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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撕渣男后我成了济世医妃全文阅读

作者:吃松饼的松鼠     手撕渣男后我成了济世医妃txt下载     手撕渣男后我成了济世医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手撕渣男后我成了济世医妃全文阅读

第一章 穿书

    “世子与我青梅竹马,你怎能……”

    姜婉茗惨白着脸,微颤的手哆哆嗦嗦,痛苦的指向姜月凝。

    “你不觉得你就是个笑话吗?姐姐。”

    那出水芙蓉般的女子笑容娇媚,脸上却有说不出的得意:“就凭你一个克父克母的贱人也想嫁进王府?你以为你是嫡女便能高我一等?”

    不等姜婉茗反应,姜月凝就抢着开口,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还不知道吧,你那爹娘惨死便是我派人下的手,你被祖母厌弃也是我去吹的风,就连世子,心里也只有我了。”

    “你好歹毒的心肠!我爹娘何尝苛待过你!”骤然听到真相,姜婉茗目眦欲裂,可她没有办法,所有人都信任眼前这个看似蕙质兰心实则黑心透顶的女人。

    姜月凝一边欣赏着她脸上的痛楚,一边又柔了语调:“我的好姐姐,以后啊,妹妹会替你享受那些泼天的富贵,至于你……”

    “还是安心的去死吧!”

    姜月凝猛地冲上前,把没有防备的姜婉茗一把推入池中!

    那娇小体弱的大小姐一掉进水中便剧烈挣扎起来,可她哪里会水,几息之间便一阵窒息,向着池底沉去……

    见到水面变得平静,姜月凝收回满面森冷,变回平日里那个人畜无害的三小姐,转身离开。

    ……

    不能呼吸了。

    胸腔里充斥着窒息的感觉,大脑也因缺氧而变的麻木。

    姜婉茗猛的睁开眼,憋的快要爆炸的肺告诉她,她溺水了!

    姜婉茗想不通方才还在布置阵法的她,怎么晃了个神就来到了水里。

    吸满了水的华服坠着她不断下沉,无法自救让她一阵慌乱。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闪着银光的宝盒,里面竟有许多布阵的材料。

    来不及思考,姜婉茗抓住阵旗和符箓,凭借本能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符纸上涂抹。

    避水阵,成!

    一道金光以姜婉茗为中心向外辐射而去,金光所到之处,池水竟纷纷退散,硬生生在冰冷的池塘中为她开辟出一片干燥的空间。

    呼吸重新恢复了正常。

    姜婉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是满满的惊魂未定。

    一段记忆在她脑海中闪过,原来她竟是穿进了她刚看过的一本名叫《芙蓉与明月》的be古言里!

    书里与她同名的女主——姜国公府嫡女姜婉茗与文王世子青梅竹马,而她的绿茶庶妹姜月凝则也爱慕着世子。世子是个欲享齐人之福的绝世渣男,一边哄着女主一边又把绿茶妹妹视作白月光,处处偏心。

    想攀高枝的庶妹屡屡挑衅,长此以往,女主终于忍不住愤怒去找她理论,然而却反被发狠的妹妹推下池塘,一命呜呼。

    害死女主的恶毒庶妹却也没得意多久,她虽是成功嫁入王府,可生性多情的世子没多久就移情别恋,把她抛之脑后,让她只能在后宅默默流泪。

    女主和女配竟无一是赢家,这狗血的结局可把姜婉茗气的够呛,始终耿耿于怀。

    以至于方才布置大阵的时候,因想到这个烂故事而手滑,阵法出错穿到了书里……

    身为顶级阵法大师,出现这样的失误真是耻辱,姜婉茗痛骂自己。

    但她的到来也改变了女主溺水死亡成为地缚灵的结局,面对体内尚未完全消散的原主意识,姜婉茗暗自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绝不会让那渣男和绿茶好过。

    于是,那股得到了安抚的怨念,默默的消散了。

    她正想着,避水阵却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冰冷的池水立刻涌了上来再次将姜婉茗吞噬。原是她这具身体只是未经修炼的凡人,支撑不住避水阵需要的灵力。

    姜婉茗大惊。

    她奋力挣扎着向水面浮去。

    可她没想到,这娇小姐的身子不是她现代那副久经锻炼的身体,在混乱之中小腿竟抽了筋!

    剧烈的疼痛顿时占据了她的大脑,冷汗沿着背脊瞬间融入水中。

    姜婉茗咬着牙忍痛拨动池水,身子却徒劳的往下沉去。

    ……

    岸上,两名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那侍卫模样的人不安的询问:“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属下真的不用去救一下吗?”

    侍卫身前的锦衣男子神情冷漠:“一个没用的丫头罢了,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一世。”

    他斜眼睨着池中很快没了声息的女子,嘴角微撇,露出一丝不屑:“废物。”

    可下一秒,他眉尾上扬,被池中突然出现的金光吸引了目光。

    他看到那女子不知做了什么,竟是活了过来,还在水里辟出一片空间。

    他刚想凑过去瞧瞧,却又发现那金光消散,她重新落入水中。

    这回,她终是没有放弃,面色痛苦却一直挣扎着想要活下来。

    男人看着艰难求生的她,终于生出一丝兴趣,他饶有兴致的挥手下令:“申五,去把她捞上来。”

    穿着黑色劲装的侍卫便立刻跳进了池塘,轻而易举的抓住姜婉茗,把她带出了水面。

    池水从口鼻中喷涌而出,姜婉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一起咳出。

    她忽的听到一个清俊而冷清的声音说:“若是知道自己不敌,又何必前去鲁莽对峙。”

    姜婉茗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对方。

    一瞬间的惊艳。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说话的男子有着一张极为俊朗的面庞,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薄唇紧闭,棱角分明的下颌透着一丝冷意,而此刻那乌黑深邃的眼眸正深深看着她。

    那男人见她抬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嘲弄:“寻仇却差点弄死自己,这样的傻丫头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人是旁观了原主和白莲花妹妹的争执过程?

    浑身是水满身狼狈的姜婉茗看到他嘴角嘲讽的弧度,感到一阵难堪,她捂住疼痛的喉咙,瓮声瓮气的抗议:“救人便救人,何必还要出此嘲讽,纵是好意也落了下乘。”

    男人冰冷的脸上嘲意更甚:“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方才骂架怎么不见你伶牙俐齿,欺软怕硬的小东西。”

    听到他把自己比作“软”,姜婉茗忍不住瞪大了眼,这浑身冒着冷气的男人怎么也和“软”扯不上干系。

    “你真好意思说,咳咳。”她咳嗽几声,又逞强道:“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自救,我只是一时不查才被推下水!”

    “这时候倒是厉害起来了,”男人忍不住拿话刺她,“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好,让你如此一往情深,你那为爱痛苦的样子真是让人发笑。”

    “你胡说什么!”姜婉茗恼羞成怒,被戴了绿帽子还念念不忘的人虽不是她本人,可别人却是不知的。

    “为了那种人值得吗?”他说完摇了摇头,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笑容。

第二章 这福分给你要不要

    不等她回答,男人却已敛了神色,他似乎对她的答案并没有兴趣,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喂!”姜婉茗想起身说话,却被一阵头晕目眩打断,先前的溺水窒息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

    她只好眼睁睁的目送那人离开。

    余光里,她看到那男人做工精致的墨色长袍上下翻飞,袍角上有个紫金刺绣,隐约看着像是条龙。

    姜婉茗感受着四分五裂般的头痛,一个稚嫩的声音却忽然从远处传来:“小姐!”

    “您怎么湿漉漉的在这!老夫人她——”神色仓皇的丫鬟白芷扑到她身边,手足无措的将她扶起,没等她再说些什么就被一个尖酸的声音打断。

    “臭丫头,赶紧起来!别给我在这装死,夫人召见,若是耽误了时间你赔得起吗你!”

    姜婉茗抬头一看,一个挑着眉满脸不屑的老婆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对她骂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姜婉茗扯扯嘴角,连一个下人都能欺负她了。

    她很想发作,可虚弱的身体告诉她,此时不宜翻脸。

    姜婉茗低着头暂且忍了,可她浑身散发着冷气,看着委实有些可怖。

    她推开搀扶她的白芷,缓缓站了起来,湿答答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老婆子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她好像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竟是被震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个不受宠的丫头吓住,老婆子恼羞成怒又骂道:“真是贱皮子,少给我装可怜,快走!”

    姜婉茗悄悄握住拳,她知道眼前这人正是祖母的得力干将王婆,这会实在不好激怒她。

    她于是放缓了表情,装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怯怯的开口:“王婆莫要生气,实在是方才落了水身子虚,小茗这就跟您走。”

    见她服软,王婆这才满意,冷哼一声道:“你识相便好。”

    三人于是朝着国公府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在这国公府里能被称为老夫人的只有一位,那就是国公府最长一辈的女主人,老国公夫人。

    虽是她的祖母,但老夫人与原主并不亲厚。

    原主的母亲是她父亲拼着违逆父母之命也要求娶的平民女子。夫妻二人去年在外糟了“意外”双双亡故了,老夫人觉得都是她母亲勾引了自己的儿子害死了他,因此对姜婉茗和她的母亲都充满了怨憎。

    姜月凝却惯会讨好人,温言软语把老夫人哄的服服帖帖,竟比原主更像是嫡亲的孙女。

    也不知这回,老夫人喊她过去是做什么?

    姜婉茗柔声问道:“王婆,您可知道,祖母这次为何叫我过去?”

    王婆嗤了一声,说:“你说为何,若不是你欺负了月凝小姐,夫人怎会想起见你。”

    莫不是姜月凝先去告了黑状?

    姜婉茗冷笑,这女人当真阴险。

    刚把她害死就匆匆去告状,也不怕被人猜到是她自己干的。

    也是,府里上下最得信任的便是这三小姐,任谁也不会怀疑这么“善良”的女孩就是杀人凶手。

    姜月凝是青楼歌姬所生的庶女,从小被那姨娘教的只会攀附男人,是朵不折不扣的菟丝花。

    她清纯的外表下却藏着恶毒的心思,和滥情的世子谢睿堂真是绝配,原身真是瞎了眼才会为这种男人而痛苦。

    楚楚可怜的绿茶妹妹总是挑衅:“姐姐,哥哥昨日找我去听曲了,没有带你你不会生气吧?”、“哥哥给我买的发簪真好看,啊他没给你买啊?”

    而世子对绿茶妹妹的百转柔肠则全盘接受,面对女主的痛心和质问只会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不要无理取闹!”、“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这样的两人,姜婉茗的想法只有:拳头硬了!

    害死原主的渣男和绿茶,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走了许久,姜婉茗来到了国公夫人的大院里。

    堂上端坐着一个鹤发鸡皮、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跪下!”

    刚进屋,就听到了老太太充满火气的声音。

    姜婉茗挑了挑眉,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忍了,遂掀起裙角跪在老人面前。

    “你可知错!身为长姐,竟歹毒到拿刀要杀你妹妹。真是蛇蝎心肠,毫无孝悌可言!”老太太遍布皱纹的脸上是浓浓的厌恶。

    “刀?”姜婉茗冷笑,“我何时拿刀了,姜月凝那厮又在胡说。”

    “还敢狡辩!果然是没娘的东西,你那下贱胚子的娘没教过你礼节吗!”老人怒喝。

    辱人母亲,欺人太甚!

    纵使姜婉茗决定韬光养晦也还是出离愤怒,她抬起头冷冷的瞪视老人。

    老太太被姜婉茗凶狠的眼神一瞥,竟有些被吓住了。这丫头怎生出这样大的气势,显得和从前大为不同。

    她平复情绪,冷声道:“你也不用留在府里了,国公府容不下你这等歹毒女子。听闻户部侍郎近日正在寻个妾室,我已和老爷说了,过几日便抬你过府。”

    “莫再肖想世子了,真是不知廉耻!”老太太不屑道。

    户部侍郎?小说里那可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最爱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戏码,不知折磨了多少小姑娘。把她堂堂国公府嫡女卖去给这种人做妾,这老太太也配做人祖母?

