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受这种伤?
这个男人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岑倾以为他要送她回家必然是开着名车,大手一挥:“去哪里?”
直到她坐上自行车的后座,现实终于毫不留情地挥了她一棒子。
“坐稳了。”男人话音刚落,自行车忽的就窜了出去。
虽然顾少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骑着自行车却七扭八歪地,把后座的岑倾那丁点的睡意全吓没了。
“算了,我来吧!”岑倾把手一挥,从后座蹦下来。
顾少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我第一次骑这种东西。”
岑倾叹了口气,这顾家的人都娇生惯养惯了,虽然面前这个比起那个顾少航好太多了,却还是一身富二代脾气。
“我带你,待会儿你自己骑回来。”岑倾不由分说地就把面前的男人推下车。
顾少威愣了愣,确定面前这个女人没有恶意之后,淡淡地笑着坐上了车后座。
那种笑容让岑倾忽然就觉得自己就是拯救了文弱公子的女侠啊!
女侠被自己的英雄气概影响到,飞快地蹬着自行车,沿着下坡路一直下山,速度快得让后座的顾少威都差点叫出声来。
“你慢……”顾少威点字还没出口,只听“砰——”地一声,自行车撞到了路边的一棵老树上。
蹬车的女侠惨叫一声被甩到了大树上。
疼……
肚子疼胳膊疼腿疼……
“小姐你没事吧?”顾少威爬起来揉了揉胳膊,大概只是轻微擦伤,不会有什么大碍。
倒是她……
他看着她头上骤然升起的两个大包动了动唇,唔,应该很疼吧!
“我……我没事。”岑倾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脑门,“哎呦!”
顾少威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走上前去帮她查看伤势,伸出的手刚想触碰她的额头,却听得一个低沉的男声:“不要碰他!”
那声音听起来熟悉极了,岑倾眯了眯眸,好吧,这就是那个喝了硫酸的顾少航的声音。
“少航。”顾少威淡淡地叫出他的名字,“你怎么能把这位小姐独自一人丢在迷宫花园?”
“那你呢?你怎么能让她受这种伤?”顾少航不答反问。
“还不是因为你……算了,”顾少威撇了撇嘴,很明显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少航那辆布加迪威航座驾,“既然你开车来的,不如你送她吧!我回去了。”
“不送。”顾少航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和不屑的表情。
顾少威心里一沉,虽然早就习惯了顾少航对自己的淡漠,可是心里还是会有些异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接受不了么?
离顾少威远一点。
“以后离他远点。”顾少航冷冷地开着车。
“切,为毛听你的!”岑倾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开窗外的树影,“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
“两个人大喇喇地骑着自行车出了我顾家的门,我怎么会不知道?”
“切!”岑倾冷哼。
车内的冷气开得有些足,岑倾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
这样的小动作顾少航自然是看在眼里,调了调温度,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额头上两个微微隆起的大包。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强忍着笑意,“我是说,除了那两个犄角。”
犄角?
揉了揉额上凸起,岑倾懊恼地叹了口气,好吧,她岑倾女侠纵横一世,现在却栽在了一台自行车上了。
“那台自行车维修完我会把账单给你,到时候按照数额打到我账上。”!@#@¥#¥%¥……%¥
“为什么是我赔!”
“因为我不需要他赔。”顾少航耸了耸肩,银色的布加迪威航已经停在了一个小巷子内。
“你,你可恶!”
算了算了,她大度,一台自行车而已,为人师表的她忍了。
“以后离顾少威远一点。”他转眸看她。
四周是弥漫的夜色,车里昏黄的光照在他脸上,竟然异常地俊逸优雅。
“顾少威?”她抬眸,正对上他深邃不见底的眸子。
他看着她,她脸上的红晕渐渐加重,心跳的速度忽然就脱离了控制,尴尬地别过脸去,用手捂住绯红的脸颊:“你是说刚才那个人吧!”
她的反应被他全数收在眼里,墨黑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戏谑,“还不笨嘛。”他俯下身,墨色的眸子睇着她,轻轻在她耳边吹气。
他浓烈的气息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你……”她的嘴唇动了动,下一秒,一个火热的吻把她即将出口的话全数吞下。
她的唇很软,带着草莓般甜腻的触感。
原本只是想逗她的一个轻吻,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越吻越深,越吻越着迷,那种最原始的冲动几乎要喷薄而出。
“唔……”那种属于顾少航特有的气息让岑倾开始沉迷。
他火热的舌霸道地缠绕着她的丁香,缠绵,交错。
直至她喘不过气。
看她因空气稀缺而红彤彤的脸,顾少航低低地笑着放开她,看着她被自己蹂躏的红润晶莹的唇瓣,他的心情忽然间就好了起来。
“你流氓!”她瞪他。
“再不下车我收搭载费。”无视她因愤怒而晶晶亮的眼睛,他依旧邪魅地笑着。
“哼!”愤愤地下车摔上车门,听着身后跑车发动渐渐远去的声音,岑倾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伤感。
那个男人,拿走了自己那么多的第一次,初吻初夜。
却能那么若无其事地离去。
顾少航,你混蛋!
