。
“想跳?跳吧!我看着。”她眼里的鄙夷让莫欣晨怔住了。
“别等了,那个男人不会来,你跳吧,我会替你转达你的真心。”她贴近她的耳,在她耳边吹气,“我甚至可以代替你……你懂?”
她故意把声音压得暧昧而轻柔,想激起她的愤怒。
果然,这句话像炸弹一样炸进莫欣晨的耳朵,她眼中的震惊渐渐被愤怒所取代,“你去死!”她一把推开岑倾,愤愤地离开现场。
谁也别想碰她的少航!不管是谁!少航是她一个人的!!
岑倾被她推得脚下一个趔趄,重心不稳,身体腾了空。
我恐高啊……我还没找到工作……我还没嫁人……还没生孩子……
我才不要死!!!!
似乎是听到她的祈祷,一只手很合时宜地捞住了她。
天使啊!!
但感动只有一瞬间,因为,天使的双手不偏不倚,紧紧地扣在她胸口的两团柔软之上。
这样的角度,岑倾被紧紧地箍着,七层楼的高度,她的视线直直地掉在校园的小路上,如临深渊。
恐高加羞怯,她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双颊绯红,“你……你放我下来!”
而抱着他的那双手却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你就这么喜欢勾引别人?”性感低沉的男性声线缓缓呼进岑倾的耳朵,带着丝丝热气,却让她忽然觉得心悸,“信不信我一撒手,明天新闻上的头条会是你。”
岑倾因为恐高早已魂飞魄散,这次又听得男人这样说,顿时骇得说不出一句话,良久,终于口齿不清地吐出一句:“放,放我下来。”
男人低低地笑,指尖竟开始缓缓揉按,性感的声线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你求我。”
岑倾脸上瞬间着气了火,这样暧昧的语气,这样危险的处境……
“我……我求你,放我下来。”岑倾死死地咬着下唇,这事绝对不能让苏瑾知道,她会笑话死自己的。
“你是A吧?”男人低低地笑着把她轻轻放到地上。
A?岑倾愣了一秒,之后滔天巨火蔓延而来,靠!谁是A!人家是B!B!!
又羞又怒,她转眸,却被眼前的景象闪了眼。
黑白相间的休闲装掩饰不住满是肌肉的身躯,性感而修长的身躯之上,一副黑框眼镜掩不住眼里的锋芒,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着毒药般的气息。
她盯着他说不出话,心里有个地方慢慢起了变化,只是那个时候,惊魂未定的岑倾并不知道,那种感觉,原来叫一见钟情。
他痞痞地笑了笑,“她是谁?”
“她是,新来的面试的人……”教导主任哆哆嗦嗦地回答。
“哦?”他挑眉,“雇佣她。”
教导主任迟疑了半秒,见他目光坚定,也不再提出异议,“是。”
他回眸,看着她惊魂未定的小脸,还有脚上那双粉色水钻的高跟鞋,对着教导主任开口,“就……雨涵老师的位置怎么样?”
“……”教导主任擦着汗,不知如何是好。
“你有意见?”他冷冷地挑了挑眉。
“没有!”教导主任把头点得如捣蒜,“没有意见!”
“明天来上班吧。”男子背对着岑倾,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阳光照在他性感修长的身躯上,泛着金色的光芒。
你自找的。
“苏瑾,晚上有空?”踢掉从苏瑾那里借来的十厘米高跟鞋,岑倾把手机夹在颈肩之间,懒懒地窝进沙发里,“咱们去狂欢怎么样?”
“大小姐,你不会是又要买醉吧?”苏瑾打理着店里的生意,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岑倾饶有兴味地问着电话那头的小女人。
“靠,别给老娘装蒜,三年了,每年今天你不是去喝得大醉然后让我把死猪一样的你给带回去?230块,谢谢。”苏瑾把手机夹在耳边,一边工作一边暴着粗口,引得店里的客人频频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丫丫的,都三年了,你还伤心毛线!”
“靠,”岑倾大吼一声,“我伤心个P!老娘今天找到工作了,自然要去狂欢一把,苏小瑾,你把老娘看成什么人了?”
“你找到工作了?”WAIT酒吧里音乐轰鸣,苏瑾在岑倾耳边高喊。
“是啊!还要多谢你给我的那一身行头!”岑倾心情大好地灌下一杯酒。
“什么工作?”
“绿风学院中文系辅导员!”岑倾大笑着拍着苏瑾的肩膀,“我从小的梦想啊!”
苏瑾怔住了,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
绿风学院中文系……
灯光迷离中,岑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不仅是她找到工作的日子,也是凌海离开三年的日子。
他的音容笑貌被酒精慢慢灌回她的脑袋,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靠!”岑倾自嘲地骂了一句,惹得苏瑾又开始嘲笑她没有为人师表的范儿。
摇了摇被酒精灌得近乎麻醉的脑袋,岑倾索性丢下酒杯钻进舞池里。
因为是工作前的狂欢,岑倾穿得颇为火辣,深V领的上衣后背到腰部才有布料,火红的热裤下露出一双莹润嫩白的大腿,十厘米的水钻高跟更是将性感迷人的身形衬得修长。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在一群人中放纵地舞着。
灯光迷离,音乐暧昧。
一只手摸摸索索,从背后慢慢侵向她深V领中的沟壑……
“吃老娘豆腐!不想活了你!”一身怒吼从人群中爆出,人群开始骚动。
窝在角落里的顾少航皱了皱眉,顿了顿,继续品着拉菲,这种事,见怪不怪。
直到他看到那个女孩的脸。
他记得她,那个自作聪明还恐高的A罩杯……
那软软的触感似乎还在手中,顾少航放下酒杯,好吧,为了感谢她给他带来的小快乐,就再帮帮她吧。
岑倾被包围在人群里,手足无措,苏瑾不知到哪里逍遥了,自己还喝了酒晕晕的,那个毛手毛脚的色狼自称是她的男友,唬得周围的人都以为是她无理取闹。
她百口莫辩,偏偏好死不死地酒精在这个时候作用——脑袋涨得发痛。
色狼狞笑着拉过她抱在怀里,不规矩的手上下大吃豆腐,“亲爱的,我们回去吧!”