    姜婉茗终于忍耐不了,她揉揉膝盖站了起来,反唇相讥:“方才祖母说我不懂礼,这便是您的礼?我却是不知,国公府已经沦落到要卖儿鬻女才能维持生计的地步了。”

    “至于谢睿堂,他这种花花公子,我可不稀罕!”她鄙夷的说。

    老太太像是不敢相信姜婉茗竟还敢反驳,老脸上的皱纹都气的皱成一团:“大胆!那侍郎何许人也,你又是何等身份,抬你过去便是你的福分!”

    姜婉茗嗤笑:“这福分给你要不要啊?!”

    “你、你、你!”老太太指着姜婉茗,气的直抖,“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姜婉茗翻了个白眼。

    “把她给我拖下去,到祠堂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懂得敬重长辈,什么时候再出来!”老太婆哆哆嗦嗦的猛拍椅子,几个健壮的婆子便出来拉扯姜婉茗。

    “别碰我,我自己走。”姜婉茗面无表情,周身的气势凌然不可侵犯。

    那几个婆子竟真的不敢再推搡她,只管引路,却是又把老太太气了个好歹。

    祠堂的位置十分偏远,几人走了许久才到,为首的婆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茗小姐,请吧。”

    姜婉茗刚一踏进门,外面便立刻便落了锁。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大而空旷的祠堂,堂上供奉着国公府列祖列宗的牌位。

    门窗紧闭的祠堂光线昏暗,只有一排排烛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跪祠堂,这种后宅整治人的手段可真是熟悉啊,小说里都写烂了。他们也不怕她把牌位给砸了,兴许是想不到有人会不敬祖先不信鬼神吧。

    姜婉茗耸耸肩,祠堂气氛阴森,可这对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说并不可怕!

    但要紧的是老太太方才的话,他们竟要把她嫁人做妾!这国公府看来是不能久留了,得想个法子逃出去。

    姜婉茗走到供桌前,随意打量着。

    不经意间,她目光掠过供桌上的蜡烛,却感受到了一道极其熟悉的波动。

    这是……玄女阵?这蜡烛摆放的位置,正好对应她曾学过的上古阵法玄女阵!

    相传,这是九天玄女受王母之命传授给黄帝的阵法,兵、甲、符、图、印五类元素组成阵法的五处支柱,汇聚在一起法力通天,黄帝因此大破蚩尤。

    这小说世界里怎会有玄女阵?!姜婉茗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第三章 他是反派?

    姜婉茗绕着供桌来回踱步,观察着这不同寻常的情况。玄女阵有四种变式,这里摆的恰恰是匿阵,这阵法是要藏匿什么?

    她细细思忖着,半晌终于伸出手移动了蜡烛的位置,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波纹在空气中震荡开来。

    匿阵,开!

    供桌下传来一阵石头移动的声音,姜婉茗掀开桌布,一个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犹豫了片刻,姜婉茗还是抓起烛台,小心翼翼的钻进了密道。

    这密道狭窄黑暗,看起来十分幽深。

    姜婉茗举起烛台,火苗在空中微微的飘动。

    空气是流通的!她定了定神,继续往前探寻。

    一路寂静,岩石雕刻的密道里十分干燥,没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岔路出现在了眼前。

    左边的通道宽阔,右边的通道只容一人通过,该选哪边?

    姜婉茗几乎没有犹豫就径直选了右边,不知为何,冥冥中有一种指引告诉她,就是右边!

    前方一路正常,她的选择似乎是对的。

    然而向前走了一会,同样的两个岔道又出现了。

    姜婉茗还是没有犹豫,径直选了一条道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前方反复出现岔道,但姜婉茗却一次也没有迟疑过。

    终于,她来到了密道的尽头,这里是一间很大的石室,另有一扇笨重的石门,门扉紧闭,不知如何打开。

    石门后恐怕就是匿阵所藏匿的秘密!

    石室四周的墙壁上有四幅黑白壁画,上面描绘着不同的场景。

    姜婉茗凑近仔细观察,每幅壁画上都刻画着一个人头鸟身的美丽女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九天玄女。

    壁画上的内容正是玄女教导黄帝布置玄女阵的故事!

    这跟开启石门会有什么关系呢?姜婉茗陷入了沉思。

    仔细看那壁画,其一便是匿阵,黄帝的将士们在匿阵的掩护下躲过斥候,成功向蚩尤的军队发起进攻。

    莫不是要破了这四阵才能开启石门?

    从她走下密道的那一刻便说明匿阵已破,那么剩下的便是攻、迷、困三阵。

    姜婉茗走向攻阵的壁画,发现画中兵、甲、符、图、印五位中,兵的位置似有不妥,她伸手摸向壁画。

    突然!一阵烟雾袭来,姜婉茗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冲锋的号角在耳边响起,遍地都是厮杀喊叫声。

    这里是上古战场!

    还没等姜婉茗回过神,便听见马蹄声渐近,竟是一个金甲骑士举着长剑驾马向她奔袭来。

    那骑士眉目英俊,刀削斧凿般的脸上是带着冷峻的傲然。

    这不是池塘边上的那个男人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姜婉茗楞楞地看着他,来不及反应便见他已经来到了面前。

    “你——”姜婉茗刚一开口就被那男人的动作打断,那人身手矫健的把她捞到了马上。

    “待会再说。”男人压低声音,富有磁性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姜婉茗感觉自己靠在了一个炽热而坚硬的胸膛上,腰上那双大手也像钢铁一样紧紧箍着她。母胎单身的姜婉茗脸上浮现一丝羞涩,心中如有小鹿乱撞。

    两人纵着马很快远离了战场。

    男人抱着姜婉茗下马,松开手。她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面上飞起两朵红云。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开口。

    男人皱了皱眉,还是先说道:“我来国公府议事,却不知为何一晃神便来到了这里,还穿着这奇怪的衣甲。正疑惑时,便见到你傻呆呆的站在战场上。”

    他似笑非笑的说:“又救你一命。”

    “多谢你了。”姜婉茗尴尬开口,“方才我在祠堂触发了玄女阵的攻阵,也是一转眼就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阵法启动会把这人也拉进来,真是奇怪。

    “玄女阵?”男人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你懂阵法?那便靠你破阵了。”

    “当然!”姜婉茗拍拍胸口,顿时有了种重任在肩的感觉。

    “攻阵的阵眼在于兵,只要我们找到这场战役最关键的‘兵’就能破了这攻阵!”

    “此外,我怀疑,这是阵中之阵,还有迷阵夹在其中。”

    “因为迷阵我们才会看到这上古战场,这一切可能都是虚幻并非真实。但真亦假时假亦真,迷阵之中受到的伤害都可能会被带到现实中。”

    姜婉茗头头是道的分析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般:“对了,我叫姜婉茗,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男子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若有兴致的笑:“孤乃端王谢槿云。”

    端王谢槿云?那不正是这本小说里的下场凄惨的黑化大反派吗?!

    端王乃是当朝皇帝的七弟,他修为高绝,战功彪炳,是玉景国的守护神。但也正因为功高震主,受到了皇帝的忌惮。终于在一次战后被皇帝借故褫夺封号,幽禁在府,甚至赐下毒酒。

    端王因此黑化造反,兵临城下成功在即之时却遭部下背叛,中毒被擒,最后被五马分车而死。

    这人性子孤僻冷傲,从不把皇帝的忌惮放在眼里,而此时剧情进展距离那场转折性的大战只有不到两年。

    姜婉茗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看小说时她还挺怜悯这倒霉王爷的,而此时他甚至还不能算是反派。

    拍拍脑袋,姜婉茗回神抱拳:“原来您就是端王。等会若是有武斗,便全仰仗王爷您了!”

    谢槿云轻弹佩剑,下颌微抬,语气淡然道:“放心,尽管来吧。”

    姜婉茗啪啪鼓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王爷加油!”

    谢槿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姜婉茗讪笑。

    ……

    二人来到高处,观察着下方战场的局势。居高临下看的便很清楚了,战场上的行军布阵皆有规律,只除了队伍中一个显眼的身影。

    那是一个手执长枪的黑甲将军,乌发狂野的披散着,脸上一块刀疤,棱角锋利的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

    这黑甲将军行动轨迹难以捉摸,在队伍中看似横冲直撞,却恰恰又将攻阵的漏洞一一弥补。

    看来想要破阵便得先除了他!

    “王爷,请吧。”姜婉茗伸手一指,“那黑甲将军,就是破局的关键。”

第四章 破局的方法

    “攻阵阵势千变万化,但不离一个'兵'字,这黑甲将军在阵中四处游移,正是一个活动的阵眼。击败他就能扰乱阵法,打破攻阵。”姜婉茗冷静的解释道。

    谢槿云颔首,没有多言,举起长剑便驾着战马向战场中央冲了过去。

    姜婉茗则留在原地观察局面。

    谢槿云如同一阵疾风,无人可当,动作迅猛的穿插进敌人的方阵。

    而那黑甲将军也发现了这极其闪耀的金甲骑士!

    两人目光相碰。

    下一刻,他们各自举起武器冲向对方!

    锵——

    长剑与枪杆相撞!二人动作极快,几息间便交手数次。

    刀兵相见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银光飞舞,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弈。

    姜婉茗在上面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这黑甲将军竟能和端王谢槿云战的不分上下,端王可是号称玉景国战神!

    黑甲将军一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动作凶猛的刺向谢槿云。

    谢槿云往后下腰动作敏捷的躲过长枪,驾着马上前速度极快的执剑回击。他的剑光密不透风,气势凛然,如同武神在世。

    姜婉茗一边看戏一边观察着局势,下方两人的战斗虽一时半刻还分不出胜负,战局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谢槿云拖住了黑甲将军,敌军的攻阵便出现了破绽,再没有第二个黑甲将能来弥补阵脚!

    慢慢的,攻阵漏洞变大。

    敌军大乱。

    攻阵,破!

    姜婉茗舒了口气,但他们仍未从这上古战场中出去。

    果然,这攻阵中还藏着一个迷阵。

    此时,谢槿云的战斗也到了尾声。黑甲将军不敌,带着大军败退了。

    谢槿云打马归来,脸上带着得胜的傲气:“阵破了?”

    “攻阵破了,但迷阵还在,我还没发现破局的方法。”姜婉茗有些苦恼。

    “上来,我带你四处看看。”谢槿云朝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姜婉茗抬头。

    那男人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夕阳从他背后透过来,映在他俊美的脸上。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仿佛天神下凡一般。

    姜婉茗愣愣的看着他,半晌将手放进那双大掌之中,小巧的脸上红成一片。

    谢槿云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便轻轻松松的将姜婉茗带上了马,两人在褪去硝烟的战场上迎着夕阳奔走。

    微风吹拂,金红色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落日余晖洒满大地,两人的影子摇摇曳曳的缀在马后,看起来好像一对恩爱璧人。

    啊啊啊啊啊!

    姜婉茗坐在谢槿云怀里,紧张极了,左顾右盼的试图转移注意。

    突然,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只折翼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在地上挣扎。

    这是……青鸟?姜婉茗灵光一闪,眼里掠过一丝狡黠,没想到这么巧就发现了迷阵的阵眼——“图”,洛书河图的“图”。

    这只小鸟羽毛艳丽,不似凡间之物,正是河图的化身。

    若是平时,河图所化的青鸟在天空中飞个不停,他们很难找到。今日不知怎的许是被战场刀兵所伤,这青鸟竟受了伤被他们看到。

    “运气真好,抓住青鸟迷阵就能破了!”姜婉茗连忙叫停谢槿云,指着地上喊道。

    谢槿云点点头,翻身下马抓住了青鸟。

    迷阵,破!