必须去相亲
潮湿的走廊里渗着昏黄的光,走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前,岑倾习惯地掏出钥匙开门。
进门,手还没有摸到墙上的开关,却听“啪”地一声,屋子里的灯却刹那间亮了起来。
一双冰凉的手适时地捂住她的眼睛,阴阳怪气的声音慢悠悠地飘着:“猜猜我是谁~”
撇了撇嘴,岑倾当即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岑小沫,你很无聊诶!”
“靠,你都不猜一小下下啊!”岑沫无奈地撒开手,甩了甩一头清丽的短发,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进来的?”岑倾叹了口气拿起遥控器打开岑沫最喜欢的频道。
“我就试试啊,没想到三年前的钥匙还能打开这里的门。”她顿了顿,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目光沉沉地看着岑倾,“姐,为什么三年了,你都不换锁,还在等他回来么?别傻了!”
“我没有。只是上个月刚回来,没来得及而已。”被她认真的目光看得发憷,岑倾起身去厨房泡茶。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很大,岑沫的这句话却清楚地飘进岑倾耳中。
凌海走了三年了,自己还在等么?
她也不清楚。
“你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小心翼翼地把新泡的花茶端给岑沫,岑倾悠悠地问着。
“对了,差点忘了,”岑沫一拍脑门,“岑小倾,你回连岸的事有没有告诉不该知道的人?”
“不该知道的人……”岑倾沉吟着,面色微微泛白,“你是说……”
“对对对,你猜对了!”岑沫叹了口气,“我妈给你安排了相亲,这个周末,对象是某个跨国公司的总裁,特地吩咐我通知你。你手机没电我就找到这里了。”
岑倾黑线了。
“我可以不去么?”
“你觉得呢?”岑沫懒懒地窝进沙发里,“这次连老头子都同意了,老头子说你可以不回家,但是必须去相亲,要么就在相亲和回家之间选一个。”
岑倾苦笑。
家里人的用意她很明白,无非就是让她对凌海死心。
要么回家受监视,要么有个男朋友拴着。
算了,相亲就相亲,相亲也不代表必须怎样。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陈阿姨,我周末会准时到。”
“额……”许是没料到她答应地这么爽快,岑沫呆了呆,“你想清楚了?”
“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岑倾淡淡地笑着起身,“你还是睡那间客房么?我去给你打扫。”
“算了!我自己来!你不在的这三年我家务做得很好……”岑沫一把扔掉遥控器追了过去。
小小的房子里充满了姐妹间特有的温馨。
与此同时,顾家别墅正上演着相反的一幕。
空旷的大厅里,惨白的灯光照着顾少威的脸,他定定地看着顾少航进门后把外套扔在地上。
他才20岁,却染上了很多纨绔子弟的恶习。
“呦,总裁您没睡啊?”顾少航痞痞地笑着上楼,“日理万机要早睡,不然很有可能猝死哦~”
我很温柔吧
“你站住。”顾少威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今天那位小姐的事情?”
“解释?”顾少航冷笑,“顾总裁,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女人了?还是你对我的女人有兴趣?”
“你把我的车送给小莉雅我就不说什么了,带女人回来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顾少航,我可以把你的花心归结为年少轻狂,但是,”顾少威定定地看着他,“你怎么能把那位小姐独自一人丢在迷宫花园?如果不是我恰好看到,你打算让那位小姐在迷宫花园过夜么?”
想起岑倾那张无辜惆怅的小脸,顾少威的怜惜之情就腾腾地冒了出来。
“说完了?”顾少航揉了揉额,“那我睡觉去了。”
“顾少航!”
“别这么凶嘛!”顾少航玩味地笑着,“老爷子临死之前不是要你好好照顾我嘛,这么凶我老爷子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一句话出口,顾少威默默地握起了拳。
“无聊!”冷哼一声,顾少航吹了声口哨回了卧室。
惨白的灯光下,顾少威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叹气,这里,完全没有家的感觉。
少航,你就那么恨我么?
“那块土地的开发权还在审核,唔,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把让公司在海外发展,然后再慢慢延伸到国内嘛!”电话那头,周寻宇在不厌其烦地向顾少航建议,“你到美国,我们一起好好开发国外市场,不要在国内和你哥斗了嘛!”
“你怕了?”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敲着藤椅的边缘,“我不方便出面才让你代替我做航宇的总裁,怎么,要你和顾少威作对很难?”
“我……”周寻宇撇了撇嘴,示意旁边的秘书把门关好,“我只是不明白,亲兄弟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把顾少威打垮,而且打击的还是你们顾家的产业啊!”
“他们害死了我母亲算不算深仇大恨?”顾少航的目光开始冰凉。
他永远也忘不掉母亲临死前的眼神,那种恐惧和委屈,每每在夜里出现都会让他在梦里惊醒。
这些年来,他暗地里潜心研究商学,和周寻宇一起创办了航宇公司,并且故意选了个不痛不痒的汉语言,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顾少威,你们欠我们母子的,我一定要加倍还给你!
这种情绪直到洗完澡栽进大床上才有所缓和。
“嗡嗡~”手机在震动。
看着上面显示的“小豆腐”,顾少航的唇角就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唔,你今天是不是很忙,没抽出时间去顾少航家啊!”岑倾趴在床上抱着海绵宝宝讲着电话。
“我,我不是很忙啊!”顾少航弯了弯眉角,“我不是去接你了么,哦,对了,还有离别之吻。我很温柔吧老师?”