岑倾只觉天旋地转,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他,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色狼微怒,却仍是调笑着上前,准备抓住她的手。
“谁允许你喝这么多酒的?”性感的声音透过层层人墙传到岑倾的耳朵里。
循声望去,顾少航双手插在裤袋里,从分成两列的人群中缓缓走来,他暧昧地笑着拉起岑倾的手,“亲爱的,你玩得有些过火了。”
色狼脸色惨白。
作为一个常常混迹在酒吧的小混混,他自然是知道顾家少爷的名号的。
现在,他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地动了顾少航的女人……
趁众人不注意,色狼抬起发软的双腿,偷偷地离开现场。
顾少航挑眉,继而转身,对众人道:“没什么好看的了,大家散了吧。”
一声令下,人群一哄而散。
几乎就是在顾少航转头的那一瞬间,两只莹润的胳膊紧紧地缠住他的脖子,一张温热姣好的脸已经贴了过来。
“唔……你回来了……”她口齿不清地念着,甜而软的唇轻轻吻上他的,淡淡的,却勾起了男人无名火。
贪婪地吮吸着她口中的芝兰,火热的舌灵活地绞住她的,纠缠,缠绵。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吻得喘不过气,迷离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这样的反应惹得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身体的某处竟然开始有了反应。
而面前的女人却仍旧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柔软的小手甚至会有意无意地擦过他肿胀的欲望。
抿了抿嘴,顾少航叹了口气,将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拦腰抱起。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那里有问题?
岑倾无意识地躺在“凝魅”十二层的大床上,白皙的肌肤由里而外地透着绯红,她无意识地呻吟着,如同一朵任人采摘的玫瑰。
顾少航只觉喉头发紧,肿胀的欲望越发地疼痛。
可是他明白现在发生的是什么。
裙子是她自己撕烂的,内衣裤也是她自己丢掉的,那嘴里不断嚷嚷的热和那声声呻吟,都让他确信,她是被人下了药的。
而她的解药,就是他。
他犹豫着,虽然自己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这乘人之危的勾当……
“唔……好热……好痒……帮我……”她水媚的眸子漾着某种色彩,“求求你……”
他面部的肌肉开始抽搐,下身已经胀得疼痛不已。
紧紧地皱眉,他抬腿离开,思忖着找别人灭火。
躺在床上的人儿浑身无力,看他转身却无法阻止,一时气急,“靠,你是不是男人啊?难道你那里有问题?”
她的一句话,扯断了男人心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
轰……战火就此点燃……
他猛然扑到床上,如饥渴的黑豹般享用这份送上门的美餐。
那一夜,抵死缠绵,药物的作用下,她一次一次地要,他一次一次地给。
顾少航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身上爆发这么多次,最后的时候,她已经无力地任他摆弄,口中每个微弱的呻吟都能勾起他侵略的渴望,在他准备爆发最后一波的时候,他抬眸,她已经晕睡过去,纤长的睫毛轻轻地覆在白瓷般的肌肤上,甚是惹人怜爱。
他低吼着爆发,拥着她沉沉地睡去。
痛……
头痛,腰痛,浑身都痛……
清晨,岑倾就在这漫身的疼痛中皱着眉不愿醒来,浑身上下都酸痛着,她轻轻呻吟着,猛地撞上一具结实的胸膛,鼻子碰壁般的触感让她猛然转醒。
眼前的画面让她惊悚了,她竟然竟然睡在一个男人怀里!
揉揉发痛的额头,这一定是梦!
睁眼,闭眼,睁眼,闭眼……
睁眼闭眼N次之后,面前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依然顽强地留在她的视线之内。
眼前的男人,下体传来的酸痛,清楚地在告诉她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靠!有没有这么狗血!
“你丫的给老娘起来!”狠命地揪着顾少航的胸肌,岑倾咬牙切齿。
一直等着她尖叫的某人终于停止了假寐,悠悠地睁开眼睛。
这个男人……真他妹地帅气……
岑倾盯着他斧凿般的面部线条,这个男人,第一次见他是惊艳,第二次见他竟会移不开视线。
那一瞬间,岑倾的脑袋里忽然闪现了这样一句话:占便宜这回事是双向的。
双向的……
靠!她这是在想神马啊想神马!
顾少航看着她脸上纠结的表情,眸中微微含笑,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伸出大手拨弄着她的刘海,动作暧昧,语气也暧昧:“昨晚睡得好么?”
面对这么一个男人,纵使她岑倾再淡定,还是不争气地脸红了。
“真可爱!”他忍不住在她红如樱桃般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你……”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岑倾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已经过了哭着让他负责的时间了,况且她没觉得委屈,也不需要负责,男人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一种负担。
“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男人低笑着。
酥酥麻麻的感觉直直窜进她的心里,大脑死机三秒后——“老娘还要对你负责?你拿走了老娘的第一次还要老娘对你负责?”