    一阵大雾瞬间迷住了两人的眼睛,待雾散去睁开眼,姜婉茗又回到了石室里。

    “我们回来了!”她兴奋的回头,却发现并没有谢槿云的身影。

    看来他也回到了他来时的地方,姜婉茗怅然若失的想。

    不想了,还是想想剩下的困阵吧——咦?

    紧闭的石门竟已开启了一道缝。

    困阵不是还没破吗?

    姜婉茗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困阵早在不知不觉中破了!

    来时的岔路便是困阵作祟,但凡走错一条都到不了这石室。却不知为何,她破这困阵是那样容易,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引导她走向正确的道路。

    姜婉茗小心翼翼的推开石门,一具看不清面貌的人类遗骨出现在前方,身上的衣服已经风化成了破碎的布条。

    姜婉茗悚然一惊!

    那具遗骨周围游走着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不知为何,对她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忽然,先前落水时出现的银色宝盒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这到底是……?

    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些她见过的阵旗和符箓等物,这些东西又怎会在这本书里出现?姜婉茗心情有些激动,这些宝贝可是阵师的命!

    她想从宝盒里拿出张高级符箓,银光一闪,她的手却被弹开了。

    一条条铁律凭空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这阵灵宝盒原来是上古阵师所铸,宝盒内有着他的毕生珍藏。

    那上古阵师死前将这宝盒藏在了地下,千万年沧海桑田,宝盒埋没在国公府池塘里无人知晓。直到今日,宝盒被姜婉茗通过大阵穿越而来的波动唤醒,出现在了爆发出强烈求生欲望的她面前。

    姜婉茗看着宝盒里的稀世珍宝直流口水,然而那些高级材料都得有相应的修为才能解锁取出,以她现在的这具娇小姐身体,之前能拿出最低级的避水符都已算是幸运。

    姜婉茗叹气,看来上古大能的宝藏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这时,宝盒里浮现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流光溢彩、炫目非凡。

    这是……问灵石?

    小说里曾写过,问灵石是玉景国独有的珍惜物产,其中蕴含着丰富的灵气,对修炼之人十分有益。

    姜婉茗小心翼翼的拿起问灵石,向吸引着她的遗骨走去。

    遗骨手中,一块相似的问灵石闪着荧光。

    她伸出手,跳动的蓝色荧光便朝她飞来,那荧光如有实质的蹭了蹭她,像是撒娇的孩子一般。

    她似乎是对问灵石有着与众不同的感应。

    姜婉茗低头看向遗骨,发现遗骨怀里还抱着个造型古朴的黑色匣子。

    “得罪了,前辈莫怪。”姜婉茗双手合十对着遗骨一礼,然后拿起匣子。

    她擦了擦匣子上的灰尘,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封陈旧的书信和一本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书籍。

    信上写着:

    吾乃净法道人,当汝阅此信时,想必吾已不在人世。

    ……

    看完信,姜婉茗陷入了沉思。

    原来这具遗骨是数万年前一位道号净法的大能,他在此地悟道,等待一个飞升的机会。

    这个世界的修炼等级由上至下分为天、地、玄、黄,当修炼者修为超越天阶时,就能拥有打破空间的能力,可以飞升到上界。但飞升和上界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这净法道人正是千万年来唯一一个最接近那个传说境界的人。

    净法道人在此地闭关修炼,为防衣钵失传,于是在此留下修炼的秘籍,静待有缘人的到来。

    而姜婉茗正是这个有缘人。

第五章 又救了你

    这净法道人是位阵医双修的大能,姜婉茗先前得到的阵灵宝盒正是他留下的宝物,而这里则有他留下的稀世珍宝《医灵圣典》。

    进入石室的条件十分苛刻,只有同时满足手持阵灵宝盒、能够堪破上古玄女阵法、同问灵石有缘这三个条件才能找到遗骨并继承他的衣钵。

    因此这个神秘的石室被掩埋了上万年,直至今日才巧之又巧的被姜婉茗发现。

    祠堂供桌前的蜡烛看似是下人随意摆放,实则是匿阵一直笼罩着这里,净法布下的阵法上万年后仍未失效。

    姜婉茗不禁为上古大能的布阵本领所折服,却不知……她的穿越又与之有什么关联呢?

    姜婉茗眯了眯眼,本以为她的穿越只是因自己阵法失误,却没想到此方世界也有同样的阵法存在。此事似乎并不简单,也许这里也有一个大阵在发挥着作用,机缘巧合之下与她错误的阵法产生了共鸣,令她穿书而来。

    她一定要找出真相,回到现实!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得提高自己的修为,高深的阵法都需要大量灵气来操纵,以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修为,就算发现真相也无济于事。

    她拿出匣子里的《医灵圣典》,这是本当世唯一的医修功法。

    姜婉茗好奇的翻看着秘籍,她出身于拥有古老传承的阵师家族,对医术也有所了解,却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医修法门。

    书里内容繁多,炼丹、易容、蛊毒等等无奇不有。照书中所说,净法这独创的医修功法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活死人肉白骨。

    姜婉茗盘腿坐下,心中默念法诀,开始尝试修行。

    她感悟着天地灵气行走的路径,世间万物不在眼而在心,整个人的神魂都放松了下去沉浸在天地间,灵气缓缓流入了她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姜婉茗睁开了眼。

    叮——

    似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姜婉茗仿佛挣脱了尘世的桎梏。鸟鸣声、风声、草木摇曳声遥遥的传递到她耳中,世界在她眼前变得更加清晰。

    浑身的疲惫荡然无存,她竟是轻易的学会了这医修功法,正式打开修行大门。

    姜婉茗伸出手臂瞧了瞧,皮肤变得细腻如同羊脂白玉,这修行似乎还有伐筋洗髓的效果,一场明悟后竟宛如做了次美容。

    姜婉茗一双圆圆的杏眼喜悦的眨了眨,修炼还有这种好处呢!

    她从识海唤出阵灵宝盒,宝盒中可取的东西是随修为增长而变多的。

    这一看,宝盒里果然出现了新的东西:清心坠和桃华散,还有几个低级阵旗等辅助材料。

    清心坠顾名思义清心静气,可做低级阵法清心阵的阵眼。

    而桃华散却是一种……能让人意乱神迷的情药。姜婉茗面色古怪,这宝盒里可真是什么都有。

    算算时间也该离开了,姜婉茗收拾好东西向净法的遗骨鞠了一躬,便原路返回离开了石室。

    回程一路顺利,姜婉茗很快便回到了祠堂里。

    她把匿阵恢复,密道便再次隐匿了起来,无人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一桩故事。

    ……

    姜婉茗在祠堂里思考着如何逃离,门外却忽然传来异响。

    走过去一看,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正是谢槿云!

    “你怎么来了!”姜婉茗有些惊喜的看向对方。

    谢槿云轻描淡写道:“阵破后我回到了原地,记起你说是在祠堂触发的阵法,便来寻你了。”

    他看了看门上的锁,挑眉,“需要我再救你一次吗?”

    姜婉茗摸摸头,有些羞赧:“要要要!”

    说罢谢槿云便直接拆了锁,动作粗暴的让姜婉茗咋舌。不愧是玉景战神啊,暴力拆锁毫不顾忌这是在国公府。

    门开了,谢槿云踏了进来,四处打量:“姜国公府这祠堂倒是气派,规制堪比皇家了。”

    “怎么,你是被罚跪了?”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姜婉茗脸上挂起一丝嘲弄:“可不是嘛,都是拜我那好妹妹所赐。听说被我这恶毒的女人狠狠刁难了,祖母大人便要来教训教训我什么叫手足之情。”

    “可惜,我这样不孝不悌的女子,反倒把祖母气了个仰倒。”她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

    “你倒是有趣。”谢槿云微微笑了,“我儿时也经常被罚跪。”

    姜婉茗一愣。

    “六岁那年母妃去世,我被过继给淑贵妃抚养。我那时年纪尚小,天天嚷着要原来的母妃,淑贵妃便常罚我跪在佛堂,不许我再提母妃。天寒地冻的时候,一跪就是一天,也没有任何吃食。”谢槿云冷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姜婉茗瞪大了眼睛:“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同侍卫私通,父皇下令将她拉出去喂狗了。”谢槿云情绪不带起伏,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他与这桩丑事毫无干系。

    姜婉茗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为什么告诉我?这是要灭口的节奏吗?!”

    “灭什么口,你说出去会有人信吗?”谢槿云棱角锋利的脸上带着抹邪笑,语气恶劣,“同你说笑罢了。”

    姜婉茗打了个哆嗦,她想起书中曾一笔带过的那段剧情,谢槿云说的恐怕是真的。

    自幼丧母的谢槿云,孩提时期过的并不好,因而养成了睚眦必报的孤僻性子。这未来的大反派,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才成了今天的玉景战神。

    姜婉茗默默怜悯了两秒,正想说什么,却见到方才还神气活现的谢槿云脸色突变。

    他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半跪在地,一手攥住胸口。

    “你怎么了?”姜婉茗伸手想扶他。

    谢槿云摆了摆手,半晌才直起身子,“无碍,旧伤罢了。”

    姜婉茗皱眉看他:“你这是……中毒?让我看看,我学过医。”

    “不必,本王中的毒,凭你恐怕无能为力。”谢槿云无甚表情,只有额发中不断渗出的冷汗能看出他正忍耐着剧烈的痛楚,“此毒名为牵机,各路名医皆道药石无医。”

    “牵机?”姜婉茗心思一动,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

    对了!《医灵圣典》上有记载!

    姜婉茗顿时激动起来:“我知道怎么治!”

第六章 只有我能救你

    姜婉茗胸有成竹:“我曾读过的,我的功法可以帮你!”

    “……”谢槿云听到这话反应却并不强烈,脸上露出一丝质疑:“凭你?”

    自中毒后四处寻医问药的他,早已对各路所谓神医的束手无策习以为常了。

    姜婉茗被他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一盯,一时上头的情绪登时消了。

    但她顿了一下后,又反应过来,我怕什么!于是气势汹汹的大声道:“对!就凭我!”

    “牵机此毒确实无药可医,但我医修的灵气不惧任何毒物!”

    “这是一种罕见的奇毒,毒素会侵入中毒者的经脉,每当动用灵力时就会感到剧痛。”

    谢槿云眉头皱起,看着他的表情姜婉茗知道自己说对了。

    “随着中毒时间的延长,毒素还会慢慢侵入五脏六腑,越到后来身体就会越虚弱,最终生机枯竭而亡。”

    “修为越高,毒素便越是见效。王爷修为高深,看你方才的反应怕是已经中毒许久了,每次动用灵力都会痛的厉害吧?”

    姜婉茗越往下说便越是有底气,看着他不停变换的表情心里暗爽,让你看不起我。

    “此毒确实如别人说的一样,没有任何药物能治疗。但我不同,我是医修,我的灵气能化解这种毒。”

    “只有我能救你!”姜婉茗扬起下巴,骄傲的说。

    净法的医修法门是独一无二的!

    谢槿云瞳孔微缩:“我凭什么信你?”

    “信不信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难道您堂堂端王还害怕我一个弱女子不成?”姜婉茗故意激他。

    “再说了,若不是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才懒得费心……”她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脸色微微泛红。

    谢槿云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般,点了点头勉强同意。

    ……

    二人盘腿坐下,灵气顺着经脉运转起来。

    谢槿云甫一运转起灵力,就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他闭着眼睛脸色微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一双柔软细腻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暖流从那双纤手上传递给他。

    面前的姜婉茗运转着功法,灵气在她的经脉中流转后成了化解一切毒素的治愈圣药,慢慢滋养着谢槿云被毒素所侵蚀的身体。

    疼痛渐渐消失了,谢槿云恍若被拢在一片暖暖的云雾中,整个人轻飘飘的,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忽然,那双手离开了他的肩膀,那片温暖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别离开我!

