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校长，我的孩子能读城里最好的公办学校吗？
不行，政策不允许；
校长，能将我孩子分到教师配置最好的那个班级吗？
你放心，学校教师配置都是一样的；
校长，今年我评职有望吗？
职称啊，比你成绩差点的工作时间比你长，比你工作时间长短的业绩比你好，反正，这次你还差点。
校长，你看我能当中层嘛？
这个，有点玄。
校长，你是不是在做生意哦，为啥这么有钱？
怎么会，我哪有钱了，和你一样，靠工资。
校长，这些美女是不是你情人哦，怎么随时围着你转？
别乱说，我们关系很正常。
校长，你在学校时间越来越少了，怎么不关心学校啊？
我正是关心学校，不得不去协调关系，不然大家有钱发吗？
……
校长，一个特殊的位置，谋权、谋钱、谋人；
权力升级，利益壮大，规则之门为他敞开；
美女学生、风韵老师、极品家长，无不充满诱惑；
在这里，你能理解很多以前不能解释的现象；
在这里，你能窥视很多不能知道的行业规则。
虽然这是一部写实作品，但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别对号入座
【001】师母在幽会
【001】师母在幽会
天气特别闷热，杨一民从教育局出来，看了看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虽然已是下午四点多，但炽热的太阳照在身上，仍让裸露的手臂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回家吗？那个出租屋，没有空调，正当西晒，热得全身淌水，算了吧，得找一个地方好好想想，这么大的事，突然就降临了，是得是失，自己真还不清楚。
一个小时前，接到学校通知，教育局有事找，让他到教育局办公室，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教育局办公室，被带到局长李兴辉的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黄明对李兴辉说道：“李局长，杨一民来了。”
李兴辉头也没抬，似乎正在看一个文件，说道：“坐吧，等一下。”
杨一民从来没有觉得见一个领导会有这样的感觉，被冷冷地摔在一边，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做，不过短暂的沉默后他也放下了紧张，不由开始猜测今天被局长叫来的目的。
难道教育局组织的“后备干部选拔新芽行动”真的能给自己带来了机会？上学期结束，自己以县一中高三年级组组长的身份有资格参加教育局组织的校级后备干部选拔，虽然笔试第一，但面试却是第五，综合成绩排在第三，前六名中有五名已在城区担任副校级领导，而自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被局长找来谈话，其实是他一直期盼的，难道今天就是自己期待的那个rì子？
参加选拔不是自己主动想参加的，虽然自己也有过奢望，但作为北师大免费师范生，家境一贫如洗，远离家乡来到平川县工作，他知道自己从工作资历来说还差得远，而更重要的是，官场那些权与利的潜规则早就将他的希望击碎，两个多月来，他有时觉得自己真的可笑，明知不能为，却偏为之。
当然，这终于让自己的女朋友徐曼丽死心了，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已一年多了，徐曼丽看上自己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是北师大毕业，认为自己一定前途无量，在这个县里，老师之中，似乎他还是唯一的。
但徐曼丽逐渐发现，杨一民就是一教书匠，适合上上课，他zì yóu散漫的xìng格和那种痞子气，不懂官场生存之道，要想当上官，真的很难，而且他压根就没有那种想法，“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校长的教师会有前途嘛。
上学期末，教育局破天荒地组织“后备干部选拔新芽行动”活动，活动的目的，当然是选拔人才，但怎样选拔，选了之后不一定就会用你，只是后备，而后备的后面，文章又大得多了。
徐曼丽坚决要求他去参加，为了不扫女朋友的兴，杨一民做了大量准备，期间最典型的一次，那晚在自己租的房间里，当自己在徐曼丽身上激情耕耘，到达最后紧要关头的时候，徐曼丽让他停止了动作，说道：“一民，完了后，你休息一会，再看看书，争取这次选拔中个头彩。”
“嗯，我的好曼丽，听你的。”这个时刻，能不听嘛。
二十分钟后，徐曼丽硬是让他一手摸着那已经被培育出来的丰满，另外一只手也得拿一本书学习了一个小时，这才准他钻进被窝。
思绪万千，杨一民不自觉地翘起了二郎腿，黄明赶紧轻轻拉了他一下，指了指他的腿，杨一民不情愿地放下腿，坐正位置。
李兴辉看完了文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杨一民和黄明坐着的沙发，“黄主任，你先回办公室吧。”
黄明赶紧说道：“好，李局长，那我先下去了。”
李兴辉看着杨一民，杨一民眼睛没有回避，这让他觉得不错，一个校长，就得具备这种能力，他坐在杨一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说道：“小杨，今天找你来是有重任要你担当啊。”
“李局长，谢谢你的看重，不知道有啥重任？”杨一民心里有点兴奋，自己早已盼望的机会，今天就会实现，他暗道：徐曼丽，我爱你，要不是你逼着我考，这个重任，就没有了。
“小杨，你在上学期期末进行的后备干部选拔中成绩很不错，而且经过我了解，你在一中工作期间，成绩相当突出，本来局里考虑你在一中担任一定职务的，不过大家觉得你对我们平川县教育整体情况了解不多，你还年轻，所以考虑让你到石门中学任职，学校虽然远，但却是县直属学校，而且由你担任一把手。”
啥？石门中学，搞错没有，全县最偏远的一个中学，离县城近一百公里，山高路陡，贫穷落后，不去，宁愿当一个老师，也不去。杨一民一下子从满怀希望的兴奋高峰跌落至失望的谷底，眼中没了兴趣，更没了兴奋。
李兴辉看到了杨一民的情绪，笑了笑，“小杨，石门中学虽然远了点，但最艰苦的地方才能出人才嘛，现在城区附近的领导位置都安排满了，你到石门中学，可是一把手，这在我们县的历史上，才工作三年就当一把手，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你得珍惜这个机会，而且，石门中学底子真的不错，我以前在那里工作了五年，有很深的感情啊，派你去，就是想让你把学校好好抓一抓，这几年，石门中学的情况让我担忧啊。”
杨一民有点迟疑，这不是局长给自己抛了一个橄榄枝嘛，对啊，当了学校一把手，以后起点就不低了，至少相当于一中的副校级干部吧，或许，弄个校长当当，过几年进城，这也是相当诱人的选择。
一中的中层干部们从他想参加选拔，请学校校长签字的那一天起，看他的眼光就出现了异常，完全是一副排斥的状态，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老师居然还有想当官的野心，于是，本来能再次担任高三年级组组长的他被全票否决。
杨一民一时感到了困惑，李兴辉继续说道：“你的任命，也是局党委反复研究决定的，我觉得你身上虽然有一些需要克服的东西，但却是能真正将石门中学教学质量抓起来的人，小杨，这可是个重任啊。”
“啊，哦，李局长，这个，太突然了。”杨一民的语气表达着他的思想，不知所云。
“明天是全县开学工作会，你明天先参加会议，后天由局领导带你到学校宣布任命，因为种种原因，你的任命迟了一些，所以你得马上投入准备，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是学校校长和局中层干部、直属事业单位负责人参会，你多与他们交流一下。”
李兴辉的目光坚定，不容质疑，杨一民觉得一时失去了方向，看来，这校长不当是不行了，口中说道：“那，李局长，我就去试试吧。”
“不是试，一定得把工作搞好。”
“哦，李局长，那，那我走了。”杨一民头脑转了半天，他还没想清楚，他需要思考。
李兴辉淡淡一笑，这是他想要的效果，“去吧，到局办公室把任职文件拿上，明天我在全县开学工作会上还要宣布。”
……
这事太突然了，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徐曼丽，让她好好高兴高兴，杨一民拿出手机，想打电话，但这时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他的手机一般都设在震动，特别是刚才见局长，更是注意了这个问题，号码不熟悉，不是教育局内部的V网小号，是谁呢，他接通电话，问：“谁啊？”
“老大，我是李艳，你在哪里？”一个有点压抑的女孩子的声音，他所教的学生，因为大家教觉得他和学生们是一辈人，年龄最大，私下都叫他老大。
“我，我在街上，找我有事吗？”杨一民疑惑地问道。
李艳是自己教的平川县一中理科大英才班的一名学生，今年高三毕业，成绩很一般，这次没考上本科。不过她是学校校花，很漂亮，但漂亮与智慧往往不能成正比，所以也无可厚非，至少，杨一民的物理那样难学，她还是上了及格线。
“老大，大事不好了，我看见，看见师母和别人幽会了。”声音是压低了又压低了说出来的。
杨一民心中一凛，小声说道：“李艳，你别乱说，哪有啥师母。”
“你自己过来看吧，徐老师是不是你女朋友，就是她。”
“你们在哪里？”
“公园，临湖茶楼二楼。”
杨一民有点慌，近来和徐曼丽因为自己的事情争了几次，难道真的出事了。
【002】被甩的滋味
杨一民打的来到靠近公园的临湖茶楼，临湖茶楼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在这里记载着自己和徐曼丽恋爱的全过程。
茶楼在二楼，面向公园的小湖有一排窗，窗边有一排卡座，卡座里面还有几间雅间，那是留给谈事的或者情侣的，有几次，他和徐曼丽两人就是先到公园玩，然后玩着累了，就来喝茶，说是喝茶，主要是想解决在公园不好解决的事情。
就是在这里面的包间里，记载着两人恋爱的每一个经典时刻，从搂抱到亲吻，从亲吻到抚摸，在这里，杨一民第一次将手伸进徐曼丽的内衣，还甜言蜜语地将徐曼丽的思想工作做通，那晚跟着他到了他的出租屋，从此，享受了准丈夫的待遇，而且，杨一民最值得骄傲的是，徐曼丽给他的，是初次。
而今天，此时，难道又会记载着自己与她恋爱的结束？
楼下早有李艳在那里等待，她跑过来，拉着杨一民，悄悄说道：“刚才我和班上几个同学在公园玩，累了到这里来喝茶吹空调，不想看见徐老师和一个男人，亲亲热热地进了里面的房间，那，那肯定是幽会……”话没说完，有点胆怯地看着他。
杨一民沉着脸，看着李艳，李艳赶紧小声说道：“老大，只我一个人看见了，我让其他人到河边去了喝茶了，我是悄悄帮你看着的。”
“你看清楚了？”
李艳使劲点着头，“看清楚了，老大，相信我。”
杨一民想了想，这事，无论是不是，有学生在旁边肯定是不好的，自己被女朋友甩了，说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李艳，谢谢你，你先走吧，我自己知道怎样处理。”
李艳知道自己在这给老师留下的只有难堪，点着头，“老大，等会一起吃饭。”然后快步离开。
杨一民鼓了鼓勇气，大步踏上二楼的茶楼，他来到最里面的卡座，让服务员泡了杯毛峰，静静看着里面的房间，他不想去抓人，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卡座的隔壁，声音有点大，这种声音，自己是经历过的，隐约的激情相吻，声音喘息，小声的情话含混不清，杨一民可以想像，男人正将手游走于女人身上，嘴却不愿松开，连说一句话，也只得断断续续。
“丽，嫁给我吧。”
“张开发，你是真心的吗？”声音让杨一民心中一颤，脸上的神情凝固了，这，这声音，的确是徐曼丽的。
“丽，真的，今天晚上我就带你见我父母，房子半年前就装修好了，曼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