似乎是被她的凶悍吓到,男人怔了一秒,露出一脸受气媳妇的表情,“是你昨天求人家留下的,是你一直在求人家进去的……要了人家那么多次,竟然还不想负责……”
妖孽啊妖孽!岑倾脑袋里不停地飘浮着这五个字,有的人就是有那种本事,无论他说什么样的话,你都会觉得万分和谐——就如同她面前这个长相刚毅的男子在说着那么恶心的话的时候,她都不会觉得不舒服。
她觉得她快疯了……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让人无语的男人,把她吃干抹净还故作委屈让她负责。
忍着身体的酸痛,她狠狠拿下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猛然坐起,周遭的空气骤然侵上她敏感的肌肤——她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全裸着的。
望着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衣服,又转眸瞥了一眼正盯着自己吞口水的男人,她欲哭无泪。
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工作前狂欢,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等等!工作前……
她猛地抓过手机,上面九点半的数字让她真的想哭了。
一天前教导主任千叮咛万嘱咐,要在十点前到办公室报到。
第一天上班迟到这种桥段竟然还会狗血地上演。
顾不上身后男人的“你要对人家负责……”,她慌乱地套上他的衣服落荒而逃。
“砰——”房门被狠狠关上,顾少航敛起无辜的表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小老师,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一夜春宵的代价
宽大的男士西裤,裤管堆到了膝盖,白色的男士衬衫松松垮垮地被腰带系在身上,敞开的领口隐隐约约露出女人白嫩的肩膀,若不是因为那条腰带,这个女人毫无曲线可言。
当这样一身装束的岑倾出现在苏瑾面前的时候,苏瑾的第一反应是她不认识她!
她掩耳盗铃地躲进后堂。
“美女,今天唱的哪出?”擦着柜台的韩洛推了推眼镜打趣道。
“苏小瑾呢?”
“后堂吧!”韩洛随口答着,“大概她不想见到你。”
苏瑾心里一个激灵,面容抽搐地一边在心里问候韩洛的祖宗们一边笑意盈盈地迎出去,“倾啊,你昨晚去哪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
“一言难尽,来不及了,苏小瑾你在店里有衣服么?”她提着裤子就往后堂钻。
“到底去哪了嘛?”苏瑾靠着门板狐疑地看着匆忙换衣服的岑倾。
看她穿着个男人的衣服回来又一身吻痕的,她当然猜到了这丫头昨夜干了什么,于是更加好奇男主角是何许人也。
“一夜春宵。”衣着整齐的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深深呼了一口气,还好她和苏瑾的身形极为相近,否则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会不知道你一夜春宵?”素锦撇了撇嘴拿起被扔在地上的男士衣物,“我是想知道,这男人是谁?”
“不认识诶……算了,你先帮我看看,怎么办嘛!”岑倾望着镜中的自己,抚着胸前那怎么也盖不住的一小块吻痕,深深地忧愁。
“活该~一夜春宵是要付出代价的~”苏瑾抚着西裤上“G”的标志,若有所思。
“靠!是不是朋友!”岑倾皱起了眉头。
“来,我看看。”苏瑾捡起西裤中掉落的项坠,在她胸前比了比,闪着光芒的真钻莹莹地列成心形,大小刚刚好遮住那块吻痕,“我们现在还缺少一条项链……”
“唔,哪里有项链啊?”岑倾焦急地望着苏瑾。
苏瑾皱了皱眉,眼角瞥过四处忙碌的韩洛,一个邪笑漫过她的嘴角,“韩洛,过来!”
不明就里的韩洛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却不知,他的老板要拿他开多么大的一刀。
“不行不行,那是我给我女朋友的生日礼物!”韩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可是,你不帮她,她就要失业了啊……”苏瑾故作忧愁地皱着眉,“她没了工作,我就只好把她留在我们店里……”
她的话一出口,韩洛顿时一个激灵,五官挤到了一起,“我去拿项链!”
开玩笑,岑倾那个混世魔王上个月留在店里,店里没有盈利不说,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个女人的好奇心。
拜托,这里是成人用品店。
她一会儿拿着这个,一会儿动动那个,不停地问,“这个是做什么的啊?”“那个怎么用啊?”“你要不要示范一下?”……
绝对绝对不能让她留下!
于是,岑倾就心安理得地戴上了韩洛给女朋友的项链坐上了出租。
“老板,你说,那条项链她会还给我么……”韩洛望着远去的出租车一脸的惆怅。
“你啊,目光短浅!”轻轻丢下这句话,苏瑾幽幽地进了更衣间,把那一套男士衣裤整齐地叠好。
“老板,你这是……?”韩洛一头雾水。
“少说话,多做事!”苏瑾狠狠滴敲了敲他的脑袋,“顾氏企业‘S’系列的衣服你以为谁都能穿得上?”
“那不是只有……”韩洛挠了挠头恍然大悟。
“干活去!”苏瑾又狠狠滴敲了敲他的脑袋,后者揉着脑袋去了前厅。
那我就会会你们……
有的时候,你以为这件事糟透了,别人会埋怨死你,而事实上除了你没有人真正在乎。
这是岑倾来到办公室后总结的人生哲理。
本以为这上班第一天迟到,一定会惹得上司大发雷霆,甚至把她辞退都有可能。
而现实总是出其不意地挥她一棒子,你想多了。
当岑倾拖着酸痛的身体一点一点挪到办公室的时候,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谄媚地笑着走过来:“岑倾小姐来了啊!”