岑倾手里的电话差点就与地板亲密接触了。!!!!!!
怪不得她觉得班长的声音有些熟悉,怪不得!
“顾!少!航!”某女咬牙切齿。
“嗯哼~”
“你混蛋!”狠狠地挂掉电话,岑倾不断地捶打着海绵宝宝。
什么嘛!
顾少航,眉目顾盼,盼你妹!
顾少航还蛮惨的
“那个顾少航讨厌死了!”岑倾嘟着嘴向电话那头的苏瑾诉苦。
细心地摆弄着窗台的盆栽,苏瑾的目光飘得很远,“他啊,就是改不了爱玩的毛病。”
“嗯?苏小瑾你认识他?”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岑倾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苏瑾尴尬地笑笑,“三年前我在连岸听到过一些关于顾少航的消息。所以了解一点。”
“哦。”岑倾兴味阑珊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呢。”
“没有,只是听到过一些传闻。”
“传闻?”岑倾忽然就又来了精神,“说说说说,都什么传闻?”
“唔,你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苏瑾拿着剪刀的手微微僵了僵,“你是不是对他……”
“哪有!”岑倾的反应很激烈。
“那就好……”苏瑾的眸子暗了暗,“我听到很多啊……例如,她女朋友在他父亲去世之后抛弃了他,还是在订婚的前一天……”
“啊?”岑倾甩了甩头,父亲去世之后被女朋友甩,这也够苦逼的了。
脑海中浮现出顾少航那邪魅的笑容。
不,不会吧?
那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抛弃的人啊……
“是啊,那个时候他到处寻找她女朋友,翻遍了连岸城都没有找到,当年我比较喜欢听八卦消息,自然就知道了。”苏瑾幽幽地说着,眼中有莹莹的光。
“好吧,三年前我都在忙着谈恋爱了……”岑倾懊恼地挠了挠头,“这么说那个顾少航还蛮惨的哈……”
“算是吧!”苏瑾抿了抿唇。
“那我就安心了!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这丫头……
苏瑾叹了口气挂掉电话。
还以为她会心疼呢!
默默地摇了摇头,苏瑾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那套带着“G”标志的西装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嗅着上面若有似无的气息,苏瑾默默地叹气。
航,三年了,你有没有很想很想我?
三年前,她负气离去,在酒吧遇上失恋买醉的岑倾,两人结伴离开连岸到岑倾读书的城市流浪。
三年后,岑倾吵着嚷着要回来,她也就一起回来了。
航,三年了,你还是没长大。
他就快输了。
“关于学校的运动会的日程安排……”辅导员会议上,教导主任在滔滔不绝地安排着。
岑倾看着教导主任亮晶晶的脑门神游了起来。
三年前他被甩过,还真巧,她也是三年前被甩的呢……
这样看来,她和他还有点天涯沦落人的默契嘛!
“岑老师,你的电话!”任雨涵小声地提醒着。
“啊?哦!”慌忙回神,却发现整个会议室安静地可怕,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看着教导主任眼里的凶光,岑倾默默地吞了吞口水,“那个……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班里的一个叫陈野男生打来的,因为是中文班,所以班里的男生屈指可数,岑倾对班里仅有的几个男生的名字都记得很牢。
灰溜溜地拿着电话跑到会议室外,岑倾慌忙接起电话。
“老……老师……我在WAIT酒吧……来救我出去……308……”电话那头的男声沙哑急促。
“喂!”岑倾刚刚开口,却只能听到听筒里嘟嘟的声音。
电话被挂掉了。
去还是不去呢?
岑倾捏着电话踱着步。
还是去吧,她虽然胆小,但是也不能丢了老师这个身份的面子。
鉴于情况紧急,岑倾还咬了牙打了五十块的TAXI一路狂奔来到WAIT酒吧三层。
308。
就是这里了。
忐忐忑忑地敲开了门,虽然是白天,包厢里却没有一丝阳光,只有昏黄的灯透着暧昧的光。
随着包厢门的开启,品着拉菲的顾少航抬眸向门口瞥了一眼,目光去撞上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小豆腐。
顾少航低头,墨色的眸子暗了暗,为什么是她。
包厢里人不多,大概七八个的样子,除了一身白色休闲装的顾少航之外,就全是和陈野一样的黑衣男子。
那抹白色太耀眼,耀眼得岑倾第一眼看去就抽不回视线。
“老师!”见岑倾进来,陈野佞笑着走过去把岑倾拉到沙发上坐着,“我很高兴你能来!”
那种笑容让岑倾浑身不自在,讪讪地应了她几句之后就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以为来了之后会刀光剑影,她甚至做好了英勇就义或者替人还债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平静,平静地让人觉得压抑,或者平静得想让人爆发。
“那个,陈野,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啊?”此地不宜久留。
“没什么,”陈野把手搭在岑倾肩头,暧昧地在她耳畔吹气,“我和顾少打了个赌,你来了,他就快输了。”
那种带着酒气的陌生男性气息喷洒在岑倾的脸上,她厌恶地皱了皱眉,伸手拿开了陈野的手,“你们在赌我?”