    谢槿云下意识的抓住那只手,用力拉向自己,一个小小的身体被他紧紧的搂入了怀中,像是要抓住那片温暖的云朵。

    “谢槿云!你弄疼我了!!”女孩的声音在怀中响起。

    他的意识顿时坠地,从云端落回了地面。搂着女孩的手却久久不愿松开,不愿放开这份难得的温暖。

    姜婉茗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脸上一片通红,鼻端仿佛还萦绕着男人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谢槿云意识回笼,顺着她的动作松开了双手,脸上一瞬间的怔忪被他迅速掩盖:“抱歉,是我失礼了。”

    姜婉茗羞红了脸,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过……这个男人确实很帅,被帅哥抱一下她、她、她也不吃亏!

    姜婉茗努力控制自己烧红的脸颊,整理好情绪:“方才想必你也感觉到了,我的灵气确实可以压制牵机之毒。但……你的修为太高了,想完全化解你的毒,以我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

    “或许,你可以等我修为再高一点,再来找我。”姜婉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还夸下海口说能治,结果功力不够救不了,好尴尬。

    谢槿云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忽然开口:“做我的王妃吧。”

    ……

    啊?

    姜婉茗揉揉耳朵:“你说什么?”,是她方才幻听了?

    “我说,嫁给我。”谢槿云英俊的脸上是不容分辩的肯定,“我需要你解毒,而你在姜国公府的日子看来也并不好过,做我的王妃,我能庇佑你。”

    不是,这是什么直男脑回路啊?

    “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姜婉茗惊掉了下巴。

    “你的医修功法,除了我不能再告诉任何一个人。”谢槿云敛容,话锋一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想必你也懂得。在你成长到足够为我解毒之前,我不想你变成别人的药引子。”

    “哦……”姜婉茗楞楞地看着他。

    “作为回报,我允你端王正妃的身份。”谢槿云矜持抬首,“我谢槿云,定能护你周全。”

    谢槿云笃定的语气中透着傲然,身为玉景国战神的他,也的确有这份资本来说出这句话。

    祠堂里,长身玉立的谢槿云被明灭的烛火照耀着,冷冽孤傲的迫人气势未被磨灭分毫。

    姜婉茗看着他剑眉星目的俊脸,心思一动,脑中闪过万千思绪。

    但身为大阵法师的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她可不是那种娇滴滴只会等待男人保护的女人。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拒绝:“不,我并不想要以成为你妻子的代价,来谋求保护。”

    此刻她只想变强,找到回家的办法,而不是留在此处跟一个看不清未来的小说反派陷入感情纠葛。

    谢槿云剑眉微微皱起,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断然拒绝。

    “……”他停了停,蛮横而冷酷的开口,“我这不是问你,是在通知你。”话语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姜婉茗咬牙,先前相处中产生的那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压迫阶级!!

    谢槿云忽然转身走出了祠堂,关上门:“等着我的聘书吧,我的王妃。”

    姜婉茗追上去:“喂?!”

    他居然还锁了门!

    姜婉茗无语,气恼的哐哐哐砸了几下门。

    她在门前恼怒的原地打转,恨不得追出去把这霸道的男人暴打一顿。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门锁再次打开,沉重的木门“吱呀——”的开了。

    “你还敢回来!”姜婉茗抬头怒骂,“咦——?”

    出现在门口的却并不是谢槿云。

第七章 绿茶和渣男

    几个健壮的婆子在门外,和满脸愤怒的姜婉茗对了个正着,她脸上的恼怒顿时凝固。

    为首的李婆是老国公夫人的得力干将,见势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茗小姐这是在跟谁发火呢?看来是没反省好,还想再跪一会呐。”

    “不牢你费心,怎么,祖母她老人家大发慈悲要放我出来了?”姜婉茗收了表情,冷冷回应。

    “可不是嘛,老夫人仁慈,”李婆朝着正院的方向作揖,口中话语却带着刺,“虽然依老奴所见,茗小姐还未反省够,但夫人大度,愿给你一次机会改过自新。”

    “哦?却不知是什么样的机会?”姜婉茗皮笑肉不笑。

    李婆微微一笑,“去给月凝小姐赔礼道歉吧,若是月凝小姐原谅了,你也就不必再跪了。”

    “让我去给她道歉?!”姜婉茗压着的火差点憋不住往外冒了。

    “怎么着,看样子茗小姐是想接着跪?”李婆老脸上满是尖酸刻薄。

    “……我去,我这就去给她道歉!”姜婉茗从牙缝里逼出声音。

    “这还差不多。”李婆满意的点点头,“那便快去吧。”

    道歉个头!姜婉茗暗骂,被谢槿云勾起的心火被烧的更旺了。

    自穿越伊始便来个没完的这一连串破事,在姜婉茗心里被引爆,她怒火中烧的向姜月凝的采荷苑走去。

    ……

    采荷苑是个有着数十间屋子的大院子,院内花团锦簇,山石点缀。另有伺候的丫鬟仆妇数百,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姜月凝区区一个庶女,待遇竟是比她这堂堂长房嫡女还要好上不知几倍。

    姜婉茗冷笑着,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姜月凝所在的房间。

    屋内一个朱唇皓齿、蛾眉螓首的女子正在梳妆,一头青丝如瀑落在身后,衬的她那不盈一握的杨柳腰更加纤细。

    果然是一个冰清玉洁、出水芙蓉般的美貌女子。只可惜,生了个坏透的心肠。

    听到声音,姜月凝回过头。

    见是姜婉茗,她温柔的面色一顿,露出一丝惊惶,但很快便控制住表情,一脸柔弱的开口:“茗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好妹妹呀,”姜婉茗压着火气面无表情道,“看到我没被淹死你高兴吗?”

    “茗姐姐说的哪里话!”姜月凝捧着心惊呼,“我当然希望姐姐平平安安的。”

    “哦,是吗?我看你推我下水的时候可没手软!”姜婉茗脸上浮现一丝嘲讽。

    “我何时推姐姐了,”姜月凝矢口否认,“倒是姐姐……”她蹙着眉一脸痛心,“妹妹是哪里做的不好吗,姐姐为何用簪子刺我?”

    “你做了什么心里自己清楚,别跟我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里没人会心疼!”姜婉茗一脸厌恶。

    她刚说罢,姜月凝便像变脸一般,瞬间收起脸上的无辜,挑了挑眉:“何至于此,姐姐。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我确实很遗憾,那池水怎么就没淹死你呢。”她摊了摊手,像是感到十分可惜。

    她竟是收起了那副绿茶嘴脸,不装了。

    “多亏我命大。”姜婉茗冷笑。

    “现在姐姐善妒,谋害姊妹的名声已经到处传遍了。”姜月凝低头抚着长发,漫不经心的说:“我劝姐姐就别再肖想世子了,好好去侍郎府做个贵妾,伺候好侍郎老爷吧。”说完抬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满满恶意。

    “这也是你出的主意?”姜婉茗握紧拳头,怒气上涌。

    “非也非也,”姜月凝摇摇手指,“这是祖母的主意,我不过是让李婆给祖母透了个消息罢了~”她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姜婉茗终于忍不住怒火,冲上去抓住她的衣领。

    姜月凝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啊——”

    “姜婉茗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子忽然大步冲了进来,一把扯过姜婉茗狠狠的甩开。

    姜婉茗没有防备,重重的的摔倒在地。

    定睛一看,竟是文王世子谢睿堂。

    一个外男,竟就这样大剌剌的出现在女子闺房,这两人说是没奸情她都不信。

    姜婉茗嗤笑了一声。

    她忍着疼,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谢睿堂,你还说你们没什么,你一个外男,就这么闯进姜月凝闺房来了?”

    “别乱说!我不进来难道看着你打死月凝吗!”谢睿堂呵斥道。

    “茗姐姐别这样说,堂哥哥只是担心我,我……我们是清白的。”姜月凝立马恢复了我见犹怜的绿茶模样,梨花带雨的泣诉。

    “月凝……你受委屈了!”谢睿堂搂着她一脸心疼。

    “堂哥哥,有你心疼妹妹就不委屈了。”姜月凝像棵柔若无骨的蒲草般躺在他怀里,目若秋水,和他深情对望。

    姜婉茗斜睨着他俩矫揉造作的样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谢睿堂,和你青梅竹马的是我不是她姜月凝,一直为你付出的也是我不是她。我此次被她推下水,险些丧命,你知道吗?!”姜婉茗冷森森的开口。

    “你胡说什么,月凝不是那样的女孩!”谢睿堂皱着眉,“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这代表不了什么。月凝这么善良的女孩你都下得去手伤害,你怎么变成这样善妒恶毒的女人了!”

    姜婉茗啊姜婉茗,你爱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她在心里对原主说着,一抹酸涩从那丝残存的意识中涌了上来,被姜婉茗镇压了下去:我必为你报仇!

    姜婉茗杏眼微眯,讥诮的看着对面的绿茶和渣男:“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们锁死!”

    “你怎可如此粗俗!”谢睿堂斥责道,“婉茗,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但月凝是无辜的,你不要迁怒她。”

    “真是大情圣啊谢睿堂,我成全你们。”姜婉茗冷笑。

    她退到门边,拢在袖中的手悄悄甩动了几下,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便悄悄的飞散到了空气当中。

    姜婉茗转身出了房间,关上门,留下二人继续在屋内互诉衷肠。

    不多时,屋内传来了一股甜腻的气息,空气逐渐升温,竟是满屋春色……

    是夜,一声女子的尖叫在屋内猝然响起:“啊——”

第八章 垃圾请锁死

    三小姐姜月凝和文王世子谢睿堂无媒苟合的丑事在府里传遍了。

    阖府上下议论纷纷,那些嚼舌根的下人被老夫人杖杀了一批、发卖了一批,却依旧挡不住流言发散的速度。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姜婉茗坐在桌前,默默的想。

    那日离开前,她悄悄将阵灵宝盒中得到的桃华散洒在了屋内,本只是想稍微给个教训,却没承想那两人如此经受不住诱惑。

    桃华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春药,它只是能勾起并放大人内心的欲念,若他二人真的问心无愧,即便吸入桃华散也并不会发生什么。

    那日事情发生后,姜月凝在床上醒来,哭哭啼啼的要谢睿堂负责,谢睿堂的脸色却十分不好。渣男果然是渣男,虽享受着温香软玉却并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看出谢睿堂逃避态度的姜月凝,咬着牙暗自闹大了这件事,逼着谢睿堂娶她。而老夫人也一边怒其不争,一边帮着她向王府施压。

    事已至此,谢睿堂在各方逼迫下,只好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门亲事,速度极快的下了三书,行了六礼,下月初三便上门亲迎。

    好事将近,但这对未婚夫妻没有一个人是心里好受的。姜月凝婚前失了完璧之身丢了脸,谢睿堂娶了个失节的庶女,婚事还没办成二人就先成了一对怨偶。

    姜婉茗愉悦的敲了敲桌子,渣男和绿茶不痛快,那她可不就痛快了吗!

    请给她锁死!这两个垃圾就不要再出来祸害别人了。

    ……

    姜婉茗心情极好的翻着书,眼前突然一亮:传说中的易容术!

    《灵医圣典》内容驳杂,除了修炼的法诀,还记载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易容术便是其中一种。

    书中的易容术也是净法道人自创的法术,不仅能改变人的面容,还能改变声音和体型。

    唯一的缺点就是易容持续时间会受修为影响,修为越高,持续时间才越长。

    以姜婉茗现在这刚入门的程度,体内灵气怕是一个时辰就会被耗尽了。

    抓紧修炼变强吧!