更强烈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杨一民却听不见了，他心一阵阵地痛，他想换个位置，可端了几次茶杯，居然也没有端起，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对面的一个角落，对服务员说道：“去帮我把茶杯端过来。”
长长吐出一口气，杨一民忍住气，掏出手机，不看见真人，心里终究不敢相信，一年多的恋情，就这样被背叛了？
果然，从那个房间传来电话铃声，这个铃声是杨一民为自己专设的，只要徐曼丽听到这个铃声，就知道肯定是他了。
电话接通，人，也从房间走了出来，杨一民远远地看了看徐曼丽，上身衣服不整，边走还边在扣上面的衣服扣子，还好，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刚才的活动，还只局限于上半身，她走到刚才自己坐的位置，面向窗外，不至于自己的声音被其他人听见。
“喂，一民，有事吗？”徐曼丽声音有点冷。
“你在哪里啊？”
“我，我在家里啊，你补课结束了吗？” 杨一民近一段时间正在给高三补课，每天都有课，所以徐曼丽如此问。
“结束了，我有事想见见你，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行吗？”
“一民，不行，我最近很忙，你去忙你的吧，还有，你专心工作吧，以后，我们少联系一些？”
“徐曼丽，你真有那么忙吗？你啥意思？”杨一民加重了语气。
“一民，以后给你说吧，如果晚上有空，我给你打电话，到时我再和你说……”徐曼丽觉得身后有人，她将头伸进来，转过身，眼光中有惊讶，也有不知所措。
杨一民已站在她的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杨一民一把抓住她的上衣，想给她一耳光，但他忍住了，瞪了她一眼，手压住她的胸部，狠狠将她推在椅子上，冷笑一声，挺了挺胸，扬长而去。
只得回出租屋了，杨一民想哭，却觉得不值得，但心中的痛和眼睛不争气，让他很难受，打了出租车，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洗了个脸，他要让自己将泪水忍回去。
徐曼丽是杨一民所教高三的一个学生的小姨，因为学生成绩不太好，家长请班主任和任课老师吃饭，为了陪大家，学生母亲叫来在县职中上班的隔房亲戚徐曼丽，席间两人居然谈出了感觉，杨一mín zhǔ动要了对方QQ号，不久，杨一民又要了电话号码，两人有了联系，两个月之后，就在公园，就在那间房，杨一民吻了徐曼丽。
徐曼丽长相一般，但身材不错，这也是杨一mín zhǔ动示好的原因，自己成了准丈夫后，两人很亲密，徐曼丽以前没有发育的地方得到了充分的发育，现在得用火辣来形容。
杨一民应该有预感的，六月学生高考结束后，准高三（按时间还是高二）的学生补课，杨一民因为原教学班的成绩好，继续接替高三物理，但因为他参加了后备干部选拔，学校对他很不满意，看着要当高三年级组长却被别人替代，那边选拔出来的人都被提拔了，他却没动静，眼看两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时徐曼丽就表现出很是不满。
特别是放假时杨一民回老家去了一趟，从父母那里拿了三万元钱，加上自己存的三万元，又借了三万，再搞按揭，买了一套房子准备结婚的时候，徐曼丽大为恼火，因为她没想到杨一民父母才能拿这点钱出来，这套房，两人的工资得多少年才还得清啊，而且还得装修，这钱从哪里来？
从七月底开始，徐曼丽就不太主动和他联系了，因为徐曼丽父母在附近的乡下，杨一民也就没有多想，趁放假回去帮忙，也很正常。
是了，那个时候徐曼丽就已产生分手的意思了，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人的情况，但肯定比自己有钱，这点不容质疑。
电话震动了一下，杨一民拿起来，是短信，是徐曼丽的：一民，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用解释了，我们分手吧。
是啊，是分手的时候了，走吧，到山区去，那里，或许可以挽回自己的自尊。
电话又开始震动，杨一民看了看，是李艳的，他不想接，但知道不接李艳肯定会一直打过来的，他将手指移向接通图标。
“喂，老大，没事吧，过来吃饭，要不要我来接你？”
杨一民犹豫了，今天的事，自己痛苦，但在学生面前如何表现？李艳知道此事了，但她的处理还是挺有智慧的。
“你们吃吧，我就不过来了。”
“过来吧，大家都等你了，有几个班上的同学过几天要去读大学了，要不我来接你，我陪你喝酒。”
杨一民真想过去，在学生面前，自己总是那样放得开，没有利益冲突，没有人情世故，感觉世界是属于自己的，而且李艳比徐曼丽漂亮多了，自己在她面前有足够的心里优势，李艳也毕业了，也不算是自己学生了，作为女人，自己还是可以交往的。
“好吧，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河边，夜不归烧烤，快点过来吧。”
打的过去，河堤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坐满了学生，杨一民还没走拢，李艳就跑过来，“老大，大家就等你了。”
杨一民和李艳并排走向前去，这时他留意了李艳一下，今天的打扮已超过学生的底线了，低胸短T恤，超短裙，坡跟凉鞋，两人站在一起，比杨一民低不了多少，她的发育充分，自然形成的浅浅的沟吸引着人的眼球和想像。
【003】酒醉的舞步
学生们都围了过来，杨一民问：“只叫了我一个老师？”
“老大，教我们的老师里就你是单身汉，和我们有共同语言，你来了大家不觉得拘束，其他老师来了，大家玩得不自在。”班上成绩最好、这次考上交通大学的男生说道。
杨一民笑了笑，“好，那就开吃，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吃烧烤，喝啤酒，这一下来，两个多小时就闹完了，杨一民难得如此放纵，学生过来敬酒，他来者不拒，学生们一看他来了兴趣，也是大呼小叫，几个学生更是相拥而泣。
杨一民对几个考上大学的学生还是比较了解的，而且他的物理，对他们的理综成绩的提升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学生主要是县城的和离县城比较近的，其中有两个是上了重本的学生，有五个上了一般本科，还有六个没上，有的不读了，有的打算补习。
李艳说是陪他喝酒，实是照顾他，其他同学和他喝酒时她帮着倒酒，每次都是半杯，这些动作杨一民看在眼里，觉得李艳真的不是学生了，是一个懂得照顾人的女人。
但就算如此，两个多小时，杨一民喝得还是很多了，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吃完后是啥情况，好像李艳是组织者，她安排大家分头回了家，自己送杨一民回去。
“老大，你在哪里住，我送你回去。”李艳也喝了酒，但并不多，此时扶着杨一民，一阵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种味道让人有种冲动，杨一民想了想，“李艳，我不想回家，你把我放在一个茶楼就行，我去喝茶。”
“老大，我也不想回家，要不，我们去跳舞？”李艳或许觉得这样会减少杨一民的心中的烦恼。
“好啊，行。”
打的来到一家歌城，李艳叫了一个小包间，杨一民不解，说道：“不是跳舞吗？到歌城来干啥？”
“老大，你就不懂了吧，在这里，想唱歌唱歌，想跳舞跳舞，zì yóu，而且啊，我是K歌大王。”
进了房间，杨一民觉得气氛不很好，虽然酒喝得有点多，但思维还是正常的，李艳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任何人要看见，也会说他对这女生有所企图的，于是说道：“李艳，就我们两人吗？还有同学来吗？”
李艳没应声，她点了几声曲子，开了原音，将杨一民拉起来，说道：“老大，我们跳舞。”
杨一民被动地站了起来，他搂着李艳，一种感觉产生，徐曼丽不是不要自己吗？但李艳，自己的学生，如此年轻漂亮，而且家在城里，条件也好，还主动投怀送报，这样的女人那点比不上徐曼丽，我以前为啥就没想这些呢？
李艳一直微笑看着自己，杨一民有了冲动，他将李艳向自己的身体拉了拉，他想试一下，李艳到底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一拉，的确有了回应，李艳乖乖地靠近了他，而那低胸的T恤让杨一民将那白皙而丰满的胸看得明明白白，前端轻轻压在自己的胸前，杨一民有种恍惚的感觉，今天的这一切，真实吗？
他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嘴疼得歪了一下，李艳笑着问：“老大，咋啦？”
“我怕我是在做梦，掐了自己一下。”
“你真逗，老大，是真的。”李艳将身体靠得更近，头放在杨一民的肩上，杨一民被这一热情的压迫弄得有点窒息，身体快速反应。
他一只手游向了李艳的臀部，另外一只手不老实地想伸进李艳的T恤，李艳推了推他，两人离开了一些距离，但杨一民此时已不能停止了，他一只手搂住了李艳的腰，别一只手从T恤外按了上去，他很有经验地将领李艳的衣领向下拉，手握住的，一半是肉一半是里面的小胸罩，和从T恤进入是一回事。
“老大，别这样，你醉了。”
“李艳，我醉了吗？”
“老大，你不好受，是吧，唱歌吧，把不舒服吼出来，想跳舞，我陪你，别这样，行不。”李艳推开他，端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杨一民心里一惊，一丝冷静恢复了，酒也醒了不少，这句话让他心里冒出冷汗，心中更是惭愧，李艳是一片好心帮助自己，自己却将她向另外一个方向想，真是可笑。
他端着水，喝了一口，坐在沙发上，李艳点了几首歌，坐在他旁边，将身体靠紧他，杨一民看了看她，奇怪了，一方面不让自己亲近，另外一方面又不断地往自己身上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一民疑惑地看着李艳，李艳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老大，我还不适应。”
这话让杨一民产生了逃跑的念头，“李艳，谢谢你帮我，我今天酒喝多了，形象很丑陋，你别怪老师。”杨一民怕自己忍不住，得马上想法回家，今天跟李艳来跳舞，注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电话的震动传来，这个电话太及时了，他拿出电话，是学校副校长黄健的，黄健是一中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因为他主管教学，高三期间因为自己是年级组长的原因，在一起时间多，黄健还上了一个班的化学，自己教物理，两人刚好是理科综合的搭档，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私交也就多了。
他指了指音响，让李艳将声音关了，李艳按了暂停，笑着紧靠着他坐下，杨一民接通电话，“一民，不错嘛，当一把手了，也不说一声，在哪里呢，我请你喝酒，庆祝庆祝。”
“黄校，酒就不喝了吧，是好是坏还不知道呢，我也才知道不久。”
“过来吧，我在河边，我们喝喝茶，聊聊天，你的事，我了解过，有风险。”对方似乎有点为他担心。
杨一民平时和黄健在一起的时候，最烦的就是他谈这些官场上的事，他似乎能将每一个人的升迁背后的故事揭示出来，但是今天，杨一民突然感到他的亲切，是啊，这块看似幸运的蛋糕为什么会砸到自己头上？
“好，我马上到，你等一下。”挂掉电话，他看着李艳，心情很复杂，这个美女，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对自己却如此善解人意，从今天可以看出，是真正在关心自己，他为自己感到羞愧，“李艳，我有事，对不起，老师酒喝多了，别怪我。”
“等一等，”李艳一把拉住他，“老师，你是不是调走了？”
“李艳，我可能不在一中教书了，你是我的好学生，感谢你，你还小，去补习一年吧，争取明年走个本科。”
杨一民逃离一样离开歌城，来到河边的露天茶座，河风让闷热的天气有了一丝凉意，黄健已坐在一张小茶几边，他的对面已有一杯泡好的毛峰。