“只是对方电话最后联系的女人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高。”顾少航品着拉菲,眸子里没有情绪,声音却冰寒地让岑倾说不出话。
别拿女人做文章
“半个小时到了,顾少,你看,小莉雅没来。”陈野哈哈笑着向顾少航摊手,“我赢了,顾少,愿赌服输。”
墨黑的眸子暗了暗,顾少航冷笑起来,“小莉雅今天很忙吧?不过我也没全输。”墨色的眸子暗了暗,蓦地看向岑倾:“你说是不是,小豆腐?”
小豆腐?
岑倾抬眸刚想回嘴,却对上顾少航警觉的眼,他在对她做口型:桃。
桃?
逃!
未等岑倾的大脑发出逃的信号,顾少航的拳头已经落在了陈野的脸上,正中鼻骨。
顿时间,鲜血染红了陈野愤怒的脸:“给我上!”
霎时间,整个包厢乱作一团,五六个黑衣的男子包围着一个白衣的顾少航。
这是岑倾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登时双腿就软了下来。
她抱着肩膀在角落里瑟缩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笨蛋!走啊!”被包围在人群里的顾少航喊着,因为分神,一句话说完,脸上就挂了彩。
“TMD,顾少航,别以为老子真怕了你!”看着手下们被打得满地打滚,陈野咒骂着掏出了手机。
岑倾坐在角落里,她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少航被人围在中间。
心,霎时间就揪成了一团。
顾少航,你不可以有事!
“对,就是WAIT,多带几个人来,我TM今天要废了顾少航!”陈野愤怒嚣张的声音传进岑倾的耳朵,她下意识抬头,顾少航还在被那些黑衣人围在中间,丝毫没有听到陈野搬了救兵的这个讯息。
岑倾忽然间就害怕了起来,如果他还是这么恋战地打下去,那么当那些救兵来了……
不要!
“顾少航,别打了,快走!他搬了救兵来的!”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双脚发软的时候,岑倾居然能喊出声来。
不喊不要紧,她一出声,陈野便佞笑着靠近她,“老师,你和顾少航可是关系不浅啊,你说我拿你做把柄,他会不会束手就擒呢?”
说着,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一把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别拿女人做文章。”顾少航微喘着的声音依然冰冷。
岑倾彻彻底底地呆了。
虽然身为高干子女,母亲也曾是优秀女兵,但是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枪。
包厢里的灯光阴暗,顾少航斧凿般线条分明的脸上挂着点点血丝,他手里拿着枪,面容冰寒。
这是她没见过的顾少航,不再是那个喝了硫酸的顽劣学生。
“走啊!”顾少航的厉喝把她拉回了现实。
走,对,走。
她慌忙爬起来,打开门就逃了出去。
可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分明地听到了一声闷哼,不是陈野,也不是那些打手。
他的声音她还蛮熟悉。
慌乱地逃到厕所报了警,却迟迟不见他走出那间包厢。
他不会有事吧?
咬了咬牙,她还是推开了那间包厢的大门。
顾少航已经被五花大绑地绑了起来。
陈野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完全没了刚刚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顾少航,一个打火机不要想骗我第二次。”
艳福不浅
岑倾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顾少航也不例外。
傻瓜,明明都怕成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哟,老师你是回来感化我的么?”陈野狂佞地笑了起来,“老师,你是真的很傻很天真呢,还是真和这个顾少航有奸情?
岑倾咬了咬牙,“你最好事把他放了,要不然……就把我也绑起来!”
傻瓜!
顾少航墨色的眸子暗了暗,掠过一丝异样的光。
“哈哈哈哈~”两个人的反应都被陈野尽收眼底,陈野笑得张狂,“那我就成全你们!顾少航,没想到你还喜欢老的!哈哈!”
没想到你还喜欢老的。
岑倾呆呆地站着,任由别人把她拉到他身边。
她的耳边一直回旋着这句话:没想到你还喜欢老的。
他喜欢自己?
她老么?
二十二而已,老么?
不老吧……
“老大,怎么绑?”一个黑衣人问道。
“怎么绑?”陈野哈哈笑着,拿起一杯拉菲慢慢品着,“把他们两个人绑到一起!顾少航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可是我们只有一根绳子……”黑衣人挠了挠头,这个顾少航太厉害,他们刚刚绑他的时候还故意多缠了几道,怕他跑掉。
“那就解开重新绑啊!”被胜利冲昏头脑的陈野一脸的鄙夷,“你智商是什么做的?”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们这么一大屋子的人还怕他跑了不成?”