    姜婉茗照着书里的法子开始尝试,灵气顺着经脉有规律的流动了起来。

    几息后,她的面容开始发生了改变。眼角下垂,皮肤悄悄的爬上了皱纹,乌黑靓丽的长发也染上了一丝银白,转眼间一个鬓发花白的老妪出现在了房间里。

    那老妪照了照镜子,苍老的脸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顽皮笑容,这易容效果好逼真!

    不过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呢……她看着镜子沉思。

    啊对了!是身体,她只变换了面容却没有改变身型。老妪的面孔少女的身躯,当然显得不伦不类。

    姜婉茗回忆起平日所见的老人模样,弯下身子,灵气流转,身体也产生了变化。

    一个佝偻着腰,颤颤巍巍、垂垂老矣的老妇人便活灵活现的出现了。

    看来在易容术上她还是很有天赋的嘛,姜婉茗满意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随后她又乐此不疲的开始尝试别的模样,神气活现的青涩少年、娇羞可爱的豆蔻少女、气宇轩昂的俊逸青年……接二连三出现在了房间里。

    灵气耗尽,姜婉茗终于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这易容术真是有趣的紧。

    易容维持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姜婉茗有些遗憾。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在现世用过的低级阵法:聚灵阵。

    姜婉茗召出宝盒翻了翻,从中取出阵旗和聚灵符,这些低级材料取出条件并不难。

    她皱了皱眉,却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阵眼,聚灵玉。

    若是有了聚灵玉便可布下低级聚灵阵,这是一个可以加快灵力吸收的小型阵法,带在身边能帮助吸收灵气,延长法术持续时间。

    姜婉茗决定去街上碰碰运气。

    休息片刻后,体内的灵气全部恢复。

    屋内灵气流动,荧光一闪,姜婉茗易容成了一个脸圆圆的少年模样,换上绣有修竹纹样的青色衣衫,好一个活泼可爱少年郎。

    因是幻化做了身材相仿的少年,所费灵力的并不多,维持时间便可相对更长。

    丫鬟白芷被她随手打发走了,而老夫人正在忙着姜月凝出嫁的事,一时竟无人注意她的情况。

    姜婉茗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少年人的声音,就这样悄悄出了门。

    ……

    街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小贩沿街售卖。一派盛世开明景象,玉景国的物阜民丰、繁荣昌盛可见一斑。

    这一切全是仰赖玉景国的珍贵物产问灵石,问灵石中蕴含着丰富的灵气,能够指引修炼者吸收灵气。

    问灵石对修炼之人的重要性就好比现代的石油对工业的意义,整块大陆上只有玉景国有产出,难怪周边几国都对玉景虎视眈眈。

    奈何玉景国不缺灵石,兵强马壮,又拥有端王这样的战神守护国土,这么些年来边境上的敌国均是一无所获。

    姜婉茗在集市上四处打量着,试图寻找聚灵玉,却一无所获。

    忽然,一个声嘶力竭的女声吸引了她的注意:“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儿!有没有大夫!!”

    那是个哭的肝肠欲断的美妇人,正抱着个面色青白的小男孩,向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绝望的嘶喊着。

    姜婉茗皱眉,快步走过去:“这孩子怎么了?”

    “我儿,我儿吃了颗糖葫芦,便晕过去了!”那母亲惶急的哭道。

    姜婉茗看向那孩子,他的嘴唇和甲床呈现灰色,面色惨白,双手捂着喉咙,没有呼吸,而脚边掉落了一根没吃完的糖葫芦。

    显然是被糖葫芦卡住了呼吸道导致窒息。

    小男孩的意识已经丧失,情况十分危急!

    姜婉茗来不及解释,从母亲手中抢过男孩。

    她从背后抱住男孩,双臂轻轻缠绕在男孩的腰前,身体微微前倾。

    姜婉茗双手抱拳,突然用力的压向男孩胸腔与肚脐中间的位置,接连几下快速击压腹部。

    这正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哇——咳咳咳咳!”男孩猛的吐出一颗糖葫芦,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也恢复了呼吸。

    救活了!

第九章 清心坠与聚灵玉

    “庆儿!我的庆儿!”那母亲见到孩子醒来,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谢谢、谢谢您!”

    姜婉茗松了口气,幸好来得及时。

    她微微笑着,便要离开。

    那母亲却拉住了她:“小公子,您别走。今日若不是您救了我儿,我,我真是活不下去了!”说着便邀请姜婉茗去她家里吃顿便饭,以报救命之恩。

    姜婉茗再三推辞,终于还是遭不住孩子母亲的热情,跟着去了。

    路上得知,这孩子叫何庆,今年才四岁。

    何母体弱,成婚多年才艰难诞下这么个独子,在家中千依百顺的养着,却不想今日遭难险些丧了命。

    不多时,两人来到位于东街的何府。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何父是个读书人,家中挂满了字画,一派书香气息。

    进了堂屋,何母让姜婉茗稍坐,自己去里屋喊她婆婆。

    何庆则乖乖陪着姜婉茗,这孩子虽被娇养长大,但十分乖巧。

    他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姜婉茗,肉嘟嘟的脸蛋让人很想捏一把。

    姜婉茗也确实没忍住,伸手捏住他的小脸,手感果然十分绵软。

    “哥哥,谢谢你救了庆儿。”小男孩眨眨眼,脆生生的开口。

    听到他喊哥哥,姜婉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扮作的是个少年。

    她笑眯眯道:“不客气。不过小庆儿,今后吃糖葫芦可要小心,别再被卡住了。”

    “不吃了不吃了,我再也不吃糖葫芦了!”何庆却变了脸色,扁着嘴,黑葡萄似的眸子泛出水光,登时就要哭出来。

    姜婉茗慌了,手足无措的安慰:“庆儿不哭,不吃就不吃。”

    哭声却还是响了起来,方才命悬一线都没哭的小男孩,现在终于后知后觉的大哭了起来。

    “哎哟,我的庆儿这是怎么了?”何母听到哭声,慌慌张张的从里屋跑了过来。

    姜婉茗苦着脸:“我就是告诉他以后吃糖葫芦要小心,突然就哭了。”

    何母哭笑不得的抱起儿子,拍着背安抚。

    这时,何庆的祖母也来了,走上前拉住姜婉茗的手,屈膝就往地上跪。

    “您这是做什么!”姜婉茗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何母也赶忙过来帮着扶住老人。

    “我都听庆儿她娘说了,今日多谢小公子救了庆儿,您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呐!”老人家神情肃穆,拉过懵懂的何庆就要他给姜婉茗磕头。

    姜婉茗有些不知所措的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是学医之人,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小公子若是有需要的,尽管来找。我何家虽不是什么权贵,也定当竭尽所能!”老人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还不知小公子姓名?”

    谢婉茗想了想,用“婉茗”的谐音编了个假名:“在下万铭。”

    接着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暂且不表。

    饭后老夫人拉着姜婉茗,拿出一个红色锦盒,神秘道:“万小公子,我何家诗读传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此一物希望你收下。”

    这锦盒看着十分贵重,姜婉茗下意识要拒绝,却在盒子打开后顿住了。

    这散发着浓浓灵气的鱼形玉佩,竟是聚灵玉!

    “这枚玉佩是我父早年意外所得,据说是块宝玉。不知为何,老身一看到你就想到了它,还请何小公子收下。”老人诚恳道。

    姜婉茗思忖了半天,终于还是接过:“真是巧了,此物确是我一直在寻找的。”

    老太太于是大喜:“竟有这么巧的事?这可太好了!”说完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的向后倒去,姜婉茗连忙扶住老人坐下。

    “您这是……”姜婉茗皱着眉。

    “无事,老毛病了。自我那夫君逝去后,便时常犯头痛。”老人家缓了缓,叹气道。

    姜婉茗注意到老人脸色不好,伸手为她把脉,半晌开口:“您这是忧思过度,血虚惊悸。平日里是否有心悸、痰多?”

    老人一惊:“正是。从前也看过大夫,开了些安神药,却无甚用处。”

    姜婉茗想了想,“您平日里多注意休息,这是心血有虚,神气不守,故而惊悸。我为您开个方子,倒也简单,白茯神二两,沉香五钱。炼成黄豆大的蜜丸,用三十丸,佐以参汤服用。”

    姜婉茗在现世虽是个阵师,但家学渊源,对医术也有所涉猎。

    她看着手里的聚灵玉,举手之劳就换来急需的这块宝物,委实有些不好意思。

    灵光一闪,姜婉茗想起了阵灵宝盒中的那块清心坠,何家这老的忧思心悸,小的也刚受过惊吓,清心阵能清心静气、安神化郁,恰好对症!

    只可惜这块清心坠品级不高,她现在的修为也低,只能布个低级清心阵了。

    不过阵法这种东西寻常百姓恐怕难以接受,姜婉茗打定主意暗地里布置。

    她借着去茅房的机会,悄悄的从宝盒中取出朱砂、符纸。

    不必思考,姜婉茗从容挥笔,鲜红的朱砂在符纸上划过锋利的弧线。

    灵气顺着经脉流过朱笔留下的痕迹,一连串的精致符文便行云流水般出现了。

    姜婉茗吹了吹墨迹未干的清心符,满意的点头,这种低级阵法对她这种阵法大师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清心阵布置起来十分简单,三张阵符加上清心坠即可。

    趁着无人注意,姜婉茗悄悄将阵符藏入院中的三个花盆,又将清心坠递给何母:“这块清心坠有清心静气的作用,回赠给小庆儿,也算是我与他有缘。”

    何母推拒了半天,最后还是耐不过姜婉茗的坚持,收下坠子妥帖珍藏。

    何母收下清心坠的那一刻,姜婉茗留下的灵气发动,凡人见不到的幽蓝光芒闪过。

    清心阵,起。

    薄薄的灵气沿着阵法的脉络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何府,府里众人皆感到精神一震,神清气爽,连何家祖母困扰多年的头痛病也好转了。

    而这时的姜婉茗已经悄然离开。

    她心情极好的走在路上,今日不仅救了条人命还意外获得了聚灵玉,真是美滋滋。

    正高兴着,姜婉茗脸色却突然一变。

    她急匆匆的向街边跑去,躲进一个狭窄而僻静的角落。

第十章 谁是你王妃

    竟是灵气耗尽,易容失效变回了她本来的面貌。

    还好躲的快,不然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变活人了。

    姜婉茗拍着胸口正庆幸着,却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男声在背后响起:“你在这做什么?”

    姜婉茗吓得一哆嗦,像做了坏事一般心虚回头,一个衣着华贵、身材颀长的男子出现她眼前。

    又是谢槿云。

    他挑着一双剑眉,黑曜石般的眸子投射出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姜婉茗:“怎么打扮成这样,我的王妃?”

    姜婉茗本想解释,可听到这个称呼立马就炸了:“谁是你的王妃,别乱说!”

    “哦?那看来你是更想给户部侍郎做妾喽?”他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那老东西今年七十又四,没想到你口味如此特殊。”说罢玩味的看着她。

    “你!不要你管!”姜婉茗气呼呼的,心里却有些打鼓,这事竟连谢槿云都知道了,莫非那老太婆真要这样办?

    谢槿云伸出一只手微微用力,拍在姜婉茗脑袋上:“我不管怎么行,总不能看着我的解药被人糟蹋了。”

    姜婉茗被他按的脖子一缩,脸色微红,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转移了话题:“我只是逛街路过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

    谢槿云神色敷衍:“我也来逛街。”

    信你才有鬼。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姜婉茗烦躁的拍拍衣袖,说着就往大路走去。

    谢槿云一路跟着她。

    “你很闲吗,端王殿下?”姜婉茗回过头,赶他。

    谢槿云脸色从容:“护送王妃回府的时间,本王还是有的。”说完还是一路跟随。

    姜婉茗十分闹心的加快了步伐。

    行至国公府前的路口,姜婉茗终于又忍不住喊道:“我到了,你可以走了吧!”