【004】这个位置不好坐
杨一民坐下，说道：“黄校长，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来河边？”
“兄弟，这不是为你吗，晚上和凡校长吃饭，他在桌上说你要到石门中学任校长，当时不好打电话，现在他们去按摩了，我出来和你聊聊。”
“黄校，你是这方面的高手，帮我分析分析。”杨一民真想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真有什么内幕。
黄健沉吟了一会，喝了一口茶，点燃一支烟，吐完烟圈，说道：“一民，不，应该叫杨校长了，你的这个任职的确是有来历的，风险很大，当然，也算是一个机会？”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一民，本来干部任职是在上学期期末，但暑假期间县纪委接到一封举报石门中学校长公款吃喝的举报信，县纪委转到教育局，一查，确有其事，不得已啊，只得换，但找了几个其它学校的副职，打算让他们去接任，但都通过各种关系，表达了不去的意思。”
黄健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杨一民不明白了，为啥不去啊，按黄健以前说的话，正职和副职差异可就大了，说穿了，正职的利益大得多，而副职的利益，得看正职的心情。
杨一民没说话，黄健这人喜欢故弄玄虚，他不吃这一套，黄健见杨一民不说话，也只得继续下去，“一民，你知道为啥这些人不去吗？”
杨一民摇摇头。
“因为那个举报的人是石门中学的现任副校长任成发，五十多岁了，副职干了十多年，想在最后这一届转正，却仍然没希望，一气之下，就把正职告了，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这人以前就是那种人，很多校长在他手上吃过苦头，大家惹不起躲得起啊。”
杨一民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流出的是冷汗，“那为啥局里不把他弄成正职啊？”
“这就有历史了，以前李局长是任成发的手下，任成发一直压着他，本来能直接在石门中学成为校长的，被任成发反对不得不到城区附近一所学校任副职，过了这十来年，李局长终于当了局长，任成发已五十多，处于可任职也可不任职的阶段，他能让任成发满意吗，而且，要是任成发当了校长，这局里的很多不能泄露的秘密不就相当于公开了吗？我给你说，局党委委员没一个赞成他当校长。”
“那为啥选我去呢？”
“这个，有些我不好说，但有一点，在上期期末全县的选拔中，你本来应该是第一的，后来将分降了下来，但仍然是第三，现在前十名基本上都安排了职务，在一中，你资历不够，在其他学校，领导又不愿意，这些事，你应该懂，很多人想任职，这得竞争的，你啥都不管，不会来事，谁能想起你，你这次的任命，也是有人在与李局长闲聊的时候提起，所以被提到党委会上，结果大家都觉得你去合适。”
“我去为什么合适？”
“你没有关系没有根基，就算斗不过任成发，大家也省心，而且干部选拔的事迟早会有人说闲话的，所以都同意了啊。”
“你知道是谁推荐了我吗？”
“具体情况不明，据说是一个经常在局长附近的人，在一次检查途中聊天聊起你的。”
杨一民在头脑中搜了一转，自己和教育局里的人没有交情啊，最多，与招生办公室的人多接触了一些，其他没谁啊，对了，还有一个人，可能是他吧，蒋元华，在教育局电教站，负责摄像，随时跟着在局长身后，经常在一起，自然能说上话。
蒋元华家的一侄儿，在平川县中学读高三，物理成绩差，今天三月份通过招办一熟人悄悄找到杨一民，请他帮辅导辅导，每周一次，杨一民两个月时间的辅导，让其物理成绩快速提高，高考时总成绩超一本线十多分，他们分析，这十多分全部来自物理成绩的提高。
辅导结束的时候，学生家长送来一仟元辅导费，杨一民硬是没要，高考成绩出来后，又拿了两仟元钱登门来感谢，也被杨一民拒绝了，后来还是招办的那位出面，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所以能提起自己的，应该只有这人。
“黄校，我的前途如此凶险，你能给我点提示不？”杨一民被赶上架已成定局，他倒真心求教。
“一民，当一把手和当副职不一样，我也没多少啥经验，但你一定要处理好和上面的关系，上面得有人帮你，另外任成发的问题你得小心，一定要处理好，要不然，可能没有几个月，你就得回来了。”
杨一民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但真的回来了，那rì子可就不好受了。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身上，杨一民和黄健快步跑到路边打了出租，杨一民将黄健送在家后自己回到了出租屋。
雨越下越大，杨一民坐在床边，自己的人生在今天居然这样特别地发生了突变，他拿出手机，看了自己的未接电话，有一中的几个中层，还有招办的那位熟人，其他人没有了，看来这消息还仅局限于此，而且自己因为和局里的人很多都不认识，他们也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他翻到了电教站蒋元华的V网小号，拨号过去，对方当然知道是他，杨一民赶紧说道：“蒋哥，谢谢了。”
“杨校，祝贺了，这事说不清是好是坏，但总是一个机会吧，你还年轻，多一些经历也是好事，过段时间有空了，我给你祝贺。”
“蒋哥，我真心谢谢你，过段时间我回来请你，以后还得请你在李局面前多美言几句。”杨一民突然不知道说啥，这些话，是中国电影里经常出现的。
“兄弟，放心，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
电话响了两声，表示又有电话打进来，杨一民赶紧说道：“蒋哥，我接个电话，以后再聊。”
看了看电话，是徐曼丽的，杨一民不想接，但却不忍，一年多的感情，这样完了心里总是不甘。
接通电话，杨一民没有说话，对方也是沉默了一会，说道：“一民，对不起，我早想给你说的，看你忙，就没说，我今晚见了他父母，我们计划很快就结婚。”
杨一民沉默，闭上眼，心中一阵阵痛，徐曼丽见杨一民很久没说话，也没挂电话，心情或许有点激动，“一民，我不想自己活得太累，我跟你，真的感觉太累了，没有自己的房子，穿衣服不敢买牌子货，吃饭也得jīng打细算，脑子里天天想的就是如何还债，我真的不愿这样，一民，对不起。”
杨一民叹了口气，“别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了，完了就完了，找这么多理由干啥。”挂了电话，他不能原谅。
他却想起了李艳，如果想和李艳在一起，肯定能实现，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不会超过徐曼丽，因为李艳的生活条件不是自己能满足的，当对老师的崇拜光环消失后，换来的可能是大家更深的痛苦，杨一民觉得，现在是斩断一切的时候了。
【005】座位、桌位
第二天，雨还在下，杨一民在手机上看了看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有雨，奇怪，今年一个假期没下几次雨，偏偏这几天要开学了反而雨下得欢了，七点多起床，八点半，赶到局三楼会议室参加全县开学工作会。
会议室前后都有门，杨一民从后门走进会场，会标横幅很醒目，主席台比参会席高三十多公分，里面人已有很多了，但主席台上的领导一个未到。
认识的人很少，他不知道自己坐哪里，一中的凡校长，昨天上午还是自己领导的人看见了他，“一民，杨一民校长，你的位置在这。”
杨一民一看，除了最后几排，前面每排都有学校的名字，他的位置，在一中的后面一排，与凡校长刚好一前一后。
杨一民快步走了过去，握住凡校长的手，说道：“凡校，昨天本来要过来亲自向你汇报的，因为时间有点晚了，就没过来，不好意思了。”
“别这样说，一民，祝贺你，过几天工作理顺了，学校专门给你安排欢送会。”
“凡校，算了，也不是啥大事，我也不知道咋就这样了。”
“一民，不管怎样，你也是一中出去的人啊，怎么不算大事，应该的，后一步我亲自给你打电话。”
杨一民突然觉得很感动，以前怎么自己就没觉得凡校长还这样注重情谊呢？
看见已有副局长过来，凡校长小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与副局长打招呼。杨一民看了看座位，座位的安排很有特点，第一排是局中层干部和直属事业单位负责人，第二排依次安排了县高中、县一中，县职中，接下来就是直属学校，直属学校之后就是从远到近，从初中到小学分片排列座位，所以作为初中直属学校最后一人，杨一民坐在第三排。
很多人不认识杨一民，但县中学的安校长、县职中杜校长都走过来和杨一民打招呼，安校长认识杨一民，因为县高中和县一中都是普通高中，双方在县里形成了质量竞争，对方教师队伍的情况校长了解得很清楚，这一届高三是一中考得最好的一次，其年级组长是谁，他自然很清楚。
职中的杜校长很少接触，几乎就没见过面，但他却来到杨一民面前聊了足足两分钟，杨一民很久才想起原因，石门中学，是职中的生源输入大校。
因为石门中学是原石门片区唯一一所初中校，每年有一百多名初中生毕业，这里的人是一定要想法走出深山的。初中毕业生，打工年龄不够，要想出去，很多都得读书，因为这里考上重点普通高中的人不多，上职中成了更多学生的选择。
更多的人是直接忽略他，杨一民也乐得清静，眼看人越来越多，副局长都来了，杨一民旁边一个座位是县直属幼儿园人民路幼儿园的位置，来的人是个女的，应该三十左右，长得很不错，给人感觉特别有气质，举手投足显示着优雅，她看了看杨一民，脸上略显诧异，杨一民知道，肯定上次开会的时候这个位置是另外一个人。
杨一民看了看她，友好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以后这类会议在一起的时间肯定多了，那人小声问：“你是新上任的吧？以前没见过。”
杨一民点了点头，前面的凡校长转过了头，笑着打招呼：“林美女，才来啊，介绍一下，这是杨一民杨校长，我们学校出来的优秀人才。”
“哦，你就是杨一民老师，不好意思。”林园长显示出特别的热情，马上伸手过来。
杨一民伸出手握了握，笑容布满脸，“林园长，不好意思，以前光教书了，认识的人少。”
“不，杨校长，是我，是我的错，不过我有点可惜啊，从此，一中损失了一位优秀的物理老师。”林园长发出了感慨。
杨一民心中舒服，至少，自己的教学成绩得到很多人的认可，不像徐曼丽说的那样没出息，不过此时却不好多说，笑道：“林园长，过奖了。”
“不，真的，杨校长，林俊豪还记得吧，是我哥的孩子，他经常在我们面前说你的好，对你崇拜得不得了。”
杨一民点着头，林俊豪成绩不错，在小英才是前几名，高考物理成绩据说是满分，“记得，他是你侄儿？祝贺祝贺，这孩子成绩好，林园长，他是考上了南开大学吧？”
“是啊，我侄儿说物理这次考试肯定是满分，他下来对过答案，杨校长，谢谢你。”
“林园长，当老师不就希望自己的学生考得好吗，这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哪啊，你教物理的水平，知道的都说好，杨校，你电话多少，我记一个，方便联系。”
杨一民说了号码，也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保存了林园长的电话，林园长全名叫林娟，已当园长六年了。
会议时间很长，杨一民从工作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听了会议内容，每个领导各负责一部分工作，每个领导安排事情，第一项到最后都是实打实的要求，杨一民不敢漏掉其中一个。
他的任职文件是在最后由局长李兴辉宣读的，他在总体总结了上学年工作后对今年工作进行了要求，对假期新上任的校级干部也提出了要求。
中午局里统一安排了午饭，地点在教育局不远的教育宾馆，共五桌，局领导刚好五个人，一人坐一桌，杨一民就被安排和李兴辉坐在一桌，这一桌有局里一名中层干部、一名直属事业单位负责人，其他的是离县城最远的七个学校的负责人，杨一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安排在李兴辉的左侧。