黑衣人默然,少爷似乎忘了刚刚他们占下风的时候了。
不过少爷之所以为少爷,就是当他犯二的时候会有一群人来陪着犯二。
深深吐了口气,黑衣人带头的那个就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顾少航。
尽管再小心,还是给了顾少航反击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顾少航纵身而起,拉着岑倾就向门口奔去。
也许是走得太急,顾少航根本没有看见气急败坏的陈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那把短刀。
但是岑倾看到了。
就在陈野气急败坏地把刀插向顾少航的后背时,几乎没来得思考,岑倾就伸出手臂挡了过去。
“老师你……”陈野被岑倾右臂上涓涓而出的鲜血吓到了。
他虽然乖戾,却从来不伤女人,而且还是自己的老师……
顾少航转眸,也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
这个傻女人,竟然替自己挡刀。
顾不上许多,顾少航猿臂一揽,捞起身后受伤的女人打横抱起,在陈野和一干人等没转过神之前离开了酒吧。
上了出租车,简单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并不严重。
“去哪?”出租车司机对这种情况并不惊讶,在酒吧这种地方,发生混战有人受伤已经再正常不过了。
“天之湾。”想了想,顾少航说出了这样一个地方。
天之湾是他个人的别墅,不属于顾家,只是他自己的一个产业附属物,包括航宇,都是别人无法知晓的存在。
“天之湾,好名字。”挣脱了顾少航的庇护,岑倾靠到车窗边缘感慨着。
“闭嘴!”
只是消毒而已
车子到达天之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下了车,顾少航执意要抱她,岑倾红着脸拒绝。
拉扯中,他的手不小心扣住了她受伤的手臂。
“嘶……”她轻声呻吟着拿开他的手。
他心里的那一丝柔软忽然就开始放大。
三年了,三年,他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那些围在他周围的女生,每个都想靠近他,却每个都不能温暖他。
而她,和他仅仅认识了几天而已,却能为他做出这么多,甘心受他欺负还护着他。
心念一动,某男不由分说地把岑倾打横抱起,大步地向别墅走去。
又是公主抱啊……
岑倾在他怀里红了脸。
“啊——疼!你轻点嘛!”女人呻吟的声音回响在天之湾的别墅里。
“我已经够轻了!”男人急躁的声音里参杂着不耐烦,“忍着点,这么点痛都忍不住,怎么做女人?”
“靠!老娘是不是女人关你……疼!”女人的声音千回百转。
刚进玄关的夏铭辰听到的就是这暧昧的声音。
不会吧!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医师黑线了,国内已经开放到连顾少航这厮都会饥不择食了?唔,貌似战况还很激烈。
正想着,一个女声让夏铭辰彻底凌乱了:“你丫消个毒是想谋杀啊!”
好吧,他太不纯洁。
只是消毒而已,要不要呻吟地那么有感觉。
给岑倾消完毒的顾少航眼尖地瞥见死党的身影及脸上纠结的表情,略一思忖,便知这家伙又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了。
“愣着干嘛,过来给她看看!”
“啊!哦!”夏铭辰被顾少航的一句话惊醒,忙不迭地换了鞋拿起医药箱屁颠屁颠地跑到岑倾身边。
三年了,第一次见顾少航把女人带到天之湾,第一次顾少航为了女人把自己找来。
嗯嗯嗯,这个女人不简单。
被夏铭辰暧昧的眼光看得脸上发烧,岑倾慌乱无措地把视线投到远方。
什么嘛!那眼神儿!活像大白天来捉奸……
捉奸……
岑倾黑线了。
自己这是在想神马啊想神马!
“专心看病!”顾少航在一旁冷了脸,“否则……”
夏铭辰一个激灵,堆了一脸讨好的笑开始认真地给岑倾检查。
这哪里需要检查!除了右臂上的伤口之外,这位姑娘壮得跟驴一样!
不过面对着顾少航铁青的脸,他只能讨好地笑,谁让他有把柄在他手里。
“唔,除了右臂上的伤之外,没什么大碍。”夏铭辰一本正经。
“真的?”
“真的。”
“好吧!”顾少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里,“你可以滚了。”
做我老婆好不好?
“多年未见,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夏铭辰摇了摇头,早就习惯了这个死党外冷内热的性格,“好吧,我走了,不耽误你办正事。”
说到正事的时候,他还意味深成地看了岑倾一眼。
“不送。”顾少航依旧没有表情,却抬起左手比了个手势。
“祝你……夜晚愉快!”夏铭辰顿时喜笑颜开,提着医药箱屁颠屁颠地出了天之湾的别墅。
随着大门“砰”地被关上,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就变得暧昧起来,岑倾红着脸,依稀还能听到夏铭辰的那句夜晚愉快……
顾少航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里闪耀的光芒让岑倾猜不破。
被他看得脸上发烧,她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别处,却仍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体上的热度。
脸在发烧,身体在发烧,不知如何是好。
纵然不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相处,但是他的目光……让她无措。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终于,稍微平复了的她咬了咬唇。
“在看傻瓜。”顾少航嘴角牵了牵,“没见过这么傻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纯情少女么?还做着拯救不良少年的梦?你知不知道,”他顿了顿,望着她,“挡刀子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他的语气平淡,带着责怪的意味。
她只觉得眼角一热,差点有液体滑落,在陈野的刀子刺到自己手臂上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她明明是担心他,明明想保护他,却被说成愚蠢,还指责自己一大把年纪了。
心里委屈的酸楚让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还不是想要救你嘛!”她站起身,拎过自己的包包,“既然你不领情,既然我一大把年纪不知所谓,那我走好了,别污了您的眼!”
语毕,她径直站起身想要逃离。
是的,逃离,逃离顾少航这个混蛋!大混蛋!