    她回头,却见身后空无一人,谢槿云不知何时离开了。

    憋了一路的气却找不到发泄口,只好又憋回去了。

    姜婉茗气的跺了跺脚,从偏门悄悄的回了府,却听见府里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这是怎么了?

    姜婉茗好奇的闻声而去。

    国公府中庭聚集了许多人,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似乎是从外面来了很多人,他们忙忙碌碌的搬着东西,许许多多的沉甸甸的箱笼被搬了进来,堆满了整个中庭。

    为首的家仆昂首挺胸,无不傲气的对国公府管家说:“这是我们王府给姜姑娘的聘礼,清单在此,您清点好。另有一封书信,烦请您务必交给国公爷。”

    管家陪着笑脸谢过。

    原来是聘礼,估摸着是谢睿堂送来的,没想到这渣男还挺大方。

    满地的红木箱子,里面装的有金银珠宝有字画古董,有名贵药材有天才地宝,真真是价值连城。

    周围下人欣羡的看着满地的聘礼,纷纷议论:“王府可真是大方,这聘礼都堆成山了!”

    “可不是嘛!三小姐真是命好,能嫁这样一位如意郎君。”

    却不想那送礼的家仆听了众人议论,脸色一变,面露犹疑:“等等,您家三小姐是位嫡亲的姑娘吗?”

    管家面露尴尬:“这……”,他打着马虎,掩饰道“我们三小姐比起嫡女也不逞多让,国色天香、仙女下凡,在府里是个金尊玉贵般的人物!”

    那家仆却是听明白了,连连高呼:“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管家擦着汗。

    “我们王爷要娶得是姜家嫡女!”王府家仆大喊。

    王爷?嫡女?

    众人皆是一愣。

    姜婉茗也呆住。

    “敢问,你家王爷可是文王?”

    “非也非也,我们是端王麾下!”

    误会大了!这聘礼竟是端王送来的。

    文王世子同三小姐姜月凝婚事在即,所有人都以为聘礼是文王府送来的,竟没有问清来人是谁。

    周围一片哗然,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可不就是姜婉茗,这不受宠的嫡女在府里向来被视若无物,端王怎会娶她?

    管家急的满头是汗:“可是弄错了?端王殿下这聘礼是要求娶我们大小姐姜婉茗?”

    “正是如此。”那家仆这才颔首。

    姜婉茗是真的傻了,没想到吃瓜突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她悄悄远离了人群,快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心思急转,谢槿云这是搞什么东西,手伸得也太快了!

    ……

    那边姜月凝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今日府里来送聘礼的队伍浩浩荡荡,本以为是给她的,却没想到是给姜婉茗!让她丢了好大一个面子。

    姜月凝气恼的摔了手里的梳子。本以为自己捷足先登抢了世子,却没想到那女人棋高一着又攀上了端王!还真是小瞧了她。

    姜月凝气的好几天茶饭不思,憋了一肚子坏水无处发泄。

    ……

    国公府书房。

    老公爷接过管家递来的礼单和书信,面色狐疑:“端王送来聘礼要迎娶婉茗?”

    他打开信笺,读了起来。

    姜国公看着信,抚着长须的手一顿,长眉拧起,一脸愕然:“国公府要将嫡女许给侍郎做妾?!”

    “这是何时的事?速去把夫人喊来!”他拍着桌子吩咐管家。

    老夫人很快便到了。

    她行色匆匆,一进屋就急急开口:“我听说端王送来聘礼要迎娶姜婉茗那丫头?!”

    “是有此事。”姜国公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这是怎么回事,你要把姜婉茗许出去做妾?”

    “老爷,那丫头心思歹毒,成天刁难月凝,把她早早打发了也免得坏了国公府的名声。”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

    “荒唐!你也知道国公府要名声?姜婉茗再怎么不好也是我嫡亲的孙女,把她许出去做妾,亏你想的出来。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姜国公眉毛倒竖,一手指着老夫人。

    “端王求娶,这是多好的机会。姜婉茗是我姜家的孩子,能攀上端王这是天大的福分,他侍郎算什么东西,立刻作罢!”姜国公连连挥手,不听解释的将面露不甘的老夫人赶走了。

    再怎么不喜姜婉茗她也是国公府的人,长房嫡女,这泼天的富贵她当得起。

    只是,这些年府里上下对她不好,怕是离了心。

    思及此,姜国公赶紧唤人把姜婉茗喊来。

    姜婉茗一进屋便看到许久没见过的祖父,腆着一张老脸,露出慈爱的表情向她招手:“好孩子,来,到祖父这儿来。”

第十一章 是他一见钟情

    姜婉茗甫一看到姜国公的老脸,心里就浮现一股异样。

    姜家祖上护国有功,因此被赐下“丹书铁券”,受封国公,四代世袭。

    到了姜国公这里,恰恰是第四代,往后便要降等袭爵了。

    姜家四个儿子里,嫡长子走科举做了翰林院学士,但违逆父母娶了民女还在外意外身亡。

    剩下三个就更拉胯了,除了姜月凝的父亲姜老二承荫得了个六品官户部主事,其余两个都是不学无术的饭桶,成天斗鸡走狗、游手好闲。

    随着姜国公的年纪渐长,这国公府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按理说姜国公的子嗣该降等袭个侯爵,但因为姜婉茗的父亲——嫡长子的意外亡故,朝廷至今没给国公府下旨册封。

    姜国公府现在正处于一个青黄不接的尴尬状态。

    也难怪姜国公听闻端王求娶,立马打足了精神要稳住姜婉茗。

    “见过祖父。”姜婉茗慢吞吞挽手一福。

    “婉茗呐,你近日过的可好?”姜国公笑盈盈的招手,“姑娘大了,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姜婉茗不动声色,站定在老人对面:“回祖父的话,孙女这些天过的可不能算好。”

    这老头是听说端王求娶,来探口风了?

    姜国公听了这话,眉毛皱起,装的像是从不知道姜婉茗的处境一般急忙开口:“怎么?婉茗可是我国公府嫡亲的大小姐,金尊玉贵的,谁敢惹你不快?!”

    这老头倒是会撇清关系。

    原主这么些年受的苦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蒙混过去?

    自父母逝去后,姜婉茗这嫡亲大小姐过的是连下人都不如。

    空有一个院子却无人照料,帮忙洒扫的仆妇只有小猫两三只。

    身边只有母亲给她留的小丫鬟白芷能照拂一二,可说到底白芷也只是个比她还年幼的小丫头,逼得原主堂堂一个大小姐时不时还要自己浆洗衣物打扫房间。

    国公府虽不曾短了她吃食,可别的小姐是锦衣玉食,她呢?充其量能算粗茶淡饭。

    如此说来也怪不得青梅竹马的世子谢睿堂见异思迁,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转头就爱慕上了府里备受娇宠的姜月凝。

    姜婉茗思及此,心头浮上一丝冷意。

    如今注定走向衰落的姜国公府,妄图通过她攀上端王的高枝,却不知端王在原定命运里的下场只会连带着姜家一起走向灭亡。

    姜国公打的好算盘必定落空。

    原主受得那些苦,姜婉茗要让害过她的这些人全部还回来!

    姜婉茗心思急转,眉眼中却露出一丝柔弱,凄凄哀哀的开口:“祖父不知,自我父母亲去后,我便再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姐妹欺我无父无母,下人欺我无依无靠,就连祖母的垂怜我也得不到。”

    “怎会如此!都是祖父不好,公堂上事物繁忙,竟是疏忽了这些杂事。”姜国公拍着大腿,满脸懊恼,“唉,我那可怜的儿子走的突然,祖父也是伤心过度,没关心到你的情况。”

    提及早逝的亡子,姜国公难免表露出一丝发自真心的哀伤。

    尽管那逆子不听父母之言和民女私定终身,但毕竟是亲自教养长大的嫡子,他的死亡给国公和老夫人的生活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好孩子,我立马着人去你那,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祖父提。”姜国公只谈物质,绝口不提老夫人的体罚和要将她下嫁的事。

    “谢过祖父。”姜婉茗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讨好,毕竟这些本就应该是她的。

    姜国公顿了一下,摸摸长须,又话中有话的开口:“好孩子,你可认识端王?”

    来了,正题终于到了。

    姜婉茗慢条斯理地回答:“端王殿下?确是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端王位高权重,怎么会主动求娶你?”姜国公语气急促的连连发问。

    “那日我被月凝妹妹推到水里,是端王殿下救了我,对我一见钟情。”姜婉茗半真半假道。

    “这……”姜国公像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捻须思考:“那日端王在府中同我议事时,确实消失过一阵子。”

    “月凝也是个好孩子,怎会故意推你,想必是你们姊妹玩闹间不小心撞到了吧。这不能怪她。”姜月凝温柔可亲的形象实在具有欺骗性,姜国公不大相信。

    姜婉茗冷笑了一声。

    姜国公看她面色不虞,又改口:“玩闹归玩闹,把长姐撞下水确实不应当。这样吧,罚她三个月月例。”

    “端王殿下亲眼看到她推我下水。”

    听到端王,姜国公脸色一变,有些紧张:“殿下同你说什么了不曾?”

    “端王说——”姜婉茗语气顿挫,慢条斯理的编:“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女儿行事歹毒,真是大开眼界,以后要离这等不知礼的家族远点。”

    姜国公擦了擦鬓间冒出的汗,喊来管家:“快,现在就把姜月凝叫过来。”

    “行事莽撞!让她给你道歉!”姜国公陪着笑脸,“婉茗呐,你可得给端王说说好话,咱们国公府向来是最懂礼数的。”

    姜婉茗但笑不语。

    谢槿云这名头还真好用,姜国公竟主动让姜月凝来给她道歉,倒是意外收获了。

    那天被祖母逼着向姜月凝道歉,今日两人的境遇便颠倒过来了。

    体会到狐假虎威快乐的姜婉茗,在心里默默提高了对谢槿云的印象分。

    一盏茶的功夫,姜月凝袅袅婷婷的来了。

    她脸上挂着娇憨的笑容,如同乳燕归巢般径直扑到姜国公怀里:“祖父!”

    姜国公不复平时对她的和蔼,狠心推开:“庄重点!”

    姜月凝一愣,这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姜婉茗。

    “祖父,喊我过来是……?”她微微一福,有些疑惑。

    “咳,”姜国公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的说:“给你茗姐姐道个歉吧。”

    “道歉?”姜月凝脸上笑容消失,不经意间瞟了姜婉茗一眼。

    姜婉茗注意到她的视线,挑起眉毛,回了一个戏谑的微笑。

    “你那日不小心把婉茗撞到水里,幸好有端王殿下搭救,这才没酿成大祸。”姜国公一本正经的解释,“却是让殿下看了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骨肉相残了呢。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快给你姐姐道个歉,再罚三个月月例,此事就此过去。”

    姜月凝没料到这个转折,面色僵硬,久久不愿开口。

    姜婉茗促狭的说着风凉话:“妹妹想是被祖母惯坏了,连道歉都不会说了呢。”

    姜月凝咬着牙:“我……”

第十二章 给你一巴掌

    姜月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脸上不复从容。

    靠着撒娇一路顺风顺水的她,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

    姜国公盯着她,一手攥着衣角,一手频频捋着胡子:“以后端王同我们国公府就是一家人了,别让人家看了笑话。快给婉茗道个歉,让她在殿下那儿为你美言几句。文王同端王可是亲兄弟,待你嫁了世子,若是端王说些什么可不好。”

    姜婉茗阴阳怪气的看着她说:“祖父说的是。我倒忘了,端王殿下是谢睿堂的亲叔叔,以后我就是你的叔母了,咱们姐妹这回可真是亲上加亲了啊。”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她好像真的要嫁给谢槿云了,这可恶的封建王朝根本没有恋爱自由。

    谢槿云下的聘礼价值连城,他恐怕真的是认真的。

    谢槿云下决心的事没人改变的了,在小说里他就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但也正因为太过刚愎自用,行事不留余地,而招致了皇帝的忌惮,惹来杀生之祸。

    姜婉茗一面有些怜悯他的结局,一面又有些畏惧他。

    姜月凝微微发着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眼睛发红的看着姜婉茗二人。

    得,又开始演了。姜婉茗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祖父……月凝知道错了。”姜月凝半咬朱唇,颤颤巍巍的示弱:“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茗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姐姐想要报复月凝也是应该的,我不过一个微末庶女,不敢同姐姐争执。”

    姜月凝心口不一的说着道歉的话,一边还不忘给姜婉茗上眼药。

    她说着就作势要往地上跪,可半天也没真跪下去。

    这可把姜国公给心疼坏了,连忙站起来去扶他的好孙女:“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庶女嫡女的,都是我姜家的好儿女!”