酒是少不了的，局领导一起站立由李兴辉作几句简短的几句祝酒词后，大家举杯共饮，李兴辉又在这一桌上敬了大家一杯，他说这一桌是离县城最远的学校领导，今天专门来陪大家，希望大家以后和自己的距离像今天一样近，为平川县教育事业一起共同努力，他同时也对杨一民做了介绍，说他肩负重任，是一位很不错的人才，要他好好努力，将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学校干出一翻特sè。
一桌的人都很感动，杨一民自不消说，自己对于局长的认识又进了一步，沾了李兴辉的光，无论局中层干部还是学校一把手都要过来给局长敬酒，所以杨一民也成了他们附带的敬酒对象，凭着自己超强的记忆，杨一民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职位或学校。
吃饭结束，其他校长三三两两结队而行，杨一民知道，那是去打牌娱乐去了，凡校长笑着对杨一民小声说道：“一民，我要陪局领导打牌，你自己安排一下，以后我们在一起玩。”
杨一民点着头，快步离开，他不想纠缠于这种寻找乐子的环境，他对打牌打麻将并不陌生，但却很少参加，主要是自己上课后jīng力用在电脑方面，他一直对电脑很感兴趣，觉得老师就得学好电脑，在教学上可以事半功倍，后来谈恋爱了，更没时间了。
他上了卫生间，出门时，很多人已走了，不过突然发现在花园的一侧，局纪委吕书记正和林娟说话，吕书记几次想和林娟靠近，林娟机智的让开了，似乎吕书记想让林娟陪着一起到什么地方玩，但林娟显然不愿意。
出于对林娟的好感，杨一民冒失地拿出电话，边走边打给林娟，林娟似乎正在找机会，一看电话，马上对吕书记说道：“书记，学校有事，我得回去。”
杨一民并没有说话，只听见林娟说道：“是收费的事吗，好，我马上到学校，你们等一下。”
林娟对吕书记说道：“学校有事，不好意思，吕书记，我回学校了。”
吕书记无奈地说道：“去吧，以后有空再联系。”
杨一民心里就在想，这吕书记也差不多五十了，这种动作明显有其他想法嘛，但这仅仅是猜测，不敢说，见林娟走了，他也挂断电话。
走在街上，杨一民暗自沉思，明天就要到学校去了，怎样当校长一点都不知道，这可咋办？
侧面一辆汽车靠着自己，让杨一民很生气，自己让了很宽，汽车就像不放过自己一样还往内侧靠，妈的，啥意思？杨一民生气了，抬头想训斥对方。
他抬起头，却见是林娟的车，正笑着向他招手，“杨校，快上车。”
【006】园长相约
杨一民很诧异，自己走的方向和人民路幼儿园是相反方向啊，“林园长，你走吧，我们不同路。”
“上来吧，在下雨，反正我没事，我送你，快上来。”
杨一民突然想到，这肯定是对刚才自己打电话帮她解围的投桃报李，如果能和这样一个美女园长聊聊天，不仅让人很舒服，而且可以没压力，同时，还可取点如何当一把手的经验，可能很有好处。
坐上副驾驶，杨一民拉上门，说道：“林园长，麻烦你了。”
“你下午没其他安排吧？要不到茶楼喝茶？”林娟笑道。
是没有安排，但怎么会突然就叫自己一起喝茶呢，杨一民有点困惑，不过此时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或许真的是想取一点经，杨一民说道：“好。”
汽车开到县城旁边的河边，这条河叫青龙河，是平川县的母亲河，早期县城均顺河而建，现在成了旧城区，不过河边却始终是如茶楼、餐饮、休闲等最好的去处。
林娟将车开到河堤与一幢高楼相连的广场旁边，两人下车走向广场一角的如意茗茶，这个地方虽说与广场齐平，但因为在河堤之上，所在是整幢楼的三楼，其中一楼二楼都是商场。这里虽然有很大的广场，但却不热闹，很适合坐在外边休息喝茶乘凉。
今天下雨，人都在里面，大厅已坐满足了人，林娟一进门，一名服务员笑道：“林姐，只有最里面的两间了。”
“好，开靠河边的那间。”林娟似乎很熟。
两人坐在房间，点了茶，林娟才说道：“杨校，刚才谢谢你帮我解了围。”
杨一民知道这些事不好深说，于是岔开话题：“林园长，没事，我今天跟你来，倒想向你取经啊。”
“取经，说远了，杨校，这事我还真有点担心你，不过这是一个机会，我相信你。”
两人聊了很久，林娟所讲和黄健所说的基本一致，而且杨一民也了解了学校rì常的工作情况，但对这些，杨一民觉得并没有真正的收获，因为常规的工作，他在学校还是知道的。
“林园长，我现在觉得自己是困难重重啊，那里情况复杂，我真的担心哪天我会被赶走。”
“杨校，学校的事情杂，问题多，很多事情看似小事，出了问题就是大事，你不可能面面俱到，当一把手，你得抓住主要矛盾，你的哲学比我学得好，抓住主要矛盾，一切问题就好解决了。”
杨一民似懂非懂，问：“学校工作太多，搞管理我是外行，今天开会，我觉得都是大事，不知道啥是主要矛盾啊。”
林娟笑了笑，“杨校，这个得你慢慢体会，比如说对上，对下，主要矛盾是什么，权和利之间相互的关系怎样把握，你都得考虑，比如说我吧，幼儿园事情很多，这个时候我能在这里和你喝茶聊天，学校的事有人做，这是我的权；还有这茶楼，里面也有我的股份，这就是我的利，小杨，你很单纯，很像我当年才出来工作时的样子，从现在起，你得改变。”
杨一民点点头，林娟对自己可谓是肺腑之言，关心之情却溢于言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会这样，但肯定是有原因的。
其实在学校一把手之间，虽然关系大家都在很好的维系和经营，但相互之间却存在着很大的竞争，特别是级别相差不大的学校一把手之间，更是明争暗斗，每一次职务变动，或许都是他们竞争的结果。
幼儿园和其他学校之间，特别是和高初中学校领导之间基本上没有竞争，一是因为这些人不可能到幼儿园任职，二是因为现在想让孩子读公办幼儿园的人太多了，谁都会有一定得帮忙的亲戚朋友，所以县城三所公立幼儿园园长在学校一把手中成了香饽饽。
杨一民终究还是不成熟地问了一句，“林园长，能有你这样的良师益友真的太少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
“别叫我园长行不，我年龄比你大点，叫我林姐吧，我叫你小杨，小杨，人是需要朋友的，能不能成为朋友与自己的感觉有很大关系，我看好你。”
“是吗？可惜以前当老师的时候主要jīng力去忙工作了，对这方面的理解比较少。”
杨一民突然发现，离自己仅一尺多远的林娟似乎没有了开会时的庄重，她略略化了淡妆，脸上白皙，胸部不大也不小，衣服很合体，每一处打扮尽显高贵，显得很美。
杨一民凝视了一会，林娟脸略红，笑道：“小杨，你这样看人会挨骂的。”
杨一民收回了目光，心里有点慌，“林姐，你太漂亮了，对我这么好，我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谈了一年多恋爱，杨一民知道，称赞女人漂亮，是无敌的语言，对方一定会喜欢的。
果然，林娟笑了，“以后除了自己的老婆，别这样看了，你的眼光很有杀伤力，对了，提醒你，以后在学校，千万别这样对你的下属，不然会出事的。”
这个倒是，近几年系统内出了几件事，男校长带女下属吃饭喝酒跳舞唱歌，趁着酒jīng的作用，和女下属发生一些故事，有的是导致家庭离婚，有的是校长被打，更有甚者被捉jiān在床，成了教育系统的笑话。
杨一民讪讪地笑了笑，有点尴尬，但林娟毕竟是过来人，前倾身子，两手撑着头，表现得有点像少女，“不过小杨，我很喜欢。”
杨一民脸红了，这一席话让他不知所措，他想找个机会离开了，但林娟却拿出了电话，小声说道：“你坐一下，我还有事给你说。”
对方接通，林娟说道：“雯雯，你和刘刚在一起吗？好，正好，你们到茶楼来，来见见你的领导…嗯，让刘刚定个位置，好的。”
放下电话，林娟说道：“杨校长，小杨，等会给你介绍一个你的部下，我侄女。”
“你侄女？她在石门中学？”
林娟点点头，“唉，说来话长，她是我丈夫的哥的女儿，叫叶雯雯，在大学的时候和同班的一个同学谈恋爱，毕业后各奔东西，回来不久，我张罗着给他介绍了一个金龟婿，她看不上，非要和大学同学在一起，当时我本来可以帮忙让她留在城附近的，当时有点气，没管这事，结果被分到石门中学，过了半年，石门中学那种艰苦的条件让她明白了现实的残酷，chūn节期间就和大学同学断了关系，跑到我这来认错，我又给她想法介绍了刘刚，两人暑假就结了婚，虽说刘刚是矮了点，但有钱啊，这话听起来俗，但这才是现实。”
林娟理了理头发，说道“所以杨校，以后，还请你多关照关照她。”
杨一民点点头，看来这才是林娟约自己到这来的真正原因。
【007】女下属
手机的震动，杨一民拿出电话，看了看，是李艳的，他不好当着林娟的面说话，对林娟点了点头，离开座位，走到外面的过道一角。
“李艳，有事吗？”
“老大，我今天到学校去找你了，听说你到石门去当校长了，跑到哪么远的地方干啥啊，太偏僻了，以后想见你一面多难啊。”
“昨天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要调走，李艳，你有事吗？还有，你去补习了吗？”李艳到学校，可能就是去报补习班。
“我不想补习了，我中午给我爸说好了，跟我爸学做生意，老大，昨晚我真是有点不适应，对不起，要不，今晚补上。”
这丫头作迷了，这可有点危险，自己即便对她有所想法，现在绝对不是时候，“李艳，前途得由你自己决定，我不参与，昨晚我酒喝多了，你别想多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想法。”
李艳沉默了一会，“老大，我知道，你是嫌我文凭低了。”
“李艳，别想多了，我是你老师，你还小，很多不懂，好啦，我还在开会。”杨一民挂断电话。
李艳的事让自己很被动，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李艳应该很久就对自己暗恋了，只是知道自己有了女朋友，所以没有表白，现在知道自己和徐曼丽分开，她也毕业，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追杨一民了。
李艳的确很吸引杨一民，但李艳毕竟才十八岁，与自己还是有年龄距离的，头脑中充满了对老师的崇拜，一旦社会阅历丰富了，对老师失去了那种感觉，两人的矛盾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这让杨一民感到害怕。
而且两人物质条件差异太大，李艳的父亲是建筑承包商，有一个建筑公司，她母亲经营着建材生意，涉及多项建筑材料，做得很大，很有钱，杨一民曾在家长会上看见过李艳的母亲，人长得不错，但那种穿金戴银的暴发户的样子总让自己不舒服。
怀着心事，回到房间，林娟微笑地看着他，“怎么，和女朋友闹矛盾了？是啊，到了石门，就难得回城一次了。”
杨一民没有说话，笑了笑，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有了敲门声，林娟说道：“肯定是我侄女来了。”对着门的方向，“请进”。
果然，外面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打扮很时尚，男的也是一身西装，林娟赶紧站起身，拉着女孩说道：“雯雯，快来见见你的领导，杨校长，明天就到你们学校了。”
女孩诧异地看了看杨一民，随即笑了，“杨校长，你好。”伸出手，杨一民也站了起来，轻轻握了一下，这女孩长相很不错，手很软，给人一种略带成熟而又很有活力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有点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刘刚，这是杨校长。”林娟又对男子介绍，男子可能刚过一米六，略胖，刚才叫了一声“婶子”，此时对杨一民充满了笑，“杨校长好。”
两人握了握手，一阵寒暄，在这种场合，自然更多地谈天说地，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电话轻轻震动了一下，杨一民知道那是短信，几个人也见面了，他想离开，于是说道：“林园长，小刘、小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别，杨校，我已定了位置了，等会一起去吃饭，要不，我们这个时候就去。”时间已是近六点，林娟赶忙说道。