下一秒,她被甩进柔软的沙发里,某男健硕的身躯就那样整个覆在她身上,一个吻,热烈而霸道。
他火热的舌带着一贯的霸道长驱直入地缠绕着她的丁香,缠绵,深吻。
她被他特有的气息所迷惑,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这个男人刚刚还让自己委屈得想哭,忘记了自己本该给他一巴掌的。
不得不承认,身上的这个男人,在这一瞬间,竟然让自己有了心动的感觉。
是的,心动。
“岑倾。”他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从耳边窜入全身,岑倾有些迷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以往,他只是叫自己老师。
“岑倾。”他低语着,“不要做的我老师了,做我老婆好不好?”
老师……
老婆……
岑倾迷离地思索着。
他轻轻起身,把她圈到自己的怀里,她的小脑袋就那样毛茸茸地靠在他的胸口处。
忍不住轻笑,他低头,轻轻啄了啄她殷红的唇,“好不好?”
小老师,你逃不掉了
“唔……”她极力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抿了抿唇,放弃抵抗的岑倾皱着眉窝在顾少航的怀里,不知如何是好。
“咕噜——”一声很不和谐的声响。
顾少航牵了牵嘴角,“你没吃晚饭?”
岑倾脊背有些僵直,好吧,她真的饿了。
可是这里明明这么暧昧这么温馨的气氛……
她挫败地点了点头。
“怎么办呢……”从厨房里出来的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里我好久没来了,冰箱里也没有吃的。”
“额……”她抿了抿唇。
的确很饿。
“这样吧……”他垂了垂眸,“我出去给你买吃的,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站在玄关换鞋的某人就已经出了门。
那感觉,就像要逃难……
岑倾呆呆地站在那里,生生地把那句“其实可以叫外卖的”吞进了肚子里。
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间大得不像话的房子,蓦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家。
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住的地方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母女两人,很小,却很温馨。
后来,被接到自己市长父亲的家里的时候,她也兴奋过,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多的房间。
可是,那些都是属于陈姨岑沫和岑书泽的。
自己终究是外人。
高中的时候她就谎称住校自己租了个房子自己住,后来……就认识了凌海。
两个人住在一起,从死对头变成欢喜冤家……
直到三年前……
想到和凌海的过去,岑倾就不禁苦笑。
自己曾经发誓要等他回来,而现在,就在刚刚,自己还差点一时冲动答应做自己学生的女朋友……
心念一动,她摇了摇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到了玄关处换了鞋,扬长而去。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差点就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呼吸着外边清新的空气,岑倾,这才是你。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隐在暗处的顾少航嘴角涌上一丝苦笑,手里的食物还泛着热气。
他大概是疯了,竟然对她,这个大自己两岁还是自己老师的女人真的心动了。
就算是当年的苏瑾,也不会在乎自己到为自己挡刀的地步。
那种温暖,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心动了。
而她,逃走了。
眼底掠过一丝落寞,忽而自嘲地笑了起来,顾少航,你这是在劈腿么?
打开门,天之湾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沙发上还落着她粉红的耳环,很精巧的样式。
轻轻地握在掌心,他深深地叹气。
“今晚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当做没发生过吧!我们师生合作愉快!”
拿着她留在茶几上的便利贴,他似乎还能看见她写这些字的时候调皮的眉角。
好吧,就当没发生好了。
小老师,你逃不掉了。
清纯佳人挽着高富帅来西餐厅哦!
一夜,岑倾都没有睡好,梦里反反复复都是某人温润邪肆的声音:“岑倾,不要做我老师了,做我老婆好不好?”
一大早,就被陈阿姨的电话叫醒。
“岑倾啊,你记不记得今天是周末啊?”电话那头,陈阿姨笑得爽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她少有的可以懒床的日子啊……
“那你记不记得你今天要做什么?”陈阿姨循循善诱。
“我要……”岑倾迷迷糊糊地,她可以说她要懒在床上一睡不起么?
“你要相亲去啊亲!”陈阿姨一幅果然如此的语气。
果然,三年了,这丫头还是改不掉周末懒床的坏习惯。
“相亲……”岑倾喃喃着,昏昏欲睡,她昨晚睡得很不好,“我没睡醒呢,让他等一会儿……”
“就知道你会睡不醒!”拜岑沫所赐,陈阿姨对岑倾的小毛病早就了然于胸,“我的特派专员已经出发,亲,你准备好了么?”
特派专员……
岑倾迷蒙地挂掉电话,上下眼脸刚刚重合,只听“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姐一定在卧室,我们进去。”她听到岑沫无奈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卧室的门被打开。
“姐睡觉可是不容易叫醒啊,怎么办?”岑沫清亮的声音让岑倾忍不住皱了皱眉。
“让我想想……”一个低沉的男声。
话音刚落,某人便讨好地睁开眼睛,“岑沫,书泽,你们怎么来了?”
岑沫惹得起,岑书泽惹不起。
这是岑倾在岑家老宅生活了一年的经验。
陈阿姨一胎生两个,一个古灵精怪,一个腹黑无形,最可怕的,就数这个岑书泽了。
看到岑倾谄媚的笑,岑沫不由地撇了撇嘴,“就知道你是装的,起来吧,该去了,人家总裁可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
“你们忙,我去找穆羽。”岑书泽推了推眼镜瞬间闪人。
留下一脸无奈的岑沫,“姐,快点吧,要是迟到了相不成亲,妈会骂死我的。”!@#@!¥#@……¥#&%¥
岑倾和岑沫到达梦天都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半,之前约好的是十点,拜陈阿姨所赐,提前半个小时到了。
可让岑倾没想到的是,相个亲居然都能碰见熟人。
“快看,小莉雅!”岑沫拽着岑倾的衣袖,“岑书泽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嘛!喏,清纯佳人挽着高富帅来西餐厅哦!”