昨天面试时的尖锐刻薄和此时的谄媚殷勤皆出自同一张脸上,岑倾暗暗舒了一口气,谁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饱含歉意。可是出口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再转眸看时,教导主任正盯着她的胸口出神。
“主任?”她略微尴尬地叫了一声。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中年的教导主任竟然对自己几乎平坦的飞机场感兴趣。
“咳!”主任尴尬地收回视线,“岑小姐的项链实在……太漂亮了!对不起,我失态了。”
原来是项链!虽然她涉世未深,但这拍马屁的功夫还是要学的:“主任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啊!”
“噗——”主任故作镇定喝下的水被全数喷了出来,“咳咳,岑小姐,这个玩笑可不是乱开的。”
他怎么会不认得那个顾少航亲自设计的项坠,他怎么会忘记顾少爷说过要送给自己的未婚妻……
据传,顾氏二少的未婚妻是个才貌双全家世显赫的奇女子……
这个岑倾,当真来头不小。
教导主任战战兢兢地把岑倾送到她的办公室,里面一个长相甜美的女老师正在收拾个人物品,见她来,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你就是岑老师吧?”
“嗯,叫我岑倾就好,你是?”
女老师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涡,“我是你的前任,任雨涵,叫我雨涵就好了。”
“那个,雨涵老师,岑老师是新人,”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声音又回复了以往的严苛,“你要把工作仔细地给岑老师交待一下,下午去管理学院报到。”
“嗯,没问题。”任雨涵乖巧地点了点头,教导主任又对岑倾交待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站在走廊里,岑倾对着教导主任远去的背影做起了鬼脸,逗得任雨涵轻轻笑出声来,“岑老师,你不怕他?”
“为毛要怕他?”岑倾转身走进办公室,坐在转椅上舒服地伸着懒腰。
“因为大家都怕啊!”任雨涵轻笑着坐到她对面,“这个教导主任啊,奸诈得很!”
“哎,”岑倾摆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人制服他的!”
“真是个乐天派。”任雨涵看着她,这个岑倾真的有意思得很。
“交待你的你都记住了?”任雨涵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嗯,这有什么难的,我是大四学生啊,我也有过辅导员。辅导员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清楚!”岑倾摆弄着任雨涵刚刚送她的黑执事公仔,漫不经心地回答。
“其实还有……”任雨涵看了看岑倾,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她摆弄着黑执事的胳膊,“快说啦!”
深呼一口气,任雨涵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你要带的,是贵族班。”
“贵族班?”岑倾略一吃惊,贵族班?
“是,班里都是些富二代,娇气野蛮又霸道,总是以欺负老师为乐……你保重。”向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任雨涵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让她纠结了两年的办公室。
“贵族班……”岑倾摆弄着手里的公仔,喃喃着,“那我就会会你们……”
新辅导员。
下午一点,绿风教学楼里的某个教室内,懒散地不像是学校。
“听说没,莫欣晨昨天玩跳楼呢!”韩颖八卦地坐在了桌子上。
“八卦!”张寒露瞟了她一眼,继续对着镜子补妆,“莫欣晨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凭着自己……”
周围的空气忽然格外地阴冷。
“我凭什么?”莫欣晨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一脸的冷然,“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哟,”张寒露笑得花枝招展,“就许你跳楼,不许我谈论?我的大小姐,你老爹水利局长可管不了这个!”
“你!”莫欣晨满眼的怒火,吓得韩颖一个劲地把张寒露往门口拽。
谁不知道,这莫欣晨可是跆拳道黑带,发起火来,这整个屋子的人都别想好过。
“靠,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张寒露挣开韩颖的手臂,冷冷地看着莫欣晨,“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怒火攻心的莫欣晨抄起书包就往门边砸去。
于是,刚跨进门的岑倾就被一个石头般的书包砸地七荤八素。
耳边一阵嗤笑,“莫欣晨,不过如此嘛!”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迎头而来一书包还是没有被岑倾排在准备范围内。
晃了晃微微发晕的脑袋,她整理好自己,纵身向讲台上走去。
眼前蓦地一道黑影闪过,岑倾只觉得脖子被嘞得喘不过气来。
整个教室惊呼成了一片。
莫欣晨拽着岑倾脖子上的项链,咬牙切齿:“这项链哪来的?”
哪来的?不就是早上在韩洛那里打劫来的么?
不过这么丢人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在学生面前讲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这……这位同学,这个项链当然是我的……你先放手……”她实在是被嘞得难受。
“你的?怎么可能!”莫欣晨看着她,眼中几乎能喷火。
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该不会……她是韩洛的女朋友?
那个韩洛呆呆傻傻的,何来这等好福气?
抓着那条项链的手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莫欣晨狠狠地抓着她,忽然,原本能喷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昨天说要勾引少航的那个贱女人!”
一语既出,四面哗然。
女生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岑倾的身上。
脸蛋不够娇美,腰不够纤细,个子不算高挑,胸……她有胸么?
这是个没有竞争力的跳梁小丑。韩颖在心里总结着。
“这位是……”张寒露像打量着怪物一样地看着岑倾,“新来的转校生?”