“是啊，领导，今天第一次见面，大家在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
杨一民有点为难，他拿出手机，他有点怕是李艳的短信，他觉得可能还得和李艳见一面，好好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让她安心去读书，或者就算去做生意，也没再想两人的事。
不过短信却让他很生气，是徐曼丽的：杨校长，上午我已经登记结婚了，为啥不给我说你任职了，算了，一切都晚了，我想说，你是骗子。
杨一民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徐曼丽背叛了自己，现在倒说是自己骗了她，真是岂有此理，但此时却不好骂人，看着叶雯雯还看着自己，他真的又想喝酒了，编了个理由说道：“行吧，我打个电话，把那边推了。”
他又走出去，拨号给徐曼丽，自己不能受这个气，“徐曼丽，到底是谁骗谁？”
“一民，我承认，开始是我的错，可你任职了，为啥不给我说，如果是昨天，我们还可以挽回的。”
“我昨天打电话就是要给你说这件事，但你却躺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让他尽情享受着你的身体，你觉得能挽回来吗，我从来没骗过你，徐曼丽，以后别联系了。”他挂断电话，长长出了口气，这样，也算是一个交待。
晚上四个人就在不远的一家中餐馆吃饭，大家都喝了酒，林娟似乎也很高兴，放得开，杨一民心中没有当校长的喜悦，但是生气和烦恼让他喝了很多酒。
林娟首先感觉出来杨一民心情不太好，她估计是杨一民的女朋友因为离得太远所以闹矛盾了，所以吃过饭后，她又极力邀约杨一民去唱歌。
也是昨晚的那个歌城，四个人要了一个489元买断的中包，趁着酒兴，大家点着自己熟悉的歌，林娟在刘刚和叶雯雯唱歌的时候，过来拉起杨一民跳舞。
刘刚两夫妻都是年轻人，唱歌一首接一首，林娟和杨一民在场子里除了偶尔喝点啤酒外，基本上是在跳舞，后来两人的身体越靠越近，首先是杨一民，他觉得在林娟面前无压力，因为对方不仅身体成熟，而且思想成熟，两人即使有点暧昧，也不会对自己生活产生影响，反而会对自己吐露更多的为官之道，看今天和吕书记那种关系，可能还会帮上自己。
林娟一直带着微笑，当杨一民搂着她的腰往身体内拉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林娟舞跳得很好，身体柔软，此时再用身体去感觉她的胸部，弹xìng十足，有一次杨一民动作有点大，让自己克制不住的帐篷顶了对方敏感位置一下，林娟身体马上后移，手轻轻掐了他握着的手，不过这种轻轻的一掐，让杨一民觉得是一种鼓励，他想再进一步，哪知道林娟松开手，跑到茶几旁边，倒了两杯啤酒，一杯递给他，“小杨，你舞跳得不错。”
杨一民想靠她近点坐下，但她又到点歌台去点歌了，是了，她回避了，杨一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但男女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把没有意义变得有意义，把没有想法变成有想法，把看似不能实现的东西变成现实。
【008】两年之约
按杨一民追徐曼丽的经验，此时只要自己稍微强势一点，对方是不会完全拒绝的，但此时还有另外两人，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发生，但有一点很清楚，林娟已经知道了杨一民的想法。
看见林娟在点歌，叶雯雯将话筒递给了林娟，此时杨一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叶雯雯和刘刚两人一直唱歌，因为叶雯雯至少有一米六五左右，穿上高跟鞋，接近一米七，而刘刚只有一米六多一点，两人跳舞的确反差很大。
这就形成了一种默契，此时既然林娟打破了这种默契，说明她有点不好意思和杨一民一直跳舞，更怕两人如果坐得很近，很亲热，被作为侄女的叶雯雯看出点问题，岂不让自己难堪。
想清楚了这个问题，杨一民也就释然了，此时他不能和林娟表现出一点亲热的关系，他忍住了想站到林娟旁边一起唱歌的冲动，坐在沙发的一侧。
刚坐下，刘刚端起酒杯过来，“杨校长，初次见面，真是一见如故，请以后多多关照雯雯。”
杨一民端着酒，两人一干而尽，叶雯雯也过来了，说道：“刘刚，我们一起再敬杨校长一杯。”
如此三个人又喝了三杯酒，林娟一直边唱歌边微笑着看着他们，林娟歌声美如她的形象，很好听，比刚才刘刚两人听起来舒服多了，杨一民端起一杯酒，缓步走到林娟身边，“林姐，你唱得太好了，其他的没法献，只得献酒一杯。”
林娟笑嘻嘻地接过酒，两人碰了一下，把酒干了，林娟拿起另外一只话筒递给杨一民，“来，我们一起唱。”
此时刘刚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快步走出门，不一会，他进了门，对叶雯雯说了一会话，叶雯雯很不愿意地站起身，走到林娟的身边，大声说道：“婶子，我们要回去了。”
林娟看了看时间，说道：“还早嘛，买断的，陪杨校长多玩玩吧。”
“我明天要上班了，我妈给我送东西，我得回去。以后吧，杨校，今天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马上也得回去了，还得回去准备一下。”
两人离开，杨一民突然觉得可以试一下，看林娟到底是啥意思，那时再走也不迟，他想，最好的办法还是跳舞，于是对林娟说道：“林姐，把原音放起，我们跳舞。”
林娟看了看他，去将原音调好，杨一民一把将她拉入了舞池，跳了一会，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又将林娟往自己的胸前拉，林娟没有拒绝，很快两人成了贴身贴面，杨一民毕竟年轻，身体反应很剧烈，手不老实起来，嘴吻了林娟的脸。
林娟没有作声，也没有拒绝，直到杨一民用手将林娟的胸罩推开，彻底将那份坚挺握在自己手中，他有点不相信这是事实，更不敢想，下一步该怎样做。
过了一会，杨一民打算做下步的行动，他将林娟移动到沙发上，将手伸向林娟的大腿，但林娟似乎清醒过来，轻轻推了推杨一民，说道：“小杨，以后吧。”
看着杨一民疑惑的眼光，林娟问：“小杨，我是老女人了。”
“我刚才检查了，一点也不老，正合适。”杨一名脸上有点yín笑的感觉。
林娟几拳打在他身上，靠着他，“小杨，以后不能乱想，大家朋友一场，这些事会改变这种关系的。”
杨一民不能太过分，他没说更多，两人看了看，林娟说道：“也该回家了，我送你。”
“我打的就行了，你喝酒了，别开车。”
回到寝室，杨一民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多，他打电话给李艳，刚一声，对方就接了电话：“老大，有空了？”
“空没有，我还得收拾东西，明天要去上班，李艳，我是担心你。”
“是吗？你真的担心我？那我到你那里来。”
“不，不，李艳，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不管是读书还是做生意，好好做，你还年轻，思想还太单纯，以后别管我了。”
对方沉默了，一直不说话，杨一民忍不住了，“李艳，咋啦？”
“杨一民，我讨厌你，你听好了，我知道你住哪里，我马上过来。”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就传来敲门声，杨一民打开门，正是李艳，她将门反手一关，一下子将杨一民抱住，头靠在杨一民肩上。
杨一民感觉李艳在哭，他拍了拍李艳的肩膀，“李艳，别这样。”
租的房间只是个单间，除了一张破椅子就是床沿，李艳坐在床边，看着杨一民，“我哪点不好，你不要我？”
杨一民很矛盾，此时说相互的差距，这小女孩怎么能有体会，于是他说：“李艳，你知道我和徐老师分手是啥原因吗？”
“不知道。”
“是因为我条件差，我挣的钱少，人生活得靠钱，要想好一点的生活，就得有很多钱，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你有钱没钱啊，我家里有钱，这些你不用考虑。”
“李艳，你还是不懂，你不在乎我在乎，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不可能用你家里的钱，你知道吗？”
李艳沉默了，过了一会，“你就是说你的自尊吧，那我不花家里的钱，我自己去挣，我们俩一起，行不，等我们挣够钱了，就在一起。”
杨一民心中一阵酸痛，看来一时还不可能把李艳劝过来，他说道：“李艳，这样吧，你好好爱护自己，我也好好奋斗，如果两三年以后我们都还有这个意思，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李艳想了想，说道：“两年，就两年，两年后我也二十岁了，可以结婚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或许，如果真的两年后自己还能和李艳在一起，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吧，他点点头，“行，李艳，就两年，别哭了，我送你回家，你爸妈该担心你了。”
李艳擦掉泪水，终于露出了笑意，她走到门口，杨一民跟在后面，突然她转过身，抱住杨一民，将唇紧紧地吻在他的唇上。
杨一民不敢有所动静，否则刚才说的一切就会化为泡影，李艳闭上眼，过了一会，松开，拉着他的手，“送我。”
两人走下楼，李艳开着车，杨一民问：“你拿驾照没？”
“拿了，暑假拿了的。你有驾照吗？”
“没有，你是新手，开车小心点，以后最好别自己开车。”
“是，老大。”
【009】送去任职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杨一民来到教育局，分管人事的副局长谢梅今天送他到石门中学任职，按照局里的一般情况，直属学校一把手的任职是由副局长以上进行宣布，而如城里三所高中，县宣传部和教育局共同宣布，城里重点初中则由局长宣布。
他去的时候，谢副局长还没到，他只得在政工股坐着等，政工股也只有一个小女孩在里面打扫清洁，这女孩也刚认识杨一名，她主动介绍自己，说自己是今年考公务员才安排到局里不久，姓张。
李一民和她聊了起来，说欢迎到石门中学来玩，小张倒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笑着说假设有机会一定会来的，只是自己现在才来上班，外出的机会肯定很少，而且政工股的事情挺多挺杂，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下乡的。
正聊着，小张说道：“谢局长来了，你去看看。”看着杨一民疑惑的眼光她说道，“谢局长的高跟鞋的声音。”
杨一民明白了，不过他还是等谢局长走到办公室，开了门，过了一两分钟后才过去，因为今天下雨，领导进了门，总还得收拾一下，如果急着过去，反而站在那里让自己尴尬。
杨一民敲门，谢局长一声“请进”，杨一民推门进去，谢局长脸上略一微笑，说道：“小杨，你早啊，坐一下。”
李一民坐下，谢局长拿出电话，打电话给司机，司机说已在楼下，谢局长说道：“小杨，今天下雨，路上肯定难走，我们早点出发。”
两人出了门，政工股股长拿着文件赶紧跟了过来，杨一民很奇怪，谢局长为什么不给股长打电话，后来才明白，政工股股长早给谢局长打了电话，但他自己却在谢局长之后才到局里。
上了车，政工股股长将下午任职宣布的情况向谢局汇报，并对杨一民将要做的事说了一下，谢局长则语重心长地对以后的工作提出了要求，杨一民除了点头，就是答应。
不一会，事情就说完了，政工股股长冯德明开始聊起了最近系统内的一些桃sè新闻，而谢梅似乎对此还很有兴趣，两人完全忽略了杨一民的存在，杨一民也不好插话，不过在说到林娟时还是引起了他的暗暗注意。
冯股长是在说了很多人如何离婚、又哪些和哪些耍了朋友之后说起林娟的，他说道：“谢局，林娟的事你听说过没？”
“没有啊，啥事？”
“你不知道啊，假期有一次林娟陪局领导吃饭，后来去唱歌，不知道是啥原因，后来她和局里的老吕不欢而散，据说后来林娟老公还找人打了老吕。”
“是吗，老吕也是，自己都马上五十了，有些时候的确有点过分。”
“唉，大家不都怕他吗，纪委书记，这可不一般，谁敢得罪啊，老吕以为林娟老公长得不咋样，有机会可趁吧。”