    姜月凝便借势在他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姜婉茗看着他俩天伦叙乐的样子,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粗暴的拉过姜月凝,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一连串响亮的耳光,姜月凝白嫩的脸上顿时通红一片。

    姜月凝和姜国公都愣在当场。

    姜月凝捂住脸还没反应过来,眼睛本能的溢出泪水。

    “你这是做什么!”姜国公急眼道。

    姜婉茗却不看他,盯着姜月凝利落开口:“我这几巴掌就是要告诉你,什么是长幼有序!”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区区一个庶女还想爬到我头上来!”

    “好好一个女儿家,成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示弱。怎么,不讨好别人就不会活了是吗?”

    “你那青楼歌女出身的母亲,都把你教成什么样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以为光靠着讨好男人就能得意一辈子吗?”

    姜婉茗说着说着竟有些怒其不争,姜月凝这表里不一的绿茶性子,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很大干系。

    抛开菟丝花般的性格,姜月凝其实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但她却非要把这些当作吸引男人的资本。

    看过小说的姜婉茗,对这个绿茶真是又厌恶又觉得可悲。

    纵使在那本书里,姜月凝像开了万人迷光环一样人见人爱,可最后还不是成了被渣男厌倦的弃妇。

    可见“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姜月凝脸上挂着清晰的巴掌印,大大的眼睛里还溢着泪水,被姜婉茗骂得一愣一愣的,这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她想说点什么诉委屈,却又想到了姜婉茗的话,不知如何开口。

    姜国公则有些恼羞成怒,觉得被姜婉茗落了面子。

    “姜婉茗!此事到此结束。”他嘴巴哆哆嗦嗦,“别不依不挠的,回头在端王面前留下个悍妇的名声。”

    听到他暗含威胁的话语,姜婉茗冷笑了一声。

    话已说尽,再执迷不悟她也懒得理了。

    “祖父放心,我会同端王殿下如实说明情况的,定不会对国公府产生什么误解。”姜婉茗冷冷的说,着重表达了“如实”二字。

    “你!”姜国公指着她,眉毛倒竖。

    “孙女先退下了,说不得端王殿下什么时候还会找来我呢,祖父也早些休息吧。”姜婉茗言语中表露出她同端王不同寻常的关系,使得姜国公想发作又强忍住了。

    说完,姜婉茗便不再看二人的反应,离开书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

    姜婉茗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从净法道人继承而来的医修功法十分注重灵气。

    灵气吸收速度、经脉容纳灵气的含量等,都会影响修为。

    她现在的修为极差,原身以前从未接触过修炼,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姜婉茗现在连最低的黄级都达不到。

    而她现在,亟需提升修为,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找到回家的秘密。

    这片大陆上,人们分为可以修炼的修行者和不能修炼的武者。

    在修行者当中黄级以下则被称为:元武境。

    这是个介乎修行者和武者之间的境界,姜婉茗此时正处在这。

    姜婉茗从阵灵宝盒中掏出在石室中得到的问灵石,这块问灵石同宝盒中的那块问灵石不大相同。

    更大、更清透。

    姜婉茗能明显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充盈灵气。

    可能大能留下的石头就是比别的大路货好吧,姜婉茗没太在意。

    她又拿出阵旗和从何家得到的聚灵玉,轻轻松松为自己布下一个低级聚灵阵。

    姜婉茗闭上眼,静静的感悟着天地间的灵气。

    默念着功法的口诀,灵气走向在她的灵识里变的异常清晰,蓝幽幽的灵气从问灵石中外溢出来,在她的指引下大量流入她的经脉中。

    聚灵阵也加快了她吸收的速度。

    姜婉茗虽闭着双眼,但透过灵识她依然可以清晰的感悟到外界的一切。

    那些灵气像是星星点点的荧光,一点一滴的汇入她的经脉。

    灵气微凉,带着股清新的气息。

    如果有人在边上旁观,就能发现姜婉茗的周围,浅淡的天地灵气仿佛活了一般主动的围绕着她,灵气如同一尾尾锦鲤,游动着,雀跃着,最后一同聚成河流汇入了她的经脉。

    姜婉茗深深的沉浸在了修炼当中。

    然而这时,“咚咚”的敲击声突然在窗外响了起来。

第十三章 下个月成婚吧

    姜婉茗从修行中被惊醒。

    开窗一看,竟是谢槿云的侍卫申五正扒在窗外。

    “茗小姐,王爷毒发了,请你快跟我走一趟!”申五急急道。

    “!”姜婉茗一惊,连忙起身同申五一道出门。

    两人便悄悄翻墙,离开了国公府。

    来到端王府,甫一靠近谢槿云的房间,就有一阵浓浓的寒意扑来。

    只见谢槿云眉头紧锁,虚弱的躺在床上,咬紧牙关忍耐着痛苦。

    “主子这毒,是那封阳国的贼人做的好事。刀枪无眼,为了接近主子,对方用了近万人的命来填!”申五愤恨的说,“可惜还是让他们偷袭得手了,这牵机奇毒,听说茗小姐有办法,还请您快帮帮王爷吧。”

    “我会尽力的。”姜婉茗神色冷静,“你先出去吧,我压制毒性的方子乃独门秘方,不便让人观看。”

    “好的我这就走,王爷就拜托您了!”申五说完急忙出了房间关上门。

    在谢槿云尚未成为黑化反派的现在,他仍是一个救国救民的战神大英雄,这毒也是因卫国而中的。

    姜婉茗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谢槿云有些不忍,赶忙坐了下来。

    她闭上眼,透过灵识观察着谢槿云。

    附着在谢槿云经脉中的牵机之毒是十分刺目的黑色,与他自身的金色灵气截然不同。

    姜婉茗默念口诀,运转起医修功法,将灵气源源不断的转化为可净化一切毒物的精纯灵气。

    她握住谢槿云的大手,温暖的灵气从她手中向谢槿云传递过去,一点点包裹住那些形状可怖的黑色毒素,并慢慢的将其消灭。

    被灵气包裹的毒素,像是被戳破的气泡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开始感到吃力。

    谢槿云的经脉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她向其中输入多少灵气都阻止不了毒素对他的侵蚀。

    努力了半天消除的那点毒素,相对于体内全部毒素不过是沧海一粟。

    这牵机之毒果然非同一般。

    姜婉茗加大了转换灵气的力度,更多的精纯灵气通过她向谢槿云输送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槿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眉毛也逐渐舒展开来。

    姜婉茗长舒了一口气,这次坚持的时间比上次要长的多,果然随着修炼进度提升,这医修功法的解毒效果便越好。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能完全化解他身上的牵机之毒。

    渐渐的,姜婉茗开始感到疲惫。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努力解毒。

    但随着最后一丝灵气的传递,一阵头晕目眩,她忽的倒了下去。

    缺乏经验的姜婉茗,太过压榨自己的灵气,以至于耗尽气力昏了过去了。

    而饱受牵机之毒折磨的谢槿云,终于从痛苦中挣扎了出来。

    他记得方才在混沌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了他,温暖从那人的手中向他传递而来。

    谢槿云下意识的握住了那双手。

    他慢慢恢复着气力,那个小小的身影却突然倒向了他的怀抱。

    谢槿云抱住那具让他感到温暖的身体,下意识不愿松手。

    心里像是被猫挠过一般,一股麻酥酥的感觉涌上心头。

    谢槿云抱着姜婉茗,像是抱着一块柔软的云朵。

    四肢百骸中都流淌着姜婉茗带来的暖意,将将从经脉剧痛中解脱的他放纵自己,沉浸在了这份柔软之中,两人一同沉沉睡去。

    ……

    次日,一缕阳光照入房间。

    姜婉茗幽幽转醒,眼前的景象有些陌生。

    她这是在……端王府!

    姜婉茗猛的坐起来,昨日她太累脱力,竟在谢槿云的床上睡着了。

    谢槿云怎么样了?

    姜婉茗揉揉眼睛,起身出了门。

    一道银光闪过。

    谢槿云正在院子里舞剑。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犀利的剑锋快如闪电的划出一道道弧线,剑光闪烁,展示着他卓绝的武学造诣。

    姜婉茗站在边上看了好一会,终于没忍住鼓起了掌。

    谢槿云炯炯有神的凤眸立刻投来目光,他收起剑向姜婉茗走来:“你醒了。”

    “昨日多谢你,又劳你解毒了。”他脸上表情不多,淡淡道。

    “没事,举手之劳。”姜婉茗脸色有些发红,想起昨天最后的画面似乎是她倒向谢槿云的怀中,被他紧紧的抱住……

    十分羞耻。

    看着她露出红晕的脸,谢槿云挑了挑眉:“我已向陛下请旨赐婚,下月初三我们便成婚。”

    “你——”姜婉茗有些无语,有些恼怒。

    不过下月初三,那不也是谢睿堂同姜月凝成婚的日子吗?

    “是啊,你不是同他们不和么,干脆同一天成婚抢光他们的风头!”谢槿云微微一笑。

    姜婉茗这才反应过来她竟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我那好侄儿与我同日成婚,不知会做何感想。”谢槿云脸上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恶意。

    若是叔侄二人同天成亲,谢睿堂的仪杖规模是定要降级的。

    一向虚荣,最注重这些面子工程的姜月凝,在成婚那天平白矮她一头,已经可以想象到她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了。

    姜婉茗想象着那个画面,有些想笑。

    “且放宽心,初三那天我们的昏礼必将惊世。想象一下那天的凤冠霞帔和十里红妆,你就是我端王府最尊贵的王妃,无人能越得过你。”谢槿云低头凑近她,蛊惑道。

    姜婉茗楞楞地看着他的俊脸在眼前放大,屏住了呼吸。

    心砰砰直跳,仿佛真的被他带入了那个盛大的仪式中。

    谢槿云倏忽间却又后退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淡漠的说:“这是你为我解毒的报酬。”

    姜婉茗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就被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泼了盆冷水。

    也对,谢槿云这种人哪会轻易喜欢上谁,不过是一场协议婚姻罢了。

    这倒也降低了姜婉茗的抵抗,协议婚姻总好过真的同小说里的黑化大反派陷入感情纠葛。

    毕竟,她迟早是要回到现世的。

    没等她接着思考,申五远远的过来了。

    他靠近谢槿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谢槿云神色陡然一变,什么也没说就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府外走去。

    被突然抛下的姜婉茗表情愣愣:“?”

