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中考的震动（四）
“是吗，太好了，一民，你真行，就凭这一个成绩，你这个校长也出名了啊。一民，祝贺你，亲爱的，吻你。”
“谢谢你，艳子，我也很高兴，这周回来我们好好庆祝。”
其他老师还想打电话查询，杨一民说道：“大家不用查询了，也就是几个小时而已，而且就算查出来了，不知道分数线和排名情况，意义也不大，不过从方小玉来看还是不错的，大家回去吧。”
老师们兴奋了一阵，想想杨一民说的是，最后的评估得看上a优线的学生人数，优生率的高低才是真正检验学校教学质量的标准。
杨一民看着渐渐离开的老师，心里真想放声大笑，但却不能，自己苦苦努力一年，终于开花结果了，这一结果，他有预感，一定是个好收成，他想喝酒、他想zuo'ai，他想让自己放松，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结果。
他起出办公室，看着校园的灯光，感觉是无限的美好，走过老师的办公室，感觉到老师们是如此亲切，此时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跑出了教室，杨一民觉得，这些学生，又是自己新的希望。
方小玉的考试成绩迅速传到了刚才上晚自习的初二初一老师，他们也显示出了一样的兴奋，石门中学的教学成绩，似乎终于让大家可以扬眉吐气了。
学生寝室熄灯的铃声响起，老师们值守了一会就回家了，学校恢复了安静，但杨一民坐在办公室不想走。
校长办公室的灯光没熄，马永明和李小萍和杨一民怀着一样的心情，马永明正在等学校老师离开，他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杨一民请出去，带上李小萍，大家好好庆祝一翻。
马永明到了教导处，对李小萍说道：“李主任，我们去请杨校长一起出去喝酒。”
“好啊，我就是不敢去，不知道咋的，我有点怕他。”李小萍早就想去，但总觉得不好意思，但又不想走，虽然两人在不同办公室，似乎只要在学校，两人就像在一起。
两人刚进校长办公室，杨一民的电话响了，他让两人坐，接通电话：“杨叔，我在学校门口，我来接你去喝酒。”
方小玉拿着他爸的电话给杨一民打过来的，杨一民问：“你一个人？”
“还有我妈，我们喊了一个面包车，快出来吧。”
“好，我再带两个人一起过来。”
“嗯，我爸说越多越好，他正在弄菜，所以我和我妈来接。”
杨一民挂断电话，对马永明和李小萍说道：“来请我吃饭吧，算了，我请你们，李主任，去把叶书记喊上。”
来到任成发家，大家坐在家里，桌上全部是最好的东西，酒也不知道任成达是从哪里弄来的好酒，杨一民都有点舍不得，但大家心情却是异常高兴，方小玉挤走所有人，挨着杨一民坐在一起。
当晚杨一民醉了，他依稀记得是李小萍和叶雯雯将他扶进寝室的，后来好像是李小萍给他洗的脸、脚。
他似乎记得李小萍吻过他，而且叶雯雯也吻过他，但后来做过啥，他真不知道了，应该没啥吧，他睡着了。
早上七点半，叶雯雯来敲门，他头还有点昏，起身开了门，穿着短裤，叶雯雯端着稀饭拿着油条，将吃的放在桌上，笑道：“杨哥，终于看到你醉了一回。”
“雯雯，昨晚真有点高兴了，我出洋相了吗？”
“嗯，还好，你醉了的特点看来是睡觉，所以不让人讨厌。”
“雯雯，我觉得醉了后，闻到你的香味了，是咋回事啊。”
“你醉了，***给你洗脚，水不够，两边烧水，还有扶你，可把我们两个女人忙坏了。”
“马校长呢，他的情况咋样？”
“也差不多了，比你好点，让小玉的母亲送回去的。”
杨一民边吃边看着对面坐着的叶雯雯，叶雯雯脸被看红了，杨一民问：“叶雯雯，昨晚是不是非礼我了？”
“呸，我非礼你，杨哥，我非礼你也是你捡便宜啊。”
“老实说，是不是亲了我？”杨一民记得应该有这么回事。
叶雯雯估计是杨一民还记得，红着脸点了点头，“当时我也兴奋，还想和你在一起呢，可你推着我，让我回去，所以只亲了你。”
“雯雯，我和李艳定婚了，我要全民全意对她。”
叶雯雯点点头，“知道了，昨晚不是太激动了吗，而且我也喝了点酒才那样的，以后不那样了，你放心。”
上午十点，李小萍从县招生办公室获取了传来的数据，杨一民已恢复了平静，但所有老师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因为这样的成绩，他们做梦也没想到。
石门中学这次中考参考人数89人，国重上线人数量27人，a优人数63人，上阳明市中学的人数达16人，方小玉名列全县第二。
县教育局几乎所有的领导，包括一些工作人员，教研室的人，还有几个高中校长、林娟等都打来电话，一时间，杨一民的电话成了全县教育系统最热的电话，连李兴辉也没能打进来，只得发一个短信表示祝贺。
与石门中学考得特别好不同，绝大多数学校考得并不好，全县总体成绩如果不是杨一民学校的人数大幅度提高，平川县的成绩还赶不上去年，这一成绩让李兴辉并不高兴，他对城郊中学和另外几所成绩明显下降的学校有点恼怒，本来他可以风风光光去任职的，差点栽跟头，他不由担心高考成绩，因为马上高考成绩就要下来了。
李艳也没打进来电话，她只得发短信：老大，网上见。
在qq视频里，李艳看见杨一民接着电话，也是兴奋，但只得打字表示祝贺。
杨一民让叶雯雯联系县电视台，出钱让他们制作学校的喜报，打电话让李艳找到王亮，按照自己思路做大幅的广告宣传牌，不管局里允许与否，要是能收到成绩优秀的学生，扩大自己的宣传，这是最好的机会。
【228】救火
宣传的事他给谢局长打了电话，谢局长是同意他的做法的，而且说李局长或许走之前的确想让大家好好宣传一下教育成果，杨一民的石门中学，正是可以大力宣传的。
接下来，杨一民将报给金瑞公司李助理的特困学生的成绩发了一份过去，又将今年中考的喜报和宣传资料发了一份过去并打电话让李助理查收。
平川县的高考情况仍然不理想，特别是一中，去年高考成绩的优势没有延续，县高中成绩倒有所提高，所以整体情况与去年持平。
杨一民在石门，并不完全知道县城里的情况，林娟对成绩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但据林娟在几天后的一次电话中说，李兴辉派纪委吕书记到城郊中学去调研，要求他找出城郊中学管理中的问题，因为这次初中成绩下降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学校。
周末他在一片让他回城喝酒祝贺的声音中他却没有回去，因为谢局长还着政工上的人到石门中学和石门小学进行调研，要具体讨论两校合并的事。
通知是周五办公室打电话告诉杨一民的，此时所有人也没有了悬念，包括小学李校长，此时他已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杨一民担任合校后一把手的决定。
星期六、星期天，两天时间里，谢局长先后召开了石门中学、石门小学行政干部会，找两边的老师进行情况了解和调研，对合校后学校的设计进行了反复磋商。
最难的可能就是人员的配置了，谢局长考虑的做法是先不听杨一民的想法，先听两个学校行政班子，中层干部和老师的意见，最后再来听杨一民的意见。
这种做法有其合理性，一是形式上可以平衡两个学校行政一班人的关系，做到不偏不倚；二是可以对杨一民班子配备起到辅助作用，因为杨一民毕竟对小学的情况不了解，他也不可能去了解小学的更多情况；三是不能让杨一民的思路影响合并后班子的的正确配置。
所以直到最后，他们才找到杨一民谈话，此时已是周一的上午，石门中学会议室，谢局长和政工股冯股长以及小张坐在会议桌一侧，杨一民坐在他们对面。
谢局长说道：“小杨，这一年你的成绩大家都是看到的，我这次是这一学年第三次到这里来了，每次的都似乎有重要意义，这次也不例外。”
杨一民点点头，在这种领导谈话的时候，对方不问，无论她怎样说，自己是不能说话的。
“小杨，李局长在我来的时候说过，你中考为全县学校树立了榜样，希望你在学校合并过程中能克服困难，我们几个人来的目的，主要是了解情况，配备班子，解决合并后可能出现的问题，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杨一民想了想，说道：“谢局长，看法我没有，但困难我的确有几个：其一，合并后班子配备需要磨合期，中层以上干部数量不可能马上减少，大家都有熟悉的过程，所以还请局里考虑；”
“第二，合并后人员的富余情况比较突出，小学据说超编，初中人员也超编，这一合，后勤人员也可能超编，但学生数量还有减少，所以经费紧缺是大问题；”
“第三我希望局里考虑我当时对初中老师承诺的待遇，当时为了鼓励大家，专门安排了一笔经费，用于奖励，现在成绩的确不错，不能因为合校就取消，当然，小学如果有这方面的政策，我也希望保留。
谢局长点着头，见杨一民不说话了，于是问：“你在人事方面就不提点啥？”
杨一民一下子明白过来，谢局长肯定在帮他，希望他提出自己要组建的核心力量，于是说道：“谢局，在校级领导的配备上这是局里的安排，我不好说，中层干部方面，各处室我想至少在教学和后勤这两个定室应该同初中的中层干部担任。”
“任校长的情况你考虑没有？”谢局长问。
“局里有考虑吗？”
谢局长摇摇头，说道：“他的年龄差不多了，没啥考虑的可能。”
杨一民说道：“那至少也得安排一个职务吧，或者当工会主席，虽然没实权，但也可以靠副校级的待遇。”
谢局长点点头，“杨一民，看来任成发遇到你真算好。”说罢看了看冯股长。
中午杨一民通知小学一正一副校长，中学两个副职过来陪谢局长吃饭，因为这是调研的结束时间，大家喝酒也有点放开，特别冯股长，到石门来的次数少，以前怪自己看走了眼，没与杨一民建立良好的关系，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靠着他的酒量，和杨一民连连喝了几杯。
一点左右，局办公室打电话给谢局长，谢局长走出房间，听着电话，脸色有点凝重，杨一民觉得肯定有啥事了，他应付着桌上的酒，注意力转向谢局长的电话。
谢局长向他示意了一下，他赶紧出去，谢局长说道：“小杨，局里让我马上回去。”
“谢局，有啥重要的事吗？”
“我只给你说，这事还封锁起来的，城郊中学出事了，昨晚发生踩踏事件，今天包不住了才上报，我得赶紧回去。”
杨一民迅速计划着，现在石门没有好一点的车，而局里的车说好是下午来接，要紧急赶回去肯定来不及了，于是说道：“谢局，要不我送你们回去，我的车就停在这里。”
“你喝了酒，能行吗？”
“这不才开始喝吗，没问题。”
“只得这样了，这车是李艳的吧？”
“是啊，我现在有时在用，为了方便。”
谢局长点着头，两人走进房间，谢局长说道：“冯股长，小张，局里有事，我们得马上回去，李校长你们几位，以后有空再在一起喝酒，今天的确对不起了，不过有一条请你们放心，局里会充分考虑你们的情况，不会搞一刀切的。”
大家都是一脸诧异，但谢局长不说，谁也不好问，杨一民对任成发和马永明说道：“你们陪李校长和陈校长吃好，我送送谢局。”
【229】救火（二）
路上谢局长坐在副驾驶，打了几个电话，然后静静地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睡觉，杨一民开着车暗暗担心李兴辉，此时可能李兴辉和谢局长都心里悬着一块石头，因为这件事可能给他们带来仕途方面的重大转折.