谢梅突然想起了问题，对杨一民说道：“小杨，你到了石门中学，一定要注意，不要让纪委盯住了，你经验少，以后多和其他学校的一把手交流，石门中学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各种怪人都有。”
“好，我一定记住的。”杨一民机械地答道。
冯股长说得更明白，“小杨，你去了，任校长肯定会对你不满，石门中学的老师，分成几派，千万别让人抓住了把柄，上半年的校长那叫啥公款吃喝嘛，就是校长在期末带初三的老师和中层干部一起在县城里吃饭唱歌，十多个人花了两仟多元钱，被人告了，你说这冤不冤。”
谢局长倒是提醒，“小杨，虽然事情小，但要是有人告就是大事了，如何让人服你，就是手艺了。”
汽车开到五龙镇的时候，已是上午十一点多，谢局长说道：“先到五龙中学，吃了饭下午再到石门。”
五龙中学的校长叫万天华，他安排大家在附近一个农家乐去吃的饭，几个菜以土鸡为主，味道不错，冯股长开玩笑地说道：“杨校长，以后要是局里的领导到了石门，能像在万校长这里这样放心地吃一顿，就说明你管理取得了成功。”
这的确不是杨一民想到的，如此吃一顿饭，自己在一中当年级组长的时候，收的补课费里也可以开支啊，自己也有这个权利，现在在石门居然反而没有了，真是不可想象。
谢局长点头说道：“是啊，小杨，现在你去了，一定要把这些不良的习惯整治一下，一个单位哪能随时窝里斗啊。”
在万校长的劝说下，谢局长喝了点酒，而冯股长似乎很珍惜这个机会，一见谢局长松了口子，自己也觉得不再受约束，几乎来酒不拒，当然杨一民知道，自己今天是万万不能喝酒的，所以万校长劝了两次，杨一民推辞了，谢局长也说了话：小杨今天不能喝酒，不然影响不好。
万校长只还了三个人出来，一个是总务主任，一个是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是一名女姓，年龄三十几，身材容貌还不错，看来万校长是jīng心考虑了的，这位主任专找冯股长喝酒，而万校长则与谢局长聊得开心。
万校长给冯股长和司机一人一包软中华，给杨一民时，杨一民坚决不要，因为自己不抽烟，但他突然想起在车上冯股长前半段有点不理自己，是不是与没发烟有关系，冯股长已是五十二岁了，肯定很在乎这些，而今天在酒桌上他比谢书记还放得开，也有点倚老卖老的嫌疑，因为谢局长刚好四十，而且任副局长也才三年。
杨一民想了想，肯定是这个原因，但自己钱从何来？与其自己掏钱去博取这些人的好感不如不干，杨一民想了想，这点事得忍，现在暂时不管，林娟不是说抓主要矛盾嘛。
中午饭下来，冯股长满脸通红，谢局长有点为难，于是说道：“老冯，要不你就在这里休息，我一个人到石门中学去，回来时来接你。”
冯股长正有此意，既然谢局长主动这样说，何乐而不为，但杨一民知道，如此做事，谢局长心里肯定不会满意的。
果然，在去石门的路上，谢局长说道：“老冯这个人，就好喝酒，也不分场合，小杨，你以后做事，要识大体，万校长今天也是，让老冯喝那么多酒，这样影响不好。”
下午雨越下越大，杨一民知道冯股长一走，很多具体的事情还得自己亲自安排，他走之前也是做了准备的，从局通信录里查到了任成发的电话。
他问司机还有多长时间到石门中学，司机说还有一个半小时，杨一民打电话过去，对方接通后问：“谁啊？”
这是杨一民第一次和任成发通话，口气里有一种不耐烦，杨一民调节了一下情绪，说道：“任校长吗？我是杨一民，再过一个多小时谢局长和我一起过来，请你通知全体教职工在会议室开会。”
“冯股长昨天已通知了，他今天不来吗？”
“对，任校长，辛苦啦，等会再见。”杨一民说完挂断电话。
【010】任职的尴尬
下午两点四十，汽车开到学校，雨还一直在下，杨一民拿出伞，快步下车，将伞打在副驾驶门口，开门请谢局长下车，谢局长自己也带了伞，不过杨一民的做法还是让她高兴，她轻轻说道：“我有伞，我自己打就行了。”
两人一同走向学校办公室，四五个打着伞的人快步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声音很大，“谢局长，你来了。”远远地伸出手。
谢局长伸手握了握，说道：“直接到会议室。”
直接到会议室，这是谢梅专门说了的，因为还得赶回县城，得抓紧时间，今天下雨，如果摸黑，路上就很危险了。
杨一民没来得及和任成发打招呼，一行人就已走进了会议室，这是一个阶梯教室，估计能坐一百人，主席台上安排了四个位置，不过只放了一个座位牌：领导
任成发带着谢局长坐上领导位，然后坐在了谢局长的左边，杨一民有点尴尬，不过只是略为犹豫，他坐在了谢局长的右手边，谢局长转头看了一眼杨一民，杨一民微微一笑。
按照正常的级别位次，应该是杨一民坐谢局长左边的，因为中国现在官场的位置是以zhōng yāng为大，以左为上，今天的位次应该很好排的，杨一民以前在读大学就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这点还是懂的。
谢局长显然不好说，或许这里的老师之中也没有谁会注意到这些事吧，她小声对任成发说道：“任校长，开会吧。”
一切按部就班，谢局长宣布了教育局对杨一民的任职决定，强调了这次任命的意义，要求领导班子要团结，大家要共同努力将石门中学的教学和管理搞得更好等。
然后请杨一民讲话，杨一民讲得很简短，无非就是表表决心，要当好这个班长之类的任何地方都能找到的官话。
全部过程不到十分钟，杨一民最后说道：“各位老师，因为开学工作很忙，谢局长还得赶回去，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送谢局长。”
送走谢局长，杨一民和任成发回到会议室，这是杨一民当校长的第一次讲话，如何讲，他心里可能想了很多遍，但真正坐在这里的时候，他反而啥也不想说了。
“同志们，我才来工作，啥都不熟悉，明天上午再具体布置工作吧，晚上总务上安排大家在一起聚个餐，今天的会议就到此吧。”
下面不是很安静的会场突然静了下来，老师们相互在确认，看是不是听错了。最后，居然有一个人带头鼓起了掌，而旁边的任成发露出一丝冷笑。
散了会，杨一民对任成发说道：“任校长，我们先在一起聊聊。”
任成发点着头，说道：“好，这样吧，我让办公室先将你的东西拿过去，我等一下就过来。”
办公室主任是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带着杨一民向校长办公室走去，后面一位年青一点的女老师两手提着杨一民的行礼，杨一民赶紧转身说自己来提，女老师坚决要自己提，办公室主任不好意思地自己去将女老师手上的行礼分了一样提在自己手上。
杨一民边走边问起他们的情况，办公室主任姓马，叫马永明，年青女老师姓李，叫李小萍。
校长办公室在教学楼的一楼，会议室或者叫阶梯教室在实验楼一楼，两幢楼不远，来到办公室，杨一民见办公桌椅都很干净，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对两人说了谢谢，李小萍开始打开开水壶烧水，马永明开始介绍办公室的分布。
此时总务主任过来，总务主任叫杜强，他问杨一民：“杨校长，晚上怎样安排？”
杨一民想了想，问：“伙食团开伙了吗？”
“开了，开了十多天了，初三两个重点班在补课，所以一直在开伙。”
“在伙食团弄就行了，按每个人二十元的标准，弄三桌吧，你看来得及吗？”学校教职工共三十二人，三桌合适。
“行，我这就去安排。”杜强就要离开。
杨一民说道：“杜主任，等一下，”掏出七百元钱，这可是自己半个月工资啊，杨一民虽然心痛，但也得出手，“这是晚上聚餐的钱，再买三斤这里的玉米酒吧，听说这里的玉米酒很好喝。”
“这……”杜强和马永明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没想到今天杨一民说的大家聚餐是他自己掏钱，刚才还有点觉得二十元的标准太低，现在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杜主任，就按我说的办，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别扩散，另外马主任你通知一下，行政和今天晚上值班的老师就不要喝酒了，晚饭后我们一起看看学生。”
两人离开，办公室只有李小萍还在帮杨一民将办公室用的行礼打开，杨一民说道：“李老师，我来吧，你去忙你的。”
“反正这阵没事，你们男人家哪会收拾这些东西啊。”对方边摆放东西，边笑着说道。
李小萍面容中等，身材不错，但应该已带了小孩，腰身没有一般女孩子的苗条，但总体感觉还是端庄大方，杨一民问：“李老师，你上啥学科啊？”
“我上语文，杨校长，听说你以前在一中？”
“是啊，我原来在一中上物理。”
“一中今年高考是几年来最好的一年，物理成绩比县中还考得好，原来就是你在上吧？”李小萍停住了手上的事问。
“我运气好，上了三个班的物理，学生们很得力，所以成绩还不错。”
“杨校，看来我们学校可以出口气了，这几年学校成绩一直是直属学校尾巴，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我来了也不一定会好啊。”
“不，你懂教学啊，原来几个校长都没上主科，加上教导处刘主任的管理大家有意见，所以成绩一直很差的。”
杨一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自己想在学校干出成绩，肯定得从教学质量抓起，不然永远说不起话。
杨一民见任成发过来了，对李小萍说道：“李老师，行了，谢谢你，你去忙你的吧。”
李小萍知趣地离开，杨一民坐在沙发上，给任成发泡了一杯水，说道：“任校，请坐。”
任成发不客气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不说话，杨一民说道：“任校，你是石门中学的元老，以后学校工作还请你多担待，这次我的任命也很突然，前天才知道，明天学生就要报名了，我们直接说一下明天的安排吧。”
“杨校长，我老了，就不中用了，你们年轻人才是希望，以后还得请杨校长多照顾我们这些老朽啊，你安排就行了。”
杨一民知道对方的话里有话，一方面是说自己年龄大，你还得尊重我，二是你还得照顾我，我可以享受特权。
杨一民不想纠缠于此，他拿出笔记本，说到，“任校长，我们具体把几项工作商量一下。”他根据教育局会议的主要内容一项项提出来，不过任成发显然不是很配合，每一项事情，他尽量地找出一些理由，使工作无法安排或者无法做。
【011】恐惧的产生
杨一民不生气，他将理由一条条记上，这是他处理事情的习惯，记得在一中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当年级组长的，当他找到真正的问题症结后，这些问题自然很快解决。
在谈到班主任和老师任课的时候，任成发说道：“上学期期末本来商量过这事，但因为假期的时候教导处刘主任生病，这事就没定，现在还没最终定下来。”
这问题是相当严重的，因为明天学生报名，今天连班主任还没定，这不明摆着让自己难堪吗？杨一民不露声sè，这样，刚好可以将分管工作的事提出来，既然班主任没定，就让你分管德育工作，他说道：“任校长，谢局长在路上让我遇事多和你商量，你对学校知根知底，我是这样考虑的，现在学校四个处室，我才从老师位置过来，对教学相对熟悉一些，谢局长要我必须管好后勤，所以我想我们俩先分个工，我来负责教学和后勤，你来负责德育和办公室这一块，你看合适不？”
后勤管理，这是杨一民必须抓住的，虽然后勤是很多校长出事的起源，但与其让别人给你弄出事情，不如自己管着放心，而且上一届正是因为吃喝问题出的事，杨一民提出管理后勤也理所应当，当然教学方面就无所谓了，不过杨一民知道，任成发不会对教学管理感兴趣的。
任成发稍楞了一下，知道了杨一民的心思，但却无法反对，总务处自己是无法管理了，那就只得管理德育和办公室，好在教导处和总务处都是自己以前培养出来的人，对他们自己还是放心的，心里稍一计算，也就答应下来。
见任成发答应了，杨一民说道：“任校长，那我们马上分别找处室负责人，将工作一样样落实，晚上召开行政会，布置明天工作。”
杨一民将教导处主任通知到自己办公室，杨一民坐在办公桌内，桌子对面是刘主任，李一民笑着说道：“刘主任，马上开学了，我想听听教导处是怎样安排老师的任课的。”
杨一民问话绕过了是不是安排了或者进度怎样，而是问结果是怎样的，如果没有安排，肯定是教导处失职，这正是对任成发刚才所说的没有讨论出结果的回避。