“咳咳……”不知为何教室里的空气忽然冷了下来,莫欣晨抓着岑倾的胳膊也悄然地松了开来,重获呼吸的岑倾刚想开口,却只听得一个低沉的男声冷冷地滑过耳膜。
“她是我们的新辅导员。”
和顾少爷有染
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性感的磁性。
却让她觉得,熟悉。
抬眸,靠在门上的男子冰冷的眸子带着点点笑意看着她。
他!!!!!!!
他怎么追到学校来了!!!
阴魂不散!
喧闹的教室在男人声音飘过的时候瞬间安静了起来。
顾少航含笑看着面前捂着脖子的小女人颈间淡淡的草莓色吻痕,他还第一次知道他设计的项坠还能起到这个作用。
这个小老师,还蛮聪明的嘛!
“少,少航!”莫欣晨一改刚刚的张扬跋扈,瞬间就温柔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瞥着顾少航。
顾少航冷笑,眸光掠过她手里刚刚从岑倾脖子上拽下来的项坠。
他淡淡地笑着向她走去,那笑容让莫欣晨有瞬间的眩晕。
不是做梦吧?
真的,是真的,少航在对自己笑,少航在向自己走过来。
她以为,有了那件事之后,少航不会再理她。
顾少航在一整个教室诧异的目光中含笑地拿过莫欣晨手里的项坠。
“这个,是送给新老师的礼物。”他温热的气息掠过岑倾的脸颊,温柔地为她戴上项链,项坠的位置,刚好遮住那块吻痕。
“昨晚我似乎还不够卖力。”他在她耳边低语,邪肆地笑着。
昨晚!!!!!
她喷火的眸子紧紧地瞪着他,如果不是他,她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受人瞩目?
罪魁祸首却淡淡地笑了笑,在第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师,不是要开会么?开始吧!”
在所有人的错愕中,岑倾走上了讲台。
台下的学生安静地听着,与其说是安静地听着,不如说是吓傻了。
顾少航什么时候亲自来上过课?
更何况是一个新辅导员的见面会。
而且,还,把他自己亲手设计的项坠送给她了!
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顾少爷亲手设计的项坠!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诡异地韩颖都在桌下偷偷发着短信:新货,和顾少爷有染,速来。
三分钟后,岑倾惊悚地发现,原本没有几个人的教室忽然就多了很多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女生。
女生们的目光主要集中在两点。
一个是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顾少航,一个是被羡慕嫉妒恨的岑倾。
站在讲台上的岑倾浑身不自在。
不仅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辅导员的身份站在讲台上,不仅是因为台下的学生眼里的火光,还有在第一排稳稳坐着的某人。
那种居高临下的表情,仿佛她就是他的一个小跟班,在老板面前战战兢兢地坐着报告。
她除了要忍受这种奇怪的错位感,还要台下他粉丝们刀子般的目光。
靠!
这人什么身份,凭什么这样扰乱她的课堂秩序!
她并不十分灵活的脑袋飞速地运转起来。
“下面我们来点一下名,请其他无关人员离开会议,这是我们中文二班自己的事情。”她面带得意地下了逐客令,哼哼,这样你该走了吧?
不料她的话出口,满满一个教室的人都沉寂着,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
“岑老师说,请无关的人离开教室。”顾少航一眼就看出了小女人的心思,忍住心底的笑意,淡淡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着。
似乎是安装了开关一样,顾少航话音一落,教室里来看热闹的女生半分钟内就走了个精光。这下轮到岑倾不知所措了。
感情她这个老师在前面讲了半天,抵不上人家哼一声。
她怨毒地瞪着顾少航:“这位先生,你是不是也应该……”
竟然是学生!
她故意不把话说完,是想让他有自知之明快点离开。
不料他却浅浅地笑了起来,绅士地站起身,“岑老师,请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中文二班,顾少航,很高兴我们又有了新老师。”
韩颖在下面摇着张寒露的胳膊,“我没听错吧没听错吧,顾少爷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张寒露咬着嘴唇,大学已经两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冰山王子顾少航还是在课堂说出了这么多字。
此刻,岑倾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她没听错吧?
还是她没睡醒?
谁能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
她被自己的学生蔑视了,还被从里到外地把便宜都占尽了……
呆呆地,她瞥了一眼手里的点名册。
一号:顾少航……
她只觉天旋地转。
昨晚和自己上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学生!
这消息太劲爆了!
劲爆到晚上岑倾躺在床上都会想起那些在苏瑾店里看的XX小说里的学生和老师……
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却是顾少航那张冰冷到欠揍的脸
她怕是疯了。
懊恼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岑小倾,你丫给我淡定!淡定!
但是淡定这件事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打开电脑,岑倾决定从班长入手,掌握一下中文二班的大体情况。
顺便……
了解一下顾少航……
嗯,要尽量减少和他面对面交锋。
想到就要做到,岑倾噼里啪啦在一大堆废纸里终于翻到了任雨涵老师给她的班长的QQ号。
虽然班长有必要24小时为辅导员待命,但是半夜给人家打电话还是不好的。
所以岑倾很聪明地选择了聊QQ,这样既不显得突兀,也不会尴尬。
点开查找,输入号码,一个叫做眉目顾盼的男号跳出了屏幕。
眉目顾盼。
不愧是中文的学生,果然有涵养有深度。
蓦然地,眼前浮现出某人冰冷邪肆的脸。
岑倾皱了皱眉,嗯,顾少航除外。
很巧,班长在线。
凭借着大学四年在学校和各种帅哥搭讪的成功经历,岑倾轻车熟路地开始和班长聊天。
“帅哥~我是中文二班的新辅导员岑倾~想和你聊聊,有空么?”