如果是转好，这是皆大欢喜，但这却不是，这一事件，只能看事件大小、影响大小，或许他们都在祈祷，千万别出啥大事。
下午四点过，杨一民估计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看了看谢局长，谢局长脸色铁青，杨一民知道谢局长也想到了可能会给自己还来的影响，所以心情肯定极度愤怒，但却不好表示。
杨一民问：“谢局，你中午就没吃点饭，我们在城边上吃点饭再进城吧。”
“算了，吃啥饭，做事情要紧。”谢局长果然有点愤怒。
“谢局，身体最重要，你中午就没吃东西，可能今晚还会加班，我知道有一家餐馆味道不错，出菜也快，你吃点再去，我开快点就把时间节约出来了。”
谢局长眼睛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或许她听着杨一民对她的关心很舒服，刚才的气愤让自己没注意自己的温饱，此时杨一民这样一说，不仅饿了，而且心里也平静了许多，有些事，该来的终归会来，而且最急的，可能不是她，而是李兴辉。
五点的时候停在杨一民知道的那家餐馆，五点二十四个人就又上了车，杨一民将他们送到局办公楼门前，说了再见。
谢局长对杨一民说道：“小杨，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开了这么久车也累了。”
此时谢局长说出这样的话让杨一民很感动，更是高兴，谢局长已是很愤怒的情况下，还是不忘很柔和地对他，说明在心里谢局长对他是很有好感的，这种好感在自己的仕途上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杨一民开车离开，马上给李艳打电话：“艳子，在哪里？”
“还在办公室，一民，你吃饭了吗？”李艳温柔地问。
“还没有呢，我想和你一起吃饭。”杨一民笑道。
“行啊，那你回来，你想吃啥都行，想让我给你煮饭都行。”
“艳子，行啊，再过两分钟，你就走出办公室，让我吃你。”
“一民，你，啊，老大，你回来了？”李艳马上反应过来。
“是啊，你可以收拾东西了，准备让我吃你吧。”
“嘿嘿，老大，我东西收拾好了，在门口等你。”李艳兴奋地语气，却尽量平静。
最终李艳还是选择了回家吃饭，因为她母亲最近天天都给她做好菜好饭，生怕她没吃好，杨一民问：“艳子，为啥你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啊。”
“你好好想想。”李艳脸有点红。
杨一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说道：“不知道，我估计是你妈怕你乱吃东西吧，想把你养肥。”
“才不是呢，是…我不说了，你慢慢想吧。”李艳脸色更加羞红。
两人到了小区下了车，李艳跑着去开门，人还没进，就打头伸进去：“妈，一民回来了。”
“一民回来了，艳子，别忙进屋，去买点菜。”
“妈，不用，我吃点家里的菜就行了。”杨一民不好说自己已陪谢局长他们吃过饭了。
“就是，妈，你做的饭多好吃啊，不用去买了。”李艳跟着说道。
吃过饭，李艳就拉着杨一民进了书房，李艳开始问杨一民学校考试的情况，杨一民开始将具体情况一一分析给李艳听，李艳也高兴得合不拢嘴，毕竟这是杨一民作为校长最值得骄傲的。
杨一民在问过公司情况后，李艳才想起问今天杨一民回来的情况：“一民，今天周一，你怎么回来了？”
“局里有事要谢局长马上赶回来，我送他们。”
“啥事啊，这么急。”
“艳子，这事得保密，反正不是啥好事，谢局让我保密，我也不好给你说。”
李艳不再问，靠在杨一民的怀里，过了一会，小声问：“一民，你真的不知道我妈为啥天天给我煮好吃的？”
“不知道，我想肯定是你离开了几个月，她心里觉得应该更爱你吧。”
“一民，我妈是怕我们不小心那个了，要是有了，不能影响质量。”
看着李艳绯红的脸，杨一民才算明白，“艳子，你妈考虑得也太周到了吧，那我也不能喝酒了。”
“这不是预防万一吗，她那天说了，让我们注意，要采取保护措施，我，有些都不懂。”
杨一民想了想，看来自己得慎重考虑这事了，望着李艳美丽诱人的身体，杨一民不是不想，但这是李艳的第一次，自己不能草率，至少今天不行，因为自己心里还很乱，各种事情还在头脑中盘旋。
“艳子，我知道了，但今晚不行，我累了，质量肯定不好，不过我抱着你睡，让你睡在我怀里。”
李艳笑着点头，两人尽量注意着不去进行更亲密的动作。
杨一民第二天一早就赶回石门，他依旧将车停在任成达的家，自己走路回到学校，走在街上，突然之间招呼他的人多了起来，几乎每走十多米，就有人和他打招呼。
想着有点奇怪，他细一分析，这事也就不怪了，原因很简单，自己担任合并后的学校校长的事肯定已传开了，既然如此，镇上这些人不管哪家人或许自己家里或许亲戚朋友，肯定都会有孩子读幼儿园、小学或者初中的，招呼自己也就顺理成章。
虽然很多并不认识，但他也很热情很低调，来到学校，在兴奋之余，杨一民却觉得大家有点失望，这种感觉很奇怪，杨一民回到办公室，让马永明和李小萍到自己办公室，他得了解决下情况。
“马校长，我觉得大家怎么没有前段时间那样高兴了，看见我怪怪的，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吗？”
“你的感觉没问题，李主任，你听得还多些，女老师肯定聊得多，你给杨校长说说。”马永明转头对李小萍说道。
“杨校，合并本身大家也没有啥，只是大家觉得辛苦一年，累也累了，成绩也取得了，学校名气也挣着了，但合校后有些以前的承诺可能就不能兑现了，奖励也不会那样重了，说穿了，大家的点失望。”
杨一民点了点头，这件事他考虑过，但怎样做，这事他已征求了谢局长意见，无论怎样，自己应该兑现自己当初给老师们的承诺的。
【230】救火（三）
“老师们还有啥意见吗？”
两人想了想，马永明说道：“还有行政，大家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化，有点担心。”
“杨校，有些老师说我们搬过去了，好像是小学合并初中一样，大家不习惯。”李小萍说道。
“任校长呢，任校长发表意见没有？”杨一民面对这两人，可以放心地问这些问题。
“任校长已经开始啥事都不管了，他情结很低落，估计谢局长找他谈话说了啥。”马永明说道。
杨一民想了想，说道：“这些事你们清楚就行了，下午开个行政会，大家统一一下思想，你们两人一定要仔细，现在这个时刻一定不能出事。”
两人刚走，杨一民接到任成达的电话，接通后是方小玉在说话：“杨叔，阳明市中学的一个领导和一个老师到我家来了，要我去他们学校读书，我咋办啊。”
杨一民心里一喜，这是他估计到的，但没想到这样快，县中学通知学生在近五天内到校报名，而方小玉一家人也在犹豫，杨一民更是不好做决定，今天市中学的到来或许是个催化剂。
“小玉，你到一边去，别让其他人听见了，他们是怎样说的。”
“一次性奖励三万元，进小英才班，其他的就没有了。”方小玉说道。
“小玉，你自己想去不？”
“想还是有点想，市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只是有点舍不得家里人，还有你。”方小玉越说越小声。
“那就去吧，小玉，你家里现在情况也不错了，不用你担心了，不过悄悄去，我只有装作不知道，因为我给县中学说你要去读了的，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好，那我和我爸妈再商量一下。”
普通高中生源的竞争仍然是如此强烈，但县中学为啥到目前为止还没来抢优生，这让杨一民很奇怪，他觉得还得给方小玉提醒一下，又打电话过去，方小玉接通后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道：“杨叔。”
“小玉，如果决定了就马上报名，然后就出去玩，别呆在家里，不然其他学校会来找你的，这样吧，到你李艳阿姨那里去帮着做事，让她管你吃住。”
“杨叔，你太好了，我马上执行。”
打了电话，他又给李艳电话，让李艳与任成达联系一叫方小玉到公司去帮她做事，方小玉虽然只是小孩子，但因为爱整洁，又勤快，所以做事很不错，杨一民觉得让她跟着李艳，帮公司打扫清洁也是一件好事。
到伙食团吃了午饭，杨一民开始考虑下午行政会的议题，作为学校行政和老师，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问题很正常，但无论怎样，合在一起是必然的了，自己作为校长，得平衡两所学校老师、行政的心态。
下午四点多，杨一民让刘志明通知行政开会，大家很快就来到会议室，他进门时已全部到齐，坐在会议桌的最上位，他将笔记本打开，喝了一口水，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周末谢局长和政工股的同志花了两天时间到我们学校进行调研，征求学校合并的意见和建议，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
“学校合并，是教育局学校结构调整的大势所趋，这点没有多少争议，今天召开这个会，我考虑有三个主题：一是我们要统一思想，将合并前的各项工作做好；二是梳理一下我们还有哪些可能遗留的问题需要解决；三是如何做好合并准备。”
杨一民看了看大家的神情，知道自己首先得稳住大家所担心的事，于是说道：“我先说第一个问题，合并后，大家肯定会仍然担任学校的行政工作，所以大家现在将工作做好了，也是为以后做好准备，而且这也是考验大家的时候，如果哪方面出了不好的现象，大家想想，我给你位置，其他人服吗？”
这一方面表明了杨一民的态度，在坐的行政仍然有职务，但什么职务，是正还是副，得看大家的表现，担心少了，但紧张却多了。
“所以大家要齐心，要做好现在的工作，为下一步搞好合并打下基础，我先说这点，大家结合这三个方面，谈谈大家的想法。”
马永明想让任成发先说，可任成发喝着茶一言不发，他只得先说，因为两位副职，他毕竟年轻，而且才上任不久，在处事和各方面的关系上他总是让着任成发。
“学校合并老师们还是有一些担心的，主要是担心福利待遇变差，特别是初三老师，今年取得了这样好的成绩，大家盼着学校给大家奖励，现在大家怕就这样被取消了。”
这几句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行政们纷纷点头，小声议论起来，李小萍笑道：“杨校，你说的考好了让大家出省旅游，现在大家在想，出县可能都有问题了。”
后面的发言基本上集中在这些问题之上，杨一民早就想好了，而且通过与谢局长的沟通，他并不担心这件事。
看着大家的说得差不多了，杨一民说道：“好了，大家的意见我听明白了，现在我想听听解决办法，大家有何办法？”