刘主任一听，脸sè略变，因为任成发昨天就和他商量过，如何给杨一民出点难题，此时杨一民这样一问，如果自己说啥事没做，那不是自己的责任吗？
“杨校长，主要的人员安排已落实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大家不愿上初三的课，所以安排的时候老师有抱怨。”
“什么原因啊？”
“初三补课时间多，补课费很低，而且年年考倒数，外面的人还要嘲笑，所以大家都不愿上初三的课。”
“这样吧，初三的课总体由原来的老师上，以后一届一届地安排，这样考评也看得出成绩，学校干部带头上初三的课，首先给我安排一个初三快班的物理。”对于上课，杨一民一直有信心，而且他喜欢上课，觉得上课才是自己的正份。
对其他几件事情商量后，杨一民说道：“刘主任，晚上开行政会的时间你把方案给大家宣布，请大家讨论一下。”
总务处的安排相对简单，杨一民将几项工作一一落实后，杜强认真记住，其中有几样已经安排，杜强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因为他虽然是任成发培养出来的，但上期的事情在局纪委调查的时候是从他这里取证的，所以他成了这件事的帮凶之一，大家对他是有意见的，此时杨一民肯定知道这些事，他当然不敢更多地为难杨一民，如果杨一民换他，也不是不可能。
杨一民安排完事情，就坐在办公室等任成发，按道理，任成发应该在安排好后来给自己汇报，但等了很久居然没来，他也只得作罢，他看着带来的床上用品，暗暗发愁，今晚在哪里睡，现在也还不知道。
时间已接近六点，杨一民按照说好的时间，他得稍提前一点到伙食团，这样以免其他人员不好坐位置。
出了办公室，办公室马主任也正好出来，杨一民对他说道：“马主任，你去请任校长，我们一起过去。”
伙食团在实验楼与学生宿舍之间，这里的教师有一半人离家较远，所以在学校伙食团用餐的人较多，于是就专门有一个房间，足够四张圆桌就坐吃饭。学生吃饭就在另外更大的地方，安放了很多张快餐店用的那种条桌，长长地拼成几排。
任成发对于杨一民不让行政喝酒很不以为然，但自己却不好发表意见，因为按正常的要求，这是对的，教导处刘主任也是一脸失望，但见任成发没说话，自己也无法抱怨，倒是有两三个男老师估计是今晚要值班，悄悄有和其他人换班，打算好好喝一顿。杨一民很清楚这种做法，只当自己不知道。
他安排行政分散坐在不同的餐桌，自己和教导处刘主任坐在以初三老师为主的餐桌，他倒放得开，虽然没喝酒却还是到三桌都却走了一转，以茶代酒，问了每一位老师的名字和任教班级，只用了十多分钟，基本上记住了。
没有酒，行政吃饭就快了很多，其他行政早就想走了，但杨一民却和初三的老师聊得开心，任成发很不满意，觉得自己突然间被人抛弃了。
下午在办公室的李小萍是初三老师，叶雯雯也是初三老师，特别是叶雯雯表现要活跃得多，毕竟昨天已认识，虽然心照不宣，但桌上的气氛却完全不同了。
桌上的女老师也吃得差不多了，杨一民对几个还有喝酒的老师说道：“你们几个坐在一桌吧，菜不够让食堂再炒两三个，不过一定不要喝醉了。”说罢离开。
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杨一民和一行人出来，见办公室马主任没事，说道：“马主任，没事和我到学校转一圈。”
马主任自然马上答应，两人从食堂向学生宿舍走去，此时总务主任杜强见杨一民向宿舍走去，自己也赶忙跟过来，三个人向宿舍走去。
负责宿舍管理的是一位五十左右的工人，叫刘世兴，是从以前其他乡初中合并时过来的，因为工人超编，而且后勤的伙食团、小卖部承包出去，工人就多了，只能安排守宿舍、当门卫。
这位工人因为管理学生，刚才吃饭他和门卫都没去，杨一民让食堂专门给他送和门卫送了一份去，现在见杨一民过来，立即带他们去看宿舍。
学生宿舍是利用了以前的一楼一底的旧教室隔开而成，中间有一个楼梯，一楼住着男生，二楼住女生，每层有十二个房间，杨一民进去一看，每间安放了六张床，全部安满，可住十二人。
初三补课的学生男生有两间，女生也开了两间，学生在寝室的不多，绝大多数到教室学习去了。男生寝室很脏而且乱，女人寝室稍微好点，不过最里一那间女生寝室很整洁，而且里面还摆放了几盆花，墙上还贴有帅哥美女明星画，气氛完全不一样，杨一民不由笑道：“这间还不错哈。”
管理员笑道：“这个寝室有方小玉在，这丫头好收拾，又有威信，学生都要听她的，所以寝室要好多了。”
杨一民站在楼梯口，见背后就是山，石头砌筑的保坎有五米多高，但此时雨水却夹着泥沙冲了下来，宿舍楼外有一条水沟，水来不及排走，向宿舍的墙边流来。
这宿舍建得太危险了，要是发生泥石流，这楼房还不冲跨了，杨一民问杜强：“杜主任，这宿舍看起来有点危险啊。”
“应该没事吧，十多年前出现过一次小规模泥石流，后来专门做了保坎，现在应该没问题了，而且现在已是九月份了，应该过了大洪水的时候了。”
杨一民很担心，他又下楼到外面去看了看，望着天上不断下落的雨，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恐惧，要是出点问题，自己可就再难有机会在仕途上混了，上任几天就撤职，可就成了全县甚至全省的笑话了。
【012】搬寝室
接下来杨一民又到两个初三补课的班级去走了一趟，学生学习很认真，杨一民心里暗想，这里的学生应该思想相对单纯，受外界影响较小，按说成绩应该比较好啊，但这是一个大问题，不能轻易问，不然反而给自己设一个套。
回到办公室，杨一民拿了笔记本，让马主任通知行政开会，会议为一些具体事情扯了很久，杨一民并没有过多地参与发言，主要由任成发对一些具体情况作安排。
最后会议集中在三个问题上，一个是学校食堂和小卖部的承包，因为大家觉得去年承包费太低，今年应该提高；第二是年级组长和教研组长的确定；三是老师津贴发放今年能不能提高？
几个问题杨一民都不熟悉，如何决定自己也不能贸然行动，第一个问题既是敏感问题，也是很重要的问题，他打算将让任成发来决定，一来显示他的权力，二来也是给自己决定其他事情扫平道路，他知道现在自己才来，任成发肯定要在行政中再来展示自己的威信，将这样大一个蛋糕给他，他自己会好好利用。
“那我们一个一个研究，第一个问题，我觉得任校长最有发言权，任校，你觉得如何处理？”
任成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一定负责总务，所以食堂小卖部肯定自己说了算，而自己在假期也给承包人有承诺，此时更为紧张，杨一民如此一说，他似乎突然抓住了机会，决不能放过，脸上难得地笑了笑，“本来杨校长负责后勤的，食堂小卖部应该他决定，或许杨校长才来的原因吧，让我说说看法，我认为随着现在物价水平的提高，学生人数在逐年下降，食堂小卖部我们不能再提高承包费了，我们应该从监管出发，让学生的生活得到改善，这才是目的，所以我的意见是不变。”
其他人见杨一民将决定权给了任成发，心里虽有不舒服，但也不好再说，杨一民问还有意见没有，其他人都摇头，杨一民发表意见：按任校长意见执行。
接下来，杨一民说道：“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一个是人，一个是钱，我是这样考虑的，学校的教学质量是学校生存的根本，钱，大家都想越多越好，但作为学校，不能吃大锅饭，要将有限的资源用在刀刃上，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大家都去听听课，对老师的教学情况进行了解，让真正教学水平高，管理能力强的同志涌现出来，这样吧，半个月后，我将方案拿出来。”
这两个问题还没成形，但方向已定，其他人想说不同意也不可能，首先任成发肯定不会反对，他已取得前一个大问题的胜利，对这两个问题不好再发表意见，刘主任拿在手上的名单相当于作废，其他人更觉得杨一民说得有理，自然不会反对，但杨一民说的是自己拿出方案，这就说明了这件事由他决定。
见大家没有意见，杨一民说道：“这三个问题暂时到这里，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行政以身作则的问题，我的想法是，行政在岗位上该挣的钱不能少，但该扣的要比老师多扣，让老师心服，要杜绝其中的人情，还有就是我要求大家在教学上要走在前列，每个行政不仅要上好课，而且还要听课，每人每个月不少于五节，教导主任不能少于十节，政教和总务必须深入，总务处每天应该有人对食堂小卖部进行检查。”
大家相互看了看对方，都觉得对行政过分严格，将目光集中有任成发身上，希望任成发能替大家说话，但任成发视而不见，他知道，杨一民最后这句话，正是对他不提高承包费加强监管的落实，如果此时说反对意见，那么杨一民就有可能会提出第一个问题的漏洞。
事情商量完毕，杨一民看着还在不断下的大雨，显得忧心匆匆，他说道：“这雨连续下了两天多了，我担心学生寝室啊，要不今晚让学生搬到教室这边来住吧。”
大家都表示了反对，任成发说道：“杨校长，你多虑了，这点雨还经得住，现在不是假期，不会那样危险。”
“是啊，我们这里年年都会有大雨的，你就放心吧。”政教处罗勇说道。
“今晚行政谁值班？”杨一民问。
“今晚行政是我值班，还有两位教师，另外马主任还有几位年轻老师都住在学校。”罗勇回答。
“好，这样吧，大家保持手机通畅，让学生和在学校的老师都保持jǐng惕。”
散会后，已是近九点，杜强此时才想起杨一民的住房还没解决，他说道：“杨校长，你的住房在单身宿舍二楼，就是今天没来得及收拾，要不我找人先帮你打理出来？”
“算了，这么晚了，你把钥匙给我，我将就一晚就行了。”
拿了钥匙，杨一民来到二楼宿舍，这些房间都是最初的学生宿舍改造了的，因为这里几次学校合并，住在当地的老师较少，最早福利房又没有了，这些都作为临时用房安排给老师。
屋里很乱，应该是原来的校长搬走后就没人管，杨一民感觉还有一股霉味，他将东西扔在寝室，将门打开，站在走廊上，对杜强说道，“杜主任，你先去休息吧。”
站在走廊，杨一民听着刷刷的雨声，不知道它想对自己说啥，从自己知道要来当校长的当晚，这雨就开始下，难道是专门和自己过意不去？
旁边的门开了，里面的灯光照了出来，“杨校长，你过来了？”
杨一民回头看见叶雯雯，问：“叶老师，你住在这里？”
“是啊，我们是邻居了？”她走到杨一民旁边，“杨校长，在想女朋友了？”
“不是，我看这雨心里有点慌，学生宿舍紧靠山，要是发生泥石流就麻烦了。”
“不会吧，杨校，哪有那么巧的事？”
“不行，叶老师，你把晚上在这住的老师都喊上，给学生做工作，打开几个教室，拼桌子睡觉。”杨一民下定了决心，最近他听说了太多学校的偶发事件，事事得小心，这几天事情太多，都是烦心事，要是再出点啥事，自己可就得崩溃了。
杨一民拿起伞，自己先快步走向教室，这个时候，正是学生下课回寝室的时候。
政教处罗主任和办公室马主任都过来了，他们很诧异杨一民的决定，但看见杨一民态度坚定，不得不执行，从宿舍过来七八个老师加上辅导老师，杨一民安排一些人打开教室，拼桌椅，又安排一部分老师去学生寝室做工作，让学生马上搬到教室。
男生行动快得多，但女生就不行了，她们主要是觉得不方便，所以时间持续了很久，四十多分钟后，绝大多数人都已住在四个教室，学生们只能和衣而睡。
叶雯雯跑过来说道：“杨校长，方小玉不肯走，再劝她也不下来，咋办？”
“班主任在不，把她拉出来。”
“校长，大家不敢，那女孩倔得很，个子又高，班主任是男的，哪敢啊，还有，好像她和任校长还沾点亲，大家更不敢惹了。”
杨一民心里有气，这算啥啊，一个学生这点事都不听，那老师还有法教育吗，刚才对方小玉的好感一下子就降为零。
杨一民知道叶雯雯找自己肯定是来求助的，他说：“我去看看。”
【013】泥石流
来到二楼寝室，见罗勇和班主任老师，还有一名女老师都在那里劝方小玉，方小玉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看见杨一民过来，几个人让开，班主任小声说道：“杨校长，方小玉她说没事，有事她负责，她不去。”
杨一名看了看站在寝室的方小玉，眼光一阵惊异，按说初三学生，最多也不过十五岁左右，但眼前这女生，高矮和叶雯雯差不多，关键的问题是，此女生面容极为漂亮，而且胸部不小，班主任不敢动她，也是有道理的。
他问：“方小玉，这是学校的决定，你应该服从，知道吗，我们是为大家的安全作想，全校学生都服从了，你怎么这样呢？”