刚刚洗完澡的顾少航擦着头发刚刚走出浴室,就听到电脑上一声清咳。
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一行字,顾少航低沉地笑了起来,自己送上门了。
这个QQ确实是班长的QQ,而班长,的确是他。
虽然他很少在学校里上课。
“老师你好,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的话,我荣幸之至。”他勾着嘴角,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着。
岑倾浑身的毛孔都战栗了起来,看看看看,这就是中文系的学生啊!
想起自己班级里那些整天“呵呵”的理科男生,简直是差太多了!
于是岑倾心里对这个班长的喜爱之情油然而生。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班级里的大体情况,顺便了解一下个别顽劣同学的情况。”咬了咬唇,岑倾尽量把自己伪装成慈祥友善的老师。
个别顽劣同学。
顾少航墨色的眸子暗了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
“老师指的个别恶劣同学……是顾少航么?”
像被识破了诡计的小女孩一般,她撇了撇嘴,“我才没这么说呢。”
“老师说的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连岸市漆黑的夜空下,顾少航第一次对着电脑QQ打了两个小时的字。
“他是不是很可恶?”
“嗯嗯嗯嗯,没见过比他更惹人讨厌的人了!”想起两天里的三次见面,电脑对面的某人点头如捣蒜,“他一般什么时候会去学校?”
顾少航端起咖啡慢慢地品着,看来,是打定主意躲着自己了。
有意思。
继续切磋……
“啊——”坐在办公室冰冷的椅子上,岑倾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这间学校哪里都好,只有一点很变态,第一节课竟然是在早上七点半开始。
这对于嗜睡如命的岑倾来说绝对是一种惨绝人寰的折磨。
可是没办法,班长说每天的第一节课顾少航是铁定不会来的。
顾少航的缺席,绝对是岑倾事业成功的一大块垫脚石。
其实今天岑倾的任务很简单,只是坐在教室里和学生一起上一天课,感受一下绿风学院的学习氛围。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岑倾专注地数着人数。
1,2,3,……30,31。
不错,只剩下自己旁边这个位置的人没来了。
“同学,这里没人吧?”一个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慢慢地抚摸过岑倾的耳膜。
“没,没有。”被这低沉又略带熟悉气息的声音迷魂,岑倾忽然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谢。”来人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稳稳地坐在岑倾旁边,把她拘束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那种薄荷的味道弥漫开来,岑倾愣了愣,抬眸,面前是那张让她几乎抓狂的脸。
顾!少!航!
“你不是不来上课么!”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样子似乎是不把他生吞活剥不罢休。
顾少航就笑了,除了占过她几次便宜上了床之外,他也没做过什么让她恨之入骨的事吧?
“你不是第一节课都不会来?”继续咬牙切齿。
“昨晚没找妹子嘿咻嘿咻,起的早了。”
顾少航满意地看着岑倾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绿由绿变青。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学生啊!
夜夜笙歌还是夜夜春宵?
还大言不惭地……
想到那一夜自己和他……
“有病!”岑倾动了动唇角,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我有没有病老师你还不知道?”某男在她耳边邪肆地笑着,语气温热而暧昧:“今晚我也有空和老师继续切磋……”
切磋你妹!
愤愤地转过身,岑倾抱着一幅把旁边的物体当成空气的想法双手托腮地打算认真听课。
然而,高数不是你想听想听就能听。
“这一题,没人会么?”秃了顶的高数老师对着讲台下睡成一片的场景无奈了。
“中文系的学生解这题会有难度的,不如让我们理工出身的辅导员来支援一下吧!”
这话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顾少航说的。
顾少航是谁,听到他的话,高数老师忙点头称是,并且很顺应“民意”得把题目换成了整本书最难的题目。
可怜的岑倾站在黑板前咬牙切齿地丢尽了面子。
“检讨,五千字。”冷冷地丢下五个字,教导主任划清界限般地匆匆离开。
SHIT!!
“那个顾少航是不是大脑发育不全小脑全没发育?硫酸喝多了还是铁屑啃多了?”
坐在电脑前的顾少航拿着咖啡心情大好,轻轻扬起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
“老师,不要理他,他就是个孩子。”
搞车震
顾少航就是个孩子。
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个不争的事实,岑倾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手上的地址条。
没错,她要家访了。
绿风这座学校变态就变态在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还有什么奇怪的规则等着你。
当然,除了顾少航,谁也不清楚这些规则都是为了一个人设计的。
“家访主要是要选本市的,成绩不好的,例如,岑倾老师只要去顾少航家家访就可以了。”教导主任的话如雷贯耳。
既然在那么多辅导员面前指定了顾少航,岑倾当然不敢轻易换人。
一脸无奈地坐上TAXI,出租车司机拿着那张地址条看了又看,“你确定你要去这里?”
岑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司机,“是啊。”
于是出租车左拐右拐来到了条山路入口:“前面的路不允许出租车通行,您自己上去吧,50块,谢谢。”
“神马?”岑倾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座山,不会吧?
这个顾少航住在坟地么?
这下轮到司机无奈了:“小姐,别告诉我你连顾氏别墅都不清楚,顾氏别墅不仅在半山腰,而且不允许出租车这种交通工具出现,除非你身份特殊。”
看了看脚上苏瑾送的十厘米的高跟鞋,她可以选择直接回去么?