此话一说，大家才想起反映意见是重要的，但如何解决却也是行政的职责，会议室恢复了安静，这些事，没有人想说，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说合适。
大家沉默，自然是等待杨一民发话，杨一民说道：“大家担心的问题我当初也担心，后来和谢局长也沟通过，我是这样想的，本学期，两所学校的财务还是独立的，所以我们该用的经费还是初中老师的，所有奖励和待遇不会发生变化。”
“李主任刚才提到旅游的事，我也表个态，只要县教育局不反对，旅游是没问题的，出省肯定也没问题，而且是全体职工，我初步考虑，是初三老师学校全部承担费用，其他老师自己负担一部分，体现一些差距，具体方案下来再商量。”
“学校还有一部分自由资金，包括金瑞公司的校长活动经费，我考虑都用于这一活动，并且要在下学校全县教学质量表彰会后对初三老师进行表彰，重奖，这一点大家也放心。”
【231】救火（四）
“现在我还有一件事要给大家通报，我将初三特困生的信息已发给了金瑞公司，目的是想让他们对这些学生进行资助，现在结果还不清楚，但我们要让初三的老师进一步了解学生情况，进行沟通，让这些成绩好的孩子去读书。”
话还没讲完，电话的震动声响起，杨一民一看，正是金瑞公司刘金瑞的，杨一民马上对任成发说道：“任校长，你主持一下，我接个电话。”
说罢他走出会议室，前往办公室，他知道刘金瑞肯定是说学生资助的事，接通后，他笑道：“刘总，你亲自打电话过来，太谢谢你了。”
“杨校长，昨天小李将你发过来的邮件给我看了，说实话，我很受感动，学生们太苦了，而你花了这样大的精力去关心学生，我更感动，我打算给你报过来的这些孩子进行资助，想听听你的意见，如何进行。”
此事杨一民早已想好，说道：“刘总，这些学生马上就会到不同的学校去读书，以后很多孩子就会考入大学，我的想法是一是要资助孩子，二是要扩大金瑞公司在学生和社会上的影响，所以我是想请公司将资助直接落实到学校和孩子们的生活中，比如直接帮学生交学费和各种杂费，每月定时打卡给他们上生活费，这样花钱不多，作用持久，而且学生在不同学校，影响的是一片。”
对方沉思了一会，说道：“杨校长，这事虽然麻烦得多，但效果的确很好。”
“是啊，通过这样的方式，金瑞公司的社会责任感和慈善事迹就会被更广泛地宣传，你是做地产的，这种宣传会让人们对公司产生好感，信任就会很快建立起来的啊。”
“好，兄弟，听你这样说，我更有信心了，这样吧，我让小李和你联系，做具体方案，这十多个孩子读三年书的钱，我来解决。”
杨一民很高兴，没想到学生的事这样就解决了，他快步来到会议室，听见会议室里也是很兴奋的谈笑声，行政们听了杨一民的想法，肯定对自己的岗位放心了，对待遇也放心了，所以心里变得轻松起来。
杨一民一进屋，大家安静了，看着他，他说道：“刚才是金瑞公司刘总打来的电话，学生资助的事已定了，我报过去的十二个学生，他们全部进行资助，具体方案由马校长负责，李主任落实，这对学生是件好事，三年资助，学生家里再困难，也可以正常上学了。”
看着大家兴奋的目光和激动的神情，杨一民此时觉得，实际上只要每个人多想点办法，多主动去做一些事，很多看来困难的事就会解决，但人就是这样，安于现状和惰性的心态制约着自己。
会议结束，已是晚上六点多，大家一改近几天不安的神情，不出一个小时，待遇问题和初三老师的奖励问题迅速传遍全校。
李小萍现在和杨一民一样，没有新课，所以到学校只是看看教学情况，她来到杨一民办公室，杨一民将自己所整理出来的十二个特困生的名单打了一份，然后传了一个电子邮件给她。
李小萍拿到东西后没有走，似乎有话要说，杨一民道：“李主任，马上期末了，有些事你得准备准备。”
“一民，我不会，啥都不懂。”
“上课不会吗？去上课，有啥不会的，我的想法是你得研究一下上课的新颖性，要考评，自然要找一些吸引眼球的东西。当然，你更不要有负担，教导主任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
“一民，是实验中学管教学的副校长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年他们要人，问我有没有想法，如果有，他可以帮帮我。”李小萍有点茫然地说道。
实验中学在用人上有一定自主权，考评是由教育局进行组织，学校自己进行考评，不是公开考评，而是独立进行，然后报教育局同意就行，所以管教学的副校长权力是很大的。
“他是不是提出啥条件了？”
李小萍脸一红，说道：“没明说，但那种语气是肯定的。”
杨一民心里有点气，实验中学是县里最好的初中，像李小萍这样优秀的教师，一个管教学的副校长居然也想从中牟取私利，杨一民本想马上打电话给学校校长的，但想想自己过年时那天对方对自己有一定戒备，忍住了。
“小萍，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装作不知道，该报名、该送啥资料你送过去，到时候我来处理。”
“一民，你别出面，为这么一个事，别把人得罪了，你还要在官场上混，这样不好。”
“这么个事，小萍，你的事就是我的大事，这些人不知高低，不懂规矩，你按我的办法做。”
李小萍眼眶有点湿润，她点了点头，“一民，谢谢你。”
晚上十一点多，杨一民还在和李艳聊天，有了视频虽然不能在一起，却能见面，这对情侣来说是最好的可以借助的工具，杨一民看了看时间，已聊了半个多小时了，说道：“艳子，快睡觉了。”
“不，一民，再陪我聊一会行不？”
看着李艳期盼的目光，杨一民点着头，“行，我的好宝贝。”
但此时杨一民的电话却响起，杨一民一看，是谢局长的，他对视频里的李艳指了指电话，然后将视频关闭，问：“谢局，你还没休息？”
“才开完会，城郊初中的事越来越复杂，事态得不到控制，李局长非常愤怒，党委会这个时候才结束，李局长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以最快速度赶到局里。”
杨一民奇怪，城郊中学的事与自己没关啊，于是问：“让我到局里干啥？”
“局党委临时决定，撤销原城郊中学校长的职务，由你去接任，这事有些突然，但这是局党委讨论的最后结果了，小杨，这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机遇，我和李局都看重你，希望你能认真想想如何平息事态。”
【232】救火（五）
杨一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太突然了，他没有作声，谢局长继续说道：“等一会我让向红梅给你打电话具体说明情况，你可以趁机会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一到，你就得面对学生和学生家长。”
见杨一民一直没说话，谢局长问：“小杨，你在听吗？”
“谢局，我，我在听，这事太突然了。”
“是啊，小杨，这件事你得好好想想，现在教育局哪能出乱子，有些事你是清楚的。”
杨一民很清楚，如果事情闹大了，将会产生极坏的影响，李兴辉看似一定升职的希望和谢局长升为一把手的希望就会受到挑战，或许一切就会变成一场空，此时派自己去，不过是让自己去救火。
这救火虽然代表着对自己的信任，但却是一次最大的考验，因为这类事情同时也存在一种可能，就是让自己去当替罪羊，所有的责任让自己承担，为领导开脱责任。
最后的结果，或许自己临时校长的位置仍然会被撤销，而成为一个远离仕途的普通教师，虽然可以得到领导的关照，但仕途之路几年内是肯定没有希望了。
不过，杨一民要想从石门到城里，这或许是最好的一个机会。
最坏也不过如此，杨一民依然可以回一中或者城里某个学校教书，而这一大圈让自己收获不小，有了和李艳的爱情，有了和教育局上层的良好关系，还有石门中学老师的感情，想来也值了。
“谢局，这事定了吗？”
“定了，文件已在我手上了，明天李局长亲自找你谈话。”
“好，谢谢李局谢局看重我，我好好想想，那石门中学这边咋办？”
“你暂时指定一个人负责，马上学校要合并了，所以不再考虑任命。”
“谢局，指定谁，你看是不是由你们宣布？”杨一民可不想成为马永明和任成发两人的矛盾导火线。
“这样吧，你考虑由谁负责，我来通知。”
“谢局，从学校合并的长远考虑来看，我认为由马永明负责较好，我马上通知他们到学校，到时我打电话，请你给他们说明，你看好不好？”
“情况急，也只得这样了，向红梅马上会给你打电话，你认真做记录，他们到了你让马永明打电话给我。”
杨一民马上通知马永明和任成发，然后请他们通知可以到学校的行政马上赶到校长办公室。
叶雯雯是跟着杨一民到校长办公室的，杨一民出寝室的时候敲门让她起床到校长办公室，结果她让杨一民等她，杨一民边打电话边站在门口等，此时两人一起进了校长办公室。
杨一民放下电话，手机电量也不多了，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将usb组连接上，争取充点电，他对叶雯雯说道：“雯雯，你帮忙烧点开水，等会行政都要过来。”
“这么晚了，事情很急吗？”
杨一民来不及回答，电话铃声就响了，杨一民一看是向红梅的，他说道：“向校长，麻烦你把详细情况给我讲一下。”杨一民怕漏掉其中的内容，将手机录音功能也打开。
叶雯雯见杨一民不空，联系的人却是其他学校的校长，虽然诧异，但却不敢插话。而杨一民也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边听边记录。
城郊中学是县城里教学质量较差的一所一贯制学校，小学每个年级达三个班，初中每个年级也有四个班，规模比石门中学大得多。
县城的初**有三所，一所是实验初中，也是全县的重点初中，义务教育后它通过改制，利用原有校产、师资，改制成为所谓股份制学校，每年拥有在全县招生的权利，要读书还得进行水平考试，成绩合格的才能就读，而且还要收取几千元的学费，但学生仍然一个劲地往学校里钻，所有的家长为了孩子能享受优良的教育资源不得不掏钱。
第二所学校就是城关初中，是一所有几十年历史的学校，在城内，因为生源质量比不上实验初中，教学质量相对要差一些，但整体水平仍然高于其他学校，他的招生范围主要集中在城市中心的片区。
最差的一所学校就是城郊中学了，这所学校是随着城市发展，在九十年代中期修的学校，建于城市外围靠近阳明市方向，学校占地要大，条件也要好一些，但因为师资力量是从当初实验初中和城关初中分离过来的，后来又从区乡调了一些老师过来，所招的学生基本上是到城里打工的和城郊农村的孩子，教学质量差，后来小学生源迅速增加，所以学校开始招收小学学生。
这起突然的踩踏事件发生很偶然，开始一切处理还算顺利，而且家长的激动情结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引起群体性闹事却是因为一件更偶然的事件。