方小玉看了看杨一民，脸上一阵疑惑，叶雯雯马上说道：“小玉，搬过去吧，杨校长亲自过来了。”
“我不搬，这不多余的事吗，哪有那么危险，你们不要怕，我说没事就没事。”
其他几个老师又劝，方小玉还是不搬，杨一民真的很生气了，他对方小玉说道：“方小玉，你今天搬不搬你作不了主，你必须搬，张老师，你把她的被褥抱过去。”
班主任张老师为难地走向床边，方小玉一下子坐在床上，“不准。”杨一民生气地一把将方小玉的手拉过来，顺着手臂往寝室外拉，方小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拉到门口，这才使劲挣扎，口中喊道：“放开，放开我。”
杨一民不管她的喊叫，不松手，直接拉着往外走，方小玉劲没他大，被拉得哭哭泣泣到了楼梯边上，此时方小玉一只手拉着扶梯，再也不向下走了。
杨一民有点急了，他将手从方小玉的腋下穿过，反抱着方小玉，将方小玉拖下楼，他手明显感到方小玉那胀鼓鼓的胸被自己的手臂紧紧压住。
方小玉边哭边喊：“流氓，流氓，快松手。”拳头向杨一民打过来，但杨一民哪肯松手，几个大步将方小玉从楼上抱下来。
杨一民见方小玉口中还在喊，小声说道：“方小玉，你这个样子好看不？你听话，我就松手，你不听，你再喊，我还这样把你拖到教室去，让大家羞你。”
方小玉惊恐着脸，果然停住了喊声，杨一民松开了手，但一只手仍将方小玉的手臂拉住，方小玉还在哭，两眼看着杨一民，一脸委屈。
叶雯雯跑了下来，杨一民说道：“这样吧，把你的被褥搬到我寝室，我反正还没住进去，我今天就睡办公室，叶老师，你陪陪她。”他又瞪了方小玉一眼，“方小玉，别意气用事，有啥气给叶老师说，让她转达。”说罢，也不好久在这里呆，看着方小玉一直在摸手，自己刚才把她弄痛了。
方小玉心里可谓受了极大委屈，所有老师都很诧异，觉得杨一民胆子太大了，要知道现在学生没人敢惹，特别是方小玉这类，xìng格倔强、长相漂亮，稍不注意，一个电话打到教育局或者其他县哪个部门，或者在哪个论坛上发个帖子，马上就会有人来查，而最终的结果，不管事情如何，往往老师就会受处分，扣奖金、评职晋级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老师现在很难，学生绝大多数是独生子女，上面有六个人的关爱，都把小孩当成心肝宝贝，生怕受一点亏，老师的正常教育也受到影响，更不用说谁还敢打、骂学生了，学生不满了骂老师的太多了，打老师的就算在一中，也时有发生，而最终的结果，均以学生的胜利而告终，因为学生打老师是可以原谅的，但老师骂或打学生却是歧视、是体罚，一旦有了这样的定义，老师教学再好，前途也会受很大影响。
所以杨一民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方小玉学习成绩好，又有这样良好的个人条件，大家更是将她捧着，今天杨一民的行动，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委屈，感到了气愤，她已经决定，明天一定要和这个校长没完，因为，刚才所有老师都看见了，校长吃了她豆腐。
杨一民走进办公室，躺在沙发上，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不得不起身坐起来，他心里有点烦，且不说今晚自己这样大的决定是否正确，光是方小玉这事，就让他想到了危险，自己太冲动了，她实在不走，给她录个音，出了事自己负责，至少可以少一点事。
他想给任成发打个电话，听说与任成发有点亲戚关系，通知一下，明天也好沟通，他将电话拿出，见有一个短信，打开，是李艳的，杨一民突然觉得一阵温暖，终究还有人关心自己，李艳的短信道：老大，今天上任第一天，很辛苦吧，我今天也上任第一天，帮我妈做事，不过很轻松，想你。
杨一民忍住了给李艳回短信的念头，不能真的把李艳当成自己的恋人，而应该是学生，是一个一般的普通朋友而已。
他有点累了，此时却发现脚上发痒发痛，他手一摸，几个大包，肯定是蚊子，乡下的学校，这是不可避免的，咋办？
他想了想，只得去问叶雯雯有没有蚊香了，顺着路，踩着水，来到叶雯雯的门前，敲门，叶雯雯还没睡，打了门，杨一民听见方小玉还在里面哭，叶雯雯悄悄说道：“还在哭呢，劝不住。”
杨一民走进去，说道：“方小玉，别哭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而且叶老师也要休息啊，你打算哭一晚上？”
“你别管，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当不成校长。”方小玉瞪着杨一民说道。
“告我，好啊，我真不想当这个校长，我谢谢你。”杨一民心里不是滋味，自己的冲动看来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惩罚，本来他还想劝劝方小玉，或者通知一下任成发，现在他不想了，自己给自己耍起了脾气。
杨一民不再理方小玉，对叶雯雯说道：“叶老师，有蚊香不？”
“有，我马上给你拿，刚才我还记着呢，这阵反而搞忘记了。”
叶雯雯去拿蚊香，杨一民看了看方小玉，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并不回避，反而较上劲了，对方似乎也拿出了同样的姿态，直到叶雯雯将蚊香递了过来。
突然，杨一民觉得楼房抖了一下，很快，轰轰的响声低沉而咆哮，方小玉一下子站了起来，三个人迅速跑出门，杨一民喊到，“快，跑下楼去。”
三个人边喊边跑，其他房间的老师也迅速跑了下来，他们站在空旷地带，确定不是地震，这才止住了脚步，但学校的电却停了，到处一片漆黑。
值班的罗勇跑到政教处办公室，拿出三只充电电筒，大家向感觉到还有倾泻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移动，慢慢地，大家看到了在实验楼对面，那幢学生宿舍被巨大的泥石流吞没，整个楼房仅看得见最上面依稀的晾衣杆。
杨一民既是喜，也是悲，喜的是自己的预感救了自己，悲的是明天开学怎样办？现在看不见后面的山情况，他再次做出决定，让所有学生和老师抱上被褥撤离学校。
杨一民问办公室马主任：“马主任，镇上有没有大点的地方，现在啥也看不清楚，我们得撤离。”
“镇上有个开会的礼堂，要不我马上联系一下，带学生过去。”
“好，马上联系。”
【014】难熬的一夜
二十分钟后，学校所有的人已全部撤到镇上礼堂，镇上的领导得知此事，专门赶过来，杨一民也算第一次见到了镇上的领导。
杨一民和两名干部来到礼堂的一间办公室，与镇上领导商量了下一步的应急方案，并安排派出所和镇上工作人员和学校三方赶到学校，查看灾情。
杨一民让马主任和罗主任通知学校领导，自己看了看时间，他给教育局李局长和谢副局长以及局办公室主任发了短信，通报了情况和应急措施，并报告无人员伤亡，因为此时已是近十二点，他怕影响对方休息。
仅过了两分钟，李局长就打来了电话，他问明了具体情况后，说道：“小杨，你的处理很好，先按应急方案执行，明天情况了解清楚后马上汇报，局里明天派专人过来查看。”
不一会，局办公室黄明也打来电话，问了情况，得知李局长打了电话过来，似乎有点不满意，但说话中并没完全表现，只是说按局长的意思办。
镇长和工作人员、派出所指导员和几个民jǐng过来，杨一民和他们一起向学校走去，但却找不到伞放到哪里去了，心里一横，也只得冒雨出门，刚走到门口，他觉得有人拉他，回头一看，是方小玉，她手上拿着一把伞，递给他。
杨一民略一顿，拿过了伞，说道：“谢谢！”出门。
十多个人勘察了发生泥石流的情况，问题还不是特别严重，没有继续向学校内延伸，镇长和派出所一名指导员也是第一次见到杨一民，见杨一民很年轻，而且做事果断，特别是听马主任说了今天晚上的事后，更是对杨一民佩服不已，连声称赞，因为如果真的出事了，造成重大伤亡事故，不仅学校，教育局，当地zhèng fǔ也会受到牵连的。
回到礼堂，杨一民让老师们每一个人看着几个学生，让他们休息，自己坐在椅子上考虑明天的安排。
任成发是一切安排结束后才过来的，他的家离这里不远，闻着他的酒气，杨一民估计是和谁在喝酒，果然不一会，教导处刘主任和总务主任杜强也过来了，看来他们在学校工作安排结束后，又到什么地方去喝酒了，估计是因为喝酒太多，三个人同时喝了，所以不好过来，后来听说问题严重，这才赶过来。
情况的确让他们大吃一惊，他们和杨一民打了招呼，就避开杨一民去看学生了，杨一民知道，他们怕自己看见他们通红的脸和呼出的酒气。
看着躺在礼堂的学生，有些也淋了雨，而且被褥有些也被打湿，但大家在惊恐中还无暇顾及这些问题，杨一民找到杜强，问：“杜主任，食堂工人能找到吗？”
“能，负责的就在这里。”两人快步来到一个略胖的男子身边，他就是承包食堂的人，姓仲，杨一民说道：“仲师傅，学生今天很多人淋了雨，折腾了这么久，很多人可能受不了，麻烦你安排人马上熬一锅姜糖汤，有问题吗？”
“没有，杨校长，我马上去办。”姓仲的承包人已经得知自己的承包费今年不涨，心里很高兴，而此时，他心里也知道，这事，必须做，这些孩子还小，自己看着也心疼。
一个小时后，姜糖水用了两个保温桶抬了过来，教师们发给每个学生一个纸杯，让学生每人必须喝一杯。
虽然不好喝，但教师们说了重要意义后，所有人都喝了，杨一民让每个教师也喝了一杯，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这是工作以来最难熬的一夜，杨一民反复思考第二天可能出现的问题，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杨一民是被冷醒的，醒来的时候天已微亮，他已听不见外面雨水的声音，快步跑了出去，果然，雨已停了，而且居然一片晴朗，杨一民苦笑了，难不成老天是故意在考验自己，走出礼堂，迎面吹来一阵凉风，他打了一个冷颤，突觉全身发烫，摸了摸额头，果然在发烧，看来上天还是不放过自己啊。
还有啥接着来吧，杨一民反而坦然了，他走出礼堂，走向学校，街边已有人行走，他的重重的脚步声引来过往人侧目。
来到学校，他突然发觉门卫室还有人，他敲了敲门，果然，门卫从里面出来，门卫姓王，四十多岁，是学校正式工人，还没开门就招呼杨一民：“杨校长，这么早就过来了。”
杨一民问：“你怎么没走啊？”
“这里离山远，有危险来得及，要是学校没人，我怕学校东西被人偷了，这个镇子虽小，可小偷小摸还是多。”
杨一民有点感动，自己就没想到这一点，当时只顾了学生，这些员工如此负责，学校为啥还管理不好呢？
进了大门，杨一民快步来到事故现场，学生宿舍全部毁了，泥沙已靠近教师宿舍和对面的食堂，今天又有新生报到，住宿的安排成了当务之急。
办公室马主任跑了过来，杨一民说道：“马主任，找个相机，将受灾情况和礼堂学生情况拍一个照，也算是一个纪念。”
马主任马上去找相机，杨一民打电话给任成发，让他马上到学校这边，商量今天的工作。
十分钟以后，任成发来到学校，两人商量了目前最重要的几项工作，一是泥石流的后续工作，学生宿舍安排和毁损设备清点，二是如何立即解决学生住宿问题，这个很现实，今天学生就要住宿。三是如何有序开展开学报名工作。杨一民发现任成发可能一直没当一把手的原因，对该决断的事显得方法很少，对学生住宿问题提不出一点办法。
杨一民见不能商量出结果，看见还在照相的马主任，本想让他通知开行政会，但一想镇礼堂还得有人守，必须得有行政在那里负责，忍了忍，说道：“这样吧，任校长，你等一下按昨晚行政会决定召开开学工作会，学生宿舍问题暂时不说，我先想想办法，后一步再通知。”
任成发此时的确无法找到一个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办法，昨晚在行政会上反对杨一民让学生搬出寝室的情形现在还在眼前，下来后他和两个亲信在一起喝酒，结果在很晚三个人才过来，让自己很被动，此时他也想出点主意，但的确想不出啥办法，他此时只能点点头，说道：“行，要不，问问局里的意思吧。”
杨一民回到礼堂，叫来杜强，让他通知伙食团马上给全体教师和学生弄早饭，因为学生的饭盒没了，所以镇上的超市去买纸饭盒给学生和教师免费供应早餐。
八点半了，杨一民打电话给局长李兴辉，此时是上班的时候，应该司机刚好去接他，如果正在车上，说这事正是时候，一是不显得晚，二是可以将事情抢在第一时间让局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