当然,上班第二天,直接忽略主任的安排是大大的犯罪。
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岑倾自然不会想要去犯错。
可是丫丫的,顾少航你妹的,为神马要住在半山腰。
走过一个转角,一辆极为骚包的火红跑车停在路边,远远地,就看见里面有两个人似乎是在撕扯着什么。
脚步放轻,抱着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心态,岑倾抡着自己35块的包包慢慢靠近案发地点。
“啊……哦……轻一点嘛……”女人的娇嗔让岑倾瞬间头皮发麻。
好家伙,感情这是一对大白天在路边搞车震的。
女人火红的长裙已经成了破布,两条长腿紧紧地挂在男人腰间,男人精壮的脊背被女人长长的指甲抓出道道血痕,在岑倾的位置,她能清楚地看清楚男人抖动的臀部带动着整个车身微微地颤动。
眼前这幅活春宫让岑倾顷刻间头皮发麻脸色泛红,不知道该转身离去还是煞风景地从两人身边飘过。
就在这时,正在女人两腿间辛勤耕作的男人转过头,吟着笑:“老师你怎么在这?”
这欠揍的声音……
岑倾抬头,正对上某人充满情欲却微微含笑的眼。
“我……我来找你……”
一点性趣都没有!
“航,谁呀?”顾少航身下的女人娇滴滴地探出头来。
小!小小!小莉雅!
那个娱乐圈里以清纯佳人著称的小莉雅!
那个岑书泽整日念在嘴里的清纯佳人!
那一瞬间,岑倾大脑里一片空白。
颠覆啊颠覆!
“我老师,好像是家访。”顾少航低低地笑着,优雅地拉上裤链,优雅地下车。
“那我怎么办……”女人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楚楚地看着顾少航,扯过顾少航的外套才勉强遮住外泄的春光。
“你请便。”礼貌地冲面前衣衫不整的清纯佳人笑了笑,顾少航优雅地转身,身后的女人咬了咬牙,身为十佳演员的她自然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
听着身后引擎发动跑车走远的声音,顾少航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老师,要去我家坐坐么?”
……
没有反应。
“老师,你是来找我的是么?”
……
依然没有反应。
……
良久,岑倾那已经死机了的大脑在缓冲过程中茫茫然插进了一句话:“你要傻站着发多久的呆?还是你对暴露的女人有兴趣?”
简直……不可理喻!
猛然回过神来的岑倾对着顾少航怒目相向:“要不是教导主任指定的,你以为老娘喜欢来看你这张无耻下流得被硫酸泡过的脸么!”
被硫酸泡过的脸……
顾少航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庞:“我觉得我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了……”他邪佞地靠近她,在她的耳侧吹气:“要不然老师你也不会见我第二面就缠着我过夜啊……”
岑倾顿时一个激灵。
那一夜是她最不愿提起的,自己的初次没给最爱的人也就算了,就算一夜情,也不至于把第一次给了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小牙签,更别说是自己的学生了。
那感觉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他看着她泛红的脸,变本加厉地抚上她粉红的脸颊,在她耳边暧昧地低语:“老师……你坏了我的好事……要不要补偿我呢?”
“补偿你妹!”一个巴掌狠狠地拍下他不规矩的手,“你家附近我也来了,也找到你了,老娘回去交差了!”她看他看得咬牙切齿,眼睛一转却又笑了起来,学着顾少航邪佞的样子:“更何况,老娘对某些发育不完全的学生一点性趣都没有!”
“是么?”听到她的话,顾少航并不恼,双手插进裤袋里睥睨着她:“我会告诉他们,我今天没看到你。找个人证明我今天在上床好像很容易……”
岑倾的小手握成了球状。
怎么会有这么蛮横无理这么不知羞耻的学生!
“你,要,怎,样。”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岑倾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去我家,我饿了,给我做饭。”顾少航笑得优雅又放肆。
你勾引我!
“还有多远啊……”大太阳下某女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三晃。
“老师,你的耐心呢?”顾少航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踩着悠闲的步子。
岑倾抿了抿唇,好,她为人师表,她忍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看着面前这条通往山上没有尽头的路,岑倾终于绝望了。
“靠!”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顾少航你耍我呢?竟然要我步行,你那辆骚包的红跑车呢?”
“送人了。”顾少航好脾气地在岑倾旁边坐下,“没让人家爽到,总要补偿一点什么吧?”
送,送人了?
她瞪着他,这简直是极品败家子啊!
“你要休息多久?”他正色,看着她脚上的粉钻高跟鞋。
三年前,也有个人蹬着同样的鞋子站在他面前,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顾少航,我要走了。”
这世界还真小。
岑倾撇了撇嘴:“多久?大哥,我穿着高跟鞋拿着这么多……哎哎!”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顾少航打横抱起,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让她不住尖叫。
“你放我下来!”
“闭嘴,走路慢,废话还多!”
“你丫……”某女继续挣扎。
“再乱动我就跟主任打报告你勾引我!”
顾!少!航!
岑倾继续咬牙切齿,好!她忍了!
怀里的女人果然不动了。
顾少航满意地抱着女人在通往顾氏别墅的路上走着,迎面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驶过,车里的男人看着顾少航微微颔首。
“少航那么急让你出门就是因为这个?”莫之城饶有兴味地看着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你还真宠着他。”
“没办法,”从后视镜看着顾少航的背影,顾少威轻轻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宠着他宠着谁?”