根当事学生透露，当晚初中二年级开始增加一节辅导，学生从教学楼三楼到二楼陆续下楼，当晚教学楼三楼到二楼之间的走道灯不亮，学生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生涌动，大家开始快速向下跑，导致没反应过来的学生被撞倒在地，部分学校被踩踏导致受伤。
在学生的大喊声中，值班的老师迅速赶到，大家组织人员开始对受伤的学生进行处理，但当晚的政教处主任在场，他害怕这一事件造成影响，没有及时打120进行急救，导致受伤较重的学生伤情加重，后一名上课教师见情况不妙，自己打120，县医院派车才将学生送到医院。
受伤的学生有十多个，其中有四个伤情较重，但都没有生命危险，四名较重的学生也是骨折，家长到了学校后曾一度情结很激动，后经学生班主任和教师反复劝告，一度缓和下来。
事情的转折是在昨天下午，一名重伤学生的母亲到医院守护学生，一眼认出了前来查看学生状况的县教育局纪委吕书记和学校校长，因为学生出事的当天晚上，这位母亲正在给校长做保健按摩，同室的还有吕书记。
【233】救火（六）
当时校长接了电话，问学生受伤重不重，送到医院没有，说自己还在陪客人，让政教主任通知管德育的副校长向红梅到医院。
校长和纪委书记的聊天让这位母亲知道了，当时吕书记问：“啥事？”
“几个学生闹着玩，可能碰伤了，已送到医院去了。”
“哎，现在这些学生，真难教，李局让我来调研你们学校，你得注意啊。”
“这些事是向红梅管，有事怕啥，我们学校全部招差生，随便啥垃圾一样的都能来读书，你说我咋管理，咋提高质量？”
“是啊，现在你们学校的情况很难，学生素质太差，但现在如果出啥事，局里肯定很不满，你还是去看看吧？”
“不用，吕书记，现在出点事，不正好消消你的气吗。”
“你啊，啥都知道。”吕书记笑了笑。
当时这位家长并不知道是哪个学校出了啥事，后来回家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受了伤，而且下午到医院一看，正是这两人，心中极为气愤，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本来做保健按摩的人一般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职业的，因为这个职业在社会上地位不高，大家都有偏见，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两人当时的按摩，虽然不是xj易，也是游走于这种交易之间的一种按摩了。
此时不顾自己的职业将两人当时的情况说出来，自然让大家情绪激动，一个年青人抓住吕书记和校长就打了起来。
最后还是在学校老师的劝解下和医生护士的保护下，两人才脱险，李兴辉知道情况后，坐不住了，他亲自到了学校听取了汇报，但学生家长又到学校闹，李兴辉气愤已极，连夜召开党委会，讨论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最后的决定，是撤销现任城郊中学党支部书记、校长的职务，调任杨一民担任支部书记和校长。
吕书记的事，无法进行进一步讨论，李兴辉将事情仅讨论到此。
此时学校行政除了刘志明没到，其他人都到了，杨一民让叶雯雯和李小萍给大家泡好水，然后让马永明打电话给谢局长。
杨一民也从办公桌前端了椅子到了沙发前，大家觉得很奇怪，待马永明打能电话，谢局长让他将电话置于话筒状态，这样大家都能听见。
谢局长问：“马校长，任校长和杨校长都在吧。”
“谢局，他们都在，部分行政到了。”
“好，任校长、马校长，各位行政，因为时间关系，加上石门离县城较远，我在电话上宣布刚才局党委会的决定：任命杨一民同志担任平川县城效中学党支部书记、校长，免去其石门中学相应职务，石门中学工作暂时由马永明同志负责。”
“相关文件随后就到，杨一民同志明天早上十一点之前到局办公室报到，请做好交接工作。”
杨一民想到突然而来的分离，却十分舍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几分钟过后，李小萍问：“杨校长，你要走了？你要离开大家了？”说罢泪水流了出来。
叶雯雯眼睛也是红红的，大家都处于难分难舍之中。
任成发纵然心里对自己不能临时负责的事不舒服，却对杨一民很是看重，这一年来，两人从当初的磕磕碰碰到后来的相互合作，任成发也觉得自己从副职下来之前能与杨一民共事是自己几十年争斗中最好的结果，他认为杨一民是自己的真正朋友，而今天，这个能看懂自己的朋友就要离开了。
杨一民觉得不能将情结往低了带，而且自己明天还有更为棘手的事情，而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还不敢和大家说得太严重。
他考虑了一会，“一年，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平时觉得大家关系好，也没想很多，刚才突然接到电话，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要离开了，才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离开大家，才知道和大家深厚的情感，其他话我不多说，除了叶雯雯，大家年龄都比我大，只要大家记得我这个当弟的，我一定会永远记住大家的，当然包括雯雯。”
杨一民有点动情了，他不得不止住继续说下去的想法，说道：“我明天去报到，是救火，困难重重，能不能做好我也说不清，或许就是在那个地方呆十天半个月，所以走得很急。”
“现在由马校长临时主持工作，也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明天局领导找我谈话，我会表明我的态度，要让大家有合适的位置，很多事来不及一一交接，只有等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再说，下来之后请任校长通知一下学校老师，争取在七点半开个教师会，我和大家告个别。”
看着大家还不想走的样子，杨一民说道：“大家回去吧，那边事情处理好了，我专门回来请大家喝酒。”
任成发毕竟年长一些，他说道：“大家回去吧，杨校长明天到了局里还要去处理紧急事务，让他也休息一下，考虑一下，我们别影响他了。”
虽然不舍，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事实，得让杨一民休息和思考，大家自觉地将办公室收拾一翻，然后离开，杨一民是和叶雯雯一起走向宿舍寝室的，叶雯雯有点茫然地问：“一民哥，你走了，我咋办？”
“你傻啊，县中去啊，上次不是说好了的吗？”
“可我不知道怎样做啊，你在的时候我可以问你，你走了我问谁？”
“电话是用来干啥的？给我电话啊，还有，这事我记着呢，你就放心吧。”
“一民哥，以后不在一起了，城里那么多美女教师，你还能记着我不？”
“当然会记着你，你别想多了，或许不到一个月，我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与校长无缘了。”
叶雯雯白了他一眼，“不可能，一民哥，你肯定有办法。”
“那就让我想想办法吧，你早点睡。”
杨一民怕自己没有充分的时间休息，明天还要开车，所以就没给李艳打电话，他静静地考虑城郊中学的事，如何才能让大家控制住情结，不把事态闹大。
杨一民想了很久，却也睡不着，看看时间，已是一点多，他起床收拾东西，又给任成发发了一个短信：明早的会取消吧。
【234】救火（七）
。背上背包.拿上电脑.他出了校门走向任成达家.到了后说自己有紧急的事要赶回县城.他嘱咐任成达让方小玉赶班车到县城找李艳.开车离开.
因为是晚上.路不好走.杨一民虽然开了几次.但还是得小心.早上六点半.杨一民终于到了城里.他來到医院附近将车停好.在外面吃了点饭.按着向红梅说的住院部.來到了四楼.
杨一民到护士工作台的病号牌前看了看学生住的房间.看单位城郊中学共有三个病房.共计有八个人.杨一民理了理衣服.走向病房.无论怎样.了解实际情况是最重要的.现在这个时候.还可以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或许会有一定的好处.
走到第一个房间.他刚想敲门.门却开了.杨一民一看.却是周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周琴诧异地问道：“杨哥.你怎么到这里來了.”
杨一民沒有回答这个问題.而是问：“周琴.怎么你在这里.”
“我弟受伤了.我在这里照顾.”
“周琴.让我看看.”
周琴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带着杨一民进了房间.周琴对最外面的一个学生说道：“小弟.快喊杨叔.”
“杨叔.杨叔.你是不是石门中学的那个神奇校长.”
“我是那个校长.但沒有你说的那样神奇.小伙子.怎么样.严重吗.”
“问題不大.我是轻微骨折.”
周琴又对旁边的一个男人说道：“林哥.这是杨校长.是石门中学的校长.林哥的儿子叫林方名.我周昊关系好.”
“林哥.你好.林方名.你的情况怎样.”
“杨叔.我的比周昊要重些.但也沒多大问題.医生说能完全恢复.”
周琴又对最里面的一个女人说道：“这是潘姐.她的儿子周文强.”杨一民打过招呼.
问：“潘姐.儿子情况如何.”
“好多了.和林方名差不多.”
周文强说道：“杨校长.你真行.我们老师说石门中学以前只有几个学生能考上重点高中.今年却考了六十几个.太神了.我们学校哪天有那样的成绩就好了.”
潘姐说道：“你看看他们学校的校长一天在做啥.就知道这样会不会好了.这种人早该下台了.”
姓林的男人说道：“是啊.我兄弟跑來打他们一顿他们真是活该.这样的人真的耽误了孩子们.哎.我要遇到杨校长这样的人就好了.”
杨一民初步了解了.也就是说.做按摩的是潘姐.打人的是林哥的弟.大家在一个病房.所以相互一聊.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來.
杨一民说道：“周琴.大家都还沒吃饭.我打电话让李艳送点早餐过來.你带我到其他几个病房去看看.”
周琴更奇怪了.问：“杨哥.你看他们.”
“哎.我既然知道了.又是系统内的事.了解一下情况.大家有啥想法我有机会也好和当领导的说说.”
周琴点着头.杨一民继续问：“你去给大家说一下.就说你的一个朋友给大家送早餐过來.统计一下人数.我好打电话给李艳.”
周琴到其他病房去了.杨一民问林姓男子：“林哥.你在哪里做事.”