岑倾一呆,顺着岑沫指的方向看去,登时就被那挺拔的身影晃花了眼。
那个被小莉雅挽着的邪笑着的男人,赫然就是昨晚对自己告白的顾少航。
而现在,他挽着小莉雅招摇过市,那种亲密和暧昧让岑倾心里一酸。
果然,顾少航你果然还是孩子,果然在和我开玩笑。
她傻呵,竟然为了他的一句玩笑一夜没睡好,心酸的感觉就那样弥漫开来,她弯了弯唇角,对着岑沫:“你先过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姐!相亲而已嘛!不用打扮得很漂亮的!”岑沫望着岑倾逃离般的背影喊了起来,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岑倾皱了皱眉,听着餐厅里低声的议论,快步奔向洗手间。早晚被这丫头害死。
岑沫清亮的声音被顾少航收进耳中,转眸,那一抹背向洗手间的娇小身影让他一惊,而后又是一笑,老师,我们,果然很有缘。
我这次相亲,就是想把你娶回家
时间是上午九点五十,顾少威坐在餐厅的一角喝着清咖,很苦,也很有滋味。
不知什么原因,顾氏最近的业绩一直在下滑,自从他接手了公司以来,这是顾氏第一个危机,那些老的合作伙伴最近纷纷撤资,连和顾氏合作了八年之久的陈氏也有取消合作的意向。
他却并不急,有挑战才有进步。
不知道这市长的女儿长成什么样子,如果还看得过去,他倒是愿意为了一块土地的开发权娶一个能带来无限价值的女人,反正他没有爱情,他是为了维持顾家产业而生的。
“请问你是来相亲的么?”一个短发的女孩清清亮亮的声音。
略一迟疑,顾少威轻轻点了点头。
这也太直接了点,他轻叹。
还蛮正的嘛!岑沫看着顾少威的脸,虽然比她的安宇差了点,但是很文雅,符合岑小倾的审美。
她明目张胆地打量他,他只是很有涵养地笑着。
终于赶走心里阴郁的岑倾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己的妹妹像看猴一样地盯着面前的帅哥,目不转睛。
岑倾微微黑线,敛了敛心神,“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你?”当顾少威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出声。
“真巧。”又是两个人不约而同,连笑的弧度都有些相似,岑沫拍起掌来,“好了好了,成了成了,传说中的猿粪哪!我撤了!”
岑倾微微脸红,“这是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
“没事。”顾少威依然淡淡地笑着,如初见时的温润如玉,“没想到你就是市长的女儿。”
“我也没想到你是总裁。”被他的笑容感染,岑倾忽然就觉得暖暖的,“我以为你是顾少航他们家的园丁呢。”
“园丁?”顾少威挑了挑眉,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像是顾家的园丁,不过……“我很像园丁?”
…………
“老妈老妈,成了成了!”岑沫在某个角落里打着电话,“嗯,那个顾少威和姐姐以前见过,大概是一见钟情了!嗯嗯嗯,我今天还要找老师补课,我撤了哈!”
“啪”地挂掉电话,岑沫长舒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餐厅,哈,她也是要约会的嘛!
看着岑沫远去的背影,顾少航的眸色暗了暗,相亲?和顾少威一见钟情?
老师,你很不乖哦!
“我记得你和少航……”吃着西餐,顾少威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他记得她和顾少航之间有些暧昧,也记得自己曾为了她和他争吵。
“哦!我是他辅导员嘛!”岑倾左手举着叉子右手举着刀子,一手一块牛排吃得正尽兴,“那次我去家访,刚好你不在家,走的时候在花园里迷了路,然后你就知道了。”
顾少威微微一愣,面前这个毫无斯文可言的女人,竟然是辅导员……
不过,也倒还算率真。
只是,家访……用得着被少航抱着家访么……
“你和他……没什么吧……”顿了顿,他缓缓地问着,“你也知道,我这次相亲,就是想把你娶回家,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我弟弟……有什么过去……”
“哐当-”岑倾手里的刀叉同时掉进了盘子里。
相亲而已,不用直接就谈结婚吧?
这顾家还真的都是怪胎,弟弟昨天对她告白,哥哥今天要和她结婚……
认真? 认真地在开她玩笑?
“难道岑小姐你……不想和我结婚?”见岑倾目瞪口呆时时回不过神的样子,顾少威皱了皱眉。
“咳咳……”岑倾稳住面部抽搐的肌肉,“那个,顾先生,我觉得,现在谈结婚是不是……嗯,早了点?”
言外之意就是,第一次见面你不用直接就要跟人结婚吧?
顾少威抿了抿唇,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也对,现在谈结婚也早了点,岑小姐我们下次谈也不迟……”
下次?岑倾嘴角抽搐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结婚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她顿了顿,甩出了这样一句。
结婚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顾少航倾了倾嘴角,第二次见面就想要和顾少威结婚了?