“连他把你的车送给小莉雅都不介意?”莫之城咂舌,“堂堂顾氏企业总经理,还要我这个小人物开车接送。”
“给我当司机是你的荣幸。”顾少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副驾驶座,“去商场吧,我周末要相亲。”
“相亲?”
“嗯哼~市长的女儿。”
吃我豆腐
“红烧排骨,番茄炒蛋,紫菜蛋花汤。两菜一汤,行了吧?”岑倾白了一眼顾少航,那什么眼神啊,她做的东西也就是难看了点,用得着用那种眼神看她么?
“你确定你做的是红烧排骨不是碳烤排骨?”顾少航看着面前一桌黑乎乎的饭菜,食欲大消。
“哎,你怎么说话呢?它再难看也是红烧排骨啊,不要侮辱人家。”她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保护好面前的小葱拌豆腐——那是她做的唯一拿手的一道菜。
“也对,再笨也是老师啊,不能侮辱这个身份。”顾少航噙着笑,望向她面前那一小盘白白嫩嫩的小菜,“我决定了,这么有尊严的菜还是留个我最敬爱的老师。”
话音未落,一条长长的手臂骤然伸过来,一把端走她面前唯一的菜,“老师,我比较喜欢吃素。”
岑倾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某人吃着自己唯一保留的菜被端走,看着一桌子黑乎乎的菜干瞪眼。
她也没吃午饭啊!她还没吃早饭……
唔,如果苏小瑾在就好了,苏小瑾做的菜可是一流……
但是苏小瑾不在,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某些顽劣同学吃着自己做的唯一能吃的小葱拌豆腐挑三拣四。
“太酸了点,老师你喜欢吃醋么?”
“让我想想,老师你也不小了,总这么吃醋可不好……”
……
“有完没完!?”某女拍案而起,“丫吃我豆腐还挑三拣四,你以为老娘是神啊!”
顾少航一口饭在嘴里差点噎住,吃我豆腐还挑三拣四……
这女人的神经还可以大条点。
“那又怎样?”看面前的女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弦外之音,顾少航耸了耸肩,“原本就是残次品还指望别人给好评?”
“不吃还给我!”岑倾伸过手去抢那一小盘的豆腐。
她追,他躲。
她抢,他挡。
推推搡搡之间,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顾家餐厅的大理石上。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户透射,懒洋洋地照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
她在上,他在下。
她的唇很不凑巧地印在他的唇上。
他甚至能听到身上那个女人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老师,我记得你喜欢在下面的。”他如邪肆的声音藤蔓般地缠上她的心。
慢走不送!
“老师,我记得你喜欢在下面的。”他如邪肆的声音藤蔓般地缠上她的心。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反驳他,而是面红耳热地匆忙爬起来,丢下一句要回学校了就开始逃之夭夭。
“老师!慢走不送!”
顾少航躺在大理石上畅快地笑了起来。
想起这个女人的种种,嘴角就止不住上扬。
匆忙出逃的岑倾不管前门后门,有门就出,有孔就钻。
然后,华丽丽滴,她迷路了。
要怪就怪那个刁钻古怪喝了硫酸的顾少航!
吃什么饭,住什么别墅,建什么花园。
这顾家花园郁郁葱葱,不但面积大,还建得像迷宫一般。
这对路痴岑倾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折磨。
坐在某不知名建筑的台阶上,岑倾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听着肚子咕咕叫。
找谁来呢?
打电话给那个顾少航他一定又借题发挥,提出更变态的要求,更何况她也没那份闲情逸致去保存顾少航的电话。
苏小瑾?
苏小瑾和自己一样都是上个月回到连岸,肯定会晕头转向。
教导主任?
怎么说?说自己到学生家家访然后在自己的学生家迷路了?
还是不要了。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那个班长最合适。
一来可以假借来看望同学的名义来这里,二是这个班长态度谦和温文尔雅,是绝对不会笑话自己的!
在手机没电的前一刻,岑倾终于打出了求救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略带惊讶的声音让岑倾觉得颇有些熟悉的意味,“哪位?”
“我,我是岑倾。中文二班的新辅导员,我们聊过天的。”她紧紧握着手机,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为何,她对这个班长总有着莫名的好感,那种温润儒雅,像极了三年前离开的凌海。
“哦,老师你好。”顾少航慵懒地躺在三楼的藤椅上看着不远处坐在台阶上愁眉苦脸的某人,“老师找我有事?”
“我……”岑倾叹了口气,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并强调了顾少航的顽劣和自己一天没吃饭的肚子。
“嗯,老师你等我,我马上就去顾少航家。”躺在藤椅上的男人牵了牵嘴角,语气那么温和溽润。
于是岑倾就满怀希望地拿着没电了的手机坐在顾家花园里等着班长的到来。
暮色降临,夜色迷蒙。
从下午等到夜晚,岑倾的肚子从咕咕叫到偃旗息鼓,她望穿秋水的班长还是没有来救她。
好困……
她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一脸的疲惫。
“你是谁?”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淡淡地在她耳边响起。
“我迷路了……”她抬眸,迷蒙的眸子里充满了倦怠。
顾少威叹了口气,又是个被少航迷惑的女孩。
那张脸,他记得清楚,正是上午离开时少航怀里抱着的女孩。
“来,我送你回家。”他搀起她纤瘦的身子。
“你是班长么?”迷蒙中,她这样问他。
“我读书的时候是,不过已经好多年了。”他淡淡地笑着,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胳膊上,有种暖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