“我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做事.”
“哦.我女朋友的父亲也是在搞工程.林哥.你每天能挣多少钱.”
“情况好能挣八十.不好五六十元.”
杨一民又对姓潘的女子说道：“潘姐.孩子病了.耽搁大家挣钱了.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随时能照顾.但每个人又不得不去挣钱.所以孩子有一大半的教育就交给学校了.学校是有保护学生安全的责任的.这件事应该得到合情合理的处理.”
“是啊.听到这件事我当时不怎样气.一看见那两人我一下子就气惨了.当时他说我们的孩子是啥垃圾.纪律差.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在做按摩.不去处理问題.这种人还是人吗.”
杨一民点点头.说道：“潘姐.这事肯定会处理的.现在好好医.只要孩子好了.其他一切都好说.”
周琴过來.对杨一民说道：“杨哥.有二十个人.太多了.李艳咋行.算了.”
“沒事.李艳聪明.她有办法的.”
杨一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艳：“艳子.你去买二十个人的早餐.买好点的.送到县医院來.”
“一民.咋了.你别吓我.”李艳的声音象哭.
“沒事.我的朋友在医院.大家在一起.你帮个忙.沒事.你放心好了.”
李艳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一民.我马上买过來.”
杨一民又和周琴一起到了其他两个病房.有一个女生伤情要重一些.杨一民坐在她床边问：“当时的情况你记得清楚吗.”
女孩看了看周琴.周琴说道：“妹妹.这是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教育系统的人.他懂如何处理这些事.你放心说.”
女孩说道：“当时是三楼到二楼的路灯熄了.林方名喊了一声‘鬼來了’然后大家就开始跑了起來.我当时想让到一边.结果是周昊撞了我一下.我俩都绊在楼梯边上了.”
“嗯.好好养伤.我问了医生.大家休息一段时间就沒问題了.这事啊.我们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他对每一个学生都问了情况.问了守护家长的职业.因为有周琴的带队.他的工作进行得居然相当顺利.
不一会.杨一民又回到了第一个病房.这个病房是闹事的重点病房.自己得好好进行下一步工作.此时李艳已到了.很远就看见正在巷道里走着的杨一民.
“一民.”李艳压抑着声音.但还是比较大声.
李艳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是餐馆的人.李艳说道：“我请了两位师傅來帮忙.有八宝粥、有牛nǎi、有鸡蛋、还有最好吃的包子.大家自己拿.不够马上让他们送过來.”
李艳和杨一民、周琴依次将吃的东西发给大家.大家看着漂亮的李艳.呆呆地边吃东西边笑着.似乎病房已不是一个让人痛苦的地方.
【235】救火（八）
。回到第一个病房.周琴可能也察觉到杨一民今天的到來肯定有其他意思.边吃着东西.边将杨一民和李艳拉出來.“杨校长.你到底來干啥.肯定不会是偶遇.”
“周琴.你得帮帮我.上面让我來处理这件事.我是一晚上不睡觉.开了一晚上车赶到这里的.我早饭也沒吃呢.”杨一民故意说自己沒吃早饭.这样显得更生动一些.
“一民.你.你不要命啦.”李艳急了.
周琴看着李艳焦急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杨哥.我帮你沒问題.你救过我.我能不帮你嘛.但现在事情复杂了.”
“怎么回事.”
“林哥的兄弟要带一伙人到学校去闹.已喊着了十多个人.我.我也气愤.所以有一个在市晚报实习的高中同学我给他说了这事.他正赶住这里.要采访潘姐.”
这让杨一民一惊.如果事情一曝光.自己的一切努力不就化为乌有了吗.
“周琴.这事你处理太轻率了.你让你同学别來了.”
“杨哥.他的指导记者知道了.要一起來.这事可麻烦了.我哪里知道你会來处理这事啊.”
杨一民知道此时不是责怪周琴的时候.得马上处理这两件事.他对周琴说道：“周琴.你一定要帮我.我和他们两个说.希望他们改变做法.”
周琴点着头.杨一民进屋对林姓男子说道：“林哥.我们到外面聊聊.”
男子走了出來.杨一民说道：“林哥.你小弟去学校闹事不好.林方名毕竟在学校读书.从长远來说.对孩子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啊.”
“杨校长.我小弟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我们一家人都看重男孩子.所以方名是我们一大家人的宝啊.我小弟xìng子暴.我也劝不了.”
“林哥.你打个电话.让他到医院楼下.就说周琴有一个朋友找他说点事.我们一起去劝劝他.方名是孩子.这样做仇是报了、气也消了.但结果呢.对孩子的影响却是一辈子的事.”
林姓男子一想.的确如此.说道：“好.杨校长.周琴.你们都有文化.我就信你们.”
林姓男子打电话：“小弟.快到医院來.周琴有一个朋友找你有事.”
“哥.我正组织人到学校去闹呢.下午再说.”
杨一民示意他一定让他弟过來.于是他说道：“兄弟.这是关系到方名的事.你就过來.快点.”
对方沉思了一会.说道：“行.那我先让大家回家.”
杨一民问李艳：“艳子.附近有说话的地方吗.”
“有.医院对面有个茶楼.”
“好.你去订一个包间.等林哥的小弟过來了.我们一起坐坐.”
李艳点着头下了楼.杨一民对周琴说道：“周琴.你打电话给你同学.看他们那边情况是怎样的.你再问问罗晓红在不.让她赶过來.”
周琴虽然不太明白杨一民让罗晓红过來的意思.但知道罗晓红正在市里.所以也马上打电话过去.
周琴的同学跟着《阳明晚报》的时事调查的栏目记者刚刚出发.罗晓红正在家里.听杨一民请她过來.心里很高兴.问：“周琴.他为啥不给我打电话啊.”
周琴小声说道：“他遇上麻烦事了.不好给你打电话.”
“哦.那我得好好帮帮他.我马上过來.自己开车.要到了给你们打电话.”
杨一民走到病房.对三个孩子说道：“几位同学.你们受伤的事.我所知道的是.教育局很重视.肯定会严惩相关人员的.你们好好养伤.后一步学校会组织人给你们补课.还有就是要吸取这次教训.要有安全意识.”
他又对姓潘的女子说道：“潘姐.孩子们情况已稳定了.局里肯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请你也放心.我一定将情况反应给领导.几天内给出解决方案.”
潘姓女子点着头.杨一民又到另外两个病房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与林方名的父亲下楼等他的小弟.
他的小弟是一个中等个子.略略肥胖的男人.有点像社会上所谓的cāo哥之类的人物.他看了看杨一民.说道：“你是周琴的朋友.”
杨一民笑了笑.说道：“林哥是.我在对面订了个座位.我想和你们说点事.”
他人口中“哼”了一声.他估计杨一民是教育局派來的说客.但周琴就在旁边.他不好发作.
四个人到了李艳定的房间.那人看见李艳.很是诧异.面容发生了变化.李艳对杨一民说道：“一民.我在外面等你.”
杨一民点点头.他也不希望李艳和这些人接触.四个人坐下.杨一民说道：“林兄弟.我和周琴是朋友.今天得知学生的事.也得知你帮你哥出头的事.我是教育系统的人.所以我约你出來.就是想商量一下.这件事.如何通过正常的合情合理的方法來解决.”
“周琴.他真是你朋友.外面那个女的不是他女朋友吗.”
周琴脸一红.“林哥.那是杨哥的女朋友.杨哥以前曾救过我.所有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他救过你.周琴.真的吗.看不出來啊.”
他看了看杨一民.杨一民个子还是比较高的.身体并不瘦.但可能因为一直在学校的原因.看起來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不出有救人的能力.所以他不相信.
“你姓杨是.你是不是教育局派过來的人.要想让我们让步.沒门.”
“兄弟.你说说你们有啥条件.”
“我侄儿受这么大的伤.他是我们全家的宝贝.我们哥俩就他一个男孩.平常自己都舍不得说重了.这次受了这样重的伤.至少得陪偿jīng神损失十万元.还有误工费、营养费.加起來.至少得五六万.所以我们至少要十五万元钱.”
真是抱着公家的钱.国家的钱在摇啊.杨一民心里有点气.但他还是很平静.说道：“兄弟.现在绝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大家的心情谁不理解.误工费、治疗费、营养费我认为大家都是可以商量的.但如果说jīng神损失费十万元.大家都清楚.这点有点过分.”