顾少威的魅力这么大?
顾少航轻叹,双手插进裤袋里,迈着优雅的步子,“老婆,你真的想当我大嫂?”
岑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再次骇到,转过眸,却见某妖孽的男子带着一脸邪魅的笑意姗姗而来。
顾少航。
他不是正搂着清纯佳人卿卿我我么?他不是应该左拥右抱谈笑风生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用那么暧昧不明的语气。
“少航。”顾少威略微尴尬,“你也在这里,真巧。”
“不巧,我是来抓我女人回去的。”顾少威抓住岑倾的手,笑得明媚,“这是我女人。”
岑倾被他抓得吃痛,本能地想挣脱他的钳制,“顾少航你疯了?谁是你女人,我只是你老师!”
顾少航不语,只是把她扣得更紧了。
柔软火热的唇猛地就欺上了她的唇瓣,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足以让她羞红了脸。
“岑小姐,我想你们需要好好谈谈。”顾少威抿了抿唇,夹起公文包快速地离开了餐厅。
少航,这么多年来,我的东西你都在努力摧毁,连同我曾经理想。
但是你可知,如果你想要,我都会努力给你。
我母亲欠你的,我一直在还。
“顾少航你这个疯子!”无能为力地看着顾少威离去的背影,岑倾咬了咬唇,他完整地破坏了陈阿姨的好心。
“我是疯子?”顾少航冷笑,“岑倾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男人!你是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岑倾咬牙切齿,“你以为的会要一个小我两岁,不懂人情世故只会逢场作戏的浪荡公子做男朋友么?”她猛然转身,声音里竟然含了凄凉。
当年的凌海,何尝不是一个浪荡公子。只是……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傻。”这句话,她说得格外凄凉。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傻。
第一次他听到她这样的语气,忽然就觉得她那瘦小的背影添了些许悲凉,顾少航抿了抿唇,声音清澈而低沉,“我是认真的。”
认真?
认真地在开她玩笑?
岑倾苦笑着,转身离开了餐厅。
真是不顺的一天。
岑倾,你快点回家来!出大事了!
“你八成是动了春心了!”苏瑾坐在岑倾对面轻轻叹息。
“不要瞎说。”岑倾把脑袋低得低低的,“他是我的学生,我为人师表,怎么可以做出那种OOXX小说里的事情。”
“哟,看来你还蛮了解那些小说的?”苏瑾嗤笑,“为人师表,啧啧,为人师表就不要七情六欲了?”
更何况,你们连床都上过了。
这句话,苏瑾憋在了心里。
“苏小瑾,我怎么办嘛!”岑倾迷离地寻求帮助。
连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在看到顾少航和小莉雅在一起的时候会想要哭想要疯想要发脾气,也不清楚为什么当她知道他一直在开自己玩笑时会那么伤心。
难道真的是……?
不!不可以!
懊恼地摇了摇头,岑倾继续愁眉苦脸。
她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是陈阿姨。
“岑倾,你快点回家来!出大事了!”陈阿姨心急火燎的声音透过听筒咋咋忽忽地传来。
“阿姨,什么事?”岑倾并不慌,这招陈阿姨用得多了,所谓的大事往往是回家吃上一顿饺子或者岑书泽考了好成绩。
只不过是想要她回家的一个小伎俩。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次的确是大事。
当岑倾回到家里的时候,她的市长老爸正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陈阿姨站在旁边抹着眼泪,岑书泽在一边看书。
罪魁祸首岑沫跪在地上,头低得快要垂到胸口,嘴上却不住地说着:“我没错!”
见岑倾回来,陈阿姨见到救星般拉过她,“岑倾你终于回来了,你劝劝岑沫,你是老师,你明白的。”
岑倾一头雾水,劝劝岑沫?她是老师她明白?
“岑沫和她的老师乱伦,被爸妈发现了。”岑书泽推了推眼镜,低下头继续看他的哲学史。
“岑书泽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叫乱伦,我们是正常恋爱!”岑沫的眼睛晶晶亮。
“正常恋爱!”岑序海布满皱纹的脸上青筋爆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样不是乱伦是什么!”
“可是他只比我大三岁,为什么我们正常恋爱就不可以?我又不是和岑书泽恋爱!”岑沫反驳地理直气壮。
“你!”岑序海气得不断喘着粗气。
“爸,别气。”岑倾抿了抿唇,“你先去休息,岑沫这边我先劝劝,阿姨,扶爸回房睡吧,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岑序海还想说什么,看到墙上的时钟指到十一点时还是叹了口气,他留在岗位上的日子不多了,是该早点睡了。
叹了口气,岑序海拍了拍岑倾的肩膀,就被陈阿姨扶进了房间。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姐弟三人。
“呼~”岑沫从地板上跳起来揉了揉膝盖,“我就知道姐心疼我。”
“未必。”岑书泽头也不抬。
“岑沫。”岑倾尽量把自己的样子变成语重心长,“你真的和你的老师相恋了?”
“嗯。”岑沫咬了咬唇,“今天在商场约会不凑巧遇到妈了。不过安宇是个很好的人,只比我大三岁,而且……是我追他的……”
“你追他?”岑倾愕然,“他可是你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