第十四章 叫我叔母吧

    姜婉茗看着谢槿云大步流星的背影一时无语。

    申五则抱歉的向她一抱拳:“王爷突发急事先走一步,茗小姐请自便吧”

    “哦……好。”姜婉茗无奈的点点头。

    申五便也追着谢槿云走了。

    姜婉茗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回国公府去,于是便向外走去。

    王府雕梁画栋好不气派,姜婉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

    许是因为谢槿云战功赫赫,端王府比之其他王府都要更加富丽堂皇。

    亭台楼榭,廊回路转,王府布局大气而威严。

    道路曲折变幻,周遭皆是奢华高大的建筑。

    于是初来乍到的姜婉茗意料之中的迷路了。

    想找人问路,走了半天,竟没见到一个人,她有些无奈。

    姜婉茗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逐渐暴躁了起来。

    谁也不知,现世中那个惊才绝艳的天才阵法大师姜婉茗,竟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看来穿书也没治好她这个毛病。

    不知过了多久,前边终于出现了两个提着食盒的丫鬟。

    姜婉茗远远的看到她们想过去问路,却听到那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听说了吗,王爷要娶姜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是在议论她?姜婉茗忙躲到一边的柱子后,想听她们要说什么。

    “听说了听说了!之前只知道国公家三小姐是个国色天香的仙女儿,可这大小姐又是什么人?”

    “嗨,听说啊,这大小姐是个善妒的无盐女,心思可坏了!”

    “竟是这样的小姐?”

    “我娘舅家的兄弟就在国公府做活,这大小姐是个无父无母的,嫉妒三小姐的美貌,仗着自己是嫡女就成天霸凌姊妹!听说前段日子,还把那三小姐推到了池塘里!”

    “呀,这寒冬腊月的落水里可不妙。没想到王爷竟要娶这种恶毒女子,唉,看来咱们王府以后是没得安生日子过了。”

    “可不是嘛!咱们王爷丰神俊朗,又是玉景战神,那姜大小姐怎配得上王爷!”

    姜婉茗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生出些恼怒,这流言传的可真是离谱。

    她悄悄捡起一枚石子,付上一丝灵气向那丫鬟砸了过去。

    “哎呦!谁打我!”

    又是一枚石子砸中了她。

    姜婉茗投出的石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那两个蠢笨的丫鬟左躲右闪却怎么也躲不开,只能哎呦哎呦气的直骂娘。

    两个丫鬟被砸的鼻青脸肿,却不知这石子是从哪个方向而来,只好伏地连连叩头:“不知是哪位神仙在此,快饶了我们吧!哎呦!您就绕了奴婢吧!”

    姜婉茗砸了个爽,稍稍出了口恶气便停下了动作。

    那俩丫鬟见石子不再出现,连忙爬起来跑走了。

    姜婉茗过了一会才出现在她们面前,礼貌的开口:“二位姐姐,敢问出府的路怎么走?”

    两人惊魂未定的看了她一眼,大概觉得方才的事与她无关,便草草的指了路,接着又极快的离开了。

    两个丫鬟自始至终都没发现,站在眼前的人,正是方才她们所议论的对象。

    也不知道日后等她真嫁进王府,这俩丫鬟见到她会有什么感想。

    姜婉茗耸耸肩,向着出府的方向走去。

    半晌,她终于离开了王府,来到街道上。

    路两边街景繁华,十分热闹。

    姜婉茗随意打量着路两边的摊贩,漫不经心的往国公府走去。

    一个油腔滑调的男声在她突然背后响起:“婉茗!”

    姜婉茗回头一看,竟是谢睿堂那个大渣男,她不禁皱着眉看向他。

    谢睿堂快步上前拦住姜婉茗:“婉茗,好巧,在这碰到你。”

    姜婉茗上下打量他,嫌弃的开口:“不巧,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才遇到你。”

    “你跟我之间说话又何必这样夹枪带棒呢?婉茗,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谢睿堂严肃道。

    “我和你?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别说的我们很熟一样。”姜婉茗嗤笑。

    谢睿堂听了这话却露出了然的微笑:“我知道你还在为月凝的事生气,别生气了,那天只是一场意外。”

    谢睿堂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还觉得姜婉茗是在为他和姜月凝发生关系而跟他闹脾气。

    “哈?我生什么气,我祝你们百年好合还来不及。”姜婉茗一脸可笑的看着他。

    谢睿堂听了这话则是一脸受伤,急忙解释:“你别误会,那天都是她主动的,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说的都是气话,我知道的。”

    姜婉茗简直被这人的无耻打败了,他在姜月凝面前表现的深情款款,现在姜月凝不在又反过来讨好她,还把发生关系的事推到了姜月凝身上。

    这等没有担当的男人真是恶心透顶。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谢睿堂自己心思不纯,姜月凝还能自己硬上吗?

    姜婉茗不禁为原主和姜月凝感到深深的不值,这两人深爱的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渣。

    当初看书时她还觉得这种普信男离谱到不可能存在,现在却是亲自体会到了。

    姜婉茗荒谬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什么怪物:“我记得下月初三你们就要成婚了,所以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婉茗,你不能误会我,”谢睿堂正气凛然的说,“虽然我将要迎娶月凝,但你依旧在我心里。你我青梅竹马,我怎能抛下你独自一人。”

    “我的心碎成了两半,一半爱上了月凝,另一半却始终深深的爱着你,你能懂我的痛苦吗?”他一脸深情,含情脉脉的说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对不起我不懂也不想懂,”姜婉茗面无表情,“你令我作呕。”

    “你可真是渣男中的王者,玉景国有你这样的王世子怕是祖坟都被掘地三尺了吧?”

    “你现在就算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跑,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啊?我可不是姜月凝那个白痴,眼巴巴的见个男人就往上贴。”

    “像你这种珍稀物种,再长个尾巴就能被戏班子带去登台表演了,说不得还有许多小姑娘为你尖叫呢。”

    姜婉茗终于忍不住恶心,连珠炮似的开口痛骂谢睿堂,脸上写满了厌恶。

    谢睿堂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的瞠目结舌。

    她又想到了什么,抬起下巴斜睨着谢睿堂开口道:“对了,别喊我名字。长幼有序,以后就叫我叔母吧。”

第十五章 但她没钱啊

    “什么叔母?姜婉茗,你在发什么梦!”谢睿堂从牙缝里逼出一句低吼。

    “哦,你还不知道?”姜婉茗佯做惊讶,“你叔叔端王殿下,下月初三便会来迎娶我了。”

    谢睿堂却是满脸不信,绷着张脸恼羞成怒:“我看你是神经错乱了!端王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肖想?”

    姜婉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我肖想他?不,是谢槿云哭着闹着求我嫁给他。你若不信,回去打听打听便是。”

    “疯了,你真是疯了,竟会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谢睿堂恼的咬牙切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婉茗不阴不阳的说:“我看不知廉耻的人是你才对吧,平白玷污别人清白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那是她自己主动的!”谢睿堂强词夺理的解释。

    姜婉茗却已经听不下去了,不耐烦的开口:“行了,谁主动也不关我事,没人想听你们那些污秽事,别脏了我的耳朵。”

    “你!”

    姜婉茗挑眉:“再见了大侄子。”

    说完便转身走了,一个眼神也不想留给谢睿堂。

    谢睿堂被她牙尖嘴利的羞辱了一通,再也没有再自找没趣的追上来,姜婉茗终于落了个清净。

    ……

    骂完渣男,姜婉茗心情极好的走进了一间茶楼。

    坐在二楼窗边,姜婉茗点了壶好茶,惬意的边喝茶边随意观察周遭的情形。

    茶楼内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客人们相互交流着。

    不远处一桌客人的谈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听说了吗,西坊那间珍宝坊,过几日要办什么拍卖会,现在正在展示,什么奇珍异宝都有。”

    “哦?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么?”

    “有啊!千年人参、万年灵芝这种就不提了,最珍贵的是本地阶功法!别的还有那什么……什么琴,我给忘了名字,反正都是外面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嚯!那可得去凑个热闹。”

    姜婉茗听着他们的对话,产生了好奇,决定也去探探。

    喝完茶,姜婉茗来到了西坊。

    上京城除却皇城,分为东南西北四块,西坊是个最为热闹的地带。

    坊市商业繁荣,其中最大的一间珍宝坊——图南阁便坐落在这。

    这也就是方才茶楼客人们聊到的地方。

    姜婉茗抬头看着这栋三层小楼,一块巨大的牌匾上写着“图南阁”三个飘逸的描金大字,彰显出此店的财大气粗。

    一进店,就有小二过来招待:“这位姑娘,您需要点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展示的拍卖物。”

    “好的,您请。”

    说完便极有礼貌的躬身为姜婉茗指引了方向。

    姜婉茗上到三楼,入目便是成排的博古架,各种鎏金璀璨的宝物陈列在架上。

    她四处打量着,看到了那本被称为压轴之宝的地阶功法。

    这片大陆上的修炼功法是十分珍贵的,地阶只差一步就到了天阶,这本功法因此也是十分难得。

    但姜婉茗早已拥有了净法道人传下的《医灵圣典》,完全够她一路修行到天阶,这本功法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摇了摇头,姜婉茗移步走向别的展品。

    看了许多珍宝,却无一能吸引她。

    正在姜婉茗即将失望而归时,一张墨色古琴出现在了她眼前。

    这是一张伏羲式的古琴,其造型古朴圆浑,琴颈琴腰有着精巧的半月弯弧。琴身覆着透亮大漆,墨色光芒显得光滑如玉。

    其名碧霄白羽。

    这是一张上等的宝琴。

    姜婉茗眼前一亮。

    她也是爱琴之人,一见便知这是张好琴。

    凑近看了眼价格,起拍价一万两白银。

    翻翻口袋,姜婉茗感到无语,这卖了她也买不起啊。

    叹了口气,姜婉茗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她的心跳忽然加速,体内的阵灵宝盒微微发烫。

    姜婉茗一愣。

    灵识沉入内府,她感受到一阵浓浓的渴望从阵灵宝盒中传出。

    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必须得到这张琴!

    这张琴可能是个法宝,于她的医修功法极为又用。

    看着这张美丽的绝世古琴,姜婉茗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可下一秒,她又泄了气:没钱啊!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硬抢吧。

    下周就要开始拍卖了,到底什么方法才能七天之内凑到数万两白银呢?

    姜婉茗有些沮丧的走出图南阁。

    路过一间药铺,她忽的来了灵感。

    小说里不是经常有那种主角在野外采到珍惜灵药,采回来卖钱的桥段么。

    试试。

    她走进药铺,唤来掌柜:“不知掌柜的你们这儿可还收药?”

    那掌柜眯着眼,捋着胡子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开口:“收的。”

    太好了!

    姜婉茗微微笑道:“那有什么价高的灵药要收吗?”

    掌柜眼中射出精明的光:“看来姑娘手上有好货?小店现在急需仙芝兰、日月参、极乐草,当然,别的珍惜灵药也收的。”

    姜婉茗笑容一僵,这都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过。

    但她脸上不露怯,露出神秘的微笑:“掌柜的且等好吧。”

    “好!那便等着姑娘的好消息了!”掌柜抚掌大笑。

    出了药铺,姜婉茗叹了口气。

    记得小说里写过,城南外边有一座化宁山,山脚下就有灵药生长。

    去碰碰运气吧,找不到好东西就当出门散心了。

    姜婉茗叫了辆马车,一路颠簸后到了化宁山下。

    这是一座壁立千仞、高耸入云的大山,草木幽深,一进入山脉的范围就感到气温骤降了几度。

    周遭空气中流淌着薄薄的灵气,相比城里却又浓烈许多。

    姜婉茗深吸了一口气,运转起功法吸收灵气,同时对这陌生的地方充满了警惕,神色戒备。

    姜婉茗独自一人走进了山里,进山的方向有条大路,姜婉茗沿着大路往里走。

    只有一条路,应该不会迷路了吧。

    路两旁树木高耸,寒冬时节树叶落尽,显得有些荒凉。

    天空中不时有鸟儿鸣叫,几只松鼠在树梢上蹿过,一派野趣盎然的画面。

    但姜婉茗无暇欣赏,因为她发现:她又迷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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