【236】救火（九）
“哥，你看，我就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周琴的朋友，我们过分吗，如果方名出大事了谁能负责，杨那啥，你滚，看我像那两个狗日的一样揍你一顿。”说罢站起身，气势汹汹地的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指向门。
杨一民平静地站起身，说道：“林哥，我是劝你，你不用这样激动，你这样对林方名的成长有好处吗？”
“好处，好处多着呢，只要你们陪了十多万，我们把他送到市里的好学校读书，再也不在这个又孬又他妈烂的学校读书了。”
“林哥，你这样就要不得了，你想想，可能给你十万吗，你以为闹就能闹出结果吗，你知道林方名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吗，整个事件就是他的那句‘鬼来了’引起的，你知道吗？”
“你，你放屁。”那人急了，一拳打了过来。
看来这个人的确是社会上的那种特别鲁莽的人，这一拳毫不留情地打了过来，林方名的父亲吓了一大跳，周琴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李艳听到叫声，一下子跑了进来。
杨一民见对方动手，知道吕书房和原来的校长为啥会被打了，对方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打人，一般人不中招才怪。
他轻轻让过对方挥来的拳头，在拳头还没回收的时候一把抓住，使劲地捏了一下，姓林的一下子楞住了，汗珠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你敢打老子，看我不收拾你。”他扯着手，杨一民却一直不松手，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李艳却急了，一下子指着他的鼻子，“你说啥？你敢收拾谁，小子，你敢动我一民一根头发，看我收拾你，你不是有本事吗，你能喊谁帮你，你出一万我出十万，看谁帮你，我不把你打服我就不信李。”
这人被李艳一阵臭骂，睁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李艳漂亮的容貌、高贵的气质和刚才暴怒地样子差异太大，四个人都没适应。
李艳指着林方名的父亲，说道：“你们知道不，一民听说这件事后，昨晚没有睡觉，从石门整整开了一晚上车早上赶到医院，连水都没喝一口，吃饭还是和你们一起吃的，他为啥，还不是为你们好，你以为林方名得了钱了能占便宜吗，你去问问他本人，我敢说，有你们这种当长辈的，他一定会感到羞耻，就算以后长大了，他也会内疚一辈子的，你们不信就去问，马上去问。”李艳越说越激动。
周琴拉住李艳，说道：“李艳，别气了。”
周琴对着两个男人说道：“是啊，李艳说得有道理，而且杨哥是多么好的人，昨年我们被流氓打了，他不顾自己是校长，帮我们忙打跑了恶霸，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是原来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他都没怕，还怕你。”
林方名的父亲两人相互看了看，他说道：“是啊，弟弟，这事就按杨校长说的办吧，闹也不是一回事。”
那人坐了下来，杨一民松开抓住他手的手，自己也坐下，说道：“艳子，你别生气，出去喝茶。”
李艳走后，杨一民说道：“两位林哥，我一样关心林方名，但我们在一起，是要商量好的有效的方法，让孩子好好成长，我之所以昨晚觉也没睡就赶过来，就是怕我们大人的行动让孩子们无法正常学习，实话给你们说吧，我在昨晚十二点的时候接到通知，到城郊中学任校长，所以赶来了解情况，解决问题。”
“杨哥，你来当校长了，真的吗，那我们周昊有希望了，太好了，你们知道吗，他就是石门中学的杨校长，那个学生们说的神奇校长。”
李艳肯定一直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此时也快步跑了进来，“一民，是真的。”
杨一民实在太佩服李艳刚才的样子了，心疼地点了点头，“真的，艳子，我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你们看看吧，昨晚我十一点半还和一民通过话，我都不知道，现在却坐在这里和你们谈心，处理事情，你们总该理解一下他的艰难吧。”李艳边说，杨一民边将她推向门外。
“杨校长，对不起，我替我小弟给你道歉，杨校长，这事你说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我们绝无二话，只是请你将林方名安排在重点班行不？”
杨一民坐下，他招呼大家都坐下，说道：“我一定会公正处理这件事的，你们不说，我也会考虑大家的误工、学生的营养、自然医疗费我们肯定要全部支付的，精神补偿，我也会考虑一些，但这个东西不可能象医药费一样，有个标准，而是象征性的表示学校的一种姿态。”
“读重点班的事情，我可以给大家说，可以，这次受伤住院的所有学生都可以。两位哥，我希望你们回家让家里人放心，我杨一民一定会让城郊中学变样，希望你们支持，不要再到学校去闹了。”
两人点着头，林方名的父亲说道：“好，杨校长，我们这就回去，小弟你让那些兄弟快走了，让爸妈他们也别担心了，就说方名他们有希望了。”
送去两人，杨一民跟着上了楼，此时城郊中学的两个班的班主任来到病房，还来了一些学生，他们在和受伤的学生和学生家长聊天。
看着周琴和杨一民等人上来，并没有人特别惊奇，因为这两位班主任并不认识杨一民，杨一**动问道：“两位是？”
两位班主任却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人看起来不象家长，但也不象是啥官，看着两人惊奇的眼光，周琴站在旁边说道：“这是你们的新校长杨校长。”
两人对视了一下，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却猜测有这种可能，因为他们心里早就在估计校长会被撤职的，一名老师说道：“我叫陈洪生，杨校长好。”
另外一名老师也赶紧说道：“杨校长，我叫张正华。”
杨一民对他们点了点头，他没有和他们握手，不想象接见下属一样在公众场合上表现，说道：“你们辛苦了，我是昨晚十二点接到电话让我过来处理这件事的，现在我得处理另外一件事，这里你们先帮忙守着，你们给我一个电话。”
【237】危机公关
杨一民和两位老师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对周琴说道：“周琴，我们又得下去了，我们另外找一个茶楼，艳子，想和我一起去吗？”
“只要你要我去，我就去。”
“好，艳子，跟我去吧，我太佩服你了。”
三个人都笑了，李艳拉着杨一民的手，“一民，是不是我有点像骂街的女人？”
“不，象帼国英雄。”
杨一民打电话给林娟，林娟很诧异，问：“杨一民，这么早打电话，有啥事？”
“林娟，其他以后再说，你马上去把茶楼开了，我要一个房间，最好的一间，另外帮我准备一个一仟元红包。”
“你回来了？”
“回来了，我马上就过来，你先准备好，我有几个朋友一起。”
周琴也正在打电话和记者联系，她打完电话，说道：“他们过几分钟就到了。”
“周琴，你让他们在入城的地方等我们一下，我们去接他们。”
周琴问：“不让他们采访了？”
“当然要，让他们按照我们的安排进行采访，现在直接让他们跟我们到茶楼。”
记者采访各种事件，要找到当事人，很多时候也是联系好了在茶楼进行采访的，所以这也很正常。
杨一民让李艳开车，到了进城的路口，周琴说了车牌号，让对方的车跟着李艳开的车沿着城外来到林娟的茶楼。
杨一民和周琴下了车，引导对方的车停下，然后来到对方车前，从副驾驶下来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而驾车的人却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人，这个人脸色没有多少变化，有一种故作的神情。
年轻人热情地走到周琴和杨一民旁边，等着开车的人下来后说道：“这是我老师，《阳明晚报》著名记者肖正强肖大记者，肖哥，这是我同学周琴，这位是……”他突然不知道如何介绍杨一民了。
杨一民说道：“我叫杨一民，两位里面请。”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头抬得很高，杨一民没有管那么多，略略走在前面进了茶楼的门，林娟一脸疑惑地看着这几个人，对杨一民说道：“最里面向左。”
李艳从外面停好车进来，喊道：“林姐。”
“艳子，想死我了，快来陪姐聊聊。”林娟的确很久没见着李艳了，此时拉着李艳就不放手，而且她还有一个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真的不清楚，也只得从李艳这里探到点消息了。
杨一民带着两人进了里面的房间，杨一民目光示意周琴先不要说话，周琴略一点头告诉他自己知道了。
杨一民从手包中拿出两包烟，一人一包，说道：“请抽烟。”
此时林娟端着茶水过来，目光兴奋地看了看杨一民，说道：“今天服务生还没来，你们先喝一会，我等会还要去上班，我让艳子给你们送水过来。”
“好，谢谢了，林姐。”
那名记者也不敢架子端得太高，因为林娟高贵的气质让他吃了一惊，杨一民一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而且从两人的关系看，应该很不错，问道：“小周，你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周琴看了看杨一民，杨一民点了点头，周琴说道：“肖哥，同学，这次县城郊中学的学生因为学生的一句玩笑话导致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我就是想通过你们的宣传，提醒所有的学生让他们要有安全意识，要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有可能带来对其他人的伤害，这就是我请你们来的想法。”
周琴的同学和记者肖正强诧异地相互看了看，周琴的同学说道：“周琴，你不是说有重要的踩踏事件报料吗？怎么回事？”
“两位，你们认为让学生建立起安全意识不重要吗，我认为这是最重要的，这应该作为一个记者的社会责任，县城郊中学因为学生的一句话导致学生拥挤，让部分学生受了伤，当然，伤情很小，但引起的问题却很值得我们思考，请你们来，就是想请你们和我们一起探究如何防止这种事情的再度发生。”
肖记者知道事情有点奇怪，于是说道：“小周，这位是？”
“哦，这是我一位朋友，我们关系不错，不过不是我男朋友，李艳，你进来一下。”待李艳进来，周琴说道：“这才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两人诧异地看着李艳，没想到才来十多分钟，两人见到三个如此漂亮的女性，心里总觉得有啥不对。
不过才过两三分钟，李艳已把罗晓红接进来了，罗晓红的漂亮不低于周琴，而在气质上有一中天生的傲气，他被李艳带进来的时候，笑着先给杨一民打了招呼：“杨哥。”
周琴介绍了自己的同学和肖记者，肖记者此时已完全忘记了自己今天的工作，杨一民此时反而平静了，他看了看时间，已是十点半了，他得利用空余时候给局里打个电话。
他刚想出门，罗晓红将他拉住，说道：“杨哥，啥事啊，整得这么神秘？”
“这样的，城郊中学的学生因为一个学生一句话把下晚辅导的学生吓着了，楼道拥挤所以有几个学生受了伤，周琴的弟弟就是其中一个，我觉得有必要让记者们呼吁社会和学校注意这件事，让学生们增强安全意识。”
罗晓红聪明之极，她有着法律专业的基本意识，更有强烈的政治敏锐感，一听这话，就知道杨一民遇上了麻烦，而且今天请她过来，肯定是想配合着演戏的。
但自己能配合演啥呢，还不是自己的身份，罗晓红也只得苦笑，没想到自己要帮朋友的忙，最终还得拉起父亲这张虎皮。
但此时却不得不这样做，这肯定是杨一民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杨一民本来在石门中学当校长，现在却在说城郊中学的事，说明杨一民是在授权处理这事，这让她更为杨一民担心，这件事能否处理好，一定关系着杨一民的政治前途。
“是啊，周琴不是在市检察院吗？让她过来给学生上些课，看在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不收你钱。”
“我想请，周琴会来吗？”
“当然会，不过我们别说远了，肖记者还要问问题呢。”
【238】危机公关（二）
罗晓红坐下，五个人坐在沙发上，杨一民和罗晓红坐在一起，周琴单独坐一方，他同学和肖记者坐一方。
大家看向肖记者，肖记者恢复了平静，毕竟是做过很多采访的，他说道：“学生踩踏伤人，是学校的重大安全事件，是社会最为关注的东西，这些事情往往与学校的管理混乱、安全措施不到位、人员责任不明确有关，而且还可能存在着老师或者学校领导的责任问题，提高学生安全意识是重要的，但追究学校的责任也是重要的，我希望得到这方面的材料。”
杨一民知道不说点东西是不可能的了，说道：“这件事经过我们反复剖析，认为主要是领导安全意识淡薄，将精力放在学生学习上去了，没有注意学生安全防范意识，第二就是在重点的危险的地方没有加强提示，这的确是一个教训。”
“这只是表面的问题吧，我希望有深层次具体的东西。”
杨一民说道：“这样吧，罗晓红，你开车搭周琴和他同学一起到青峰山庄，我坐肖记者的车，李艳开车过去，我们到青峰山庄去聊，那里视野开阔，这里太压抑了。”
杨一民坐上肖记者的车，对肖正强说道：“肖记者，我们教育系统与晚报关系还不错啥，每年应该有几万元的订阅量吧。”
“应该有，不过平川单位少，市区和另外两个大县相对多一些。”
“肖记者，我代表学校处理这件事，这件事本来就不大，但我们考虑有些人可能会歪曲事实，进行负面报道，特别是很多追求经济效益的媒体，为了吸引眼球，不惜牺牲起码的底线，这样做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但的确可以给报纸或者撰稿人带来名气，这样做，是不符合一个记者起码的职业道德的。”
“杨老弟，记者的底线是事实，我需要的是真相，所以这件事我只需要真相，你所说的名气利益我也需要，但真相我还是坚持的。”
“是啊，周琴的小弟就是其中一个学生，你可以问周琴，如果你还采访学生，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他们不在医院吗？”
“医院检查已经没事了啊，还住在医院干啥？”杨一民只得编瞎话。
很快汽车就到了青峰山庄，杨一民下了车，带着大家走上最高一层，说道：“站在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县城，这样美丽恬静的县城，谁会去破坏它的宁静呢？”
几个人都听懂了杨一民的意思，此时周琴的同学将肖正强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了一会话，杨一民看了看罗晓红，罗晓红一手拉着李艳，一边走了过来，说道：“李艳，让你老公请客。”
李艳显然很不习惯这种称呼，脸一下子红了，说道：“罗姐，我和一民还没结婚。”
“不管，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到省上去了，你得先把你们的酒喝了。”
杨一民见肖正强和周琴的同学话说得差不多了，对肖正强说道：“肖记者，他们这伙人都还是学生，只有我们两人是真正的参加工作的人，我们才有共同语言，我们再聊聊。”
肖正强跟着杨一民走向花园的另外一端，来到一张桌子边，杨一边说道：“我们坐坐。”
肖正强坐下，杨一民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信封，从桌面上推给肖正强，说道：“肖记者，小弟的一点心意。”
“杨兄弟，这咋要得。”
“肖记者，以后大家相互帮助的机会多，今天我们算认识了，以后常联系，中午大家一起吃饭，里面有的美女你也认识一下，或许对你的发展也有好处。”
显然，利用刚才大家分开的机会，周琴已把罗晓红的身份和杨一民的身份，杨一民与罗晓红和周琴的关系告诉了她同学，而她同学也转达给肖正强了。
正因为如此，此时肖正强不仅收下了红包，而且正在思考如何与罗晓红、周琴搭上关系，他还在想，或许和杨一民搞好关系，自己以后真的和罗晓红建立不上关系，也可以通过杨一民去帮点忙。
两人聊了几句客气话，开始往回走，此时杨一民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杨一民一看，是谢局长的，心说坏了，自己搞忘给局里打电话了。
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喊道：“周琴，过来陪陪肖记者，我要接个电话。”
他点对说声抱歉，走向一边，电话铃声已响了一会，他接通，谢局长迫不及待地问道：“小杨，你走到哪里了，李局急着见你呢。”
“谢局，实在抱歉，我搞忘打电话请示你们了，我昨晚连夜就赶了回来，刚才遇上一个家长要组织到学校去闹事，我已劝他们回去了，现在是市上一个晚报的记者要来采访，我带着他到了青峰山庄，正在想法处理，一直没时间打电话，确实对不起。”
谢局长可能吃了一惊，过了很长时间，问：“小杨，你昨晚熬了个通宵？”
“是啊，我早上七点就到了医院。”
“现在情况如何？需不需要局里出面？”
“谢局，这事我正在处理，钱肯定是要花的，我找了很多朋友，正在斡旋，事情已被人捅上去了，现在关键是怎样引导报道了。”杨一民不能把事情已基本解决的情况说得太多，这事到底结果如何，真还不清楚。
“小杨，花点钱没关系，关键要把事情放平，不能造成影响。”
“谢局，现在我只顾得了一头，大的问题应该没有了，我现在还不好给学校的领导发号施令，学校和医院还得学校那边安排一下，我把记者送走了再向您和李局汇报。”
“好，小杨，学校和医院我马上打招呼，让向校长和陈校长两人负责，你一定将记者的事处理好，有啥问题及时联系。”
打完电话，杨一民开始考虑进一步的工作，现在自己全部靠着自己的关系将这两件事办好，但对记者的问题还有问题，报道一旦出现，必然会带来影响。
李兴辉和谢局长怕的，就是影响，现在平川县复杂局面杨一民不清楚，但李、谢两人的行动已说明了一切，在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如果他们出了事，后面的人会很高兴的。
【239】危机公关（三）
如果这样，记者就算避重就轻地将事情报道出来，也会有人在上面做文章的，而且现在网络太发达了，如果有人将这个信息放在网上，再找人做一个局，掀起网络风波，一样可以把这两个人的希望变为泡影。
教育局办公室与省市几个主要报刊之间是有联系的，这件事刚才谢局长并没有说让办公室介入，说明谢局长并不信任办公室黄亮，这个事情很奇怪，杨一民打算再看看，谢局长肯定会马上汇报自己的情况，如果李兴辉认为记者的问题局办公室可以介入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的。
杨一民走到李艳几个人坐着的房间，对进来的服务员说道：“我来点菜，肖哥第一次来，一定要将青峰山庄归拿手的菜上来，还有几个美女，也一定要吃点好吃又养颜的，你听着，点这几样菜……”
点过菜，杨一民问肖正强，“肖哥，我们喝点白的。”
“不了，喝点饮料就行了，我下午还要回去，还得开车呢。”
周琴说道：“同学，你不是可以开车吗？到时你开行不？”
“行，只要肖哥高兴，我下午开车。”
“肖哥，我们俩喝白酒，你们几个美女想喝啥？”
罗晓红凑过来，小声问：“杨哥，钱谁出啊？”
“这个你别管，说吧，喝啥？”
“艳子，你喝啥？”罗晓红问李艳。
“罗姐，你喝啥我陪你。”
“好，那我们几个女孩子喝红酒，今天不走了。”罗晓红笑道。
杨一民说道：“好啊，但你们今天有个任务，得把肖哥陪好啥，肖哥是客人。”
几个女孩子相互笑了笑，说道：“知道了。”
肖正强喝酒本来很不错的，但杨一民与他先将一瓶酒喝得差不多了才让几个女孩子和肖正强喝酒，很快肖正强就已有醉意，此时杨一民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说道：“肖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今天的报道你改一个主题如何？”
“兄弟，你说，改成啥主题，如何改？”
“我给你提供一个电话，是石门中学马校长的电话，你回去后打电话了解一下石门那个偏僻地方教学改革情况和金瑞公司资助学生的情况，给平川县教育宣传宣传，后一步我请教育局的领导专门拜访你。”
杨一民的眼光很清楚，这是一笔交易，如果交易成功，他一定能获得不小的收入，肖正强犹豫了，此时周琴说道：“是啊，肖哥，这可是件大好事，杨哥就是石门中学的原校长，现在被县里的人称着神奇校长，你先采访他，这个是最好的爆料啊。”
罗晓红仍然带着固有的高傲样子，但话却变得不一样了，“是啊，我们的生活需要的是阳光的好的东西，这需要社会的共同努力，唤起社会的爱心才是最好的构筑和谐社会的方法，这是大方向，杨哥的主意不错。”
李艳早就看出了大家在演一场戏，但她此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是靠在杨一民旁边，淡淡地笑着。
肖正强看了看罗晓红，这是他今天最应该注意的人，他此时沉思着，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决定。
罗晓红拉着周琴和李艳对肖正强说道：“肖哥，我们三个美女敬你一杯酒，杨哥是李艳的老公，他救过我和周琴，我们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学校让他来处理这件事，现在我们也没其他说的，如果你觉得杨哥的建议行，就把酒干了，如果不行，就别喝这酒，周琴、李艳，我们先干为敬。”
肖正强就算再笨，也知道今天是骑虎难下了，他站起来，说道：“三个美女，这酒我干了，杨兄弟，我也交你这个朋友了，这次报道就按你说的主题进行。”
“好，肖哥，我们再喝三杯。”杨一民心里终于踏实了。
吃完饭，杨一民看看时间已接近两点，自己得尽快赶往局里去向李兴辉和谢局长汇报，但医院情况如何？学校情况如何？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喝了酒，按理哪里都不敢去，这让他很为难。
他起身对肖正强说道：“肖哥，下午就在这陪美女们打麻将，我必须到学校去看看。”他看着罗晓红说道：“罗晓红，周琴，下午玩，我去趟学校。”
肖正强自然知道杨一民肯定还有事，说道：“杨兄弟，不用了，我们两人马上回去了，我到了市里就打电话了解石门的情况，争取本周内将报道拿出来。”
“好，那就谢谢了，肖哥，这事就拜托了。”
他拉着李艳说道：“艳子，你送我到局里，我现在必须到局里去，去了后你回来陪罗晓红，这次她和周琴可帮了大忙，晚上我们再感谢感谢她两人。”
“嗯，我去和她们说一声。”
杨一民也是这个意思，他不好让肖正强走而留下罗晓红，李艳去说就自然多了。
上了车，杨一民打电话给谢局长，接通后杨一民说道：“谢局，我中午喝酒了，到局里来，李局不会怪我吧？”
“你快来吧，没事，李局理解，我也理解你。”
但杨一民觉得还是有问题，因为自己的事局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了，自己这个样子到了局里，别人看见了会怎样说？一定会说自己和原来那个校长没啥两样。
他让李艳将车停在教育局正门后面，在局办公室后面，有一个停车场和自行车车棚，所以可以从后面进入局里，而且后面，可以看见局里的人员楼上走道的情况。
杨一民见楼上走道没有人，此时是领导午休刚结束的时间，虽然说是早九晚五了，但很多领导还是有午休的习惯，所以一般此时正是比较安静的时候，大家也很知趣地不去影响领导。
杨一民吻了李艳一下，快速开门下车，从小门进去，低着头快步走上三楼李兴辉的办公室。
他站在门口敲了三下门，里面“请进”的声音传来，杨一民推开门，李兴辉一见是杨一民，快步从座位上起身，指着沙发说道：“小杨，快坐。”
他又拿出电话，打电话让谢局长到办公室来。
他指着靠窗口的一个茶柜对杨一民说道：“小杨，自己泡水，杯子是干净的。”
【240】危机公关（四）
杨一民点着头赶紧自己去泡水，这种时候不能推辞，因为这是一种待遇，杨一民拿起杯子，李兴辉递过来一个小袋装的茶叶，说道：“小杨，这是今年的龙井，你尝尝。”
这是李兴辉少有的待遇，能在李兴辉办公室喝茶不容易，能喝到李兴辉专门用的好茶更是没有听说过，杨一民此时的待遇，应该是李兴辉当局长以来进入办公室里的人最高待遇了。
茶泡好，杨一民坐在沙发上，李兴辉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件，转身坐在杨一民对面，此时他应该很紧张了，但杨一民发现，李兴辉却并没有直接问情况。
谢局长敲门而进，一看杨一民，问：“喝了多少？”
“两个人喝了一瓶，所以不敢来见李局。”杨一民看着两人，有点不好意思。
“小杨，说说两件事的具体情况吧。”
杨一民将早上到了医院后遇到的情况和肖正强到平川后的接待办法做了一个简单汇报，他不能汇报得太详细，否则就会将自己和罗晓红的关系暴露，这是自己不愿意的。
汇报结束后，因为事情有点不详细，杨一民也没把李艳的大骂说出来，两人觉得不可思议，谢局长问：“小杨，事情就这样处理好了？我心里咋觉得没有这么容易啊。”
“李局、谢局，其实我还利用了很多关系，让他们从外围施加压力，对那伙打人的人，我也找了几个朋友吓了吓，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其他情况我还不清楚，但这两件事，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李兴辉点点头，对谢局说道：“小杨说行我估计应该没问题，小杨，共花了多少钱后一步报个数，在这次事件的总支出里开支，你去了我也放心了，文件也出了，让你到城郊初中其实是我和谢局长反复考虑的，林娟也说过，最好把你回城的事解决了，这是一次机会，希望你能拿出在石门的智慧，将城郊中学办出成绩。”
看着杨一民点头，谢局长说道：“小杨，城郊中学情况相当复杂，与石门很不一样，李局刚才说的要智慧就是这个道理，你资历浅，遇到问题更多，要搞出成绩相当不容易，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是啊，你有啥要求可以提，在人事上也可以考虑，但这里不比石门了，你一定要注意工作方式和方法。”
杨一民说道：“李局、谢局，我的确没想到会到城郊中学任职，我感谢你和谢局，我肯定会有要求的，但现在我对学校情况还一无所知，我把这件事处理好后，在期末前再向领导汇报，到时请领导解决。”杨一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知道，用人，是学校管理的重中之重，一个放心的中层干部，会让自己轻松很多的。
李兴辉说道：“这样也好，还有一件事，现在你走了，石门中学的情况反而让我担心了，让李校长负责，我又不放心，让马永明负责，资历又太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杨一民当然想把马永明扶起来，对李校长，他心里有种看不起，因为他做的对自己不利的两两件事就可以看出这人不值得作为朋友，这种人当校长，不知道会让多少老师被他算计，学校肯定会变得一团糟糕。
但马永明对付李校长肯定有一定劣势，在学校合并的时刻，小学老师肯定是拥护自己学校的一把手的，这是一种思绪习惯，小集团小圈子很快就会建立，不利于合并后的开局工作。
给他们一个套子，这是最简单的一个办法，杨一民边想边说道：“这两人我还是比较了解，为了合并的大局，是否可以考虑一个校长一个书记，党政分开嘛，而且给一个要求，看一年的结果，这样可以相互制约，也可以考量他们的合作能力。”
李兴辉想了很久，叹口气，说道：“看来这样最好，让马永明当校长吧，他管教学，成绩是学校的根本。”
这和杨一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杨一民根本不能说，他看着谢局长，谢局长对李兴辉说道：“行，那这周党委会就把这件事提出来。”
李兴辉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说道：“小杨，你去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昨晚没休息吧，但只有两个小时，谢局长你通知向红梅，下午五点二十分我们过去，五点半开全校工作会，宣布小杨的任命，小杨直接赶过去就行了。”
杨一民知道自己应该走了，他快速下楼，他的确想休息一下了，他边走边想，李艳在陪罗晓红，自己不能联系她了，于是打电话给林娟：“姐，在那里？我想睡觉。”
“你要睡觉去睡就行了，给我打电话干啥。”
“我五点得走，要找个地方，想到你那里。”
“你在哪里？”
“才从局里出门。”
“你打的到茶楼吧，我让他们把休息室给你开一间。”
杨一民乘坐出租车到了茶楼，服务员已将林娟专门的休息室给他收拾好了，他进门倒在床上，没等服务员将水给他泡好送来，就睡着了。
“杨一民，杨一民。”林娟又拉又喊，终于将他喊醒，杨一民看了看时间，正是五点，他揉了揉眼睛，说道：“谢谢你，林姐。”
林娟说道：“这是新毛巾，快去洗把脸。”林娟上午就知道了杨一民的情况，但她要上班，杨一民又在处理事情，所以只从李艳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大致的情况。
杨一民边洗脸，林娟跟在后面问：“事情处理得怎样？”
“两件最棘手的事已处理得差不多了，善后工作还很多，我马上得赶到城郊中学，李局和谢局要去宣布我的任命。”
“一民，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干。”
“林姐，我会的，谢谢你，今天李局找我谈话还专门说你在说让他解决我回城的问题。”
“一民，要进城很难，对校长来说更不容易，这次是个机会，城郊中学情况复杂，你得好好考虑，这和石门不一样。”
【241】走马上任
“这个我会的，林姐，雯雯的事你现在得费点心，期末了，有时间问问安校长，看看他的态度，实在不行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好，我记着呢，我也替她谢谢你。”看杨一民差不多了，她又将杨一民拉正，认真看了看，说道，“精神还是有点不好，不过也差不多了，去了精神点，别让人看着你像个土包子。”
“我像吗，我装也装不像吧。”杨一民笑道。
“要不要我送你？”
“不了，我打的过去就行了。”林娟送自己过去，其他人看见了影响就不好了。
打的到了学校门口，杨一民还是第一次来到城郊中学，校门很大，中间是电动栅栏门，左侧有一间半圆形房子，是门卫室，栅栏门与门卫室可以全封闭，不过此时有一条小小的过道。
杨一民想起林娟说的自己得有精神，于是挺了挺身子，向学校里走去，他觉得门卫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拦他，他径直走向里面最大的一幢楼房。
学校校门到几幢楼之间都有几米宽的水泥道路连接，操场就在学校校门正对的楼与校门之间，水泥道路两旁是两排梧桐树，此时的梧桐树枝深叶大，如一片片阳伞。
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十多分，杨一民站在梧桐树下看学生上体育课。操场学生的人数，应该至少有两个班在上课，一些学生在投篮球，一些学生在踢足球，更多的学生是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站在一起或者坐在乒乓台上吹牛聊天。
操场中没有看到一个老师，杨一民费了很大劲终于在楼房前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看见两男一女三个老师在一起聊天，两个男老师一人一支烟夹在手上。
难道这些人不知道局领导要到学校来？向红梅没说？杨一民正在疑惑，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三个体育老师这才分开，他们各自喊了几个学生，将体育用具收拾后往操场旁边一排平房抬去，估计那里是体育用品保管室。
此时广播里传来通知“通知，请全体老师到学校阶梯教室开会，请全体老师到学校阶梯教室开会。”如此重复数遍。
杨一民一直站着没有动，他在介于楼房与校门之间站着，主要是方便迎接两位局长，而且他此时走学校去，除了向红梅，其他人不认识，问自己做啥的，自己还真不好说。
老师们陆续走向一楼的左侧，杨一民知道那里肯定就是阶梯教室，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是谢局长的，“小杨，你到了吗？”
“我已进了校门，谢局，我马上出来迎接你们。”杨一民看见了远远开过来的汽车。
杨一民走向学校校门，他觉得在这里迎接比较好，自己一方面迎接了领导，另一方面学校一直没人出来，他和两位局长一起进去，别人也觉得是领导亲自送他一起过来的，自己少了份不自在。
的确，他还没到门口，李兴辉和谢局长就下了车，后面还跟着办公室主任黄亮、政工股冯股长。
杨一民迎了上去，杨一民与他们一一握手，谢局长问：“你才到？”
“是啊，我刚进门才走了二十多米，就接到你的电话，赶紧过来等你。”
“你看看，小杨，学校其他人连局里的人来了都不知道出来，哎。”谢局长叹着气，不知道是说给杨一民听还是说给李兴辉听，但杨一民觉得，这肯定是对向红梅表示不满。
其实向红梅和陈校长是要来迎接的，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杨一民，他们一直以为领导的车直接开到办公楼前，他们只需在楼下接人就行了，远远看见一个人和来的几个局长握手，才知道杨一民已提前到了，此时他们就很尴尬了，两人人快步走了过来。
两人快到的时候，喊道：“李局长、谢局长。”伸了手想和李兴辉等握手。
两位局长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没有握手的意思，谢局长面无表情，说道：“直接到会场。”
进入会场，里面喧闹的声音停止了，李兴辉看了看主席台上的坐位，自己坐在了中间，谢局长坐在李局长的左侧，杨一民有点难办，因为还有两位股长，李局长右侧如何坐不好安，自己才来，往李局身边一坐，两位股长难免会不高兴。
谢局长对杨一民说道：“杨校长，你坐李局旁边。”并示意两位股长坐在自己的一侧。
向红梅和陈校长自觉地坐在杨一民的一侧，一名老师将话筒放在了李兴辉的位置，但没再拿话筒，李兴辉将话筒移给谢局长。
谢局长试了一下话筒，说道：“同志们，城郊中学建校晚，基础条件好，本来应该成为平川县一所优秀学校的，但近几年不仅质量没拿上去，还出现了令人痛心的事件，所以局党委迅速做出决定，调整城郊中学的领导班子，今天教育局李局长亲自到学校宣布重要的人事调整，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局长作重要指示。”
李兴辉说道：“我先宣布文件……..经局党委研究决定，报县组织部同意，决定任命杨一民同志为城郊中学党支部书记；另一份文件……..任命杨一民同志为城郊中学校长。”
杨一民站起身，向老师们微微敬了一个礼。
李兴辉接着讲起了教师的师德师风问题和干部作风问题，过了十多分钟才说到这次踩踏事件上来，他说道：“大家可能不知道，有些人或许压根就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今天大家清静了，没有学生家长来闹事了，但大家知不知道，今天实际上发生的事情呢？”
他顿了顿，下边的老师此时脸色变得凝重，这两天也把大家吓着了，李兴辉说道：“今天早上，一名学生家长的亲戚拉了十多二十人又要到学校闹事；上午九点多，一名所谓的记者也从外地赶了过来，要来采访，其目的是啥，就是要让在坐的同志们承担责任，就是要宣布，城郊中学的领导老师是素质最差的一群人。”
“大家可以相像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但他们都没有最终达到目的，原因是什么，原因是杨一民同志已将这两件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